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简介:林以纾穿成《破道》中的恶毒女配,身份高贵,恶贯满盈,结局魂飞魄散。
简介:林以纾穿成《破道》中的恶毒女配,身份高贵,恶贯满盈,结局魂飞魄散。
她穿过来时,原主已创下同时向三十人发情书的战绩,风流浪荡,遭人嘲笑。
林以纾一条咸鱼,决定夹着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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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后,她误入迷阵,失神间与一位不明英俊男子发生露水姻缘。
惴惴不安一个月见没人找上门,本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谁曾想竟然被把出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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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纾面白如纸,不知孩子爹是谁。
已知那夜和她见过的:冷淡疏离的王兄,明允高朗的未婚夫,偏执腹黑的世家之后...他们在原书中都厌恶她至极。
求解:她还能活多长时间?
文章试读:‘林以纾贵为王女,草包一个,风流成性,以权势压人。
若是安分守己,或许能安度余生。
可她实在荒唐,强压天之骄子为炉鼎;拖累修仙世家对抗邪祟;献祭幼童以充灵力。
罪刑种种,罄竹难书。
最后被王兄大义灭亲,封于破魂阵,千刀万剐,化为一滩血水。’
林以纾站在踏云堂前,面色如纸,洪水般的剧情片段涌入她的脑海,无不提醒她一个事实。
她穿书了。
穿成了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
她昨夜看《破道》看得有多畅快,现在就有多害怕,耳边一直回荡着那句‘千刀万剐、化为一滩血水。’
她站在修贤堂的台阶上,身后簇拥许多修道者,给她撑伞、扇风、布阵。
她乃天都林氏唯一的血脉,世家之首的千金,可谓贵不可言。
修贤堂?
《破道》的剧情片段击打林以纾的脑海,如果她没有记错,女配出场的第一个剧情,写的是她强收的炉鼎奋起反抗,在修贤堂前将她重伤成一个残废。
直到化为血水之前,她都没有离开过轮椅。
‘天之骄子为姐怒,恶王女尽失双腿’。
玉阶下,一位金装少年持判官笔往上走,黑气腾腾。
他眉心一点红,丹凤眼,挺玉鼻,眼角向上,凌厉而漂亮,如锋芒毕露的刀,亦如他手中重有千钧的判官笔。
他身上衣,腾蛇绕金线,朱砂走红带,刺眼醒目。
林以纾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位即将要将她腿打断的‘天之骄子’,宋知煜。
宋知煜,徽城宋家嫡幼子。
宋家在仲元年之前,位列世家,后来没落,惨遭灭门,宋家只剩下宋知煜与其姐宋灵儿。
宋家没有没落前,宋知煜被称为判官公子,八岁筑基,十三岁金丹,现如今修为不明,少有人能接下他一笔‘魂判官’。
面对如此天之骄子,原来的林以纾不仅没有心生敬畏,反而见色起意,耍诈绑走宋灵儿,威胁宋知煜签下炉鼎契约。
虽签订血契,但宋知煜依旧对林以纾冷脸冷心,林以纾无法近身,恼羞成怒,将宋灵儿关押入地牢。
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林以纾看见滔天的杀气,作为一个21世纪来的咸鱼,她哪里经历如此阵仗,拔腿就要跑。
“砰”的一声,判官笔砸到她身后,砸出一个地面皲裂的坑,判官笔四周升起阵法,围住林以纾。
“护驾!”“护驾!”一群修仙者拿剑的拿剑,抽符的抽符,奈何不了阵法半点。
宋知煜走到林以纾面前,林以纾僵硬地转头,“大侠,有事好好商量,动刀动枪伤感情。”
宋知煜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死尸,他扬起一封信,甩到半空,“写这种东西给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林以纾定睛一看,信上写着情书二字,一团小楷淅淅沥沥、肉麻无比地诉说着原身的爱意。
林以纾:….…
原身的想法可真独特。
把人家姐姐给捆进大牢里,竟然还好意思写情书给人家。
为了防止喜提轮椅,林以纾开口,“都是误会,误会。”
“这些恶心的字眼也是误会?”宋知煜用力挥手,情信在半空中被火包围,焚烧为灰烬。
他拿起判官笔,“我说过,你若再动我家人,我必定要和你鱼死网破。”
林以纾:“我们之间有血契,我死了你也得死。”
宋知煜冷哼,“只要你死便足矣。”
“保护王女!”
