摘要:岂料皇后娘娘古板沉闷,丝毫不得父皇恩宠,连带她也一生平庸,在宫斗失利后蹉跎一生。
母妃病故后,皇后与楚贤妃都想收养我和姐姐。
上一世,姐姐选了皇后娘娘,而我则被楚贤妃收养。
岂料皇后娘娘古板沉闷,丝毫不得父皇恩宠,连带她也一生平庸,在宫斗失利后蹉跎一生。
楚贤妃却凭借着与父皇的青梅情谊,一路坐上继后之位,更是将我扶持为他国皇后,荣宠无双。
姐姐获罪流放那日,混进了我的出嫁队伍,选择与我同归于尽。
重生后,姐姐坚定的选了楚贤妃:「位高不见得是好,儿臣还是更喜欢贤妃娘娘。」
可她不知道,楚贤妃自称人淡如菊,实则伪善至极,留在她的身边,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01
时隔三月,父皇终于想起择选两位妃嫔,分别收养我和皇姐楚云胭。
东宫元后李氏,与正值盛宠的杨贤妃,是当下最合适的两个人选。
二位娘娘端坐于殿上。
杨贤妃先开了口:「陛下,妾身更想过继云兮公主。」
李皇后的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一刻不曾挪开。
父皇清了清嗓,「让她们自己选吧,云兮,你先做决定……」
我自小病弱,父皇对我疼爱更甚,自是要让我先做决定。
可素来重规矩的楚云胭,却在脸色一阵惨白后,焦急的大喊:「父皇,儿臣想和贤妃娘娘一起生活!」
父皇明知不能对年仅十三岁的嫡姐太苛刻,却还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云胭,你都考虑好了?」
「是,儿臣已经考虑好了!」
楚云胭目光坚定,「皇后娘娘的确位高,于儿臣却未必是好。
「儿臣还是更喜欢贤妃娘娘,贤妃娘娘于儿臣就像母妃一样亲切,所以儿臣想和贤妃娘娘一起生活。」
父皇又问:「云兮,那你呢?」
我忙向殿上叩首:「儿臣今后愿与母后一同生活。」
这刀山火海,有人心甘情愿替我去闯,我还能有什么不愿意?
事情如此定下,余下事便全交由礼部着手。
父皇抬抬手命我们退下。
刚走出殿门,楚云胭毫不掩饰的兴奋起来,满脸都是如释重负的轻松:「这一次,轮到我跟在贤妃娘娘身边,受尽荣宠享福了。
「李氏蠢钝如猪,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日后我可就把她让给你了!好皇妹,不知你可有福消受?」
我将笑意压下。
我刚才便猜到楚云胭大抵和我同是重生之人,却不曾想她仍是这样蠢钝的脑子,看来这一世,她注定还要输给我。
02
上一世,楚云胭只考虑到跟了李皇后,便是齐国当之无愧的嫡公主。
却忽略了李皇后缠绵病榻多年,如今深居简出,连各宫请安礼都一律免去,实在不得父皇恩宠。
楚云胭如愿记在了皇后名下,却和李皇后一同受尽了父皇冷落。
楚云胭不止一次劝李皇后去争,去抢。
奈何,李皇后实在不屑于争抢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甚至还命她和自己抄写佛经,打磨自己风风火火的性子。
这一切都成了李皇后「无能」的证明。
而那时,杨贤妃凭借着与父皇青梅竹马的情谊正值盛宠,连带着父皇对我疼爱也是宫中的独一份。
分别那日,楚云胭奚落道:「妹妹你看,我注定是要高你一等的。
「否则,你我之间为何会有着云泥之别?往后,我是嫡,你为庶,孰高孰低,你心中自有斤两。」
真是一语成谶。
我和楚云胭之间的确有了云泥之别。
只不过,是她被踩进了泥里。
李皇后宫斗失利,涉及干政。
罪名牵扯之多,以至于李氏一族全族皆被流放。
就连楚云胭这个仅仅是过继给李皇后的公主,都没能逃离没入掖庭为奴为婢的命运。
李后被废,杨贤妃自然是继后的最佳人选。
女凭母贵。
我是周朝最受宠的昭阳长公主,楚云胭却被褫夺楚姓,成了掖庭中的粗使婢子,在不见天日处受尽屈辱。
我们分明一母同胞。
就连长相都无甚区别。
这叫楚云胭如何能甘心,如何能毫无怨气?
