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踮着脚把青瓷花瓶摆到柜子上，透过玻璃反光看到薛景尧正在删除微信消息。他手指停顿半秒，迅速锁屏抬头："都行，你决定就好。"
镜子碎了十八片
我蹲在地上捡了三个小时
他站在玄关说："谭曦宁，我们到此为止"
最后一片碎玻璃扎进掌心时
我听见电梯到达的"叮咚"声
源自网络
（1）
"景尧，你看这个花瓶放玄关怎么样？"
我踮着脚把青瓷花瓶摆到柜子上，透过玻璃反光看到薛景尧正在删除微信消息。他手指停顿半秒，迅速锁屏抬头："都行，你决定就好。"
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我清楚看到"若薇"两个字。薛景尧快步抢在我前面抓起手机，耳尖泛起可疑的潮红："公司急事，我出去接个电话。"
防盗门关上的刹那，青瓷花瓶突然从柜子边缘滑落。我伸手去接，锋利的瓷片在掌心划出月牙状伤口。血珠滴在昨晚刚铺的羊毛地毯上，晕开暗红色小花。
"叮——"手机弹出特别关注微博提醒。林若薇晒了张机场自拍，配文"七年归航"。照片角落有半只男士皮鞋，鞋帮内侧的烫金logo是薛景尧生日时我送的定制款。
（2）
"薛景尧，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深夜两点，我蜷缩在飘窗上给手机那头的人发消息。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整整五分钟，最后弹出来的却是："早点睡，明天还要去试婚纱。"
婚纱店试衣间里，设计师助理第三次调整腰线尺寸时，薛景尧的手机在化妆台嗡嗡震动。我鬼使神差地点开未读语音，林若薇带着哭腔的声音撞碎满室阳光："景尧哥，我崴脚了，你能来我家送趟药吗？"
"谭小姐，需要把胸口的蕾丝改密些吗？"设计师举着软尺询问。镜中的我脸色惨白，婚纱下摆还沾着从薛景尧外套口袋掉出来的胃药收据——林若薇对布洛芬过敏，这盒奥美拉唑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3）
"我们取消婚约吧。"
我在星巴克说出这句话时，薛景尧正在给林若薇回消息。他手指悬在发送键上顿住，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你说什么？"
"你上周三说加班，其实是去机场接林若薇。上周日公司团建是假，陪她看骨科专家是真。"我把搅拌了半小时的冰美式推到他面前，"需要我背出你手机密码验证吗？"
薛景尧突然抓住我缠着纱布的右手："伤口怎么弄的？"我触电般缩回手，这个动作让他瞳孔猛地收缩。曾经我切菜划伤手指，他会连夜冒雨买来防水创可贴。
"薛景尧，你手机屏保还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拍的摩天轮。"我笑着抽出湿巾擦掉他袖口的咖啡渍，"但你最近拍给我的晚霞，其实都是林若薇朋友圈的图吧？"
（4）
"真要退婚？"闺蜜苏暖把我从酒吧高脚凳上拽下来时，我正盯着热搜榜发呆。林若薇的回国通稿铺天盖地，#芭蕾公主涅槃归来#的话题里，有张糊图拍到薛景尧的侧影。
水晶吊灯突然暗下来，驻唱歌手开始唱《真相是真》。我捂住发烫的眼睛："暖暖，他今天听到退婚时...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手机在吧台疯狂震动，薛景尧的来电显示在第二十一次响起时，我终于按下接听键。背景音里有医院特有的电子播报声，他沙哑的嗓音裹着风声传来："曦宁，若薇急性胃炎住院了..."
"所以呢？"我望着窗外滂沱大雨，"需要我教你怎么用挂号APP？还是提醒你711二十四小时营业？"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若薇娇弱的惊呼刺破雨幕："景尧哥！"
（5）
我在急诊室撞见他们时，薛景尧正弯腰给林若薇系鞋带。他左手还戴着我们的情侣表，表盘内侧刻着"XY❤XN"。林若薇晃着打了石膏的右脚："景尧哥，我想吃城南的虾仁馄饨。"
"薛景尧。"我晃了晃手里的CT报告单，"上周你说要开会，让我自己来做胃镜。"他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僵在原地，林若薇突然歪倒在他肩上："哎呀头好晕..."
