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这个圈子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并不是我主动组建的,唐堰是个交际很广的人,他成绩好、家世好又善谈,所以朋友不少。
沈茜叶就这样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加进了我的社交圈。
我这个圈子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并不是我主动组建的,唐堰是个交际很广的人,他成绩好、家世好又善谈,所以朋友不少。
他和人聊天的时候又喜欢习惯性的征询我的意见,比如:
「哎傅声声,他们说昨天省联考最后一道大题用复杂的倍角公式和和差化积来解,你是怎么做的?」
「傅声声,隔壁学校有个我认识的朋友组织了一场奥数挑战接力,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挑战一下?」
「傅声声,昨天那道物理大题我找到一种比你那种解法更简单的办法。」
……
久而久之,我就成了唐堰好友圈的人,我很少开口说话,一般是他们因为某个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问我:傅声声,你来评评理。
这时候大家的眼神都会朝我望过来。
我习以为常,有时候不想绞进这种纠缠不休的争论中,就会耸肩说:我也不知道。
大家就哀嚎一声说我骗人。
好像在所有人心里,我是全能的,不会有不知道的东西。
每次这时候沈茜叶就会在我身边无声的笑,对,沈茜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了,总之等我反应过来,是唐堰的一个朋友好奇的问我:「傅声声,你和沈茜叶是怎么变成好朋友的?」
那时我才发现,我和沈茜叶不知道从哪天被人划上了等号,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吃饭,总之在外人眼里独来独往的两个人却形影不离。
高冷眼神漠然的好像别人都是垃|圾的学霸和长得一副狐狸|精模样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冷若冰霜的校花。
这个组合好像是挺奇怪的。
我对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视若无睹,唯一的一个改变是我开始做那些教材习题。
很简单的题目,我把每一个解题步骤都写的清清楚楚。
唐堰偶尔有一次看见我在做题,大为奇怪:「咦?傅声声你竟然在写作业?」
我高冷的装|逼:「放松下脑子。」
他就不说话了,我听见他小声骂了句艹。
做完作业后我把习题扔到沈茜叶的桌子上,她会对着我的解题思路举一反三。
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只要点到即止,她的成绩很快就飞速的追上来。
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道一元二次方程式都能解错。
有时候我看着她试卷上的错题,偶尔也会想,只要她每个单科再平均提升二十分,就可以和我去一个城市读大学了。
似乎有点难,但没关系,还有两年的时间,她会追上来的。
我们的生活就这样在平静中毫无波澜的一天天的渡过。
直到 18 岁,我和沈茜叶升学上高二的时候,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傅伟业开始频繁回家了。
10
他第一次一身酒气回来的时候,沈茜叶刚好洗完澡出来。
我们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向来比较随意,当时她头发湿漉漉的,穿着浴巾,十八岁的沈茜叶眉眼已经长开了,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虽然还没有完全绽开,但已经初现惊人的美丽。
傅伟业一身酒气的站在玄关,看着沈茜叶就呆了,下意识的喊了一句:「韶月?」
这大概是沈茜叶妈妈的名字。
我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站在傅伟业的身前,挡住他看着沈茜叶时过于炙热震惊的眼神,冷淡的问:「这么晚回来有事?」
傅伟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仓促的收回目光,似乎很渴一样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然后语气有些失神:「哦哦,外面没什么事了,所以回来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
