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吵了一辈子架,那年奶奶刚走,当晚爷爷就悄然离去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4-11 08:47 3

摘要:奶奶刚走那天,院子里的凤仙花开得正艳,一如既往地招来奶奶的抱怨:"老头子,种这么多花干啥?吃也吃不了,占地方!咱家的白菜还没着落呢!"

等你一起回家

"老李头儿,您家老太太刚走,您咋也跟着去了呢?"村里人都说,爷爷是寻妻去了。

那年深秋,我回到了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家—河北曲阳县的小水泉村。

奶奶刚走那天,院子里的凤仙花开得正艳,一如既往地招来奶奶的抱怨:"老头子,种这么多花干啥?吃也吃不了,占地方!咱家的白菜还没着落呢!"

爷爷总是笑而不答,继续摆弄着他的花草,手指在花瓣间轻轻拂过,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

爷爷奶奶的一生,用村里王婶的话说就是"打雷不下雨,唬人的很"—天天吵,却相濡以沫过了六十年。

奶奶李秀兰,是当年生产大队里出了名的能干女人,人称"巧手秀兰",织毛衣、踩纺车、做针线,一双手比机器还利索。

爷爷李德明,五十年代在县电影院当放映员,时常背着沉甸甸的放映设备,踩着咯吱作响的老凤凰自行车,走村串户去放电影,村里人都亲切地叫他"电影李"。

记得小时候,每逢爷爷从县里回来,我家小院里准会炸开锅。

"又喝酒了?一身酒气!裤腿上泥点子咋这么多!"奶奶的声音像是炒菜时的油花,噼啪作响。

爷爷则揉着后腰,摆摆手:"翻了一天山,大老远回来,喝两口怎么了?咱爷们儿有力气干活不?"

奶奶冷哼一声:"少贫嘴!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饭都凉三遍了!"说着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又端出热腾腾的饭菜。

这一来一往的对话,成了我童年的背景音,像老电影里反复播放的片段,熟悉而温暖。

1976年唐山大地震那天,我清晰记得窗户哗啦啦直响,炕上的灰土簌簌往下掉。

我们村虽然没遭重灾,但房子都晃得厉害,像是秋风中的高粱,摇摇欲坠。

爷爷那天在县城,地震后第一时间不是往安全地方跑,而是骑自行车往家赶。

"那路啊,跟波浪似的!"爷爷后来对邻居老张头儿说,"我那破自行车差点没把我甩出去!"

一路上,道路开裂,砖瓦散落,有的地方还冒着黑烟,可他顾不得许多。

到家后,他径直冲进摇摇欲坠的屋里,抱出了奶奶的缝纫机—那台上海产的"蝴蝶牌"老式缝纫机,黑漆铁身,金色花纹,是奶奶结婚时娘家的陪嫁,比她的嫁妆箱还宝贝。

"你疯了吧你!人都不要了?命重要还是破铁家伙重要?"奶奶气得直拍大腿,眼眶发红。

爷爷放下缝纫机,嘿嘿一笑:"我不就是回来看看你在不在家吗?看你不在,顺手把缝纫机抱出来了。当年你不是说,这比我这个人还重要吗?"

奶奶的眼圈更红了,嘴上却不依不饶:"净胡说,我明明在村头看电线杆倒了,你哪看见我不在家了?就你这点出息,跟个猴儿似的!"

爷爷笑而不语,只是掏出烟袋锅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磕了磕,慢悠悠地吸起来,烟雾缭绕中,我看见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那天晚上,奶奶破天荒地做了爷爷最爱吃的扣肉,还偷偷摸摸地抹了眼泪。

"这死老头子,真是的..."她嘴里嘟囔着,手上动作却很温柔。

八十年代初,村里开始分田到户,家家户户都忙着在责任田里播种、施肥、除草。

奶奶嫌爷爷干活慢,总是抢在前头。

"李德明,你行不行啊?掰个玉米都费劲,这点活儿都干不利索!你那手是纸糊的?"奶奶的声音在田埂上回荡,像是秋日里的蝈蝈,不停地叫着。

爷爷则慢条斯理地回嘴:"急啥?太阳又跑不了。慢工出细活儿,你快,掰得玉米秆都断了。"

可每到收工时,爷爷总会默默把奶奶的农具挑回家,而奶奶则走在前头,嘴里还在碎碎念:"看看人家老刘家,现在都回去做晚饭了,咱家还在地里磨蹭..."

