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有什么需要叫我不就好了？还好伤口不深，都怪我，居然没检查到美工刀！」

婚后第二个月，我被歹徒殴打到失明失忆。

老公不惜辞去工作，精心照顾我的一日三餐。

为替我治疗，花光家中所有积蓄。

手术当天，我却亲自报警指控丈夫蓄意谋杀。

1.

我摇着轮椅来到画室。

未完成的画，被人上过颜料。

但我可以肯定，临走前，这一片是留白。

我细细感受着不一样的触感。

还敏锐捕捉到一丝不该属于这的消毒水气味。

自从失明后，我其他的感官都变得敏感。

所以我摸到，自己的调料盘被动了位置。

锋利的刀尖划破了手。

我触电般收回，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我被一道熟悉的气味裹挟。

可仔细判别，又能闻到不属于我的香水味。

我被扶到轮椅上，顾明远语气担忧。

「都说了你自己不要一个人乱跑。」

「你有什么需要叫我不就好了？还好伤口不深，都怪我，居然没检查到美工刀！」

这三年，顾明远始终如一日的在照顾我。

他包揽了我所有大小事。

我妈都说，他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好老公。

我根据声音辨别出他的方向。

我想了想，问他。

「这两天除我和你之外，还有人来过画室吗？」

他推轮椅的手一顿，很快就说没有。

「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来画室？」

说完，他又蹲下贴心安慰我。

「放心，家里现在安保设施很全，不可能再让歹徒进来。」

三年前歹徒入室抢劫，我被重伤到大脑。

所有记忆都丢失。

眼睛也看不见光明。

是顾明远陪我走过那段最黑暗的时光。

我没理由不相信他。

可我总觉得，黑暗当中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直在监视我。

2.

顾明远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替我系上饭兜时，那股被人掐到窒息的触感又回来了。

黑暗中我死死挣扎。

对方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大。

我看不清脸，也叫不出声音。

我更像条任人宰割的鱼。

意识消散之际，顾明远把我拉回现实。

「老婆，是不是我又刺激到你了？」

我这才惊觉，我的指甲已经抠破了顾明远的手腕。

温热的血让我心头一颤。

当初好像有人被血滑倒了。

可是三年来，我压根想不起歹徒的样子。

报案之后也是无疾而终。

大脑再次痛起来。

每当我好像要看见真相，它总会和我作对。

我被一个温暖的胸膛抱住。

顾明远声音中全是愧疚。

「都怪我，当初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被害。」

那个人应该也说过话的。

声线重合，我止不住颤抖。

不对，我怎么会这么想顾明远？

他可是辞掉工作，照顾了我三年的男人。

虽然我对之前的恋爱毫无印象，这三年的朝夕相处，我好像也明白自己为什么选择和他结婚。

「抱歉，是我最近状态不好。」

我吐出这句话，他如释重负，去给我拿药。

温热的水杯碰到嘴唇。

他安抚我。

「把药吃了，就不会产生幻觉了，过几天做完手术，你肯定会恢复视力。」

门铃突然响起。

他起身走远。

是我的主治医生孙怡来了。

「苏晚，我已经和老师约定好了，他下周一安排你手术。」

「知道这个消息我立马过来告诉你，你放心吧，我老师可是全国远近闻名的开颅专家，有他在，你的视力保证能恢复。」

孙怡的年纪应该和我相反，但更多了一层活泼。

说话之间，总是透着一股对熟人的撒娇气息。

她应该是拿了一袋药给顾明远，叮嘱他。

「这是手术前必须要吃的药，每天三粒。一定要记得。」

顾明远连连道谢。

孙怡蹲下身，我终于知道，画室里的气味从何而来。

栀子花调香掩盖住了消毒水。

我在顾明远身上，也闻到过一模一样的。

3.