我蹙眉看着他没说话。
其实傅伟业一开始表现的挺正常的。
第二天上完晚自习回去的时候他还在,在家里和我和沈茜叶一起吃晚饭,在饭桌上破天荒的关心我和沈茜叶的成绩。
我和沈茜叶都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我一如既往的沉默,沈茜叶偶尔回几句,但也不会多说。
傅伟业讪讪的,一个人喝酒,偶尔有时候会望着沈茜叶失神。
他将沈茜叶领回来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可现在她是个已经长开的大姑娘了。
傅伟业是个在女色上百无禁忌的人,他望着沈茜叶的眼神令我蹙眉。
除此之外,傅伟业在生意上大概也遇见了危机。
首先是他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变长,每次我和沈茜叶回来的时候,他都在阳台上眉头紧锁着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然后长久的发呆。
有时候他会把手机摔到地上骂一句脏话。
我问过他是不是遇见什么困难了,他一边喝酒一边心不在焉的呵斥我:「你懂什么,一边去,别烦我。」
我静静的望着他,不说话了。
可能是受家庭成长氛围的影响,又或者是我本身就是有个冷漠凉薄的人,我对傅伟业抑或是我那个和健身教练跑掉的妈妈一样,都没有什么感情。
当然,傅伟业对我也一样,他养女儿就像是养一只狗,他把我生下来,不会投入爱和时间,只是迫于不能直接扔掉而不得不养着,反正这狗会自己照顾自己,不会死掉给他添麻烦就行了。
傅伟业这样说,我也就没再多问。
我问沈茜叶:「你要不要住校?」
我没说原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我想沈茜叶应该是听懂了,她犹豫了片刻,才迟疑的摇头拒绝:「不用了,没事的。」
我顿了顿,也没再说话。
但还好后面傅伟业又恢复正常的神出鬼没永远不着家的作息,我觉得自在。
沈茜叶当然也是,虽然她从没表现出来过,但傅伟业在家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悄无声息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傅伟业偶尔和她搭话时她都保持着警惕又安全的距离。
我也从不会让她和傅伟业两个人独处在同一个空间。
事情发生的那晚我在校内帮老师整理教材,沈茜叶先回去,说要煲汤等我回去喝。
后来忙完老师又找我聊了一会提前保送的事情,等我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暗。
其实在门打开前我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傅伟业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他是个发迹的暴发户,家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捡最贵的买,所以隔音效果自然非常不错。
打开门之后,我看见他硕大的身躯将沈茜叶压在客厅的那个浅棕色的牛皮沙发上,我看不见沈茜叶,只能看见她从傅伟业身躯下挣扎出来的一截雪白纤细的胳膊,挣扎着握住了沙发旁实木桌上水果刀……
傅伟业嘴里醉醺醺说:
「别怕,茜叶别怕,傅叔疼你,别挣扎……」
「你和你妈长得太像了,茜叶。」
「我养着你,我把你从那个红灯区收养,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你就当报答叔——」
傅伟业这句话说完,那只纤细的胳膊握着的刀不知道为什么顿了顿,然后松开了。
沈茜叶像是放弃了挣扎一样。
我面无表情的拎起玄关柜上放着的古董花瓶,面无表情的走过去,面无表情的敲在了傅伟业的脑门上。
傅伟业像死了一样晕过去,我把他的身体扒开,踢到地上,然后看到了他身下的沈茜叶。
她无声息的躺在那里,衣服凌乱但还好完整,苍白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是黑的,黑沉沉的像是泡在白水银里的两枚黑水银丸。
她没有哭,眼神涣散的看着我,不能聚焦。
我刺痛悬着的一颗心随即而来的就是蓬勃的怒意,这怒意在体内摧枯拉朽般席卷我的理智。
可无数暴虐的情绪席卷到最后,是我看着沈茜叶冷冷问出的一句话,我问她:
「为什么不用那把刀自卫?」
她眼神渐渐清明,聚焦到我身上,嘴唇抖了一下,我看见她伸出一只手,后怕一样想来拉住我的衣摆。
仿佛是想拉住自己的依靠一样。
