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夫君揭开我的盖头,我嘿嘿,反手下药把他并着父亲哥哥打包送到龙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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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橙子小姐
我重生了,重生在洞房花烛夜。
夫君揭开我的盖头,我嘿嘿,反手下药把他并着父亲哥哥打包送到龙床上。
这辈子的青云路,你们自己跪着爬。
1
耳边是熟悉的喜乐声,我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红。
龙凤喜烛在案头摇曳,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嫁衣,金线绣制的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我和沈玉衡成亲的那一晚?
我颤抖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没有那道狰狞的疤痕。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一世临死前的画面历历在目:我被囚禁在皇宫的密室中,皇帝那张油腻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他掐着我的脖子,狞笑着说:"你爹和你哥把你献给我,你夫君也同意了,你怎么还不识抬举?"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重生了,我真的重生了!
"娘子。"门外传来沈玉衡温润的嗓音,我浑身一颤。
就是这个声音,上一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笑芙,为了沈家的前程,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这一世,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进来吧。"我轻声说道。
门被推开,沈玉衡一身大红喜袍,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想要掀开我的盖头。
我猛地后退一步,自己掀开了盖头。
沈玉衡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娘子这是害羞了?"
我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强忍着恶心说道:"夫君,我有些头晕,想先休息了。"
沈玉衡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似是看出我的不情愿。
但向来惯于伪装温润君子的他很快掩饰过去:"那娘子好好休息,我去书房。"
若换成前世,我定会觉得他温柔又体贴。
而此时我只觉得厌恶至极,恨不得立刻亲手扒下眼前这个衣冠禽兽的皮。
但时机未到,还需忍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派去尚书府的人此刻应该已经得手了。
等沈玉衡离开后,我立刻起身。
刚从外面翻墙回来的小翠递给我一个锦囊,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走到桌前,倒了两杯合卺酒,在其中一杯中下了药。
然后我唤来小翠:"去请夫君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小翠是我最信任的丫鬟,上一世为了护我被沈玉衡活活打死。
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不一会儿,沈玉衡推门而入:"娘子不是头晕吗?怎么......"
话未说完,他就看到了桌上的两杯酒。我端起没下药的那杯,柔声说道:"夫君,方才是我失礼了。这杯合卺酒,我们还是要喝的。"
沈玉衡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大概以为我终于屈服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喝下那杯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迷药可是我特意挑选的,不仅能让人昏迷,还会产生幻觉。
果然,不一会儿沈玉衡就开始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
我扶着他躺到床上,然后迅速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男装。
"小翠,"我低声吩咐,"按计划行事。"
小翠点点头,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她就带着两个蒙面人进来,将沈玉衡抬了出去。
我跟着他们来到后门,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里已经躺着两个人——我的父亲林尚书,还有我的兄长林远舟。
他们也都中了迷药,不省人事。
看着这三个前世害死我的人,我冷笑一声:"送他们入宫吧。"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我站在暗处,看着他们被抬进皇宫的偏门。
那里早就有太监在等候,是我花重金买通的。
"夫人放心,"大太监李公公谄媚地说道,"皇上最喜欢这种年轻俊美的男子了,一定会好好'疼爱'他们的。"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香甜,而复仇,才刚刚开始。
2
五更天时,皇宫传来惊天消息。
皇上久久不至,李公公匆匆传来圣旨,封赏林尚书及其子林远舟,以及新科状元沈玉衡。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云里雾里之时。
李公公尖细的嗓子在金銮殿回荡,户部尚书正在偷吃袖中藏的芝麻糖饼,听到"特封为御前侍墨"几个字,半块糖饼"啪嗒"掉在御史大夫的乌纱帽上。
"侍墨?"刑部侍郎的笏板在地上滚了三圈,"这不是净过身的内侍......"
满朝文武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后排几个年轻官员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最前排的王御史突然踉跄两步——他昨夜刚把嫡女许给林远舟,此刻正揪着礼部尚书的袖子借鼻烟壶让自己保持清醒:"快!给我闻闻你的香!"
而此时宫内的景象更精彩。
后宫不能留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除了太监。
我爹被四个小太监按在春凳上,明黄锦缎下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活像条刮了鳞的鲶鱼。
"本官要见太后!"