村里人都笑话他们:"这俩啊,六十年了,一天不吵浑身不自在。"

爷爷总是摇头:"谁让她嘴快呢?我总得回两句,不然她还以为我聋了呢!"

奶奶听了就翻白眼:"就他那个慢性子,不催催就跟蜗牛似的,一天挪不了几步!"

那年冬天,奶奶腰疼得厉害,卧床不起。

村里的老中医说是风湿,得静养,还开了一大包草药,苦得很。

爷爷每天早起熬药,那味道熏得满屋子都是苦涩的草木香。

他笨手笨脚地学着做饭,常常把锅底烧糊,米饭夹生,菜要么咸得发苦,要么淡得像白水。

奶奶躺在炕上,听见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总是忍不住喊:"你到底会不会啊?别把厨房拆了!"

爷爷总是回答:"你少说两句吧,养病呢,操那么多心干啥?"

我放学回来,看见爷爷蹲在院子角落,费力地编织着什么。

走近一看,原来是在织毛衣,深蓝色的毛线团放在脚边,线头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成品像是被猫挠过,歪歪扭扭的。

"爷爷,您在干嘛呢?"我好奇地问。

"你奶奶冷,我给她织件毛衣。"爷爷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粗糙的手指在细细的毛线间穿梭,不太灵活,却很坚定。

"您会织毛衣?"我惊讶地问,这在我们村可是稀罕事,男人织毛衣几乎没听说过。

"不会,看你奶奶织了一辈子,也该学会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爷爷的声音有些哑,像是被烟熏过。

"那您跟奶奶学啊?"我不解地问。

爷爷摇摇头:"她病着呢,别给她添乱。再说了,我要是问她,她非得笑话我不可。"说着,他指了指墙角的一本小册子,"我找了本《编织入门》,自学呢。"

那件毛衣整整织了一个月,歪歪扭扭的,一边袖子长,一边袖子短,领口也大得出奇。

奶奶收到后,先是嫌弃地数落:"这什么玩意儿?丑得很!跟个破麻袋似的,也好意思拿出手?"

爷爷挠挠头:"穿上暖和就行,又不出去见人。"

可转身进屋时,我看见奶奶小心翼翼地把毛衣叠好,放进了自己的箱底,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那个冬天,只要天气转凉,奶奶就会穿上那件丑毛衣,嘴上还不忘抱怨:"穿着硌得慌,可不穿浪费了线。你爷爷那个笨手笨脚的,以后可别让他干这活儿了,糟蹋东西!"

我和爷爷对视一眼,都笑了。

从我记事起,春天一到,爷爷就会在院子的东南角种上一片凤仙花,红的、粉的、紫的,五颜六色。

我总好奇爷爷为什么坚持种奶奶讨厌的凤仙花。

奶奶每次看见都要嘟囔:"种这些没用的干啥?占地方!还不如种点葱蒜。"

直到有一天,我听村里老张头儿说起,爷爷的母亲—我的太奶奶生前最爱凤仙花,说那花红得热闹,像是过年贴的红纸,看着喜庆。

爷爷五岁就没了爹,跟着母亲住了十几年,直到母亲去世,这习惯便留了下来。

"你爷爷啊,是个有情有义的。"老张头儿抽着旱烟,眯着眼睛说,"他娘临走时,就让他年年种凤仙花,说开了花,她就回来看看。"

而奶奶虽然嘴上嫌弃,每到花谢的季节,却总会小心地收集花籽,装在小纸包里,用红线系好,贴上年份,等来年春天再给爷爷播种。

有一次我偷偷问奶奶:"您不是不喜欢那花吗?干嘛还收种子?"

