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母亲一把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却把围裙递给了妻子小芳:"快去烧饭,家里来了亲戚,等着吃饭呢!"我看着妻子疲惫的脸,一把拉起她的手:"妈,我们不住了,先走了!"身后,母亲的声音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这才到家,你小子发什么疯?"
母亲一把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却把围裙递给了妻子小芳:"快去烧饭,家里来了亲戚,等着吃饭呢!"我看着妻子疲惫的脸,一把拉起她的手:"妈,我们不住了,先走了!"身后,母亲的声音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这才到家,你小子发什么疯?"
那是1996年春节前两天。我和小芳坐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的硬座,从省城回到我阔别三年的农村老家。车厢里挤满了回家过年的人,空气中弥漫着花生壳和橘子皮的味道。
小芳靠在我肩上,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满怀期待地问我家乡的模样。"咱们村后面有条小河,夏天能摸鱼,冬天能滑冰。院子里有棵老槐树,开花的时候香得很。"我絮絮叨叨,却唯独没提过母亲那双总是不肯停歇的手。
火车到站时已是傍晚,寒风刮过光秃秃的田野,远处的村庄星星点点亮起昏黄的灯光。我们坐拖拉机进村,小芳被颠得直咧嘴,却还是紧紧抓着那只装满年货的提包——两瓶汾酒,一条红塔山,还有从百货大楼买的水果罐头。
"到家喽!"我咧嘴笑着,推开那扇漆皮已经剥落的木门。屋内煤油灯的光亮一下子映在了小芳苍白的脸上。
小芳刚要说话,母亲就从里屋冲出来,接过行李,紧接着便是那句"快去烧饭"。看着母亲粗糙的手递过来的那条发黄的围裙,小芳眼中的期待一下子凝固了。
我是知青返城后,在城里一家纺织厂当了技术员。80年代初就分了一间筒子楼的小房子,条件比农村好多了。小芳是厂办公室文员,识字多,会算账,是城里姑娘。
结婚那天,母亲从农村赶来,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脚上是沾满泥土的胶鞋。她一双粗糙的手不停地摸着小芳的衣服和首饰,眼里闪着羡慕的光。"城里姑娘就是不一样,皮肤水灵,说话轻声细气的。"她这样夸小芳。
临走时,母亲悄悄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卖了两只老母鸡换来的五十块钱。"二狗子,你这个媳妇是城里人,可别亏待了她。"那时候,母亲是这么说的。
而今天,母亲眼中只剩下"媳妇就该干活"的古旧思想。我气得脸发烫,拉着小芳就往外走。身后,母亲的声音带着惊讶和不满:"这才到家,去哪啊?饭还没吃呢!"
"到镇上住旅社去!"我头也不回,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
小芳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她那双细白的手被我握得通红,却没有挣扎。寒风夹着雪花刮在脸上,像一把刀子。
"老乡,去哪啊?"路边的拖拉机停下来,司机探出头问。正是来时载我们的那位。
"去镇上。"我硬邦邦地回答。
"这都天黑了,镇上也没几个车了。"司机犹豫了一下,"上来吧,送你们去镇上旅社。"
小镇的夜晚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狗吠。供销社早已关门,只有旅社还亮着灯。"小王,开间房!"我冲着柜台后面打瞌睡的年轻人喊道。
"哟,这不是二狗子吗?"小王一下子精神了,上下打量着我和小芳,"咋不回家住啊?"
我没答话,接过钥匙直奔二楼。房间里冷得像冰窖,墙角放着一个小煤炉,炉子上搁着一把生锈的铁壶。
小芳坐在床边,慢慢解开发辫,一缕黑发滑落在她消瘦的脸颊旁。煤油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晃的影子,衬得她越发憔悴。
"对不起,小芳。"我蹲在她面前,内疚地说,"没想到回来第一天就这样。"
"没事的,二狗。"她淡淡笑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你妈会不会生气?"
我拧开煤炉通风口,点燃了一小把柴火:"生气就生气吧,总不能让你一到家就下灶做饭啊!你坐了一天火车,连口水都没喝上!"
小芳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其实......农村不都这样吗?媳妇进门就该干活,我听厂里的农村姑娘都这么说。"
"那是老黄历了!"我重重地合上通风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老规矩!"
