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萧景渊忽然俯身捏住我下颌,拇指摩挲我的唇:「本王要的,是暖床婢。」
为了救母亲,我成了摄政王的暖床丫鬟。
一千多个夜晚,他总是变着法子折腾我。
后来,他白月光回京,我偷偷带崽逃了。
本以为此生再无缘相见。
却在孩子被狼群围困时被他认出。
「欢儿,不解释下吗?」
我砍了他白月光的头,笑道:「王爷,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01
我抚摸着小腹,既欣喜又惊讶。
我问裴郎中:「我当真有孕了?」
「是的,清欢丫头,已有一月有余。」
一月有余……
那应该是我发脾气打翻下人送来的「避子汤」那次怀上的吧。
我顺从了萧景渊3年,那是我第一次反抗他。
我不过就是在御花园和皇上多说了几句话。
他就当着天子的面将我抱走,把我粗鲁的丢在床上。
「许清欢,你是有多骚,是本王没有满足你吗?」
「王爷,我没有……唔」,我想要起身逃离,却被他狠狠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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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热的吻堵住了我的唇,我的脸红的发烫。
那一晚,我好似听到「欢儿,你只能给本王生孩子!」
他本身就是身强体壮,在床上也从不温柔。
那一晚,更是折腾得我三天下不了床。
醒来时,我又气又恼,直接打翻了汤药。
我本就不孕体质,每日命人给我送「避子汤」
还说给他生孩子,这简直就是羞辱我。
这3年,我从不敢想属于我的东西。
我只是王府的暖床丫头,连侍妾都算不上。
可我没想到,今生还有幸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怀了孩子」,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却没注意自己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抬头。
「许清欢,你去哪里了?」萧景渊怒吼,眉头紧锁。
「王爷,去给你买栗子糕了」
听到我的解释,他才松下眉头。
「这点小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我何尝不是下人?我愣神时,他忽然将我抱起直奔内房。
一夜缠绵,快至天明,他才放过我。
他很快睡着了,我却失眠了。
02
想起了,我和萧景渊的初相遇。
3年前,我上酒时轻纱滑落,被一老员外看上,老鸨陪笑不敢阻拦。
只有他持剑为我出头。
我搀扶着被老鸨一脚揣在地上的母亲连忙道谢。
「感谢……公子搭救之恩」我擦干眼角的泪水。
萧景渊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却不言语。
围观人窃窃私语,我才知他是时常出入怡春院的摄政王。
同年冬天,我母亲病入膏肓,怡红院把我们赶了出来。
我抚摸着母亲惨白的脸,血从母亲的嘴角喷溅出,染黑了地上的雪。
在京城举目无亲,我只能跪求萧景渊帮忙。
小厮带我进去时,太医正在为他诊脉。
「许姑娘,怎么想起找本王?」
「求王爷救我母亲」我跪在雪地里无助的磕头。
「暗影,带着太医去给许姑娘的母亲治病,诊金双陪。」
太医将母亲救活了,王爷还将母亲安置在王府偏殿。
「本王已经救活你母亲?你拿什么还?」
我扣首:「民女……愿为奴为婢。」
静默良久。
萧景渊忽然俯身捏住我下颌,拇指摩挲我的唇:「本王要的,是暖床婢。」
是呀,那时候的我,除了干净的身体一无所有。
那一夜,我爬上了他的床。
他掐着我的腰,嗓音沙哑:「可有不愿?」
我死死咬住锦被,将呜咽吞入喉间。
「没……唔」还未说完,他的吻就席卷来,让我无法抗拒。
他救了母亲,这是我应做的。
我只求他将母亲安置在外宅,不想母亲看到我这个样子。
母亲守护了我那么多年,定不愿意我同她一样出卖自己的身体。
等他厌了我,我就带母亲离开。
此后三年,萧景渊夜夜留宿我房中。
我虽没名份,府上人都不敢欺辱我,倒比在怡红院过得舒适。
只是每回欢爱后,总有婢女端着黑褐药汁逼我喝下:「王爷吩咐,请姑娘用药。」
我早知自己是不易孕的体质,端起避子汤一饮而尽。
我也不敢肖想自己可以怀上王爷的孩子。.
