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宝宝,妈给你炖了排骨汤!"婆婆的声音穿过狭窄的走廊,我手中的搪瓷碗差点滑落。
"宝宝,妈给你炖了排骨汤!"婆婆的声音穿过狭窄的走廊,我手中的搪瓷碗差点滑落。
结婚三个月,每次听到这称呼,我仍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叫林小芳,出生于八十年代初一个北方小城,家里人说话向来简明直接。
爸爸是钢铁厂的工人,妈妈在百货商店当售货员,日子过得规规矩矩。
去年经人介绍嫁给了同厂的李建国,搬进东城区一座老旧四合院,与婆婆同住。
那是1992年的春天,房子里的家具简单陈旧,一张红木方桌,几把靠背椅,墙角立着个老式衣柜,柜顶摆放着几个纸箱,装满了婆婆舍不得扔的杂物。
国企改革的浪潮还未真正掀起,我和丈夫都在纺织厂上班,每月工资加起来一百七八十元,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踏实。
唯一让我不适应的,是婆婆对三十五岁儿子那份过度的亲昵——"宝宝"、"乖儿"这些称呼让我听着别扭,仿佛丈夫永远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叫了。"丈夫有时会皱着眉头说,但很快又会被婆婆的唠叨淹没。
婆婆姓张,单名一个"华"字,六十多岁的人了,腰背却挺得笔直。
她留着短发,头上有几丝白发,穿着简朴,总是一件蓝灰色的对襟上衣配深色裤子,冬天就套件老式棉袄。
"那是厂里发的,结实,穿十年八年没问题。"婆婆总是这么说。
她拒绝我进厨房帮忙,说:"你是城里文化人,别学我们老一辈受苦。"
可对儿子却是另一番态度,总怕他吃不饱穿不暖,为他准备的饭菜总比我们多一份。
"建国啊,多吃点肉,补补身子。"每次吃饭,婆婆总要把最好的菜夹到儿子碗里。
四合院里住着七八户人家,共用一个大院和水龙头。
每天清晨,大家排队挑水洗漱的时候,是消息交流的黄金时间。
大人们谈论着物价、工作,孩子们嬉闹着追逐打闹,一片烟火气。
"听说肉又要涨价了。"
"今年分房又没轮上咱们厂。"
"听说东边又开了个副食店,便宜着呢!"
这些闲言碎语构成了四合院日常生活的底色。
那日,隔壁王大妈挑水时,笑着对我说:"小林啊,你婆婆疼儿子可是出了名的,当年建国高烧不退,她可是三天三夜没合眼,抱着孩子哭喊着要医生救命。"
我微笑回应,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理解她爱儿子,可这么大年纪了,还叫'宝宝',不觉得别扭吗?"我晚上对丈夫抱怨着。
"习惯了,别跟她较真。"丈夫漫不经心地翻着报纸,上面印着"深化改革"的大标题。
每逢周末,院子里的老太太们会搬出小板凳闲聊,晒太阳,唠家常。
有时会一起包饺子,剥豆角,串门子是常有的事。
一次,我正在晒被子,晾衣服,就听见婆婆高声说:"我宝宝昨天又被厂里表扬了,说他技术好,心灵手巧呢!"
"哎呦喂,张华,您儿子都当爹的人了,还叫宝宝呢!"李大爷打趣道,手里的蒲扇轻轻摇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人虽老但记性好着呢,再大也是我的宝宝啊!"婆婆不以为然地回应,脸上洋溢着自豪。
围坐的邻居们笑作一团,唯独我感到一阵窘迫,手上的衣服都晾歪了。
"嫂子,别往心里去,老人家就这样。"住在西厢房的小吴悄声安慰我。
我勉强笑笑,心里却难受得紧。
丈夫都三十五了,在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家却被当成长不大的孩子。
更让我担忧的是,这样的家庭氛围,会不会让他永远长不大,事事依赖母亲?
"她年纪大了,就让她高兴吧。"丈夫总是这样劝我。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心中的不满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大。
初夏时分,天气渐热,我们院里的老槐树郁郁葱葱,知了开始鸣叫。
纺织厂却传出裁员消息,"减员增效"成了厂里的新口号。
一天,丈夫回来时脸色铁青,像霜打的茄子,一言不发地扔下一纸下岗通知。
餐桌上的饭菜瞬间失去了香味。
。
"宝宝别担心,妈有积蓄。"婆婆立刻从卧室里拿出一个蓝布包,里面是她这些年的积蓄,一沓沓的人民币,整整齐齐。
"这些年单位分红我都存着呢,六千多块,够咱家过一阵子。"
丈夫摆摆手:"妈,您别叫我宝宝了,我都多大了,这点事还摆不平?"
