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刘盈,史书中的汉惠帝,长安城最尊贵的囚徒。未央宫的飞檐斗拱下,二十三载春秋不过弹指一瞬。今夜烛火摇曳,听着更漏将尽,我提笔写下此生,不为辩白,唯愿后世知:龙椅上那个苍白的身影,也曾是渴望拥抱的孩童,是深夜对月抚琴的少年,是在史册墨痕里挣扎的活生生的人。
前言
我是刘盈,史书中的汉惠帝,长安城最尊贵的囚徒。未央宫的飞檐斗拱下,二十三载春秋不过弹指一瞬。今夜烛火摇曳,听着更漏将尽,我提笔写下此生,不为辩白,唯愿后世知:龙椅上那个苍白的身影,也曾是渴望拥抱的孩童,是深夜对月抚琴的少年,是在史册墨痕里挣扎的活生生的人。
第一章 血色童年(公元前210年—前205年)
我生于沛县郊野的茅屋,那日狂风骤雨,母亲吕雉攥着染血的麻布说:“此子哭声如幼鹿。”父亲刘邦彼时还是流亡的泗水亭长,记忆中他总是带着酒气归来,用生满老茧的手摩挲我的头顶。五岁那年,楚军追兵忽至,母亲将我塞进草垛。透过缝隙,我看见祖父被烹煮的大鼎腾起白雾,听见项羽的笑声刺破苍穹。那团白雾从此萦绕梦境,后来才懂,这是刘氏皇族的原罪。
彭城之战溃败时,父亲三次将我与姐姐推下马车。车轮碾过我的衣角,夏侯婴冒死将我们抢回。八岁的我蜷缩在颠簸的车厢,望着父亲决绝的背影,第一次明白:在帝王家,血脉不过是权力的抵押。
第二章 储位漩涡(公元前205年—前195年)
十五岁立为太子时,未央宫尚未建成。叔孙通教我礼乐,他总说:“殿下当如美玉无瑕。”可父亲的眼神永远停留在赵王如意身上。那日宴席,戚夫人跳着楚舞,银铃般的笑声里,父亲抚着如意叹道:“此子类我。”我低头看着青铜爵中晃动的酒液,倒映着母亲铁青的脸。
商山四皓出现那日,四位白发老者立于我身后,父亲眼中闪过惊惶。他摸着我的肩说:“盈儿,好好待你母亲。”这双手曾挥剑斩白蛇,此刻却颤抖如秋叶。后来张良告诉我,这是母亲用四十车金帛换来的戏码。月光下我抚着太子印绶,玉石的凉意渗入骨髓——原来我从来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第三章 永巷惊魂(公元前195年—前188年)
登基那日,冕旒压得脖颈生疼。母亲将玉玺放在我掌心:“从今往后,你便是这四海之主。”可她转身时,十二章纹的龙袍掠过丹墀,分明听见锁链声响。人彘事件那夜,永巷传来凄厉哀嚎。我提着宫灯闯入密室,腥气扑面而来。戚夫人已成血葫芦,在药瓮中蠕动着发出“嗬嗬”声响。母亲的笑声在石壁间回荡:“盈儿,你看这天下多干净。”
我狂奔至太液池畔,把胃里的胆汁都吐了出来。池水映着残月,突然明白父亲为何至死不愿立如意——在这吃人的宫殿,仁善才是催命符。从此我躲进椒房殿,让美酒浸透每一个清醒的瞬间。直到那日曹参跪在榻前:“陛下可知,您醉倒时批的‘可’字,救了三万修渠的徭役?”
第四章 裂帛之声(公元前188年)
最后那个春天特别冷。太医令说我的肺叶已如破絮,却仍要跪着谢罪:“陛下此疾,实因多年郁结。”我望着窗外飘落的梨花,想起十二岁那年,萧何带我巡视长安城墙。夯土的民夫唱着:“运石甘泉口,渭水为不流。”而今龙首渠贯通,渭北旱地变沃野,可那些歌者早已化为白骨。
弥留之际,母亲攥着我的手泣不成声。我想摸摸她的白发,却看见她袖中露出的鸩酒竹简。原来连这场病,都是权力更迭的戏码。最后一口气咽下时,恍惚听见孩童嬉闹——是五岁那年的沛县,父亲把我扛在肩头摘桑葚,紫红的汁水染红粗布衣裳。
后记
我葬在安陵,封土下埋着未完成的《恤刑令》草稿,藏着给如意的竹马玩具,还有半卷写废的《大风歌》续篇。两千年后考古者撬开墓室,或许会疑惑:这位短命皇帝为何陪葬尽是孩童玩具?他们不会知道,那个被史书定格为“仁弱”的年轻人,毕生所求不过是父亲的一句肯定,母亲的一次拥抱,在这吃人的未央宫里,当半日真正的刘盈。
来源:影视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