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只因我在生病打针时被江承之的养妹恶意扎了半个小时针头后让她道歉,第二天,我的私密照就以六元的价格挂遍了全网。
只因我在生病打针时被江承之的养妹恶意扎了半个小时针头后让她道歉,第二天,我的私密照就以六元的价格挂遍了全网。
我捂着满是青紫的手背去找江承之,却在酒店钟点房门口听见他和朋友侃侃而谈。
“碰起,一对沈清棠的玉兔,要不要啊哈哈哈。”
“我要我要,承哥你也太够意思了,真是让兄弟们过足了眼瘾啊!”
“对了承哥,你把沈清棠的私密照挂的全网都是,就不怕她知道了跟你分手或者是来找你闹?”
我的男友江承之轻笑一声,抬手摸起一张印着我锁骨照片的麻将丢了出去:
“她敢?她一丝不挂的模样都被大家看光了,现在她巴不得上赶着求我娶她给她脸面,又怎么敢跟我分手跟我闹?”
其他人起哄,笑的猥琐。
“那承哥你会娶她吗?要是不会的话等玩腻了可不可以给兄弟们玩一玩啊哈哈哈,话说沈清棠她干什么了?承哥你怎么突然要这么搞她?”
原本吊儿郎当的江承之听见这话立即摆正了身板,言语里皆是厌恶。
“声声不过是在给她扎针时多扎了几次而已,她就矫情成那样,她又不是不知道声声还在实习期,还敢要声声道歉给声声难堪,总得给她点教训才是,不然,她还真把自己当根菜了。 ”
随着我的裸背照片被他甩出去,落在桌面上闷响了两声,也让我的呼吸窒息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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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承哥,那你是怎么想到要以六块钱一张的价格将私密照往外售出的?这也太便宜了吧!哥们我随随便便一百来块就能买完你发出的一整套了,就连街边的玫瑰花都是九块九一朵呢!”
江承之勾了勾唇,十分不屑。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沈清棠连街边的一朵廉价玫瑰都比不过,她不是爱给声声难堪吗?那我就让她更难堪!”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解锁。
下一瞬,手机里想起了断断续续、破碎的声音。
“我这还有视频和录音,七块九一段怎么样?你们谁要?”
我心里一沉,泪水早就断了线。
我很清楚那破碎的声音是在什么时候发出的。
屋里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我几乎要被溺死在这恶寒的欢呼潮流里。
我死死咬着嘴唇,直到铁锈味在口腔蔓延,才稍微找回一丝理智。
江承之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追到手的,他是所有人眼里的二十四孝好男友,事事以我为先。
恋爱四年,他那方面的欲望一直很强。
不仅如此,他还有一些各种小要求,在情事上喜欢给我买很多角色扮演的服饰,他会格外着迷。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那些会让他更身心愉悦,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然是方便录像......
随着房内的笑声越来越尖锐,我的背后爬上一阵恶寒。
前段时间,因为天气骤降的原因,我感冒了。
连续吃了几天的药都不见好,江承之很是心疼,于是他开车带我去了他养妹所在的医院。
在此之前,我只在他和他这些朋友的嘴里听过关于江声声的评价。
“江妹妹啊,她可是承哥心中至宝,其人单纯心善,承哥爱护的不得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江声声虽然跟我一样才二十四岁,可一开口说话就仿佛比我小了三四岁,难免让人想多照顾她些。
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却似乎很讨厌我。
她在替我扎针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有意扎歪,且每一次扎歪的痛感都极其明显。
短短几针下来,我的手背就青紫了大半。
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可嘴里一句抱歉也没有。
最后是一旁好心的值班护士看不下去了,找了个理由支开了江声声,我才顺利打上点滴。
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所以才让她给我道歉。
江声声不服,却在江承之的威压下嗫嚅着唇对我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说完,她就双眼含泪跑开了。
江承之没有去追,甚至当时他还在笑着温声安慰我说没事。
可转头,他就将我的私密照发在全网,只为给他宝贝的江声声出这一口恶气。
明明在这之前,他还拉着我的手说:“等你和声声见过面后,我们就安排双方父母见面和谈婚论嫁的事。”
可他如果真的想娶我,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所以,一切都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吗?那他四年里对我说过无数遍的‘我爱你’是不是也只是说着玩玩而已......
我忽然想起从前聚会时江承之的一位好友酒后失言:“要不是承哥顾忌和江妹妹名义上的兄妹名分,现在哪里轮到到你来担我们的一句嫂子?”
