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杉汤：从百年澡堂到新型公共空间

摘要：对有些行当来说，刚刚过去的 2024 年是一个让人有些焦虑的年份——东京又有十几家钱汤（即澡堂）关门歇业。目前整个城市只有大概 430 家钱汤生存了下来，不到 1960 年代末全盛时期钱汤总数量的 1/6。然而小杉汤——一家开了 92 年的社区钱汤——不仅赚得

# 看不见的城市

●

以澡堂为圆心，

一种新的街区关系与商业系统

正在形成。

●

对有些行当来说，刚刚过去的 2024 年是一个让人有些焦虑的年份——东京又有十几家钱汤（即澡堂）关门歇业。目前整个城市只有大概 430 家钱汤生存了下来，不到 1960 年代末全盛时期钱汤总数量的 1/6。然而小杉汤——一家开了 92 年的社区钱汤——不仅赚得了名声，还转型为受街区年轻人欢迎的社区公共空间。

高圆寺街区在日本是地域认同感极高的街区，特色小店、文人咖啡、年轻人喜欢的古着店散落在各条巷道中，当然，也少不了从白天就开门迎客、拥有不少熟客的居酒屋。从高圆寺车站步行 5 分钟，你就能见到唐破风（一种圆弧形屋檐装饰）屋檐样式的一间木造老屋，那就是小杉汤的入口了。

这家澡堂看起来确实有点不一样。除了常见的冷水浴、按摩浴等汤池，小杉汤还有牛奶汤池，有时还会安排“期间限定”的水果汤池与日本酒汤。汤池墙壁上挂着塑封的手绘报纸，每月更新这个街区的社区活动。在更衣室，“烦恼相谈留言板”为有烦恼的顾客和愿意提供支持的顾客搭了座桥。前台销售店主特意引进的饮料，还有些下酒的小零食。

一般而言，去钱汤泡个热水澡是基础需求，可钱汤算不上什么赚钱的行当。在泡沫经济年代，带浴室的住宅在日本逐渐普及，钱汤行业开始衰退。考虑到钱汤仍然具备公共卫生基础设施的功能——尤其是针对老年人、低收入者和部分传统住宅住户，政府管控着钱汤的服务价。最近，东京将钱汤入浴费统一为成人 550 日元（约合 26 元人民币）。另一方面，设备老化的老店也无力支付高额的修缮费用。

小杉汤从 1985 年就已经开始求变。小杉汤二代店主平松茂率先摸索出了一条改变浴池产品的路，为小杉汤引入各种花香草药特色汤池。在 2004 年的改建中，平松茂新增了冷水浴池，实现了“温冷交互浴”，至今这仍是小杉汤的招牌。他还将等候室改建为画廊，这在当时东京的钱汤里也是首创。

● 百年钱汤“小杉汤”正在转型为受街区年轻人欢迎的社区公共空间。图片来源 | 小杉汤

2010 年以后，平松茂利用小杉汤靠近高圆寺车站的地理优势，在钱汤等候室设计了各种活动，如落语（日本传统曲艺形式，类似单口相声）、戏剧表演、音乐会、普拉提课程。这为小杉汤博得了更高关注度，尤其吸引了年轻人。2015 年，小杉汤日均利用顾客数约为 375 人，是当时行业日均值的 3 倍。

—

小杉汤的新模式

流行文化也给钱汤带来了复苏的机会。由畅销漫画改编的电影《罗马浴场》和《罗马浴场Ⅱ》分别在 2012 年和 2014 年上映，并创下票房纪录。平松茂的儿子平松佑介不想错过这阵钱汤热潮。2016 年，平松佑介接手了小杉汤，它的隔壁还有一幢家族名下、不带浴室的公寓楼。由于公寓老旧，他决定拆除重建，一半作为自家住宅，另一半空间则用于建造一个配套设施——这也是他爷爷想做而未完成的计划。

