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汽车文化研究》（Journal of Automobile Culture Studies）学术集刊由北京汽车博物馆主办，华汽汽车文化基金会资助，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发行，致力于搭建汽车文化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的交流平台。
《汽车文化研究》（Journal of Automobile Culture Studies）学术集刊由北京汽车博物馆主办，华汽汽车文化基金会资助，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发行，致力于搭建汽车文化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的交流平台。
本期分享中国汽车工业咨询委员会主任安庆衡《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路径研究》一文。
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路径研究
安庆衡*
摘要：本文探讨了中国汽车自主品牌的发展路径，从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奋进之路、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好形势、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新路径的思考、努力打造世界级中国汽车知名品牌等方面对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路径进行研究，并结合具体的产业特点对中国汽车自主品牌的发展方向进行思考，提出发展建议。
关键词：中国汽车 汽车工业 自主品牌
* 安庆衡，中国汽车工业咨询委员会主任、北汽控股公司原董事长，教授级高级工程师。
一
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奋进之路
（一）什么是自主品牌
从全球汽车工业的发展历程出发，结合中国汽车工业的现状来看，“自主品牌”需要具备两个基本要素：第一是自主，第二是品牌。
自主是指要具有对品牌的完全掌控能力和决定性权利，从知识产权角度拥有该品牌。同时，还需要具备对品牌进行有效延续的能力，那就是掌握自主核心技术，有能力决定和主导品牌的走向。否则，我们手中所谓的“自主品牌”就仅仅是“昙花一现”。而品牌，尤其是汽车品牌则是一种独特的符号或设计。通过它，我们能有效地辨认产品及服务，并使之与其他竞争对手的产品和服务区别开来。同时，符号或设计本身能有效地促进消费者购买某产品及服务，并维持和巩固各种交易关系，让消费者感到满意，直至产生品牌忠诚。因此，自主设计的民族品牌只有通过企业的长时间培育并经过市场的检验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自主品牌。
所以，自主品牌是对品牌所有、品牌发展、品牌历史和品牌核心价值的综合概括。它是指在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前提下，通过自主开发，在消费者心目中形成独有特征，并能有效促进消费者购买产品，乃至产生品牌忠诚的符号、形象或设计。
（二）为什么要发展自主品牌
经过不断地讨论（包括争论）和摸索，尤其是近年来国家对于创新驱动发展、中国制造2025、高质量发展等战略的坚定实施，汽车产业各界基本形成共识：脱离了自主品牌的汽车大国绝不是汽车强国。坚持发展自主品牌就是要拥有植根于民族性质和国家利益的汽车工业的核心、领先竞争力。
1.自主能力不能跨国界流动
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工业发展离不开民族性质和国家利益，自主能力不会跨国界流动，转移的只是具体产品和消费市场。引进技术、开放市场等方式，虽然促进了我国汽车产业规模壮大，但基础工艺、核心关键技术等仍是我国汽车产业的短板。
2.自主开发以增强核心竞争力
汽车产业的核心竞争力取决于掌握核心技术、进行自我决策并实现产品体系化的能力，而自主开发是最有效的路径，自主品牌是唯一的载体。合资模式无法带来强国所需要的核心竞争力，历史经验已证明了这一点。
3.自主品牌的发展关乎全产业的发展质量
汽车自主品牌的发展关乎汽车产业链、整体工业的发展质量。如果处理不当，包括零部件企业、上游企业在内的全产业链都将面临巨大的风险。发达国家的零部件产业与汽车产业具有一定的协同性，如日系整车通常配套本国汽车零部件产品。若自主品牌的实力不强，零部件产业协同创新的机会就不多，进而汽车工业的整体发展质量就很难提高。
4.品牌能够创造更多价值
从上文中品牌的定义不难看出，品牌的核心价值在于能促进产品销售，维持和巩固客户关系，直至使消费者建立品牌忠诚度。回顾奔驰、宝马等国外成功汽车企业的发展历程，我们可以发现，通过长时间对品牌的塑造和培育，展示独有的个性和魅力，与竞争对手进行有效区分，国外汽车巨头借助品牌有效地促进了产品销售，并获取了远超平均水平的附加值，同时培养了一批对其品牌极度忠诚的消费群体。
5.有品牌才有话语权
进入20世纪80年代，国内汽车公司和工业集团纷纷与国外知名品牌汽车公司成立合资企业。诚然，在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相对落后的情况下，与国外汽车巨头成立合资企业无疑是一条让国内汽车公司实现快速发展的捷径。不可否认，目前，中国汽车合资企业在提高中国汽车产业制造水平、增加就业人口、培养技术工人、输送管理经验、传播营销理念、推动中国零部件企业成长、带动汽车产业上下游发展等方面做出了极大贡献。然而，由于自主品牌的缺失，国内汽车企业缺乏与合资方讨价还价的底气，不但要支付昂贵的品牌使用费、技术转让费、工业产权费、设计改进费，而且在生产领域、管理领域、销售领域逐渐丧失了控制能力。
6.缺少自主品牌将导致产业空心化
汽车产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发达国家无一不牢牢地拥有对汽车产业的控制权。没有自主品牌，中国汽车产业就会面临空心化的危险。如果没有强大的自主品牌作为支撑，在市场开放的条件下，面对世界经济一体化和国内竞争国际化浪潮，中国汽车产业继续依赖合资模式就会出现彻底丧失独立性的可能。
（三）汽车自主品牌发展历程