他声嘶力竭的喊叫戛然而止——
皇帝把镶东珠的玉带塞进他嘴里,笑得像闻到肉腥的豺狗:"爱卿的舌头倒是灵巧,因而虽说话不甚动听,朕也发慈心给你留着好伺候。"
隔壁偏殿里,我那位自诩"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兄长正被扒得只剩亵衣。
当太医端着麻沸散进来时,他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内力涌动光着脚蹿上房梁:
"本公子宁死不阉!"
话音未落就被暗卫用渔网兜头罩住,废去浑身内力,直挺挺躺在凳上活像只待宰的猪崽。
至于沈玉衡?听说他看到净身刀的瞬间就昏死过去,被泼了三盆冰水才醒转。
后来打扫的小宫女说,青玉砖上那滩水渍,可未必都是冰水……
3
事情很快传遍了民间,三人沦为满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更有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的绘本子,在大小青楼院小倌馆里流行起来。
道具姿势各异,着实香艳得很,清晰将那主人公的神态,相貌,甚至于腰窝的一颗痣,都栩栩如生地勾勒出来,熟人一看就知道画的是哪位。
甚至于有某个之前林尚书的政敌,半夜点灯铺展开画卷,捻着山羊胡一脸荡漾:“妙哉!妙哉!从前想不到林尚书竟有此资质。”
被夫人当场抓获,闹得不可开交。又为这桩艳情增添了几分说头。
自从被封为御前侍墨之后,三人已经很久没有出宫了。
但沈玉衡向来善于经营人脉,之前也在宫中插过几个人手,在舍得花出大笔银子之后,很快便与宫外取得联系。
甚至查出了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的新婚妻子——刚刚被帝王册封为福乐县主的林笑芙,林尚书和林远舟自然也都知道了真相。
一时之间又是咒骂,又是怨恨,恶毒之语接连不断。
宫灯摇曳的偏殿里,林尚书提着裤子从龙榻上滚下来,白花花的肚皮上还沾着几片金箔。
他哆嗦着手指向李公公:“去!立刻传那逆女进宫!就说......就说本官要赏她御赐的蜜饯!”
李公公皮笑肉不笑,尖着声音提醒,“林侍墨可不要叫错了,福乐县主现在可是太后的义孙女,品阶比您还要大上一阶,应是尊重些。”
我踏入偏殿时,正瞧见父亲往嘴里塞第三块压惊的茯苓糕,碎屑落在他簇新的蟒纹官服上,活像只偷油的老鼠。
“父亲这身衣裳倒是别致。”
我抚了抚鬓边的钗,“听说司制局特意将腰围放宽了三寸?到底是御前当差的体面。”
“啪!”茶盏擦着我的耳畔飞过,在朱漆柱上炸开一朵褐色的花。
另外一边同样姿势别扭的林远舟涨红着脸冲过来,镶玉的腰带松垮垮挂在胯上——那是昨夜皇帝亲手扯断的。
父子双花,同榻而侍,老皇帝昨夜可玩得尽兴极了。
“贱 人!”他扬起巴掌的瞬间,我反手从袖中抽出一柄金错刀。
刀刃贴着兄长喉结划过,带起一线血珠。
“兄长慎言。”我笑盈盈转着刀柄,“您现在可是要‘侍奉笔墨’的人,这嗓子若坏了,皇上该心疼了。”
见儿子受制,父亲突然暴起,略显肥硕的身躯撞翻案几。
他掐住我的手腕,眼中泛着癫狂的血丝:
“你以为拿我们三个献给狗皇帝谄媚讨好,就能高枕无忧?明日早朝,满京城都会知道林尚书嫡女,现在的福乐县主,与北戎细作私通!到时候看谁更惨!”
我盯着他袖口露出的半截密信,知道父子二人是想假造信件诬陷我与北戎私通,就像前世诬陷外祖父那般,噗嗤笑出声:
“父亲说的是这封盖着北戎狼头印的信?你说皇上会不会信我这个小女子会有胆子背叛国家私通北戎。还有”,我靠近了父亲的耳朵,轻轻说了句,“制假印的人应该还没走吧,父亲就不怕我抓到他,治父亲一个欺君之罪!”