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在一起,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的酒店,只感觉出现在大众视线下的那一刻,所有人投过来的目光都带着打量和戏谑。
巨大的羞耻感和害怕包裹着我,我抖着手拨通了远在国外做实验的父母。
因为身份特殊,爸妈每年都要前往国外秘密实验三年,这期间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他们。
而今天,正好是爸妈实验结束的日子。
电话接通,爸妈关心的语气让我苦苦支撑的心一下决了堤。
痛哭过后,我擦干泪。
“爸、妈,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们一起投入实验,为自己的人生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以前因为江承之在我耳边抱怨了几句不愿让我离开他太远,会相思成疾的话,我就放弃了跟爸妈一起投入实验的想法;我想,只要我和江承之的感情足够稳定,那我就这样和他一路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可我错了,他并不爱我,爱我的人怎么会让我身败名裂,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我好傻,好在,我还有条离开的退路。
我浑浑噩噩回到公寓,房子里一片冷情,显然江承之还没回来过。
智能家居感应到窗外强烈的光线,自动拉上了一层窗帘。
屋内的光线暗淡了些,我脱力的坐在地毯上。
想哭,但哭不出来。
尖锐的铃声打断了室内的宁静,我接起,是江承之。
“你在哪?”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的生疼。
“家。”
“声声举办了个聚会,叫我一定带你参加,你现在方便过来吗?收拾一下,我去接你。”
不等我拒绝,江承之就挂断了电话。
他来的很快,即便看见我没换衣服也只是轻叹了口气。
“网上的照片我看见了,你......别多想,我相信你,嗯?”
说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极显腰身的裙子。
“乖,去换上,让他们等久了也不好。”
身上的外套被脱下,我蓦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你相信我什么?”
想起他们在酒店内的谈论。
“承哥,那你打算怎么跟沈清棠演这场戏?”
江承之没说话,倒是他的手机内凭空传出了江声声的声音。
“自然是要让大家包括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她不检点自爱咯,至于哥哥嘛,就当她狼狈时的救世主吧,这样做既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能给我解气了,哥,好不好?”
良久,江承之极为溺爱的答应了她。
“好。”
而后很快,我的私密照后面就冠上了‘浪荡’的词条。
我苦笑。
“你相信什么?”
我扯下裙子丢到一边,很是疲惫。
“聚会我不想去,你自己和他们去玩吧。”
江承之蹙眉,这是他不悦时的表现。
果然。
“沈清棠!别闹脾气!”
“声声知道了网上关于你的事,今天的聚会是她特意为你安排放松心情的,正好她也想借今天的聚会好好跟你道个歉。”
他的指尖划过我手背的青紫。
“这是声声的一片好意,你别不懂事!”
我还是被江承之强行带出了门。
下车前,我从口袋拿出口罩想戴上,却被江承之制止了。
他温柔坚定地注视着我,好像真是一位救世主。
“不用戴,清者自清,我相信你,你也相信你自己,好吗?”
口罩被他丢出窗外,我也被他强行拽下了车。
进入闹哄哄的酒吧那一瞬,所有的视线突然都落在了我身上。
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的、色眼迷离的。
我好像还能听见角落里不加掩饰的恶意谈论。
“快看快看,就是她吧?看起来挺高冷文静的,没想到背地里那么浪。”
“就是她!照片上那张脸老子永远记得,C,真好她妈一副婊样!身材更是婊子中的婊子!”
“哈哈哈哈哈......”
我僵硬的挺着脊背,强忍着恶心被江承之带进包间。
进入包间那一刻,江承之松开了我的手。
我低着头,慌乱的看着面前的鞋尖,试图从里面找到那一丝熟悉的味道。
可是没有,包间里的眼神比外面更黏腻、更赤裸、更恶心!
“我不舒服,我要回去。”
我转身要走,却被箍住了手腕,粗糙的拇指在我的皮肤上打着圈,激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拉着我的男人是江承之的好友之一,也是那天在酒店钟点房里调侃声音最大的人。
他看着我,眼神赤裸。
“嫂子干嘛突然要走?好不容易出来聚一聚,不和我们好好玩一玩怎么行?”
这话意味不明,听得我直犯恶心,呼吸不畅。
江声声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笑容纯粹。
“哎呀你们干嘛,吓到我未来的嫂嫂啦!”