1953～2023年，中国汽车工业走过了非凡的70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引进、跟随、追赶、超越到引领。这70年就是一幅中国汽车人波澜壮阔的奋进史画卷，将彪炳世界汽车工业史册。
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什么时候能坐上我们自己造的小汽车？”当时国家领导人朴素的话语承载了一个国家的工业梦想。①党中央、政务院把建设第一汽车制造厂（以下简称“一汽”）列为“一五”计划时期的156个重点项目之一。1953年7月15日，来自全国的万名建设者会聚长春西南郊，于茫茫荒野上夯下了第一根基桩。一汽创业之路由此铺就，中国汽车工业发展新篇章从此开启， 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开始发展。
1.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起步阶段
1953～1978年，是中国汽车市场的起步阶段，同样也是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起步阶段。1953年7月15日，中国汽车工业在长春奠基；3年后，第一辆国产解放牌卡车下线，结束了中国不能造车的历史。20世纪60年代，红旗轿车等开始填补我国自主生产轿车的空白。到1978年，国内汽车产量已突破10万辆。尽管经过20多年的发展，到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与世界一流水平相比，中国汽车工业仍处于规模小、现代化程度低的落后状态，但有了长足进步。中国自主品牌汽车是从商用车起步，从建设一汽、发展一汽解放牌汽车开始的。后来发展起来的南京跃进汽车、二汽东风汽车、北汽130卡车等一度引领时代风骚。中国早期的自主品牌乘用车在这一时期也在发展，上海牌轿车、北京212越野车、天津夏利轿车等都是当时的宠儿。
2.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成长阶段
1979～1991年，是中国汽车市场发展壮大的阶段，也是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成长阶段。伴随改革开放的春风，中国汽车工业迅速发展壮大。各类汽车企业纷纷引入国外先进技术，与国际汽车巨头展开合资经营。值得一提的是，上海汽车工业总公司与德国大众汽车公司共同创建了上海大众，其成为最早以中外合资方式生产轿车的企业之一，为我国汽车工业注入了新的活力。
改革开放后，我国的汽车市场迅速打开。当时，国内汽车产能不足百万辆，产品“缺重少轻”，转型升级迫在眉睫。随着国家汽车消费政策的调整，一汽紧跟产业发展步伐，开始进行“第三次创业”：建设现代化生产基地，大力发展轻型车和轿车；与大众、丰田等建立合资公司，快速提升制造能力……通过进行结构调整与合资合作实现快速成长，一汽在2001年的产量和收入分别比1988年增长3.2倍和13.4倍。②
3.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壮大阶段
1992～2000年，是中国汽车市场转型升级阶段，也是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壮大阶段。1992年，中国汽车产量突破100万辆，跻身世界汽车产量前十名。③政府实行“放开生产、调整结构、提高质量、发展配套”的政策，推动汽车产业转型升级。2000年，全国汽车产销量首次突破200万辆。④1992～2000年，不仅中国的商用车自主品牌在发展，也涌现了奇瑞、吉利、福田等多个自主品牌并迅速成长。
4.中国乘用车自主品牌加快发展阶段
2001～2010年，是中国汽车市场高速发展的阶段，也是中国乘用车自主品牌加快发展阶段。随着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汽车产业逐步迈入高速发展通道。汽车产品的多样化，私家车销量的激增，让中国汽车市场规模“井喷”，汽车产销量从2000年的200万辆迅速突破500万辆、1000万辆的关口。到2009年，中国汽车产销量分别为1379.10万辆和1364.48万辆，中国首次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汽车产销量第一大国。⑤到2010年，中国汽车产销量更是突破了1800万辆。⑥这一阶段，是以商用车为主的汽车自主品牌的成长谋强阶段。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加快了汽车全球化的进程。但面对外资品牌的突然涌入，乘用车技术、品牌等都不占优势的本土车企一度陷入危机。市场竞争的被动让中国汽车行业认识到，唯有改革创新，才能跟上节奏，才能真正推动自主品牌发展。
在这一阶段，一汽重振红旗，上汽开始谋划自主品牌建设，长安加快战略布局，奇瑞推出多款新产品，它们成为自主品牌的生力军。比亚迪进入汽车行业，吉利获得轿车生产资质，江淮汽车成为市场“黑马”，中国乘用车自主品牌快速发展。
5.中国汽车自主品牌转型升级并取得突破的阶段
从2011年至今，是中国汽车市场转型升级和新能源汽车发展阶段。2013年，我国汽车产销量首次跨越2000万辆大关，此后一路向上，于2017年达到2888万辆的峰值，离3000万辆仅一步之遥。2023年，我国汽车产销量均突破3000万辆，连续15年成为全球第一汽车产销国。3000万辆意味着每销售3辆新车，就有1辆“中国造”。⑦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公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自主品牌乘用车市场销量为1459.6万辆，同比增长24.1%；2023年，自主品牌乘用车市场份额为56%，同比上升6.1个百分点。从自主品牌单月市场份额来看，2023年12月更是一度攀升至58%，实现了市场份额的超越。⑧自主品牌乘用车年度市场份额首次突破50%，这意味着我国汽车市场格局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新能源汽车发展出现拐点，自主品牌突破重围占据了车市的半壁江山，展现出中国汽车工业的崛起和自主品牌的强大实力。2011年至2024年1月中国自主品牌乘用车批发规模和市场份额见表1和表2。