婆婆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忙前忙后,端茶送水,把家里仅存的几块肉都炖给了他。
"多吃点,补补身子,明天我去问问隔壁老李,看看他儿子厂里还招人不。"
我看着丈夫把肉都吃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此刻,我才意识到,婆婆眼中的"宝宝",永远是需要保护的人。
晚饭后,她甚至拿出珍藏多年的"大宝"护肤霜,要给丈夫擦手。
"这可是花了一块二毛八买的,上海产的,最好的。"婆婆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点,"手上茧子多,得护着点。"
"妈,我自己来!"丈夫有些恼火,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用不着这个。"我接过话头。
"年轻人不懂,手是吃饭的家伙什,得保护好。"婆婆不依不饶。
看着这一幕,想到自己丈夫下岗后的前景未卜,我心中积蓄的不满终于爆发。
"妈,建国都三十五了,您还这样照顾他,他什么时候能独立啊?"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外面的知了叫个不停。
丈夫瞪了我一眼,婆婆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皱纹似乎一下子深了几分。
"小芳,你先出去,我跟我妈说说话。"丈夫打破了沉默。
我心里委屈,但还是拿起搪瓷盆出去洗碗了。
院子里,邻居家的收音机正播着《东方红》,几个孩子在追逐嬉戏。
"小林,你们家建国下岗了?"王大妈探过头来。
"嗯,刚接到通知。"
"现在这形势,全国都一样,咱们厂也快了。"王大妈叹口气,"好在你们都年轻,可以再找工作。"
洗完碗,我发现丈夫和婆婆还在屋里低声交谈。
看着自己红肿的双手,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也是这样,为了家庭默默付出,从不抱怨。
但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当婆婆又一次在邻居面前称呼他"宝宝"时,我再也忍不住了。
那天,几户邻居在院子里乘凉,说起了各家各户的事。
"我家建国找了个临时工,发传单,一天十块钱。"婆婆的声音里带着欣慰。
"不错了,现在工作难找。"有人附和。
"我宝宝能干,吃得了苦,早晚能找到好工作。"婆婆满脸自豪。
"我宝宝""我宝宝",这四个字像一把锤子,不停地敲击着我的神经。
回家后,我对丈夫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咱们搬出去住吧,自己过。"
厨房里的铁勺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婆婆站在门口,脸色苍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妈..."丈夫慌了,急忙站起来。
"你们年轻人想自己过,是应该的。"婆婆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噙着泪,转身进了她的小屋。
丈夫狠狠瞪了我一眼:"你非得这时候说?"
"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总是被她当孩子看,这样下去怎么成家立业?"我辩解道。
我们争执了起来,声音渐渐高了。
"你不理解我妈,她这辈子吃了太多苦。"
"我也理解,但这不是她把你当孩子的理由!"
那天晚上,院子里特别安静。
只有西边老槐树上的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像是在为这个家庭的不和谐鸣唱挽歌。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乱成一团麻。
想到婆婆黯然神伤的样子,又涌上一阵愧疚。
隔壁传来收音机的声音,播音员正播报今晚的天气预报。
"明天多云转晴,气温..."
第二天清早,我起床发现婆婆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却不见人影。
有葱油饼,炒鸡蛋,还有一小碟咸菜,都是平常我们爱吃的。
丈夫去她房间找,回来时神情复杂。
他拿着一个泛黄的小布包,里面是一张褪色的照片和一封信。
"妈去菜市场了,让我先看看这个。"
我凑过去,看到了照片上的内容。
那是一张六十年代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婆婆年轻时抱着一个婴儿,旁边站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
婆婆穿着半旧的灰色对襟上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充满了母性的光芒。
"这是我?还有...谁?"丈夫指着照片上的小男孩,声音里带着疑惑。
他展开那封信,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却依然清晰。
丈夫读着信,声音越来越哽咽:"原来我有个哥哥,在我两岁那年因病去世了。我们家当时在农村,交通不便,送医院时已经晚了..."
