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2年12月5日晚上,一个深冬的寒冷之夜,凛冽的西北风,呜咽着掠过黄土高原。在晋东南上党盆地中,有个水位已经大幅下降了的漳泽水库。寒冷的西北风夹带着略显潮湿的气流,扑向水库东岸边山西省长治市郊区一个人数不足七百的偏僻小村落。
1992年12月5日晚上,一个深冬的寒冷之夜,凛冽的西北风,呜咽着掠过黄土高原。在晋东南上党盆地中,有个水位已经大幅下降了的漳泽水库。寒冷的西北风夹带着略显潮湿的气流,扑向水库东岸边山西省长治市郊区一个人数不足七百的偏僻小村落。
“哎呀,不早了,快12点啦,该睡觉啦!”此时,从这个小村子里不时地传来人们在邻居家看完山西电视台热播的电视连续剧《两个日本女人》后,出门时向主人告别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矮小、行踪诡秘的黑影,从一家看完电视和主人道过别后,出来走路靠墙根、沿小道、过窄巷,躲躲闪闪,月光下的阴影也随之跳动,使这个本来就因寒冷而街道上人烟稀少的村落,此时此刻就更加显得阴森吓人。
这个夜不归宿的黑影,七拐八弯来到了一个没有任何围墙遮挡的院落,院子里一排五间旧式带门楼的北房,老掉牙的门窗早已经破烂不堪,旁边一溜东房,同北房一样也是那样的破旧。
只见这个幽灵似的黑影,来到这个毫无生气的院子里,先是在比邻的西院,向几个曾经住人的屋里面窥视了一阵后,又返回北房中间的一个窗户前,像耗子一样伸长脖子向里边张望。
黑影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就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屠宰牲畜用的刀子,咬在嘴里,像壁虎一般,抓住门框上的木楔,脚下用力一踩,蹿到了门楼上面。大约一刻钟左右,一个女性的身影来到了这个院子里,她从厨房里出来,径直来到北房的中间门口,打开门锁进到屋里,接着灯亮了……灯灭了……
时间不长,屋内传出一阵金属撞击声。声起声落之际,电灯应声而亮。接着,屋内就传来了一通声音不大的打斗声……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电灯又重新熄灭。
一条黑影从屋内闪身而出,很快便消失在寒冷的夜幕之中。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目睹了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幕。
翌日早上8点刚过,邻居一个老妪端着碗,来这个院子里串门儿。一边走着,一边叫着:“花儿,花儿,到几点了,还没起来?花儿……”
她像往常一样,早上起来端着碗,总要来这里和她口中的她,聊上一阵子。东家长、西家短,老鼠打了猫的碗。新发生的、已发生的、将发生的,没聊过的、已聊过的,无不成为她们聊的话题。
她一手端着碗,一手去推门,那神情似在埋怨她: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出门……
谁知,她迈出的脚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刚一着地就收了回来,手也像被冻在门上似的,一动不动啦。她愣愣地站在门口,两眼发直地盯住屋内地面。映入她眼帘的是:花儿身穿裤衩背心,头北脚南地趴在地上,肚子下面是一片流向四周的猩红的血迹,边缘已经有些干涸。一把血迹欲滴的刀子扔在尸体的旁边,一股血腥味儿直冲大脑……
12月6日上午10时许,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山西省长治市公安局郊区分局值班室响起:“我是富村派出所的刘红秋,昨天晚上,我们这里的一个村里,发生一起凶杀案。该村的女子花儿被杀死在家里,这个女的今年二十四岁了,家里就她一个人……”
接报后,案情迅速上报,随即,长治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全文、技术处长赵九昌,郊区分局局长骆成群、省公安厅在此挂职的局长助理侯新山、刑警队长元存虎、刑警队指导员李晋军等领导和刑侦、技术人员迅速驱车赶到现场,同先期到达的派出所所长刘红秋、民警张宏亮会合。
各路人马到齐之后,当场成立了由长治市公安局郊区分局局长骆成群任组长、分管刑警队的李副局长任副组长、刑警队和富村派出所骨干力量组成的“12·6杀人案专案组”。
