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表姐去新疆摘棉花回来,逢人就说要是好带她能捡好多东西回来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4-12 10:24 4

摘要:那年,表姐从新疆摘棉花回来,递给我一个用粗布缝制的包裹,神秘地说:"这是我带不回来的好东西,小丫头,给你的。"她的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色的棉絮。

那年,表姐从新疆摘棉花回来,递给我一个用粗布缝制的包裹,神秘地说:"这是我带不回来的好东西,小丫头,给你的。"她的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色的棉絮。

那是1978年的冬天,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声响,像是谁在窗外轻轻敲门。我家那间老砖房里,煤炉烧得通红,炉火映照在墙上,将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染成了暖红色。

屋子里弥漫着炒白菜的香气,这是冬季我们餐桌上最常见的菜。妈正把一小勺猪油倒进锅里,那是我们一周的油星子。头顶的白炽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灯罩上落满了灰尘和苍蝇腿印。

"哎哟,兰子回来啦!"隔壁的周大娘听到动静,探头进了我家的院子,夹着一根烟袋锅子,裹着厚厚的棉袄,围着黑头巾。北方的冬季,女人们总是这样裹得严严实实。

"快进来暖和暖和。"父亲站在门口,热情地招呼着。他刚从钢铁厂下班回来,脸上还留着铁屑和煤灰的痕迹,那双被高温灼伤过的手粗糙不堪。

表姐张兰已经在新疆建设兵团待了三年。她比我大十岁,那年她去新疆时,我才十二岁,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家七口人挤在两间房里。父亲在钢铁厂当工人,工资只够糊口。每到月底,母亲总是皱着眉头,将一摞粮票、布票、肉票码得整整齐齐,掰着手指头计算下个月该如何安排。

表姐的每封信都成了全家的精神食粮。那些用铅笔写在粗糙信纸上的字迹,被我们翻来覆去地看,直到边角都磨破了。信里讲的是遥远西部的故事——茫茫戈壁,耀眼星空,还有那白花花的棉田。

"快尝尝这个,"表姐从行李中取出一小包东西,"这是新疆的葡萄干,甜得很。"她将干瘪的紫色果实递给我们,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分发珍宝。

"兰子,你瘦了。"母亲接过表姐手中的行李,心疼地打量着女儿。。

"哪有,我这是晒黑了。农村人不就这样嘛,太阳一晒,皮肤就黑了。"表姐笑着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西北口音,但那双手却让屋里所有人沉默了。

那是一双与她二十五岁年龄极不相称的手——粗糙,布满茧子,指甲短得几乎看不见,手背上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那是棉花地里的见证,是青春岁月的印记。

"娃儿啊,吃饭了没?我给你熬了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咸菜。"母亲转身往锅里添了一勺煤球,灶膛里的火光映照着她花白的鬓角。

晚饭是难得的丰盛——白面馒头、炖肉、炒白菜,还有腌制的萝卜丝。这在平日里是不敢想的奢侈,往常我们家的餐桌上只有咸菜配稀粥,偶尔能吃上一顿白面馒头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来,吃肉。"母亲把最大块的肉夹到表姐碗里,眼里含着泪花。

"妈,别光顾着我,你们也吃啊。"表姐推辞着,但还是抵不过母亲的坚持。那块肉放在她碗里,她迟迟没动筷子,似乎在回味这久违的家乡味道。

表妹小红从外面跑进来,看见表姐就扑上去:"表姐!你给我带礼物了吗?"她才十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表姐笑着摸摸她的头:"带了,明天给你。"说完,朝我挤挤眼睛,这个小动作没逃过我的眼睛。

晚上,院子里的煤油灯下,表姐讲起了新疆的故事。邻居们闻讯赶来,围坐在院子里的矮板凳上,就像小时候听老人讲故事一样。煤油灯的光晕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院墙上,摇曳不定。

"那边的星星可亮了,"表姐指着夜空说,"像银子撒在天上一样。白天热得能把鸡蛋煮熟,晚上冷得能把水冻成冰。"

