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知道为啥,近几年只要有时间,就想回老家看看,尽管老家的房子窗户早没了玻璃,塑料布被风撕得稀碎,门框歪歪扭扭地杵着,推门还得使蛮力把卡着的野草踢开。
不知道为啥,近几年只要有时间,就想回老家看看,尽管老家的房子窗户早没了玻璃,塑料布被风撕得稀碎,门框歪歪扭扭地杵着,推门还得使蛮力把卡着的野草踢开。
但我依旧很留恋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嫁的远,一年到头回不了几趟。
但我近期经常做梦,梦到老家那口井水的甜,想起老屋漏风的窗户、长满青苔的台阶,心里就跟猫挠似的,满是说不出的念想。
今天回老家,一走到场院,瞅着隔壁表哥家还是那么敞亮,窗玻璃擦得锃亮反光,院里停放着电动三轮车。
他家小黄狗正趴在墙根晒太阳,肚皮一鼓一鼓的,尾巴都懒得摇,见了我就抬抬眼皮,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再看看我家,院里草长得比人还高,碗口粗榆树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这是表哥用电锯给割倒了。
他担心树越长越高,树根伸进房地基下面,把本不结实的墙体撑裂开。
每次回老家,还没到村口就鼻子发酸。
记得小时候,拿个小口袋,蹲在后院摘樱桃,在地里拔花生,踩着房檐摘大黄杏。如今樱花正开,却不见有人欣赏。
堂屋门槛被几代人踩得凹下去,屋里地面也坑坑洼洼,曾经,母亲哀伤的眼神,印在我脑子里怎么都抹不掉。
如今房梁上的燕子窝空了,可一抬头,总觉得还能看见燕子扑棱着翅膀飞进飞出。
这破房子再烂,也是我的根儿,砖缝里藏着我的眼泪,墙皮里嵌着我不堪回首的童年。
母亲去世19年,父亲去世17年半,之前弟弟在家守着父母,种点地。
虽说日子过得一般般,但咱普通人家,过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吃饱穿暖日子过得舒心就好。
可是,就这点要求,对于我母亲来说,都是奢望。
父亲年轻时家 暴,母亲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对我们姐弟也是,张嘴就骂伸手就打。
小时候,只要他在家,我们个个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他,他打骂我们已经习惯了。
我不害怕,觉得无所谓,但我们害怕迁怒母亲,母亲是我的靠山。
自己受委屈,可以偷偷哭一顿,假如看着母亲哭,我会心疼到无法呼吸,所以母亲最让我们放心不下。
这种情况一直伴随我们长大,后来我远嫁,偶尔回家看看,看不出来有啥变化。
以为随着父亲年龄增长,坏脾气能收敛,谁知,一切看似平静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个母亲偷偷抹泪的夜晚。
2006年农历冬月二十三,母亲在我们毫不知情下,服药走了。
以前,我们顾及母亲,不想惹他,寻思他能改好,老两口互相有个照应。
待母亲去世,又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走的,我们再没跟他说话,一年半后,他也离开了。
短短两年时间,我们失去父母,老屋物是人非,谁都不愿意住在家里。
弟弟带着伤痛出去打工,我偶尔回家给父母上坟,顺便去看看老屋。
每次看完回家,心情低落,为了避免难受,后来我上完坟路过老屋也不进去看,而是直接回家。
近几年,时常会想去看看。梦里无数次出现,曾经和母亲说过的话,和母亲在院里喂猪喂鸡场景。
正好,这几年农村土地种大豆领补贴,老家有五亩地荒废多年,我闲着没事,回家给收拾出来,种大豆。
今天一早六点,我们开车回家,拿工具去地里划搂草,然后雇人翻地,准备过完五一播种。
中午12点干完活,看时间还早,我又返回老屋,把院里草收拾一下。
然后进屋打扫灰尘,无意中看见母亲活时用的一个木箱,木箱没上锁,只是被破烂东西压在底下。
出于好奇,也是出于想了解一下,母亲当初为什么想不开。我打开木箱。
仔细翻找,脑子里浮现出,母亲会不会把心里的委屈,和为什么想不开写在纸上。
找来找去,没发现留下字迹,却找出一些老照片。
其中有一张一代身份证,上面有母亲照片,我仔细看了一下,应该是1984年或1987年发的。
推算一下,那时母亲在38岁到45岁之间。看着母亲年轻时模样,眉眼间透着股子精神气,一头乌黑短发,尽显当年精明干练。
哪像后来的几张照片,母亲骨瘦如柴,皮肤粗糙黝黑,皱纹爬满了脸,头发也白了大半。
母亲走了19年,这些年我总在梦里抓她的影子,连她说话声音都快记不清了。
今儿翻箱底找出泛黄的老照片,瞬间像被人拽进时光漩涡——这画面一撞进眼睛,那些藏在记忆犄角旮旯的零碎事儿,全跟开闸的洪水似的涌出来。
看着看着我控制不住哭了,原来她唠唠叨叨问我吃饭没有,叮嘱我别太累了,胃口不好别吃凉饭,早刻进骨头缝里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老照片收好,拿回家中。照片放在床头柜上,我看着照片流着泪写出今天经历,情绪低落谷底。
我知道,母亲的去世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来源:英子历史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