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与王府正妃同时生产,她用面有胎记的儿子换走了我白净可爱的女儿。
我与王府正妃同时生产,她用面有胎记的儿子换走了我白净可爱的女儿。
「本妃还有其他儿子,但这触之可怖的不祥之兆,绝不能出自本妃腹中。」
时光荏苒,两个孩子渐渐长大,事情的走向反与王妃所想背道而驰。
男孩天资聪颖,不仅胎记慢慢淡去,还得到了皇上的喜爱,立为太孙。
而女孩却被一登徒子哄骗,离经叛道,把王妃气得半死。
她不甘地看着我作为太孙生母,风光体面尤在她之上,怨恨之际拉着我一同死去。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我们一同回到了生产的那天。
「夫人,王妃那边又生了个男孩,还是面带蟠龙祥瑞,王爷一回府就往主院去了。」
「现在阖府的目光都围着那边,哪还有人惦念咱们小郡主也是刚出生的?!」
侍女春梅一脸愤愤的样子为我抱不平。
我从她怀中抱过雪团儿一样的粉嫩女儿,面上笑得安适。
「她毕竟是王妃,又于王府承继有功,王爷先去看她也是应该的。」
是啊,就因为她是王妃,一品大员的女儿,家族势大,手眼通天。
而我不过是王府里最末一等的侍妾,身世寒微,在这内院什么倚仗都没有。
这府中上下都是她的人脉,我和她一道怀孕,接生的稳婆也是经由她调度安排。
她这回是二次有喜,继今年五岁的世子谢文钦,此胎带着期盼又生下来一个男孩。
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孩子脸上硕大的黑记给吓了一跳。
孩儿面容有瑕,莫说是天潢贵胄,就是普通人家心中也是多半不喜,王妃徐如瑾就更是难以接受了。
听闻和她一同生产的我,先她一步生下个健康壮硕的女儿,她当机立断:
「本妃还有世子,就是个女儿也好,但这不祥之兆,绝不能是本妃的儿子!」
我生产过后昏迷,尚不知所生男女,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换了孩子,一无所察。
等我醒来,看见那男婴,斑斑黑记几乎覆盖了整一半右脸,险些没有再度晕厥。
旭王翌日回府,接到消息过来看望,也被这孩子给吓着了。
他不明白自己平素宠爱的如花美人,怎么就诞下了这么个丑陋的东西?
王爷又惊又怒,当场拂袖而去,并连带着也厌了我,再没有踏进过我的院中。
徐如瑾妒恨我一直见爱于王爷,正借着机会诬蔑我和孩子都是不吉之人。
王爷笃信命理,听了王妃谗言,把我和孩儿一同扔去归心寺,自此不闻不问。
我刚生产完的身子虚弱疲惫,儿子文允更是小瘦猴一般,嗷嗷待哺的可怜。
那些年我一直想方设法根除文允脸上的胎记,并且一点点教他读书识字。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脸上的胎记渐渐淡化,同时也被我导引得很像个天纵英才。
我使了些心眼,领着文允接触皇上,他聪明伶俐,倒是很讨他皇祖父的喜爱。
我们母子这才得以被接回王府,重享待遇。
那之后文允的胎记完全消除,他出落的英俊潇洒,才华横溢,风头直直盖过世子。
适逢太子崩逝,文允更是被皇帝倚重,在一众天家子孙里脱颖而出,选为太孙。
而反观徐如瑾那边,她抱去了我的女儿却不用心教养,一心只扑在世子身上。
金尊玉贵的王府郡主却是莽撞无知,任性妄为。
后来世子谢文钦因为徐如瑾常年如一日的重压,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彻底没了指望的徐如瑾,这时候才想起来一直被她忽略的女儿。
可女儿已经被她散养得不成样子,刁蛮愚蠢,耽迷情爱。
才过及笄就自降身份,郡主之尊要下嫁区区八品官的庶子,把徐如瑾气了个半死。
眼看着我作为太孙生母过得如鱼得水,她彻底绝望心死,拉着我同归于尽。
再睁眼,我竟回到了彼年,生产刚刚醒来的时候。
这一次,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襁褓里肤白胜雪的女婴——是我的女儿!