她将我从门口强行拉到包间正中央,头顶上的灯光打下来,更让我无处顿足。
这时,我看了江承之。
他坐在包间的角落,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目光淡淡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没有阻止。
视线交汇那一下,他朝我笑了笑,一如以前温柔。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我成为了街边鼠蚁。
一杯酒被递到我面前,挡住了我和江承之交汇的视线。
江声声笑盈盈看着我,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清棠姐姐,昨天扎针那事是我不对,手法生疏让你受罪了,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像你道个歉,喝了这杯酒,就当你原谅我了好不好?”
“还有网上那些艳照的事......?”
她故作无知的拿出手机将照片递到我面前,温温柔柔的询问里夹杂着为难。
“话说嫂子,这真的是你吗?这要是你的话,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啊......你不会背着我哥......”
她瞥了眼江承之,恰当好处的断了句。
“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哥肯定也相信你!快喝吧清棠姐,一醉解千愁!”
她女中豪杰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在场所有人,他们吹着口哨助兴,就连江承之都发话了。
他有些无奈,但又极尽宠溺。
“声声,别喝太多,你是护士,应该知道酒喝多了伤身。”
江声声嘟了嘟嘴,又将酒往我面前递了递。
“既然这样,就麻烦清棠姐姐替我喝了吧。”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想婉拒,江承之却先一步替我应了下来。
“你喝吧,就当是你这个未来嫂嫂替小姑子挡酒了。”
我一愣。
被敬酒的人要替敬酒的人挡酒,多好笑的话。
我好像终于看清了江承之在这段感情里的真面目了,过往种种,他看似都以我为先,但实际是因为他从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过。
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所以才我说什么他都说行。
压下舌尖的苦涩,我接过酒杯。
“我喝了就能离开了吗?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江承之怔了一瞬,最后在江声声的咳嗽中点了点头。
烈酒入喉,烧的我浑身难受。
放下酒杯,我转身往外走。
这次,没有人拦我。
双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我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瘫软下去。
我的反应好像激起了包间所有人的狂欢铃声,他们欢呼着、尖叫着把我围在中间。
浑身的不适让我头晕脑胀看不清眼前的人、物,就连呼吸的频率都被打乱了。
意识到什么,我不可置信的透过缝隙看向为江声声剥橘子的江承之。
“你和他们一起,给我下药?”
先前箍住我手腕的人蹲下来对我吐了口烟圈,冰冷的打火机在我脸上狠狠拍了两下。
“这药叫听话水,顾名思义,喝了之后就会十分听话,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这可是承哥为了讨江妹妹开心费了好大心思搞来的,谁让你这么不长眼去讨江妹妹的嫌呢?早就跟你说过江妹妹是承哥心中至宝,你非不听,还敢把人惹哭、还要人道歉?你有几个福气享受江妹妹的道歉啊?自讨苦吃,期待你的表现哦......嫂、子。”
尖锐的口哨声充斥我的耳膜,让我浑身颤栗。
“来浪货,学声狗叫给咱大伙听听?”
我死咬着舌尖,企图朝江承之求救。
“江承之!送我去医院,求你......”
别让我这么难堪。
可他淡漠的眼神和江声声幸灾乐祸的笑意融在一起,让我彻底抓不住一根救命稻草。
“汪——”
失去意识前,我看见江承之不痛不痒的喝了口酒。
“隔着点衣服,别玩得太过。”
“放心吧承哥,这药劲过了之后,准保她把今晚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我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身上酸酸痛痛的感觉让我心如死灰。
江承之推门进来,他收起了昨晚的真面目,一如从前温柔。
“好点了吗?你昨天喝了两口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吓死我了。”
他身后的江声声瘪了瘪嘴,装模作样的摸了摸我的额头。
“放心吧哥,清棠姐没事了。”
我双目空空看着天花板,一些破碎的记忆在我脑袋里不断浮现。
我身上那条裙子已经被换下了,因为在昨天不受控制被当成狗取乐时不知道被谁撕烂了。
江承之又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过了许久,他才带着江声声退出了病房。
“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想吃什么就跟声声说。”
我僵硬的在床上躺了很久,昨晚被羞辱的记忆不断攻击着我,让我无处遁逃。
良久,我才起身在沙发上的杂物里找出了我的手机,连同那条后背被撕开的裙子。
昨晚的事情不知道被谁发了出来,我趴在地上学狗叫的模样被拍的清清楚楚上传在网上。
半漏不漏的裙子,众人的哄笑声,昏暗的灯光。
虽然立刻封禁了,但还是有不少人保存了下来。
且原贴主还留言了要视频可以私信。
同时,我的个人信息也被爆了出去。
不断有污言秽语的短信发送过来,手机仿佛中了病毒一般,接二连三的电话铃声响起,吵的人身心厌烦。
“多少钱一晚?”