"真的假的?"周大娘的儿子小虎子瞪大了眼睛,他比我小两岁,正是充满好奇心的年纪。

表姐点点头,继续说:"第一次见到棉花田时,那场面真叫壮观!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天上的云朵落到了地上,风一吹,棉絮飘起来,美得不得了。"

"知道吗?我们每天要完成五十斤的定额,手上全是棉花刺出的血口子。"表姐说着,举起她那双粗糙的手,在煤油灯下转了转,"但再苦也值得,那里的哈密瓜,甜得能把牙都齁掉。"

"我听说新疆那边物产丰富,什么都有。"院子里的老王头儿插嘴道,他是退休的厂里老工人,整天围着广播听新闻,自认为见多识广。

"是啊,葡萄、哈密瓜、羊肉,应有尽有。"表姐点点头,脸上带着怀念的神色,"就是苦了点,风沙大,条件艰苦。冬天冷得厉害,睡觉时脚都暖不热。"

"那你怎么不多带些东西回来?"周大娘的问话直接,"听说你们那边的建设兵团可以带回好多好东西,你捡了啥好东西回来没?"

"是啊,兰子,你们那边有啥好东西?"邻居王婶也凑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刚蒸好的南瓜糕。院子里的煤油灯映照着大家期待的脸。

表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摇头,笑道:"好东西都带不回来。"

"咋会呢?"王婶不信,"那边不是遍地是宝吗?棉花、瓜果、羊毛毯子,啥都有。你在那待了三年,咋能空手回来?"

表姐只是笑,不再多说。这种笑容我太熟悉了,每当她不想回答大人的问题时,就会这样笑着搪塞过去。

第二天,表姐带我去了供销社。那是镇上最大的商店,卖日用百货和粮油副食。玻璃柜台里摆着肥皂、茶叶、糖果,墙上挂着搪瓷盆、暖水瓶和毛巾。

"看,这是啥?"表姐指着柜台里的一盒糕点,"这是新疆特产,我们挣工分的时候,生产队长偶尔会发一小块犒劳我们。"

柜台后面的售货员大姐认出了表姐:"哟,兰子回来了?在新疆过得咋样?"她们是同一个生产队的,以前经常一起去田里拔草、收麦子。

"还成,就是苦了点。"表姐笑着回答,买了两块糕点,递给我一块,"尝尝,这可是新疆的味道。"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如此香甜松软的糕点,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葡萄干和核桃的香味。

回家路上,我们经过了生产队的大喇叭。正在播放《东方红》,那熟悉的旋律回荡在村子的上空。几个小孩子在喇叭下面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姐,为啥说好东西带不回来呢?"我忍不住问道,一直好奇着这个问题。

表姐看了我一眼,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投向远处,仿佛穿越了千里之外的戈壁滩:"有些东西,不是能装进行李箱的。"

"什么意思?"我更困惑了,年少的我无法理解这种说法。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表姐揉了揉我的头发,又变回了那个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的表姐。

晚上,大人们都睡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表姐。破旧的收音机里传来京剧的唱腔,外面的风呜呜地吹着,撞击着窗户发出哐当的响声。

表姐从床下拖出她的行李箱,那是一个破旧的木箱,上面贴着几张标签,写着"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和"张兰"的字样。

"小丫头,你总问我新疆是什么样,这就是我能带给你的全部了。"她从行李里拿出那个布包,轻声对我说。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包,里面只有几粒籽棉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表姐和一位维族老奶奶,背景是一片白茫茫的棉花田。照片背面写着"与古丽奶奶合影,1977年秋"。

"就这些?"我有些失望地问。在我天真的想象中,新疆的宝贝应该是奇珍异宝,或者至少是些稀罕物件。

表姐眼圈红了,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照片,像对待珍宝一样轻轻摩挲着。"这比什么都珍贵。"她的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她是谁?"我指着照片上的维族老奶奶。

表姐摸着照片上老奶奶的脸,轻声说:"古丽奶奶,是她教会我怎么挑选最好的棉花,怎么在荒漠里种向日葵。"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第一年,我生病高烧不退,连队医务室没药,是她熬了药给我喝,用自己的羊毛毯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整整三天三夜,守在我床前唱歌。"