我站在一旁,心里一阵刺痛。
"而我三岁时也得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差点没救过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们同时转头。
婆婆站在那里,菜篮子里满是新鲜蔬菜,看起来格外疲惫。
"妈,这些年您..."丈夫上前搀扶她。
婆婆摇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小芳,你肯定觉得我老糊涂,把大人当孩子看。"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不语,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坐吧,我有话要说。"婆婆放下菜篮,拿出一块白手帕擦了擦手。
她坐下来,拿起那张照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
"建国他哥哥叫建军,比他大两岁,是个机灵孩子,嘴巴甜,见了我就喊'妈妈好'。"
婆婆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那年大旱,粮食紧缺,队里的口粮不够,建军病了,我们没钱看大夫...孩子就那么走了。"婆婆的眼泪无声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
"后来你也高烧不退,整个人烫得像块炭。我吓坏了,抱着你去县医院,走了二十多里地,一路上叫你'宝宝',求你坚持住,不要像你哥哥那样离开我。"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连蝉鸣声都远去了。
只听见婆婆沙哑的声音继续道:"三天三夜,我就那么抱着,没合过眼。医生说再晚来一小时,你就没救了。"
她的手指轻抚照片上模糊的小脸,勾勒着记忆中的轮廓。
"从那以后,我就喊你宝宝,像是个约定,只要喊着,你就会平安长大。这习惯几十年了,改不了了。"
丈夫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睛湿润。
我站在一旁,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丈夫哽咽着说。
婆婆摇摇头:"不怪你,都是妈没说清楚。小芳说得对,你们年轻人该有自己的生活,我...我会改的。"
"妈,您别这样说。"我急忙上前,蹲在她面前,"是我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忽然想起儿时奶奶告诉我的一句老话:"称呼是情感的容器,装的是说不尽的牵挂。"
那一刻,我明白了婆婆对"宝宝"二字的执着,那是一位母亲用尽一生守护的爱的密码。
那天下午,太阳暖融融的,照在四合院的青砖上,泛着柔和的光。
院子里的老李头来串门,手里拿着一包旱烟,熟练地卷了一支,点上。
"建国下岗了?没事,年轻人有的是机会。改革开放这几年,多少人下海经商发了财?"老李头吞云吐雾间,向我们讲起了往事。
他告诉我,建国父亲在建国五岁那年就因矿难去世了,婆婆独自把儿子拉扯大,风里来雨里去,从未叫过苦。
"那时候真苦啊,张华常常一天只吃一顿,把口粮都留给孩子。"老李头回忆道,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冬天没钱买煤,她就抱着建国睡,用自己的体温给孩子取暖。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建国得过一次急病,是她一路抱着走了二十多里地,才把孩子送到县医院,救回一条命。"
我静静听着,心里像打翻了蜜罐,又酸又甜。
"你婆婆是个好人,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就指望儿子了。"老李头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临走时说。
回想这些日子的别扭,我感到一阵羞愧。
原来婆婆的爱,是用生命做赌注换来的。
而我,却因为一个称呼,差点伤害了这份珍贵的母爱。
几天后,我偷偷去百货商店,花了三十多块钱买了一条暖和的围巾,想送给婆婆。
那是深蓝色的,上面有细细的格子,看起来很适合她。
回家路上,路过理发店,看见里面的人们正排队理发,一个念头闪过——我决定剪短发。
"剪成什么样?"理发师问我。
"简单些,方便干活的。"我回答。
走出理发店,头发轻了,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婆婆见到我的新发型,眼前一亮:"小芳,这样精神多了!"
我笑着把围巾递给她:"妈,天凉了,您戴上。"
她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像对待什么珍宝。
"这么好的围巾,多贵啊?"
"不贵,才三十多。"
"三十多!"婆婆惊呼,"太贵了,我那旧围巾还能用呢。"
"您就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坚持道。
婆婆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眼里泛着光。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久违地一起看了中央台的新闻联播。
电视机是黑白的,八十年代的产物,声音有些沙哑,但我们都看得认真。
当晚,丈夫下班回来,婆婆习惯性地喊了声"宝宝",又赶紧改口:"建国回来了。"
"妈,您习惯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自然地接过丈夫的外套,挂在门后的钩子上。
婆婆愣了愣,眼里闪着光:"你不烦了?"
