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自从废掉夏皇登基为帝之后,谢绍安发现当皇帝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每日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政事。死气沉沉的皇宫,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他刚动了找点乐子的念头,一个叫红玉的小宫女就蹦哒了出来。
自从废掉夏皇登基为帝之后,谢绍安发现当皇帝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每日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政事。
死气沉沉的皇宫,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
他刚动了找点乐子的念头,一个叫红玉的小宫女就蹦哒了出来。
1、
夕泽宫的泠贵妃近来身体不适,太医都被谢绍安召去日夜不歇地在贵妃宫中待命。
泠贵妃和谢绍安青梅竹马,五年前谢绍安废掉夏皇自立为帝,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册封前朝太傅之女泠嘉为贵妃。
阖宫上下,人人皆知泠贵妃盛宠,后宫之中泠贵妃一家独大,很少有人敢去捋虎须。
但凡事皆有例外。
我就是那个例外。
两个月前我趁谢绍安宴饮多喝了两杯酒神智不清,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勾引他成了事。
本来只不过是一桩小的不能再小的宫闱艳事。
可谁知泠贵妃得知此事后竟气得旧疾复发。
于是我不但没等到预想中鱼跃龙门,还被谢绍安下令严加看管起来。
“红玉,我可被你害惨了。”
小太监王毛和我关在一处,他从进来开始就骂我骂个不停。
“得啦,小毛子,我那些钱财可是真金白银,都进了你的口袋。”
王毛是御花园的小太监。
多亏了他,我才寻到谢绍安跟前没人的间隙。
“活该,让你贪财,这下怕是真要把命搭进去了。”王毛发狠似地抽了自己两巴掌。
接着他抽抽噎噎地哭了,“红玉,我们好冤啊,要不是皇上对你也来了兴致,你也不能得逞啊。”
王毛的控诉字字血泪,饱含怨气。
我却心虚地缩起了脖子。
王毛也许真觉得冤,可我却丁点儿不冤。
因为我是前朝临川王卢凌风派进宫的死士,致力于推翻谢绍安的统治,恢复夏国正统。
2、
我和王毛被关了整整两天,水米未进。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给临川王发出任务失败的信号,请他另派高明的时候,谢绍安终于想起了我这个罪魁祸首。
夕泽宫富丽堂皇,泠贵妃被谢绍安拥在怀里,懒懒地拨弄着指甲。
“到底是和陛下云雨过的女子,就这样交给我处置,陛下真的忍心?”
谢绍安嘴角微勾,风流懒散,清泠泠一双眼平静地扫过我和王毛。
接着他俯身捏住怀里泠贵妃微翘的下巴,似笑非笑“唔,朕对爱妃的心天地可鉴,爱妃如此试探,岂不伤人心?”
泠贵妃极爱梅花,夕泽宫处处梅香。
本是出尘的味道,我闻着却泛起了恶心。
忍住,我是个训练有素的卧底,我给自己打着气。
但抬头对上谢绍安那张堪称绝色的面皮,脑子里却不自觉想到那天在御花园里,他喝醉了坐在凉亭里,盯着我手中那一支红荷,眼底一片波光潋滟的模样。
“你这小宫女,谁准你来摘朕的荷花?”
我假装娇羞地将脸藏在荷花后。
“奴婢昨夜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白衣将军,摘了支荷花送与奴婢。”
“奴婢思来想去,觉得这也许是命定的机缘,所以斗胆前来荷花池一探究竟。”
下一刻,我被谢绍安拉入怀中,他衔住我手上的荷花,轻轻拨开我眼眉前的发丝。
浓烈的酒香萦绕在鼻尖,谢绍安闭上眼睛俯首在我颈间呢喃,“可惜,这里没有白衣小将,只有个眼神不好的醉鬼。”
“你的眉眼很美,很像朕认识的一个人。”
3、
果然是个醉鬼,我努力回想着临川王对我的谆谆教诲,试图让这场色诱来得更加顺理成章。
唔,事实证明,比起我这理论派,谢绍安才是掌控全局的那个。
可惜,男人在床上的柔情蜜意当不得真。
所以现在,我被泠贵妃下令绑在院中。
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正磨刀霍霍,预备让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爬床宫女,体验一下宫里人人闻之色变的椤指之刑。
十指连心,王毛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也疼得变了声调,额头上冷汗涔涔。
进宫前,卢凌风还信誓旦旦地给我吃定心丸。
“红玉,你莫担心,你长得不赖,谢绍安又不是不长眼睛,他再凶也是个男人。没有几个男人面对你可以不动心。”
我忍受着蚀骨之痛,心里恨不得将卢凌风切成百八十块。
谢绍安这厮分明是个冷心冷情的万年冰块,卢凌风居然对我寄予重望,实在是脑子坏掉了。
“血,血!”
