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布瑶，我有一个白月光，但是她现在在国外接受治疗，我暗恋她，我会等她回国，待到那时，我会向她求婚，如果她答应，我们就和平分手，到时候，我也会给你一笔不少的钱。」
考上大学后，我给京圈太子爷当了金丝雀。
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们。
直到太子爷的白月光回国。
太子爷直接给了我一个亿的分手费。
我答应了，直接拿着这笔钱消失了。
可太子爷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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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傅司礼在一起三年，林念一朝回国，他却毫不犹豫，奔她而去。
「这是一个亿，就当我买下了你的三年。」
语气冷漠，表情平静。
这才是真实的傅司礼。
远不如外人口中所谓的温和有礼。
「好。」
我接过支票，没有半刻停留。
明知道我们没有任何结果，我却还是可耻地动了心。
只能说足够优秀的人确实是足够吸引。
回到公寓，收拾好行李，定下了明天一早前往 M 国的机票。
正准备退出页面时，我被推送的新闻词条所吸引。
#傅司礼林念疑似出入酒店#
话题冲上了热搜榜首。
我没点进去，只是停顿了一秒，转头按灭手机。
睡觉。
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错过的可以后悔，但不可以沉溺，活着的人要有向前看的勇气。
2
大学期间，我当了傅司礼的金丝雀，但我没有成为金丝雀。
我一样的努力学习，该考的证也一个不落。
但是没人看到我的努力，他们只是一味的贬低我。
特别是林念回国后。
我一直都知道傅司礼有一个白月光。
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
他从一开始就告诉了我真相。
「布瑶，我有一个白月光，但是她现在在国外接受治疗，我暗恋她，我会等她回国，待到那时，我会向她求婚，如果她答应，我们就和平分手，到时候，我也会给你一笔不少的钱。」
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的回答。
「如果她回来，我会自觉退出，绝不纠缠。」
因为我需要钱。
对于这个现实的社会，有钱不一定能买到所有，但没钱一定啥也没有。
之后我们就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牵手。
除了亲吻。
因为他只是想要一个替身，像林念的替身。
满足他的情感需求。
出现跨越情感的需求，或许会让他觉得对林念不忠吧。
反正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更深层次的交流。
相处久了，傅司礼开始给我送花了。
知道我在学校不好过之后，他帮我申请了走校，还在学校附近给我买了一所公寓。
写的我的名字。
他开始接我上下学。
三年如一。
他会时不时给我带花。
有时是玫瑰，有时是茉莉。
张扬也内敛。
但玫瑰总是会少一朵。
99 朵的玫瑰，到我手中只会有 98 朵。
我曾问过，是只有 98 朵吗？
他说，不是。
我便也没再问。
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既定的答案，没必要摆到明面上。
我的选择，让我受到无尽排挤，但我不后悔。
他对我的好，带来的蝴蝶效应，却令我震惊。
渐渐有同学开始和我打好关系。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明明曾经是如此的看不上我，却可以为了金钱地位，去巴结一个自己所厌恶的人。
即便不是真心，也让我在学校的处境好了不少。
我也开始在学校交到朋友了。
傅司礼也不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了。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走。
戏，之所以令人动容，是因为演戏的人也入了戏。
我能感受到傅司礼对我的喜欢。
也能明确感受到自己也对他动了心。
我也开始幻想我们的未来。
我甚至生出了「恶毒」的心思。
我希望他的白月光永远不要回国，甚至是治不好病，客死他乡。
或许是我的心思太过恶毒，让老天唯一一次的怜悯伤了心。
3
我的父母来学校了。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件幸事，于我却不是。
不知道他们在哪听说我傍上大款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哪知道了我的住址。
他们找上了门。
我妈是典型的旧时代女人，什么都听丈夫的。
但她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我知道。
小时候，父亲本就不喜欢我，对我更是非打即骂。
在弟弟出生之前，他连母亲也打。