可我往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我低着头看她,又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用那把刀自卫?为什么不用它扎进傅伟业的身体里?」
她眼睛里浮起细碎的泪光,只是看着我,死死的咬着唇一言不发。
那些愤怒的情绪在此刻终于爆发,我坐到她身边,一只手插进她的头发里微微用力,让她只能看着我,我问她:「是因为那句报答吗?」
「傅伟业那样说,说他在你身上花了很多钱,你要报答他,你就不反抗了吗?」
「沈茜叶,他养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像是养着条狗,养你就像随手从外面捡一条流浪狗,高兴时朝你扔个馒头,不开心时要拿你做狗肉火锅你也不反抗吗?」
她不说话,我插进她头发里的手微微用力,她被迫只能看向我,眼里的泪到底是流出来了,这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落到我手上。
像是被灼伤一样,抑或是失去了理智,我就着这个姿势猛的靠近,唇几乎就贴着她的唇,呼吸清晰可闻,我在这咫尺之间的距离问她:「为了报答谁都可以吗?」
「如果是我呢?如果我要对你——」
这话没说完,因为她突然伸出胳膊圈住我的脖子,将我往下一拉,然后闭着眼吻了过来。
我愣住了。
她过了很久才松开手和我拉开距离,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因为她好像恢复理智了,她说:「和报答无关,傅声声,我不申请宿舍是因为我想和你住一起,我不用刀是因为他是你爸爸,我怕你恨我。」
「你若没回来,我会用你教我的那招防身术。」
我失神喃喃的说了句「艹」。
11
那之后傅伟业再也没见过沈茜叶。
我和沈茜叶一起申请了宿舍,可能是考量我成绩因素方面的问题,学校特地拨出了间双人宿舍给我和沈茜叶,怕旁人打扰我学习。
我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见过傅伟业几次面,他大概恢复神智了,见到我有些讪讪的,头上包的像个木乃伊,指着一堆东西跟我说:「这是,这是我给你和茜叶买的,你帮我道个歉。」
他结结巴巴的:「我……我喝多了,不是,不是故意的。」
我冷淡的看着他:「喝多了还那样有逻辑的让别人报答你。」
他下不来台一样瞪着我,我收回视线, 冷淡的说:「东西不必了,你在沈茜叶身上花的那些钱, 就当借她的, 以后我们会还给你。」
顿了顿, 我补充了一句, 「对了,我也可以自理了, 你不必再给我生活费了。」
他气的哆哆嗦嗦的看着我, 我没理会他,转身走了。
一年后我保送到心仪的大学, 沈茜叶跟我一起去了新的城市,新的城市遍地是机遇, 她被星探发现, 开始演戏。
我们在校外租了间房子, 每天都过的平平淡淡、普普通通。
后来沈茜叶在剧组捡了只白色的小土狗回来,取名叫年糕, 年糕比我和沈茜叶都活泼,每天在我们中间东跑西窜, 舔舔这个人的脸,再舔舔那个人的唇。
沈茜叶说年糕的性格很像我。
我漫不经心的从一大堆数据演算中抬起冷漠的一张脸, 问她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年糕哪里像我?
沈茜叶穿着红色的毛衣抱着年糕坐在沙发上微笑不语的看着我,年糕在她怀里还不老实, 努力的伸长脖子讨好的去舔她的脸, 按都按不住。
我平静无波的收回视线,脸悄无声息的红起来,然后我听见她在一旁低低的笑声。
再后来,我研究生毕业, 加入航天局从事航天研究, 那时候沈茜叶已经演过不少女一, 持靓行凶,有一大群非常疯狂的女粉。
我每年过年会和傅伟业联系一次,当然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被保送的第二年,他破产了, 我帮他还清了债务,每个月给他的卡上打钱, 算是还他的生养。
他当年花在沈茜叶身上的钱也已经双倍还给他了。
总之我血缘上不亏欠他,算是两清了。
25 岁那年, 我和沈茜叶在尼泊尔登记,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回国内被爆了出来。
我的身份被人肉出来, 网上轩然大波,说什么的都有, 总归骂声偏多,沈茜叶为了保护我宣布说要退圈,后来唐堰出来发了一篇帖子。
他以校友同学的身份回忆高中生活,总归没有引导,只是说在他眼里的我和沈茜叶是什么样子,顺便暗戳戳的夸耀我们有多优秀。
这场公关危机很快过去, 我们甚至拥有了众多的 CP 粉。
航天局女大佬*娱乐圈影后。
这个强强设定大家都吃的蛮开心的。
两年后沈茜叶逐渐退圈,我们领养了两个女儿。
第一年的春节我和沈茜叶带着她俩一起贴对联:
昨夜春风才入户,今朝杨柳半垂堤。
横批:
叶叶声声。
来源:小故事来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