"她会说汉语吗?"我好奇地问。

"不太会,但我们有自己的交流方式。"表姐笑了,眼里闪着泪光,"她教我几句维语,我教她几句汉语。我们就这样,手舞足蹈地交流,笑得前仰后合。"

窗外的风更大了,敲打着窗户。煤炉里的火渐渐暗下去,屋子里的温度也随之降低。表姐起身添了几块煤,又坐回床边继续说:"她教我纺线织布,说要给我做一件背心带回家。我们坐在她的小院子里,听她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谣,看着天边的晚霞。"

"夏天的傍晚,她会拿出自己珍藏的葡萄干,分给我们每人一小把。那葡萄干又大又甜,是她儿子从吐鲁番带来的。"表姐说着,手指不自觉地捻着被单的边缘,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看看?"我天真地问。

表姐摇摇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年纪大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而且,她说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那片土地,那是她的家。"

"我本想多待几年,可生产队调我回来了。那边太苦了,上面怕我们年轻人吃不消,就让我们轮换着回来。"表姐叹了口气,"临走那天,古丽奶奶把她亲手纺的线给我,我却不能带回来—海关不让带。"

我第一次意识到,表姐说的"好东西带不回来",原来指的是这些无法装进行李的情感和记忆。

"那这些棉花籽是做什么用的?"我摸着那几粒硬邦邦的籽棉,好奇地问。

"古丽奶奶说,这是最好的品种,结出的棉花又白又软。"表姐微笑着说,"她让我带回来种在家乡的土地上,这样就像她也来看我们一样。"

"真的能种出棉花吗?"我兴奋地问,北方能种出南方的作物对我来说充满了神秘感。

"试试看吧,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表姐轻声说,目光望向窗外的黑夜,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偷偷把那几粒籽棉种在了院子后的一小块地里。那块地原本是用来种些小葱蒜的,现在被我挖出了几个小坑,埋下了希望的种子。

王婶看见了,嘴角撇了撇:"这北方哪能种活棉花?白费劲!"她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前洗衣服,搓板上泛着肥皂泡沫。

"说不定能种活呢?"我争辩道,心里却也没底。

"你就爱折腾,"王婶摇摇头,"前年你种那个什么南瓜,结果长出来比拳头还小,能有啥用?"

我没理会她,只是每天坚持给那块地浇水,盼望着奇迹的发生。冬去春来,院子后面的小花园里冒出了新芽,有的是韭菜,有的是蒜苗,还有几棵野草。我几乎要放弃希望了,觉得那几粒棉花种子可能已经被冻死了。

但就在我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一天早晨,我发现小块地里冒出了几片不一样的叶子——宽大,呈掌状,微微泛着绿色的光泽。那是棉花的幼苗,真的发芽了!

"表姐!表姐!"我兴奋地跑进屋,"棉花种子发芽了!"

表姐正在帮母亲择菜,听到我的喊声,放下手中的活计跟我跑到院子后面。看到那几片嫩绿的叶子,她蹲下身,轻轻触摸着,眼里满是惊喜:"真的长出来了,古丽奶奶会高兴的。"

"你得给她写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我提议道。

表姐点点头:"我会的,下次寄信的时候。"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我当时没有察觉的犹豫。

春去夏来,小苗一天天长高,变成了半人高的植株。院子里的其他植物都长势平平,唯独这几株棉花生机勃勃,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

到了夏末,它们竟然开出了黄色的小花,美丽得不可思议。这在北方是个奇迹,邻居们都来看这株与众不同的植物。

"真神了!"周大娘啧啧称奇,"这北方也能种棉花?"