既有住户搬走后，公寓在计划拆除日期到来前出现了一年的空置期。这是个有趣的命题：怎样让这一年更有价值？小杉汤的常客、刚搬到高圆寺的建筑师加藤雄一建议公开招募免费住户，限期一年，条件是“每个住户需要在小杉汤创造些什么”。高圆寺地区居住着许多艺术家、作家等创作者，他们确实有可能为小杉汤带来创意与话题。

加藤雄一那时刚大学毕业，在从事城市更新、地方营造的跨领域设计事务所 OpenA 工作。他兴致勃勃地提出要负责整个项目的运营。这正是小杉汤老板平松佑介需要的助力。在回来接手小杉汤之前，他做过房地产公司销售，也尝试过创业，但在社区营造领域缺乏经验。

加藤雄一的提案重新定义了一个原本劣势的生活环境。他把这种没有私人浴室、需要钱汤的住宿生活称为“钱汤生活”（钱汤ぐらし）。当这栋不带浴室的公寓的出租信息出现在小杉汤汤池的墙壁上时，它也有了一个不那么常见的标签：“带钱汤的公寓”（銭湯つきアパート）。

建筑师加藤雄一为“钱汤生活”概念手写的提案，这个以钱汤带动公共空间的想法打动了平松佑介。图片来源 | 钱汤生活

插画师盐谷步波为小杉汤制作过插画，后来她成了小杉汤的员工。图片来源 | 小杉汤

很快，音乐家、设计师、摄影师等不同行业的 10 名创意人士成了这栋公寓的一年期住户。他们组成了“钱汤生活”小组，也开始了对这种生活方式的探索。他们在小杉汤举办音乐演出、艺术展览等活动，讨论的议题也自然延伸到项目结束后要在这里新建一个怎样的设施。最后，他们达成共识，延续“钱汤生活”这个概念，继续创造一个可以体验钱汤的生活空间，一个可以让更多人凑在一起、在泡汤前后吃饭和工作的共享空间。

一年期的钱汤生活试验，为小杉汤带来 3 成客流量的增长。平松佑介同意了这个配套设施的改建提案。曾协助小杉汤完成文化财产登记的建筑事务所 T/H 负责了改建设计，加藤雄一将这个具有共享性质的空间命名为“小杉汤邻里”。同时，加藤雄一出面成立了一家名为“钱汤生活”的公司，带着其他 9 名原住户组成兼职团队运营小杉汤邻里。小杉汤支付改建费用，钱汤生活公司则向小杉汤支付租金。

2017 年，小杉汤一年公寓试验过程中，住户江本祐介参与组织过一场在钱汤里的音乐节。图片来源 | 钱汤生活

但由于失去了住户，加上项目成员都是兼职参与、精力不足，具体方案常常难以成型，也难以找到平衡理想空间形态和收益的商业模式，项目进度一度受阻。成员们决定不再制定统一计划，而是让 10 个人各自负责一个想在新空间里实现的功能，比如想要开咖啡厅的成员负责策划饮食区域，对工作方式感兴趣的成员负责设计公共办公区域，用松散的形式尝试不同的可能性。

2020 年 3 月，小杉汤邻里以公共餐厅加公共办公空间的形式开张了。但开业两周疫情暴发，加藤雄一当即决定将该空间改为完全会员制服务，限制人流以降低感染风险。很快，加藤雄一同时发现，比起公开的餐厅业态，会员制更能积累常客、构建社群。常客会员逐渐共同承担起运营活动的职能，他们也是口碑传播的关键人物。

小杉汤邻里的外观。图片来源 | 小杉汤

现在，“小杉汤邻里”依然延续着会员制运营的模式。在周末，非会员可以花 3850 日元（约合 182 元人民币）购买一日通票，使用一楼二楼的共享空间，并获得一张小杉汤的钱汤券，或是购买 1100 日元（约合 53 元人民币）的一小时套餐。