更多的修道者涌来,有人终于将阵法破开。
他们对宋知煜施以死招,宋知煜不为所动,满眼只剩下恨意。
林以纾一个体虚的咸鱼,屁股后面跟着一根夺魂的判官笔,学秦王绕柱一圈一圈地跑,死亡的风声在她身后阴魂不散。
她泪眼汪汪喊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判官笔“刷”得往下俯冲,宋知煜的声音响起,“当初你对我和阿姐,可曾留有余地?”
眼见着她的双腿就要被判官笔击碎,林以纾提声,“你若是敢伤我,我将你阿姐送去封魂阵千刀万刮!”你也不想你的姐姐变成小肉片吧?
判官笔停下,修道者拥到林以纾身旁,扶住她疲软的身躯。
宋知煜被双眸泛红,“你敢!”
因提及宋灵儿,他不再冲撞,被修道者钳制住。
林以纾双腿站不稳,现在她就算不敢也得敢,“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她说,“你要时刻记得,你姐姐在我手上,你伤我一次,我就在你姐姐的身上划、划...划一笔。”
有修道者提醒,“是划一刀。”
林以纾忽略这句话,“来人,将宋公子送回府邸,没有事儿不要让他再来见我。”
宋知煜被拖下去的全程,目光如刺地盯着林以纾。
人终于走远,林以纾身子一歪。
穿书后又险些断腿,她接连受到冲击,闭上双眼晕了过去。
宫人俱是惊吓,找来担架,将王女抬回行宫。
行宫华贵,帘幔珠光,灵气充裕,窗外翠竹葱葱,流水淙淙。
王女的床榻旁跪满侍女,她们在林以纾的鼻尖熏起千金一片的药香,为王女压惊。
王女的身体先天娇弱,必须要用最贵的药和最上等的灵石来养。
林以纾醒来时,清秋在帮她擦拭手指,就连指缝都被擦拭得十分悉心。
清秋是崇林王安排在王女身旁的侍女,忠心且修为不俗。
林以纾让清秋拿来镜子,揽镜自照。
镜子中,照出一位珍珠般的美人。
杏眼盈盈如春水,鼻尖挺秀,朱唇饱满而小,神态中有憨有媚,看起来无害而莹润,和林以纾自己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过原身的神情比她精明许多,她穿过来后,气质变得圆润,神态中憨要远大于媚。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美人,竟然能如此残暴。
原身实在恶贯满盈,她仗着自己的身份杀害许多看不顺眼的修道者,比她美的她要杀,比她修为高的她也要杀。
她喜欢一个修道者的眼睛,便让人活生生剜下来,制成琥珀玩儿。
林以纾非常能理解原身最后的结局,死有余辜,痛快人心...但,该承受这个结局的人不应该是她啊!
她只是个无辜穿进书的倒霉人,可不想被人打断腿,再被丢到封魂阵千刀万剐。
《破道》中,原身在封魂阵中活生生挨了两个时辰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灵魂都被阵法剐成碎片,永远无法超生。
念及此,林以纾浑身打颤。
她抓住侍女清秋的手,“清秋,你来说说,我是个怎样的人。”还有救么?
她之所以这般直接问出口,是因为原主经常问些明知故问的话,侍从若答得不合她心意,直接用鞋子抽打。
清秋:“王女尊贵无双,是天都、也是整个天底下地位最高的女郎。’
这都是虚的,林氏王族已经被她那位毫无血缘关系的王兄复金珩给架空,她就是个傀儡之女。
有复金珩在,她和崇林王都只是摆设。
林以纾:“我修为如何?”
