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腊月里的北风卷着雪碴子往窗缝里钻，王翠云把红盖头蒙在脸上，铜镜里映出她发颤的指尖。门外传来喜娘跺脚的声音："吉时快到了，新郎的轿子怎么还不见影儿？"
（注：以下故事取材于各古文献，为虚构创作，旨在展现传统民间文化，请勿模仿或迷信其中情节。）
腊月里的北风卷着雪碴子往窗缝里钻，王翠云把红盖头蒙在脸上，铜镜里映出她发颤的指尖。门外传来喜娘跺脚的声音："吉时快到了，新郎的轿子怎么还不见影儿？"
"催什么催？这雪天路滑，你当是踩高跷呢？"翠云猛地扯下盖头，铜镜咣当撞在墙上。她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角，想起三天前媒婆压低声音说的话："刘员外家的小子克死过三任媳妇，您要不愿意……"
"我愿意！"她截断媒婆的话，指甲掐进掌心。自打爹瘫在床上那年，村头槐树就死了半边，算命先生说这是"家宅失荫"的兆头。
窗棂突然咯吱作响，翠云刚要喝问，就听见簌簌的雪粒子里混着脚步声。门帘子掀开道缝，露出张皱纹堆垒的脸，老太不请自入，抖落满身寒气："大姑娘急慌慌嫁人，不认得老邻居了？"
翠云倒退两步，后腰撞上炕沿。这老太太左眼蒙着白翳，右脸颊有道蜈蚣似的疤，可村东头李寡妇家没这样的亲戚。她强作镇定："您……您坐。"
"十八年前腊月初八，村西芦苇荡。"老太自顾自倒茶，枯枝似的手悬在碗沿，"有个穿蓝袄的媳妇，抱着女婴跪在冰面上求路。"
翠云后颈汗毛倒竖。那年娘临终前攥着她手，说把她放在芦苇荡是没法子，让别恨爹。难道这老太……？
"您到底……"
"别说话。"老太突然厉声，茶碗在桌上墩出闷响，"你爹当年应承的事，该还了。"
前院突然传来唢呐声，翠云霍然起身，头顶的绒花簌簌直抖。老太却像没听见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你娘临终前留的，说要是看见左眼蒙白翳的老太上门……"
喜娘尖利的嗓门刺破雪幕："新郎到——"
翠云攥着油纸包夺门而出，雪地靴差点绊在门槛上。八抬大轿红得扎眼，轿帘绣着金蟾戏荷，可当她掀起帘子时，里头空无一人。
"人呢！"她回头嘶喊，却见老太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白翳上凝着冰晶。喜娘和媒婆突然齐刷刷跪下，朝着老太磕头如捣蒜："姑奶奶饶命！"
翠云腿一软跪在雪地里，油纸包散开，里头是截蓝布头绳，还有张泛黄的契书。老太的袄襟被风掀开，露出腰间晃动的铜铃铛——正是当年娘挂在襁褓上的那串。
"你爹用你换了三十年阳寿。"老太弯腰，白翳几乎贴上翠云的脸，"现在该还账了。"
翠云盯着老太腰间铜铃铛，雪粒子扑在眼皮上直发颤。这串铃铛是娘临终前含在嘴里的，爹当年用红布裹着塞进寿材当陪葬。现在竟套在这神神叨叨的老太身上，莫非……
"您是我娘什么人？"话刚出口，翠云就瞧见老太的白翳动了动。那层乳白色的翳子下头，分明藏着滴转来转去的黑眼珠。
"我是你娘用半条命换来的讨债鬼。"老太突然咧开嘴，疤痕跟着扭曲，"当年你爹在芦苇荡捡到襁褓里的你，答应拿亲闺女抵债——这会儿可算应验了。"
前院唢呐声又起，这次混着杂沓的脚步声。刘员外家的小厮们举着火把往院里闯，却被无形的墙挡在垂花门外。老太的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渗人的颤音。
