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铁秤上那是真的一百二十八元?草鱼才八块钱一斤,这条顶天也就十来斤吧?"我愣在菜市场的鱼摊前,喉咙里像堵了棉絮,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来。
八块钱的尊严
"大铁秤上那是真的一百二十八元?草鱼才八块钱一斤,这条顶天也就十来斤吧?"我愣在菜市场的鱼摊前,喉咙里像堵了棉絮,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来。
那是1998年的夏天,蝉鸣声拉得老长,菜市场里弥漫着各种食材混合的气味,汗水和泥土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我们这座北方小城最普通的一角。
我叫周建国,今年四十八岁,是北方一家国营机械厂的下岗工人。
当初那张盖着红章的下岗通知书,像一团火烧得我眼眶发热,手里的铁饭碗就这么碎了。
那个年代,下岗工人多如牛毛,像秋天的落叶一样随处可见,没人会为我这样的小人物鸣不平。
下岗那天,天灰蒙蒙的,雨丝细如牛毛,打在脸上凉嗖嗖的。
我和几十个同事抱着装私人物品的纸箱子走出厂门,有人哭,有人骂,还有人默默无语。
工厂高耸的烟囱还在喷着白烟,仿佛对我们的离去毫不在意,那烟囱下面,曾经是我挥洒汗水的地方。
我在厂子里干了二十六年,从十八岁进厂,一直到头发开始花白,算起来,在厂里的日子比在家里的都长。
那是我青春的沉淀,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我生活的全部依靠。
记得刚进厂那会儿,我骑着厂里分的二八自行车,胸前挂着工牌,那派头比现在开小车的年轻人还神气。
每个月发工资那天,我总会买两瓶汽水,用玻璃瓶装的,那酸甜的滋味,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舒坦。
如今,每个月只有可怜的四百多块钱补贴,我和老伴刘淑芳省吃俭用,就为了让儿子小周能在省城上完大学。
那孩子争气,高考时全县前十名,考上了重点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我和老伴就指望着他将来能出人头地,不再像我们这样为生计发愁。
我们住的是单位分的老房子,两室一厅,墙皮都开始脱落了,但房租便宜,一个月才几十块钱。
客厅里摆着我们结婚时买的老式沙发,布面都磨得发亮了,每到下雨天,沙发还会散发出一股霉味。
电视是几年前买的二手彩电,二十一寸的,经常要拍打几下才能看清楚画面。
老伴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到附近的早市买最便宜的菜,回来给我熬粥,说是养胃,其实是为了省钱。
"老周,少抽点烟,孩子下个月又该交学费了。"她总是这样提醒我,而我的烟已经从大前门换成了红梅,再换成了散装的地产烟。
今天是小周期末考试完回家的日子,我特意来菜市场买条草鱼,给他补补脑子。
听菜场口老李头说,最近河边的草鱼降价了,从十块钱降到了八块钱一斤。
对我这样的家庭,这两块钱的差价足够让我多走半个城市去找便宜,省下的钱可以买两个馒头或者半斤瘦肉了。
我站在鱼摊前,看着王老板麻利地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啪地一声拍在案板上,鱼尾巴还在拍打着木板。
"这条草鱼不错,肉厚刺少,炖汤最好了。"王老板一边说,一边用铁器敲打鱼头,那鱼立刻不动了。
我点点头,看着王老板三两下刮鳞、剖肚,却没有掏出内脏,就直接放到铁秤上。
"一百二十八块,您没算错。"鱼贩子王老板挺着啤酒肚,抹了把额头的汗,眼睛不看我,指着秤杆说道。
他身上的白背心被鱼鳞和血水染得花花绿绿,嘴里嚼着牙签,一双手上全是鱼腥味。
"现在的鱼,肉质好,价钱自然高。"他补充道,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眉头一皱:"草鱼八块钱一斤,这条也就十来斤,怎么会一百二十八?"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心里盘算着:十六斤?这鱼看着也就十来斤啊,难道是我眼拙了?
我拿着发黄的塑料袋上的水渍阅读那模糊的墨水写的数字,反复盘算。
脑海中闪过儿子这学期的学费、生活费,还有家里没修好的漏水屋顶,那滴答滴答的水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容不得半点闪失,这几十块钱能买多少生活用品啊?