如果修为尚可,也许还能一搏。
清秋:“恭喜王女,您马上就能筑基了。”
林以纾手脚发麻,她还是草包一个,这么大了竟然连筑基都没有突破,怪不得被判官笔追击时只会秦王绕柱。
林以纾颓废地用手顶住脑袋,“我人缘如何?”
清秋:“王女有过许多朋友。”
林以纾:“为何是‘有过’?”
清秋:“他们行为粗鲁,出身卑微,不能侍奉您左右,王女下令全都将他们处死了。”
林以纾哀嚎一声,瘫坐在床榻上,已经看到自己的结局。
她不该学秦王绕柱,她应该一头撞死在判官笔上,也好过活成一个穷途末路的反派。
林以纾用枕头盖脸,试图将自己闷死。
清秋问,“王女,明日是踏云会,您会去参课吗?”
林以纾从枕头旁探头,“什么是踏云会?”
清秋:“是三年一度的修真联学,长达三个月,四大家、八小宗的修真学子都会来我们天都林氏的渡昀山进学,王女,您不仅是学子,也是见证人。”
上一个踏云会,是在北境景氏举办的,今年轮到林氏王族。
如今天下,修仙者以天都林氏、北境景氏、西夏复金氏、东洲赫连氏四大家为尊,四大家之下,还有琅琊邱氏、柴桑王氏、嘉应梅氏、梁溪吴氏、延陵沈氏、临安陈氏、逻些宇文氏、锦观罗氏这八个规模稍小的世宗,除此之外,则是势力分散的其余门派。
四大家中,天都林氏为尊。
天都林氏能为尊,是因为血脉特殊。
拥有林氏血脉者,大多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十个林氏中,至少有八个为天灵根,是练剑的奇才。
林氏的天都师祖现如今五百岁,深居山林,境界大乘。
血脉特殊的代价是极难传宗接代,林氏族人稀薄,一脉单传,林以纾是她这一代唯一的纯血天都林氏。
很倒霉的是,她没有遗传到林氏该有的天赋异禀,她不仅是五灵根,而且悟性极差,用灵石灵药都砸不出修为来。
可她的血统实在珍贵,被纵容得无法无天,十足十的败絮其内。
林以纾想不到自己去参加踏云会的理由,她一个废柴,难不成去一群世家奇才中找不痛快么?
林以纾:“可以不参加踏云会么?”
清秋:“您往年都会去的。”
林以纾:“我去干什么?”
“王女,您不记得了么?”清秋说,“三年前,您就是在北境景氏的踏云会上,对宋知煜一见钟情的。”
林以纾:“......”
合着她是去踏云会选妃的。
林以纾摆摆手,“明日的踏云会我不去。”
她要开始夹着尾巴做人,把自己的存在感越降低越好。
林以纾觉得如果自己从现在开始老实做人,不惹出后面的一系列祸端,复金珩应该不会注意到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傀儡。
林以纾对清秋表明心意,“最近我会在行宫内,哪里都不去,若有任何人递来帖子,你都帮我拒了,说我在闭门修炼。”
清秋:“王女,所有人都拒了么?”
“所有人。”
“难道连判官公子、景公子和您的王兄都不见了么?”
“都不见...”林以纾问,“为何单独问这三个人。”
问宋知煜她能理解,为何还要问《破道》中的其他两个重要角色。
她和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集?
清秋:“您之前给他们三个都写了情信,难道都不等回信了么?”
林以纾:“你说什么?”
真是胆大妄为!
同时送出三封情信,还都招惹的是惹不起的人物。
林以纾惊中坐直,“快快喊人将信拦截!”