早在他们入宫的第一天,我就派人牢牢的监视住了沈府、尚书府以及宫里,随时向我汇报动态。
人是我放进来的,自然知道那人从两刻钟前进入此处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此时还能在哪里,自然是在殿内躲着。
林尚书心虚之下踉跄后退,撞在描金屏风上。
屏风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小翠拎着个五花大绑的瘦小男子走出来:“小姐,逮着只偷听的老鼠。说是专替人伪造印鉴的。”
我俯身拾起父亲掉落的白玉扳指,对着光细看内圈的暗纹,对着那男子浅浅微笑:
“你这手艺真不错,这北戎狼头的刻痕,倒真算得上是能以假乱真呢,这东西我就先呈给陛下了。”
窗外惊雷乍起,暴雨冲刷着琉璃瓦。
我转身走向殿门,猩红裙裾扫过瘫坐在地的父子:“忘了说,皇上昨儿夸兄长腰肢柔软,特赐了西域进贡的羊脂膏。小翠——”
“奴婢在。”
“记得提醒尚寝局,给林侍墨的枕头里多塞些鹅绒,毕竟......”
我回头瞥了眼兄长青紫的膝盖,“以后就只剩下他和沈状元了,跪着研墨的日子,还长着呢。”
4
林尚书消失得无声无息。
知情者都知道他被老皇帝处理了。
欺君罔上,任是哪个君主都难宽宥。
宫墙深深。
沈玉衡执黑子落在星位时,腕间金铃轻响——那是皇帝赐的“宠奴”印记,每一声声响都让他感觉耻辱无比。
他对面坐着禁军副统领赵成煦,烛火在两人之间投下扭曲的影。
“赵大人可想清楚了?”沈玉衡指尖摩挲着棋子,“令妹在冷宫三年,赵家军不得重用也有三年了。”
赵成煦喉结滚动,佩刀上的螭纹吞口泛着冷光:“沈公公要的,恐怕不止扳倒林笑芙吧?”
窗外忽起喧哗,一队提灯宫女经过。
沈玉衡猛地掐住赵成煦的手,金铃急颤:
“嘘——你听。”
夜风送来零碎对话:
“......说是女菩萨显灵......”
“......在城南施粥......”
“......那些流民都喊她活神仙......”
沈玉衡低笑出声,棋子“啪”地拍在棋盘:
“我的好夫人,倒是会收买人心。”
他突然掀翻棋盘,黑子如雨坠落。
“我要她身败名裂!要她跪在朱雀街上被万人唾骂!要她......”
“沈玉衡!”赵成煦霍然起身,佩刀出鞘三寸,“你疯了?”
铜镜映出沈玉衡扭曲的脸,他抚摸着镜中人道:“我是疯了。从她把我送进宫那夜就疯了。”
指尖划过脖颈处的淤痕,“知道皇帝怎么宠幸太监吗?他用金弹弓射玉势,说要看看状元郎能接住几颗。”
赵成煦别开眼,却见沈玉衡忽然凑近,吐息带着檀腥气:“赵大人可知,前些日子西郊为何闹鼠疫又传播得那么快?”
他蘸着茶水在案上勾画,眉目如画,像是不经意一谈,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
“那必然是林笑芙为了省钱又博得好名声,施给难民粥里的粮食里掺有被病鼠啃过的谷子。”
“至于那被病鼠啃过的稻谷怎样到林笑芙的粮仓里,那就要看赵统领的了。当今陛下可还都没有子嗣,正缺一个合他心意的好女子为他生个龙子呢。”
沈玉衡的声音舒然放松,像是在安抚一般,语气里带着诱惑。
“有了龙子,那个位置,赵家不想换一个明君吗?”