03
楚云胭毒害杨贤妃无果,被父皇下旨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她获罪那日,恰恰也是我远嫁梁国的车马离京的日子。
她不知如何混进了和亲的队列,钻进婚轿那一刻,俨如疯魔的恶鬼,挥舞着一支磨得锋利的银簪:「凭什么?
「我与你同为母妃所生,凭何你能做梁国的皇后,我却只能流放出京,做一个毫无尊严的奴婢?」
仅仅一瞬。
我的脸上多出数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刻骨的剧痛令人清醒又庆幸,「楚云胭,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不知道杀了我会……」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话!」
锈迹斑斑的铜簪被她一手磨得锋利无比,在拉扯中刺穿了我的心口,也割烂了楚云胭的手腕。
血迹飞溅,楚云胭却在一片腥红中欣喜如狂。
她嘴角高扬,向我诉说着愤恨与不满:「我替你跟了李氏那个蠢货多年,分明就是替你挡了灾!
「如果不是我为你挡了灾,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就该是你了!
「你说我疯了……一样的处境,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楚云兮……这都是你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人生的报应!」
等侍卫发觉轿内异响,楚云胭已经点燃了整间婚轿。
想不到再睁眼,我竟然重生回了挑选母妃的时候。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楚云胭竟然觉得杨贤妃身边会是什么安乐窝。
可她不知道,我们这位杨贤妃人淡如菊,她才是真正的扶不起的烂泥。
她啊,只会被拖向更加生不如死的境地。
04
凤仪宫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檀香味。
李皇后将我召至身前,「从今日起,本宫就是你的母后。
「本宫会给你公主该有的尊荣,至于其他,则需要你自己争取,你可明白?」
似乎是担心我害怕,李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生涩的微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慈祥。
我应声:「儿臣明白。
「母后,儿臣想去学宫,与皇兄们一起上课。」
李皇后只是威严。
总好过杨贤妃那阴毒的伪善。
李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和本宫想到一起去了。
「本宫已经命人为你取来了学宫要用的书本,从明日开始,你便去学宫认真上课,莫要怠慢,图这一时的畅快。」
前世,楚云胭总抱怨李皇后给她的压力太大。
只知让她学习,根本就是拿她当作了向上爬的工具。
可她竟没有想过。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深宫之中,没有立足的本领,就算是嫡出公主也不能独善其身,更何况,李皇后甚至不是她的生母。
今晚,楚云胭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真的把她当作向上爬的工具。
05
学宫下课的每一日,李皇后都会亲自来接我。
这一日,夫子叫住了李皇后。
我捏住李皇后的手心有些出汗。
老实说。
我在学宫并不是一个多安分的主。
却听白须夫子笑说:「娘娘,六公主才识过人,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要臣说,公主将来定是有大作为的。
「娘娘能有这般聪慧的公主傍身,将来说句母凭女贵,只怕也不为过。」
李皇后慈爱地拍拍我的头,「她啊,来日平安,开心就好。」
话是这么说。
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李皇后很开心:「云兮儿,想不想姐姐?」
我对楚云胭唯一的念想,便是看着她生不如死,才好报了她前世与我同归于尽的仇怨。
奈何不好直言。
只得含糊的说:「还是有些想的。」
「母后陪你去看姐姐。」
李皇后说,杨德妃这几日都带着楚云胭在御花园中练笛,忙得不可开交,但总归是能见上一面。
离老远瞧着。
楚云胭说话都不利索:「母妃,我真的吹不动了。
「我的嗓子好疼啊。」
杨贤妃目光骤冷,皮笑肉却不笑:「胭儿累了,那就歇歇吧。
「干脆这几日先别吃饭了,养养嗓子,你看如何?」
06
杨贤妃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句句是为了她好。
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用饿几日来威胁楚云胭接着练笛子吗?