清秋道,“王女,这些情书已经送出去许久了。”
林以纾闭上双眼,给自己洗脑,“没事,没事...只有三封,其余二人不一定知道,也不一定看。”
清秋:“王女,当然不止三封,修仙世家其余长得好看些的郎君,您都给他们发情信了,三十封发出去,谁人能不知王女您的垂爱?”
林以纾:“......”我要回家。
林以纾做的荒唐事传到崇林王耳中。
没过多久,林以纾的浮烛宫中,走来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
他容貌不凡,脸上略有年过半百的痕迹,眉宇间有威严,唇色红润。
林以纾还没喊出一声爹,就被崇林王给扶住肩,“纾儿,你受了惊吓,不用起身。”
崇林王老来得女,对林以纾不是宠爱,是彻底的溺爱。
崇林王道,“宋家的末流冒犯你,爹给你做主,等会儿让人杀了他们,给你解气。”
林以纾赶忙伸出手,“不可杀,不得杀,杀不得!”
崇林王:“为何杀不得,以往惹纾儿不快的,从没在父王手下留过活口。”
林以纾:“父王,我近来修为阻塞,想做些好事,积德。”
崇林王觉得有道理,“那便等你筑基后再议。”
崇林王道,“纾儿,有人告诉我,你近几日写了三十几封情信,发向各地,此事可真?”
林以纾无颜抬头,“是、是我做的...”
崇林王叹气:“其余事为父都能纵着你,可结缘双修之事,必须得层层把关,不能当儿戏,你的夫婿,必须要强大到能撑起我们天都林氏的血脉,岂是那些貌美俗子能承担的?”
林以纾:“父王,我发着玩儿的。”
崇林王:“为父知道,可你的王兄可不一定这么想了,现如今,天都荣辱全系他复金珩一人身上,你做事时,要顾忌他。”
连崇林王都这么说,看来复金珩不是一个好惹的。
林以纾小鸡啄米地点头,“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从现在开始,我封心锁爱,不再以貌取人。”
崇林王笑道,“倒也不必这般难为自己,这三个月天都举办踏云会,各家的人中龙凤都会来,你在这些人中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夫婿。”
林以纾连忙摇头,“不,女儿暂时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情。”
崇林王显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收心,“非四大家的人中,你看中的,虽不可成为夫婿,也可充作炉鼎。”
林以纾:“.....…”完了,她色批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怎么洗都洗不清。
林以纾:“女儿洁身自好,不需要炉鼎,宋知煜的事只是个误会。”
她已经是个气虚的咸鱼,肾不能再虚了。
崇林王走后,林以纾召清秋,“宋氏姐弟可还好?”可别真的被崇林王给杀了,这可就造大孽了。
清秋:“判官公子被禁足在府邸中,宋灵儿依旧被关在地牢中。”
林以纾大手一挥,“把宋灵儿从牢里提出来,放他们两个离开天都。”
清秋愣住:“王女,宋知煜是您花大功夫请来的心上人,真要这么就放走么?”
林以纾没有半点不舍,“放,放放,拿我的牌子去,护送他们即刻离开。”
侍从听命离开后,林以纾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阖上眼准备安睡。
“王女!不好了!”侍从跑着进来,“宋知煜和左使打起来了!”
林以纾坐起来,“不是让你把他们放走吗,怎么还打起来了?”
侍从道,“我们送宋灵儿出狱,左使说您不可能说下这种诏令,不准他们离开。”
林以纾一边穿衣裳一边问,“左使竟然还能有此权力?”
清秋道,“王女,左使是您心腹团中的首领,您给了他可以独立做大部分决定的权力。”
“快走快走,”林以纾往外走,“去晚了,宋家人没命了怎么办?”
林以纾匆忙跑到地牢外,有个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快没命的不是宋家人,而是传闻中的那个左使。
左使头上簪花,身着梅红,看到林以纾来,哭着要抱她的大腿,“王女,请您给我做主啊。”
林以纾往后退三步,不是...这个打扮得跟蝴蝶一样的人能是她的心腹?她的得力助手?