这才反应过来,徐如瑾定是和我一样重生了,所以她没有再换走孩子。
并且她的动作很迅速。
她把谢文允脸上的片片黑记形容成是蟠龙之状,以图祥瑞。
那块黑记远看确实像一团盘卧的黑龙,上一世,我就用此给谢文允造过势。
今世徐如瑾直接照搬过来复刻。
那旭王是极为相信占卜命理之人,听闻王妃给他生下这样一个带有祥瑞之兆的儿子,一回府就马不停蹄地去探看。
一时间,大家都围着王妃转,我这个小院自是无人问津。
春梅犹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可我却只慈爱地哄逗女儿,云淡风轻。
徐如瑾心急,而俗话说,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在不当的时机把人捧得太高,那么等待他们的......
只会是反噬。
没过一会儿,王爷看完王妃,就径直来了我的院子。
「辛苦爱妃了,咱们的女儿简直跟你一样漂亮。」
王爷一看到女儿就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欣喜之情无以言表。
我一观他这般面色,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上一世他看到谢文允的时候,直接就被那孩子骇人的模样给吓摔了一个趔趄。
人的直观反应,不会因为今生他变成了王妃所出就有所不同。
所以这辈子也只能是一样,旭王不会因为是徐如瑾,就对谢文允高看一眼。
反观我的女儿又白又嫩,他碍于祥瑞之说,被迫瞧了那丑孩子多时,两下对比,简直不要太惨烈。
此时本是我最得旭王宠爱的时节。
更有王妃的孩子在前,我就更显得像是一个立了什么大功劳的香饽饽。
他看着我的眼神更眷恋了。
「王爷~你可要给我们的女儿起个最好听的名字才是。」
旭王怜爱地看着我母女:「那是自然,我们的女儿当配上这世间最好的!」
我的女儿本性并不坏,只是上一世她乏人指引,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我连谢文允那种蠢材都能培养成太孙,还怕教不好自己亲生的女儿吗?
什么天纵英才,出类拔萃?若无我为他筹谋,他也就是一个寻常庸碌辈而已。
他秉性狠辣叛逆,我呕心沥血,为他带累出了一身病,才将将把他给引上正路。
又为他一步一叩,求得高人为他施针诊治。
可他依然会因为承受不住施针之苦,趁我安睡时,拿着治疗的钢针扎在我的面门。
更在成为太孙之后对我毫无感激之情。
「是娘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孩儿争气,娘亲何来今日的风光?」
「我若是投生在王妃腹中,现下的富贵荣华唾手可得,哪用得着跟你在归心寺受难,又何必这一路走来如此艰险?」
那时节,还是一向人传骄蛮跋扈,她娘又和我不对付的小郡主站出来为我说话。
「李姨娘是你亲母,含辛茹苦养你长大,你怎可对她口出不逊?」
重生一遭再看,天性这种东西,哪怕后天教养可成,但还是会有一部分受之于父母,是怎么也根除不掉的。
所以瞧着自己的亲女儿,我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徐如瑾害我母女一世,这份仇,我必得向她讨回来。
至于谢文允那个面恶心也恶的白眼狼,就让她自己受用去吧!
思绪回转到现在的时间,徐如瑾既然想鼓吹,那么我就再为她添一把火。
「春梅,你去找几个能说会唠的婆子,把王妃生下麒麟子的消息多多散布出去。」
这桩趣谈一传十,十传百,愈演愈烈,很快,就流传到了宫中。
在两个孩子的满月宴上,圣驾亲临王府,想要看一看这传说中的祥瑞之子。
徐如瑾在听闻圣上传召以后,很是得意地抱着孩子觐见。
自她诞下孩子,旭王一次也没来看过,反是常常流连在我院中。
可见正如我所言,旭王内心并不看重这个孩子,不由让徐如瑾很是着急。
我不过是放下钓饵,她就上了勾,颇费一番运作的心思和钱银,把这孩子在民间传播成了吉兆,如今果然引得陛下亲自垂询。
「瞧允儿见了皇祖父很是高兴呢,不停地向父皇您招手呢~」
她心中认定这孩子和他祖父有缘,定会就此得到陛下的喜爱,其后一飞冲天。
然而陛下在接过她怀中的襁褓以后,愣怔了片刻。
本来还喜气洋洋的脸上,瞬间变得面灰如土,像吞吃了臭鸡蛋一样,吐又不好吐,咽又不好咽,很是精彩。
如果不是这胎记真的有蟠龙之形,外加徐如瑾找了她做钦天监监正的表叔献言。
陛下很有可能直接把这孩子丢出去,然后大喝一声,这分明是凶兆!