赵成煦只觉得冷汗淋漓,他从前只听闻过新封的状元郎才华横溢,善于诗赋,也曾为状元郎被昏君净身侮辱感到惋惜和同情。
今日与沈玉衡一盘棋下下来,才像是突然发现了那副温润皮囊下是噬人的野兽,疯狂而可怖。
不敢回应。
赵成煦脚步匆匆以一种狼狈的逃跑姿态离开了。
按下手中的最后一枚棋子。
沈玉衡半边如玉雕刻的面庞隐在烛火的阴影里,明明暗暗,会答应的,赵副统领。
5
林府。
我捏着密报笑出了声,杏仁茶泼湿了西域进贡的孔雀绒地毯。
沈玉衡怕是不知道,他重金收买的粮商早被我换成了易容的暗卫——那人如今正在城南茶馆听说书,听说把"沈公公夜半学猫叫讨圣上欢心"的段子编成了十八个版本。
"小姐,赵成煦的私兵在粮仓钻得跟地鼠似的。"
小翠蹲在房梁上啃糖葫芦,突然"呸"地吐出颗山楂籽,正打在翻墙进来的黑影膝跳穴上。
"第六批了,这沈玉衡雇的江湖人是不是眼神不好?咱家围墙的狗洞都比他们专业。"
我对着铜镜描金花钿:"让城南的流民今夜把锣鼓备好,明日我要让赵统领的刀出鞘比拔萝卜还难。"
三更天,赵成煦亲自带队往粮仓塞"毒米"。
五更天,我敲开了太后的慈宁宫。
"好孩子,"太后摩挲着佛珠,突然用力扯断串绳。
"皇帝昨日竟问哀家要不要试试玉势击鼓传花!荒唐至极!"
翡翠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金砖上。
"去办吧,有哀家的懿旨在,我看谁敢动你。"
朝阳初升时,朱雀街已挤满嗑瓜子的百姓。
我站在施粥棚前,看着赵成煦带着御林军乌泱泱一大群人将棚子围得水泄不通。
"奉命查办鼠疫案!"他刀尖寒光闪闪,“有人状告福乐县主施粥用的是被鼠疫污染过的米粮。还请县主配合我们走一趟。”
当下众人喧哗,刚领了米粥的流民手一抖。
想起自己已经喝了两三日的救济粥,再看今日刚来还没来得及领粥的难民“哗”一下四散开来,避他们这群人如同蛇蝎,自以为必死无疑,心头伴随着绝望,有熊熊火焰燃烧起来。
愤怒地把粥碗砸向棚子,浑然不记得自己前日还叫人家女菩萨的模样,被小翠和家丁联手拦下。
群情激愤。
"都给本县主住手!"
我甩袖卷起粥棚竹帘,十二串铜铃应声而响。
"诸位且看——"银勺舀起晶莹米粒高高扬起,雪瀑似的米雨在晨光里划出弧线。
"若真是鼠疫米,本县主敢生嚼三斤!"
话音未落,我已抓了把生米塞进嘴里。
糯米清香在唇齿间炸开时,人群里爆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县主!"方才砸碗的疤脸汉子突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俺媳妇就是喝了您施的粥退了高热,俺竟信了这群狗官的鬼话!"
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狰狞的疤痕。
"谁要动县主,先从俺尸体上踏过去!"
像是油锅里溅了水,流民堆里炸开声声嘶吼。
瘸腿老丈抡起拐杖砸向官兵:"前日县主亲自让医师给我这老废物挑脚底脓疮,她会害人?"
怀抱婴孩的妇人抓起土块就往赵成煦脸上掷:"我儿喝了粥才活过满月,谁敢泼脏水!"
我抬头望了眼右手边酒楼的窗前,坐着道熟悉身影。
在众人的注视中冷冷一笑,拎着勺子就捅到赵成旭面前,甩出惊天炸弹:"赵统领尝尝?这可是干干净净的好米——您上月倒卖给商贩的振灾粮,我可全部都买了下来,用来熬粥。"
人群注视中,十二匹快马驮着麻袋冲进来。
袋口散落的陈米每粒都带着鼠齿印。
“至于赵统领昨日好心带人偷偷搬进库房里的米,全部都在这里了,赵统领是在找这些米吗?”
"您倒卖赈灾粮的三十二家黑店,需要本县主挨个报菜名吗?城南张记用来做粉蒸肉,城西王掌柜酿'赵家春'——听说上月您还收了他家三千两分红?”