我开始进入冗长的噩梦。

满地狼藉中，一双有力的大手扼住了我喉咙。

重物砸在我头上，鲜血和地面的红色颜料混在一起。

我听到了男人的咆哮。

我想逃。

可周围全是黑漆漆的洞口。

每一个洞口都像是野兽张大的嘴。

我努力想要看清男人的面目。

血化作了火焰，在我面前熊熊燃烧。

男人的五官开始扭曲。

一点一点，和顾明远重合在一起。

我惊叫出声，却被揽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就在这。」

顾明远揉着惺忪睡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我。

我再回头，那张恐怖的脸早就消失。

「睡吧，肯定是因为过几天要做手术，你压力太大了。」

「明天，我再去医院开一点安眠药。」

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温热的吻。

炽热的视线一直在我脸上没有移动。

我想，如果我是正常人，应该要紧紧抱住他并回应的。

我伸手摸上了他的脸。

挺直的鼻梁，是我幻想当中的帅气模样。

手再游走一寸，眼角下方有一道凸起的伤疤。

纵然已经失忆，但学过的美术知识依旧深深刻画在脑子里。

这样翻滚出来的疤痕，是陶瓷碎片割的。

手腕突然被握住。

顾明远制止了我的小动作。

「睡吧，明天朋友来给你过生日，又得忙一天呢。」

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听着挂钟「啪嗒啪嗒」走过。

那天案发时间，好像是半夜十二点。

因为家里的挂钟，每隔 12 个小时响一次。

男人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动作。

我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毫无针对性刺了过去。

「刺啦」。

我睁开眼，顾明远在窗边拉窗帘。

「9 点多了，该起床了。」

4.

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出顾明远对生日会布置的精心。

一路的掌声和开彩带声。

空气中我嗅到，孙怡也来了。

我抬起头问顾明远。

「孙医生这么忙，怎么还有空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孙怡笑呵呵的，声音却有些不自然。

「你是我很重要的一个病人，所以特意来看看。」

「没想到顾太太虽然眼睛不行，但还是很敏锐啊。」

我笑着点点头。

「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

「原来如此，看样子我也算老熟人了，能被一下认出。」

顾明远也笑着接话。

「你当然是老熟人，等我老婆的病好了，还得请你吃饭呢。」

曾经共事的伙伴来送礼，顾明远很识趣的给我们腾出空间。

礼物触感冰凉不齐。

颜料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

应该是掉彩雕娃娃。

「答对了！我们晚晚果然有艺术天分。」

朋友一阵感慨，随即又忍不住叹息。

「要是你没发生意外就好了，这三年你肯定早就已经升到第一位了。」

「算了算了，今天不讲这么晦气的话题，反正你马上就能重见光明，这个娃娃本来应该是三年前你送我的，你还说和顾明远一起替我上色，现在好了，轮到我和男朋友一起上色送你。」

「啪嗒」，脑海深处的某个记忆好像又苏醒了。

陶瓷娃娃，一地的碎片……

我晃了晃神，问朋友。

「娃娃是我和顾明远一起上色的吗？」

「对啊，那天晚上我还约你出来放烟花呢，你说要陪他打游戏，然后涂娃娃。」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不在家。要我说，他就是不靠谱，本来就软饭硬吃，偏偏你恋爱脑看上他的脸，要不然他现在哪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

「说是照顾，其实我觉得他可赚多了，这几年下来。他账号都吸粉了数百万，直接跨越阶级了。」

这三年我一直和之前的人和事联系少。

从来没有人跟我讲过这些。

我也没有想过顾明远是软饭硬吃的形象。

还想再让朋友多讲一些时，我妈来了。

5.

大概是血脉联系，我妈在的时候，总给我一种安全感。

她聊着聊着，就开始哭我这三年受苦了。

「妈也想把你放在身边照顾，可实在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只能麻烦小顾。」

「你这些天乖乖听他的，他和孙医生都是咱们家的恩人，等做完手术，妈一定带你去外面看世界。」

她拥抱我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那个瓷娃娃。

娃娃掉落在地上，很清脆的一声破裂。

我下意识去抓，却摸到了我妈的镯子。

光滑无洁的玉镯，却明显有了一条裂口。

脑袋好像被按下开关。

瓷娃娃的破碎和玉镯的破碎声混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两者都听见过。

所以那天的凶手中，还有女人？

我头痛欲裂，急忙稳住自己问母亲。

「妈，你不是说这镯子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很宝贵吗？怎么有裂痕了？」

她尴尬的抽回手。

「前几天做饭不小心碰到了，还没来得及修复，妈真不是故意的。」

不对，镯子的切面口很明显被打磨过。

也就意味着镯子已经修复过了。

只是没有办法彻底还原成之前那样。

可我妈为什么要撒谎？

我睁着空洞的眼神，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一直在躲闪。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垂下头，再一次摸上她的手镯。

「没事，等我做完手术，给你买个更大更好的。」

6.