截至 2025 年 2 月，小杉汤邻里大约有 60 名会员。一楼针对会员开放的共享厨房会在周末上午改为面向所有人的街角咖啡店，从空间收益上看，周末每天能卖出至少 30 杯咖啡，吸引十几个非会员用户使用办公空间。罐装饮料也是该空间的收入来源之一。整个空间也可以在周末时出租，小杉汤邻里会收取租赁费。

● 向左滑动查看更多图片

“小杉汤邻里”一楼是共享厨房，人们可以在这里做饭或者开设周末食堂。二楼是日式榻榻米区，可供大约 15 个人休憩或工作。三楼是一个带洗手间的私人书房，天气晴朗时可以看到富士山。图片来源 | 钱汤生活

以小杉汤与小杉汤邻里为中心，更多人参与到了钱汤文化的塑造中。小杉汤邻里开业前一年，加藤雄一就在博客上公开招募运营人员和志愿者，并持续更新空间近况和活动信息。现在，钱汤生活公司只有小杉汤邻里的店长白井杏实一名全职员工，一些会员和热心的活动参与者组成了兼职团队，他们都拥有自己负责的领域与职位。自由设计师神冈真拓在这里担任创意总监，广告公司策划、美容师、管理规划师在这里共同负责活动策划。兼职团队里还有高龄参与者——80 多岁的矢野治夫妇本身就是高园寺老居民，他们在小杉汤邻里负责制作每个季度的“泡澡套餐”（お風呂のもと），其中包括泡澡时可用的各种小物件。这些兼职成员会获得收费项目、钱汤周边产品制作等各自参与项目的分成。兼职团队制度也大大降低了钱汤生活公司的运营成本。

● 向左滑动查看更多图片

小杉汤提供独特的汤池产品，休息区还有租赁制的画廊、特色饮品，也销售钱汤周边产品。图片提供 | 小杉汤

“小杉汤是保护钱汤、吸引人们前来的向心力，钱汤生活则是扩大钱汤潜力的离心力。”加藤雄一说。这个异类钱汤的模式也得到了市场的认可。根据小杉汤 2023 年的数据，有 6 成以上的客人是居住在两公里范围内且每周至少光顾一次的常客。其中，20 到 30 岁的年轻人占 4 成左右。即便是工作日，小杉汤每天也能吸引约 500 人泡澡；到了周末，这个数字会飙涨至 900 到 1000 人，是东京钱汤行业日均值的 6 倍多。

小杉汤和小杉汤邻里的运营故事也在不断破圈传播。2021 年，东急不动产的年轻员工奥朋纮注意到了这个项目。小杉汤和小杉汤邻里以钱汤文化为出发点，不断塑造街区生活，改变街区面貌，而这正是他参与的 HARAKADO 项目的新目标：一个真正融入日常生活、被街区和人们自然接受的场所。

HARAKADO 是东急不动产开在表参道与明治通交汇的神宫前地区的综合商业体，原计划于 2023 年春天开业。因疫情暴发，已经签约的租户纷纷提出解除合同，开业也被推迟了一年多，东急不动产亟须找到新的租户与新的概念。

奥朋纮在这个项目里负责设施空间租赁和概念策划。他找到担任平松佑介，提了一个大胆的主意：要不要在时尚潮流涌动与年轻人聚集的原宿街区开一个澡堂？原宿地区最后一家钱汤“梅汤”早在 2002 年关门，这个街区已经二十几年没有钱汤了。

在这之前，平松佑介从未想过要带小杉汤走出高圆寺。东急不动产的合作邀约让他意识到，钱汤的社会价值正在得到认可。东急不动产愿意承担新建钱汤的资金，并与小杉汤分成原宿店收益，小杉汤需承担入驻后的租金，然而仅靠单次 550 日元的入浴费，难以支撑这个占地 500 平方米的钱汤空间的运营。

东急不动产也给平松佑介出过主意：在钱汤旁设立活动空间，或是将钱汤用于单次品牌推广，由此赚取场地费，但平松佑介认为，自己想做一个长期运营的社区钱汤，用单次的、非日常的活动换取短期收益，无法保证项目的持续性，也让钱汤丧失了“日常性”。