不过到底是碍着为君者的风度,陛下沉默了半晌,道:「的确与众不同。」
然后就赶忙着把孩子交还给了徐如瑾,颇像一个烫手山芋。
徐如瑾呆愣当场,陛下不应该对这祥瑞子见之喜爱吗?怎么跟她想得不一样?
正当此时,外边的天空突然晃过一群五彩鸟,往同一个方向俯冲而去。
不一会儿就有个丫鬟匆匆来报:「有,有彩鸟在围着小郡主打转呢!」
前厅在大宴宾客,陛下则在正堂大殿接见王府亲眷。
小郡主同样作为今天满月宴的主角,就被安置在偏殿的摇篮里。
而那一群晃得人眼花缭乱的五彩鸟,瞅准了偏殿,飞绕过去,围着郡主打旋儿。
闻听丫鬟报此言,陛下一时纳罕,领着众人就往偏殿而去。
一进到偏殿,所有人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黄鹂,百灵,喜鹊......竟有百余只!这小郡主莫非福星不成!」
此刻鸟儿们全都高声莺啼,萦着摇床上的郡主飞转,映衬的她像个鸟中仙子一般。
见状,我不顾冒犯的开言,像是忍不住惊诧的激动道:
「天哪,郡主居然睁眼了!郡主自降生以来还从没睁开过眼睛呢!」
「今天定是见皇祖父驾到,引来这百鸟盈室,陛下龙气所至,才使得郡主开眼!」
这话自然是......假的!
哪有到了满月还没睁过眼的孩子?
我这般说,不过是卜个名头,引陛下开心罢了。
上一世我为了谢文允能走通他皇祖父的路线,没少琢磨圣心。
从没睁开过眼的孩子,偏偏他一来就这么活泼,骄矜的人皇必然龙心大悦。
看他上前一步抱起孩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就知道了。
「诶,这百鸟朝凤是冲着郡主,分明郡主才是吉兆。」
陛下都如此说了,其他人自然跟着连声附和。
旭王也在一边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只觉一阵傲然自满溢上胸膛。
徐如瑾瞅着这些,眼带不善地瞟着我,一口银牙都恨不得咬碎。
我客气地回她一笑,看她被气得偏过头去,心中暗暗感激她。
她让她那表叔向陛下进言,近日有祥瑞之子降世,命格贵重,极为不凡。
本来是想给她儿子拉排场,却被我借了东风。
上辈子我带着谢文允治胎记,识得一位高人。
那高人不仅精通奇门秘法,治愈了谢文允脸上的胎记,还会一手极好的御兽术。
我那时为给谢文允加筹码,下功夫学会了此法,直到今世也能派上用场。
皇帝忆及先前钦天监所言,认定了我女儿才是那个天命贵女。
「郡主秀外慧中,深得朕心,赐封号凤栖,郡主生母擢升侧妃。」
陛下金口玉言,我们母女两个瞬间就成了满月宴的头号人物。
而徐如瑾那个丑巴巴的儿子大家也去瞧过,看完之后都是各脸异色。
一时间,我和徐如瑾地位调转。
她这个正妃只坐在那里,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这个侧妃身边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众星捧月。
这一幅场景很像前世的后来,我作为太孙母被讨好的时候。
重来一世,徐如瑾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是这样。
我和众人逢迎客套,余光看了她一眼。
她当然想不通了。
因为无论重来多少次,她都是那个冲动没有大智慧的花瓶。