骂母亲没用，说我是个赔钱货。
直到弟弟出生，母亲不再挨打。
而我却挨了比以前更多的打。
即使家中所有农活都是我做，但只要父亲输了钱回家，我只是筷子掉地上都得挨一顿打。
更何况还有不喜我的弟弟。
我记得母亲回娘家那天，家中无人。
我就将弟弟带到农田里照看。
但弟弟还小，又是活泼好动的年岁。
在小朋友的撺掇下，偷偷回了家。
我回到家时，他已经坐在风扇前，吃着冰棍，吹着凉风了。
我没管他，转头去做饭。
因为人小，灶台太高，我需要搭着小板凳，才够的着。
我让弟弟上楼去拿点花生给父亲下酒。
没一会儿就听到楼梯间传来重响。
我急忙跑去。
弟弟摔了。
门外适时传来父亲的声音。
听声音，应该赢了钱。
许是弟弟知道最爱他的人回来了，开始放声大哭。
父亲来到楼梯间，看见弟弟头上的包，二话没说，给了我一巴掌。
「啪！」
突如其来的掌掴，如同一道惊雷在耳旁乍响，令人头脑发懵。
「我让你好好照看弟弟，你就是这样照看的？！啊？！说话！」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却不敢让它落下。
因为父亲讨厌女的哭，说是会把福气哭没，会打得更凶。
委屈涌上心头，哽咽的声带让我无法发声。
还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要紧。
他抱起弟弟，朝村诊所的方向而去。
对我却只留下一句：「回来和你算账。」
我站在楼上栏杆处，目光望着远方。
大地母亲派来的使者轻抚着我高肿的脸庞。
轻轻的，也很疼。
没过几分钟，我转身下了楼，继续做饭。
饭菜都冷了，我又热了一遍。
我饿了。
站在门口张望又张望，父亲的身影终于出现。
等来的人却没让我吃上这顿晚饭。
等来的只是新一轮的谩骂和殴打。
这场棍棒教育，在母亲的到来和我的认错声中，落下了帷幕。
晚上，等到父亲睡着，母亲为我端来热好的饭菜和伤药。
我沉默地吞着饭菜，母亲却在一旁抚慰着我，又细数着她。
来回的意思却是叫我别怨父亲，都怨她。
我看见了门口的弟弟。
他眼底是清晰可见的厌恶。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
父亲掀开被子，将我直直从床上拉到地上。
又是一轮殴打与谩骂。
原因是，父亲的钱少了，弟弟说是我偷的。
「你个赔钱货！我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读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让你偷钱！让你偷钱！」
「小时候都没教好，以后出去是不是还要偷人啊！」
这是从一个父亲嘴里说出的话。
「我没偷钱！爸爸！」
「我真的没偷钱，我昨天一天都在地里！」
我极力回想着谁可以为我作证。
回忆里除了弟弟，再无旁人。
我想起了昨天弟弟手中的雪糕。
「爸爸！不是我偷的，是弟弟！」
「我昨天见他吃了雪糕！」
父亲的眼神转向了弟弟。
钱，在这个家庭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我没有！姐姐污蔑我！」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没人爱！」
「爸爸会给我零花钱！」
出现在幻想中的名词，第一次出现在身边。
原来弟弟有的，都是我曾幻想的。
也从未拥有的。
我不再说话，只是咬紧牙关，承受着身体的疼痛。
精神开始麻木……
4
「布瑶！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时候该你报答我了！」
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满头银丝的父亲，和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母亲。
我无法斥责她的懦弱。
因为为人子女，因为那为数不多的爱。
我把他们请了进来。
不是因为孝顺，只是因为我为数不多的自尊。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我不明白他们如何进来的，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不堪。
可能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出于教养没过问罢了。
我苦笑一声，转头给母亲倒了一杯水。
「我答应，但我有一个要求。」
放下的水杯，被父亲夺去。
未吞咽的水，从父亲口中喷出。
「老子养你这么久！现在正是你该孝顺我的时候！你还敢提要求？！」
我默默后退，后腰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抵住。
童年的阴影第一次见到了太阳。
他就像神明落在了我的身旁。
「能解决吗？」
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堪见了光，可我没觉得尴尬。
因为他是来为我撑腰的。
我知道。
父亲好似从震惊中缓过了神。
「你就是那个什么京圈太子爷？！」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名号从他口中说出，多了几分玷污。