她转向清秋低声问,“清秋,我的心腹团选人的标准什么?”
清秋道:“长得漂亮。”
林以纾:“......”
她抬起头,对上一道有若实质的恨意目光,宋知煜走到她跟前,咬紧牙,攥紧判官笔,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判官笔扎入她的胸膛。
一个气质高贵的女子扯住他,“知煜,伤我们的人是左使,和王女无关。”
宋知煜盯着林以纾,“左使,不就是她的狗么?”
林以纾感激地看了一眼美人姐姐,“宋知煜,我手底下的人愚钝,没听明白我要放你们离开的命令,我回去教训他们。”
左使在地上挣扎,“殿下,您真的要放他们离开?”
林以纾点头。
“不行啊,殿下,”左使呼嚎,“他们将您的小心肝伤成这样,您可要为小心肝做主啊。”
林以纾嘴角抽搐,“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从小心肝变成人肉干。”
左使面色铁青地捂住自己的嘴。
宋知煜走到林以纾跟前,冷哼一声,“虚伪。”
林以纾脾气很好地往远处指,“门在东边,宋公子宋小姐,之前对你们确实是招待不周,我现在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们二人属于更加浩瀚的天地,我不该禁锢你们,应当还你们自由。”
林以纾说完一大通话,宋知煜依旧像尊佛一样扎在原地,阴冷地看着她。
林以纾伸出手,“是需要我亲自送你们出去?来,请。”
宋知煜:“林以纾,你又在想什么阴谋?”
宋灵儿提醒他,“知煜,不能直呼王女姓名。”虽这么说,她看向林以纾的眼神也全是提防。
林以纾百口莫辩,“我哪里有什么阴谋,只是想你们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宋灵儿听完后,面色变白,她凄惨地说,“知煜,我们走吧,天都已经容不下我们。”
林以纾:“?”不是,美女,你这是什么神情。
她好心放他们两个离开,怎么感觉像是在赶人一样?
宋灵儿拉了宋知煜几次,半点都没拉动,宋知煜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以纾,林以纾几乎要被看穿个洞来。
宋知煜上前一步,林以纾往后一步,“有话好好说,如果你还要什么补偿...”
宋知煜将判官笔扔到地上,“林以纾,算你赢了。”
林以纾摸不着脑袋,她怎么就赢了。
宋知煜说,“你赶我们走,不就是想看我求饶么,行,我跪。”
?!
眼见宋知煜屈身,林以纾立马扶他,“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明明在放你们离去,怎么就变成逼你们求饶了?”
宋知煜眼中有红血丝,“你明知我阿姐需要天都的医药维持寿命,还想让我们离开,这和杀了她有什么两样?”
林以纾愣住,疑惑地看向清秋,收到一个确信的点头。
......竟然还有此隐情。
林以纾头疼,这下好了,这两尊大佛她是送不走了。
原身也真是狠,宋灵儿身负重病竟然还将她送入地牢,怪不得人家宋知煜这么恨。
宋灵儿体力不歹,站立的身躯摇摇欲坠,林以纾眼尖,扶住她,宋灵儿被吓了一跳,侧身躲开。
林以纾尽量和颜悦色,“来人,宣府中最好的医修来,送灵儿姑娘回房照看。”
侍从扶住宋灵儿,送她回去。
宋知煜狐疑地看向林以纾,“你想干什么?”
“不必对我如此提防,”林以纾说,“你姐姐以后的医药费我包了,我不会再将她送到地牢。”
她说,“你的禁闭我也取消,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宋知煜冷笑,“你我之间的血契让我不能离你太远,我能去哪里?”
林以纾忘了还有一出,“那我们把血契解了。”
左使大喊,“王女,万万不可!”
清秋也劝解,“王女,请三思,你若是这么做,崇林王会生气的。”
左使喊,“他不过是个卑贱的末路公子!”
