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程宇璋理智上虽然接受了林霏要去英国求学一年的事实，可是情感上其实还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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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璋安排好了林霏在牛津所有的衣食住行。
八月底，两人到了即将分离的日子。
程宇璋理智上虽然接受了林霏要去英国求学一年的事实，可是情感上其实还是放不下。
再加上两人和好以后，林霏像是突然打通了某些重要关节，在那方面放开了不少。原来做那事的时候，是三分享受、七分矜持，现如今几乎全程都能和他保持同频共振。
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一年时间独守空房的煎熬，程宇璋根本就舍不得放她走。
林霏走的那一天没让程宇璋送。其实她比他还要害怕分别的时刻。
飞机起飞前，她给他发了条语音。
【老公，我马上要飞了，等到了牛津，我再给你打视频！】
月上枝头，满地清晖。
程宇璋一个人站在嘉铭一号空荡荡的客厅里，一遍又一遍听着这一句留言。
老公。
结婚那么久，他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她人都飞去英国了，还要在临走之前折磨他一下，故意吊着他。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是个磨人精呢！
*
林霏去了牛津以后，几乎每晚都要和程宇璋打视频，每次都是没说几句正经话，程宇璋就哄着她叫他“老公”。
视频里越是甜蜜，挂掉电话以后的落寞和思念就越发清晰。程宇璋没忍住，终于在半个月后的周末飞了趟伦敦。
周五下午，司机载着林霏，从牛津直接开到希思罗机场，接到程宇璋后，把两人送到了他当年在伦敦读书时的公寓。
门一关，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林霏抵在墙上，“霏霏，我好想你，你想我了没有？”
那一个“想”字，根本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他堵回交缠的气息里。
最终回答他的，变成了一声隐没在喉咙口的哼吟。
衣服从门口一路散落到卧室，两人午后到的公寓，一直到天色全黑，他才餍足地结束了这一场久违的缠绵。
林霏窝在他的怀里，嗓音里带着慵懒的倦意，“你最近是不是又经常抽烟？”
刚刚在车上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
他毫不避讳，“嗯。”
“你以前不是都戒了吗？怎么现在烟瘾这么大？”
男人轻轻吐出三个字，“替代品。”
她不解，“嗯？什么的替代品？”
“你的替代品。” 程宇璋蹭了蹭她的额头，“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抽烟。”
“那你和我相亲之前抽吗？在伦敦读书的时候呢？”
这里是他住过三年的地方，她突然很想知道在她消失的那七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过着怎样的生活。
公寓里的陈设分毫未变，每周有人定期打扫，里面干净如故。
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忽然生出一种时空错乱感。
他曾经在这个空间里经历过无数不甘于绝望，却又不知道希望在哪里的矛盾时刻。
何曾想过有一天，他竟然和那个自己差点就要放弃的女孩，躺在这间公寓的同一张床上。
胸口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要和她坦白，告诉他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在他还不曾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候。
“很早以前抽，而且抽得很凶。可是自从很多年前认识了你，我就戒了，好多年都没怎么抽过。”
心跳鼓噪起来，她有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程宇璋。”
“嗯？”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和我之间的故事。不是从别人嘴里，也没有任何欺骗，你把你对我做过的事全都告诉我，可以吗？”
空气中一片沉寂，只有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你真的准备好了？”
“嗯，我答应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逃，我只想认识过去的你。”
卧室没有开灯，窗帘敞开着，他乡的一轮明月斜映在玻璃窗上，月光模糊了床上交横叠织的身影，见证了一场迟来已久的告白。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你爷爷的寿宴上。那一年我十七岁，人生第一次，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儿。”
原来他从那么早开始就喜欢她。
林霏拼命在脑海中搜索他的身影，可是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一丁点痕迹。
“当时你也在场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当然没有印象，我当年那个混球样儿，怎么好意思被你看到！那天晚上回家，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了一整夜的时间，仔仔细细规划好了未来要走的路。我要娶你，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娶到你。见到你的那个晚上，我结束了过去，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林霏想起有一次她睡不着觉，半夜和他打电话，他说让自己悔过自新的是另一个故事。
原来，这是一个和她有关的故事，她才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打那儿之后，我就开始搜集你的消息。其实打听你的事儿并不难，因为圈子里好多人都盯上了你，排着队想要娶你回家。”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吃香！”
“还有你不知道的，你奶奶当年借着你爷爷的寿宴，就是想让所有豪门都趁这个机会认识你，看看林家有一个多么出色的孙女。所以后来她把你留在北京读书，就是想让你早点融入这个圈子，等着将来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这的确是叶容珍能干出来的事。林家人丁单薄，她大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小儿子又为了个女人搞得家里鸡飞狗跳。叶容珍唯一的希望，就是将林霏待价而沽，通过联姻帮林家守住家业。
“你读的那所学校离我的学校不远，我几乎每天早上都会让司机跟在你的车子后面，我知道你早上经常会买学校门口那家糖油饼，每次偷偷吃完了才进学校。下午放学后，你总是先从后门溜出去，有时候去书店里看会儿书，有时候去吃一碗炸酱面，有时候干脆什么也不干，就看路边儿的老大爷聊天，在旁边傻乐呵。”
林霏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她放学不回家，在学校周围自己找乐子。她回忆起当年这些点滴的快乐，在那段令人窒息的时光里，曾经温暖过她一颗孤独的心。
她问他：“那郑怡然说的赌约又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在我身边安插过眼线？还威胁过那些追我的男生？”
