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在村里喊了一辈子号子,他去世时,参加葬礼的人却不超过十个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4-08 18:59 2

摘要:一九八零年初春,我背着那个用了十多年的帆布包从北京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柳树刚抽出嫩芽,田野里仿佛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绿纱。

村里的号子大王

"老赵,听说诚柱大爷走了?"

"昨个儿就走了,今天上午出殡。"

"这么大个事,咋没人通知俺啊?"

一九八零年初春,我背着那个用了十多年的帆布包从北京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柳树刚抽出嫩芽,田野里仿佛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绿纱。

远远望去,村东头的小土坡上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人影,黑色的衣服在春风中飘动。那是大伯的葬礼,参加的人不超过十个。

我加快脚步,隐约听见有人在抽泣。赵老三家的王婶正用已经褪了色的蓝手帕擦着眼泪:"多好一人啊,咋就走了呢?以前一听他那嗓子,全村人都得跟着动起来。"

我站在人群后面,心中翻江倒海。记忆中的诚柱大伯,高高瘦瘦的身材,晒得黝黑的脸庞,总是挺直的脊梁,在村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那喊号子的嗓门,能从东村头传到西村尾,穿过田埂,越过山冈,飞过河面,就像是村里的公鸡,每逢农忙时节,总是他第一个把全村人喊起来。

"娃啊,你可算回来了。"支书老刘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沙哑,"你大伯昨晚走的,干干净净,没遭罪。"

我看着那简陋的棺材,木板是村里老木匠赵老四刨的,没上漆,朴素得像大伯的一生。

"怎么这么少的人来送大伯啊?"我小声问道。

支书叹了口气:"唉,时代不同了。再说,这些年诚柱老兄的脾气越来越倔,得罪了不少人。"

诚柱大伯本名赵诚柱,年轻时在村里参加过拉纤。黄河边上,十几个壮劳力拽着粗麻绳拉船,就数他的嗓子最亮,号子一起,船就稳稳当当地前行。

五十年代初,他带领村里的青壮年挖渠筑坝,那嗓子成了全村的指挥棒。"嗨——哟——嗬!"他站在高处,一声号子下去,几十号劳力齐心协力,汗水顺着脸颊流进领口。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九六二年那个冬天。那时候我才八岁,跟着大人们去田里抢收晚稻。天寒地冻,水田边结了一层薄冰,冻得人直哆嗦。

诚柱大伯前一天从坡上摔下来,胳膊吊着布条,却依然站在田埂上喊号子:"莫看天寒地又冻,庄稼入仓笑呵呵。一二一,莫歇手,一二一,莫停脚!"

他的声音像是有一股特殊的力量,传遍了整个山谷。村里人跟着节奏,一锄头一锄头地挥下去,竟比平时快了许多。

黄昏时分,大家围着煤油灯吃饭,母亲给我盛了一碗稀粥,里面漂着几粒红薯丁。她低声对父亲说:"诚柱那嗓子值钱哩,打赵家沟到马家岭,就他一个人的号子最好使。"

父亲点点头:"那年修水坝,要不是他那一嗓子,咱们队的工分哪能排全公社第一。"

可如今,这位曾经用号子召集全村人的声音,却在寂寥中消逝。葬礼上,连个主持的人都没有,只有几个老伙计沉默地抬着简陋的棺材。

太阳升得老高,送葬的人就散了。大家伙儿都有活要干,地里的麦子已经返青,一刻也耽误不得。

"他儿子呢?"我问道,"赵明河不回来送他父亲最后一程?"

"明河在广州做生意,电报发了,但这么远,赶不回来。"支书解释道,"再说,他跟他爹这些年关系也不咋样。"

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回走,我想起了大伯的儿媳妇杨桂花。她在葬礼上只是象征性地哭了几声,就搀着年迈的婆婆回去了。

我知道,这几年大伯和儿媳妇的关系并不好。杨桂花在镇上供销社上班,嫌大伯老土,经常在背后数落他。

时代变了。七十年代末,生产队解散,分田到户。那台红色的手扶拖拉机开进村,新修的水泥路通向县城,电线杆竖起来了,收音机里播放着《东方红》。

拖拉机、收割机进了村,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诚柱大伯的号子,渐渐没了用武之地。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公社开大会,宣布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散会后,大伯一个人在田埂上站了很久,望着远处的山峦,眼神里满是迷茫。