回顾过去10余年自主品牌乘用车的发展情况，可谓一波三折。2011～2014年，自主品牌乘用车市场份额“四连降”；从2015年起，自主品牌乘用车抓住了SUV品类热潮回归实现反弹增长；从2020年起，新能源热潮席卷汽车行业，自主品牌顺势加快新能源汽车转型升级，实现市场份额的快速提高。
自主品牌迈上新台阶，离不开新能源汽车的重要拉动作用。2023年，中国新能源汽车表现强劲，全年产销量均突破900万辆，延续产销两旺的发展势头。⑨我国新能源汽车产销量已连续9年稳居全球第一，成为推动全球汽车产业转型的重要力量。在我国汽车行业向新能源汽车加速转型的过程中，自主品牌汽车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这一阶段成为中国汽车自主品牌转型升级并取得突破的阶段。
①《“把民族汽车品牌搞上去”——从中国一汽创建70年看中国汽车工业发展》，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2023- 07/14/c_1129749148.htm。
②《“把民族汽车品牌搞上去”——从中国一汽创建70年看中国汽车工业发展》，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2023- 07/14/c_1129749148.htm。
③《年增百万辆以上 我国汽车产销连年上台阶》， 经济日报电子版，http：//paper.ce.cn/jjrb/；html/2008-02/20/content_2874.htm。
④《年增百万辆以上 我国汽车产销连年上台阶》， 经济日报电子版，http：//paper.ce.cn/jjrb/；html/2008-02/20/content_2874.htm。
⑤《产业演进：从一无所有到引领全球》，汽车纵横网，https：//www.autoreview.com.cn/show_article-18777. html。
⑥《产业演进：从一无所有到引领全球》，汽车纵横网，https：//www.autoreview.com.cn/show_article-18777. html。
⑦《产业演进：从一无所有到引领全球》，汽车纵横网，https：//www.autoreview.com.cn/show_article-18777. html。
⑧《自主品牌乘用车年度份额首超50%：新能源发力，市场格局生变》，新京报网，https：//m.bjnews.com.cn /detail/1705494572129526. html。
⑨《金九车市增长超预期 新能源产销全年销量或超900万辆》，中国经营网，http：//www.cb.com.cn/index/show/zj/cv/cv135232111261。
二
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好形势
（一）中国式现代化和高质量发展对自主品牌发展提出内在要求，推动汽车社会现代化
1.中国式现代化必然推动汽车社会现代化
中国式现代化是针对世界各国特别是西方国家实现现代化出现的问题而给出的答案。对于中国式现代化，党的二十大报告有针对性地提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走和平发展道路。①人口众多是我国的基本国情，因此，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中的两个关键词——“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的内核一致、同频共振，高质量发展是实现人民美好生活的必经之路，而人民美好生活是牵引高质量发展的有效支点。
中国式现代化带来的高质量发展、共同富裕以及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能够为汽车社会现代化奠定市场和用户基础。汽车生活是物质文明的标志，随着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人民对汽车生活的质量和中高端汽车的需求将进一步提升，未来汽车市场和自主品牌汽车的发展必然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2.新能源汽车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题中之义
高质量发展包含两个内涵，一是坚持“发展”，实现量的合理增长，这是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二是坚持“高质量”，实现质的有效提升，这是实现人民美好生活的必经之路。一是“总蛋糕”还有扩大空间，经济稳定增长，才能更好地实现高质量发展。我国正处于新旧动能转换的关键时期，保持经济体量稳定扩张，才能为产业转型升级提供稳定的经济大盘支撑。而新能源汽车就是新动能之一，也是产业转型升级的重点方向。二是产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有更大的空间，也将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新引擎。映射到汽车行业，就是中高端智能电动汽车高质量发展，以及由此牵引带动的关键核心供应链发展。为推动此领域的发展，国家已经在芯片、操作系统等存在“卡脖子”风险的环节加大布局与支持力度，整个行业对此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
3.促进新能源汽车消费是扩大内需、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战略着力点之一
扩大内需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战略基点，是形成国内大市场、有效应对外部风险挑战、增强经济发展内生动力的关键之策。扩大内需最重要的是有效促进大宗商品消费，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并发挥消费的牵引作用。目前，在房地产经济让位的情况下，促进汽车消费尤其是新能源汽车消费成为各地方政府的第一选择。汽车企业要加强对各地政府促进消费政策的感知和获取能力，确保产品能够充分享受各地促进消费的政策红利，扩大市场规模。