程宇璋深吸了口气，“当年你名声在外，又不怎么和圈子里的女生一起玩儿，看上去一副清高冷淡很难追的样子，是有几个公子哥拿这件事儿来打赌。我不过顺嘴儿提了下这个赌约，我屁股后头那群小弟就把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全给干了，所以，威胁恐吓、安插眼线这种下三滥的勾当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我也的确乐见其成。这顶帽子扣我头上，我也认！”
“我那个时候拼了命地读书，改掉身上所有的坏毛病，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四年后，等你上了大学，我要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和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原来是这样。林霏忽然觉得有点可惜，她都没有见过他年少时候的样子！
要是林家没有发生那些事，她应该很早就能遇到他了。可能真的像那个少女怀春的梦一样，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遇见她的白马王子。
“可是后来我家出了事，我被外公送到瑞士去了。”
“你突然消失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是发了疯一样满世界找你。我想要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可是直到我来了英国，我都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你的消息。后来我慢慢死了心，想着我这辈子注定和你没那个缘分！”
林霏沉默了好一会儿，“程宇璋，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要是早一点知道这些事，她就不会那么轻易相信郑怡然说的话。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也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当初和你相亲的时候，你明明白白告诉过我，我们之间就是政治联姻的关系，不存在感情，你也不会付出真心。你那个‘谈感情就离婚’的条件，像一把刀一样悬在我头上，我怎么敢告诉你真相！”
好半天，林霏都没有说话，她把半张脸贴在程宇璋的胸口上，耳边是他沉缓又坚实的心跳。
她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自顾自讲起她自己的经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其实在扬州生活过一段时间，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的感情还很好，至少没在我面前吵过架。”
“后来到了北京，我才知道我爸有了外遇。他们两个经常吵架，而且吵得很凶很凶，我爸想要离婚，可是我妈死都不同意。她威胁我爸，说只要他敢离开这个家，她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那个时候我妈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经常自言自语，或者一个人在院子里枯坐一下午。家里唯一和她说话的人就只有我，可是她和我说的话，反反复复就那几句，她让我这辈子都不要爱上任何男人，也不要相信男人说的话，她说她对不起我，如果当初没生下我，这个世界上就少一个女人受苦……”
“可她还是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走了！我总是梦见她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体又冷又硬，死了都还睁着眼睛……”
程宇璋捧起她的脸，轻吻她的面颊，“霏霏，不说这些事了好不好？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让你经历这样的事，永远都不会！”
他从来没在林霏面前提起过她爸妈的事，他知道那是她心里永远也不可磨灭的伤疤。
如果可以，他希望它永远不会有被揭起的那一天。
林霏把掌心覆在他的手上，抬头看着他，“程宇璋，遇见你之前，我真的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也不相信我也可以拥有幸福。”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想过我妈妈那样的人生。你知道吗，其实我好羡慕你的妈妈，她能把事业和爱情都经营地有声有色，她才是我的偶像，我要过她那样的人生......”
“等会儿，霏霏你等会儿！”
程宇璋越听越不对劲， 两人好不容易把过去的误会说开，他原本打算好好和她诉诉衷肠的，怎么他一顿告白之后，这聊天的方向竟然变了味儿。
程宇璋难以置信，“你刚刚说什么？你羡慕我妈？你要过她那样的人生？”
“对啊，她真的好有魅力！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她那样，事业和爱情双丰收......”
程宇璋拿手臂撑起半截身子，“丰收个屁！把亲生儿子丢下十几年不管的女人，你说她是你的偶像？！林霏，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
林霏理解程宇璋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在最需要郭芸的时候，却从没有在她那里感受到一分一毫的爱。
郭芸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和夸赞，把人生这盘棋下得近乎完美，可唯一的遗憾就是程宇璋。
林霏私下里问过郭芸，作为一个母亲，当初她怎么会忍心抛下刚刚出生不久的程宇璋，选择奔赴自己的事业。
她至今记得女魔头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哪怕再来一次，也不得不做出同样选择的无奈与痛惜。
郭芸怀上程宇璋纯粹是个意外。当年她已经全面接手华宸集团的海外业务，程宇璋出生时，正赶上海外市场竞争压力最大的时候，郭芸又在那个时候创立了自己的新公司，即使把程宇璋带在身边，她也完全没有精力给他足够的陪伴和照顾。
她很清楚这将是她一生无法弥补的遗憾，但是她别无选择。
郭芸只对林霏说了一句话：“小璋能够遇见你，是老天爷给他的福气。他从我这里错失的爱，一定会以另一种方式弥补回来。”
林霏没把这些话告诉程宇璋，只是攀上他的脖子，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我不会像她那样的。我们要是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在ta最需要我的时候陪在ta身边，因为我不想后悔，人生没有第二个选择，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我只是想像她那样，不会把一个男人当成自己的全部，也不会在爱情里患得患失，面对爱与被爱，都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
话音刚落，她就被程宇璋封住了唇。
窗外的夜色又暗了几分。
他辗转研磨着，怎么样也吻不够。
她抵在他的胸膛上，轻颤着说：“程宇璋，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他哪里收得住，边吻边哄着她说：“我现在也好饿，你先喂饱我，我再陪你去吃饭。”
林霏强忍着酥麻，在沉沦的边缘垂死挣扎，“可是，那个用完了呀！”
“那就不用了，好不好？”
“......”
