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团里没人拿他当回事,他不属于任何班排,没编制,只是“来学习的”,看地图,写笔记,跟着参谋做汇报,这是他每天的任务。
文:水木史记
编辑:水木史记
——《前言》——
拔旗,是他自己请的命,谁都觉得他是冲动。
军校见习学员站岗时,多瞥了一眼。
可没人想到,那一眼,就打开了敌人渗透通道的缺口。
——《壹》——
黄登平,湖北人,21岁,军校在读,刚被派去云南当见习参谋,身份,是他最大的局限。
团里没人拿他当回事,他不属于任何班排,没编制,只是“来学习的”,看地图,写笔记,跟着参谋做汇报,这是他每天的任务。
没人指望他能干实事,在前线,身份决定命运。
1984年10月,无名高地突然出现越军插旗,插得很高,红的,扎眼,我军立刻组织炮击,连续打了三轮,旗还在。
团指挥所气氛骤冷,几个连长轮番上阵都没拔下那面旗。
高地下的密林很深,敌人可能随时反伏,天气多雾,昼夜交替,能见度很差,打出去的炮,就像掉进水里,这时,黄登平提出请求:“让我去看看。”
没人答应,理由很简单:你是见习生,不能上前线。
他第二次请求,团长看着他,冷笑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第三次,他直接穿了单兵装具,在作战图上指出路线:“我不打枪,我只看地形。”
这次,团长点头了,只是冷冷一句:“去了,没人接应。”
他出发了,带着干粮、一把匕首,一台望远镜,沿着侧坡前进,避开主线路,他花了近四小时才摸到旗子所在位置。
途中穿过两段废弃战壕,一片焦黑树林,尸体没有,但他看到了破裂的布片,还有几个弹壳。
他低头看地形,一步步试土,前方是个缓坡,向下陷落,他突然明白了,这里是死角,炮火盲区,因为坡度和密林遮挡,炮弹根本打不到旗子所在的洼地。
这是越军选的位置,专门让我们看得见打不着。
他没有拔旗,他坐下,在本子上画了图,他确定,这个位置不仅打不着,还能藏两到三个小组,再往下,是一处岩石缝,连接密林,可以直接通向侧翼哨所。
他下山时已经是傍晚,他没有带走那面旗,他带回来的是一张地图,和一句话:“那里是个洞。”
——《贰》——
地图摊开时,团长沉默了很久,他们之前用的图,精度不够,看不出这块地形的凹陷,从高空是平的,从地面是死的。
团长立刻采纳建议,在高地背面部署一个临时机枪阵地,并增设夜间哨位。
就在阵地调整后第六天,事故发生了,黄登平的同班同学,军校学员赵磊,在转运途中踩上了地雷,那天是早晨,地面有露。
赵磊走在最前面,负责标识路线,他没看到草丛中的小红旗,爆炸声音不大,但身体碎了。
黄登平是第二批跟进,他赶到时,赵磊的上半身还在抽搐,腿不见了,手里还握着战术手册,血糊住了字,旁边一棵树上溅满碎肉,没人敢靠近。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营,他坐在爆炸点边上,一动不动。
整整五个小时,没人喊他,第二天,他主动找到了团长:“我申请执行接下来所有的补给任务。”团长摇头:“你是学员,不归运输排管。”
他又去找运输排,他不说话,直接站在车边,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说:“我替你。”
最后还是团长答应了,但加了一句:“不许脱队,不许擅自接触一线。”黄登平点头,可接下来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从那天起,他几乎每天申请夜间站岗,一次、两次、三次,直到他站上了“无名高地”的夜哨。
雾特别大,他站在原地,穿着防水军装,帽檐滴着水,视线不足三米,那天是凌晨三点,别的哨兵已经换班,他坚持不下岗。
