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忆与翻译家安危的初识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4-07 04:26 1

摘要:趁星期日的清静,我又翻腾起留存的旧信件,却惊喜地从中发现了一个信封上印有“陕西省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的来信,信封地址后边,还特意用钢笔写了“安危”两个字。我立刻意识到,这是当时还在省政府外事办工作的翻译家、作家安危寄给我的信。信封邮戳显示的是 “1993.11

忆与翻译家安危的初识

文/曲歌

趁星期日的清静,我又翻腾起留存的旧信件,却惊喜地从中发现了一个信封上印有“陕西省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的来信,信封地址后边,还特意用钢笔写了“安危”两个字。我立刻意识到,这是当时还在省政府外事办工作的翻译家、作家安危寄给我的信。信封邮戳显示的是 “1993.11.14”。

我急忙取出信封里的信纸,发现信封里装着安危当年写给我的亲笔信和我写的《双石铺难忘的一天》《初识安危》《爱老山地行记》3篇散文油印件。

以上图为安危给作者来信的信封及对文章修改的原件照。

上图为安危对作者的信。

安危来信全文如下:

革风同志:

看了您的三篇文章和信,很喜悦。对于任何一位作家,没有生活,没有积累,是没法写作的。尽管8月22日在凤县人多时间少,你没有多少时间采访,但你还是写出这么充实的文章,真是难为你了。

因此,我一直想创造个机会,弥补这一缺憾。才在上次信中写道“10月底或11月上旬”有可能再去凤县。事实上,我陪美国人雪倫·估莲于10月30日下午抵凤县,住凤县招待所,第二天参观了艾黎故居及展览。下午2:00才离开。一抵凤县,我即托凤县工合杨理事长找你。碰巧是周末,到处找不到你,真遗憾。

你的文章,看了三遍,只改了几个字,仅供参考。

安危。93.11.14

3篇旧文和信,一下子勾起了我对与安危初识那段往事的回忆。

我写的这3篇散文,均是围绕1993年8月22日,国际友人爱泼斯坦一行中外来宾,到凤县参观路易·艾黎和乔治·何克故居及《路易·艾黎在凤县》大型展览的事儿。

对当时的凤县来说,这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但由于市上安排乘车时考虑不周,使上级媒体记者未跟上外宾参观路易·艾黎和乔治·何克故居,所以使我这个“小记者”侥幸得到了这个可以大做文章的机会。但当天外宾因还要赶赴市上安排的活动,匆匆告别,根本没有我详细采访的机会,未能掌握太多的素材,我与安危也是首次谋面。因此,事后我只有在几家报纸上发了几则图片新闻。

上图为作者当时在陕西政协报和宝鸡日报发表的图文报道。

岂料不久后,还是在安危的鼓励下,我才壮着胆子拿起笔来。考虑到自己人微言轻,文章太长难以发表,我便从不同侧面,将爱泼斯坦一行这次凤县行写成3篇散文。

令我难忘的是,因为安危及时将我的文稿转给爱老(人们对爱泼斯坦的简称)一份,因此,就在安危回复我这封信的11月13日前后,爱老就我写的散文也复信给我。在安危和爱老的鼓励下,我先后就双石铺工合,在宝鸡日报、凤县文史资料及我出版的文集中多有反映。

1993年12月30日,,作者在陕西工人报报发表的文章。

上图为2008年4月24日,作者在陕西工人报报发表的文章。

1993年12月30日,陕西工人报发表了我根据爱老的回信,在《爱老山地行记》基础上修改的《爱老不老——爱泼斯坦印象》;2008年4月24日,该报还发表了我写的反映双石铺“工合”的《双石铺不灭的记忆》等。我与安危也多有往来。

上图为作者出版的文集《凤州漫记》及书中《双石铺工合应该记住的一个人》一文的照片。

安危先生是山地凤县人熟知的翻译家、作家。多年来,他始终关注着双石铺在“工合”运动中的地位和作用,为路易·艾黎和乔治·何克故居的保护和在双石铺建立“工合”纪念馆呼吁和操劳。这些虽然在我的第4部文集《凤州漫记》之《双石铺工合应该记住的一个人》中有所反映,但《初识安危》中的某些细节却仍未披露。

读着安危的来信和这篇有点发黄的文稿,回忆起1993年8月22日与安危先生初识的情景,我的心头不由涌动起股股暖流,并借兴将我这篇散文抄录如下,以作为我写作人生的一段美好回忆:

初识安危

对我来说,1993年8月22日是不能忘怀的一天。这天,参加93宝鸡“工合”国际研讨会的70多位中外来宾,到坐落在这秦岭深处的凤县县城双石铺,参观国际友人路易·艾黎和乔治·何克故居及《路易·艾黎在凤县》大型展览。更让我不能忘怀的是,我终于结识了我仰慕已久的一个人--安危。

凤县这块山地有着太多的神奇,在抗战年月的1938年9月到1944年冬,中国工业合作协会(简称“工合”) 的发起人和领导者之一——路易·艾黎和英国友人乔治,何克,在如今凤县县城双石铺柏家坪,居住着两孔简陋的窑洞,为中国的“工合”运动奋斗了6个春秋,创造了不可磨灭的功绩,因而使当时的双石铺被称为“工合天堂”。