「爸，先听听我的要求吧。」
我示意傅司礼离开。
傅司礼进屋拿了件衣服，没做停留，转身出门。
「还什么京圈太子爷，真没家教！」
父亲有一些浮于表面的气愤。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
他不敢。
毕竟他没那么蠢。
「说说你的要求。」
「您刚刚也看到了，那样的人惹怒了，我们全家都得玩完。」
父母没什么见识，听到这，自然是有些许慌乱的。
「你想怎么做？」
果然。
「我们断绝父女关系。」
他不可能答应，我知道。
「不可能！」
「您先别急，我知道您和弟弟都欠了不少债，我现在呆在他身边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所以我会把攒的钱都拿给你们还债，多的也都是你们的。」
他会犹豫，但还是不会同意。
现在我的价值在他看来，可以拿到源源不断的钱。
简直就是行走的摇钱树。
「那......这......」
所以需要下一记猛料。
「他有钱有权，掐死我们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且他有自己喜欢的人，现在不过是看我有趣，才把我留在身边。」
「等他喜欢的人回来，就会一脚踹了我，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们。」
「我和你们断绝关系，到时候也不会牵连到你们。」
「而且钱也还是你们的。」
我看着父亲的神色一点点转换，到最后的坚定。
「好。」
预期中的答案，没什么令人伤心的。
在傅司礼的帮助下，断绝亲子关系的文件很快就办下来了。
全程母亲没说一句话，就像以前一样。
无声的，也是伤害。
只是走时，她走到了我身边，悄悄地塞了 200 块钱给我。
那钱皱巴巴的。
我不知道她攒了多久才攒够这么多钱。
「瑶瑶，你自由了。」
擦身而过时，她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她都知道。
无声的，原来也可以是保护。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毫无感觉地目送他们离开，我以为我早就对他们没有任何期待了，我以为这一刻我该是高兴的，最不济也应该是放松的。
可我的心告诉我，它疼。
我麻木地站在候车厅，望着母亲远去的身影。
她没有回头。
5
这件事后，我回归了平静的校园生活。
可上天似乎很会和人开玩笑。
每次都会在你感到一切都刚好时，给你一点波折。
傅司礼的母亲来了。
咖啡厅。
「你好，我是傅司礼的母亲，季舒。」
是个礼貌的开头。
「季阿姨您好，我是布瑶。」
我是布瑶，也只是布瑶。
但阿姨似乎比较直接。
「你就是礼礼的女朋友？」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他的女朋友，毕竟从一开始他就说过。
和我只是暂时在一起。
所以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这时傅司礼出现了。
他似乎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很好。
「妈！你有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没必要去为难别人。」
别人？
还好我没有自作多情地回答。
「臭小子，我倒是想问啊，但是我问你，你会说吗？」
「你都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呢？」
他们之间的氛围令人羡慕。
「哟~这就护上了？」
「我的人，我护着点怎么了？」
啊？原来我已经算他的人了吗？
那他刚刚为什么又要说我是别人啊？
或许只是在父母面前装一下吧。
毕竟他说过他家里之前催婚。
快速跳动的心，却没被平复。
「那这位小姐是你的谁啊？」
听到这句话，我也抬头望向傅司礼。
心中竟然带了一丝期待。
心知肚明，却放任自己深陷。
偶尔的自救，倒不像在说服自己，更像是在说服别人一样。
「布瑶，我女朋友。」
他平静的一句话，却在我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望着他的神色不再平静，眼底是再也藏不住的情。
我开始渴望在他眼底找到和我一样的情，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是他却转过了头。
让我看不清。
「好小子！终于会拱白菜了！」
「啊？」
口也压不住心底的震惊。
「瑶瑶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注意她亲密的称呼，只是陈述着我的问题。
「阿姨，我的家庭条件不好，还是农村出身......」
不等我说完，她就打断了我。
「瑶瑶，你认为我们家缺钱缺权吗？」
我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什么都不缺，所以不需要联姻。
「是我狭隘了。」
季阿姨走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你能从那样的地方考到这来，在学校也能做到一直专业第一，也是很不错的女孩子。」