赵成煦的刀尖突然开始发颤。
几个提前雇好的泼皮带头百姓们,捡拾起手头上有的东西就往他身上砸。
粮食珍贵,朝廷下派的用赈灾粮熬出的粥汤清得能照出人的影子来,根本填不饱肚子!
“就是他贪了粮,生生饿死了那么多乡亲啊!”
不知谁扔的臭鸡蛋在他头顶炸开,蛋黄顺着铁甲流进领口。
百姓们手头上有菜叶石子的都朝着赵成旭砸了过来。
畜 生!中饱私囊的禽兽!
待到众人砸打倾泄尽怒气,一伙儿穿着软甲早就等候在一边的士兵才将这群御林军团团围住。
领头那人带来太后的懿旨,要将赵统领一行人收监。
具体由大理寺少卿审理之后再行处理。
目前在任的大理寺少卿是众人皆知的只认死理,不看人情,办案最是公允。
更何况有太后这方势力紧盯着。
赵家,完了。
7
赵成旭颓然面色苍白,四面环顾皆是卫军,手无力地垂下,长刀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宣告了这场阴谋的失败。
他的贪心,葬送了整个家族,包括宫里妹妹的未来。
他对上了我的眼睛。
"您安插的要挑事的假流民这会儿正在衙门吃断头饭呢。只是不知道小女子哪里得罪了赵统领,让你费这么大的力气想要栽赃诬陷于我。"
我踱步到他跟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穿脚面绣纹样的靴子装乞丐,赵统领的伪装课是沈公公教的吧?"
像是心有感应一般,酒楼窗边突然传来茶盏碎裂声。
我抬头正对上沈玉衡猩红的眼睛,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纯白底色的绸帕——那是我今早派人送去的祝他升迁为大太监的贺礼,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明晃晃的戏弄与羞辱。
"原来是状元郎。"
我扬手甩出袖箭后才装出一副刚发现楼上人是谁的样子,面露惊讶。
袖箭将他面前的雕花木窗射出几个圆孔。
飞溅的木屑中,沈玉衡狼狈后退的模样被阳光照得清清楚楚,紫袍下摆隐约露出皇帝特赐的金锁链,只是不知道具体缠绕在何处罢了。
比起以前那样一身锦袍,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眼前的这副打扮,着实是像一只供人玩耍的花枝招展的孔雀,将他的落寞与愤恨全部藏在细细描绘的眉眼底。
若不是我两世与他夫妻,对他实在清楚,怕也看不出他淡然之下的真实感受。
仇人的痛苦,着实让我痛快极了!
人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有人认出了他的脸,卖炊饼的老汉突然扯开嗓子喊:"这不是画本子里那个'金铃玉势郎'吗!"
喧嚣与哗然,瞬间冲淡了士兵林立的冷肃。
"诸位说错了。"我故意摇头纠正,目光流转,掩唇一笑。
"画本子上的怎么可能是沈状元呢?沈状元如今可是'御前侍墨总领'——正经的御前红人,皇上面前跪着磨墨数他最勤呢,哪肯把自己给画师看画艳稿子呢。"
那些宫廷艳事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一时惹得众人哄笑。
沈玉衡被气得血气上涌,面色涨红,突然猛地喷出口血。
我挥挥手,早就潜伏其左右的士兵扑了出来,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将他牢牢按住捆绑,压着走了下来。
“放手!你们没有名目凭什么抓本官!本官身犯何罪!”
沈玉衡不断挣扎。
我走上去,“啪啪啪”连打了他好几巴掌,力气大到手痛,直到沈玉衡原本白皙如玉的一边面颊高高肿起,才歇了手。
原来,自己好夫君的面庞,打起来竟是这样的爽!怪不得前世他最爱打人巴掌!
“太后有旨”,我掐住他的脖子,对视着他眼中的慌张,“沈玉衡,勾结赵成私吞赈灾粮谋利,诬陷郡主,传播鼠疫,罪大恶极,收监,择日处死。”
“人证物证俱全,还不伏法!”
我笑了笑,把一块江湖追杀令牌扔到沈玉衡的怀中,声音放低靠近。
“状元郎为了杀本县主,倒真是肯下血本儿,花三千银子雇杀手,不知要与陛下玩几次金弹儿才能赚回来。”
眼看着那张玉白的面孔渐渐变成灰青,倏而又自深沉的目中射出两道闪电来。
“对,我还有陛下!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我只认陛下的处置,你不能动我!”