*
周日晚上，程宇璋万般不舍地离开了伦敦。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林霏为了尽快修满学分，又给自己增加了几门选修课，程宇璋的行程也被安排得很满，两个人都没有机会再见面。
十月底的某一天，程宇璋被程伟国叫到办公室。他上任以后提拔了几个能力很强、拼劲又足的新人，集团里几个身居高位的老油条每天如坐针毡，难受得不得了。
为这事，程伟国没少提醒过程宇璋。
“那几个都是打小儿看着你长大的叔叔伯伯，做事儿总要留点儿余地，他们跟着我一起拼了这么些年，年纪大了天天被几个小年轻膈应，人心里能舒服！”
“您要么在集团里专门给这几位爷开个养老院，也省得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
“怎么说话呢你！”
“实话实话。想舒服就回家待着享清福，手里的权么舍不得放，事儿又没一样能做得成，您怎么不把这些祖宗供起来，让我们这些晚辈天天拜拜！这样我都不用费劲给手下的员工打鸡血，只要和他们说，这几位偶像就是你们的未来，好好干，以后在华宸就能活成一尊菩萨，往那儿一坐，啥也不干就有人给你撒钱！”
“臭小子，你那张嘴里就吐不出来一句好话！我怎么和你就说不明白呢！你刚回集团，翅膀还没长硬，就得罪一帮元老......”
程伟国在桌子对面训话，程宇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时手机一震，他随手划开来一看，是林霏发来的一张照片。
图片上是一个扁长形状的白色塑料棒，中间的凹槽里有两条红线，一条偏深，一条稍浅。
程宇璋没见过这个东西，但是脑子里有根弦像是突然被拨了一下，他下意识觉得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又不太确定。
【这是？】
林霏秒回。
【验孕棒。】
男人腾得一下从座位上弹起。
坐在他对面的程伟国吓一跳，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儿子脸上出现这种精彩纷呈的表情。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集团股票升了？”
“没，是你要升了。”
程伟国一口茶水喷在桌上，“我生什么我生？你妈怀孕了？！”
不能够吧。功能倒是还在，但自己那方面有多力不从心，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还能没点数么！
程宇璋已经迈步朝外走，“想什么呢？升级的升。您这一把年纪了，脑子里装了多少废料！”
程伟国：“......”
程宇璋摔了门，一个电话打给林霏，手都在发抖。上一次他这么激动和紧张，还是第一次接到林霏的电话，等待她告诉他，是否愿意嫁给自己的那一刻。
他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电话正好被接起。
和那一次一样，只是平静又轻柔的一声“喂”，就能无端掀起他心底的千层巨浪。
“霏霏，是真的吗？你真的怀孕了？”
“嗯，例假一直没有来，我今天早上起床验了一下。”
“你......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意外了！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突然之间有了孩子，是他和她的孩子。
可他知道林霏一直不打算要小孩，他不确定，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
“霏霏，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医院。等会再做个B超，复查一下。”
“嗯......”
程宇璋压着心底不断翻涌而起的波涛，逼着自己对她说：“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就......”
“老公——”
她打断了他的话。
“我要。”
“嗯？”
他惊喜地不敢相信。
电话彼端的声音，坚定又温柔，“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他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你不是前阵子还说不打算怀孕......”
“因为，我爱你啊。”
程宇璋默了几秒。
短短不过须臾，他好像亲身经历了海底地壳的猛然震动，接连引发的强烈地震和铺天盖地的海啸，又像是远在南美洲的一只蝴蝶，只不过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就引动了太平洋彼岸的一场龙卷风。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跨越小半个地球，她的女孩对他说：“程宇璋，我爱你。”
“这个孩子，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
只属于你和我的礼物。
（正文完）
第95章 番外一
程宇璋喜提爹之后，专门包了一条北京往返伦敦的私飞航线，不辞辛劳的每周五飞一趟伦敦。
林霏的各项检查指标都很正常，她和程宇璋商量，想继续在牛津修满学分后再回学校参加毕业答辩。
程宇璋拒绝地没有一丁点余地 ：“霏霏，你怎么那么狠心！你带着我的种漂洋过海，就不考虑一下播种人的感受吗？”
“......”