“地址?在哪可以?”
“可免费?”
“有后续吗?这么多个你都吃得消,有这么贱?”
我双目无神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随后将手机包在裙子里,丢进了厕所的垃圾桶。
出医院前,我找保洁阿姨借了一顶帽子。
我不敢打车,徒步找方向走了三公里的路回到了公寓。
我找出家里那部不常用的备用机给爸妈打去了电话,电话那头他们很是焦急。
我心中酸涩,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爸、妈,我的申请通过了吗?我可以来找你们了吗?”
我不想在等了。
爸妈沉默着,或许他们已经看见了国内关于我的一切信息。
我就像一个即将被凌迟的人,一丝不挂的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被谩骂、调侃、羞辱,毫无尊严可言。
“清清啊,来找爸爸妈妈吧,爸爸妈妈会为你解决一切后顾之忧的。”
登机前,尖锐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看着来电人的信息,我果断按了拉黑,并将手机关了机。
我成功远离了所有的是是非非,因为关机的缘故,所以我并不知道医院那边已经闹得人仰马翻。
江承之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坐在空荡荡的病床上,昨天在包间内玩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站在一边,包括江声声。
良久,昨天箍住我手腕的那个男人才气喘吁吁跑进了病房:
“承...承哥,不好了!我问过了,你搞得那药醒了之后没有让人失去记忆的效果!我们好像......玩大了!”
下了飞机后,我将备用机丢在了机场的垃圾桶里。
爸妈早早就在机场外等我,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才感觉我活了过来。
“爸...妈...”
我红着眼,声音哽咽。
在国内经历的一切都让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爸妈心领神会,抱住我,像小时候哄我入睡那样拍着我的背。
“放心,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爸妈告诉我,在我登机的那一刻,国内所有的艳照和视频都在同一时间被封禁了。
就连个人手机里所保存的视频都出现了文件损坏的问题,无法修复,无法查看。
因为封禁动作很大,现在国内对此事件众说纷纭。
同时,也有人就此事在网上帮我正了名。
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是受害人。
至于江承之......
我还不知道,国内的他正在疯了般找我。
“清清,你怎么想的呢?爸妈并不想放过他。”
我沉默着。
“私自传播他人隐私、购买禁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一晚,是我睡的最好的一晚。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醒后,除了爸妈守在我身边,还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帅气医生。
他开口,嗓音干净柔和。
“师妹没事了,师父师娘,我就先回去了。”
爸妈对他道了歉,又送了他出门。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从那之后我就专心投入了实验里,又成为了曾经学院里所传的实验三娘。
爸妈常常问我,有没有想起什么,忘记什么。
我都只是摇头,一笑置之。
我其他的记忆都没差,唯独对于自己恋爱的事。
我只知道自己有过一段恋爱,对方叫江承之,是个人品很烂的人。
倒是齐池阑回回都十分耐心地叫爸妈放心。
他是爸妈的徒弟,跟我在一个实验室中。
那天我醒来看见的医生就是他,他副修心理学。
从前我跟他并没有交集,因为他很早就出国了。
打我加入实验后,爸妈就常常叮嘱他多费些心照顾我。
久而久之,我和他也就熟络了。
“发什么呆呢?不是饿了?”
干净的嗓音让我从思绪里回过神来,齐池阑垂眸,认真的看着我。
忽视心里的疑问,我靠过去看菜单。
大概是因为实验忙的原因,最近我老是出神。
每次我在实验之余出神久了,齐池阑就会跟我聊天,让我回神。
见到江承之那天,我没什么感觉。
我和齐池阑走在街上,讨论着心理学的问题。
最近我对这些很感兴趣,齐池阑也很有耐心,一一帮我解答。
“沈清棠!”
男人的声音十分急切。
我转身,却没找出关于他的一分记忆。
他似乎找了我很久,虽然有些慌乱,但眼里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从前的事是我不对,你有空吗?我们聊聊,好不好?”
他伸出手就想牵我,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生,貌似心情很不好。
躲过他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我和你不熟,貌似没什么好聊的。”
他这时才发现我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你、你怎么了,我是江承之啊!”