沈玉衡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疯狂扭动想要挣脱,口中凄厉大喊着要见皇帝。
老皇帝昏庸好色,若让他真见着了老皇帝,说不定还真能翻过身去。
不过,他没机会了。
仿佛又回到了佛堂里听着太后转动佛珠跪坐祈祷。
“既有了皇孙,那便换个陛下吧。”
太后动了杀心,这个昏聩无能的陛下还能活多久?
沈玉衡还做着面见陛下翻身的美梦,纵使在狱中也要将发丝梳理整齐,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
我听到下面人传来的消息,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笑笑。
8
等待,是一个短暂又漫长的过程。
十二月下了场大雪,如同我死去的那一天,我坐在宫中与太后喝茶,怔怔看着外面的雪景出神。
九声丧钟恰在此时炸响。李公公的破锣嗓子穿透云霄:"皇上驾崩!"
老皇帝死得极具戏剧性。
据当值太医说,他在玩"金弹射玉势"游戏时突发马上风,怀里还搂着哭哭啼啼的林远舟。
三日后,大理寺公审轰动全城。
"经查,林远舟献媚惑主,赐鸩酒。"
主审官念到此处,我那位兄长突然扑向一边跪着的沈玉衡:"都是你教我用龙涎香掺五石散!"
两人撕打间扯出更惊人的秘密——原来老皇帝这半年苛捐杂税,竟是为了给沈玉衡建"金玉棋馆"!
御史台当场摔了乌纱帽,百姓的唾沫星子差点淹了公堂。
我面不改色地听着,听到这里也是惊讶了一下,真是天要老皇帝亡。
太后派人所下的那一记重药,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皇帝的身体,早就在一日一日的荒淫与吸食毒物中彻底破败。
太后雷厉风行地封锁了消息,却在看到我呈上的罪证时气得摔了先帝灵位。
沈玉衡在诏狱里听说要受虿盆之刑,竟咬断舌头想自尽,被我用百年老参吊着命送进了虫窟。
行刑那日,我特意带了把金丝楠木椅坐在坑边。
看着毒蝎爬满他曾经俊美的脸,我慢悠悠地嗑瓜子:"夫君别急,父亲和哥哥,这会儿他们正在黄泉路上等你打马吊呢。"
赵成煦被流放那日,京城积雪还未消融,铺着厚厚的一层。
我站在城楼上,看他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突然想起前世他妹妹在冷宫投井时,就在我的前脚,也是这样的大雪天。
"小翠,给赵姑娘烧点纸钱吧。"
我呵了口白气,"就说她哥哥有了一个好去处。"
新帝是个会哇哇叫的婴儿,他的生母只是个伺候老皇帝的宫女。
在一次醉酒后被皇帝临幸,封了一个小答应就扔到宫里不知道的角落里住着了。
谁知道呢,那么多妃子想尽办法想要怀上的龙种,却偏偏落在了这个小答应的腹中。
若不是我派人盯着宫里,也不会偶然得知,太后定也不会这样果断地就放弃了老皇帝。
太后年事已高,一人垂帘听政难免有心无力。
新帝又还未长大。
思来想去,我倒是从中得了便宜。
新帝登基,我受封镇国长公主,位于太后之下,同太后一起辅佐幼帝。
路过重新修葺的尚书府时,听见里头传出小儿的嬉闹——现在这里是慈幼局,收留着战争遗孤。
"殿下,沈玉衡的尸首......"
"扔去乱葬岗。"我放下车帘,"记得把他最爱的《君子赋》塞进嘴里,这么爱装君子,到了地府可别忘本。"
马车驶过朱雀街,卖画册的书贩正在吆喝:"新到的《御前侍墨录》!加印了沈公公虫窟秘闻!"
我笑着扔出锭银子,让人把册子送到公主府去,惊起檐下一群白鸽。
天光正好,该去慈宁宫陪太后打叶子牌了——毕竟昨儿个,我刚教会她老人家"诈胡"的新玩法。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