最后两个人协商一致，林霏在牛津交换满一个学期，下学期转回国内继续完成学业。
一个星期以后，林霏在牛津的公寓里又多了一位专门照顾孕妇的全职保姆。
林霏的妊娠反应有点严重，每次晚上和程宇璋视频，没聊一会儿就对着镜头干呕，这件事让程宇璋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
“霏霏，你不会怀了孕就不爱我了吧！现在见着我的脸都想吐了吗？”
林霏：“不是的，老公......yue......这是正常的孕反，你别多想......yue......”
程宇璋：“宝宝，你这样，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
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林霏结束一个学期的交换，赶在过年前回到了北京。
她和程宇璋又住回了嘉铭一号。
某天晚上，两人在家里吃完饭，窝在沙发上看一部爱情电影。
林霏斜靠在程宇璋的肩膀上，顺手把他的一条手臂揽在怀里。
肌肤相贴的部位传来柔软如绵的触感，那条在她怀里的胳膊程宇璋一动也不敢动。
林霏怀孕以后，身材基本上没怎么变，可是上围却明显增加了一个cup。程宇璋忍了好几个月没敢和林霏做，这个姿势让他难耐地起了兴。一股燥火由下而生，迅速窜至头顶。他坐立不安地忍了好一阵子，根本不知道电影里在演什么剧情。
“霏霏，你能不能换个姿势？”
林霏专注在电影里，懒洋洋地回答：“哦，好啊！”
她抬起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然后整个身体都贴靠在他怀里，还很顺手地环住了男人精壮的细腰。
这个姿势更是火上浇油，程宇璋压着欲火，强行转换注意力，“这破电影讲什么的？男女主磨叽了老半天，怎么连个手还没拉上呢！”
林霏耐心跟他解释，“讲破镜重圆的故事。男女主都是彼此的初恋，因为一些误会大学毕业就分手了，现在刚刚重逢。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啊！”
我倒是也想好好看，可你拿那个部位贴着我，自己现在身材有多好心里没点儿数吗！
林霏说完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根本不知道他此时有多煎熬。
这时电影里的女主下台阶时不小心崴了脚，正好被男主顺势搂住了腰，紧接着镜头拉进，配合着滤镜和打光，男女主深情对视，眼神暧昧拉丝......顿时有俗套偶像剧内味儿了。
林霏看得很投入，指挥着电视里的女主，“快、快亲他！”
边说边手上配合着，不自觉的捏紧了程宇璋的侧腰。
果然，女主抱住男主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这就对了嘛！这么浪漫的吻，哪个男人受得了！”
“......”
是受不了！这一幕看得程宇璋简直欲火中烧。
他深长地吁了一口气，低头对林霏说：“霏霏，跟你商量件事儿。”
林霏的全部心思都在电视机里，“什么事，你说。”
“你能不能别碰我的腰？”
林霏抬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为什么呀？你的腰怎么了？”
他强忍着，“你不知道么？我那里，有点儿敏感。”
林霏长密的睫毛扇了两下，“咦？我一直以为，你的敏感部位是这里呀！”
说着，她一只手撩开男人睡衣的领子，小脸贴过来，一团香甜的热气正好扑进了他的锁骨窝里。
老天鹅，你是打算要了我的命！
这一阵带着香气的呼吸直击程宇璋的敏感地带，无异于燎原的星火，体内那股浊气一下子被点燃。
屏幕里的两个人还在拥吻，程宇璋简直像被架在火上烤。
他严重怀疑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在理智被彻底击碎之前，他决定不能再由着她这么撩自己，否则结果就是玩火自焚。
“这男主太不爷们儿，这种事儿竟然让人女孩子主动。我看不下去了，先去给你洗点儿水果。”
程宇璋正打算起身，林霏忽然间凑过来，在他唇角上亲了一下。
“谁规定这种事必须要男人先来的。”
程宇璋喉头滑动一圈，艰涩得吞咽了一下，“霏霏，你别撩我，医生说了，头几个月不能乱来。”
她对着他的脸呼气，“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可以了。”
他盯住她的脸，因为孕期养的好，她的面颊比之前红润了不少，两瓣樱唇更是娇艳诱人。
最后一丝理智还在痛苦的边缘挣扎，他故意别过脸去，“万一有什么闪失呢！稳妥起见，我还得再忍忍。”
林霏索性跨坐在他腿上，把他的脸板正，她两只细白的手臂交叠，缠住了他的后颈。
“你能忍，我忍不了了呀，好想吻你怎么办......”
影片里播放着暧昧的BGM，像是一道催情剂，不断刺激着程宇璋的神经。
男人呼吸加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闭了闭眼。
他手掌掐住她的软腰，低头看了眼她平坦的小腹，“宝宝，爸爸和妈妈现在要干点儿严肃正经的事儿，你太小，还不懂，先好好睡一觉啊......”