"谭小姐？"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从诊室追出来，"你的检查报告..."我认出是高中同学顾明舟，他胸牌上"消化内科副主任"的字样在冷光灯下反光。
薛景尧突然起身挡住我的视线："他是谁？"我笑着把报告单塞进顾明舟手里："顾医生，能帮我看看这些数据吗？"当着他的面，我踮脚凑近顾明舟耳边："配合我演场戏，回头请你吃饭。"
（6）
"你胃溃疡这么严重还喝酒？"顾明舟皱眉翻着病历本，白大褂袖口露出价格不菲的机械表。薛景尧的目光像扫描仪般掠过对方全身，突然插话："把病历给我。"
林若薇坐着轮椅滑过来时，我正在输液室打点滴。她伸手去扯我的输液管："谭小姐，景尧哥说你最近情绪不稳定..."我反手扣住她手腕："林小姐知道故意伤害罪判几年吗？"
"你们在干什么！"薛景尧冲进来时，林若薇突然连人带轮椅向后倒去。我冷眼看着薛景尧扑过去当人肉垫背，转头对顾明舟眨眼："赌五毛钱，她接下来要说头晕想吐。"
（7）
"景尧哥，都是我不好..."林若薇躺在VIP病房抽泣时，我正在护士站要冰袋敷手腕。薛景尧追出来拽住我："能不能别总用恶意揣测若薇？她刚回国没朋友..."
我甩开他的手笑出声："需要我提醒你，七年前她拿留学offer那天，你在我家楼下淋了整夜雨？"薛景尧眼底泛起血丝："当年要不是你..."
"对，要不是我趁虚而入。"我按下电梯键，"所以现在物归原主。"电梯门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他忽然按住开门键："谭曦宁，这些年我对你..."
"薛先生！"护士急匆匆跑来，"林小姐说心脏不舒服！"薛景尧触电般缩回手，转身瞬间，我听见自己说："婚礼场地我转给她了，不用谢。"
（8）
深夜的急诊走廊，顾明舟把热牛奶塞进我手里："真打算放手？"我望着窗外救护车闪烁的蓝光："你看过修复古董吗？即使用最细的金线锔合，裂痕永远都在。"
手机弹出银行到账提醒，薛景尧退回了我出的婚房首付款。转账备注写着"对不起"，我反手捐给流浪动物救助站。顾明舟突然指着捐款凭证笑出声："你这人设不按套路出牌啊？"
"顾医生，你白大褂沾到碘伏了。"我转移话题，却被他扳过肩膀："说真的，考虑下商业联姻吗？我家催婚催得紧，你正好气死前男友。"我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梵克雅宝项链："演电视剧呢？"
（9）
薛景尧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时，我正和顾明舟讨论"假订婚"可行性。他眼底泛青，下巴冒出胡茬："曦宁，我们谈谈。"顾明舟突然揽住我的腰："薛总，未婚妻借你十分钟？"
天台的风掀起薛景尧的西装下摆，他指尖的烟明明灭灭："我和若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按下录音笔，林若薇的语音外放出来："景尧哥，你说过等我回来就解除婚约的..."
烟头烫到他手指的瞬间，我关掉录音："前天她来找过我，穿着你送我的同款连衣裙。"薛景尧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条裙子...是你生日那天..."
"对，我生日你接到她电话就匆匆离开。"我摘下情侣表放进他口袋，"薛景尧，你永远会在我和她之间选她。"他踉跄后退半步，身后安全门突然被推开。
（10）
"谭曦宁！"林若薇提着婚纱下摆冲上天台，精心打理的卷发被风吹乱，"你把景尧哥逼成什么样了！"我挑眉看向薛景尧："我逼的？"
顾明舟举着手机慢悠悠晃上来："林小姐，需要我回放下十分钟前的楼梯间监控吗？"林若薇脸色骤变，突然捂住心口往薛景尧怀里倒："景尧哥，我喘不过气..."