「所以，不用妄自菲薄，你也很棒。」
「你也配得上任何人的喜欢和爱。」
我很棒，也配得上喜欢和爱。
这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听到。
「好了，现在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年轻约会啦~886~」
季阿姨走后，我和傅司礼散步回家。
世界发展太慢，人们适应了快节奏的生活，很少有人愿意慢下来，欣赏身边的风景。
待到错过，再次想起时，才会遗憾，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挽留。
6
这件事后，我和季阿姨的来往逐渐增加。
不是我想去攀关系、图交情。
只是季阿姨开始时不时来找我。
我们好像成了忘年交。
与傅司礼任何没关系。
也许一开始有，但现在绝对没有。
心思细腻的人，对这些外来的情感是很敏感的。
那天，季阿姨约我一起逛街，我答应了。
到地方，傅司礼也在。
「你怎么也来了？」
管理这么大个公司的人自然是忙碌的。
「是我叫他来的，我们逛街正好缺个拧东西的。」
傅司礼苦笑着看着我，摊了摊手。
我笑着看着他。
那一刻，我们就像即将新婚的未婚夫妻。
默契而又甜蜜。
「明明是我约的你们，现在看来怎么我好像有些多余了？」
季阿姨一脸打趣地看着我们，眼底却是一片满意之色。
「没有，谁多余都不可能是您多余呀。」
我走上前，挽住季阿姨的手腕，但眼神却还停留在傅司礼身上。
我这算不算是恃宠而骄了？
现在居然敢调侃自己的金主了。
甜蜜的情思顺着血液，一丝一丝涌入心脏。
逛了没一会儿，季阿姨就说自己还有安排，先走了。
我知道，她是在给我们创造相处机会。
「女朋友长胆了啊，现在敢说我多余了？」
傅司礼倚着商场栏杆，眉头微挑，满目笑意地看着我。
这一刻，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我也有人爱。
「那要我弥补你？」
我笑着望向他。
傅司礼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我看着他，心中不解。
或许我知道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被我下意识地否定了。
「需要我教你吗？」
他微微侧头，没看我。
砰！砰！
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很响。
很想。
我爱他。
那一刻，我无比确信。
我爱他！
我坚定地向着他、靠近他。
越靠越近，近到我已经可以看清他无瑕的肌肤，纤长的睫毛。
我的身上好像也染上了他的味道。
就在我们将要肌肤相接时，他却突然转过了头。
吓到我立马后退，连眼底汹涌的爱意都来不及收回。
只得立马低头。
不敢看他。
「胆子还不够大呀，瑶瑶。」
他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同。
我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都带了几分令人脸红心动的缱绻。
不等我抬头，傅司礼的手拉住了我的手！
......
车行驶在海滨路上。
「去哪呀！」
敞篷的跑车，让我不得不提高音量。
「去带你长长胆！」
风将他的声音往后吹去。
但我听到了。
海滨大道没什么人，两侧是林立的白杨树。
他突然提速！
「啊！」
惊恐声溢出。
「布瑶！你是最棒的！」
当我感到害怕时，耳边响起了神明的鼓励声。
「啊啊啊！我！布瑶！最棒！」
空荡天地间，全是神明与信徒冲破世俗的呼喊！
7
车抵达了路的尽头。
我们从车上下来，并肩站在山巅。
脚下是汹涌的海浪。
即使他们那么努力，都脏不了我的裙角半分。
因为，我站得足够高！
「布瑶！我喜……」
「傅司礼！」
一道温婉的声音打断了他。
我没听清他的话。
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抬眼望向走来的人，一袭合身白裙，缎面倒映着水面波光。
很美，也很自信。
我们之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如今的场景。
傅司礼也没说话，率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她。
「司礼，我回来了。」
「恭喜。」
那我该说什么？
也说恭喜吗？
可是我好像说不出来。
又是一阵沉默。
「这是你朋友吗？」
我望向傅司礼。
「嗯。」
既定的答案，不意外。
「你好，我叫林念。」
她看起来很友好。
或许我两磁场不合吧。
我不喜欢她。
「你好，我叫布瑶，你们聊，我先走了。」
心乱了，我需要收拾收拾。
没人拦我。
离开得很顺利。
8
回到公寓，看着一切熟悉的模样。
思绪有些分散。
我和傅司礼的相遇是在酒吧。
我在酒吧当酒水推销员。
因为酒吧工资高。
我从初中就开始工学结合了。
父亲认为女孩读书是没有前途的，不愿意给我交学费。
但弟弟学习成绩不好，父亲又觉得补课费太贵了。
刚好我的成绩不错。
我就给父亲说，我可以帮弟弟补习，这样就不用出补课费了。
但我要能教弟弟，前提自然是我会。