林霏刚想笑他，这种时候你对着个胎儿讲什么礼貌，后脑勺就被他死死摁住。
他的喘息又急又重，毫不留情地吻住她，和刚刚那个和她商量着说话的温柔男人分明就是两个人。
这几个月来，程宇璋一直谨遵医生的建议，忍着没碰她。他连接吻都不敢放纵，轻浅得点到为止，就怕自己控制不住。
这一吻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吻得正难解难分，他忽然间像是想起来什么事儿，短暂地抽离开之后，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托住她的身体就朝卧室走去。
林霏忍着不断涌上来的酥麻问他，“怎么了？”
男人深喘着：“不行，这个姿势太不文雅，我怕把宝宝教坏了，咱们回卧室再做......”
“......”
第96章 番外二
六月初，距离预产期还有大半个月，林霏成了北师大心理学系第一位挺着个大肚子参加论文答辩的学生。
应用心理学采用公开答辩的方式，还有不少同专业的学生在现场旁听。程宇璋担心林霏的身体状况，把人送进教室后，索性直接坐在了最后一排。
林霏是第二个答辩的学生，台下坐着的教授基本上都认识她。虽然教了这么多年书，研究生期间怀孕的也遇到过不少。可是像林霏这样，赶在预产期之前参加论文答辩的，以前还真没碰到过。
林霏毕业论文的题目是《互联网行业高薪高压工作状态下员工绩效与心理承受力研究与分析》。借着程宇璋在华宸集团的工作便利，林霏这篇论文实地访谈了不少他手下互联网事业线的员工，论文里的实验数据和案例素材全都是就地取材，真实详尽。
林霏阐述完自己的论点，接下来是评委提问和答辩环节。
系里一直单身未嫁的女教授率先开口：“按照你刚才的论述，高压力高强度的工作岗位会给员工带来不可忽视的健康危害和长期心理影响，那么我想问问，如果是你的话，会选择高薪高压的工作，还是低薪但压力不大的工作？”
程宇璋正百无聊赖，听完这个问题不觉在心里头轻嗤：“她哪个也不会选，她有个很会赚钱且抗压能力超强的老公，此刻就坐在你们后头听这场无聊的答辩。”
林霏很认真地回答：“王教授，这个选择通常与以下几个因素有关，第一，你对未来的规划和目标，第二，个人的抗压能力和心理调节能力，第三，金钱观与价值观。如果一定要在这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的话，那我会选择高薪高压的工作。高薪虽然不是我追求的目标，可是我认为人在高压下能够被更好的激发潜能，实现更高的自我价值。我的抗压能力还不错，所以我会选择高薪高压的工作。”
王教授接着问：“既然如此，你怎么在家庭、生活和工作中处理好平衡？工作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家庭的压力怎么办？孩子带给你的压力呢？这些你又要怎么处理？”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这个问题针对性过强，明显是在挑战林霏研究生没毕业就怀孕的事。
林霏很想反驳，这个问题和她论文里所要表述的观点根本没有关系，明显偏离了评审范围。而且刚刚那个问题问的只是一种假设情况，她没想到王教授竟然延伸到自己的真实状况说事。
“王教授，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可是很多时候却又身不由己，因为我们的人生总是充满各种变数和意外。如果您一定要以我现在的处境提问的话，那么我重新回答一下您的第一个问题。这两种情况都不是我的选择，在哺乳期结束之前，我不会选择任何工作，因为孩子是我在这个阶段的第一优先级。”
林霏回答完之后，眼神扫了一眼后排座位上的男人。
程宇璋慵懒地靠在座位上，双臂抱胸，回给她一个宠溺又深情的笑。
*
林霏本来坚持顺产的，结果最后一次产检的时候，医生说胎儿的双顶径偏大，生产时可能会很困难。
程宇璋自然舍不得林霏受罪，权衡再三，林霏最终同意了剖腹产。
程老爷子找大师算了八字，把剖腹产的时间定在了预产期前一天的早上7:30。
程柏渊小朋友出生以后，医院VIP病房里来来往往的人就没有断过。
为了不打扰林霏休息，除了自家亲戚，程宇璋基本上把外人都挡在了门外。
病房里好不容易清净下来，林霏喂完奶，月嫂把宝宝抱到程宇璋面前，一脸热情地说：“程先生，您看看，宝宝长得和您可真像！”
程宇璋一脸嫌弃地盯着月嫂手里那一团软肉，宝宝露在外面的皮肤红通通、皱巴巴的，脸上明显还带着羊水浸泡过的浮肿，头上的胎毛倒是挺浓密，但分布得很不均匀。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这玩意儿和我长得像的！”
林霏：“......”