4.推动创新和技术进步将是今后汽车自主品牌支持政策的主要导向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创新是第一动力”，②“坚决打赢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③为此，要保证研发投入不断增加。另外，由于创新具有较大的外部性，即使是在实行自由市场经济政策的美国，也能看到科技发展伴随着政府的巨大支持。可以预见，在未来的研发投入和科技创新中，政府将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一方面，财政的直接支持规模可能继续扩大；另一方面，政策性金融的作用将继续增强，并将加大对相关行业和企业的融资支持力度。
5.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
推进绿色发展、建设新能源体系仍是中国长期高质量发展的主要方向。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的“新型能源体系”还处于规划建设阶段，未来，我国可能会进行更细化的顶层设计，统筹能源建设，保障能源安全。
虽然能源危机迫使欧洲减缓甚至暂停能源转型的步伐，为解燃眉之急，“重启”煤炭、石油等传统能源，但欧洲传统能源“逆流”只是短期个别现象，长期的趋势仍是进行绿色能源转型。“双碳”不再是单纯地为了应对气候问题，已成为各主要大国争取的经济战略制高点，将引领新一轮工业革命和世界周期演变，引领国将有机会制定新规则，拥有话语权。中国在新能源汽车、电动汽车等领域的先发优势，以及产业转型升级、生态经济发展、调整出口方向等内在需求，推动有关“双碳”的观念转变，其经历了从“外部驱动”到“内部自发”的过程。
在全球能源转型的背景下，原有的税费政策会转向重视碳排放标准。欧洲驱动绿色能源转型，其激进的绿色新政、碳关税机制将抬高中国产品的成本，使中国出口商品在全球的竞争优势削弱。此外，由于大量欧盟企业在中国投资建厂、参与国际分工，碳关税政策的实施可能促使在华欧资企业选择撤出中国市场，这增加了中国产业链断裂风险。
这些大形势的变化，都要求中国发展自主汽车产业，发展中国有优势的新能源汽车和智能电动汽车。
①《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共产党新闻网，http：//dangjian.people.com.cn/n1/2023/0816/c117092-40057827.html。
②《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国政府网，https：//www.gov.cn/xinwen/2022-10/25/content_5721685.htm。
③《坚决打赢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中国经济网，http：//views.ce.cn/view/ent/202105/31/t20210531_36602829.shtml。
（二）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当前已呈现积极向上的发展形势
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当前发展形势一片大好。2023年，中国共推出94款自主品牌新能源汽车，是合资品牌的13倍，在中国生产的新能源汽车总量里，自主品牌的占比达80.6%。①此外，新能源汽车销量在中国自主品牌汽车销量中占比达到49.9%，这意味着每售出2辆中国自主品牌汽车，其中就有1辆新能源汽车。②
新能源汽车在中国市场的快速发展促使自主品牌汽车的竞争力从量变走向质变。无论是高性价比车型，还是主打电动化、智能化的新产品序列，中国自主品牌汽车都已经全面发力甚至领先。以比亚迪为例，2023年，比亚迪全年新能源汽车累计销量超过302万辆，在全球汽车销量中位居第九，这是中国自主品牌首次跻身全球前十，其被越来越多海外消费者所知晓，为汽车自主品牌企业树立了榜样。③另外，数据显示，2023年第四季度，比亚迪纯电动乘用车销量超过特斯拉，首次排名全球第一。④
中国自主品牌汽车的向上突破不仅体现在市场份额的增长方面，还体现在价格力的跃升方面。海关总署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新能源汽车的出口均价从2021年的1.95万美元提升至2023年的2.38万美元。⑤“量价齐升”真正反映出中国汽车自主品牌的市场竞争力在增强。
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好形势是由多方面因素促成的。从全局来讲，电动化、智能化改变了中国整个汽车产业。中国新能源汽车的迅速发展为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铺了路。其中，近10年，以“蔚小理”为代表的造车新势力的成功发展助力汽车自主品牌取得突破。近几年，跨行业融合发展又为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增加了新动力。为了发展自主品牌，汽车行业坚持艰苦奋斗，比亚迪、吉利、长城、长安、奇瑞等领军企业使自主品牌总体实力明显增强。
当前，中国汽车出口出现好形势，中国汽车出口量居世界第一，自主品牌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奇瑞的出口量继续保持第一，显示出国外消费者对中国汽车自主品牌逐渐认可。
①《汽车行业年度观察 | 自主品牌加速超越 重塑汽车产业格局》，新华网，http：//www.news.cn/auto/20240202/50bdabc1922a44b49f3f3b3ccf2cdd41/c.html。
②《汽车行业年度观察 | 自主品牌加速超越 重塑汽车产业格局》，新华网，http：//www.news.cn/auto/20240202/50bdabc1922a44b49f3f3b3ccf2cdd41/c.html。
③《汽车行业年度观察 | 自主品牌加速超越 重塑汽车产业格局》，新华网，http：//www.news.cn/auto/20240202/50bdabc1922a44b49f3f3b3ccf2cdd41/c.html。
④《汽车行业年度观察 | 自主品牌加速超越 重塑汽车产业格局》，新华网，http：//www.news.cn/auto/20240202/50bdabc1922a44b49f3f3b3ccf2cdd41/c.html。
⑤《汽车行业年度观察 | 自主品牌加速超越 重塑汽车产业格局》，新华网，http：//www.news.cn/auto/20240202/50bdabc1922a44b49f3f3b3ccf2cdd41/c.html。
三