林以纾不听他们说话,对宋知煜说,“你不是要解开血契么,我们现在就来解开。”
宋知煜眸光阴沉,“痴心妄想。”
林以纾:“......”
脾气再好的咸鱼都被激怒了。
林以纾拽住宋知煜的胳膊,“本王女下令,你现在就跟我把这血契给解开了,不光你讨厌血契,我也不喜欢,现在、立刻、马上,就把这契约给破了。”
宋知煜甩开林以纾的手,像是甩开脏东西,他转身大步离开。
林以纾追上去,“来人,把宋知煜给我围起来。”
宋知煜听闻此话,转过身,脸上浮现愠怒的潮红,“林以纾,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过是想和你解开血契,”林以纾说,“怎么就不可理喻了?”
宋知煜问,“你知道要怎么解开血契么?”
林以纾记得《破道》上写过,要想解开血契,要在精血融合的基础上进行正统的解契仪式。
林以纾:“不就是先要将我们二人的精血融在一起么,清秋,你拿把小刀来,我们一人一刀,长痛不如短痛。”
宋知煜脸上几乎出现裂痕,“林大小姐,是精血,不是鲜血。”
林以纾:“精血和鲜血,能有什么区别?”
清秋走到林以纾身旁,凑在她耳旁说,“王女,精血相融,指的是双修的阴阳调和。”
林以纾“刷”的一下,脸就红了。
宋知煜:“要我和你行解契之事,不如让我去死。”
那你去死吧。
林以纾只敢在心里嚎一句。
她本着人道主义,去探望宋灵儿的病情。
原身给宋氏姐弟安排的宅邸位于渡昀山的东南角,灵气充沛,旁边就是可供修行的瀑布,可见原身是用心的。
两个医修在宋灵儿的居室中给她调理身体,宋知煜进去护法,林以纾站在窗外等待,接受来自唯心主义世界的冲击。
医修走出来,朝林以纾颤颤巍巍地行礼,“殿下,灵儿姑娘已无大碍。”
林以纾问,“她在地牢待了一夜,身体没有问题吗?”
医修说,“灵儿姑娘毕竟是修道之人,不会因为地牢潮湿而患病,她身体的主要问题是灵根毁坏导致的沉疴。”
宋灵儿从宋氏灭门中死里逃生,能活着已经是不易。
林以纾问清秋,“我有钱么?”
清秋说,“王女,您是天底下第二有钱的人。”
林以纾:“最有钱的是我爹?”
清秋摇头:“不是。”
林以纾也不纠结谁是最有钱的,对医修说,“以后灵儿姑娘的病就交给你,用药治病都记在我账上,你只管悉心照顾就是。”
医修毕恭毕敬地低头,“是。”
居室内,宋知煜的目光越过窗户看向她,他皱起眉。
“王女,”宋灵儿要从床上爬起来对她行礼,“多谢你。”
“不用起,”林以纾走进去,对宋灵儿说,“你只要安心养病就行,无需担心钱的事。”
最好管好你的弟弟,别让他来找我。
宋灵儿道,“我欠王女一条命。”
宋灵儿看了眼宋知煜,又看了眼林以纾,犹豫许久,还是开口对林以纾说,“王女,感情的事,还是两情相悦为好,知煜他出身卑贱,配不上你。”
这是在劝林以纾放手。
林以纾也想说,她一条21世纪来的咸鱼,对宋知煜根本没有半点心思,可突兀开口,太过偏离原身的性格。
林以纾斟酌着说,“以前是我太强人所难。”
宋灵儿问;“王女到底喜欢知煜哪里?”
林以纾看了宋知煜一眼,他冷眼回视。
林以纾说,“令弟个子高。”
宋灵儿:“就这个理由?”
林以纾:“...容貌出众。”
宋灵儿轻笑,“个子高又容貌出众的人,成千上万。”
林以纾敷衍道,“我独取一瓢饮。”
宋灵儿眼眶微红,“王女用情至深,可惜宋氏无以为报。”
林以纾:“....…”美人姐姐,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用情至深?