月嫂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爹，没和他一般见识，反而耐心地解释说：“新生儿都是这样的，一个月以后眉眼一长开就变漂亮了。您和程太太这基因，宝宝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小帅哥！”
月嫂马屁拍得好，程宇璋勉为其难地想象了一下程柏渊未来的样子，再看一眼面前这坨肉，好像是没那么难以入眼了。
月嫂看他表情舒缓了一些，继续循循善诱，“那您试着抱抱宝宝啊！”
男人一听，脸上立时呈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他为难地说：“不是我不肯抱，但这事儿对我来说挑战有点儿大，毕竟是程家的命根子，我怕一不小心折我手上。”
林霏真是气到无语：“......程宇璋，你自己亲生的，就不能盼着点好！”
这月嫂不知道是郭芸从哪里找来的，遇着什么场面都不慌不忙，她鼓励程宇璋：“别怕，新手爸爸都会有点紧张！您多抱几次就熟练了。来来来，我教您。”
说完她把宝宝往程宇璋怀里一送，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软乎乎的程柏渊小朋友，就这么被放在了他爹硬梆梆的胳膊上。
“来，放松一点，两只手臂端平，这只手托住宝宝的屁股，对对对，就这样！”
程宇璋紧绷着身体，两只手臂的角度被月嫂调整好之后一动也不敢动，林霏看得想笑，又怕扯到肚子上的伤口，硬憋着不敢笑。
这时郭芸进来，一眼看到程宇璋动作僵硬，一脸虔诚地看着怀里的宝宝。
“哟，练习抱娃呢！”
程宇璋根本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留神娃从手臂上掉下来，他头也不抬地问郭芸：“我挺好奇，我刚生出来，也长这么丑吗？”
郭芸回答得无比干脆：“那你真是高估自己了，你长得可比你儿子差远了！”
程宇璋：“……”
林霏这回真笑得扯到了肚子。
第97章 番外三
林霏出院以后搬进了远洋别墅。
某个周末下午，程宇璋那几个发小登门看望还在月子里的林霏和宝宝。
进门的时候，程宇璋正在月嫂的指导下给程柏渊小朋友换尿片。
画面诡异到三个人三脸震惊。
闵少杰立刻拿出手机拍下了这违和的一幕。
程柏渊好动，换尿片的时候根本不肯好好配合。程宇璋弯着腰折腾老半天，还是不得要领，孟钰走到他旁边冷嘲热讽，“哟，想不到我们叱咤商场的华宸集团二公子，竟然还能败给一片尿不湿。”
程宇璋上任副总裁短短不到两年时间，他负责的几个业务板块的业绩已经翻了两倍不止，圈子里都知道他接替程伟国是迟早的事。
孟钰接着说：“璋儿，你那手用来签合同还行，换尿不湿这种细活儿真不适合你。瞧你那摸也不敢摸、碰也不敢碰的怂样儿，这种事儿，还是得我这种胆大心细的人来做。来来来，大侄子，让小孟叔叔给你换！”
闵少杰看不下去他那副吹牛逼的模样，“瞧把你丫能的！老婆都没有呢你还会换尿不湿？”
孟钰听了这话，突然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一股无名的胜负欲，从小到大他没有一样事能比得过程宇璋，他觉得老天爷今天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说不定这片小小的尿不湿能让他一雪前耻。
孟钰盯着孩子他爹放了句狠话，“今儿我要是成功了，就认你儿子当干儿子怎么样！”
程宇璋往边上挪了挪，看着他作，“行，我就看着你换，你以为我儿子的干爹是这么好当的？丫这么喜欢换尿不湿，怎么不娶个媳妇儿回家生一个，好歹给自己留个种再进去！”
“......”
孟钰开在胡同里那园子，前阵子被附近的大妈举报提供不正当服务，结果被负责扫黄的片区民警给连锅端了。人赃并获，孟钰也被抓进去关了十几天。事情有点棘手，后来还是程老爷子出面，动用了上层关系才好不容易把人给捞了出来。
孟钰因为这事儿最近低调了不少。
程博渊小朋友刚刚被他爹折腾半天，早就已经不耐烦了，孟钰刚接过尿不湿，月嫂眼见着宝宝鼻尖一红，还没来得及提醒，一根水柱就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直接嗞了孟钰一身。
程宇璋看得一乐，“真不愧是我的种，摆明了不想认你这个干爹。”
闵少杰和严佳鑫在旁边乐不可支，“丫活该！”
程宇璋领着孟钰到楼上换衣服。
等两人重新出来的时候，程宇璋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正好看到严佳鑫抱着程柏渊坐在沙发上，林霏坐在他身旁很近的地方，看着怀里的宝宝一脸慈母笑。
这一幕刺激得程宇璋眼睛生疼。
严佳鑫这厮什么时候抱娃也这么溜了？这么会儿功夫就学会了？
还有他那个让人不省心的老婆，看着别的男人抱自己家娃，她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程宇璋很不想承认，可是严佳鑫抱娃的姿势比他不知道熟练自然了多少，连月嫂都在旁边可劲儿得夸。
“您真没孩子啊！您这抱娃的水平哪像是没生过的呀！看宝宝在您怀里睡得多香！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真能给他爹长脸！程宇璋觉得自己七窍都在升烟。
还有那月嫂，指桑骂槐谁呢？不就是他自己的亲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在他怀里睡着超过三秒钟么！
好死不死的，孟钰这时又在旁边补了一刀，“啧啧啧，林女神没嫁给严三儿真可惜了！多温馨的一家三口！你说是不是璋儿？”
“是你丫的！”
程宇璋一脚差点把孟钰踹下楼梯，“下回你丫再进去，我家老爷子要是再捞你出来，我他妈认你叫干爹！”
*
林霏月子里没和程宇璋同房，她晚上要喂夜奶，怕打扰他休息。
后半夜，她喂完奶，月嫂刚刚把宝宝抱出房间，程宇璋就进来钻进了她的被窝。
林霏困得要命，强撑着眼皮看他一眼，“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还没睡？”
程宇璋搂过她的后背，拿下巴蹭着她的额头，“有件事儿我怎么也想不通，必须要现在问问你。”
林霏打了个哈欠，“什么事啊？不能明天再说吗？”
“不能，不问清楚我睡不着觉。”
林霏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哦，那你问吧。”
“我问你，当年要是和你相亲的人不是我，是严佳鑫，你会不会选择嫁给他？”
“还用问么，当然会呀！”
“......”