他变得沉默,时常一个人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身边放着一个粗瓷缸子,里面泡着自家种的茶叶。他就像个被遗忘的古董,被时代的尘埃慢慢覆盖。

"他这几年脾气越来越怪,"村里的老支书说,手里卷着一张报纸做的烟卷,"天不亮就起来,站在村口喊他那老掉牙的号子,吵得人睡不好觉。年轻人都嫌他烦,连他儿媳妇都跟他闹别扭。"

明河媳妇去年还专门到我家来告状呢,说老头子不讲卫生,在院子里用手搓玉米,掰一半扔一半,招来一群麻雀,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

诚柱大伯的改变,我是知道的。每年休假回乡探亲,我都会去看他。那个曾经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小院子,如今杂草丛生。院子里堆着废旧的铁锨和竹筐,门前的石磨上长满了青苔。

只有那匹他当年用过的纤绳还挂在墙上,像是某种不肯放弃的执念。我问过他为什么要留着这根绳子,他只是摸了摸那粗糙的麻绳,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这绳子拉过船,扛过粮,伴着我大半辈子了。"

屋里的陈设简单得可怜,一张木床,一张缺了腿的八仙桌,墙上挂着一张他和婶子在公社门口照的黑白合影。照片已经泛黄,边角卷起,却被镶在一个精致的木框里。

去年夏天,我回乡时碰见大伯拿着个盒式录音机在村口摆弄。那录音机是八十年代初才有的新玩意儿,在农村还挺稀罕。

他见了我,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沧桑的脸上皱纹舒展开来:"小诚子,你可算回来了。俺把这号子全录下来了,怕以后没人记得。"

我接过录音机一听,是大伯用沙哑的嗓子录的各种劳作号子。播种的、收割的、打场的、挑担的,一应俱全。

录音里还有他的解说,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执着:"这是'长号子',适合打夯用的;这是'短号子',适合挑担子走路用的;这是'弯号子',山路上走时用的;这是'直号子',平地上干活用的..."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大伯不是固执,不是怀旧,而是担心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活的文化就此失传。

他看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也嫌他多事,苦笑着摇摇头:"现在村里人都嫌俺烦,老刘头前天还说,现在都机械化了,喊啥号子啊,打扰别人睡觉。"

"大伯,我不是那意思。"我赶紧解释,"我是觉得您这想法特别好。这号子是咱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要是没人记录,可就真没了。"

他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知音:"可不是嘛!这号子里头有讲究呢,里面有农谚,有天气预报,有山里的风土人情。你看现在这些年轻人,哪懂这些。"

我问他为什么要录下来,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是给村里的年轻人留着。他们现在不懂,以后说不定用得着。"

"爹,你又拿着那破玩意儿出来丢人现眼!"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杨桂花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一篮子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菜。

她穿着镇上流行的的确良衬衫,头发烫成了小卷,脖子上挂着一条塑料珠子项链,一看就是赶时髦的。

"俺跟小诚子说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大伯把录音机往身后藏了藏。

"说话就说话,干啥非要拿着那个破玩意儿!"杨桂花翻了个白眼,"村里人都笑话咱家呢,说你老糊涂了,成天喊那些没用的号子,连王婶都说你神经不正常了!"

大伯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攥紧了拳头,却又无力地松开。他望了望那些正在田里劳作的年轻人,叹了口气,默默地回了屋。

那天晚上,我在村里的小卖部遇到了杨桂花。她正在和几个同龄的妇女聊天,看见我,挤出一丝笑容:"小诚子,你说我爹是不是有点糊涂了?整天抱着那破录音机,还说要给那些破号子找传人呢!"

周围的人跟着笑起来。一个戴眼镜的妇女接话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喊号子,也就你爹这么固执。"

杨桂花摇摇头:"你不知道,他还在屋里收集了一堆破本子,记录那些老掉牙的号子呢。明河说了,等他过段时间回来,就把那些东西都处理掉,省得占地方。"

听着她们的谈笑,我心里一阵难受。回到住处,我久久不能入睡,想起大伯曾经挺拔的身影,想起那些在田野上回荡的号子,仿佛听见了时代车轮碾过的声音。

次日一早,大伯突发心脏病,倒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下。等村里人发现时,他已经没了呼吸,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台老旧的录音机。