最终，双方达成一致：寻找长期合作的企业伙伴，由它们与“小杉汤原宿”共同呈现店铺的样貌。这些合作品牌以年为单位，与小杉汤共同承担场地租金。小杉汤原宿的规模比高圆寺本店更大，雇用了 7 名正式员工以维持运营。

小杉汤原宿开在人来人往的神官前地区的综合商业体 HARAKADO 的地下一层。进入汤池之前的外部空间分别与 6 个品牌合作呈现：“汤”（小杉汤）、“清”（日用品品牌花王）、“快”（运动服饰品牌安德玛）、“星”（啤酒品牌札幌啤酒）、“技”（美容健康家电品牌 MYTREX）、“志”（杂志图书馆 COVER）。它的公共区域向所有人开放，因此常能看到泡完澡的顾客坐在榻榻米上读书、休息，或是跑完步的顾客在桌子上办公。如果饿了，顾客可以去 HARAKADO 楼上用餐，甚至无需带上行李，寄存在钱汤即可，饭后仍可继续使用空间。图片提供 | 小杉汤

“有人在原宿的商场里开了一家澡堂！”这个不同寻常的消息迅速吸引了媒体们的注意。但小杉汤副社长关根江里子担心，“位于神宫前十字路口的商业设施里的钱汤”这一标签过于吸引眼球，甚至可能让人误以为它更像是一个游乐场，而非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如果小杉汤原宿变成热门打卡地，可能会出现长时间排队或发放整理券的盛况，这会让人们不再将其视为社区钱汤，而只是一个商业噱头。”关根江里子说。她曾在金融技术企业担任首席运营官，2022 年加入小杉汤后负责小杉汤原宿的运营。

为了控制人流，优先让本地人使用，小杉汤在开业之初设置了一个月的试运营期，在以“神宫前”地区为中心的 6 个街区居住、上班或上学的人，需提供证明才可进入。在接下来的两个半月里，为当地人服务的时间慢慢缩短。从开业第五个月起，它开始面向所有人开放。

“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像星巴克一样的第三空间。门票 480 日元（现在为 550 日元），和一杯咖啡价格接近。”平松佑介说。

—

钱汤生活圈

另一方面，小杉汤与“小杉汤邻里”的实践，也拓展了“钱汤生活”这家公司的更多可能。

2021 年，加藤雄一接到了一个委托，一名居住在高圆寺区域的屋主愿意将自家一幢房龄 88 年的空屋交给钱汤生活公司改建运营。钱汤生活把这幢房子整修为北欧风格，将其命名为“小杉汤邻里-别馆”（小杉湯となり-はなれ）。在钱汤生活此前的构架中，小杉汤是街区的浴室，小杉汤邻里是街区的食堂与书房，而小杉汤邻里-别馆充当了一个可以度过悠闲独居时间的“自习室”的角色，因为里头有一张大桌子，人们也可以在那里开展各种工作坊活动。别馆平时无人运营，钥匙放在小杉汤邻里，租赁者需要时可直接取用。后来这间老屋因建筑老化被拆除，屋主又委托钱汤生活将别馆旁边的一幢公寓也改成一栋“带钱汤的公寓”。

随着老龄化加重，越来越多的空屋正成为日本不少城市的社会问题。缺乏修缮的空屋不仅有安全隐患，也增加了治安风险。有屋主为了省事，将空屋推倒改成停车场，既可增加收入，又方便管理。但小杉汤邻里的做法让一些居民开始愿意尝试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将自己的一部分生活空间让渡给街区共享。