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新路径的思考
（一）坚持技术创新和自立自强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站在我国和世界发展的历史新方位，坚持把创新作为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把科技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对科技创新发展进行了顶层设计和系统谋划，提出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部署、推进一系列重大科技发展和改革举措。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演进，推动产业组织形式和产业链更具垄断性，产业链供应链竞争力的高低关系到一国在国际竞争中能否赢得战略主动。
围绕制造业重点产业链，集中优质资源合力推进关键核心技术攻关。结合党的二十大报告及全国“两会”精神，可以预见，在未来的研发投入和科技创新中，政府将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方面的组织作用。一方面，财政的直接支持规模可能继续扩大；另一方面，政策性金融的作用将继续增强，央行可能会继续推出与科技创新有关的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各大银行可能将加大对相关行业和公司的融资支持力度。
映射到新能源汽车产业，在财政补贴全面退出的背景下，随着新能源汽车渗透率的快速提高，购置税、消费税、车船税等政府财政收入大幅锐减，新能源汽车普惠性的税费优惠将面临终结。新的新能源汽车支持政策将围绕创新和推动技术进步这个中心展开，科技部和财政部委托相关智库机构研究构建下一代新能源汽车技术指标体系，汽车行业企业应该积极提高自主品牌汽车的各项性能指标，确保规划的产品矩阵符合国家引导的方向。
在新能源领域，下一代动力电池是推进重点。我国在传统液态锂电池方面的竞争优势明显，全球市场份额遥遥领先。但是，对于下一代动力电池（如固态电池、钠离子电池等）以及新材料、新工艺和新集成等方面的技术研发和布局，优势并不突出，需要继续加大研发投入力度。根据工信部的相关布局，推进下一代新体系动力电池的研发和产业化是继续巩固、扩大我国新能源汽车发展优势的重点举措。
在智能网联领域，芯片和操作系统是发展的关键。工信部将重点支持龙头企业发挥引领作用，加快汽车芯片、车用操作系统等的技术攻关和产业化应用。通过“揭榜挂帅”等方式，攻克一批关键共性技术，突破一批基础产品，充分利用我国超大市场规模优势，实现技术的快速更新迭代和汽车软件生态的布局，支撑新能源汽车在国际竞争的下半场能够实现高质量发展。
另外，随着国家和地方用于支持创新的研发投入迎来确定性增长，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应该会设立新一轮的国家级课题和省部级课题，同时国家认识到民营经济主体的创新能力，鼓励和吸引更多民间资本参与国家重大工程和补短板项目建设，建议汽车行业企业能够积极争取牵头承担或者参与相关项目。
（二）坚持多技术路线并举
当前，中国汽车产业在经历了多年的布局与发展之后，已经进入能源、技术、产品革新的重要阶段。汽车能源转型并非一蹴而就，“我国汽车能源转型必将经历低碳和零碳两个发展阶段，低碳汽车和零碳汽车必将长期共存”。①在实现“碳中和”的道路上，不能忽视消费者的需求。混合动力、插电式混合动力、增程式以及纯电等不同的动力模式，都应该由市场、消费者选择，多元化的技术发展路线必将成为未来汽车产业发展的主要方向，建议在良性竞争的前提下，不断进行技术创新，以“共存、互补、竞争”的多元化技术发展路线助推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从国家的战略政策来看，纯电驱动无疑是最为重要的技术路线。然而，从市场的实际发展情况来看，除纯电驱动之外，市场也同样为混合动力、增程式、燃料电池等一系列创新技术路线的发展留有足够大的空间，这是汽车产业拥抱变化的必然结果。从产业驱动的角度来看，不断涌现的新技术是促成汽车产业高速发展的“原动力”，助推中国汽车产业高质量发展；而从消费需求变化的角度来看，新技术的出现改变了汽车的使用场景，多场景出行成为消费者的核心需求。多元化的技术路线成为汽车产业欣欣向荣的重要体现。
①《多元化技术发展路线助力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新华网，http：//www. xinhuanet.com/auto/20230609/f17bf1175e494d94ae8cde1d4e971138/c.html。
（三）坚持智能化、网联化协同
当前，汽车与相关产业加速跨界融合和深度协同，产业链逐步重构，价值链不断扩展延伸，智能网联汽车持续带动人工智能、信息通信、芯片、大数据、云计算等产业发展，已经成为全球汽车产业发展的战略方向。近年来，全球持续加大对智能网联汽车技术的研发投入力度，可以预见，L3级自动驾驶汽车将逐步实现量产应用，到2030年，L4级自动驾驶汽车也将实现多场景量产应用。我国在全球率先提出智能化、网联化融合发展理念，坚定践行“车路云一体化”战略，加速探索相关发展路线与示范应用，并在云控基础平台建设、5G与C-V2X应用等方面已经具备先发优势。总体来看，我国产业化成果显著，L3级自动驾驶汽车进入准商业化量产阶段，L4级自动驾驶示范蓬勃开展，网联化进入前装量产与推广应用阶段，具备进一步探索智能化、网联化融合发展的基础。“车路云一体化”中国方案是解决产业化问题的关键。通过建立智能网联汽车信息物理系统架构，充分融合智能化与网联化发展特征，以计算基础平台、云控基础平台、高精动态地图基础平台、终端基础平台、信息安全基础平台等为载体，实现“车路云一体化”智能网联汽车系统应用。我们应坚持“车路云一体化”发展思路，夯实发展理念和路径共识，抢抓发展窗口期。同时，发挥我国新型制度体制优势，全局统筹，并加大投入力度，解决问题，实现大规模产业化目标。
（四）坚持品牌向上
回顾过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汽车产业顶着“大而不强”的标签，自主品牌汽车的售价主要集中在15万元以内，高端车市场被海外品牌牢牢占据。近年来，随着中国汽车产业不断追赶，汽车品牌发起一轮又一轮向上攻坚，红旗、岚图、腾势、阿维塔、问界、星途、理想、蔚来、极狐等品牌不断带来新的惊喜，仰望、昊铂、极星等品牌更是在超豪华汽车市场崭露头角。这番景象不禁让人感慨，国产车正在不断朝着高端化方向突破，一个属于中国汽车品牌的高端化时代悄然而至。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汽车产业发展，2020年7月在一汽集团考察时强调，要“把民族汽车品牌搞上去”。①