"别费力气了。"老太冲门外喊，"刘老爷要的不是活人亲，是死人契。您闺女早被许给阴曹地府的二殿楚江王了。"
翠云听得浑身发冷，想起媒婆吞吞吐吐说刘家公子克妻的话。原来根本不是活人姻缘，是借亲续命的阴婚！她刚要开口，老太突然掐住她手腕："当年你娘为保你周全，在冰面上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头，额头磕出骨渣子才求得这张保命契。"
油纸包里的契书被雪水洇湿，露出几行朱砂小字：
"立契人王德发，愿以嫡亲血脉换阳寿叁拾载。若到期不还，当献长女与阴司为婢……"
翠云眼前发黑，三十年前那个雪夜突然活过来。娘浑身青紫跪在冰面上，襁褓里的婴孩哭得嗓子发哑。芦苇荡深处亮起两点绿莹莹的火，接着是铜铃铛清脆的响……
"时辰到了。"老太扯开袄襟，露出腰间契书泛黄的绢布，"要么你现在跟我去见楚江王，要么……"她枯枝似的手指向喜轿，"让刘公子把命还给你爹。"
喜轿突然剧烈晃动，轿顶金蟾的眼睛泛起红光。翠云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蟾蜍瞳孔里——穿着大红嫁衣的她，身边站着个半透明的人影，正是病榻上形容枯槁的爹。
"爹！"她伸手要抓，人影突然咧开嘴，黑洞洞的嘴里爬出蛆虫。翠云踉跄后退，撞进老太怀里。铜铃铛贴着她额头，冰凉刺骨。
"看见了吧？你爹早该在十八年前咽气，全靠吃你的命吊着。"老太声音像钝刀割肉，"现在刘家公子要来收账，你爹拿你的亲事抵债——这叫父债女偿。"
垂花门外突然传来公鸡打鸣声，老太浑身一震，铜铃铛发出破音。翠云趁机挣脱，抄起炕头的剪刀冲向喜轿。轿帘无风自卷，露出刘公子煞白的脸——左眼蒙着白翳，右颊有道蜈蚣疤。
"怎么是你！"翠云剪刀当啷落地。老太不知何时站在轿子旁，疤痕在火光下泛着青："当年你爹在芦苇荡捡到的襁褓，里头根本就不是你。"
三十年前真相如惊雷炸开。王德发在芦苇荡捡到被遗弃的女婴，发现襁褓里塞着楚江王的契书。他撕掉原契，用自己的血重写一份，把捡来的女婴推入冰河，将亲生女儿翠云抱回家。
"那个被冻死的女婴，才是你娘用命换来的孩子。"老太的白翳流下血泪，"而我，就是当年在芦苇荡接生的稳婆。你爹为掩人耳目，放火烧了产房，把我的脸……"
喜轿突然自燃，刘公子在火光中露出真容——竟与王德发年轻时一模一样。老太发出夜枭般的笑："你爹用偷来的命活了三十年，现在该还了！"
铜铃铛震天响，雪地上浮起无数黑影。翠云看见娘跪在冰面上磕头的幻影，看见稳婆被火烧毁的容颜，看见无数个"王翠云"在火中挣扎。她突然举起契书，就着燃烧的轿帘点燃。
"烧吧！"她对老太喊，"这偷来的阳寿，我不要了！"
契书在火光中化为灰蝶，老太腰间的铜铃铛突然崩裂。刘公子发出非人惨叫，身体如蜡油般融化。垂花门外传来公鸡长鸣，东方泛起鱼肚白。
"你以为烧了契书就能了结？"老太的白翳滴着血，疤痕裂开细缝，"你爹造的孽，得用王家血脉来填。下一个满月的夜……"
小编写这些奇幻的民间传说，意在传承民间文学的独特魅力，劝人从善，弘扬传统美德，给读者增添乐趣，并非传播封建迷信，请理性解读，我们下期见。
来源：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