而我要会，父亲就还是得送我去读书，还是得花钱。
所以父亲还是很犹豫。
我说，不用父亲交学费，我会去打工，而且多的钱也会交给您。
他才勉强同意。
所以我才能一直读书。
直到我考上大学，他甚至想让弟弟顶替我的名额。
我报了警。
普通老百姓最怕的不就是警察吗？
经过警官的调解，他当着警官的面同意了我继续读书。
转头又打了我一顿。
我没有哭喊，只是把报名材料悄悄地藏了起来。
警官很负责，快开学的那几天，经常来我家。
父亲看躲不过，终是放我走了。
只是没给我钱，也再也没有理过我。
就如他所说。
他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就当我死外边了。
所以我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兼职。
大城市工资确实很高。
再加上我一次性打 5 份工，很快就凑齐了学费。
再加上学校的资助政策，我也算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活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照常去每个包厢推送酒水。
其实我应该感谢父母给我的这张脸还有点用。
傅司礼坐在一群富家少爷中，但和他们相比，他又不一样。
他身边是干净的。
第一次见来这种酒吧，还这么干净的人。
或许是我看太久了，他抬头了。
视线在空中相汇，我们都愣住了。
他长得真好看啊。
好看的和周围的人好像不在一个图层。
我不想向他推酒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总是想在好看的异性面前留个好印象。
我准备转身出门，却被那群富二代给喊住。
「这年头酒保都不积极了。」
调侃，也难堪。
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哎！那个推酒的，叫你呢！」
「来给哥几个倒杯酒，哥给你钱。」
钱，是有用的东西。
「好。」
男人哪有钱重要。
我转身回去，给几个少爷都倒了酒。
开始推销我的酒。
许是看我可怜，他们还真买了几瓶。
还给了小费。
今天晚上赚了 3200。
很不错。
我收好钱，出了门。
走廊上的灯突然出了故障，一闪一闪的。
我正准备和那边反馈，右边肩膀被拍了一下。
什么东西？！
人在害怕的场景总是会勾起一些可怕的记忆。
像这种场所怕是出现过不少腌臜事吧。
那......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个打工的！跟我没关系！」
我转过身，对着背后就是一拜。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抱歉，吓到你了。」
温润的声音响起。
我缓缓睁开一条缝，确认站在眼前的是人。
「您有什么事吗？」
不是鬼就好，但确实被吓得不轻。
连声音都在随着我的身体颤抖。
「请问你现在忙吗？我想和你商量一些事。」
这少爷比我还礼貌。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感觉和包厢内那群人都不是一个 level 的。
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并没有放松警惕。
「我还没下班。」
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好。」
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下班后，我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嗯？
门口那人怎么这么眼熟？
京城没有夜。
他向着我走来。
「吃饭了吗？」
「还没有。」
我老实回答。
「那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我自觉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这种人看上的。
刚好还可以省一顿饭钱。
何乐而不为？
「可以。」
有钱人果然不一样。
吃的东西都讲究一个精细。
看着端上来的饭菜。
每个盘子里都没多少吃的，我甚至可以一次性吃十盘。
但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只是沉默地扒着饭。
他也没出声。
等我吃得差不多，手边递来一杯温水。
「谢谢。」
「不客气，我们现在可以聊聊我说的事吗？」
「您说。」
「我叫傅司礼，家里有点钱，我每个月可以给你一百万生活费，要求是你当我的女朋友。」
了了几句，阐述了自己的需求，也给了一个令人心动的条件。
至少令我心动。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我什么都没有，我不觉得他是喜欢我。
「因为你长得像我喜欢的人，刚好我家里也在催婚，而且我已经调查过你了，你缺钱。」
怪不得人人都追求金钱和权势。
你看人家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你给调查个底朝天。