岁月悠悠地流过了50多年。这块山地再次掀起了“工合”热。从公元1993年8月初,双石铺的街街巷巷就相继挂起了“工合”的牌子。红火了一批“工合”企业和“工合”学校。被岁月风雨剥蚀,加紧修复的两位国际友人故居,牵动了不知多少官员和百姓。县文化馆人员搜集出的一些“工合”资料,连当年的“工合”人士也感到惊奇不已;又有一干文化人,日夜赶写和拍摄了一个电视专题片《“工合”明珠--凤县》,并终于盼来了中外嘉宾云集的这一天。

身为一个小县广播站记者,我怎能小视了这个机会,也使我想到了安危。作为一个爱弄点文字的人,我早就仰慕起了安危。早在1984年,我在《宝鸡文学》上,就看到过安危所译的路易·艾黎写的《重返宝鸡》那篇文章。两年之后,他的名声大噪。人民日报海外版等许多家报纸,同时刊登了新华社的一则消息。报道他在美国意外发现了30年代鲁迅与斯诺谈话的记录稿。从此的一段时间里,便出现了一场“安危热”。他的专稿相继出现在一些权威的刊物。再后来,以他为主筹办的《海伦·斯诺在中国》的大型展览,又轰动了海内外。当年“工合”负责人卢广绵特意从北京赶来,看到50年前宝鸡“工合”生产的毛毯,完好无损地陈列在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纪念馆的展览室,这位“工合”老人激动地流了泪。后来安危先生的乡党、我的文友、作家袁银波赠我的一本书中,更有一篇较全面介绍安危的文章,使我更对安危有了较多的了解和敬佩。

原来安危也是陕西人,他也是一位农民的儿子。1942年农历8月28日,他生于扶风县午井乡安上庄,其原名叫安克忠。“克”在《词典》里第一种解释是:能,他立志做一个忠于事业、忠于祖国的人;(此处我的原文写道: “他1966年从西安外国语学院毕业,正式参加工作时,他改名叫安危,意思是虽然参加了工作,但要永远居安思危,”安危将此处修改为“安危是他的笔名,他自中学时代就开始写作,发表文章,参加工作后,他以笔名为正名,意为居安思危。”)在工作上、事业上始终如一地认真谨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这位农民的后代,虽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却仍像农人一样的辛勤耕耘,在国内外出版了译著18部,发表文章及译文近百篇,达200余万字,国内外60多家报纸或刊物报道介绍过他的一些学术活动和作品,因而他被誉为“80年代一位有影响的中国翻译家和作家”, 他的作品多次获得省以上文学奖。被载入9种名人辞典。他担任着省“工合”常务理事,省斯诺研究中心主席等职务,又是中国作协的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理事。

我想,这次“工合”如此重要的活动,定是少不了他的,我一定不能失去这次结识这位老师的机会。于是,在8月22日以前,我又重读起了手头有关安危的资料。

这天,直到我们按照早先预计的时间,到达距县城几公里的七里坪迎接中外客人时,不仅没有得到预想的名册,而且还晚了一步。外宾乘坐的进口轿车,竟比我们预想的时间提前到达,并将乘坐国产轿车的上级媒体和內宾远远拋在了后边,也使我们县负责新闻采访和迎接嘉宾的人好一阵忙碌。

这天,我既负责撰写录像稿,还带来了我的一部照相机,刚拍了几个镜头,还未顾得打问安危。我们又向县城出发了。因为外宾必须赶回宝鸡出席一个重要会议,临时决定先一步参观故居。匆忙之中,我意外地从客人佩戴的会议证上发现了安危。他给我的印象并不像一个50岁出头的人,具有外交人士的风度,而又诙谐随和。在前往故居途中的县计生委大院,当我趁外宾小憩,向安危自我介绍并请他在整个采访中给予帮助时,他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我。趁着几位外宾小憩的一点儿空隙,他就站立在计生委的院子,在我的采访本上飞快地写起介绍几位外宾的文字:

爱波斯坦,全国政协常委,国际友人;“工合”国际委员会副主席;黄婉碧,爱老夫人;加思·毕绍夫,美国企业家;谢莉尔·毕绍夫,海伦·斯诺夫人的侄女;卡穆尔·科尔,埃及高等合作管理学院院长,《工合》杂志主编;菊池一隆,日本大阪教育大学教授……

正写到半截,组织者又催大家继续向故居出发。安危只好歉意地告诉我,一会儿再继续向我介绍。

我们相伴而行,他与几位国外朋友谈笑风生,我看到他走在爱波斯坦老人和一位美籍华人小姐中间诙谐地笑道: “你们两位,一个是生在外国,长在中国;一个是生在中国,长在外国。中国也算得上是你们的故乡哩!”此话逗得老中青三代人开怀笑了起来。几位外宾见我与安危相伴,也主动与我打起招呼,安危便借这个机会边走边向我介绍起外宾,使我更觉得他真是一个可交的老师和朋友。