我们这些下岗工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能省则省,该算则算。
"一百二十八,没错啊!"王老板眼珠子一转,声音提高了几分贝,似乎是为了让周围的顾客都能听见。
"这条鱼十六斤,八块钱一斤,一百二十八,算得没错!你不识数啊?"
王老板这话说得我脸上发烫,我虽然只上过初中,但心算还是没问题的。
"十六斤?"我拿起那条草鱼掂量了一下,分明没那么重。
老伴常说我这人较真,可这不是较真,是日子过得紧巴,容不得半点糊涂账。
我不愿多生是非,但也不能让人当冤大头,这钱来之不易啊。
"我看这鱼最多十二斤,再说了,内脏也没掏干净,应该要减去这部分重量的。"我尽量平和地说道。
王老板撇撇嘴:"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去别家问问,现在草鱼都这个价!"
他这话里有话,说得我心里更不舒服了。
在我们那个年代,诚信是做人的根本,"一言九鼎"是每个人的准则。
现在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短斤少两,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道德的沦丧。
我坚持要重新称重,态度倒也算客气:"王老板,咱们再称一次,公平公正,有目共睹。"
这时候,菜市场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瞧那个老头,为了几块钱跟人家较真呢。"
"现在物价涨得厉害,谁家不是紧巴着过日子啊?"
"好像是机械厂下岗的那个周师傅吧?"
听着这些议论,我感到脸上发烫,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
这年头,少算一斤两斤的事情多了,但当着我的面这样做,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称重就称重!"王老板不耐烦地拎起那条草鱼,啪地一声扔在铁秤上。
铁秤是老式的那种大盘杆秤,上面的刻度已经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了。
秤杆晃动了几下,指针停在了十六斤上。
我愣住了,明明看着不像十六斤的鱼,怎么称出来这么重?
心里直犯嘀咕,是我看走眼了,还是这秤有问题?
"看见了吧,十六斤!"王老板得意洋洋,用手指点着秤上的刻度,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说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周围的人更多了,一双双眼睛盯着这边。
在我们那个年代,公开场合与人争执是很不体面的事情,但事关原则,我又不能退让。
这时,住在我隔壁的老张挤了过来。
张师傅是我厂里的老同事,比我早两年下岗,现在靠修自行车为生。
他退休前是仪器厂的技术员,眼睛毒得很,厂里的精密仪器常常是他调校的最准。
他穿着一件发白的蓝布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一看就知道是个讲究人。
老张盯着那条鱼看了一会儿,又仔细观察了那杆秤,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周建国,你仔细看看,这鱼内脏都没掏,肚子里塞满了水草和泥沙,水也没沥干净。"
老张说着,用手捏了捏鱼肚子,一股浑浊的液体顺着鱼腹流了出来。
"再说这秤……"他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秤砣,指针立刻晃动起来,停在了十二斤上。
"你看,秤砣被动过手脚,底下垫了东西,显得比实际重量重了不少。"老张指着秤砣底部说道。
人群中有人喊道:"这是老把戏了,秤是动过手脚的!我上个月也遇到过,买了十斤苹果,回家一称才八斤多!"
又有人附和:"就是,现在市场上这种缺斤少两的事多着呢,咱老百姓哪有工夫一一去较真?"
王老板脸色骤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胡说什么!我做生意十几年,信誉第一!这是老杆秤,可能有些误差,但绝对没动过手脚!"
他声音提高了八度,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中带着质疑和坚持。
在那个年代,我们这些老工人最看不得的就是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的行为。
厂里的老党员常说,做人要对得起良心,做事要对得起别人,这是做人的根本。
我强忍着胸口的憋闷,平静地说:"我不是为了几块钱,是这事不对。"
那一刻,我想起了厂里的老支书教导我们的话:做人要有骨气,哪怕穷得揭不开锅,也不能丢了尊严。
当年老支书被错划成右派,多年后终于平反,他只说了一句话:"该有的尊严,一分也不能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菜市场的过道被堵得水泄不通,有人叫来了市场管理员小刘。
小刘是个年轻小伙子,二十出头,戴着红袖章,手里还拿着记工的小本子,态度倒是公正。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着?"小刘皱着眉头,挤进了人群。
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尽量保持客观,没有添油加醋。
小刘听完,点点头,先是安抚众人:"大家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别堵在这里影响别人买菜。"
然后他仔细检查了秤,又拿出标准砝码测试,果然发现秤有问题。
"王老板,你这秤确实有问题,底下垫了东西。"小刘取出秤砣底下的一小块薄铁片说道。
"这不是我干的,可能是昨天修秤的人弄的!"王老板辩解道,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小刘又检查了鱼,发现内脏确实没有完全掏干净,肚子里还有不少水草和泥沙。
"按规定,鱼是要掏净内脏再称重的,这样才公平。"小刘对王老板说道,"你这样做是违规的,得按市场管理条例处理。"
王老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咬咬牙,从抽屉里掏出一沓钱:"行,我认栽,这鱼八十块钱,您拿走!"