现场勘查由市公安局老法医赵九昌领衔、郊区分局刑警队长元存虎主持、郊区分局技术员晋锐等参加,市区两级刑事技术部门联合进行现场勘查。
现场中心位于这个村西北角的一个单独大院,院内五间两层北房,在北房一层的中间,有两个房间相通,门窗完好无损。在门窗外面和小阁楼窗口,可见明显的攀登痕迹,室内楼梯有一双新踩的、脚尖朝外的脚印,已经说明了作案者的进入路线。地面的整体脚印比较清晰,除了受害者的脚印外,只出现了一种在整个大院的里里外外从未出现过的陌生的脚印,而且这个陌生脚印的新鲜程度与受害者的脚印很相似。从脚印的长度、宽度以及和地面的着力点来看,男性的可能性较大。
受害人的脚印局部重叠,紊乱的脚印高度集中。可见被害人是在毫无察觉中,遭到了突然袭击。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搏斗双方力量的悬殊,搏斗的回合不多。联系到现场的受害者为女性,那么搏斗的另一方为男性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再看死者的身上只有内衣内裤,这清楚地表明,受害者是在睡下以后,遭到攻击的。受害者的胸部和腹部各有一刀,刀刀都足以致命,颈部(也是致命的部位)还有两处锐器创伤,足见作案者就是要置受害者于死地!
在尸体的头部上方有一把好像已经被血迹浸泡过的双刃刀子,同尸体的创伤口吻合。床底下发现一张死者同一个男性的合影。地面上的现场中心,有一双带血迹的鞋印,鞋底花纹呈斜状,中间有一行英文字母,意为老板鞋。
至于这起杀人案件的动机到底是仇杀?情杀?亦或杀人灭口?还是图财害命?等到案件侦破之后,自然就会真相大白啦。
根据现场勘查,专案组对此案有了一个基本的定位:
一、凶手为一个人;
二、身高在一米五八至一米六八之间;
三、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
四、有较强的攀登能力;
五、有强奸的起因和激情作案的特征;
六、现场翻动不大,尚未发现财物丢失。暂时可以排除图财害命;
七、从杀人的手段和出入现场的路径来看,熟人作案的特征明显,熟人当然既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因而,要尽快地侦破此案,应该遵循先外地、后本地,先外村、后本村的原则进行。
据村里人讲,死者花儿,二十四岁,向来与外人无过多的交往,生活圈比较单调;平时寡言少语,不善言辞,性格内向;眼下父母双亡,哥哥盖房另居,被杀现场为父母所留。三年前,花儿出嫁嫁给邻村的侯某,生有一女。后因为家庭矛盾,导致夫妻关系不睦,最终小家庭解体。
今年初,花儿的丈夫侯某,向长治市郊区人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使她精神上受到很大打击,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在长治市郊区精神病院住院治疗,后治愈出院。
最近,长治市郊区人民法院已经做出裁定,不准离婚,并且要求侯某支付花儿住院期间的医疗费和生活费。这些费用侯某至今未付。自从出院后,花儿就一直住在这里,以前,曾经有个女伴同她住在一起做伴,后来因为人家家里有事儿就走了,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死者的哥哥提供:自从妹夫提出离婚之后,至今已经快两年了,他们夫妻要和好显然是不可能了。这中间,自然少不了张罗另嫁之事。其中,本村的王某曾经介绍过一个,男方是一个在漳泽水库打鱼的民工,来自山东省微山县的董某。二人来往时间相对较长,还曾经去照过相(现场所发现的),董某也为花儿买过穿戴以及日常生活的小礼物,还给过花儿零花钱。最近,打鱼队解散,董某可能已经回了老家。
亲戚中还有人介绍过一个,这个人在王庄煤矿搞副业,是个河南人,死者的哥哥也不知道他姓什么,虽然河南人也来过几次,好像也给过花儿零花钱,但是,来的次数不多,没有董某多,与花儿交往的时间也没有董某那么长。
专案组迅速做出反应:首先要搞清楚死者丈夫侯某的活动情况。因为他具备仇杀的主观动机,同时他也掌握了死者的生活起居环境,还清楚死者日常进进出出的活动规律。
长治市公安局郊区分局刑警队指导员李晋军率侦查员陈绍军、许巨清、张宏亮等人,立即赶到侯某家里,结果发现侯某不在家。
家里人说:侯某已经离开家出走多日。
村里人也反映说:侯某已经多日不曾在村里露面。
侯某此时离家出走,或者说此时在村里不多露面,看起来似乎有些蹊跷。难道他是畏罪潜逃了?亦或有别的什么原因?