一股热流从裙下涌出,我蜷缩成一团,隐约听到宫人慌乱的惊呼声。
谢绍安盯着我身下的鲜血突然变了颜色,他快步走到我跟前。
泠贵妃紧随其后,面上阴晴不定。
“陛下,这,红玉她毕竟承过雨露,会不会是……”
谢绍安身边的大太监徐得水觑着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
下腹强烈的垂坠感让我再也支撑不住,晕过去之前我还在感叹。
卢凌风好歹也给我找过那么多妇科圣手,怎么这次癸水来得比以往都要痛。
4、
“贵人这次小产,须小心保养,微臣的方子,贵人务必按时煎服。”
年轻的御医郑卓春大概是不受待见,这才被太医院安排给我看诊。
我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指挥王毛从柜子里包了一把葵花籽给太医做谢礼。
郑卓春嘴角抽搐着收下那包寒酸的葵花籽,又叮嘱了王毛几句,这才离开。
“贵人主子,您真讲究,还知道赏人呐。”
托我的福,王毛从悠闲自在的御花园太监成了我这不受待见的八品贵人的贴身内侍。
现在整天顶着被打肿的乌鸡眼,时常顶嘴。
“小毛子,要知道在这宫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太医。”
我笑得意味深长,“不然谁知道你喝下的,是毒药还是补药。”
那天我受刑昏倒,被太医诊出怀孕一月有余,可惜被折腾得小产了,泠贵妃一通哭天抢地,跪下向谢绍安告罪,并为我请封。
谢绍安嫌血腥气污秽,怀抱泠贵妃离开,临走前随口赏了我一个八品贵人的封号。
至此,我的皇宫潜伏计划终于迎来了阶段性成果。
“娘娘,屋里药味重,奴婢开门通通风吧。”王毛说着便将门打了开来。
哪知迎面竟然撞上泠贵妃一行人声势浩大地闯进来。
“竟敢冲撞贵妃娘娘!”泠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海棠重重踢了王毛一脚,他瑟瑟发抖跪倒一旁。
泠贵妃走得是大气端庄的高贵路线,自然看不上我这种大胆妖媚的娇花。
雍容华贵的泠贵妃此刻却气得不轻,亲自掀了我的被子。
“一个卑贱的小宫女,运气好生了张与那人相像的脸,迷惑了皇上。”
她伸出苍白冰凉的手拎着我的头发将我拖到地上。
“我陪他从一文不名到如今君临天下,那张龙椅如果能坐女人,我泠嘉才是最有资格分一半的人!”
我疼得头皮发麻,禁不住怀疑这皇宫风水是不是有问题,这两口子怎么一个两个全都狂躁得像发情的骆驼。
“陛下明日在宫中设宴,款待重臣,就请新晋的玉贵人,献舞一曲吧。”
5、
大殿上一片歌舞升平。
我戴着面纱,混在一群舞姬中间,妄图应付了事。
玉石地面冰得要命,我赤着双脚一步一跳,活像只被扔进水里的鹌鹑。
“陛下,这舞女身姿婀娜,臣喜欢,求陛下赐给微臣吧。”
开口的是朝中出了名的武将刁盛。
我万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低调,还能被这么双慧眼挑中。
谢绍安似乎精神不佳,他轻抚着额头,眉间隐约出现一抹赤红。
“刁盛,你府里莺莺燕燕,连母耗子都得躲着走,朕不是舍不得一个舞姬,朕是怕明日你成了软脚虾,上不去马。”
谢绍安的话引得一众大臣哄堂大笑,我假装羞怯地低头,悄悄松了口气。
“陛下,刁将军劳苦功高,不过一个舞姬,陛下怎么对臣下如此小气。”
泠贵妃风情万种地开腔,刁盛见有贵妃娘娘撑腰,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趁势将我拉入怀中,一双粗粝的大手在我裸露的肩背上摩挲。
“贵妃娘娘说的是,陛下一腔真心都给了娘娘一人,自然是不知微臣日日做新郎的乐趣。”
“陛下对泠贵妃的心日月可鉴,当初陛下偏宠红袖,微臣等还替娘娘不忿,哈哈哈,到底是杞人忧天了。”
“刁盛!你喝多了!”泠贵妃勃然变色,暗恨这醉鬼嘴上没把门的。
一时间大殿上人人噤声,谢绍安嘴角上扬,眼底却已现冷意。
他一步步走到殿下,刁盛却依然在喋喋不休。
“陛下不知,臣帐下新来了一名主簿,臣与他饮酒作乐,才知他当年竟是那倚红阁的常客。”
“红袖被夏帝下旨投入倚红阁,京中轰动一时,无数风流浪子涌入倚红阁,要一睹红袖的风采。”
“据那主簿说,红袖一身皮肉白嫩地像是新下的羔羊乳,唔,就如同此女……啊!”