03
直到他去上朝,我才睡着,睡得并不安稳。
我做了噩梦,梦里我孩子没了。
萧景渊紧紧按住我,灌我落胎药。
「你只是本王的暖床婢,休想怀上本王的孩子!」
我惊醒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王爷还没有回来?」我看着铜镜里有些憔悴的面容缓缓问到。
「回许姑娘,王爷让姑娘先用膳,说不必等他」
那你帮我上妆吧,唇色要鲜艳一点。
萧景渊来时带了我最喜欢的姜香梅子,神色有点不自然。
「本王特意给你买了姜香梅子,欢儿久等了」
我依偎在他怀里,柔柔地回:「多谢王爷」
我向来喜食姜香梅子,可今日才吃一颗便觉难以下咽。
「欢儿怎么了?」
想来是怀孕的原因,我笑着回:「没事,就是太感动了!」
我强忍着不适继续吃,悄悄将大部分藏于袖口。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我有一瞬间想要告诉他我有了身孕。
可是我不敢赌,赌输了要搭上我孩子的命。
我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等我睡醒时已接近晌午。
姑娘你怎么醒了,铃儿显然有些惊慌。
「王爷去哪里了?」
「回姑娘,王爷说……他……有事出去了」
我想起昨夜我吃了姜香梅子格外好睡,今铃儿又吞吞吐吐。
「不好!」我急忙去找裴郎中。
「姑娘,王爷吩咐了你不能出去」铃儿在后面一路小跑。
「王爷吩咐了您今天不能出去」
我抽出刀以死相逼,门口侍卫才放我出门。
我甩开铃儿,穿小巷来到了裴氏医馆。
「裴叔,快帮我把把脉」
「清欢丫头,你这胎无恙,只是你不可再使用安睡药」
安睡药?
04
难道是王爷知道我睡不好特意给我买的安睡药?
我在回府的路上踱步,却被街上热闹景象吸引。
街上洒满香花,百姓围街欢呼,长安城许久未有的热闹景象。
我突然看到萧景渊策马与一红衣女子并肩而行。
「王爷和胡将军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阵杀敌。」
「那可不,王爷和胡将军为国奋勇杀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王爷府上不是还养着一个暖床丫头。」
「那只是王爷养的金丝雀,现在正主回来了,多半是给点钱打发了。」
街边稚童拍手唱:「摄政王与女将军,青梅竹马配成双——」
是呀,无论是家世还是从小的情谊,胡丽静都是和萧景渊最般配的。
两人还能并肩作战,一起奋勇杀敌。
我心下难过,快要昏厥。
铃儿扶住了我,袖中藏着的安胎药滚落在地。
我捡起药,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府。
原来王爷竟是怕我去街上闹,打扰了他的白月光,故而下药让我昏睡。
但他没想到我有了身孕,吃不了姜香梅子,提前醒来了。
可惜他猜错了,我不会去闹。
当夜萧景渊来得格外迟,玄甲未卸便将我压进锦被。
「今日为何不听话?」他咬着我耳垂问。
我偏头避开,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
他动作骤然发狠,掐得我腰际青紫:「许清欢你长本事了!」
三更时分,外头忽然响起急促叩门声。
「王爷!胡将军在将军府悬梁了!」
05
身上重量倏然消失,我感到莫名地冷。
我蜷在床角,看着萧景渊连外袍都未披便冲出门,忽然低笑出声。
原来他也会为旁人慌神。
我并无睡意,起身坐在铜镜前望着自己的脸,原来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幅皮囊。
我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为了孩子,我决定逃走。