在故居,安危既是活跃的组织者之一,又是翻译;我既忙于记下每一个重要的细节,以备组织晚间的电视录像,又想拍下一些珍贵的镜头;加上几位外宾又纷纷请我替他们拍照,很难继续请安危补上中断的介绍来宾的文字。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紧处加楔,趁着大部分外宾观看或谈论双石铺“工合”生产的毛毯和耐火砖等实物的机会,将我的采访本递给他。他接过本子笑道: “你们这些记者真会见缝插针。”说着,飞快地写了起来:

凯勒·安·郎恩,美国学者;卡莱罗纳大学博士研究生;伍婉仪,哥伦比亚大学(纽约) ,美籍华人。

我这个山地小记者也深深佩服安危在这次活动中表现出的才华。记得日本友人菊池一隆参观了故居后欣然提笔写下“日中不再战、日中绝对友好”几个有力的汉字。刚一落笔,安危便趁着这位从事历史研究的学者无限感慨之际,连连点着头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日本教授的题字,其神态引发起围观者的共鸣,及对过去岁月的感慨和沉思。接着,安危也欣然为双石铺“工合”题写了“工合摇篮”四个字。

上图为1993年8月22日,安危题字的旧照。

上图为1993年8月22日,爱泼斯坦在路易·艾黎和乔治·何克故居外与凤县的孩子们见面的情景。

上图为1993年8月22日,爱泼斯坦与埃及高等合作管理学院院长卡穆尔·科尔在故居留影。

上图为1993年8月22日,爱泼斯坦在留言簿上留言。

参观完故居后,中外来宾在县招待所2号小餐厅共进午餐时,内宾及上级媒体记者才赶到凤县。市、县领导在一个餐桌就坐,安危与外宾在另一个餐桌就坐。待大家基本坐定,我向安危小声说: “安老师,县委书记要致祝酒词……”

不等我话落,安危便爽快地说: “好!我来翻译。”说着,他微笑着离开餐桌,站在两个餐桌之间,准确流畅地翻译起来。

这次参观活动安排的十分紧张。参观完《路易·艾黎在凤县》大型展览,中外来宾甚至没有歇息,就匆匆踏上归途。使得我没能来得及哪怕几分钟的专题采访。尤其是与爱波斯坦这样的国际友人见次面,对我来说的确是十分难得的机会。这便使我产生了浓浓的难了之情。幸亏我中途想起了两年前出版的我的那本《山地风流》。趁客人午餐的机会,我匆忙返回单位,取了仅存的2本,在即将告别时,将它交给了安危,托他将其中一本转送爱老。为了今后取得联系,安危还给我留下了他的地址。

不久,突然有一位朋友捎来了安危对我的问候。说他一再提起遗憾不能与我长谈,也没有组织让我专门采访。他还希望我把这次难忘的活动尽力写出来。可我又惭愧所知甚少,手中这支无神无彩的笔又如何去运作?只有壮着胆子赶写了以上提到的散文寄他两份,并让他转爱老一份,以求他们赐教,不想他百忙中很快的向我寄来了这样一封信:

革风同志;

来信在旅途中收悉,多谢。

宝鸡工合研讨会后,我就去西藏、四川、北京等地出差,今天早晨才结束了这次旅行,回到了西安。九月二十六日回西安后,只待了两天就去北京了。

结识你这样的年轻人,我也感到年轻多了,你给爱老的书回宝鸡当天就转送了他。老者很是高兴。你的文章写得很美很深刻,读起来,就像久居城市,突然来到秦岭深处的人,呼吸到一股清新的空气一样。

10月底或11月上旬,我也许会有机会。再去宝鸡或凤县,下次见面再谈。

安危

1993.10.5

我知道,安危老师和朋友对我的作品是过奖之言,他是让我再加劲努力,我盼着我们再次见面的机会,也在这山里向他祝福。

上图为2016年4月16日,“海伦桥国际夏令营” 凤县开营期间,作者(左一)采访安危(右一)和美国志愿者的情景。

作者简介:曲歌,本名张革风,长期从事新闻工作,原为凤县广播电视台主任编辑。上世纪九十年代公开发表文学作品,曾获陕西省首届儿童文学优秀奖及多种征文奖、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海外版、文艺报等中省市报刊,入选新华出版社、解放军文艺出版社、作家出版社等出版的文集,及陕西省文联《陕西百年文艺经典》等。著有散文集《山地风流》,童话集《少年奇遇记》,长篇小说《山地子孙》,散文集《凤州漫记》,《五十年追梦》,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中省市媒体发表各类新闻作品万余篇,先后获得中国地市报新闻奖一、二等奖、摄影铜奖,陕西新闻奖好标题;中国世纪大采风征文金奖、银奖等,并被授予“金奖作家”、“全国百佳新闻文化工作者”称号;先后被授予“宝鸡市优秀记者”、“宝鸡市优秀退伍军人”等称号;退休后获“宝鸡市最美老人”、“全省离退休干部先进个人”、“宝鸡市社会组织优秀共产党员”、“宝鸡市最美五老”等称号。

来源:虚谷斋张革风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