"需要电击除颤吗？"顾明舟从口袋掏出钢笔，"我演过八部医疗剧顾问哦。"薛景尧抱着林若薇的手微微发抖，我忽然发现他无名指上还戴着订婚戒指。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苏暖发来直播链接。林若薇的小号正在爆料"豪门未婚妻霸凌无辜留学生"，而实时热搜第一是#顾氏集团官宣继承人婚讯#。我转头看向顾明舟："你干的？"
"聘礼够气死前任吗？"他笑着点开集团官微，官宣照片竟是我们昨天在医院的抓拍。照片里我扯着他领带说悄悄话，窗外暴雨如注，他眼底的笑意却映着暖光。
（11）
顾明舟的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睫毛在眼下扫出小片阴影："现在撤稿还来得及。"我按住他冰凉的手腕，热搜评论区已经炸开锅，有人扒出林若薇留学期间和多个男人的亲密照。
"顾医生不是最擅长起死回生？"我把咖啡杯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正跳出薛氏集团的股价暴跌提醒。薛景尧的电话挤进来，声音哑得像砂纸："曦宁，那些黑料是你放的？"
玻璃幕墙外开始下雨，我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素圈："薛总还记得大三那年，林若薇的舞伴为什么临时换人吗？"电话那头传来文件散落的声音，我轻笑出声："你当年没看完的监控录像，我存了七年。"
（12）
林若薇冲进咖啡厅时，顾明舟正在给我涂护手霜。她摘掉墨镜露出红肿的眼睛："谭曦宁你够狠！景尧哥现在要送我出国..."我反手亮出律师函："林小姐涉嫌造谣诽谤，记得查收法院传票。"
"你以为顾明舟真喜欢你？"她突然笑出眼泪，手机怼到我面前。照片里顾明舟搂着穿白裙的女孩站在游艇上，拍摄日期是我们初遇那天。我盯着女孩侧脸愣住——她耳后有和我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顾明舟突然夺过手机砸向墙壁，碎屏瞬间照亮他猩红的眼角："那是我妹妹！"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她三年前车祸去世，这是移植她的皮肤留下的！"
（13）
薛景尧在暴雨中拦住我时，我正抱着纸箱从公寓搬出来。他浑身湿透，腕表还在走我们约定的情侣时区："当年若薇说你在更衣室动手脚，害她错失首席..."
我扬手把U盘拍在他胸口："这是原始监控，你当年但凡多信我一点..."话没说完就被他扯进怀里，古龙水混着雨水灌进鼻腔。他的吻落下来瞬间，我尝到咸涩的血味——顾明舟的拳头擦过他颧骨。
"薛先生，强吻犯法。"顾明舟把我拽到身后，白衬衫溅满泥点。薛景尧抹着嘴角冷笑："顾医生不是要联姻？装什么深情？"我摸到顾明舟发抖的手，才发现他掌心全是掐痕。
（14）
订婚宴放在顾家老宅，苏暖帮我戴项链时突然哽咽："真要选他？"镜子里顾明舟正在走廊打电话，侧脸绷出冷硬的线条。这周他帮我挡了十三家媒体，胃出血住院还在改股权协议。
神父开始念誓词时，宴会厅大门轰然洞开。薛景尧举着钻戒单膝跪地："曦宁，这是你当年看中的..."顾明舟突然剧烈咳嗽，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白色西装上。我掀开头纱冲过去时，听见薛景尧在身后喊："你选他是不是因为生病？"
"薛景尧，"我扯开顾明舟染血的领口，露出狰狞的移植疤痕，"这伤口是他妹妹救我被玻璃划的，你当年却在陪林若薇挑芭蕾舞鞋。"
（15）
顾明舟手术那天下雪了，我坐在移植舱外叠千纸鹤。薛景尧的语音留言积到99+，最后一条说在机场抓到要逃的林若薇。凌晨三点监护仪突然尖啸，我隔着玻璃描摹他苍白的轮廓："你说要带我去冰岛看极光..."
"极光要夏天才能看。"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顾明舟举着输液架歪在门框上。我扑过去时碰翻千纸鹤箱子，三百六十五只蓝翅鸟纷纷扬扬落满雪地。他吻掉我睫毛上的冰晶："其实第一次在急诊室，我就认出你是那个哭鼻子要救流浪猫的小姑娘。"
手机震动着弹出新闻推送，薛氏集团更名仪式上，薛景尧对着镜头举起我们的旧合照："弄丢的人，要用一辈子来赎罪。"我把手机埋进雪堆，抬头咬住顾明舟的下巴："顾医生，私奔吗？"
（终）
民政局门口的石榴树开花时，顾明舟把产检报告藏进西装内袋。薛景尧的劳斯莱斯堵在路口，他抱着我当年没带走的碎镜框："每块碎片我都镶了金箔..."
"薛先生，"我摸着微隆的小腹微笑，"破镜重圆是骗小孩的。"顾明舟突然从背后变出锤子，哐当砸碎他怀里的镜框。水晶碎片在阳光下炸成彩虹，他俯身在我耳边说："碎了正好，给你镶满钻石当鱼缸。"
蝉鸣震耳欲聋的刹那，我终于看清顾明舟锁骨上的疤痕形状——那是用皮肤移植缝合的北斗七星，每颗星位都对应我当年被玻璃划伤的位置。
来源：舟舟故事汇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