我让铃儿连夜为我熬安胎药,铃儿并无半分怨言。
三年来,府中侍卫总是提到胡将军,却又在看到我时沉默。
原来是因为她是白月光正主,我只不过是爬床的丫鬟。
三年来,只有铃儿会安慰我,一直陪着我。
都要走了,心里放不下的只有铃儿。
我留下萧景渊为逼我喝药答应送我的宝剑。
见宝剑可以满足一个心愿。
我愿我的不辞而别不会牵连别人,特别是铃儿。
我用在怡红院里的独有送信的方式通知了母亲,确定了出逃计划。
次日,我将安睡药掺进了栗子糕里。
他回府时看起来很疲惫,想来是担心胡将军整晚未眠。
「王爷,我错了,不该不听话的。」
「欢儿知错就好」他将我拉入怀中。
「本王今天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王爷,我特意买了栗子糕,你尝尝,待会儿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趁他药性发作,我摸走腰下玄铁令牌。
万籁俱静时,一辆灰篷马车悄然出城。
裴叔和我娘互生情愫,和我们一起走。
他架着马车往东城门出城,又走国道往北,直奔漠北。
06
萧景渊对我一向出手阔绰,我带着这些年攒下的盘缠逃往漠北。
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回忆如同潮水,全都翻涌而来。
可过往种种,早已在白月光回京时化为泡影。
我的离开对他来说就是个好消息,不会给他和胡将军留下困扰。
而他要给我的消息应该就是要娶胡将军为正妻。
我以为这三年我只是在报恩,眼泪竟止不住往下流。
「欢欢,是母亲对不住你,要不是为了救我……」母亲握住我的双手,把我揽入怀里。
我躺在母亲怀里睡着了,我睡了很久。
再醒来时,草原的夏夜星河低垂。
我们将家安在了草原上。
有了裴叔的照顾,我顺利产下了煜儿。
裴叔在草原上开了中原医馆,母亲在医馆里算账。
我将长安舞带到了漠北,深受百姓喜爱。
我常被邀给漠北突厥献舞,但我总以轻纱遮面。
「母亲,今天巴特尔叔叔说要给我烤鱼吃」
时间过得可真快,煜儿已经五岁了。
「煜儿,想吃什么给娘亲说,巴特尔叔叔政务繁忙」
「娘亲,爹爹到底是什么模样?」孩童仰起脸,眉眼像极那人。
我心头一颤,「你爹……战死沙场了。」
萧景渊应该和胡丽静成亲了,孩子应该也和煜儿一般大。
「娘亲,巴特尔叔叔可以做我的父亲吗?」煜儿一脸真诚地望向我。
五年了,巴特尔非常照顾我们一家。
「中原娘子,我们突厥男子,讲究让心爱女子心悦诚服」
「你放心,我必不会逼迫你的」
那是巴特尔五年前对我说的话,他确实做到了。
07
翌日清晨,煜儿的小手在我脸上轻轻拍打。
「娘亲,巴特尔叔叔请您去给贵客跳舞!」煜儿踮着脚,把半块奶酪塞进我嘴里。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帐篷外透进来的阳光。
五年了,我早已习惯漠北的生活节奏。
「告诉叔叔,娘亲马上来。」我亲了亲煜儿的脸蛋,从木箱深处取出那件红色舞裙。
这是巴特尔去年送的生辰礼,他说红色最适合我,像火焰一样耀眼。
帐外传来欢快的胡琴声,我深吸一口气,掀开帐帘走出去。
阳光刺得我眯起眼,红裙在风中飘扬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个我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的人——
萧景渊。
五年时光在他脸上刻下风霜,下颌蓄起了短须,那双眼睛依旧冷峻如刀。
但最刺痛我的是他身边那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正拽着他的衣袖撒娇。
算算时间...那应该是他和胡丽静的孩子吧?