我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是做人的道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点头赞同,有人甚至鼓起掌来。
小刘做了记录,要求王老板重新称重,去掉内脏和水分后,那条鱼只有十斤多一点,按八块钱一斤,正好八十多块钱。
差了四十多块钱,如果我没有较真,这四十多块钱就白白送人了。
对普通人来说,这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们这些靠死工资过日子的人来说,这可是半个星期的菜钱啊。
更让我意外的是,傍晚小周回来后告诉我,他同学的父亲就在这市场管理处工作,早就知道王老板常用这手段坑不懂行的老实人,只是一直没抓到把柄。
小周一脸愤怒:"爸,这种人太可恶了,专门欺负老实人,您做得对!咱们穷不能穷志气,对吧?"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从来不乱花钱,寒暑假还会做家教挣点生活费。
他和他妈一个性子,心细如发,嘴上不说,但心里门儿清。
当晚,我和老伴炖了鱼汤,香味飘满了整个小区,邻居家的孩子都馋得直咽口水。
老伴盛了一碗送给住在楼下的张大娘,那是个孤寡老人,丈夫早年因公殉职,儿子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
"让张大娘也尝尝鲜,"老伴说,"她腿脚不便,又爱吃鱼。"
我没有反对,在我们那个年代,邻里之间就是这样互相照应的。
饭桌上,我们一家三口围着那锅鱼汤,难得地聊起了家常。
小周说起了学校的趣事,老伴说起了小区里的新鲜事,而我则讲述了今天在菜市场的经历。
"建国,你这人就是太较真了,为了那几十块钱,得罪了王老板,以后买菜多不方便啊。"老伴一边盛汤一边念叨。
我摇摇头,心想这就是我们这代人的不同之处。
我们经历过物资匮乏的年代,知道每一分钱的来之不易,也更加看重诚信和公道。
"妈,爸做得对!"小周站在我这边,"那王老板明明是缺斤少两,这种人不揭穿不行。"
老伴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心里只有对错,哪像我们这些老人,身上背着一堆无奈。"
小周不服气:"那您觉得爸爸应该怎么做?就这么算了?"
老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也不是,只是这日子不好过,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我明白老伴的心思,她是怕我太过正直,在这个世道上吃亏。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但有些事情,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做人的尊严问题。
第二天一早,市场主任亲自登门道歉,那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整齐的制服,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
"周师傅,实在不好意思,让您受委屈了。"市场主任一进门就道歉,态度诚恳,"我们已经对王老板进行了处罚,并要求他整改。"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收据和几张钞票:"这是退还给您的多收款,一共四十八元。王老板因为使用不合格秤具,被罚款五百元,并警告处分。"
老伴接过钱,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可是她半个月的零用钱啊。
市场主任还承诺严肃处理此类现象,整顿市场秩序:"周师傅,您这次挺身而出,为我们市场整顿提供了契机。其实像这样的问题,我们早就想解决了,只是缺少突破口。"
他说这话时,眼睛是诚恳的,让我感到一丝欣慰。
。
望着桌上那张皱巴巴的四十八元钱,我突然笑了。
这钱不多,但它代表的意义却重于千斤。
老伴不解地看着我:"值当吗?为这几十块钱得罪人,万一以后买菜..."