随随便便拿出来的钱，都够你拼搏好久。
「好，我答应。」
「布瑶，我有一个白月光，但是她现在在国外接受治疗，我暗恋她，我会等她回国，待到那时，我会向她求婚。如果她答应，我们就和平分手，到时候，我也会给你一笔不少的钱。」
那日的记忆犹如昨天。
我收拾好回到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即使我已经很困了，但我睡不着。
9
傅司礼一夜未归。
今天还有课，而且最近也还在准备毕业答辩。
走在校园里，我又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恶意。
到了教室，我终于知道这恶意来自哪了。
不管我准备坐哪，旁边的人都会说：「这已经有人了。」
无奈，我只能坐到第一排去。
我听到了她们说的话。
「白月光都回来了，有些人也算是走到头了。」
「也不知道她还在高傲个什么劲。」
「人啊还是得靠自己，靠别人终究是走不远的。」
确实，所以我没打算靠任何人。
我认真上完这节课，抱着书就离开了。
在林荫大道我碰到了林念。
毕竟不熟，我也没准备给她打招呼。
可她却先叫住了我。
「哈喽呀，布瑶姐姐，我现在和你一个学校了，希望姐姐以后多多关照。」
虽然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但我还是回应了。
「你好。」
「关照谈不上，因为我马上要毕业了。」
不知道她发什么疯，眼中突然蓄满了泪水。
「布瑶姐姐是不喜欢我吗？」
「可是我和司礼哥哥真的没什么，他昨晚没回去，只是出于朋友情谊照顾我罢了。」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
可是我刚刚上课开的录音笔好像没关哎。
我一直有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害怕自己有没听仔细的地方。
录音笔方便我复盘。
刚刚上课之前确实有些影响到我的心绪了，走得有点着急。
忘记关录音笔了。
我没回她的茶言茶语，只是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录音笔，看着她。
身边被吸引而来的同学还在自诩正义地批判我。
「哦，刚刚出来太着急，录音笔没关。」
我扬了扬手中的录音笔。
呀！一不小心按到播放键了。
原来作弄别人也是如此有趣呢。
录音笔开了倍速，没一会儿就放到了我们的对话。
我在等痛打落水狗，你在等什么？
录音笔播放期间，她居然没有冲上来抢。
周围的人听完也一副好心当作驴肝肺的表情。
还不等我继续说什么，我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来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林念身前。
看吧，没人靠得住。
所以呀，我没打算靠任何人。
我能给得出去，也能收得回来。
即使只是自己骗自己。
但那又如何，骗自己骗多了，假的也能成真。
「没干什么，只是为自己正个名。」
我把录音笔丢给傅司礼，转身离开了。
啪！
他没接住，我听到了。
「抱歉啊，司礼哥哥，我刚刚有点头晕，害得姐姐的笔也摔坏了。」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傅司礼紧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随即他们从我身旁经过。
我看到了林念眼底的挑衅。
不可避免，还是有些心痛。
......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我以为我又要像以前一样被他们排挤了。
他们却开始怜悯我，转头针对林念。
我和傅司礼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但就是简单的见面，没过一会儿，他就又被林念叫走了。
在林念还在和傅司礼纠缠时，我已经顺利通过答辩，还拿到了去国外进修的名额。
这段恋爱也走到了尽头。
在爱的尽头，我们没有发生任何争吵，甚至算得上是平静。
傅司礼约了我见面。
没有一个体面的开始，但可以有一个体面的结局。
我盛装出席了我们的结局。
......
「很漂亮。」
傅司礼从来不会吝啬对我的夸赞。
「谢谢。」
我也从一开始的局促，到现在的坦然接受。
此后无话。
我们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但还是没跨过那道坎。
他还是提了分手。
我就像我当初承诺的那般，没有纠缠。
10
其实刚到 M 国，我还是不是很适应，每天就是三点一线。
寝室、教室、食堂。
但我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她是本地人。
但她并没有对留学生有丝毫蔑视。
反而还很尊重。
这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不为金钱也不为地位。
只图我这个人。
但我没想到，她是真的图我！
在我留学第二年，她的父母因为一场混乱，意外中枪去世。
那时我才知道她是奥拓财阀的继承人。