「月娘,来!」巴特尔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给大家跳支中原舞!」
我机械地点头,走到空地中央。
音乐响起,我随着节拍旋转,红裙如花绽放。
这支舞是母亲教我的,她说女子当如柳,柔韧不屈。
每一个转身,我都能感觉到景渊的目光如影随形,仿佛能穿透我精心伪装的表皮,直刺灵魂。
「好!」舞毕,巴特尔带头鼓掌,黝黑的脸上满是赞赏。
「谢突厥。」我低头行礼,声音刻意压得沙哑,急于退场。
「慢着。」景渊突然开口,声音比记忆里更加低沉。
「本王久离中原,想念故土风物。姑娘可否赏脸,一同叙旧?」
我心跳如鼓,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民女粗鄙不堪,恐污了王爷尊目。」
他忽然上前一步,在我来不及反应时,一把掀开了我的面纱。
08
草原的风突然变得刺骨,我僵在原地,看着他审视我易容过的脸。
「确实粗鄙不堪。」萧景渊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面纱飘落,重新遮住我的脸。
我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却还要强撑着行礼。
就在这时,那个小女孩跑了过来。
「景渊,带我去玩嘛!」她拽着景渊的衣角,声音甜得发腻。
我从未听过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讳。
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竟然弯下腰,温柔地抱起小女孩:「好,这就带你去。」
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刺痛我的眼睛。
「月娘?」巴特尔担忧地看着我,「你脸色很差。」
「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想去骑马散心。」
巴特尔知道我的习惯,点点头:「小心些,最近狼群出没频繁。」
我骑上最爱的枣红马,扬鞭奔向草原深处。
风在耳边呼啸,仿佛能吹散所有痛苦。
我的马术是巴特尔亲手教的。
他说我不像中原女子那般柔弱,倒像草原上的野马,难以驯服又充满生命力。
马儿跑上山坡,我勒住缰绳,远眺无边的绿色海洋。
「吁——」身后传来马蹄声,我回头,看见巴特尔追来。
「就知道你在这儿。」他停在我身边,目光复杂,「看到故人,心里不好受吧?」
我浑身一僵:「突厥都知道啦?」
「月娘,」巴特尔叹了口气。
「五年前,皇宫里曾传来摄政王妃失踪的消息。」
「我看着你腰间的玉佩早知你的身份,但是我早已心悦你。」
「我想你既然决定放下过去,我给皇宫递的消息是未见摄政王妃。」
「我便陪着你,直到你愿意嫁我,可五年了,我还是输给了他。」
眼泪终于决堤,我伏在马背上痛哭出声。
09
巴特尔攥着马鞭的手青筋暴起,声音里满是愧疚:「月娘,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出来献舞的。」
我轻轻摇头:「不怪你。」
我望着帐篷外渐暗的天色,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他想看舞,你是拦不住的。」
五年了,我原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
「还好我出演都会易容。我不想让他认出我,再继续我们之间的纠葛。」
巴特尔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我站起身,草原夜晚的凉风穿过帐篷,吹动我的舞衣。
「我对他有感激,曾经爱过,亦有恨,还有不甘。」
我轻声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可是五年了,物是人非了,我也决定放下之前的执念。
帐篷外传来催促的号角声,晚宴要开始了。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面纱遮住我的脸。
「女人不该困于情爱。」我转身对巴特尔笑了笑。
「我喜欢这狂野,喜欢草原的自由。等这次宴会结束,我要将马术练得更好,把草原的赛马文化发扬光大。」
巴特尔眼中闪过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一直支持你,月娘。」
当我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帐时,立刻感受到了那道锐利的目光。
萧景渊坐在主宾席上,一身墨色锦袍,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音乐响起,我随着节拍起舞,每一个转身都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我,那种被猎豹盯上的感觉让我后背发凉。
我听到萧景琰低沉的声音「月娘倒是很像本王认识的故人」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有意思」
我的舞步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稳住。
这支舞是我在草原上自创的,融合了中原的柔美与草原的豪放,他不可能见过。
然而,当我完成最后一个旋转,抬头对上萧景琰的眼睛时,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认出了我。
不等宴会结束,我骑马冲进了黑暗。
10
巴特尔在后面跟着我。
我不想回营帐,他便陪我在草原上升起篝火,烤着刚捕的鱼。
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巴特尔深深看我着我,欲言又止。
直至深夜,急促马蹄声撕裂寂静。
「禀告突厥王!煜王子......遭遇了狼群!」
我手中的烤鱼落地,火星四溅。
「——煜儿!」
这五年来,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撑。他若有事,我亦不活!