中国汽车产业在内燃机动力时代曾面临巨大的技术壁垒。国内很多车企做过逆向研发，最终做到与国外车企在性能上不相上下，但在燃油经济平衡性上始终难以匹敌。当中其实衍生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内燃机时代是讲经验、讲积淀的。这也是我们过去在高端车上无法与传统跨国巨头较量的关键原因。随着全球汽车产业变革路径朝着电动化、智能化方向不断推进，中国车企更为擅长的三电技术、智能化技术逐渐具备核心竞争力，中国自主品牌汽车可借此绕过技术壁垒，走出一条“弯道超车”、创新发展的道路。当前中国自主品牌汽车整体性能比较强，可以绕过内燃机技术壁垒迅速发展，实现高端化，中国自主品牌汽车要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契机。
随着中国新能源汽车渗透率逐渐提升，中国自主品牌借助先发优势和技术积累，向高端新能源汽车细分市场发起攻势，在智能驾驶、智能座舱以及车机交互等领域推陈出新，以融合科技与情感的智能化体验、满足全场景需求的个性化产品 “抢占”用户，提升智能电动时代“电动豪华汽车”的话语权。传统豪华品牌汽车的电动化转型相对缓慢，高端电动汽车领域仍有市场空白，为中国自主品牌在全新赛道上引领豪华细分市场创造了机遇。然而，自主品牌的建立是一个系统性工程，尤其需要企业对高端品牌有深刻的理解和思考，并在长期积累、文化积淀的过程中形成专属的品牌认知和价值导向。
中国自主品牌汽车实现高端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论如何，中国自主品牌汽车的高端化探索是值得喝彩的，这将从产业层面推动汽车技术迭代升级，实现高质量发展。
①《习近平：一定要把民族汽车品牌搞上去》， 中国政府网，https：//www.gov.cn/xinwen/2020-07/24/content_5529705.htm。
（五）坚持供应链自主可控
党的二十大提出要开展重点产业强链补链行动。培育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着力补强产业链薄弱环节。①
汽车产业供应链的情况既体现国家工业化整体实力，又代表国家现代化总体水平，不仅关乎民生福祉，还关系国家产业安全。目前，我国新能源汽车已取得初步优势，但核心领域仍受掣肘，未来3～5年，强链、补链，补短板、锻长板，打造安全、韧性、绿色的汽车产业链供应链是建设汽车强国的“必要之战”。
全球供应链企业向来奉行效率原则，在全球配置资源，但是在国际关系复杂多变的背景下，经济方面的安全化被提到格外重要的位置。特别是目前中国智能电动汽车的关键核心零部件仍被西方“卡脖子”，因此建议在涉及供应风险的关键核心零部件领域，把供应链的战略重点由“效率优先”转向在一定程度上重视“安全优先”。
全面提升我国产业链现代化水平，解决不稳、不强、不安全的问题是一项综合性任务，需要区分轻重缓急。产业链供应链的自主可控重在强调能力，做到在外部供应受限时还能依靠国内力量保障经济基本运行，因此自主可控并不等于全部国产化。以集成电路为例，在实现技术突破达到自主可控以后，很大的可能是我国还会进口一部分，也出口一部分，也就是说，自主可控与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并不矛盾。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基础，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要把提升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作为重要的目标之一。否则，一旦遇上重大突发事件就会导致国内产业链中断，无论是国内大循环还是国际大循环都可能会受到严重冲击。只有切实提高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确保安全稳定， 才能更好地构建新发展格局。
作为新旧动能转换的核心之一，新能源汽车的产业链和供应链安全也是国家着手重点保障的领域。随着自主品牌车企的强势崛起以及国产零部件供应商向上的演变趋势，从保障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的角度出发，国家特别重视头部整车企业的牵引带动作用。
①《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 赋能高质量发展（调查研究 凝聚共识）——民建中央调研组对广东安徽开展重点考察调研》，中国共产党新闻网，http：//cpc. people.com.cn/ n1/2023/ 0505/c64387-32678813.html。
（六）坚持绿色生态发展
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应稳步推进节能降碳，统筹能源稳定供应和绿色低碳发展，科学有序推进“碳达峰”“碳中和”，推动发展方式进行绿色转型。绿色低碳是全球汽车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也是中国汽车产业实现“双碳”目标和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涵。
为加快推进中国汽车产业绿色低碳发展，多部门共同编制的《汽车产业绿色低碳发展路线图1.0》首次在行业层面明确了中国汽车产业的碳排放核算边界，提出了汽车产业绿色低碳发展的愿景目标、实现路径与保障措施。根据路线图，汽车产业绿色低碳发展的愿景目标更加明晰，汽车产业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碳排放峰值，之后通过持续努力，支撑国家“碳中和”目标如期实现。①
对于汽车产业而言，以“双碳”目标为导向的政策将贯穿未来几十年，成为鼓励和约束产业发展的顶层政策。在全球能源转型的背景下，原有的税费政策会转向重视碳排放标准。碳排放要求及清洁能源的普及，意味着政府将有更多的财政支出，将通过税费的方式对进行绿色低碳发展的企业进行贴补，碳排放不达标者将承担对环境污染的代价；税费政策反过来会加强对企业的约束，促进企业尽快达到碳排放标准。企业要看准时势，最大限度与政策同频，支持汽车产业实现“双碳”目标。