手术当天，医院门口来了不少媒体记者。

毕竟我曾经是红极一时的圈子大人物，媒体都想找点话题。

我可以感受到顾明远的手搭在我肩头。

「我相信我老婆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也相信一定会抓到真凶。」

记者把话筒对向了我。

「顾太太，为了给你做这次手术，顾先生可是花重金，拖了很多层关系才找到主治医生，手术前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我挤出一抹微笑。

「很谢谢他这三年的陪伴，等我好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

顾明远轻轻掐了掐我的脸。

「肯定会好的，到时候你可得好好陪在我身边。」

我点头，他捧起我的脸，在镜头面前大肆秀恩爱。

这段视频播出之后，肯定会爆火。

顾明远靠着照顾我的视频起号，时不时会读一些评论区的祝福给我听。

网友基本都是感动他对我的不离不弃。

连我都有些憧憬，要是可以跟他正常生活就好了。

我妈也来了。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放宽心。

我有些紧张的安慰她。

「虽然医生很厉害，但毕竟是开颅手术，也有猝死的风险，如果我死了，你千万别难过。」

我妈一听，连忙「呸呸呸」。

孙怡也宽慰我放心，手术一定不会出现意外。

「你一定会活着从手术台下来的。」

我闭上眼，心跳有些加快。

随着麻醉药推入，我的大脑昏昏沉沉。

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

黑夜当中，有人在冲我咆哮。

「赚这么多钱不就是用的吗？你连我都要防着？」

「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取得今天这些成就？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弄死你！」

紧接着啪一声，我听见的东西断裂声。

「手术现在开始，手术刀。」

下一秒，警察破门而入。

「我们收到举报，这场手术有凶杀嫌疑。」

7.

我感受到气氛变了。

孙怡语气慌张。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可是我老师带队主刀手术。」

「还请你们配合调查。」

我从病床上坐起，指着孙怡方向控诉。

「就是她给我乱用药，他们想让我在这场手术中丧命！」

孙怡急破了音。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顾明远和我妈也跟着进来了。

看到这幅场景，应该都傻眼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告诉警察，这里面有误会。

我妈埋怨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可是好不容易给你请来的医生！」

我泛起冷笑。

「是吗？是好不容易来要我命的吧？之前给我吃的那些药丸，敢说没问题吗？」

麻醉药被我偷偷换了。

我现在精力旺盛，自己摸索着下了床。

「警官，我老公给我吃的那些药，我都有备份，你们可以查一查是什么成分。」

「还有手术现场，很有可能是想制造什么意外。」

顾明远气息越来越近，紧紧抓住了我。

「老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药？这都是医院开的啊！」

孙怡也急忙解释。

「对啊，药都是对你病情有控制的，我当医生不可能害自己病人！」

就连警察也懵了。

「苏女士，你是不是弄错了？你丈夫对你一直都很好啊。」

他肯定也看到过我和顾明远的视频。

所有人都会觉得顾明远对我很好。

哪怕我本人都快要被骗过去了。

但他身上的气味骗不了人。

没有亲密接触，他不可能每天都有孙怡的香味。

但我没时间去查这些证据了。

因为上次吃药，我不小心滚落了。

顾明远忙着接电话，也没有注意。

等他回来，我也忘记了这回事。

但第二天，我就惊讶地发现，记忆没有那么模糊了。

原先我对前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很难记下。

每次睡一觉起来，整个人都头昏脑胀。

但没有服用药物后，我记住了前一天作画内容。

也发现了有人动过我的画。

顾明远没有承认，那就代表肯定有隐情。

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每次吃药都没有咽下。

所以就在顾明远以为我昏睡后，我听见了他的电话。

「我知道，反正她肯定下不了这个手术台……」

8.