我夺过火把翻身上马,冲向茫茫夜色。
冷风如刀割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疼,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煜儿——」
远处,月光如霜,照见一道挺拔身影单手抱着我的煜儿,另一手持剑,挑飞扑来的恶狼。
血珠顺着剑尖滴落,他转身,眉目冷峻如当年,却多了几分沧桑。
「许清欢,你教的好儿子——专往狼窝里跑。」
我的真名从他口中喊出,恍如隔世。
「娘亲!你去哪里了,煜儿找你好久......」煜儿挣开他的怀抱,朝我奔来。
我跳下马,将他小小的身子死死搂进怀里,眼泪砸在他发间。
「都是娘亲的错......」
「许清欢,」景渊一步步走近,玄色衣袍染血,眸色深沉如夜,「不解释一下?」
我护着煜儿后退,声音发颤:「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其他的......没什么可解释的。」
「没什么可解释?」他忽然冷笑,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你害得本王找了你五年!」
我挣扎不开,却听他低吼:「你以为你喝的是避子汤?那是调理身体的药!」
我浑身僵住。
他目光落在煜儿脸上,嗓音沙哑:「看看我们的儿子,长得多像我。」
煜儿却突然挣开我,挡在我面前,小脸绷紧:「放开娘亲!我爹已经战死沙场了!」
萧景渊瞳孔骤缩。
「许清欢!」他咬牙切齿,「你好狠的心!」
我闭了闭眼,泪落下来:「王爷,五年了,该过去了。」
远处马蹄声逼近,是巴特尔带人赶来。
11
萧景渊却猛地将我拽进怀中,力道大得几乎将我揉碎。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恍惚想起当年,他也是这样霸道地拥着我。
可如今——
「回不去了,萧景渊。」我哽咽道,「我们之间有太多隔阂......」
我推开他,「请王爷自重!」
「你已经和胡将军结婚了,你们都有了孩子了!」
「不,孩子是皇上的」萧景渊急忙解释。
「那日胡丽静悬梁自尽,是逼我娶她。」
「我和皇兄守了她一夜,我未答应娶她。」
「可你却走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胡丽静喝醉后和皇帝有了孩子,就是我带着的小女孩「永宁公主」。
他声音突然放轻,抬手拂去我鬓角沙粒,「江南十二州,蜀道三十六驿,我都找遍了。今年开春才想到漠北.……」
「却没想到终于找到你了」
「萧景渊,我们已经错过了」我推开他的手臂。
「或许曾经是因为误会分开,但是你明知女子名节有多重要,可你三年未给我名分。」
「可见王爷也没有多爱我。」
我深知他和胡将军之间的情谊是改变不了的,而我不屑于宅斗。
我不想继续纠缠,跑回自己的营帐。
巴特尔派兵死守,不让萧景渊进来。
现在的我,早已不用在他面前装乖博得他怜惜。
我一连几天没有睡好觉,我的营帐外总是多了一道身影。
「母亲,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怪叔叔又来了」煜儿拉着我的手说。
「煜儿你自己去玩儿,我跟这位叔叔说会儿话。」
「清欢,对不起,以前是我不会爱」他突然单膝触地,腰间的玉牌重重砸在草地上。
「你跟我回去,我好好弥补你」他的眼神似在乞求。
而我却没有心软,「不必了,王爷,我们已经两不亏欠了。」
12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带着公主……」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破空而来!
「去死吧,小贱人!」
我尚未回神,巴特尔已纵马冲来,硬生生替我挡下那一刀!
