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家灶台上还搁着前年的缅甸芒果干袋子呢。那年边境口岸闹霍乱，说是缅甸商贩带来的病毒，害得我儿子学校停课半个月。这会儿电视里播着救援队在曼德勒扒拉水泥板的画面，我攥着遥控器的手直发颤——那些灰头土脸的小伙子，保不齐就有我娘家表侄。

我家灶台上还搁着前年的缅甸芒果干袋子呢。那年边境口岸闹霍乱，说是缅甸商贩带来的病毒，害得我儿子学校停课半个月。这会儿电视里播着救援队在曼德勒扒拉水泥板的画面，我攥着遥控器的手直发颤——那些灰头土脸的小伙子，保不齐就有我娘家表侄。

上礼拜村头老张家二小子从瑞丽打电话回来，说他们民兵队半夜被叫起来护送救灾物资。"缅甸那边接应的人张口就要五百条黄鹤楼，不然卡车轮子都给你扎漏气。"二小子在电话里骂娘，他媳妇在灶台边抹眼泪，锅里蒸的腊肠都烧糊了。

农村大妈说

我是真不懂什么国际大道理。去年腊月二十八，镇上缅甸人开的玉石店半夜遭抢，玻璃碴子溅到对门我家杂货铺里。警察来做笔录时直摇头："这帮人自己窝里斗，倒连累街坊。"今年清明回老家上坟，看见界碑那边新起了三座碉堡，刺铁丝网在太阳底下泛着冷光。

前日巷口修鞋的老王头说得在理："这就好比村西头赵癞子家着火，当年他放狗咬过你家娃娃，眼下你能拎着水桶站干岸上笑？"可我这心里头拧巴啊，电视里那个被钢筋划破胳膊还死命刨土的小战士，看着比我家幺儿大不了两岁。

昨儿晌午在菜场碰见街道办刘主任，她挎着募捐箱满场转悠。"大姐您就当积德"，她拽着我胳膊不撒手。我摸着兜里给孙子买奶粉的钱，眼前晃过缅甸玉石店老板手腕上那圈刺青——去年我孙子扒柜台多看两眼玉坠子，那刺青手"啪"地就把绒布盖上了。

缅甸在平常人眼里那就是地狱

救灾车队要过三道检查站的消息传开时，我家老头子蹲在门槛上抽旱烟。"二十年前运化肥的卡车就在勐古河翻过"，烟锅子磕在青石板上火星四溅，"这回别又搭进去几条人命"。这话说得我后脊梁发凉，想起娘家堂弟九八年参加缉毒队，到现在尸首都没找全乎。

今早去幼儿园接孙子，听见两个年轻老师在走廊嘀咕。"网上说咱们救人的直升机都被迫绕飞""缅甸有些村子直接把救援物资挂黑市卖了"。小孙子蹦跳着扑过来要抱，我摸着孩子热乎乎的后脖颈，突然想起新闻里那个被压在预制板底下的缅甸孕妇——她男人举着输液瓶跪在废墟边上，眼神跟当年我家老头子找失踪耕牛时一模一样。

相邻而居不救不行

巷子深处传来唢呐声，是缅甸人开的理发店在放流行歌。我攥着孙子的手往家走，路过救灾物资临时堆放点，看见志愿者们正在往箱子上贴"同舟共济"的封条。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活像当年生产队交公粮时扛麻袋的架势。

回到家揭开锅盖，蒸腾的热气糊了眼镜。老头子闷头往碗里舀排骨汤，突然冒出一句："听说勐腊口岸又增派了医疗队。"我夹菜的手顿了顿，汤勺碰着碗沿叮当响。窗外的月亮爬上石榴树梢，和三十年前照着界碑的，分明是同一个月亮。

来源：小芃爱旅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