刑警们几经周折,广泛调查之后,终于辗转在屯留县上村乡侯某的姐姐家里将侯某堵在院子里。
侯某见公安人员跟踪到此,将他堵在院子里,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他心里想:坏了!这是法院的法警,追踪到了屯留我姐姐家里,来执行法院判我给花儿住院费等费用的裁决来了。
当他被刑警们叫到他姐姐的家里一番交流之后,他才终于搞清楚了来人的身份和找他的原因和目的,他长长地出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精神,这才放松下来。他顿了顿,向这些远道而来的刑警们慢慢地道出他此番来屯留姐姐家的缘由:
原来,自从郊区法院的民事裁决下达后,他就不服。他来到屯留的姐姐家里,已经住了好些日子,一来是在这里散散心,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二来也想在这里找个人给自己写一个答辩状;同时也躲一躲村里的流言蜚语。
针对侯某所说,刑警们也就近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查证核实。结果基本符合事实,能够找到他在案发时间不在现场的人证。至此,本案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得以排除。
与此同时,郊区公安分局分管刑警队的李副局长、富村派出所的所长刘红秋、刑警李月贤,来到了案发现场附近的山西省漳泽水库管理局渔政科。
据渔政科里的人介绍,这里确实有一个来自山东省微山县的打鱼队,队里也确实有董某这么一个人。不过打鱼是一项季节性工作,进入冬季以来,随着气温的降低,河水变冷,鱼群也大量地下沉,打鱼队的工作自然而然地就停了下来。董某大约在十几天前就离开了这里,据说他已经回山东老家去了。
还有充当花儿与董某介绍人的上韩村的王某也证实:他曾经看到过董某回山东老家的时候,花儿去相送的场面,分别之际一边是董某依依不舍,一边是花儿泪眼涟涟,活脱脱是一对情深意切热恋中的情侣。
12月8日一大早,专案组又得到董某寄给花儿的一封信,信中说,他同花儿订婚的事情,已经和父母商量过了,两位老人已经答应下这门亲事……
至此,这第二个怀疑对象,自然又被排除。
三个怀疑对象,已经先后被排除两个,莫非凶手就是他——最后一个怀疑对象?
刑警队的侦查员们马不停蹄地快速北上追查。
首先,他们来到了潞安矿务局王庄煤矿。在这里他们大费周折,不是姓不对,就是名不对,姓名都对了,地址又不对。刑警队的大队人马在这里走了个遍,问了个透,总是驴头不对马嘴,始终没有一个能够对上号,哪怕是能够挨上一个边儿的人也行。却总是不如意。
这时有侦查员突然想到:王庄煤矿不一定就是潞安矿务局王庄煤矿这一家,难道王庄村里的煤矿就不能也叫这个名字吗?