利刃穿透他的胸膛,血溅在我的脸上,温热腥苦。
「月娘......」他倒在我怀里,嘴角溢血,却还在笑,「来世......你一定要爱上我......」
「巴特尔——!」
我跪在地上,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眼泪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他曾经那样鲜活,那样热烈,像草原上永不熄灭的火焰。
可如今,他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再也不会用那双含笑的眼睛望着我,叫我一声「月娘」 。
「——是我害了他。」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偷袭的黑影。
「许清欢!」 那人扯下面罩,露出一张我死也不会忘记的脸——「胡丽静!」
她面容扭曲,眼中满是疯狂:「都是你!若不是你,我怎会伤心喝醉,失身于皇上......景渊本该是我的!」
我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节发白。
萧景渊的剑已经抵在她咽喉,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若不是你曾救过本王......」
——但我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我飞身上马,剑光如电,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
「唰!」
胡丽静的人头落地,鲜血喷溅,染红了草地。
四周一片死寂。
我勒马回头,看向萧景渊,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王爷,这下......我们更回不去了。」
不等他回答,我扬鞭策马,冲进夜色之中。
13
翌日,胡丽静的人头悬于营帐之外。
突厥部众沉默地看着我,随后,一个接一个地跪下。
「月娘!」
「突厥王!」
他们喊着我曾经的名字,也喊着新的称呼。
巴特尔生前,早已收煜儿为义子。
他怕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凌,早早为我们铺好了路。
——可我宁愿他活着。
我的眼泪再次滚落,滴在煜儿仰起的小脸上。
「娘亲不哭......」他伸出小手,笨拙地替我擦泪,「煜儿会一直陪着娘亲。」
我紧紧抱住他,终于告诉了他真相:「煜儿,你的生父......是萧景渊。」
他愣了一瞬,随即坚定地点头:「煜儿知道。」
我一怔。
他眨了眨眼睛,像极了他父亲的模样:「巴特尔叔叔说过,娘亲心里有苦,等煜儿长大了,就明白了。」
——这个孩子,比我想象的更加通透。
可萧景渊还是来了。
夕阳西沉,将整片草原染成金色。
他独自一人,站在我的帐外,眼底是化不开的痛楚。
「欢儿......」
我握紧煜儿的手,静静看着他。
我们之间,早已隔了太多误会和鲜血。
——回不去了。
14
萧景渊站在我面前,玄色锦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玉佩叮咚相撞。
「欢儿,我们谈谈吧。」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没了当年的盛气凌人。
我微微颔首,与他并肩坐在柔软的草地上。
这个距离很微妙,不远不近,恰好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曾几何时,我总要看他脸色行事,如今却能平起平坐,命运真是讽刺。
「欢儿,要是当年我告诉你其实我早就请好了太医就好了,我们不会误会、错过」
我指尖微颤。原来他当年早就知道我母亲病了,所以提前让太医在府上候着。
我突然想起了8年前的雪夜,我很感谢萧景渊。
「谢谢王爷。」我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只是我们注定有缘无分。」
萧景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草屑。
「保重。」
「我回去就禀明皇上,胡妃被困狼群,突厥王拼死相救,两人不幸遇难。」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释然。
我转身走向我的马场,那里有千万匹骏马在等着我。
「驾!」
随着我一声令下,千万匹骏马如潮水般奔腾而出。
我骑马跟在队伍的侧边,长发在风中飘扬,身后是滚滚河水。
天马浴场的奇观,让整个漠北都为之震撼。
从那天起,我的名字传遍了草原。
王公贵族们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亲眼目睹「天女驭马」的奇景。
我亲手制作的奶酪,更是通过商队传到了世界各地。
有时夜深人静,我会想起那个离去的背影。
但很快,马场的嘶鸣声就会将我拉回现实。
这里才是我的归宿,这里有我的事业,我的骄傲,我崭新的人生。
从此流放百世的将是女突厥王和她的天马浴场,而不是谁的暖床丫头,谁的王妃。
来源:莫问没有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