窗外,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洁白的雪覆盖了尘土飞扬的小镇,也覆盖了我们的沉默。壶里的水咕嘟咕嘟烧开了,屋子里渐渐有了暖意。
第二天一早,敲门声惊醒了我。推开门,是村支书的儿子老钱。他上中学时曾是我的同桌,如今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腰间别着传呼机,一副小老板的派头。
"二狗子,你搞啥名堂?刚回来就跟你妈吵架?全村都传开了。"老钱叼着根烟,倚在门框上。
"谁跟她吵架了?"我不耐烦地说,"她一来就让小芳干活,连口水都没喝上。小芳坐了一天火车,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娘那是热情啊!"老钱吐了个烟圈,笑着拍我肩膀,"农村就这样,儿媳妇进门就得干活,这不是规矩嘛。再说,你妈这不是想让小芳在亲戚面前露一手吗?城里媳妇,肯定手艺好。"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那是旧思想!"我皱着眉头,"小芳是我媳妇,不是我家的免费劳动力。再说了,什么亲戚不亲戚的?"
老钱脸上的笑容一滞:"你是真不知道啊?你三叔一家从县城回来了,专门来看你爹的。"
"我爹怎么了?"我心里一沉。
"你爹病了有两个月了,村医都说不行了,让去县医院。"老钱叹了口气,递给我一根烟,"你都三年没回来了,你妈托人捎信你怎么不回信?"
我愣住了。是啊,母亲去年冬天曾托人捎了封信来,可我当时正忙着跟厂里去南方考察,回来后就把这事忘了。
"你娘知道你们住这儿了,正往这边来呢。"老钱看了看窗外,"瞧,来了。"
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小镇的尽头,单薄的身子在风雪中显得格外佝偻。她走得很慢,一手扶着腰,一手提着个竹篮。
小芳远远地看见了,赶紧下楼去迎。我站在窗口,看着她跑到母亲身边,接过竹篮,搀着母亲慢慢走进旅社。
母亲气喘吁吁地推开门,手里提着的竹篮散发出阵阵香味。她没说话,只是把篮子放在桌上。里面装着几个热气腾腾的鸡蛋饼,还有一瓶腌萝卜。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早点。
"娘,您别忙活了。"我心里一酸,上前扶她坐下。
母亲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比我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她坐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汗:"儿啊,是不是嫌弃咱家条件差,配不上你媳妇?"
我摇头:"不是的,妈。我就是看不惯您一来就使唤小芳。"
"我那是使唤她吗?"母亲眼圈一红,"你爹病了大半年了,就想吃口家常饭。你三年没回来,这不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了,想让你媳妇学学咱们家乡菜。你爹吃不下饭店里的东西,只爱吃家乡味道。没想到你这么大反应,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爹病得很严重吗?"我坐在床沿上,低声问。
"去年秋收后就不行了,干活没劲,吃啥吐啥。"母亲叹了口气,"村医说是胃病,可吃了好几个月药也不见好。三叔昨天来,说县医院有个专家,想带你爹去看看。"
听了这话,我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父亲一向身体硬朗,能扛着一袋谷子走十里山路。如今却病成这样,我这个儿子却三年不曾回家看一眼。
小芳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握住了那双粗糙的手:"妈,对不起,我不知道爸病了。我们这就回家。"
母亲拍了拍她的手:"城里姑娘,娇气些也正常。我是想让你学会做几道家常菜,也好在村里站稳脚跟。村里人都说我儿子娶了城里媳妇,肯定不会回来了。"
"妈,您别听他们瞎说。"小芳抿了抿嘴唇,"我虽然是城里长大的,但也知道尊老爱幼的道理。只是昨天路上太累了,脑子一片空白。"
我这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不是为了使唤小芳,而是想让她融入这个家,融入这个村子。也是啊,在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年代,媳妇能不能和婆家亲近,往往决定了儿子是否常回家看看。
我们收拾好行李,跟着母亲回到了那个许久未归的家。院子里的老槐树依然挺立,只是枝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显得有些孤寂。
推开院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父亲躺在炕上,脸色蜡黄,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看见我们回来,他咳嗽着想坐起来,却被我一把按住:"爹,别动,好好躺着。"
父亲握住我的手,声音嘶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又抬头看向小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就是你媳妇吧?长得真俊。"
小芳走上前,轻声叫了声"爸",然后默默地走到灶台前,系上了那条青花布围裙。她从门后的铁钉上取下围裙时,我注意到她的手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坚定。