时光翩跹而过,夏去秋来,很快两个孩子就长到了四岁。
这四年间,我一步一步地引导着凤栖,从蹒跚学步,到牙牙学语。
不光她父王见了这个伶俐的小家伙喜爱非常,时时陪她玩耍。
就连陛下也很惦念这小孙女,给了我一块入宫的腰牌,要我多带小郡主进宫。
小郡主得以常伴君王身侧,我也在陛下跟前挂了脸,混了眼熟。
「这李侧妃贤惠得体,一言一行倒不像是小家出身,比之宫中的娘娘也不遑多让。」
王爷对我更为珍视宠爱,我眼下又怀了身孕,俨然成了王妃第二。
就连即将临近的寿宴,旭王也专门点了我来操持主办。
「文允,还不将新学的三字经背与你父王听听,也好为你父王添个彩头。」
寿宴上,徐如瑾美名贺寿,要四岁的谢文允背个完整的三字经出来。
一个还不怎么识字的四岁孩子,默诵书本能这么顺畅流利,不可谓不让人惊奇。
王爷看着这孩子也是啧啧称奇,头一回的正眼瞧了这孩子。
这几年谢文允脸上的胎记越来越大。
那胎记横亘在脸上的范围愈广,蟠龙之态愈不可见,谢文允更加不讨喜了。
王爷极讨厌这个孩子,心里也日渐怀疑,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气运之子。
徐如瑾急在心里,一边广寻祛斑之法,一边想着拔苗助长谢文允成才。
谢文允还没蒙学的年纪就被她天天押着背书,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能这般流利。
「王妃教养有方,辛苦你了。」
不过这一番操作,倒是成功打动了旭王,只见他拉过王妃的手,而后定定地打量着谢文允。
难道这孩子果是蟠龙降世,才会如此有天分?
这般想着,他注视着谢文允的目光多了些探究,看向徐如瑾的眼神也加深了一丝爱眷。
见此,徐如瑾不动声色地扫视了我一眼,似是挑衅。
我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嘴角依旧挑着笑容,不动声色。
以谢文允爱记仇的睚眦性格,徐如瑾这般逼迫他,指不定心里怎么记恨。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谢文允,年幼的孩子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果然当他对上徐如瑾时,没有孩童对母亲的依恋,只有那畏惧之中尚带着不满。
徐如瑾对此一无所知,正邀功似的让谢文允再多背几首诗词,以向他父王展示。
旭王今日兴致颇高,对着谢文允也难得地有了好面色。
待到生辰宴会结束的时候,他亲自抱着谢文允,带着王妃一起回了正院。
多么和谐的一家三口,好像那个属于徐如瑾一人独大的时候又回来了。
不过宁静祥和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就又生了变故。
「王爷!定是这贱.人看着妾身不顺眼,所以才想了这等阴毒的法子谋害。」
「只是她全冲着妾身来就好,为什么要害妾身的两个孩子?求王爷一定得给我们母子做主啊,呜呜......」
等我被王爷身边的长随匆忙请去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旭王怒气沉沉地坐在上首,徐如瑾则是依偎在他身旁,哭哭啼啼。
厅内正中还跪着一个人——是我的侍女,春梅!