身边一个战士说:“没事了,天快亮了。”黄登平盯着前方,没有动静。但他突然闻到了血味,不是错觉,是那种微弱的铁腥味,潮湿、粘鼻。
他蹲下,摸了下草,他手指沾上了湿液体,有点黏,拿鼻子一闻,确定了。
他朝前蹭了两步,脚下踩到了一点不自然的纹路,有人刚踩过,他立刻伏低身体,拉开匕首,眼角余光里,他看到了一道微光,藏在岩缝中,是反光镜,也可能是枪管。
他没惊动战友,他先拉响了一枚手榴弹,沿着斜坡投进石缝,3秒后,爆炸,接着,是尖叫。
——《叁》——
爆炸声把周围阵地震醒了,可在声音之后,没有枪声,这反常,敌人如果埋伏,通常会在暴露后立刻反扑,制造混乱,但这一刻,山上静得可怕。
黄登平知道,他们还在,只是被炸懵了,还没做出反应。
他朝战友喊了一句:“往右包抄,别开枪!”战士一愣,想反驳,他没给机会,直接推了他一把,两人沿山体绕向岩缝右侧。
黄登平手里还有两枚手榴弹,他没有急着扔,他压低身形,盯着缝隙两侧的灌木。
那里突然有了晃动,一截黑影钻出,像蛇,他第一时间不是开枪,而是朝那个方向砸出第二枚手榴弹,爆炸点没偏,敌人当场炸翻。
他迅速判断出:至少两个敌小组,分段潜伏,人数超出预判,他立刻发出哨音,其余哨位听见,开始组织反围。
但他们没有开火,全部按黄登平指令靠近,而不是射击。
原因很简单:夜里雾太重,看不清目标,贸然开火只会误伤,黄登平回头朝岩缝喊话:“你们跑不了,出口被封了,举枪就死。”
没有回应,只有喘息声和一声极低的咒骂,他听出是越语。
他扔出了第三枚手榴弹,直接封口,这次响声震彻山谷。整个石缝被炸塌,堵死出口,敌人急了,有人朝外冲,结果在雾中被近距离机枪扫倒。
黄登平没进缝,他守在外围,用石块封住可能的裂隙,他说:“谁敢出来,我让他进去。”
清晨,团里调来支援部队,搜山,掘开碎石,他们把尸体一具具拉出来,总数十五具,全是越军特工。
装备统一,脚步鞋、短冲、弹匣杂而全。
身上没有文件,只有两枚身份牌,号码属于越军“黄雀分队”,这是专门执行渗透任务的小组,曾袭击过六处我军前沿阵地。
而这次,他们没发出一枪,没摸进我军工事,全被堵死在岩缝中。
黄登平站在高地上,看着下方的尸体,他没说话,他也没笑,他只是低头,脱下了手上的手套,把血擦干净。
——《肆》——
这件事没有官方通报,没有宣传,现场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但纸包不住火,参谋系统内部很快传开,“一个军校学员干掉十五个越军特工”,这个说法像炸雷一样传进各单位。
团里把现场全程资料交上了军区,照片、地图、尸体编号、装备残件,都按条归档。
黄登平的报告,整整写了11页,手写,他没有强调个人动作,他写的是地形、路线、敌人布点逻辑、通道判断、观察角度。
他在最后一句写道:“如果我当时没多看一眼,他们会进来,我的哨兵会死。”
这句话被原封不动印在《边境作战案例集》第一册第114页——这是后来军校必修教材之一,很快,敌方有了反应。
越军电台截获信息显示,“黄雀分队全灭,疑被中国单兵诱杀。”
几天后,敌方阵地广播出现一段越语喊话,明确提出“十万越南盾,活捉黄登平”,这是悬赏,而且是明码标价的暗杀任务。
当时的团部作出决定:黄登平调离,送回后方接受嘉奖,他的名字不再出现在前线作战序列。
他走的时候,没有举行欢送,也没有任何仪式,他戴着军帽,坐上一辆运兵车,从无名高地下撤。
车开了半小时,他突然让司机停下,他下车,在路边捡了一块石头,刻下三个字:“赵磊点。”
司机问他:“为什么刻?”他回答:“这是我们第一次把敌人埋在自己人身边。”
来源:水木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