我的出现,让楚云胭如同看见了救星:「母妃,儿臣想和皇妹说几句话,好不好?」
「嗯,去吧。」
杨贤妃在人前不好发难,只好放人。
楚云胭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却在把我芊到角落的那一刻变了脸色,压着嗓音质问:「楚云兮,你是不是早知道她爱逼人学东西,才故意没有拦着我!」
看着楚云胭练笛子练出的一嘴血泡。
还有大大小小的针眼。
我忍不住笑了。
是啊,我当然早就知道。
杨贤妃和父皇年少定情,凭借的是一支竹笛,与一段二人独有的清幽旋律。
上一世,杨贤妃不顾我发着烧,硬要让我学会她年少时吹奏的一支竹笛。
哪怕我那时已经满嘴血泡,断断续续的咳着血。
杨贤妃仍不满意。
每当我吹错一个音符,她都会用烧红的银针刺在我的嘴边:「不对!不是这样的!
「你这是玷污本宫与陛下的定情曲!陛下乃是本宫最重要的少年郎,容不得你这样亵渎。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亏你娘还是这坊间最有名的乐师!」
07
等我终于学会这支难度极高的曲子。
我已经满嘴是血,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杨贤妃命发着高热的我在殿外彻夜吹奏,直至父皇寻着笛声前来,她嘟着嘴说:「臣妾也不知道兮儿为什么会吹这些。
「或许是天意也说不定呢?兮儿一定会和臣妾遇到陛下一样,遇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
她因此勾着父皇彻夜缠绵,盛宠不断。
我却在偏殿内高热不退,险些丢掉性命……
这天大的福气,总算是归了别人了!
我故作不解地歪头反问:「我应当拦着皇姐些什么呢?」
楚云胭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才好。
只是满脸屈辱与不甘的咬住下唇:「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总而言之。
「等我吹出这段曲子,母妃成功复宠——你们母女二人在这宫中,可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的确。
前世杨贤妃借笛曲复宠后,便成了这宫中恩宠不衰的常青树,李皇后彻底成了被父皇遗忘的人物。
可我也想看看。
素来喜欢投机取巧的楚云胭,究竟有没有这个帮杨贤妃复宠的本事?
08
楚云胭也开始彻夜吹奏笛曲。
一夜又一夜。
她吹了足足半个月。
陛下都不曾在杨贤妃宫外驻足片刻。
倒是有一道口谕先传进了杨贤妃的宫里。
我途径杨贤妃宫外听得真切。
那老太监为难的说:「陛下说……靡靡之音而已。」
「陛下让五殿下莫要再彻夜吹奏那竹笛了。
「一来,是扰了后宫清净,夜里相邻各宫都不得安宁,二来,二来……五殿下吹的笛曲是好,只是吹久了,唯恐伤了陛下与娘娘您的情意。」
这话说的。
不就是楚云胭吹的太难听,让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再听下去了吗?
李皇后本可以同时收养我和楚云胭二人。
杨贤妃之所以横插一脚,便是看重我与楚云胭的生母乃是坊间有名的乐师,我二人只要能学来一二分,就能帮她重新得势。
可惜,杨贤妃的打算落空了。
楚云胭没能让她满意,她自然也不会给楚云胭什么太好的脸色。
于楚云胭而言,真正艰苦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毕竟,杨贤妃多的是给她穿小鞋的手段。
09
数月后,杨贤妃还是复了宠。
楚云胭染了风寒,好几次烧到太医摇头叹息,纷纷直言——五公主这次八成是挺不过去了。
父皇极其看重皇嗣,一连去探望了楚云胭好几次。
楚云胭算是因祸得福,用牺牲自己的方式帮助楚云胭得来了父皇对杨贤妃的恩宠。
她总算是过上了和我前世相同的日子。
母妃荣宠无双,她亦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
他们一家人在御花园中游乐之时。
我正在凤仪宫点灯苦读。
「云兮儿,不歇一会儿么?」
