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议论他人确实不对,但这莽汉戳破他之后,以呵护我的名义,理直气壮地闹大此事,岂不是为我招来更多非议?」
碍着我的家势不敢贸然插嘴,但看向江驰的眼神已然带上怜悯。
章叙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三娘可是看出什么了?」
我抿嘴轻笑,知道他会捧哏。
「议论他人确实不对,但这莽汉戳破他之后,以呵护我的名义,理直气壮地闹大此事,岂不是为我招来更多非议?」
江驰目光灼灼地望向我:「难道仗义执言也有错了?」
我轻笑:「你的仗义执言,倒是为你赢来好名声,对我没有半点好处,可见你的用心不怎么坦荡,再不济,你们也该想想,今日赴宴,贸然争执打闹,想必早已把礼数抛之脑后,不敬主家,还妄图拉主家下水来主持公道,是担心他记恨你吗?」
已经回过味来的蓝衣男子顿时气急:
「好你个妄图攀高枝的小人!」
周围众人恍然大悟,对着江驰议论纷纷,眼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如之前的蓝衣男子,想不出话来辩驳。
章叙击掌唤来府兵,将二人请了出去。
并且放出话,日后再也不同两家来往。
想必够江驰喝一壶。
从他故意为我出头来看,必然是冲着我而来,胆敢招惹我,必要承担招惹我的后果。
09
一场宴会,众人都忘了初衷。
一直在讨论江驰这个人,恨不得把他祖祖辈辈都挖出来鞭尸。
我问章叙:「我贸然得罪小人,九郎可有异议?」
章叙大大方方地回我:「站得住道理,又有何惧?」
离别时,我再次邀请他来我家茶室品茶。
这一次,他眼底绽放而出的笑意,不加掩饰,不见收敛。
不过几日,他如约而至。
与以往不同,茶室里除了我和他之外,只有苏家的女仆。
他在茶室里安然落座,看他的姿态,我不自觉也放松下来。
与他说话很让人轻松。
这人从来不会让我的话落在地上。
我说起香道,他会提及书房和卧房用哪种香合适,而不是觉得这是女人家才该知道的事。
讲到茶,他会提及游学时,一些地方用餐会搭配大麦茶,他回来后研究过珍馐美馔与名茶的搭配,洋洋得意的语气,特别有趣。
他雾蒙蒙的眸子似骤晴的蓝天,映照出我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什么情话。
「饭后用茶有伤脾胃,其实在餐食油腻的地方,饮用的茶会经过二次处理,有加奶、加盐、加各种干果,我还见过小儿吃得过于油腻,胃里鼓胀,老妇会烧茶叶放入剩饭中,热水冲饮,用来缓解油腻助消化,总之品茶是否伤脾胃,就像是吃辣是否起火一样,要结合当地气候和饮食习惯来细究。」
我津津有味地听完,感叹不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他小狗点头:「对,当初在书上看到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亲自体会过,才清晰地感受到,原来这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故而因地制宜……」
因小见大,聊着聊着就聊偏了。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知晓。
但他为人洒脱,不耻下问。
探索新事物,对他而言,似乎能为他带来无穷无尽的快乐。
我对他一直有个困惑:「你对咱们两家结亲是什么看法?」
他含笑的眸子倏然平静下来。
「那日你看向江驰的眼神很是奇怪,我这人喜欢探究原因,故而对你有几分兴趣,随着与你往来,渐渐发现你不同于寻常女子那般天真,许多事见解犀利,倒是与我分外契合。
「我们这样的人家,许下荣华富贵实在是俗气,不如许两姓联合,百年内风雨同舟。」
我并不介意他的好奇心,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
难怪前世看他平平无奇,今生他的一双眸子愣是长出钩子,多出夺人心魄的味道,原来是他愿意主动拉近距离。
他或许不知,即便他平平无奇,我这辈子嫁给他的几率还是最大的。
我摇头一笑:「你我两家联合,哪里还会经历风雨,我们只会一帆风顺。」
他看向我的眼神若有所思,但还是点头认同:「言之有理!」
10
前世江驰不顾一切前往长宁关。
即便他重生,对我的妨碍也不大。
苏家遭人陷害之后,皇城内外的一切消息,便开始往我的手里送。
经历种种,我早已不是什么善女子。
前世建佛堂,不与外人来往。
不过是为了方便处理手中事务。
今生做个乖乖女,亦是情势所迫。
当有人潜入我卧房的消息传来时。
我弯起唇角看向对面的母亲,不自觉地兴奋起来:「阿娘,能否把他们交给女儿?」
母亲搭着侍女起身:「交给你恐怕不行,不过明年你也该嫁人了,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走在通往前厅的路上。
我试探地询问:「母亲,一个外人,如何能突破重重府兵,闯入女儿房中?」
母亲没什么表情:「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看来我突然疏远苏云的举动,早已传入母亲耳中,薛姨娘和苏云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她的监测下。
难怪母亲拦着我,不让我回去。
恐怕此前已经摸清对方的打算。
不过有一点,母亲猜错了,前世我忍着恶心,对薛姨娘和苏云百般折磨,她们也不曾泄露出幕后主使分毫。
踏入前厅,尚武的侍女提着灯笼护在一侧。
闯入者浑身上下都是伤,四肢捆得严严实实,被人强押着跪在地上。
薛姨娘和苏云衣裳凌乱地匍匐在地,浑身都在发抖。
好奇怪,前世这两人即便是落入我手中,明知死路一条,也从来不见害怕,反而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
现在这般惊恐,倒让人看不明白了!