见我进来,旭王冷着嗓音对春梅道:「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春梅把头压得极低不敢看我,语气里还带着些颤抖。
「是......是李侧妃,她,她要奴婢买通医士,说是用毒蝎和蜈蚣的汁液混合,可治二公子之面疾。」
「实则,实则是见近日二公子崭露天赋,害怕王妃的儿子会威胁她腹中公子的地位,所以就以奴婢家人的性命相胁迫,奴婢不得不从,还请王爷开恩!」
我敛目看着春梅,这个跟随我多年的忠心婢女,竟真的会背叛了我。
「王爷,妾身冤枉~」我扶着六个月的肚子,盈盈欲泣。
本来自那日生辰宴后,谢文允勾起了王爷的兴趣,他母子俩最近很受王爷看重。
正当时,今晨却传来谢文允突发高热,昏迷不醒的消息。
他整张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和那醒目的黑印交织在一起,极为瘆人。
而最要命的,是世子谢文钦和他弟弟出现了一样的症状。
甚至谢文钦的程度比谢文允还要严重一些,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奄奄一息。
请来御医诊断,发现这两人是中了好几种毒虫之毒,其中尤以蝎毒为甚。
王爷和王妃大惊,下令彻查。
我的婢女春梅却趁着我上午不在府时,来到了王妃院中检举。
见我死不认账,还在装可怜,徐如瑾高喝了一声:
「还不快把那方士带上来!」
不多时,一个胡子乱颤,穿着道袍,像是个江湖人士的男子就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猛猛磕头求饶命,说法也跟春梅差不多。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是,是李侧妃,她给了小人好些金银,借王妃回娘家省亲的时候领着小人进府,让小人用毒虫下药的土方来给二公子治疗。」
「她,她还说,说世子最近身体不适,也让小人用蝎子为世子调配药剂。」
因着他磕头的幅度太大,还有些东西从他袖口和领口掉了出来。
旭王命人把那些东西拾来,看完以后竟是怒不可遏地把它们都丢在了地上。
「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是一些金银珠宝,都是这些年旭王赏赐给我,上面还刻着我院中的私印。
尤其这里面还有一支八宝钗,是月前王爷特命工匠专门为我打造,独我所有。
更是在我院中的树根底下,搜出了好些毒虫的尸体。
桩桩件件,罪证确凿,旭王直接认定了我是凶手,要把我带下去看管起来。
「王爷,可明明这道士说的王妃归家那日,妾身是领着凤栖在宫里的!」
徐如瑾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李侧妃,说谎也要有个限度。」
「那日府上的车马调动就只有本妃,根本就没有人看见你出府!」
她话毕还找来了管家询问,而管家的确证实了她所言。
王爷也以为我是在无言狡辩,我却说:
「王妃不知,是那日凤栖说的,说想悄悄地去看望皇祖父,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所以妾身才领着凤栖没有调用府中的车驾,王爷若不信,可叫凤栖来问问!」
等凤栖来了,她甜甜的声音犹在说:「凤栖喜欢这个游戏,皇祖父也很喜欢!」
我搂着凤栖:「王爷,凤栖她才四岁啊!她是断不会撒谎的!」
似乎老天也在助我,就在徐如瑾皱着眉头又要讲话时,宫里突然来了人。
「陛下说,那日小郡主走得匆忙,这心爱的布老虎忘在了御书房。」
来人是圣驾身边的刘公公,他笑呵呵地看着凤栖道:
「圣上说,这娃娃是小郡主的爱物,寻不到怕是要哭鼻子,所以特命咱家送来。」
旭王表情未定地送走刘公公,转回身来,用不善的目光盯着春梅和那道士。
「给本王把这两人带下去,严加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曾经上一世,为了给谢文允去除胎记,我也如徐如瑾这般,绞尽了脑汁想办法。
各种邪门偏方,什么用毒虫蛰脸,以毒攻毒、用炭火烧......凡此种种,闻所未闻。
我尚存了一丝理智,不肯拿自己的孩子做实验,但徐如瑾不一样。
我绞尽脑汁想法子,通过各种巧妙的途径让她也听说了这些办法。然而,在急于求成的心态驱使下,她竟毫不犹豫地真的让谢文允去以身犯险。要知道,这其中的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自重生以来,我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非凡的智慧,一路扶摇而上。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辛,却又无比坚定。在这漫长的历程中,我始终秉持着待人和善的原则。无论是面对位高权重之人,还是身份卑微之辈,我都以礼相待,真心关怀。就好比有一次,一位贫苦的老人在街头遭遇困境,我不仅慷慨解囊,还亲自为其排忧解难。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成功地收买了不少人心。他们愿意追随我,与我共同前行,为实现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奋斗。