见我没有说话,他又软了语气。
“棠棠,你还在生我气吗?那晚的事是我不对,可后来我也阻止了,给我一个机会,我好好跟你解释好不好?”
他身后的江声声终于忍不下去,骂了句脏话。
“沈清棠,你装什么!这么玩不起!你当初不是很牛吗?不是很喜欢让人给你道歉吗?现在看见我哥也这样低三下四跟你道歉你心里很痛快吧!差不多得了,再装就过分了!”
我皱眉,瞥了她一眼,没理。
江承之板着脸,吼了他一句。
“你闭嘴!你要不是诚心来道歉的就滚!”
江声声咬着唇,没再说一句话。
江承之又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棠棠,跟我聊聊吧,好吗?”
我盯了他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况且,我也害怕再次被你带到什么地方去喝酒。”
我刻意咬重了喝酒两个字眼,就连身旁的齐池阑都愣住了。
回家的路上,齐池阑好几次欲言又止。
我古怪的看着他。
“想问什么就问。”
齐池阑妥协了,他耷拉着脑袋,有些不解。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那段记忆的?还是说,你从来没失忆过?”
我笑了笑。
“你不用怀疑你的心理学专业,那段记忆我遗失过,不过早就在我爸妈的试探中想起来了。”
“之所以不提起是因为,怕你们担心,所以你得帮我瞒着。”
齐池阑笑了笑,答应了我。
江承之的出现被我当成一段小插曲遗落在一角。
但我没想过江承之会这样死缠烂打,毕竟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我和齐池阑一起去实验室,他就远远跟在后面。
我和齐池阑坐在饭店里吃饭,他就在饭店外吃饭。
我和齐池阑在公园散步,他就在公园门口等着。
有很多时候,我都有点恍惚这个人还是不是江承之,毕竟以前从不会这样跟在我后头。
又一次遇见,他彻底耐不住了。
“沈清棠,你这样对我,是因为他吗?”
他指着齐池阑,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
我觉得很好笑。
“江承之,你闹够了没?”
“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江承之烦躁的看着我。
“我做了什么?要不是你给声声难堪我也会带着你去那场聚会!而且我也和他们说过了别做的太过分,到最后的时候我也出手制止了!”
“所以呢!”
我厉声打断他。
“所以,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吗?!”
那晚的聚会烙在我心里,疤痕久久不能散去。
不受控制的学狗叫、学狗舔食、被数不清的闪光灯拍摄照片视频,数不清的手游走在我身上,就算最后他制止了,那又怎么样呢?
“制止了,伤害就不存在了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让你跪在地上学两声狗叫侮辱你?”
江承之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谈谈!我们之间四年的感情,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吗?”
我冷笑。
“不然还要怎样?还要继续受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亦或者是你养妹的侮辱?”
当初将视频传播出去的人是谁,江承之心里不是没有数。
他自知理亏,连声调都低了几分。
“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后面我知道了,所以才带她来向你道歉的。”
“不需要。”
我打断他,转身要走,他却不肯。
齐池阑不悦的站出来想赶走他,被我拦了下来。
有些事只有说清楚了,以后才不会有麻烦。
江承之看着我,希望我能在齐池阑面前给他留几分面子。
可我没有,他当初又给我留过几分面子?
他妥协了。
在他的故事中,他也是一枚受害者。
“声声是我的养妹,作为哥哥,我理应照顾她。”
所以他很宠江声声,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只是这分宠里面,也不全是简单的哥哥对妹妹的照顾。
之所以没有戳破那层关系纸,是因为江承之心中始终芥蒂他和江声声的兄妹名义。
江声声十岁那年被带回江家,两人最初的兄妹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但是我发誓,和你在一起后我真的只是把她当成我的妹妹去看待!”
“而且打针那天,你确实做的很过了!你是声声未来的嫂子,又是第一次和她见面,就要她道歉,要她掉眼泪,这难道不是给她难堪吗?”
“声声性格倔又爱哭,如果不报复回去她会把自己的身体气坏的,再说他们说的那药我在网上查过确实可以让你忘记那晚的事情,所以我才买了,在之后视频传出去那件事......是声声做得不对,但后来你也让你爸妈封了视频,声声也被抓去面临牢狱之灾,花了钱才破了灾,再怎么样,你也该消气了,棠棠,不闹了,好不好?”