于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长治市郊区故县办事处王庄村。村里的治安主任告诉侦查员们:他们村里自己有一个村办煤矿,名字也叫王庄煤矿。只不过是前面没有潞安矿务局,以示区别。原来如此。这可是让侦查员白白地走了许多冤枉路。
经过走访,他们要找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当村里治安主任把这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河南人找来的时候,此人一看就像是个本分人。这个本分的河南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因为别人介绍了个对象,事情八字还没见一撇,竟然会招来这么多的警察,问了他个底儿朝天。可是,当他明白事由之后,可以明显地看出:一股悲哀、留恋之情,还是由衷地溢于言表。
他说:“我是经别人介绍认识花儿的,我和她曾经见过几次面,我也给过她一些零花钱。后来她说,她现在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现在这种时候,还不想考虑这个事儿,等以后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再说……”
侦查员们随后通过走访,在外围进行了大量的调查与核实。最终得以证实:案发之际,他不曾离开过这里。换言之,他没有作案时间。
第三个怀疑对象也被排除了。
怎么办?三个原以为很有价值的嫌疑人,在证据面前被一个个地、理所应当地予以排除。虽然时间才过了仅仅两天,可是这些刑警们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人人心头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个个都喘不过气来!
强烈的责任心和神圣的使命感涌动在专案组每一个成员的心田。他们冷静地坐下来,重新审视了一下前一段工作的步子:调查走访没有漏洞;侦破方向没有偏离;按照既定的方针,外围的工作疑点已经基本扫清。但是,凶手在哪里?到目前为止,怎么竟然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发现?那么接下来,侦破此案的路又在何方?
专案组成员重新回到现场,对中心现场所能够发现的每一个细枝末节和每一个反常现象,进行了再一次的分析研判:对外围现场,重新进行了观察测试;对案发当晚花儿住地的邻居,又扩散性地进行了走访,了解他们彼时彼刻的所见所闻。
经过扎实细致的工作,大家有了新的共识,了解花儿的衣、食、住、行和生活起居规律,还有她目前的个人处境的人,除了已经排除了的三个人以外,就只有她的亲戚、朋友和居住在同一个村里的人了。就这个村里的自然环境、花儿的家庭经济状况,加之花儿短短二十四年的人生阅历,及其缺乏交流、不善言辞、羞于表达的性格,外人流窜作案的可能性亦可以排除。剩下的亲戚、朋友,就已经调查和掌握的情况来看,作案的嫌疑也在排除之列。最后,剩下有嫌疑的就只有村里的人了。
共识达成之后,局长助理侯新山、分管刑侦的李副局长、富村派出所所长刘红秋,和专案组的成员一道,由外围的调查走访,全部转向这个偏僻的小村里边,一张无形的大网,撒向这个总共只有一百七十多户人家的偏僻小村。
重点摸底调查身高在一米五八至一米六八之间、年龄在二十五至三十岁,遇事心狠手毒、不计后果,具备近期夫妻关系紧张,或者有独居一室的条件,有强烈的性生活需求的男性青年;并且有经常随身携带同现场遗留的相类似的刀具的习惯,具备同现场遗留的有英文字母“老板鞋”样的鞋底的同类鞋,而且案发之后不曾再穿过的这类男性嫌疑人。
侦查员出东家,进西家;访老人,问青年,不分男女,勿论老少。遇到吃饭就吃饭,遇到喝水就喝水,既节约了时间,又提高了效率。
刑警们的辛勤汗水,终于换来了回报。
刑警队指导员李晋军、富村派出所所长刘红秋,在对群众的调查走访中获得了重要线索,有群众向他们反映:出事(案发)前一星期左右,本村的王得祥曾经趁花儿在院子里调煤的时候,上前去调戏花儿,被花儿当场骂了几句,王得祥当时很恼怒,只得悻悻而去。
专案组的侦查员也发现:在王得祥被找来谈话的时候,他的手一直不由自主地不停抖动,鼻尖上也有汗珠不断沁出的异常表现。
渐渐地,一个凶残、野蛮、丑恶的嘴脸开始显现了出来。
王得祥,二十五岁,他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已经成家立业,都能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唯有他,因为从小没了父亲,他在家又是排行老小,自然从小就得到了母亲和哥哥姐姐的宠爱。
久而久之,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恶习在他的身上慢慢地得以滋生蔓延。他可以不听母亲的话,可以不听哥哥和姐姐的话,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听话的人,恐怕就是现在村里当干部的姐夫啦!