李皇后皱着眉头,为我拭去额上的汗珠:「你可觉得母后无能,无法为你争来你父皇的疼爱?」
我摇了摇头:「儿臣不想去乞求父皇的疼爱。
「儿臣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得来父皇的认可。」
10
李皇后欣慰的夸我是好孩子,叮嘱了我几句,方又提起:「认学是好,可你这孩子也不看重自己的身子。
「今日你三皇兄要来宫里做客,你干脆也歇上一日,千万别累出什么病来。」
如今正是换季的时候,我又有几分胎里带出的病气,今日的确觉得有几分不适,也就没有推脱。
撂下笔杆的一瞬,我猛然想起——今日是三皇兄死在母后宫中的日子。
我心中打起了鼓。
前世我只听说三皇兄楚景祁死在了李皇后的宫中,李皇后百口莫辩,自此禁足于凤仪宫中,却不知三皇兄究竟死于何物。
如今真是避无可避,倒不如叫三皇兄莫要来了,避上一避才好。
我故作难捱的按了按额心,捉着李皇后的手腕撒娇:「母后,儿臣感觉头晕乎乎的。
「您陪儿臣睡个午觉,叫三皇兄莫要来了,好不好?」
李皇后忧心不已,叹了口气:「你呀,到底是累出病来了。
「好好歇着吧,本宫派人去你三皇兄那知会一声,等太医来为你诊过平安脉,本宫便守着你歇下。」
我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悬着的心将将放下,就听殿外内侍来禀:「娘娘,三殿下到了。」
10
看来逃是逃不掉了。
三皇兄楚景祁同我一样,是失了生母的可怜人。
她如今养在婉嫔那,婉嫔病痛缠身,自顾不暇,如何还顾得上他,这母妃有与没有,倒也没什么两样子。
「六皇妹。」
萧景祁从身后掏出一个做的歪歪扭扭的泥偶小兔,笑得有些傻气:「礼物。
「送你的。」
倒也真是个可怜的。
我既然收了他的礼物,就理应罩着他,免得他再早早去鬼门关前走上一遭。
「多谢皇兄。」
我事无巨细地盯着萧景祁的一言一行,唯恐何处出了岔子。
就连御膳房拿来的糕点。
我都要偷偷拿到桌下,用银簪戳成马蜂窝!
至今都没有任何问题出现。
以至于,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日子。
萧景祁打了个哈欠:「母后,儿臣有些困了。」
「天色晚了,三殿下先在凤仪宫歇下,明早再回去罢。」
李皇后话音刚落,我猛的想起,萧景祁烧坏了脑子,常在各宫犯困睡下,各宫妃嫔早已习惯,甚至单独为他留了一床被褥。
想起萧景祁时不时的咳嗽,我恍然大悟,猛地掀起偏殿铺好的被褥,果真是扬出了芦花!
李皇后迟迟赶来,向我招了招手:「云兮儿,本宫找了你好久。
「快过来罢,你皇兄要歇下了。」
我把鼻子揉得通红,「娘,这被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弄得我鼻子好痒,您要不要叫人打开瞧瞧。」
11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李皇后对我的信任与亲母女无异。
李皇后神色严肃的吩咐下去:「来人。
「拆了这被子,瞧瞧里面究竟是装了什么东西。」
宫中长御取刀上前划破被子,入眼赫然是掺了大半芦花的棉花。
萧景祁生下就有喘疾,真盖着这样的被子睡上一晚,叫他如何能受得住。
这摆明了是有人想让萧景祁死在这儿。
好在,这道坎算是迈了过去。
李皇后暂且按下此事,私下派人去查幕后主使,离了被禁足的命运,想查什么都要容易许多。
入夜,李皇后在权衡种种后,将我叫到床:「云兮儿,今日真真是多亏了你,阴差阳错的瞧出那被褥叫人动了手脚。
「本宫深居简出多年,仍免不了叫这些腌臜货色算计,想了想,还是该予你些自保的手段。」
她从枕下取出一枚新刻的玉符塞进了我的手里,与她常佩的玉佩赫然是一个纹样。
「这是母后的信物,你生得聪慧,在本宫身边也待了一年有余,这令牌给了你也不算早。」
李皇后压低声音,「调令暗卫,掌握商会,与前朝联络……如何去用,能用到何处,就全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心下明了。
前世,我就猜到李皇后大抵不是真的不争不抢。
前朝布满了李后的势力,她自然不需要在后宫中争抢,饶是深居简出,依旧能拨弄风云。
「儿臣明白。」
我低下眼眸,既然我们都是有野心的人,那我们这一世能否相互扶持,走向权利更高之处?