①《〈汽车产业绿色低碳发展路线图1.0〉正式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网站，https：//www.miit.gov.cn/jgsj/zbys/qcgy /art/2023/art_d81533fcc5aa4748a68c7e232bf12a5e.html。
（七）坚持长期主义的“出海”战略
目前，我国借助新能源汽车和智能网联汽车的攻势，大力推进汽车强国建设，保障和促进新能源汽车“出海”已成为国家坚定支持的重要战略。对于企业而言，要根据企业发展节奏和战略，提高对海外重点汽车市场政策与准入规制的敏感度， 研究“出海”经典案例等，做好相关准备。
中国在智能电动汽车领域已经初步具备竞争优势，经济发展、产业成熟度、政策支持和供应链完善度等国际化关键要素和条件都已具备，为了充分把握参与全球竞争的窗口期，提高“出海”份额和质量，主动进行制度型开放，有利于为企业“出海”扫清大的层面的制度障碍。但在持续的“出海”中，要坚持长期主义，尊重全球各地市场的规则，积极做好沟通交流，进行跨文化背景下的商业合作，遵循市场本土化原则，尊重当地消费者的习惯，把自身塑造成为具有国际格局、本土思维的企业，在当地实现可持续发展。
四
努力打造世界级中国汽车知名品牌
得益于老一辈汽车人前赴后继，将青春奉献给汽车事业，中国汽车产业取得长足发展，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一汽车大国，并在自主品牌等诸多领域实现重大突破，甚至出现与合资品牌同台竞争的局面，尤其是反向合资的出现，表明中外合资主导中国汽车30余年的历史结束。但与老牌发达国家百余年汽车产业的积淀相比，中国汽车自主品牌仍存在不小的差距。在实现向上突围的过程中，中国汽车自主品牌面临诸多机遇与挑战。
（一）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机遇
1.新一代信息技术与汽车产业深度融合带来产业变革的机遇
新一轮科技革命、工业经济时代变革、产业重构，带来了包括能源革命、大数据、云计算、万物互联、人工智能等在内的历史性机遇。在汽车产业跨界融合中，自主品牌的起步时间不晚，发展不慢，有较多赶超引领的机会。
2.“一带一路”等重要发展政策为自主品牌产品出口带来机遇
在全球化发展背景下，伴随着中国产品品质的提升，中国面向发展中国家出口产品具备一定的竞争优势，大力发展这类市场，对于扩大出口规模具有重要好处。共建“一带一路”国家总体处于发展中国家行列，其汽车市场仍处于初级阶段，为中国汽车自主品牌“走出去”提供了战略机遇。
3.政策扶持和产业环境优化
政府在新能源汽车、智能网联汽车等领域的大力扶持，为中国汽车品牌创新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同时，随着中国汽车产业政策的不断完善，产业环境逐步优化，中国为汽车企业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政策扶持和产业环境的优化有助于中国汽车品牌提升竞争力，甚至逐步提升至世界级水平。政府对汽车产业的政策扶持和产业环境的优化为打造世界级中国汽车知名品牌提供了有力保障。首先，政府高度重视汽车产业的发展，将其列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并出台一系列政策措施予以支持。这些政策措施包括税收优惠、研发补贴、产业协同创新等，旨在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力度，提升产业整体竞争力。其次，中国政府积极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制定一系列政策措施，如购车补贴、充电设施建设补贴、碳排放交易等政策。这些政策有利于引导企业投资新能源汽车领域，推动产业结构调整，为打造绿色、低碳、可持续的汽车产业创造有利的条件。
4.政府鼓励企业开展国际化经营，开拓海外市场
例如，通过“一带一路”倡议，中国汽车企业进军国际市场，拓展业务版图。此外，政府积极参与国际汽车产业合作，推动国内外企业进行技术交流和引进人才，为企业提升国际竞争力提供支持。2023年12月7日，《商务部等9单位关于支持新能源汽车贸易合作健康发展的意见》发布，为行业的国际化发展提供了政策指导。
5.技术创新和研发能力提升
在技术创新和研发能力方面，中国汽车产业取得显著成果。新能源汽车技术、智能网联汽车技术等领域的研究取得重要突破，为中国汽车品牌提升核心竞争力奠定了基础。此外，众多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力度，强化技术创新，推动中国汽车品牌朝着高端、绿色、智能方向发展。近一两年，新能源汽车企业在科技实力方面的竞争加剧，华为通过与赛力斯等汽车企业的密切合作展现其科技实力，小米进入新能源汽车行业，这将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更快发展。
6.品牌形象和国际竞争力提升
近年来，我国汽车品牌在品牌形象和国际竞争力方面取得显著成果，中国汽车品牌成长呈现向好趋势，各主要生产企业努力培育当家品牌，并通过参与国际车展、设立海外研发中心、与国际巨头合作等方式，提升品牌知名度和美誉度。同时，我国汽车品牌在产品品质、安全性、性价比等方面逐步与国际接轨，国际竞争力不断提升。在全球市场，中国一些汽车品牌已经崭露头角，比如，比亚迪的秦和汉、理想L7、蔚来 ES6、小鹏G6、吉利银河L7、埃安、极氪、红旗等，为世界级中国汽车知名品牌的打造奠定了基础。大家越来越认识到，在自主品牌水平不断提升的基础之上，打造代表中国的具有标志性的世界级中国汽车知名品牌十分必要，整个汽车行业有必要共同确定目标，齐心协力，打造世界级中国汽车知名品牌。
（二）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面临的挑战
1.合资品牌价格下探使竞争达到白热化状态
合资品牌借助资金、技术、成本等优势，通过价格下探等方式与自主品牌进行激烈竞争的趋势十分明显。外资企业和品牌不断寻求产品布局下探、价格下探、渠道下探，在华市场已经成为兵家必争之地，自主品牌仅依靠低价优势取胜已不可能，外资品牌和自主品牌短兵相接的白热化竞争态势仍将延续。
2.企业数量众多导致“内耗”日趋严重
在市场竞争加剧的背景下，国内自主品牌汽车（包括新能源汽车）企业之间的竞争不断加剧，企业数量众多，各自利益诉求不同，发展路径多样，甚至出现恶性价格竞争，导致自主品牌之间的“内耗”日趋严重，最后兼并重组不可避免。