在徐如瑾忙着把谢文允培养成天才时,这府中早已悄然换了天下。
所以,当她暗中领了个什么人进府时,我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消息。
那术士是她娘家兄长为她找的,听说很是会一些奇门偏方。
其中有一条就是,以毒蝎、蜈蚣等物敷脸,这些毒物会把脸上胎记中的毒素都吸附,便是所谓的以毒攻毒,到时毒素没了,胎记自然也就没了。
我当时听了就觉得荒谬,觉得非出事不可,继续让人盯着那院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院中就传来徐如瑾的大呼小叫,紧接着就是一阵忙忙碌碌。
等着谢文允的情况安定下来,徐如瑾便带人出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院内一通忙活,吸引来了贪玩的谢文钦。
谢文钦在门口张望了片刻,确认了他母妃不在,这才走了进去。
而徐如瑾急着收尾,屋中的蝎子蜈蚣没有打扫干净,谢文钦玩心重,就这么遭了难。
上一世我便知道这以毒攻毒之法的危害,故意透露给徐如瑾,就是想着从中挑唆。
惹了这么大的篓子,我得来的消息,那两个孩子情况已经很不好。
徐如瑾却并没有大张旗鼓,反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说要回娘家省亲。
我更发现,她竟与我院中的春梅有接触。
这样一想,不难猜出,她打的主意是要嫁祸于我,好趁此扳倒我。
所以我将计就计,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带着凤栖进宫。
又故意留下布老虎引得刘公公为我证实,这样王妃的阴谋便可以袒露在王爷面前,不攻自破。
诚然如我所想,春梅和那术士受刑不过,交代了全部实情。
真正要挟春梅全家性命的,其实是王妃。
那术士也是承了王妃之命陷害于我,要他将功补过,不然就立刻杀了他。
「荒唐,真是荒唐!身为王妃不顾体统,还如此的嫉妒成性!」
旭王听了禀告之后大怒,即刻命人把徐如瑾拖下去杖责。
院内传来徐如瑾的哀号声,她像一块破布似的残喘着。
「把她给我关在佛堂,每日只许给她一餐素斋,要她好好修修心,明白明白自己的本分!」
徐如瑾被关以后,旭王就将掌家之权交给了我。
而我再见徐如瑾的时候,是三个月后。
彼时她一身素衣,体态瘦损,花容憔悴,形销骨立。
看来三个月的佛堂生活,把她折磨得不成样子。
可她却还是对着旭王说,要自请去王府家庙——归心寺清居。
「妾身自知罪孽深重,轻信那妖言惑众,不仅害了孩儿,还险些连累李妹妹。」
「如今李妹妹的孩子也快要生了,妾身便想去归心寺,为王爷和妹妹祈福。」
对于此请,旭王大感意外,有些讶异一向骄傲的王妃,为什么突然转了性。
不过看她能忏悔自己,也便大手一挥,允准了。
她惺惺作态,终于是想通了治疗谢文允的关键是在归心寺。
而事实的确如她所想,那位高人将会于不久以后,住进归心寺。
看着她志在必得的神情,我也默默笑了。
这归心寺她就是不主动提,我也会有办法让她去的。
毕竟我这戏台子铺垫了那么久......
她如果不把谢文允给治好,我这戏反而不好唱下去了!
「......」
徐如瑾的动作比我想得还要快。
她前前后后,差不多在归心寺住了一年多。
一年前她离府时,孩子们刚刚过了五岁生日。
我也在她离府后不久,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取名谢文渊。
徐如瑾听说消息,派人递了一封信过来。
信中先是表达了对我的祝愿和歉意,而后又洋洋洒洒,诉说了同为人母,她对自己孩子们的思念之情。
她说不想打扰世子的学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谢文允能过去陪陪她。
旭王本是不同意的。
毕竟先前徐如瑾病急乱投医,已然消减了王爷对她的信任。
只是我在看了信后,在旁边幽幽劝道:
「王爷,妾身明白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情,王爷便为姐姐开开恩吧。」
旭王不期我如此善解人意,怜惜我的同时,也同意了徐如瑾的要求。
此后谢文允便多居于归心寺,陪伴他母亲。
而等一年后他母子归来,时年六岁的谢文允,王府众人险些没有认出来。
只见他脸上的胎记已经渐渐褪去黑色,显现出淡色,俨然脱胎换骨一般!