奶奶瞪我一眼:"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就是嫌他种得太多,浪费地方!再说了,他娘的事,我能不管吗?"

我恍然大悟,奶奶是知道那花的意义的,只是从不说破。

同样让我困惑的是,奶奶每次跟爷爷吵完架,必定会做爷爷爱吃的菜—红烧猪蹄或是白菜炖豆腐,热腾腾地端上桌,香气四溢。

有一回我问:"奶奶,您不是生气了吗?为啥还做爷爷爱吃的?"

奶奶搅着锅里的菜,头也不抬:"生气归生气,吃饭归吃饭。你爷爷那人,不吃好饭就没力气,没力气哪能干活?人都六十多了,还得顾着身子骨。"

言外之意,是担心爷爷饿着,关心则乱,骂人的时候最凶,心里却最软。

去年冬天,奶奶病重住院,乡亲们都来看望。

爷爷守在病床前,少言寡语的他突然话多起来:"老太婆,你可不能走,你走了谁给我熬姜汤?谁跟我唠嗑?谁骂我偷懒?咱这日子,还没过够呢!"

躺在床上的奶奶闭着眼睛,嘴角却微微上扬:"就你话多...我哪那么容易走...还得看着你...别净瞎折腾..."

看着他们,我突然明白,这大半辈子的相濡以沫,早已让他们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是吵架,也成了表达感情的方式。

病房里,爷爷悄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粒凤仙花的种子。

他轻声对奶奶说:"今年的种子我留着了,等你好了,回家一起种。"

奶奶没说话,只是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握了握爷爷布满老茧的大手。

那一刻,我看见了比海誓山盟更深沉的爱。

奶奶走的那天,是她七十八岁生日。

早上,爷爷还从集市上买了她最爱吃的麻花,说等她醒了一起吃。

可奶奶再没醒来,她安静地走了,就像平日午后的小憩,只是这一觉,再没有醒来的时候。

收拾她的遗物时,我在她的箱底发现了一个旧木盒,上面刻着"秀兰的宝贝"几个字。

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六十张照片—从二十岁出嫁时的青涩,到去年的白发苍苍。

每张照片下面都压着一件小物件:一块手帕、一枚铜钱、一片树叶、一朵干花、一张电影票根...五花八门,却整齐地按年份排列着。

我不解地问爷爷:"这是什么?"

爷爷颤抖着接过木盒,眼中闪着泪光:"你奶奶每年生日,我都给她照相、送礼物。她总嫌我礼物没用,看来是都留着呢。"

他轻轻抚摸着那些泛黄的照片,仿佛在抚摸奶奶的脸庞:"这丫头,嘴上嫌弃,心里比谁都记着情。"

盒子最底层,还有一叠发黄的信纸,是爷爷五十年代去县城工作时写给奶奶的家书。

信纸上,爷爷的字迹工整有力:"秀兰,县城的电影院很热闹,但我只想念你做的饭菜...等我回来,带你看场电影..."

看着那些泛黄的信纸和照片,我仿佛看见了爷爷奶奶年轻时的模样—爷爷高高瘦瘦,背着放映机走村串户;奶奶梳着大辫子,穿着蓝布褂子,在村口等他回来。

那晚,爷爷早早地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中山装—那是他和奶奶结婚五十周年时儿女们送的礼物,平日里舍不得穿,只有过年才拿出来。

他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连平日随手乱放的烟袋也挂在了固定的钉子上。

厨房里的碗筷摆放整齐,院子里的杂草全部拔净,连鸡舍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看他忙活,有些不解:"爷爷,您这是干啥呢?折腾得这么勤快?"