"那是爱的方式,每个家庭都不一样。"我真心地说,"我理解了。"
丈夫惊讶地看着我,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婆婆从厨房端出热腾腾的饭菜,有炖排骨、炒青菜和土豆丝。
"今天买了二两肉,多吃点。"婆婆笑着说。
我注意到,她围巾戴着那条我买的新围巾,虽然天气并不是很冷。
"妈,您喜欢这围巾?"
"喜欢,暖和。"婆婆摸了摸围巾,"还是儿媳妇有眼光。"
秋天来临,院子里的槐树叶子开始泛黄。
我们决定留在四合院,不再提搬出去的事。
丈夫找了份新工作,在一家私营企业当业务员,工资虽然不高,但比下岗在家强。
"小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一天晚上,婆婆突然对我说。
"您说,妈。"
"我想把存折给你们,你们年轻人有主意,知道怎么用钱。"婆婆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布袋,里面是她的存折。
我惊讶地看着她:"妈,这是您的养老钱,我们不能要。"
"哎,你别推辞。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就这点积蓄,留着也是留着。你们年轻人有想法,说不定能做点小生意,日子会越过越好。"
我和丈夫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应。
"妈,我们不缺钱,您留着自己用吧。"丈夫说。
"你们不要,我也不用。"婆婆固执地说,"我这辈子就盼着你们好。"
最后我们达成妥协,存折还是放在家里,作为全家的共同财产。
那个周末,我做了婆婆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买了几个鸡蛋,做了个蒸蛋羹。
一家人围坐在小方桌旁,我给婆婆夹了一块最大的排骨。
"你也吃,多吃点。"婆婆夹起一块放到我碗里,轻声唤道,"闺女。"
我抬起头,看见她眼中含着泪,却是笑着的。
"妈,您别这样叫我,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不是我闺女是谁的闺女?"婆婆笑着说,"当年我就想要个女儿,可惜..."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懂了她的心意。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来,照在三个人身上,温暖而安详。
丈夫突然说:"妈,我找到新工作的第一个月工资,我想带您和小芳去照张相。"
"照相?"婆婆惊讶地问,"多贵啊。"
"不贵,现在照相馆多了,竞争激烈,价格公道。"丈夫说,"我们都没有一张全家福。"
婆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照就照,让大家看看我儿子和儿媳妇多精神!"
那个周日,我们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去了照相馆。
婆婆特意戴上了我送的围巾,丈夫穿了件新买的衬衫,我则穿了结婚时的那套衣服。
"笑一笑!"摄影师喊道。
咔嚓一声,我们的笑容定格在了底片上。
回家的路上,婆婆挽着我的胳膊,主动提起了过去的事。
"小芳,我这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就知道护着我的宝宝。可能有时候做得过了,你别见怪。"
"妈,我懂,您是为了我们好。"我轻声回答。
"你们年轻人有本事,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我这把老骨头,能看到你们幸福,就知足了。"
我紧了紧她的手:"妈,我们会好好的。"
到家后,丈夫去冲洗照片,我和婆婆坐在院子里乘凉。
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照得四合院如同白昼。
"小芳,其实我知道,宝宝这个称呼不太合适,可我就是改不了。"婆婆突然说。
"妈,您叫着顺口就好,我不在意了。"
"不,你是对的。建国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家庭,我不能总把他当孩子看。"婆婆顿了顿,"我会慢慢改的。"
我握住她粗糙的手:"妈,您爱怎么叫就怎么叫,那是您的爱。"
婆婆眼中含着泪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明亮。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准备做早饭。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婆婆在里面忙活的声音。
"妈,让我来吧。"我走进去说。
"你睡会儿吧,我做好了喊你。"婆婆头也不回地说。
"我不困,一起做吧。"我卷起袖子,站到她身边。
从那以后,我每天早上都和婆婆一起做饭。
开始时她总是嫌我切菜不均匀,炒菜火候掌握不好,但慢慢地,她开始夸我:"小芳的手艺见长啊!"
在这座老旧的四合院里,我终于读懂了,爱有千万种表达方式,而"宝宝"这个称呼,不过是婆婆独特的、历经苦难后仍然温柔的爱的方式罢了。
生活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教会我们理解与包容。
如今,每当听到婆婆唤丈夫"宝宝"时,我不再感到别扭,而是从心底泛起一丝温暖。
那是一位母亲用尽一生的爱和牵挂,写就的最朴实无华的情诗。
来源:留住美好旧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