王爷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信。
徐如瑾却是笑道:「许是妾身悔过心诚,所以感动了上苍,降下神药,治愈孩儿。」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暗中得意地朝我讽刺一笑。
我也淡淡地回了她一笑,心中冷凝。
笑吧笑吧,因为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我早说过,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谢文允胎记消失的事情不胫而走,很快就连圣上也听说了。
他一时好奇,大办宫宴,特要旭王带家眷入宫。
等圣上亲眼见过谢文允的面容时,不禁啧啧称奇。
「真是怪道,这世上竟真有此种神药不成?」
徐如瑾那钦天监的表叔也在此时站出来附和,说果然谢文允是祥瑞之子。
「龙凤双生,本是吉兆,奈何这蟠龙携气运降世,却被凤女抢占,如今,也不过是各归其位而已。」
这徐如瑾的人在捧着谢文允的同时,还不忘要拉踩凤栖。
这话可以说是直接明示,就是凤栖抢了谢文允的气运,是鸠占鹊巢。
「好一个各归其位,徐大人真是会颠倒黑白!」
循声望去,见一位仙风道骨之人走了进来,正是我朝的国师。
「启禀陛下,所谓蟠龙者,便是蛰伏而未冲天之龙。」
「此前蟠龙祥纹卧于面颊,便如潜龙在渊,只待奋发之际便可一飞冲天,为我国朝降下瑞泽。」
「只是——如今这卧纹变淡,便是祥泽消失,实乃凶兆!」
众人顺着国师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才猛然惊觉,原先谢文允胎记没淡化时,还能隐隐看出卧龙之态。
现在这胎记淡了,就好似疤痕下面长出的新肌,哪里还见一点蟠龙形状?
皇上惊疑不定,他本来就倚重国师,此刻听了国师的话,瞬间便有些慌张。
徐如瑾一听更是急了,张口就要辩解,却又被国师堵住了话头。
「况臣听说,旭王妃是因罪迁居归心寺,所以这哪里是什么天赐神药?分明是天降凶患!」
至此,皇帝已然心中大骇。
我见着此情此景,如果不是顾及着场合,实在是要笑出声来。
要怪就怪徐如瑾此前就在不适宜的时机,把谢文允捧得太高。
她前世亲眼所见,旭王是如何对待谢文允的。
所以为了不被厌弃,她便只能走我前世走过的路。
可我也知道她,她势必是容不下那块胎记,必然要除掉的。
但是这样一来就很尴尬。
胎记在脸,说是蟠龙祥瑞......可若是胎记不在了呢?
回旋镖又扎回了徐如瑾自己的身上,光速被打脸。
而且,她还有一点不知道的是——
那位为谢文允治病的高人,其实是当今国师的同门师兄。
他和国师关系匪浅,而国师又深得圣上信任。
前世我一步一叩头,拳拳爱子之心打动了他,兼我心善仁和,所以他决定帮我。
他帮我去掉谢文允脸上的胎记,让他一步步和正常孩子无异。
观这胎记之黑形状若卧龙,他便在施针治疗时,动了点小心思。
而后他又让他的国师师弟出面,引陛下到归心寺。
陛下初见谢文允时,他脸上淡化以后的胎记,愈发的像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
更兼那一刻,我在暗中催动周围鸟兽,虎啸猿啼,更坐实了他祥瑞之名。
徐如瑾不明白其中关节,只一味地照猫画虎,自然是适得其反。
并且,她还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一个是,徐如瑾自然不会如我那样以心服人,她只会强权逼迫。
高人身怀绝技,多少有点脾气古怪,我上一世就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在同样吃了闭门羹后,徐如瑾便向她娘家要了人,使出了强硬手段。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同时得罪了高人和国师两个人。
陛下和旭王,父子两个一脉相承,都是相信命理之人。
所以在朝中,国师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徐表叔。
我深谙徐如瑾的性格,料定她必会如此行事。
我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怎么接触国师师兄弟,还不会引起怀疑。