送葬回来的路上,我特意去了趟大伯的老屋。屋里落满灰尘,墙角的老式木箱子半开着,里面摆着几件他平日里穿的蓝布对襟棉袄。

我掀开盖子,发现箱底整整齐齐摞着几个本子。翻开一看,是大伯记录的各种号子和配合劳作节奏的笔记。

有一本最旧的笔记本上写着:"农活号子集",下面工整地注着:"赵诚柱辑,一九五三年始。"

一行行工整的蝇头小楷,记录着大伯毕生的心血。他识的字不多,却把每句号子都按照声调高低记了下来,还画了简单的符号标注节奏。

翻到后面,我惊讶地发现,本子角落里还有他自创的几个新号子,旁边注明"适合用拖拉机时"、"适合割麦子时用"。最后几页甚至还画了简笔插图,标明不同劳作时应该用什么样的姿势喊号子。

我突然鼻子一酸。大伯并非固执不化,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适应新时代,试图让老祖宗的智慧在现代生活中找到位置。

"你在干啥呢?"杨桂花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进来,看见我在翻老物件,脸色不太好看。

"婶子,这是大伯的心血啊。"我不由自主地抱紧了那几本笔记。

"心血?"杨桂花冷笑一声,把盆放在八仙桌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就是这些破玩意儿害得他成了村里的笑柄!天不亮扯着嗓子喊,惹得邻居都来骂娘。你说现在谁还用那玩意儿啊?连收割机都进村了!"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把笔记装进了自己的背包。屋檐下,一串红辣椒在风中轻轻摇晃,那是大伯亲手种的,如今他再也看不到它们成熟的样子了。

晚饭后,我去了村里的大队部,那里现在叫村委会了。老支书正在算账,看见我进来,招呼我坐下:"小诚子啊,有啥事?"

我把大伯的笔记和录音带放在桌子上:"支书叔,这些是大伯留下的,我觉得挺有价值的,不能就这么丢了。"

老支书翻了翻笔记本,摇摇头:"这东西啊,现在确实没啥用了。不过,诚柱是个好人,一辈子为村里操心。这样吧,我帮你收着,等哪天村里建文化室了,可以放进去当个纪念。"

我知道,老支书这是在敷衍我。村里连个像样的学校都没有,哪有钱建什么文化室。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第二天,我拿着大伯的笔记本和录音带去了县文化馆。文化馆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是栋两层的小楼,门口挂着"文艺下乡"的横幅。

文化馆的老馆长姓王,六十多岁,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戴着老花镜,仔细翻看着大伯的笔记本,眼睛越来越亮:"这可真是宝贝啊!我们正在做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劳动号子已经被列入保护名录了。这么完整的记录,太难得了!"

他告诉我,随着机械化生产的普及,全国各地的劳动号子都在迅速消失。!"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五味杂陈。大伯这些年的坚持,不是固执,而是一种不被人理解的坚守。

"你大伯还在吗?"老馆长问我,"我们想请他来做个口述历史记录。"

我摇摇头:"刚走,昨天刚下葬。"

老馆长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可惜了,又少了一位民间艺人。不过还好留下了这些宝贵的资料,他的智慧不会随他而去。"

我把录音带也交给了老馆长,他承诺会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编入县志和民间文化资料集。临走时,他还特意给了我一张收据:"这些资料我们按规定给予一定补偿,虽然不多,但聊表心意。"

我没想到大伯的那些"破玩意儿"竟然还值钱。拿着那两百块钱,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思来想去,决定买些香烛纸钱,给大伯上坟。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买了些大伯生前爱吃的花卷和小米粥,还有一包他最喜欢的大前门香烟。村口小卖部的王大妈还记得大伯的喜好:"老诚柱啊,就爱这烟,说味儿正,不像那些洋烟,淡得没劲儿。"

祭拜完大伯,我回到北京,把这事也渐渐放下了。工作、家庭、柴米油盐,日子像流水一样匆匆而过。

三个月后的夏天,我接到老家邮递员张大爷的来信,说县里文化馆的王馆长来村里走访,还成立了民间艺术传习班,专门教年轻人学习劳动号子。

"你大伯的录音带成了教材,"张大爷在信中写道,"王馆长还说,要在年底的非遗展示会上,播放诚柱老兄的号子录音呢!"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仿佛看见大伯在天上笑着点头。