奥拓财阀在全球都排得上号的大集团。
她继承了自家公司，我以为我们会生疏。
可是没有，我们甚至比以前更要好。
结束学业后，我并没有选择回国，而是留在了 M 国深造。
我开办了自己的画展，Tina 给我介绍了很多客户。
我在 M 国赚了个盆满钵满。
赚到钱后，我也避免不了成为一个俗人。
我向专业的人学习了金融知识。
开始投资创业，刚开始还是碰了不少壁。
但 Tina 一直陪在我身边。
鼓励我，带我出席商业聚会，教我处理公司文件。
我和 Tina 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情。
更像是亲情。
后来我的公司开始稳步发展，甚至在短短几年挤进了世界一百强。
这其中肯定少不了 Tina 的帮忙，所以我很感激她。
飘久了就想找个地方定下来。
我是个没有故乡的人，但我有我的国。
所以我选择了在京城定居。
有权又有钱的世界真好。
别人想在京城定下来，必定不简单。
而我，只是一个意向，就有不少合作方送房送地。
我回国了。
Tina 说刚好想来 Z 国旅游，就和我一起回来了。
整个家都是按我的喜好装饰的，除了 Tina 那间。
好闺蜜，说好买房必有你的一个房间就一定有！
我们各自收拾了一番，倒了下时差。
晚上准备吃个火锅。
刚好以后要常驻这边了，我们就一起去了商城。
刚来到卖家具的地方，就看见了那个人。
他瘦了，气质也愈发沉稳了。
趁他没看见，我准备拉着闺蜜换一家。
「布瑶，好久不见。」
该来的最终还是躲不掉。
「好久不见。」
赚钱的也就那么几个产业，这两年我开始把事业重心往国内移，和他自然是打了不少交道。
但也仅仅只是有合作，并没有碰过面。
尴尬在我们之间弥漫。
人越是尴尬，脑子就越是不清晰。
最后我只想出了一个最烂也最有效的方法——
尿遁。
「那个，我先去上个厕所哈。」
我给闺蜜递了个眼神，但她没理我。
？
算了，我先撤了。
我在车里等了闺蜜十分钟左右，闺蜜终于下来了。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我两同时说出口。
啊这......
「以前确实喜欢过。」
这张脸，承认自己喜欢过，不丢人。
因为今日不宜购物，所以我们准备明日再战。
好了，不是那天不宜购物，是这几天都不宜购物。
京市真小啊。
遇到大学同学了。
「哎，布瑶？」
我就多余回头。
「班长好。」
认识，但不知道名字。
「还真是你啊，这几年在哪发财啊？现在过得不错啊。」
他打量的目光让我感到厌恶。
「还行，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哎，我准备办个大学同学聚会，地点你们定。」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群聊界面。
本就没什么交情，现在更没必要有交集。
「不了，我就不参加了。」
「没事，又不用你花钱，我请。」
他特意强调了一遍。
呵呵，我看起来像缺钱的样子？
烦死了。
我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一句。
我拿出手机，扫了码，进了群。
「那我先走了。」
回到家里，打开手机。
群聊炸了。
我也炸了。
现在群里全是我要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消息。
我寻思我也没同意啊。
「好了好了，大家先商量去哪里吃吧。」
呵呵，茅坑炸了，知道修了。
一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高谈阔论。
经常去的地方，也暗示着自己的生活状态。
这是成年人的规则。
一个两个都说些高大上的地方，一谈到定位置，又开始推脱。
呵呵，一群装货。
最后定在了鎏金阁。
嚯！混进了个真有品味的？
11
聚会那天，我按照约定到了鎏金阁。
刚进去，经理就迎了过来。
「总裁，您今天来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啊，我好给您定位置。」
没错，这家店也是我的。
我礼貌地摆了摆手。
「不用，我就是简单来吃个饭。」
经理还想说什么，我看见了远处走来的班长，就示意他先别说话。
「布瑶，怎么不进去啊，我已经订好包厢了。」
来人面上带着关切，眼底却是止不住的得意。
「我刚到，正准备进去。」
班长脸色一顿。
「杨总来了，您的包厢在楼上，请跟我来。」
气氛有些凝滞之时，经理出声了。
随后班长又端起了他的架子。
我们的出现让原本热闹的包厢安静了下来。
经理看向众人，面带微笑。
「今天这个包厢酒水全免。」
说完就看向我。
有钱不赚王八蛋。
我冷冷地看了经理一眼。
这时班长走到了经理身边。
他动作熟练地拍了拍经理的肩膀，然后豪气地说道：
「李经理，不必了，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又高级上了。
经理连忙点头。
「也是，杨总也不差这点钱，祝大家用餐愉快。」
说完也不管杨晨突然沉下去的脸色，下了楼。
哦豁~装过头咯~
虽然没省下钱，但他的话还是让大家认为他现在混得不错，纷纷恭维起来。
「还是我们班长豪气，手指缝里露出一点都够普通人活半辈子了。」
「还是班长混的好啊。」
「以后还得靠班长提携啊。」
......