"这就是新疆的好东西!"小虎子兴奋地说,在棉花旁边蹦蹦跳跳。

就连一直不以为然的王婶也不得不承认:"真没想到,还真长出来了。你这丫头运气不错。"

表姐回新疆已经两个月了。她走的那天,我们全家送她到车站,母亲哭得不能自已。表姐反倒很坚强,一直安慰着我们:"没事,这次去两年就回来,时间过得快着呢。"

临上车前,她悄悄对我说:"照顾好那几株棉花,等它们开花结果,记得拍照片寄给我。"

我答应了,目送着她坐上那辆开往西北的绿皮火车,直到火车变成远方的一个小点,消失在铁轨的尽头。

秋天到来时,棉花结出了小小的棉桃。它们先是青绿色的,然后慢慢变成浅褐色,最后裂开来,露出里面雪白的棉絮。我小心翼翼地采下第一个成熟的棉桃,捧在手心里,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得赶紧拍照片寄给表姐看。"我想,可是家里没有相机,要拍照只能去照相馆。

隔壁的小虎子家有台老式相机,是他爸爸从城里带回来的。我鼓起勇气去借,被小虎子的母亲一口回绝:"这么贵重的东西,哪能随便借?再说了,胶卷也得钱啊!"

正当我失望地准备离开时,小虎子的爸爸回来了。他听说了我的请求,爽快地答应了:"行,我帮你拍,明天下午来。"

第二天下午,小虎子爸爸帮我拍了几张照片,我站在棉花旁,手里捧着白花花的棉桃,笑得灿烂。一周后,照片洗出来了,黑白的,有些模糊,但棉花的样子看得很清楚。

我立刻写了一封信,把照片夹在里面,寄给了表姐。信中我详细描述了棉花的生长过程,从发芽到开花,再到结果,就像写日记一样认真。

"表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的棉花?它们长得可好了,等你摘棉花的时候,我也要去帮忙!"信的最后,我天真地写道。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表姐的回信始终没有到来。我每天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邮局问有没有我的信。邮递员老赵都认识我了,每次见到我都摇摇头:"丫头,别着急,远路信要时间,可能路上耽搁了。"

三个月后,一封从新疆寄来的信终于到了,但不是表姐写的,而是她的连队长。信中说,表姐在一次采棉意外中受了重伤,不幸去世了。那天,她为了救一个掉进机器的小孩,自己被卷了进去……

我拿着信,站在院子里,久久不能动弹。秋风吹过,将院子里的棉花吹得摇摇晃晃,白色的棉絮飘散在空中,如同雪花。

那年秋天,棉花结出了小小的棉桃。我小心翼翼地采下来,放在窗台上晒干。那一小撮棉花,成了我最珍贵的宝贝,比金银财宝都珍贵。

我把棉花的种子保存下来,第二年春天又种下了几粒。就这样年复一年,我家院子后面那块小地里,总有几株倔强的棉花在生长。它们见证了我从小姑娘长成大人,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也见证了一段跨越千里的情谊。

二十年后,我终于有机会去了一趟新疆。站在浩瀚的戈壁滩上,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天山,我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表姐,背着行囊,满怀希望地走向那片白茫茫的棉花田。

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我找到了古丽奶奶的村子。她已经去世多年,但她的后人仍住在那里。我见到了她的孙女,一位和蔼的中年妇女。

"您就是张兰的表妹吧?"她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我,"奶奶生前常提起你表姐,说她是个好姑娘。"

我点点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我从包里取出一小包棉花种子,递给她:"这是从你奶奶给我表姐的种子里培育出来的,我想把它们带回来,种在这片土地上。"

她接过种子,眼里闪烁着泪光:"谢谢,这对我们家族来说意义重大。"

在回程的火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思绪万千。表姐曾经说过,好东西带不回来。是的,那些珍贵的情感、记忆和友谊,确实无法用行李箱装走。但它们却能像种子一样,在心里生根发芽,开出最美的花朵。

三十年过去了,当我站在新疆广袤的棉花田边,想起表姐和她的青春奉献时,内心被一种温暖的情感充满。

那株顽强生长的棉花,就如同扎根在两颗心间的友谊,跨越了距离,穿越了时光,开出了最美的花朵。

风吹过棉花田,白色的棉絮飘扬起来,像是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恍然间,我似乎看到了表姐和古丽奶奶的身影,她们站在棉花田间,向我微笑。

在这片白茫茫的田野里,所有的思念与爱,所有的苦难与欢乐,都化作了这洁白的棉絮,轻盈而永恒。

这,才是带不回来的珍宝——它们从未离开,一直都在我们心中。

来源:那一刻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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