母亲只不过是轻轻叹气,薛姨娘就抖如筛糠。
「薛雨,好端端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薛姨娘疯癫地笑了下,又厉声质问:「你懂什么!」
她讥讽的语气实在让人上火!
我恨不得提剑,把她戳成千疮百孔的模样,碍着母亲还在,硬生生忍了下来。
「我自然是懂的,朝廷的那位君主,许诺了什么给你?让你放弃尊贵的薛家女郎不做,非要跑来我苏家做妾?」
母亲高高在上的鄙夷,一字不落地捶打而下,击溃薛姨娘骨子里的傲慢,令她脸色煞白,咬着下唇竭力忍耐倾轧而来的屈辱。
我惊讶之余,又觉得理所应当。
前世朝廷能这么顺利地对苏家下手。
薛雨和苏云能状告苏家家主。
必然有一个敌视苏家,并且有足够能耐的人物做靠山,世族壮大,皇权则没落。
看到薛姨娘毫无血色的脸,我意识到母亲全都猜对了!
原来如此!前世薛姨娘和苏云在我面前得意,多半因为她们自认是赢家,所以才会悍不畏死。
她们认为她们自己死得其所!
打败顶级士族,如何能不得意?
11
我只觉得荒唐至极:「你们该不会以为推翻苏家,就能名留千史吧?」
一听到我的声音,苏云尤为激动。
我站在母亲身旁,审视着这对母女,结合前世发生的一切,不断作出思考,最终得出结论。
「世人只会议论,薛家女为爱痴狂,不甘为妾,故而背叛苏家家主,你的歹毒和爱恨,才会是他们编排的重点。」
苏云脸色难看:「你一个天真不知事的蠢人懂什么?」
我哂笑出声:「千百年的前史,都没能让你们明白即将迎来的结果吗?若是功劳让女子得了,又怎么彰显贤主的英明呢?」
没人比我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不止一次在茶馆里听过薛家女和我父亲的过往的故事,掺杂着我母亲或善良,或丑恶的扮相,一度让我气得失去理智。
「你费尽心思地给我父亲写信,关心他、爱护他,赢得他的信赖,他给你写外面的风光山景,你却运用熟读地志的本事,摸索出我父兄下一步的动向,引人埋伏,截杀他们。」
我细数下来,依旧会为此触动,心绪不稳又觉得荒唐:「你有这般能耐,何必做别人的走狗,凭你的资质,早就能名扬天下。」
薛姨娘惊惶地看向我,不知我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最终千言万语只凝结成不甘心的一个眼神。
「不是所有家族都能像苏家和王家这般教养子女,你可曾听说薛家有什么出彩的女郎吗?」
苏云在一旁附和:「连章家也不过如此,他们家中可从未出现过什么出彩的女郎,你日后嫁过去,也只会泯然于众。」
她越想越愤恨:「凭什么你这样的蠢笨之人,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吹捧?我比你聪慧多了,为何对我诸多管教?!」
母亲撂下茶盏,显然也是气到了:「苏云,你会有今日,合该怨恨薛雨曾经的不安分,当初她非要把你抱在身边教养,便注定你我无法一条心。」
母亲不愿多加解释。
我却无法生生忍下这口气。
「你可曾见过其他庶子、庶女能跟在我身边?且不说庶子、庶女,连旁支的子女都恨不得能取代你的位置。
「没有母亲的纵容,你怎么可能接近我半分?可见你与你生母一般无二,眼高手低,对你们母女的好,你们从未记在心里,反倒是生出怨恨来。」
苏云眼里的怨恨不减,又哭又笑地喃喃道:「我本该是嫡出的女儿,我本该是嫡出的女儿!」
薛姨娘如老僧入定,对苏云癫狂的模样视若无睹,她连自己都能拿来做棋子,何况是亲生的女儿。
无论她们如何装模作样,也难逃一死。
12
对于闯入者,母亲甚至不加理会。
一句「埋了」,就定了擅闯苏家的后果。
此人终于意识到危险,奋力挣扎起来:「苏莹,难道你就不能顾及你我之间的情谊?!」
我驻足侧目,莫名觉得有点可笑:「连一个不知名的宵小,也敢污蔑我的名声。」
一开始我还以为会是江驰闯进来呢?