"妈,教教我怎么做爸爱吃的菜吧。"她问母亲。
母亲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好,好。你爹就爱吃酸菜炖粉条,还有蒜苗炒鸡蛋。"
就这样,厨房里很快飘出了香味。小芳虽然是城里姑娘,但做起家务来并不含糊。她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掌握了切菜的技巧。母亲在一旁指导,时不时帮她把火候调整好。
"你们厂里伙食怎么样?"母亲问小芳。
"还行,有食堂。"小芳一边切菜一边回答,"就是油大了点,二狗的胃最近不太好。"
"那你得学会做清淡点的。"母亲叮嘱道,"男人的胃都不经折腾。"
两人聊着家常,厨房里渐渐充满了笑声。我坐在父亲床边,给他讲城里的见闻,他虽然虚弱,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那个厂子,前景怎么样?"父亲问我。
"还行,就是最近听说要改制。"我叹了口气,"城里也不太平啊,下岗的人越来越多了。"
"那你得多学点本事。"父亲握紧我的手,"别像我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晚饭时,小芳做了一道酸菜炖粉条和一盘蒜苗炒鸡蛋,还有一碗小米粥。父亲吃了大半碗粥,脸上有了血色。
"城里的女娃子,手艺不错!"父亲竖起大拇指,"比你娘做的还香。"
母亲听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三叔一家也来吃饭,他的儿子小军比我小两岁,当年我们是一起下乡插队的。如今他在县城开了家小超市,穿着皮夹克,手里拿着大哥大,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二哥,你们厂子还好吧?"小军问我,"听说国企现在日子不好过啊。"
"还行。"我不想多说,转而问道,"县医院那个专家靠谱吗?"
"那可是省里下来的,手术做得特别好。"小军说,"就是得花钱,没个三五千下不来。"
我心里一紧。三五千可不是小数目,我和小芳两人的月工资加起来也就七八百。
饭后,小芳主动收拾碗筷,跟母亲一起洗碗。透过厨房的窗户,我看见她和母亲边洗边聊,不时传来笑声。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小芳好像从来就属于这里,属于这个家。
邻居王婶听说我们回来了,也过来串门。她上下打量小芳,然后点点头:"这媳妇看着文气,没想到还会做饭。二狗子有福气啊!"
小芳腼腆地笑了:"婶子,我是跟我妈刚学的。"
"你这孩子,谦虚!"王婶笑着说,"明天教教我那傻闺女怎么做这个酸菜炖粉条,她马上也要嫁人了。"
夜深了,村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屋里的煤油灯投下摇曳的影子,父亲已经睡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和小芳躺在隔壁屋的炕上,透过窗户能看见满天的星星。"对不起,小芳。"我轻声说,"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小芳转过头看着我:"没事的,我能理解你。你是怕我被欺负嘛。"
"我就是气不过,妈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叹了口气,"她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好的。"
"她其实挺好的。"小芳轻声说,"知道我手脚慢,教我做菜时特别有耐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后悔嫁给我吗?如果当初知道我家是这样的......"
小芳打断了我:"傻瓜,我嫁的是你,不是你家的条件。再说,哪个农村不是这样?我姑姑家也是,嫁进门第一天就得烧水做饭,证明自己的能力。"
第二天一早,我和三叔商量着带父亲去县医院。小芳主动提出和母亲留在家里准备年货。
"要不我跟你去吧?"小芳问我,"医院里的事我懂一些。"
"不用,你留下来陪妈。"我摸了摸她的头,"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小芳点点头,又叮嘱我带好钱和换洗衣服。她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母亲,那种操心人的样子竟如此相似。
我和三叔带着父亲去了县医院,检查结果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胃溃疡加上营养不良。医生开了一大堆药,还叮嘱要注意饮食调理。
"看吧,我就说不要小题大做。"父亲虽然虚弱,但精神好多了,"花这么多钱干嘛,回家吃你媳妇做的饭就好了。"
我们第二天就回到了村里。推开院门,只见院子里晾满了红红绿绿的纸花和剪纸。小芳和母亲正坐在炕上,借着阳光包饺子。
"你们回来啦!"小芳抬头,脸上洋溢着笑容,"爸病好些了吗?"
"没大事,就是胃溃疡。"我看着满屋子的年货和装饰,惊讶地问,"这都是你们弄的?"
母亲笑着说:"你媳妇手巧着呢,这剪纸是她教我的。村里好几个婶子都来学了。"
我看着小芳,只见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红色的毛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比刚到村里时精神多了。
"都是妈教我的。"小芳不好意思地说,"妈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准备了饺子、年糕、鱼......"