听完我的话，顾明远紧握我的手有了一丝颤抖。

我再次面对警察开口。

「药就放在卧室床底，你们可以现在拿去化验。」

顾明远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了几分心虚。

「老婆，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累着了？」

我甩开他的手，叫嚷着冲出手术室。

「那群记者肯定看到警察来了，我现在就让这条新闻发酵。」

「别冲动啊！你这可是会毁了别人饭碗的！」

我妈在身后紧紧拖住我。

我反问她：「你要是没做过什么事，现在正常反应不应该是帮我吗？」

她不说话了。

停药之后，我脑子里的记忆总是会断断续续出现一些碎片。

那晚伤害我的人，也许根本不是歹徒。

但现在的情况，也没时间给我慢慢回忆了。

我得先自保！

留在医院的记者已经闻讯赶来。

他们一时间都没办法接受我被下药的事实。

如果我可以看见，肯定就能见到顾明远一张咬牙切齿的忍耐脸。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请来的记者，反而成了对付自己的武器。

他们纷纷举起话筒在问。

「顾先生，请问你太太所说是否属实？如果属实，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顾先生给大众展示的一向都是很爱自己妻子，那是否私底下其实也会认为妻子是个累赘？」

……

记者的声音很嘈杂。

警察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护送着我离院。

顾明远和孙怡说，他们对得起良心。

「我不怪我老婆，她最近精神压力很大，情绪一直不稳定，经常做噩梦，可能分不清现实。」

「但是我请大家不要曝光孙医生，她是无辜的，我不是为了我老婆病情，我也不可能频繁和她走动，所谓出轨这种猜想，完全不存在！」

我步伐有些不稳。

他这是在公开维护孙怡。

不过没关系，等警察拿到证据，肯定可以顺藤摸瓜抓到他们！

8.

手术室的所有药物和在卧室搜出的都送去了检测。

警察一直守在我身边。

门口全都是记者。

打开电视，关于我和顾明远的各种消息已经满天飞。

有人猜测他是对我厌烦，所以找了新欢。

也有人依旧力挺他，认为我是大脑损伤，开始精神分裂。

我妈有些坐立不安。

「晚晚，自从你生病以后，一直都是小顾任劳任怨的照顾你，你今天把事情闹这么大，将来让他怎么下台？你们俩的感情还怎么办？」

顾明远却打圆场。

「妈，我没事，是我没照顾好晚晚才让她精神错乱，等真相大白之后，必定会还我和孙医生一个公道。」

我突然被他的语气恶心到，有些声嘶力竭的咆哮。

「我没有精神错乱！」

脑袋一阵胀痛。

我回想起来，一开始失忆那段时间，我其实多多少少还记得一点东西。

只是碎片太模糊，我没办法拼凑在一起。

顾明远对警察和医生说，我精神出了点状况。

可现在我才回过神。

如果这只是他为了逃罪的借口呢？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带着几分诱惑。

「好，怪我不该乱说，等结果出来，我去媒体面前道歉，不会连累你。」

警察笑起来，说他是个贴心的好老公。

我心中的烦闷再一次加剧。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幅为我着想的样子。

谁来都挑不出一根刺。

可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越想，我脑子越痛。

明明就差一点可以看见真凶的脸了，却怎么都没办法浮出水面。

警察却带着结果来了。

「所有药物检测都正常。」

9.