杨晨脸上又提起笑。
「大家今天吃好喝好就行！我请客！」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叫好恭贺之声。
点好菜，众人好像才发现杨晨身边的我。
「哟~这是谁啊？长得有点漂亮哦~」
话毕，那群人戏谑地看着我和杨晨。
「你们想啥呢？瑶大美人也是我能配得上的？」
杨晨笑着说道，只是把油腻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空气突然安静。
这次回来，我已经不是要依靠别人的菟丝花。
我也有自己的底气了。
「好久不见呀，我是布瑶。」
打碎恶念最好的方法就是内核强大。
而且成年人已不是诚实人。
大家笑着岔开了凝结的密封袋。
成人的聚会无非是比拼自己和自己的家庭。
这个说他孩子成绩多好，那个说他工资多高。
我对这些话题没兴趣。
我没孩子，钱也花不完。
没有想加入他们的欲望。
12
菜上齐，一群人就迫不及待地动筷了。
饭桌上不知是谁提起了傅司礼。
一个很久没听过，但本就才见过的人。
我感受到了他们暗自打量的眼神，但我没管，只是埋头吃着饭。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
拉你出深渊的人，总是令人深刻的。
但我知道我们除了那段过去，没有将来。
我也不想有将来。
除了自己的人生，我们没必要为任何人驻足。
所以不要困在过去，要留在将来。
这顿饭没什么意思，唯一让我意外的是，他在我出国没多久疯狂打探我的消息。
这是那群人说的。
虽然很疑惑，但我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新年那天，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时 Tina 已经回去处理公司事务了。
她说她也要把公司移到国内。
「布瑶，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开门的瞬间，我看到了傅司礼。
他看起来还是那般温柔有礼，但我总感觉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我答应了。
我给傅司礼倒了一杯水。
「谢谢。」
「不客气。」
客气又疏离。
「瑶瑶，我现在可以这样叫你吗？」
额，叫了才问？
「随便你。」
「当年你爸妈能找到你，是林念做的。」
「哦。」
这与现在的我已经无关了。
说来我还要感谢她呢。
要不是她做这件事，我还一直摆脱不了他们。
「瑶瑶，我喜欢你。」
什么东西？
不是在说我的事吗？怎么突然换频道了？
「林念也是因为我才想害你，但她现在已经去国外了，而且永远不会回来了。」
所以是因为愧疚想补偿我？
还是因为又想找个替身？
这份真心，我已经不想要了。
我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海边那时，若他坚定，我必定回应。
可是我们错过了。
「我有几个问题。」
「为什么送我的玫瑰总是少一朵？」
我看着他，这件事在我心里总是时时出现。
因为那时我很确定他对我是有喜欢的。
「因为我拿了一只，这样我手中玫瑰枯萎时，我就知道该给你买新的了。」
他眼底满是情谊，但是我却感到心痛。
「你差钱吗？」
他好像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我。
「不差。」
「那你当时完全可以多买一只，而不是抽去一只。」
还可以每天都送，根本不用管花什么时候枯萎。
这想法很自私，所以我没说出口。
他没回答，我也没再出声。
「你走之后，我找过你，但是没找到，你这些年去哪了？」
回避问题，人类常用的手段。
「去世界逛了逛。」
「没什么事就走吧。」
我下了逐客令。
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她喜欢你。」
？
「Tina。」
我整个人好像遇到了晴天霹雳，一瞬间失了语。
脑袋一片空白。
我把傅司礼推出去后，整个人就像失了力，倒在了沙发上。
这时我收到了 Tina 的消息。
「在干嘛呀~宝贝~」
「你喜欢我？」
手比脑子快，当我想撤回时，我看到了 Tina 的回复。
「那个男人告诉你的？」
所以这时承认了？
我没再回复她的消息。
13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门铃响起。
我看着门外的两人，吓得脑子一激灵，反手就准备关上门。
却被两人抵住了。
两人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先吃早饭吧。」
我才发现傅司礼手上提着的早餐。
「吃完饭再聊。」
我慢慢的往嘴里塞着饭，却还是很快就吃完了。
「宝~我喜欢你，但我的爱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如果你不爱我，我也会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的也不会，而且我对你不是出于愧疚。我很明确地知道我喜欢你。」
其实有这么多人爱我，我很开心。
即使这份爱属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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