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两年前在土耳其,尽管凌晨的气温低到零下10摄氏度,但我只要裹紧羽绒服,跺跺脚就可以,并且还能在凌晨和救援人员一起生火取暖。在曼德勒,这里午后的气温高达44摄氏度,酷暑、蚊虫叮咬,都是不小的考验。暴露在高温湿热的环境中,我的双手也长满了汗疱疹,常常是一边采访写稿
极目新闻记者 满达
在曼德勒,一位来自蓝天救援队的队长告诉我,在他参加过的跨国地震救援当中,土耳其那次是最冷的,缅甸这次是最热的。
这也是我参加过的唯二的跨国地震救援报道。冰与火的考验,我都经历过了。
虽然对于专业的救援人员来说,在极寒和酷热的环境中展开救援,各有各的难度。但对于我而言,在缅甸的这次采访要比在土耳其更艰难。
两年前在土耳其,尽管凌晨的气温低到零下10摄氏度,但我只要裹紧羽绒服,跺跺脚就可以,并且还能在凌晨和救援人员一起生火取暖。在曼德勒,这里午后的气温高达44摄氏度,酷暑、蚊虫叮咬,都是不小的考验。暴露在高温湿热的环境中,我的双手也长满了汗疱疹,常常是一边采访写稿一边挠痒,衣服也被汗水浸透。更令人揪心的是,气温越高,留给废墟之中被困者的存活时间也大大缩短。这意味着,救援人员要在更短的时间内争分夺秒,与死神竞速。在采访时,我也亲眼看到多名救援队员中暑晕倒。
糟糕的还有移动通信网络。曼德勒不少基站在地震中损坏,很多救援点成了通信盲区。这意味着,你到了某个救援地点,可能因为手机没有网络,会和后方失联,拍摄的一手图片和视频,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发出。
办法总比困难多。在志愿者的帮助下,我们更换了几家通信运营商的卡后,终于找到了信号相对较好的手机卡。在部分救援地点,我们不仅可以与后方联络,还能够进行直播。
在曼德勒的这些天,让我感到亲切的是,辗转于一个个救援现场,我总能遇到两年前在土耳其认识的救援队员们。时隔两年,他们穿着同样的队服,手提着生命探测仪、救援工具,冒着余震的危险穿梭在废墟之中,一次又一次捕捉生命的信号。我甚至还遇到了一位多年未见的前同事。他曾以记者的身份去过不少救援现场,如今抵达缅甸曼德勒,他是以厦门市曙光救援队队员的身份,和队友们一起展开救援。
从土耳其到缅甸,最让我感动的就是这些来自中国的救援力量。无论是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只要发生了灾难,他们总能义无反顾地赶赴现场,争分夺秒地抢救生命。他们用行动诠释了救死扶伤的国际主义精神,与当地的老百姓结下深情厚谊,展现大国的担当与责任。
在曼德勒,令我感到亲切的,还有当地团结友爱的华人。他们虽然生活在异国他乡,但和我们说着同样的语言,有着同样的文化背景。灾难面前,他们自发加入到志愿者的队伍当中来,帮忙运送和发放救援物资,给中国的救援队当翻译。他们当中,还有不少是尚在读书的孩子,甚至还有地震后已撤出曼德勒,又背着父母偷偷回曼德勒参加救援的少年。在这些身处海外的炎黄子孙的身上,我深深地感受到,团结、友爱和善良,自古以来就流淌在中华民族的血脉当中。
从土耳其到缅甸,不过两年的时间。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我接受了冰与火的考验,见证和记录了两场值得被历史铭刻的国际大救援。
为什么要抵达现场?这既是新闻工作者的使命所在,也源自我内心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我总能感受到灾难面前,人类最为朴素的那份爱。
来源:极目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