"收拾收拾,你奶奶看见乱七八糟的,又该数落我了。"爷爷平静地说,眼神里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晚饭后,爷爷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翻看着一本老相册。

里面全是他和奶奶的合影—从黑白到彩色,从年轻到年老,时光在相片中流转,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相互依偎的身影。

"爷爷,您早点休息吧。"我劝道。

"嗯,你也早点睡,别熬夜。"爷爷点点头,目光却久久地停留在相册上。

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奶奶站在门口,催促着爷爷:"老头子,快点,别磨蹭!"

第二天清晨,我去叫爷爷起床,却发现他安详地躺在床上,再也没有醒来。

他枕边放着奶奶的照片,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道:"老太婆,等我一下,咱们一起回家。"

字迹工整,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写下的一行字。

村里人都说爷爷是去寻奶奶了。

"这老两口啊,连死都这么有默契。"王婶擦着眼泪说,"一个走了,另一个也不想独活。这才是真感情哩!"

我想,或许是的。

那一辈子的拌嘴斗气,不过是掩盖不住的深情。

爷爷受不了没有奶奶的日子,就像奶奶活着的时候,一刻也离不开爷爷的唠叨。

葬礼上,村里的老人们都来了,他们带来了自家种的花,摆满了爷爷奶奶的坟前。

老张头儿抹着眼泪说:"你爷爷前两天还跟我说,要把你奶奶的缝纫机修好,存着给你做嫁妆呢。"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奶奶走后,爷爷时常摆弄那台老缝纫机,原来是为了我。

王婶则告诉我:"你爷爷前几天给我看了一块布,说是要给你奶奶做件新棉袄,来年冬天穿。我寻思,人都走了,还做啥衣裳?现在想想,他是知道自己要走了。"

如今,院子里的凤仙花依旧年年盛开,火红的花朵在阳光下摇曳,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每当花开时节,我仿佛能看见爷爷蹲在花丛旁,戴着他那顶发黄的草帽,小心翼翼地除草;奶奶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擀面杖,嘴里还在抱怨着,而后两人相视一笑。

那笑容里,有他们懂得的,旁人参不透的一辈子。

村里的老人们常说,真正的爱情藏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

就像爷爷那本发黄的日记中写的:"吵架是夫妻间的调味品,没了反而不习惯。秀兰这辈子,嘴上不饶人,心里比谁都明白。"

我常想,真正的爱情或许不是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而是平凡日子里互相嫌弃却又互相牵挂的深情。

就像爷爷奶奶,吵了一辈子的架,却舍不得对方独自上路。

华灯初上,我坐在爷爷奶奶的老房子里,轻轻翻开那个木盒。

在最底层,我找到了爷爷年轻时的笔记本,上面写着:"今天又和她吵架了,可她做的白菜豆腐真好吃。她织的围巾虽然丑,但真暖和。这辈子,值了。"

翻到最后一页,是爷爷颤抖的笔迹:"秀兰走了,家里安静得吓人。六十年没一天清静,现在清静了,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她走时,我没来得及告诉她,这辈子,能娶她,是我最大的福气。"

合上笔记本,我泪流满面。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爷爷奶奶的故事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爱情的本质—不是浪漫的誓言,而是平淡日子里的相守相依。

他们用一生诠释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真谛。

老房子在暮色中安静地伫立着,仿佛也在等待着什么。

天空中,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爷爷奶奶在冲我眨眼。

他们一定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里相遇,继续着他们吵吵闹闹却又相濡以沫的生活。

也许在那里,爷爷依旧种着凤仙花,奶奶依旧做着香喷喷的饭菜,他们依旧每天拌嘴,却也依旧每天相爱。

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不是山盟海誓,而是柴米油盐。

就像爷爷说的那样:"等我一下,咱们一起回家。"

这一句简单的话,却包含了一生的牵挂和不舍。

在我心中,这才是最动人的情话。

来源:留住美好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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