宋灵儿用力咳嗽,林以纾让她好好休息,走出居室。
宋知煜跟在她身后,用审视的且光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大脑,看穿她脑海里的阴谋。
林以纾回头,“宋知煜,你以后不用再当我的炉鼎。”
听到炉鼎二字,宋知煜怒视她。
林以纾说,“血契目前解不了,你的活动范围确实不大,但在王族之内,我任你四处通行。”
“清秋,”林以纾说,“把我参加踏云会的牌子拿来。”
清秋呈上玉牌。
林以纾将踏云玉牌递给宋知煜,“你修为不俗,踏云会很适合你。”林以纾也算是在替原身弥补宋氏姐弟。
宋知煜看向手中的玉牌,“你的玉牌,为什么要给我?”
踏云玉牌万里挑一,非世家子拿此牌如登山,今日林以纾又帮着看病,又送玉牌,与以往判若两人。
林以纾很霸总地说,“给你,你就拿着。”
宋知煜:“我不要你的东西。”
林以纾:“我们之间有契约,我的就是你的,你去踏云会好好修炼,回来后更好地替我做事。”
宋知煜:“做什么事,风流事?什么风流事还需要我去踏云会修炼?”
林以纾:“...什么风流事,当然是正经事。”
宋知煜将玉牌纳入手心,“我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变好。”
林以纾叹口气,“谁让我如此心悦你。”
宋知煜闭了闭眼,甩袖离开。
清秋上前问,“殿下,你把玉牌给他了,你怎么去踏云会上课?”
林以纾露出她穿书后的第一个笑,“上课?呵...”
想让她一条咸鱼去上课,下辈子吧。
想起宋知煜,林以纾又不笑了,她问清秋,“这世上真的没有其他解开血契的办法了么?”
清秋说:“宋知煜死了,血契便会解开。”
林以纾问,“那如果我死了呢?”
清秋:“玉石俱焚。”
不对。
林以纾知道不对。
《破道》中,原主被封魂化魄死去后,宋知煜不仅活着,还成为日后闻名远近的判官仙君,这说明肯定还有其他解契之法,日后得伺机询问修为更高的修士,他们也许知道。
林以纾回行宫,半路上一个人影扑出来,跪倒在她跟前。
“王女殿下!”左使鼻子眼睛耳朵都发青,蒙着厚厚一层粉底,“属下来请罪!”
林以纾就想快些回到行宫,闭门不出,随意挥手道,“以后没有我的诏令不准再轻举妄动,你回去罢。”
“殿下,属下擅自主张,惹了殿下的嫌,是偌大的失职,殿下如果不原谅我,我就在此长跪不起。”左使如泣如诉。
林以纾:“行,那你就跪着吧。”
左使:“......”
左使站起身,连忙追上林以纾,“王女,属下今日还没有向你汇报行程。”
林以纾对这个所谓的心腹团感兴趣,“你们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左使道,“我们去天都所有的酒楼踩点,将那里最好吃的菜色都买下秘方。”
林以纾:“...你们是个厨子团?”
左使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去仙山上狩猎仙禽,满载而归。”
林以纾道,“哦,你们都猎来什么仙禽?”是传说中的梦魇兽,山海精,鲛头人么?
左使:“野猪三只,野兔十二只,山鸡五只...”
林以纾:“...这不叫仙禽,叫食物材料...又是踩点菜谱,又是打猎的,你们不做正事么?”