一股灼热伴着浓烈的血腥洒在我的脸上和身上,绽开一片鲜红。
刁盛的头颅竟被谢绍安砍下半边,我盯着指甲盖里那一抹极细的药粉,暗叹功效巨大。
瞧,只需一点,蘸在酒里给刁盛奉上,就能让他醉得忘乎所以,稳准狠得踩上君王的雷点,白白送掉了性命。
“唔,你这舞姬,胆子倒大。”冰冷的剑刃挑起了我的面纱。
谢绍安终于看清了我的模样,他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呀,荷花池边的小宫女。”
“皇上,我已经不是宫女了,是您亲封的玉贵人呀。”
我柔弱地抓住谢绍安龙袍的一角,泫然欲泣。
“泠贵妃命臣妾献舞,臣妾不敢不从,这才惹出祸事,请皇上恕罪。”
泠贵妃吓白了脸,谢绍安却并在意,他只是盯着我身上的大片血迹,眼里渐生出狂热的光芒。
谢绍安丢下一殿战战兢兢的朝臣,抱着我离开了。
6、
宫里新出了个玉贵人,皇上夜夜专宠,风头已然盖过了泠贵妃。
有传言说陛下爱极了她,甚至为了她,亲手斩杀了麾下猛将刁盛。
这都是听郑卓春说的。
然而真实情况是,他每次来我宫里都只是坐坐,单纯地坐坐。
“娘娘只有深沐圣恩,我们才能跟着水涨船高,一切还得仰仗娘娘。”
郑卓春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药箱,趁人不备,悄悄将一丸药塞到我的枕边。
“临川王要我传话进来,刁盛被杀,你做得很好。”
郑卓春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犹豫,“姑娘,你身上的‘透骨’残毒已深,一定要按时服药压制,否则皇上还没疯癫,只怕你就承受不住药气,爆体而亡了。”
不错,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小太医郑卓春也是临川王的手下。
我这么努力上进往皇帝身边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我的美色,将奇毒“透骨”通过交合的方式,不知不觉深种到谢绍安的身体里。
因为谢绍安不仅是临川王的仇敌,也是我的。
在他登基之前的那场战斗中,他带兵长驱直入,夏都的火整整烧了三天。
我的父母兄长都被谢绍安手下的士兵杀死。
我被一群兵匪玷污后扔进护城河,是临川王救了我。
我毁了容貌,也忘记了前尘,却唯独记得一个名字,谢绍安。
“红玉,你对他果然恨入骨髓,”临川王轻抚我的脸,“进宫吧,我来送你到仇人的身边,我们一起,让这窃国贼生不如死。”
7、
我刚刚将那难吃得要死的药丸碾碎塞进嘴里,谢绍安竟然招呼都没打一个突然来到我宫里。
我慢吞吞地想要下床行礼,被他大手一挥给免了。
“唔,小荷花今天吃的是什么药,怎么这般苦。”他竟不顾郑卓春等人在场,把我拥在怀里在我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郑卓春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慢慢退下。
我的心怦怦直跳,难道谢绍安终于发现了我这幅皮囊尚有可取之处,忍不住落实一下我这“宠妃”的实际用处?
“皇上,”我故作娇羞地推了他一下,“青天白日的,羞人。”
谢绍安停下动作,眯起眼睛审视我。
“小荷花,别忘了你是怎么成为贵人的。”他意有所指,“朕还是比较喜欢你热情奔放的样子。”
我立马换上另一张妖媚的脸庞,伸脸蹭了蹭谢绍安的手。
他的皮肤很冷,同他没有感情的心一样。
他戏谑的目光梭巡在我身上,像是一双羞人的手,挑剔地翻检着我的身体。
谢绍安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无情帝王,他只需伸出一只手便能翻雨覆雨。
这样的认知让我陡然生出一股恼怒,往昔的愤恨亟需一个出口。
我狠狠咬住他的手腕。
“嘶~”谢绍安反应很快,他反手捏住我的脖颈,像是捏住一只小猫小狗。
“朕的血滋味如何?”他的眉心隐隐出现一抹赤红。
“这天下恐怕有不少人想啖尽朕的血肉,爱妃该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呢?”
他的眼神终于一点点变得露骨,炽热的欲望升腾而出。
我好像置身于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惊涛骇浪席卷而来,我渺小又无助,只能祈求这场风雨早日离去。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谢绍安早已离去。
我想象着假以时日,“透骨”毒发,谢绍安生不如死却又无计可施的场景,心情便愉悦起来。
来源:案件记录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