程宇璋原想呼出去的一口浊气瞬间被堵在了喉咙口。
他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毛病。都把自己排除在外了，还能让她怎么选？
“那我再问你，要是我和严佳鑫都和你相亲，你最后会选谁做你的老公。”
林霏已经困得脑子都转不动，“佳鑫哥吧......”
“......”
一口浊气加一口老血全都封死在了胸口。
下午客厅里林霏和严佳鑫抱着宝宝的那副和谐又融洽的画面再一次跃入脑海，他竟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强取豪夺的插足者。
他不甘心，更不死心。
“霏霏，你别敷衍我。你为什么选他？难不成我就是一备胎？！”
林霏强撑着回答他，“我那个时候又不认识你，好歹佳鑫哥知根知底的......我好困，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这特么让老子怎么睡得着！
“不行，霏霏，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严佳鑫？”
这事儿不搞明白，程宇璋总感觉自己的婚姻里莫名多出来一个无形的男小三儿。
“还有，我和他相比，你更喜欢谁？”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你和他更配！
林霏睁开迷蒙的双眼，伸出食指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程宇璋，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为什么还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啊！”
“我就算当爷爷了这个问题也一样要问！”
“......”
林霏无奈地叹口气，决定给自己一个好好睡觉的机会。
“我从来没喜欢过佳鑫哥，也没喜欢过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我现在只喜欢你，未来也只喜欢你，这样总行了吧！”
“嗯，你这个回答挺好。就是有点儿太顺嘴儿了，感觉不太走心！”
“……”
死男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啊！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行，你要走心是吧！那我再补充一句……”
程宇璋满怀期待。
“你闲得没事就多抱抱孩子，别一天到晚想这些有的没的。严佳鑫这三个字今晚上出现的频率过高，指不定我等会梦里就梦到我和他结婚了，然后他婚后搂着我问，霏霏，如果当初和你相亲的人是程宇璋，你会不会选择嫁给他呀！”
“......”
程宇璋终于闭上了嘴。
第98章 番外四
林霏从扬州转学到北京以后，叶容珍专门安排了个司机接送她上下学。
司机姓曾，是个憨厚的退伍老兵，已经给林家开了十几年车。
开学第二周，曾师傅和林霏熟悉起来，每天接送的路上也会和林霏随意聊聊天。
这天早上下着小雨，路上有点堵。隔着玻璃窗，林霏无聊地看向街边行色匆匆的人群。
曾师傅扫一眼后视镜说：“小姐，后面那辆车也是你们学校同学的吗？”
林霏回头看了一眼，是辆黑色奔驰，银色的立标很显眼，可是外面下着雨，能见度很低，她看不清车里的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曾伯伯？”
“连着一个多星期了，每天都和咱们同路。”
林霏哦一声没太在意，学校那么多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早上出门早，林霏到学校的时候，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二十来分钟。她目送着曾师傅的车越开越远，才撑着伞走到校门口卖早餐的小摊前，“阿姨，来一个煎饼果子，不加葱不加辣，多放甜酱！”
林霏最近喜欢上了这款街边小吃，可是叶容珍管得多，不允许她随便吃外面的东西。
就在两天前，林霏放学买了根糖葫芦带回家，结果被叶容珍当场数落了一通。
“你想吃什么就让家里的厨师给你做，买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万一吃坏肚子了怎么办？”
“你知道这些糖葫芦是怎么做出来的么？山楂都是掉地上没人要、被人踩过多少遍的！外面那层糖，里头不知道掺了多少苍蝇屎！还有那卖糖葫芦的小老板，推着个车吆喝一整天，这上面裹了多少灰尘和细菌你知道么……”
林霏被叶容珍的话膈应了一个晚上，已经吃进肚子里去的那几颗糖葫芦都差点没呕出来。
可她还是嘴馋，看着别人吃她就忍不住也想尝尝。
后来她学聪明了，想吃什么自己偷偷买，连曾师傅都瞒着不让他发现。她还安慰自己说脏就脏点，就当调节肠道菌群平衡了。
林霏买完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慢吞吞往回走。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发现刚刚那辆黑色立标奔驰居然还没开走，正停在路边打着双跳。
林霏上的是贵族学校，大部分学生都有家里的司机接送。正因为如此，学校门口每到上下学高峰的时候都拥堵不堪，接送的车辆也都形成默契，送完人马上走，很少有车子会占着路边的位置影响交通。