他朝我伸出手,以为我会想从前无数次那样搭上去。
真恶心。
“那天你你走了,我真的......很心慌,真的很无措。”
他垂眸,像是不愿意回想那天的伤心事。
原来那天江承之知道我没有忘记聚会的事后,当场就发了疯。
他把病房搞得乌烟瘴气,又回公寓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从来没发过脾气的人突然暴走,那会很恐怖。
他没有找到我,就疯狂的打电话。
我关机,他就花钱疯狂的查我的出入记录以及手机定位。
查到定位的那个点,他赶回病房,在一堆厕纸里翻出那部被我丢弃的手机。
解锁手机,入眼就是那些不堪入目的话。
“我很后悔,我真的后悔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哽咽着,颤抖着手。
几乎是他查到帖子贴主信息的同一时刻,照片和视频都被封了,警察也破门而入。
他和江声声被带走,同样被带走的还有他那群朋友。
了解前因后果后,他花了钱赎自己出来。
他不能坐牢,他要来找我道歉,找我说清楚。
跟在他身后三年,恋爱四年,说没有感情都是哄人的!
他的初心只是想,给我一点点教训,只要让声声高兴了他立马就会叫停。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那些视频会流传出去。”
等他发现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明明叮嘱过所有人不准把视频发出去的!
这次的牢狱之灾,他本来也是想让江声声得到点教训的,毕竟她做的实在过分。
但她一撒娇,他就......
“是我混账!对不起棠棠,真的对不起,你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好不好?我叫她给你道歉,给你赔罪,我把她送的远远地再也不在你面前让你看见心烦了好不好?”
他看着我,申请恳切。
可是,事情的真相真的就仅仅是这样吗?
“江承之,都到这份上了,你能坦诚一点吗?”
我平静的说出了他偷拍和散播我隐私的事,平静到语气都没有一丝波澜。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就走吧,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肮脏。”
江承之抖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对不起,棠棠,我......”
我起身离开,再也不想看见江承之这幅虚伪的面孔。
此后三年,我安然实验、生活,再也没见过江承之。
实验正式结束那天,我和爸妈还有齐池阑一起回了趟国。
出去游玩时,我不经意走到了当初和江承之住过的公寓。
当初刚和江承之住进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喜悦又复杂。
在线上线下买了好多东西才填满了这一百二十平。
现在人去楼空,公寓看着都暗淡了不少。
路过的阿姨见我一直站在这,走过来跟我闲聊。
“你看上这间房子了吗?唉哟,我告诉你,这房子可不能买嘞!见了人血的房子买了会倒大霉的。”
我眉头一跳,多问了几句,才得知了当年的事。
当年,江承之回来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
他跟那群朋友断交了,还花了钱请人在里面好好‘照顾’他们。
还有江声声,他主动爆出了江声声花钱当上护士长的事情,又亲自把江声声送进了医院。
拍照、传播视频、提供购买禁药途径的事她都有参与,一经判罪,三年的时光没了。
「“我」前两天他们兄妹两出狱后在这里相遇了。
曾经相亲相爱的养兄妹反目成仇,江声声带着那群同样出来了的狐朋狗友堵住了江承之的去路。
争执间,不知道是谁先亮了刀光。
江承之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江声声等人逃窜,警方正在逮捕。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阿姨拢了拢外套。
“据说那群人都不是个好的,当初就是因为偷拍他人隐私、传播他人隐私还羞辱别人才进去的,现在刚出来又做了这样的事......听说犯了罪的人会再次重返现场?天黑了,你一个小姑娘,快回家吧!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跟阿姨道了谢离开后,我出了小区。
齐池阑坐在驾驶位上朝我递来一瓶水。
“现在想去哪?”
“回家吧。”
几个月后,我再次外出做实验。
车上,几个实习生讨论着最近的新闻。
“诶,你们知道咱们市区几个月前持刀伤人逃窜的那个案子不?据说逃窜的那几个人被抓住了!其中的那个女生还怀了孕呢!抓住的时候她精神都是不正常的,我这有照片,给你们看!”
几个人围过去。
“这种会判刑吗?”
“不知道诶,这个女生估计会送精神病院吧,其他人肯定会判刑的,不过也是活该,据说被捅的那个人现在还没醒呢,都成植物人了!拉屎拉尿都在床上,他家里人早就不认他了,给他丢疗养院去了,那家疗养院我知道,有时候护工烦了还会库库打人嘞!”
“啊,那样岂不是毫无尊严可说?”
“是啊......诶,沈教授,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目光专注的开着车,心里没什么波澜。
“以前不知道,现在听你们说,知道了。”
这一切,或许不过都是,报应吧。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