左使激动道,“属下带领侍从们,日夜不息,按照您的吩咐,前往各地搜集美男的画册,编订九十九章的图册,即将整理完毕。”
林以纾:“...…”你们还是去打猎吧。
看来原主养了一群吃闲饭的花架子。
林以纾问清秋,“我的心腹团里,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左使抢答,“八十人。”
林以纾:“你们一个月工钱多少。”
左使:“王女出手阔绰,普通侍从六十中等灵石一个月,高阶侍从三十高等灵石一个月,我和右使六十高等灵石一个月。”
太过奢侈。
就连崇林王的贴身侍从,也不过三十高等灵石一个月。
一个高等灵石,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开支。
林以纾心疼钱,“八十个人太多,以后要减一减才好。”
她现在没办法一下做出太多改变,以防被诸如崇林王的人发现异常,怀疑她夺舍。
等周围人习惯她的变化后,她必要将这个草包团给解散。
左使说,“属下也觉得侍从冗余,要削减人手才对,他们一群花瓶,只会在王女您面前讨好卖乖,争奇斗艳,不配侍奉在您左右。”
林以纾看向左使头上的簪花,“他们修为都比你差?”
左使:“当然。”
林以纾问,“你现在修为多少?”
左使:“属下已经筑基很久了。”
林以纾:“......”
她一个没有筑基的王女,身后的心腹团最高的水平是刚刚筑基,还真是饭囊酒袋凑一堆。
林以纾:“我给你一个任务。”
左使躬身,“但凭王女吩咐。”
林以纾:“在你和手底下的人修炼到金丹之前,你们不准离开渡昀山一步,但凡我发现你们有人在外面搜刮...民男,斗鸡走狗,我就将你们革职,送到封魂阵里面千刀万剐。”
左使惊出一身冷汗,“殿下!”
清秋提醒道,“他们这群人要修炼到金丹,至少三十年的时间。”
林以纾:“听到了么,都给我老实点儿,至少能活三十年。”
左使:“......”
林以纾回到行宫,下决心至少三个月不踏出正门一步,这才刚立下誓,有宫人来请她,说崇林王找她去晖月殿商量大事。
林以纾深吸一口气,理正衣裳,老实地往外走。
走到晖月殿时,天色已经变暗,林以纾站在殿门外,听到里面崇林王在和一群大臣议事。
林以纾不想见太多人,就在殿门外拱手等待。
宫人问,“王女为何不进去?”
林以纾答非所问,“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宫人道:“天都各派的长老,林氏的宗亲,还有复金殿下。”
听到复金这个姓氏,林以纾的背都打直了,“他们在里面商议什么事。”
宫人回:“商议明日踏云会的事。”
林以纾说,“我在殿外的行廊下等,父王议事完了,再来喊我。”
林以纾走到行廊下,找到一个秋千坐上去,慢悠悠地晃。
紫藤花从藤曼上往下落,有几瓣落在林以纾的肩头,她问清秋,“晖月殿中父王和其余人议事,我适才远远地看到有个人坐在主位,比我父王派头还大,可是王族里的哪个长辈?”
清秋:“当是复金殿下。”
林以纾:“他是我父王的义子,为何越过父王坐主位?”
清秋没有回答,林以纾的身后走来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那人用手止住晃荡的秋千,道,“殿下若是好奇,不如直接来问我。”
林以纾后背一挺,从秋千上跳下来,转过头往后看。
清秋朝来人行礼,“复金殿下。”
来人身着玄色锦袍,衣坠金龙纹,光泽流动,随着他的步伐,龙纹仿佛在衣袍上游浮。
他轮廓分明,双眸上挑,鼻梁高挺,眉宇间蕴藏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俊美无俦如神祗。
他是复金氏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天赋异禀到近神近鬼,也是林氏王族现任说一不二的掌权者。
五年前,十五岁的复金珩还未入天都林氏,他孤身前往妖祟猖獗的不周山。
‘复金轻身入荒山,剑气纵横鬼神寒;邪祟猖狂何足惧,一剑踏平万里蛮。’
复金珩是天上地下都少有的异才,谁人都知,他的剑,可定山河。
这些对林以纾都不重要,她只知道,复金珩这人,是《破道》里让她魂飞破灭的人,也是他们老林家的靠山大腿。
复金兴,则林氏兴。
林以纾腿肚子打颤,强装镇定道,“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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