在钱汤生活的计划中，这个思路很容易以小杉汤为中心出现新的据点。闲置店铺或车库也许会成为一个创意工作室，空屋可能变身为民宿，以满足城市居民或拜访者的各种需求。就在小杉汤邻里-别馆诞生的同时，小杉汤邻里的会员小林宏典在移居长野县松本市后，也和小杉汤邻里建立起了新的合作关系。松本市有历史名城松本城与八岳连峰，是个旅游胜地。小林宏典在当地开了一家民宿，因为周围也有钱汤，所以想把小杉汤邻里模式复制到当地。后来，钱汤生活无偿为这个空间提供企划支持，作为回报，小林宏典将民宿取名为“小杉汤邻里-别墅”，且为小杉汤邻里的会员提供特别权益：会员可以在当地免费居住一晚，从第二晚开始正常支付住宿费。

小杉汤和小杉汤邻里的名气越来越大，人们也开始意识到空屋的更多可能性。加藤雄一抓住了来自屋主与住户的需求，他考虑为这两群人牵牵线。他和物业公司合作，召开了好几次“空屋利用研讨会”，召集高圆寺的空屋屋主互相交流利用空屋的经验和案例。由于反响不错，他们继续组织了空屋参观活动，就房屋如何改建利用展开头脑风暴。这些活动的参与者既有小杉汤邻里的会员，也有房屋中介与空屋屋主。紧接着，他们又开了第二轮“空屋利用研讨会”。这些讨论直接引出了新的试验项目：山崎公寓。

现在，小杉汤邻里半径 500 米的范围内，有几处由老式民宅改造的书房、厨房、卧室。图为改成“带钱汤的公寓”的山崎公寓。钱汤生活公司的兼职成员也会在东京以外地区的钱汤开展钱汤创意活动，扩大“钱汤生活”概念的文化影响力。图片来源 | 钱汤生活

山崎公寓的屋主参加完研讨会，决定让钱汤生活帮忙设计改造自家公寓。山崎公寓房龄约 50 年，具有吸引年轻人的怀旧家具和装修风格，又宽敞通风、光照充足，适合共享居住。2022 年，它在讨论与改造中被定格为另一栋“带钱汤的公寓”。钱汤生活将一楼改造成屋主的房间与共享空间，二楼有 3 个独立的房间，房租中包含了钱汤入浴费，招租信息通过社交平台发布后，3 天内收到了大约 50 人的咨询。

山崎公寓项目被日本国土交通省选为 2022 年度“利用住宅市场解决空置住宅问题的模范项目”，这扩大了钱汤生活公司与研讨会的影响力。越来越多有社区营造经验的人开始参与研讨会，空屋屋主们拥有的房产范围也扩展到了高圆寺所在的杉并区与临近的中野区。小杉汤邻里的会员们还将研讨会带到了山形、长野等日本地方县市。现在，整个高园寺街区已经有 3 家达成合作的共享公寓，钱汤生活还在持续寻找可以合作的空置房屋。在这些旧屋改造项目里，钱汤生活为屋主规划公寓用途，并帮助他们寻找住户，收取策划费、运营费、通过钱汤生活的社交账号宣传的广告费，以及租金分成。

〇“钱汤生活”公司的三大事业领域

社区营造：以钱汤为圆心，以空屋改造为核心，连接屋主与住户，将旧屋改造为社区内开放的共享空间或公寓。

02活动策划：在日本各地开展与钱汤有关的活动，推广“钱汤生活”文化，为钱汤的空间/视觉设计与营销活动提供支持。

03产品策划与销售：与多家制造商合作，收集原本计划丢弃的天然材料，制作有钱汤氛围的“泡澡套餐”；推出休闲泡汤服产品线；为小杉汤设计 VI 视觉系统。

—

根据采访与资料综合整理

钱汤生活的公司运营版图也日益清晰——以钱汤为关键词，它正在成为一家综合策划服务公司。除了拓展以钱汤为中心的社区营造业务，公司的电商事业部还负责策划和销售钱汤周边产品。它不仅为小杉汤策划各种活动，也将策划与商业合作经验复用于位于东京都足立区西新井地区的另一家钱汤“堀田汤”。以钱汤为线索的街区活化计划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