3.中国汽车产业“出海”面临一系列新挑战
我国汽车产业的安全和自主可控能力有待进一步增强。欧美主要国家强化供应链本地化建设，并通过贸易壁垒、产业联盟、限制性政策等手段将中国排除在全球供应链之外。总的来看，中国新能源汽车“出海”、进行国际化发展不容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中国汽车品牌国际化体系建设仍面临不完备的风险。中国汽车品牌国际化体系建设还处于初级阶段，如国际航运保障体系、本地化的金融服务体系、供应链的协同海外发展体系、海外售后服务体系、海外二手车租赁报废回收体系等都还处于建设阶段，各个体系在发展过程中面临多种风险；中国汽车品牌的国际化发展刚刚开始，品牌打造过程中会面临诸多风险，如中国品牌自身的恶性竞争、重大质量和服务事件的影响等。
（三）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愿景
事实表明，中国汽车工业几十年的发展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当前，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呈现迅猛发展的好形势，技术水平大幅提高。中国还要努力，起码需要经过下一个10年的艰苦奋斗，才会接近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汽车强国， 中国汽车自主品牌才能实现更美好的愿景。
我们的发展目标是：在全球汽车市场，有3～5个世界级中国汽车知名品牌；在中国汽车市场，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占据70%以上的份额；中国汽车长期保持产销量第一、出口量第一、二手车交易量第一的市场格局；中国自主品牌汽车企业跻身全球汽车产销量前五、全球汽车企业盈利能力前五。我们期待实现这一目标的一天早日到来！
（四）中国汽车自主品牌发展的建议
发展自主品牌就是坚持品牌向上的目标不动摇，在核心技术、产品质量、创新发展、品牌知名度、出口市场等领域不断开拓进取，为建设汽车强国不懈努力。
1.系统规划，提升核心技术竞争力
先进产品技术的超前规划布局、完整的正向研发应用、创新的业务发展模式，应当成为自主品牌始终追求和必须占据的战略高地。
2.矢志不渝提升产品质量
要深刻认识到，进入汽车理性消费时期，消费者对于产品质量的要求不断提高，因此应更加重视由产品质量直接奠定的品牌美誉度、消费者忠诚度。中国自主品牌企业要矢志不渝地提升产品的质量，注意积累，形成闭环，螺旋式前进。
3.紧抓机遇，发展新形态自主品牌
自主品牌企业一方面要继续努力提高传统汽车的制造水平，努力实现轻量化，保证油耗和碳排放达标；另一方面，要抓住新能源汽车和智能网联汽车的发展机遇，发展新形态自主品牌。前些年，国内涌现出的“蔚小理”等造车新势力在资金、思路、互联网人才和新产品开发等方面都突出了特色和发挥了优势，值得传统自主品牌企业学习并寻求进行合作，以共同推动自主品牌发展。当前，华为等开始进入汽车行业，显示出强大的技术实力。发挥华为等高科技企业的作用，正确处理汽车企业与这些企业的合作关系，以便进一步推动新形态自主品牌发展，就显得尤为重要。
4.稳步提升品牌知名度
虽然近年来自主品牌在知名度和消费者认可度上有所突破，但提升品牌美誉度和忠诚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5.深耕汽车出口市场
出口市场是一国汽车工业能否直面他国竞争的重要平台，也是目前中国自主品牌发展面临的一大关卡。中国自主品牌在欧美、日韩等市场高地仍处于较为空白的状态，希望自主品牌企业能够借助市场红利潜心培育自身实力，研究市场，并通过投资并购、战略合作等多种途径、渠道取得突破。加快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合作步伐，继续深耕已有市场，积极融入当地社会，与当地市场共同发展。
6.加快在当地建厂，提高中国车企在海外生产和销售的比例
相比出口贸易模式，推进本土化可以在为当地制造能力赋能、提升友善度和话语权的同时，延续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成本优势，进而增强车企的抗风险能力。建议中国车企在海外独资建厂的同时，加强与国外大公司的合作，选择在当地建立合资企业，从总体上提高中国车企在海外生产和销售的比例。
7.继续加快产品技术创新，靠整车技术优势实现突破
建议国家和地方政府加大对新能源汽车关键核心技术研发和产业化的支持力度，研究设立新能源汽车与智能网联汽车科技创新重大项目，形成从技术研发、平台示范到推广应用的一体化支撑体系，进一步推动重点企业取得技术进步，具备技术优势。
8.不断降低成本，进一步提高竞争力
只有成本控制能力强、产品力足够的车企才能提高自身的国际竞争力。国内企业需要在自身产品、技术、供应链等方面进一步进行全方位的优化和升级，提升规模优势，降低成本。
关于降低成本的具体建议包括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学习、研究特斯拉和比亚迪等车企的经验，提高垂直整合能力，从供应链整合上降低成本；二是狠抓智能制造，广泛采用整体压铸和CTC等新技术，降低制造成本；三是加大研发投入力度，争取在电池、新材料、芯片等方面取得进一步的突破。
9.实现低碳目标
以欧盟相关政策为代表的国际低碳壁垒政策已经开始影响汽车产业，建议在国家层面加强与欧盟、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的全产业链低碳合作，推动形成互相认可的碳排放、碳足迹核算体系， 指导企业形成充分应对国内外合规风险的碳减排能力，确保发展的完全自由度。
10.艰苦奋斗并持之以恒
艰苦奋斗并持之以恒是和所有自主品牌汽车人共勉的情感激励。无论如何，我国汽车工业的起步时间确实比国外晚，我国走了一些弯路，付了一些学费。但大的方向是好的，我国具有较大的市场潜力，企业不断摸索出成功的窍门，产品也在不断成熟，逐渐拥有更多自主核心技术。汽车工业的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和迭代优化的过程，不能操之过急，要做好艰苦奋斗的准备，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为建设汽车强国努力。
供稿/学术交流部
来源：北京汽车博物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