12
节时宫宴,父皇把楚云胭抱在怀中,可谓是宠爱有加。
见我姗姗来迟,楚云胭抿嘴笑说:「父皇,儿臣好久没和皇妹说话了,想去找妹妹说说话。
「父皇会不会怪儿臣不陪您一起赴宴呀?」
父皇哭笑不得:「你们姐妹二人情深,你只管去就是。」
楚云胭笑吟吟地凑到我身边,面上有多热情,话里就有多刻薄:「妹妹,我听说凤仪宫近来可是很冷清。
「父皇好像一次都没有去过吧?」
我毫不在意地打了一个哈欠:「是。」
楚云胭更是得意:「唉,真可怜。
「父皇心里只有我与母妃,恨不得夜夜宿在母妃这儿,只怕……是当凤仪宫中还空着,早便忘了里面还住着人了!」
「是啊。」
我附和着点点头,漠不在乎地捻起一块甜糕放进口中:「没办法,母后疼我,自然舍不得用那样的法子来固宠。
「皇姐,别忘了,是药三分毒。
「你说,你还能受下多少?」
楚云胭猛地捏住我的手腕,恶狠狠的质问道:「你,你还知道多少?」
13
楚云胭所经历的,我同样经历过。
前世,我险些丢掉性命,却换来了父皇的探视。
这让杨贤妃意识到,让我受伤或是生病,是能换来父皇的重视的!
从那之后,杨贤妃就常常利用各种方法让我生病或是受伤。
病情越来越严重。
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到后来,杨贤妃甚至命人调制各式汤药,好让我看起来虚弱无比,命不久矣,让父皇多待片刻。
我也曾想过。
万一楚云胭运气好,父皇是真的重新爱上了杨贤妃呢?
那汤药对人损伤极重。
让人看着憔悴,魂不守舍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而楚云胭此时恰好脸色蜡黄,发若稻草,整个人没精打采,像是一具丢了魂魄的干尸,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可言。
与我迫切的想要逃离,常常倒掉那蚕食人心血的汤药不同,楚云胭也十分享受被父皇视作掌上明珠般珍爱的时光。
因此,她服下的汤药比我只多不少。
我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徒留她陷入光彩生活被人揭穿的不安之中。
她脸白如纸,霎时没了挖苦我的心力。
像是生怕我会打碎她用心编织的一场美梦,将她重新拉回暗不见天日的泥沼,脸上写满了恐惧。
真正敲碎她美梦的重锤,也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薛太师向父皇拱了拱手:「陛下,臣观六公主文采过人,颇有您少时之姿!
「臣前几日专程寻出了您当年的考卷,抹去答案,让六公主重新答过,谁曾想——六公主竟只照您差了一分!
「如今皇嗣十余位,学业这般出色的,还只有六公主一人……」
14
这考卷当年曾难倒过父皇与几位皇叔,甚至是父皇的几位叔婶。
以至于,父皇现在还隔三差五将其取出,作为考验膝下各位皇嗣的考卷。
然而多年过去,始终没有人能交出一份满意的成绩,甚至连父皇的一半都不及。
我当是第一位能有如此成绩的。
父皇闻言大喜过望,忙将我召至身侧:「好,好。
「云兮儿不愧是朕的女儿,能有这等成绩,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我恭敬道:「儿臣苦学多时,却仍比不上父皇当年半分风采。
「儿臣不敢妄想超越父皇,可若能得父皇指点一二,于云兮而言就是最好的奖赏了。」
老头子被我三言两语夸的找不着北,二话不说,递给我一块通体金刻的玉牌:「不愧是朕的好皇儿!
「凭此令牌,你随时都可以来御书房找朕学习,朕御书房中的古籍藏书,随你去学。」
御膳房中藏书,写的尽是帝王心术,治国经书之道。
我朝曾出过多位女帝,立皇太女也并非是什么稀罕事。
父皇如此言语,倒像是表明了某种态度。
老头子不知道,其实那考卷我能拿满分。
可碍于要给他留些
来源:桔子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