恰好其他人已经走的走,散的散。
我不再遮遮掩掩,拔下侍女腰间的长刀,利落地斩下他的头颅,世界终于清净不少。
侍女跪地:「姑娘息怒!」
我轻抖长刀上的血渍,横放在侍女高举的手中,温和地交代:「收拾干净一些,点几根檀香吧!」
一路往外,我双手拢在袖中,站在长廊上,望见远处同我阿兄说话的章叙,他似有所感,抬首望来,从容不迫的俊脸,头一回出现仿佛要裂开的表情。
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我身上必然沾满血污。
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遥遥与他行上一礼,没上前去惹人注目。
既然母亲把阿兄叫回来,可见父亲觉得此事不算大,可以全权交给母亲来处理。
让阿兄回来应付外人。
章府里建有高台,又隔得近,能看到苏府灯火通明。
上次茶室闲聊结束,我告诉章叙几条消息。
皇帝要针对根深蒂固的世族,如何能放得过章家,前世章叙这个排行末端的郎君,因为在同辈中较为出色,成了章家家主。
只因前任继承者死于非命!
如今苏家的反击,应当可以让章家有所警觉。
章家未来的家主保住了。
章叙做不成家主,我才能不做宗妇。
不知,他是否会觉得失望?
谁管他呢?
这辈子,我只为自己而活。
解决一个心腹大患,又瞄准幕后黑手。
我哼着熟悉的曲调,心情无比欢畅。
看来以后,可以继续做个天真的苏家女。
天盛十五年,六月初六。
一场盛况空前的婚事,在贵重的宾客见证下展开,两姓结姻,结的是改写天下的大势。
自此,我与前世划天堑。
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改写命运,便再也无法预知后事。
往后余生,诸多变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如今,我不在意是否所托非人,因为我自己就是拯救自己的良人。
章叙番外:
我的夫人好像有点凶。
原以为不过是少女早熟,言辞犀利了一些,没想到她反击江驰那一段,只是初露锋芒。
那夜灯火昏黄,我隔着老远的距离,也窥见她身上发黑的痕迹。
以我游学多年的经验来看,当时的她就像是夜间狩猎结束正在舔毛的豹子,对我露出獠牙咧嘴一笑。
她身上有股子狠辣的戾气!
可就这么个人!
我那不苟言笑的母亲甚是喜欢她。
说她天真娇憨???
这词跟她可有半分关系?
她明明是……诱人的妖女!
夜里翻来覆去,我实在睡不着。
她钻进我的被窝里,束住我的手脚:「再不睡,明儿又起不来了。」
我的脸颊滚烫,又厚着脸皮亲亲她:「今晚让我尽兴一次可好?」
每次,我都极为注意她的脸色。
生怕她掏出一把刀来弑夫。
一听到她不舒坦的哼唧,我便畏手畏脚,不好再继续,可她实在娇软,气味还格外地好闻,躺在她身边着实有点难以忍耐。
她埋在我怀里,闷声笑起来:「原来是没尽兴,我还以为你不行呢。」
妖女成功燎起我的火气。
当晚,我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直到她哑着嗓音求饶,我才怜惜地亲吻她的额头,舍不得她难受。
「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给她擦汗时,她突然问我。
对此,我诧异地摇头:「怎么会怕你?」
她挑起我胸膛上的一抹汗渍,带来丝丝缕缕的麻痒。
「那天你不是看见了吗?自那以后你同我说话,便不再那么自如,仿佛在畏惧我发疯。」
我闷声笑起来:「倒不是怕你,只是觉得母亲说得有些道理,她说你在家中娇养长大,脾气应该挺大,让我不许惹你生气,故而小心了一些。」
收拾妥当,我把她揽入怀中。
「久而久之发现你事事周全,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还生怕你觉得我没用呢。」
她依偎在我怀里,昏昏欲睡也不忘问:
「你不觉得我掐尖要强?把你要做的事都做了?」
我不知她为何会这么想:「我不是铁打的,许多事我一个人根本忙活不过来,有个贴心人帮我,不该感谢你吗?况且你我结为夫妻,本就是一家人,哪里还要分得那么细致?」
她睁大眼睛,似乎清醒不少:「你不怕外人笑话你靠女人吗?」
闻言,我笑得更加欢畅了。
「章家儿郎不只家势优越,每一个少年郎及冠前是要经受考验的,一路游学所作所为,许多世家大儒都看在眼里,优秀与否早有定数,哪里会有人敢取笑我?他们只会说,苏家女郎,果然惊才绝艳,不同寻常!」
怎会有人觉得自己的优秀,会妨碍到他人呢?