又过了半年,我请了假回乡探亲。一下汽车,就发现村口多了块石碑,上面刻着"赵诚柱劳动号子传习基地"几个大字。

我惊讶地看着这块崭新的石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村文化站里竟挂起了大伯的照片,照片下方写着"赵诚柱,劳动号子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更让我惊讶的是,传习班里有不少年轻人。他们中有的是回乡创业的大学生,有的是对传统文化感兴趣的城里人,还有附近村子里的小学老师。

"这些号子其实挺有意思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告诉我,他是县师范学校的学生,特意来学习民间文化,"里面有农谚,有天气预报,有生活智慧,比我们想象的要精妙得多。"

我在传习班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号子声,恍惚间仿佛看见大伯站在田埂上,扯着嗓子喊号子的样子。

"你就是诚柱同志的侄子吧?"王馆长认出了我,热情地握住我的手,"多亏了你,咱们县才保存了这么珍贵的民间文化遗产。去年省里评选非遗项目,咱们县的劳动号子入选了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在他的带领下,我参观了这个简陋却充满活力的传习基地。墙上贴着从大伯笔记本上整理出来的号子歌词,录音机里播放着大伯的录音,学员们跟着节奏,大声喊着号子。

"一开始村里人还不理解呢,"王馆长告诉我,"觉得这是老古董,没啥用。后来我们在春节晚会上安排了一个号子表演,把五十年代修水渠的场景重现出来,村里老人看了都落泪了,年轻人也开始感兴趣了。"

当天下午,村口的大喇叭里播放起了大伯的录音。那熟悉的"嗨——哟——嗬"再次回荡在村庄上空,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回声。

一群孩子好奇地围在喇叭下,模仿着大伯的腔调,稚嫩的声音带着童真,却意外地贴合那古老的节奏。

"这是俺爷爷的声音!"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兴奋地蹦跳起来,"妈妈说,爷爷的号子是全村最好听的!"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明河家的小丫头,大伯的孙女,叫赵小花。她拉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叔叔,您能教我唱爷爷的号子吗?妈妈说,您小时候跟爷爷学过呢!"

我看了看身旁的杨桂花,她的眼圈有些红,却倔强地扭过头去。在她脖子上,戴着的不是塑料珠子项链,而是一枚小小的玉坠,那是大伯当年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杨桂花注意到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这人就是嘴硬心软,当初是怕老人家被人笑话,其实心里...唉,人都走了,说这些还有啥用。"

她摸了摸那枚玉坠,低声道:"还是王馆长来村里,我才知道公公那些号子原来这么值钱。现在小花在学校还当了文艺宣传员呢,专门表演爷爷的号子。"

晚上,杨桂花特意做了大伯生前最爱吃的酸菜炖猪肉,还拿出了珍藏的高粱酒。

饭桌上,她突然问我:"你说,爹现在要是能看到这些,会高兴吗?"

我笑着点点头:"大伯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这号子传下去。他要是知道现在有这么多人学,肯定笑得合不拢嘴。"

杨桂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竟是大伯当年用过的那根麻绳:"这是公公最宝贝的东西,前两天收拾东西才找到的。我想着,等王馆长再来,就把这个也捐给传习基地。"

我站在村口,望着远处的田野。春种的季节又到了,新的拖拉机在田间轰鸣,年轻人戴着耳机操作着现代化的农具。

大伯的号子,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着。传习基地的喇叭里,不时传来年轻人练习号子的声音,还有孩子们稚嫩的模仿。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大伯临终前对我说的话:"现代化好啊,但别忘了咱祖辈的汗水和智慧。那才是咱的根啊。"

日落西山,村口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仿佛又看见大伯坐在树下,望着远处田野的样子。

他左手拄着那根老旧的拐杖,右手轻轻敲着膝盖,嘴里哼着无人理解的号子。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那朴素的蓝布褂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村庄渐渐安静下来。在这宁静中,我仿佛听见大伯的声音,混合着年轻人的呼喊,在山谷间回荡:"嗨——哟——嗬!"

他的声音或许消逝了,但他的精神,却像那些扎根于黄土的庄稼,默默地生长着,传承着,在新的土壤里,绽放出不一样的生命力。

而我知道,只要这村庄还在,只要这土地还在,大伯的号子就会一直响彻在这片他深爱的土地上,响彻在每一个记得他的人心里。

来源:风云人物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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