那几天,小芳在村里渐渐有了自己的位置。。母亲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自己的观念,她开始询问小芳的意见,尊重她的想法。
有一天,我发现母亲悄悄收起了那条旧围裙,换上了一条新的粉色围裙。
"这是给你买的。"母亲不好意思地对小芳说,"年轻人,该穿点鲜亮的颜色。"
原来,母亲趁我们不在家,让三婶带她去了镇上的供销社,特意挑了这条粉色围裙。
小芳眼圈一红,抱住了母亲:"谢谢妈!"
母亲拍拍她的背,眼中含着泪花:"你是好孩子,比我想的强多了。"
除夕那天,我们三个人一起站在灶台前忙活。小芳和母亲相处得像多年的母女,一个递菜刀,一个递盘子,配合得天衣无缝。父亲坐在堂屋里看春晚,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二狗子,倒酒去!"父亲喊道,"今天可得多喝两杯!"
我拿出带来的那瓶汾酒,倒了四杯。父亲举起酒杯:"今年,咱们家有福了!"
"是啊,你病好了,这就是最大的福气。"母亲说。
"不光是这个。"父亲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小芳,"有个好媳妇,就是福气。"
母亲看着小芳,眼里含着泪花:"确实,有个好媳妇,就是福气。"
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明白,家不是一成不变的规则和传统,而是相互理解与包容。就像那条围裙,不是束缚,而是爱的传递。小芳没有生气地拒绝它,而是用自己的方式穿上它,并赋予它新的意义。
年后,三叔来家里商量事情。"二狗,你父亲的病根本没除,得长期调养。"他神色凝重,"不如你们留在村里吧,照顾你父母。"
我为难地看了看小芳。留在村里意味着放弃城里的工作,而小芳是地地道道的城里姑娘,让她久居农村,我于心不忍。
没想到小芳坚定地说:"二狗,我们留下来吧。我已经习惯这里了。"
"这怎么行?"我惊讶地问,"你不是一直说喜欢城里的生活吗?"
小芳笑了:"那是以前。现在我发现,农村也有农村的好处。这里的人真诚,空气新鲜,而且,爸妈需要我们。"
看着小芳坚定的眼神,我心中一暖。这个曾经娇气的城里姑娘,在短短几天里成长了许多。
最终,我们决定暂时留在村里帮父亲调养身体,同时我和小军商量着在村口开个小店,既能照顾家里,又不耽误生计。
临走那天,母亲把小芳单独叫到了屋里。我隔着门缝,看见母亲从柜子底层拿出一个红布包。"这是我的嫁妆,一直没舍得用。"母亲解开布包,里面是一对银手镯,"现在给你,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小芳惊讶地看着那对手镯:"妈,这使不得,您留着......"
"拿着吧,"母亲打断她,"当初你嫁进门,我连个像样的见面礼都没给你。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小芳眼中含泪,接过手镯戴在手上:"谢谢妈。我一定会好好待您和爸的。"
母亲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你这孩子,比我想的强多了。刚来那会儿,我还担心你是城里姑娘,受不了苦。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听着这番话,我的眼眶也湿润了。想起那天拉着小芳离家出走,如今想来真是幼稚。家不是用来逃避的地方,而是需要用爱和理解去经营的港湾。
春节过后,我们回到城里收拾行李,准备长期住在村里。单位领导得知情况后,特批我半年假期,让我安心照顾父亲。同事们也纷纷送来慰问品,还有人特意带来了医院的专家号。
清明时节,村里的杏花开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也抽出了新芽。母亲和小芳一起在院子里晾晒被褥,阳光下,两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我爬上房顶修漏雨的瓦片,俯视着这个曾经让我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家。恍惚间,我看见了那条围裙——那条曾经引发冲突的围裙,现在正系在小芳腰间,她正弯腰拔着园子里的青菜,动作利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家不是建立在规矩和强迫之上的,而是在理解和包容中慢慢生长。就像那条围裙,它不再是一种束缚,而成了爱的象征。
母亲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在小芳碗里:"尝尝,这是你做的,比我的还香!"
小芳笑了,那笑容像春日里的一抹阳光,温暖而明亮。"妈,其实我觉得,您做的更好吃。"她真诚地说。
父亲举起酒杯:"来,为咱们家的两位好厨师干杯!"
窗外,村里的广播站传来欢快的音乐,预示着又一个丰收的季节即将到来。我知道,在这个农家小院里,我们不只收获了粮食,还收获了新的理解与尊重。那条围裙,系起的不只是饭菜,还有我们血脉相连的亲情。
来源:禅悟闲语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