林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奔驰的后排车窗。
隔着被雨水打湿的玻璃，她隐约能看到车里坐着个男生，头发似乎留得极短，可是面容一点也瞧不真切。
她转头的时候，他也扭头看向她的方向。
那个时候的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车里坐着的，是十七岁的程宇璋。
看着那把明黄色的雨伞没入远处的人群，程宇璋对司机说一声：“成叔，你到前边儿路口等我，我很快回来。”
他推开车门，迎着霏霏细雨，大步跑到了林霏刚刚买煎饼果子的小摊前。
“阿姨，我要一套和前面那女生一模一样的煎饼果子。”
“小伙子，你说的是哪个女生啊？”
“就刚刚打黄伞，长特漂亮内女生！”
“哦哦，好嘞！这小姑娘这几天经常来，那就和她一样，不加葱不加辣，甜酱多放！”
程宇璋很少吃甜口的东西，他硬逼着自己咽下去三口，就再也下不去嘴，剩下的被他直接扔进了垃圾箱。
他发现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同。
从口味到习惯，从爱好到性格，南辕北辙，天差地别。
被林霏发现他的车以后，程宇璋连续两个星期没让成叔开那辆奔驰。
他有时候换家里另一辆奥迪，有时候干脆打辆出租车，还是隔三差五的跟着她去学校，哪怕远远地看上一眼，好像也离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四年之期又前进了那么一点点。
*
临近暑假，家里的争吵愈演愈烈，林霏也越来越不愿意回家。
下午放学，她照常从后门溜出学校，钻进了校门口不远处的一家甜品店。
她点了份杨枝甘露，吃完时间还早，她索性让老板收了桌子，拿出学校布置的作业写了起来。
没过多久，刚刚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阴云密布，天边响起一声惊雷，片刻之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这雨一时半会应该停不了，林霏低头看一眼手表，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曾伯伯，外面下雨了，我没带伞，先在教室里待一会儿。您慢慢开车，等雨停了再到学校门口接我。】
等了一会儿，对方发过来一段语音。
【我已经快到了，要不我让门口保安进去给你送把伞？】
林霏心里一急，她放学不回家的事可绝对不能被他发现，否则被叶容珍知道了又少不了一顿说教。
她赶紧回过去。
【不用了，那您在校门口等我，我和同学一块出来吧！】
林霏看着外面密集的水柱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就一小段路，大夏天的淋点雨也没什么。
她收好书包正打算起身，外面走进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
那个男生一进门就径直朝她走过来，直接递给她一把还没拆封的雨伞。
“同学，这把伞给你用。”
林霏诧异地抬头，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这不瞌睡正好遇见枕头嘛！
“谢、谢谢你啊！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没伞。”
“刚刚外面有个男生让我给你的。”
林霏更加奇怪，“他有说自己是谁吗？”
“他没说，不过我看他穿着附近私立高中的校服。”
林霏拿过伞，又道了声谢，急急忙忙地走出甜品店。
她站在街边，来回朝路的两边张望，不停地寻找着送给她伞的好心人。
终于，她看到路的前方有一个身穿白色短袖衬衫、深蓝色校裤的高个子男生，他背影笔直，撑着一把黑伞。
她很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穿梭于两人之间，不断干扰着本来就被雨水冲刷而模糊不清的视线。
她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搜索着这个孤傲又清濯的背影，却怎么也匹配不到相似有用的信息。
她目送着那抹高挑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前方的十字路口，伞下的男生才微微扭头，视线看向左方的车辆。
可惜，他距离她太远，只留给她一个模糊的侧脸。
那一晚，林霏做了个梦。
午后绚烂的阳光下，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于枝叶繁茂的林荫道上与自己擦身而过。
短短的一刹，她尚未看清他的脸。
于是她回首，他高大挺直的背影就这么落入眼帘。
她期盼着、悦动着，满心期待他快些回眸。
可是他越走越远，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就在她焦急地就快要忍不住大声呼喊他的时候，他恰巧回眸，可是那一刻的阳光过于耀眼，照得他那张脸也看不真切。
梦醒时分，林霏睁开眼，脑海中只残留下些许印迹。
她依稀记得，那好像是一张肆意张扬、深情斐然的脸。
来源：幸运柳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