我隐在暗中挑动了一番,轻松便把国师拉到了和我一条线上。
今日金殿陈言,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戏码。
那么这样一来,也带出了徐如瑾犯的第二个错误。
那便是这以施针去除胎记,若是成人便无异。
但若是幼儿,便只能在他八岁以后,骨骼渐开,方能求稳。
可徐如瑾没有那个耐性等待。
自从蝎毒一事后,王爷就厌弃了她,她居于寺庙一年都没来问询过,当真绝情。
所以她急于夺回地位,一定要现在就施针。
只是她干了那么得罪人的事,国师的师兄定然没有告诉她强行施针的后果。
相信过不了多久,她这般倒行逆施的结局就会展露出来。
大殿之上,国师的一番铿锵之词,成功扰乱了陛下的心弦。
他本来还觉得谢文允的胎记淡化是好事,但现在只觉得这是个祸害。
旭王就更不用提了,他认为这可能就是此前徐如瑾造孽的报应。
他当即便把先前的事呈报给了陛下。
陛下闻言大怒,以戕害皇室子嗣,德不配位为由,废去了徐如瑾的王妃位。
并且把他们母子两个再次遣回了归心寺幽禁,无召不得出。
这般过了几个月,我在归心寺那边也安插了人手,听说那边的日子很是热闹。
谢文允还是我记忆中那个记仇的心性。
他如上一世一样,受不了施针之疼,半夜拿着钢针就要去捅徐如瑾。
徐如瑾直接吓得惊叫,一把就将谢文允给推了出去半米远。
谢文允头朝下磕在地上,哪知醒来以后,却大声嚷嚷着徐如瑾不是他娘。
听着禀报,我心下微怔,难不成他也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吗?
总之,归心寺那边,他们母子两个鸡飞狗跳。
我这边则是尽心教养着凤栖和文渊。
如今我已然是王府内院实际上的女主人,陛下有意,让我继任王妃。
至于世子谢文钦,他自中毒以后,身体就一直虚弱着。
加上他这一世一直被徐如瑾放养,本来就不怎么爱学习的孩子,这样一来更是放纵了天性,荒废了课业。
旭王瞅着世子,常常都要唉声叹气,颇为头疼。
而正在此际,更令他头疼地来了。
归心寺那边传来消息,谢文允小小年纪,却患上了偏瘫之症。
这便是过早强行施针的后果了。
短时间内是可以让胎记淡化,可那只是暂时的。
由于幼儿的面部没有发育完全,施针不能完全遏制黑记的生长,只是让它沉着。
待过上一段时间,它就会卷土重来,并且会比之前更加深。
就如现在,谢文允的胎记由一开始的布满右脸蔓延到了左脸,甚至连脖子上都是。
好好的一张脸,如今成了个黑球,完全不能看。
更严重的,是后遗症。
同样就是谢文允现在的样子,口流涎水,眼歪鼻斜,浑似中风之人。
徐如瑾看得这般模样,直接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会这样。
旭王来看了一眼就直呼晦气,拂袖而去。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当夜归心寺就着了一把大火。
火是疯癫的徐如瑾放的,听着来报的下人说,徐如瑾当真是疯了。
「当时大家冲进去救人,她的门却是紧紧锁着,不让人进去。」
「那些侍卫在门外,就听她说着什么,什么,这样就可以,再来一次之类的。」
徐如瑾犹且期待着虚无缥缈的来生。
可是无论再来多少回,她心术不正又没有理智,都只会是一场空。
与她相反的,我如今过得很是顺遂。
圣旨已在日前下来,我成了名正言顺的旭王妃。
我当了王妃以后,不动声色地捧杀着谢文钦,没出几年,他就成了个纨绔。
待到成人后,日日流连青楼,彻底地不中用了。
我仿照上一世的路数,继续培养着文渊。
太子如前生一样早逝,文渊被选立为皇太孙。
而我的女儿凤栖,今生在我无微不至的关爱下,长成了一个热情开朗的女孩。
她依旧善良,美丽又高贵,并且极富才华和智慧。
当她再次碰见前世那个她爱慕的八品官的庶子时,她的语气极为不屑:
「又是一个想仰仗本郡主裙带,以期攀上王府的废物男人,真是没用!」
我在一旁看见这一幕,笑了。
今生我成功守护了女儿,并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前路,光明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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