母亲不是说她是娇养长大的吗?
怎会有那么多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特质?
算了,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与她慢慢探究就是了。
半夜昏昏欲睡之际。
她突然坐起来,对着我的脸颊吧唧一大口。
我没给她躺回去的机会,勾住她的腰:「苏莹,为夫觉得,今晚不睡也罢!」
江驰番外:
带着曾怡离开前。
夫人拦住我,想要求得一个原因。
我望进她悲伤的眼里,有点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你们苏家地位高,我连碰你都要介意会不会弄疼你,怎敢喜欢你?
「一旦真心喜爱,七情六欲不由己,控制不住情感就容易伤人,你过高的家世横在我的面前,我不敢得罪你分毫。
「对你,我始终只敢小心呵护,不敢有半分心思,曾怡则不同,她需要我。」
她的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
紧接着不再多说什么,任由我离去!
说来说去,也怪她莫名其妙地嫁给我。
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嫁给我。
婚后我曾几次试探过,可她总用我街上救人一事来搪塞我!
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她该不会以为我蠢到自以为是,认为苏家女儿会因为这么简单的桥段,喜欢上一个充满汗臭味的小子?
参加苏家的宴会,我的目的是结交一些友人,好让他们出行时带上我。
我父亲不止一次告诉我,世家大族的小白脸们很嫌弃武将,总背地里骂我们是粗鄙的莽汉。
事实上,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只有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才会来我面前找存在感,其中章家的章叙最好说话。
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说,他对苏家小姐毫无兴趣。
否则他不会各方面都表现得平平无奇,还总是低着头发呆。
离开苏府, 我才发现章叙此人有多洒脱。
他总是精力充沛, 不是为了一朵花走遍山野, 便是为了吃一条鱼,垂钓两天两夜。
别说是上京女子喜欢他。
我都极为羡慕他的自由随性。
如此一个人摆在面前,苏家女不嫁,非要嫁给我?
怎么想都是我身上有利可图!
尤其是她还处处安排妥帖, 官职升得我有些怕了。
不得已,我咬咬牙舍弃上京的一切, 远赴长宁关。
回到熟悉的地方,我才终于能安生睡觉,与曾怡的来往,不过是男人的需求, 久而久之觉得她更懂我。
她再三同我说, 绝对不会不明不白地给人做妾。
于是我决定给她一个名分,也想让苏家女赶紧走,别再来算计我这个有家不能回的小角色,我不想莫名其妙地升官,我只想靠我自己步步登高。
可我没想到, 苏家女为此中断对我的支持。
每次送来的物资,不再是低调地混入军饷里, 而是大摇大摆地送来,送的不再是瓜果蔬菜, 也不是新鲜的果干, 而是长宁关最不需要的肉食。
往常针脚密集的军服也没有了,粮食也变成以前寻常的粗粮。
长宁关因为她的不再付出,变得愈发艰难。
以前大家没有品过甜的滋味, 就觉得苦不怎么苦, 但尝过甜蜜的蜂蜜水,谁还喝得下满是尘土味的粥呢?
我本想为了边关上下, 向她服软,却没想到战事突发, 我没能回去。
战死后, 我回到了过去。
这一次, 我觉得与她试一试, 或许也没什么不行。
可她竟然也回来了!
曾经落在我身上的眼神,转而落在另一个人身上,离开我的她,大放光彩!
我一直以为我的不顺, 是因为章家和苏家的为难,直到寻人问过多次,才有人透出口风, 章家和苏家不喜的人, 从来不会允许别人借着名义胡乱欺凌。
「那样的世家大族, 行事磊落,从来不屑在小事上磋磨别人,你一个小人物, 他们早就把你忘到脑后了。」
原来我的不顺,只是因为我平庸。
曾经有人看到我身上的光辉。
而我从始至终不敢相信她。
失去了,就再也求不回来了。
重活一回, 只是让我更加清楚地知道,我到底失去了什么样的珍宝!
老天,还真是残忍!
-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