我摇摇头,抚平那张褶皱的钱:"不是为了这几十块钱。咱们虽然下岗了,日子过得紧巴,但做人的尊严不能丢。这钱是小事,诚信是大事。"
我想起了厂子刚改制那会儿,有人偷工减料,做出的零件不合格,还是老支书站出来说:"宁可少赚钱,也不能砸了咱厂的招牌。"
那时候,大家都不理解,觉得他不识时务。
可后来证明,正是因为咱们厂产品质量好,才在那场大浪淘沙中坚持了下来,比其他厂晚关闭了好几年。
晚饭时,小周忽然说:"爸,您今天的事让我想起您常说的那句话——宁肯吃糠咽菜,不做亏心事。我以后也会这样做人的。"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热,看来自己这么多年的言传身教没有白费。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能让孩子懂得做人的道理,也算是一种成功了。
我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儿子碗里,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觉得比什么都欣慰。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来,照在我们父子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那微薄的八块钱,承载的是一辈子的尊严,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珍贵。
第二天,我照常去菜市场买菜,原本以为会遭到王老板的白眼,没想到他反而热情地招呼我。
"周师傅,来买菜啊?今天的小青菜新鲜着呢,您尝尝?"王老板脸上堆满笑容,一改往日的傲慢。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态度变化这么大。
"我家的秤已经调整好了,您看,这是市场监督员的检验证明。"他指着秤旁边的一张盖着红章的纸。
我点点头,随便买了些青菜,惊讶地发现他的称量确实精准了,价格也比以前实惠。
离开菜市场时,我遇到了老张,他神秘地对我说:"老周,你知道吗,王老板被罚了五百块钱,还差点被赶出市场,是楼上卖布的李阿姨求情,才让他保住了摊位。"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态度大变。
老张拍拍我的肩膀:"你这次做得对,给他个教训,他以后哪敢再缺斤少两啊?听说市场要统一换电子秤了,以后再也不能动手脚了。"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小区门口张贴着一则通知,是关于市场整顿的消息。
通知上说,为了规范市场秩序,保障消费者权益,从下个月起,市场内所有摊位必须使用经过检验的标准电子秤,违者将被取消经营资格。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虽然我只是为了那八块钱较真,但却意外地促成了一件好事。
也许,这就是做对的事情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吧。
晚上,单位的老王来家里串门,带来了一瓶二锅头和几个小菜。
"老周,听说你在菜市场立了功啊,大家都夸你呢!"老王倒了两杯酒,脸上带着敬佩的神色。
我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什么功不功的,就是较真了一下。"
老王却正色道:"别小看这事,市场整顿后,大家买菜都便宜了不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事啊!"
我们就着小菜喝了几杯,话匣子也打开了。
老王说起了厂子里的事,说厂长准备再裁一批人,大家都人心惶惶。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虽然下岗早,但也算是幸运的,至少拿到了一些补偿。
而那些现在才下岗的人,补偿金比我们还少,日子更加难过。
"老周,你知道吗,咱们厂的老刘,就是原来车间的技术骨干,下岗后找不到工作,现在天天喝得烂醉,老婆都离婚了。"老王说起这事,眼圈都红了。
我心里一酸,知道老刘是个好人,就是脾气倔,不愿意干那些他认为掉身份的活。
"人啊,得学会适应,"我递给老王一支烟,"咱们这一代人,吃过苦,受过罪,但骨子里有股劲儿,不服输。"
老王点点头:"就是这样,不服输!否则怎么熬过来这些年?"
我们聊到很晚,聊厂子里的人和事,聊下岗后的生活,聊孩子们的未来。
虽然生活艰难,但我们心里还是充满了希望,相信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一个月后,小周要回学校了,我和老伴送他到汽车站。
临别时,小周塞给我一个信封:"爸,这是我做家教挣的钱,您和妈留着用吧。"
我推辞不掉,只好收下了,心里既感动又心疼。
儿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他知道家里的难处,总是想着为我们减轻负担。
回家的路上,老伴拉着我的手,久久不语。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我一样,心疼孩子,却又无能为力。
"建国,你说咱们这辈子,值不值?"老伴忽然问我。
我想了想,回答道:"值,因为咱们活得明白,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虽然吃了苦,但心里踏实。"
老伴点点头,眼睛湿润了:"是啊,咱们虽然没给孩子留下多少财产,但留下了做人的道理,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握紧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和厚茧。
那是岁月和劳作留下的印记,是我们这代人的共同标志。
我们这代人,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但始终没有忘记做人的根本。
那条八块钱一斤的草鱼,那四十八元的退款,对别人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一种坚持,一种信念。
正如老支书常说的那句话:"人活一世,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才算没白活。"
站在家门口,我回望着落日的余晖,想起了那条鱼,想起了那八块钱,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尊严。
它不是高高在上的地位,不是光鲜亮丽的外表,而是在平凡的日子里,坚持做对的事情,哪怕只是为了八块钱的公道。
或许,这就是我们这代人的精神,是我们能够留给下一代最宝贵的财富。
来源:那一刻旧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