两年前,经他最信任的姐夫撮合,他入赘到了本村一个由外甥女给姥姥立门户的人家。谁知道这个只有小学一年级文化程度的王得祥,二十多岁的人啦,丝毫不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家庭,惰性难移,恶性不改,过门不久就三天两头打媳妇,经常刀子不离身,打起媳妇来动辄就拿起菜刀。几次多亏媳妇的姥姥上前阻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到后来,他不得不重新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继续他那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孤家寡人生活。
尽管如此,王得祥仍然没有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还是我行我素,游手好闲,不谋正业。整天出入刀不离身、身不离刀。
据同他打过交道的人说:王得祥有同现场凶器相类似的刀子五把,后被其媳妇的姥姥和姐夫搜走三把,还有两把下落不明。
调查至此,王得祥已经构成了本案的第四个嫌疑对象。此时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第四个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凶手。为了迅速地捉拿这个刀不离身、身不离刀的亡命之徒,12月9日上午,在专案组驻地,局长骆成群专门召开了有局长助理侯新山、李副局长等领导参加的专案组全体会议,决定趁时机已经成熟,立即采取断然措施,迅速将王得祥捉拿归案。
1992年12月9日中午一点多钟,当王得祥刚刚打开自己的家门准备外出时,正好与前去执行抓捕任务的李副局长、刘红秋等人撞了一个满怀。他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被掀翻在地,被解下裤带绑了个结结实实,带回了专案组的住地。
这边王得祥刚被押走,那边专案组的另一组侦查员就来到了王得祥的家。他们在王得祥单独居住的西一间室内的立柜里,当场搜查出王得祷作案时所穿的“老板鞋”和换下来的裤子,虽然裤子上的血迹已经被洗过,但是在膝盖上还是发现了留有死者的血迹。回到专案组住地后,又从王得祥穿在身上的棉裤上检验出了死者的血迹。
至此,这起故意杀人大案终于告破!
王得祥如实交代了杀人经过:那天晚上,我在王某家看电视,是《两个日本女人》,王某说:你看人家外国人,杀个人就不在乎!两刀就捅死了。
我就从怀里拿出刀子让他看,他害怕地让我快放下。
从他家看完电视出来,我瞧着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便想去花儿她家。我知道她一个人在家睡觉哩,我就想趁她睡觉的时候,悄悄地去和她耍(指发生性关系)上一回。只要不叫她认出我是谁来就行。我以前去过她家,知道她家的样儿(结构)。
我去了以后,发现她家已经灭灯了,我就悄悄地踩住她家的窗户,上了小门楼,这时我听见她从外面进了院子里,我就在上面待了一会儿,听见她从外面进了屋,我又等了一会儿,估计她睡下了,我就从里边的楼梯上下来,听见她睡着了的呼噜声。我就去割拉灯绳,谁知道割拉灯绳的时候,家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还没有割断,就踢响了她搁在地上的洗脚瓷盆,瓷盆“当啷”响了一声,花儿一翻身就坐起来,随手就把灯拉着了。
她一看是我,她害了怕了,问我是从哪儿来的。我一想坏了,事儿没办成,倒叫她看见我是谁了,要是这个事儿说出去,我还不得住几年?干脆杀了她灭口吧。我就一刀捅到她的肚子上,她下床往外跑,我又捅了她胸部一刀……
我扔下刀子就跑了……
不久后,王得祥被押赴刑场。
来源:豁达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