我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怎么可能都正常？

我从地上摸到那颗药时，摸到了 m 的字母。

我利用手机拍摄和语音功能查询过，这是一款降低脑部细胞活跃的药。

通俗一点来说，它会让我变得健忘。

我不信，医院会对我这种病人开这种药。

但警察就是表示，药物送检一切正常。

全部符合治疗我的病情。

「而且床底下的脑袋药也确实查出了你的唾液成分。」

也就意味着，药物大概率没被顾明远发现替换。

心脏揪到了嗓子眼。

得到允许后，我再次仔细盘摸药。

还是一样的触感。

那怎么会……

我掏出手机之前拍的图片给警察。

他们对比完，也一致认定就是同一种药。

孙怡解释：「这是新研发的药物，对人体副作用小，还没有大面积推广。」

「它确实和另外一款药长得很像，但绝对不是同一种。」

顾明远如释重负，声调都轻快几分。

「老婆，我就说了吧，这些药都是正规的，肯定是你没吃药，所以状态不好。」

他摸了摸我的头顶。

还是一样的触感，我却隐隐生出不安的情绪。

孙怡的老师也站出来作证。

志指明像我这种受过应急创伤的患者，如果停药，很有可能会发展出幻想。

顾明远和我妈不断向警察鞠躬道歉。

我妈压着我脖颈，让我赶紧鞠躬。

「你看看你这死孩子，浪费多少警力？还耽误医生的时间！」

掌心的老茧碰到我肌肤，我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不对，肯定是哪出问题了。

记忆再次被拉回那个夜晚。

我也被一双有茧的老手扶起过。

「你可千万别死了……」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回荡。

我站在迷雾中，努力想要看清对面的样子。

鼻血流了一地。

顾明远慌张的要替我止血。

我透过鲜红的液体，看见了我妈的那个翡翠镯子。

翠绿色中带着白色条纹。

在地面一分为二。

我猛然指着我妈大喊。

「妈，你手镯是前天自己不小心碰坏的对吧？」

她不明就里，但还是肯定了。

我突然激动地握住她。

「你们去查她的手镯，上面肯定有我的血迹！」

10.

顾明远拉住我。

「你干什么？那可是你亲妈！你难不成还怀疑她想害你？」

我妈也是嚎啕大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晚晚啊，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孙怡向警方表明。

「患者受刺激以后很容易再次精神分裂。」

警察信了，让家属好好看管我。

我明白，我没有别的退路了。

我拦住了警察。

「没记错的话，我妈在案发当晚是十点多回去，但是家里距离这有一个多小时车程。」

「到底是什么情况下，我才让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个人赶夜路，没有送她，也没有让她留宿？」

警察是之前经手我案子的。

这些话，也都是他们向我描述的。

因为小区楼下有监控拍到了我妈。

她说当时和我吵了一架，所以赌气走了。

如果，不单单只是吵架呢？

一股电流淌过全身。

顾明远死死拉扯我。

「够了！这可是你亲妈！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我淡淡回应了一句。

这些天脑子里的记忆越来越混乱。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三年前根本没有什么歹徒。

这几天我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

身边至亲之人，我只想要个安心。

哪怕是让我接受最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我转向警察。

「拜托你们再重新查一查当年的案件吧。」

我妈惶恐不安，整具身体都在颤抖。

「晚晚，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的心猛然跌落谷底。

看样子，猜测是正确的啊……

警方也生起了警惕。

取下我妈手镯那一刻，她再也支撑不住，亲口揭开了谎言。

「对不起，是妈妈把你打失明的。」

11.

我和我妈确实从小就相依为命。

但她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好母亲。

知道我赚钱后就一直在吸血。

那天在家里，也是因为我生气她一直打牌输钱，才爆发了争吵。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早知道当初你爸不要你，我也把你丢垃圾桶！」

大概是情绪上头。

我没忍住让她滚。

她把我推向柜台，上面的花瓶砸在我头上。

我用力拽下了她的手镯。

「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有事嘛，也没要到钱，就赌气走了。」

「后来才知道，她头部受到重击，不但失忆还失明，我更不敢说了，怕以后她不给我钱。」

「我就和小顾一商量，谎称当时歹徒袭击，后来网上都在骂，我更不敢承认了……」

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当时的场景，觉得没意思极了。

难怪这三年来，她几乎都不怎么来看我。

原来是心虚啊！

我重重跌进沙发里，顾明远紧紧握住我的手安慰。

「别怕，我一直陪着你呢。」

「我一直碍于她是你亲妈，不想影响你们母女感情才没说的。」

我妈好像在自己抽耳光。

「晚晚，妈

小说名称：《婚后的阴谋》

来源：小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