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站在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子发酸。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八分，护士站的白炽灯在走廊尽头投下惨白的光。我妈还在急诊室里，丈母娘却已经坐在长椅上数落起我来。

站在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子发酸。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八分，护士站的白炽灯在走廊尽头投下惨白的光。我妈还在急诊室里，丈母娘却已经坐在长椅上数落起我来。

“你说你妈存了45万？那我呢？我这个丈母娘在你眼里算什么？”丈母娘的嗓门陡然拔高，夜班护士从站台探出头来。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她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发作。

“你妈一个人存这么多钱，我跟你说，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丈母娘站起来，拽着我的袖子不放。我看着她满头的银丝在白炽灯下闪着刺眼的光，忽然觉得这一刻荒诞得让人想笑。

就在三个小时前，我妈因为心绞痛被送进医院。而现在，我的丈母娘却在纠结我妈的存款问题。医院的钟敲了两下，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妈，这是我妈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我努力压制着火气，“她一个人带大我，供我读书，这些钱是她的养老钱。”

走廊尽头传来护士推药车的声音，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震动。丈母娘听到我的话，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这意思是不管我死活了？我告诉你，你既然娶了我女儿，就得负责我的养老。”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发抖的手指，上面戴着一枚崭新的翡翠戒指。 上个月她还去做了一次医美，花了两万多。而我妈，从来舍不得给自己买件新衣服。

护士推着我妈从急诊室出来时，丈母娘立刻收起了咄咄逼人的姿态。我妈脸色苍白， 看到丈母娘也在，还强撑着要起身打招呼。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了一下。

“千万别动。”丈母娘笑着说，声音温柔得不像刚才那个撒泼的人。我推着轮椅往病房走，走廊里的感应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病房里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正播着深夜的气象预报。我妈躺在病床上，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些年她总是这样，担心我在丈母娘面前为难。

第二天一早，我妻子赶到医院。她站在病房门口欲言又止，我知道丈母娘肯定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

“老公…”她开口，声音里带着犹豫。我打断她：“你先去看看妈吧。”她点点头，走进病房，轻声唤了声“妈”。

窗外的梧桐树上落了一只麻雀，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妈妈守在床前喂我喝药的场景。那时候她的手掌总是温暖的，现在却总觉得冰凉。

“存款的事…”妻子终于在午饭后提起，“我妈她…”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这件事没得商量。我妈的钱就是我妈的，谁也别想打主意。”

站在阳光下，我第一次如此坚定地说出这句话。病房里传来电视里的新闻联播声，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荒谬。 这个世界什么都在变，但有些东西，永远不该变。‌​‌​​‌​‌​​‌‌‌‌​‌​​‌​​​​‌​​‌‌​​​‌​​‌‌​‌​‌‌​​‌‌‌​‌‌​​‌​​​‌‌​​​‌‌‌‌‌​​​‌‌‌‌‌​​​‌‌‌

来源：彼岸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