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栖霞山下有个叫秦云的年轻郎中，生得眉清目秀，心地善良。他自幼父母双亡，靠着村里一位老郎中的抚养长大，学得一手好医术。老郎中去世后，秦云便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每日上山采药，为四邻八乡的百姓看病。

栖霞山下有个叫秦云的年轻郎中，生得眉清目秀，心地善良。他自幼父母双亡，靠着村里一位老郎中的抚养长大，学得一手好医术。老郎中去世后，秦云便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每日上山采药，为四邻八乡的百姓看病。

这年盛夏，栖霞山上的云雾比往年更加浓厚。秦云背着药篓，手持镰刀，沿着熟悉的山路向上攀爬。山间的雾气像一层轻纱，缠绕在古松翠柏之间，给整座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奇怪，这雾气怎么带着股腥甜味？"秦云皱了皱鼻子，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他自幼在山中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今日却觉得有些异样。

忽然，前方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嘶嘶"声。秦云拨开茂密的草丛，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条通体金黄的小蛇蜷缩在岩石缝隙中，身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渗血。

"天啊！"秦云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来。那金蛇约莫三尺来长，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蛇信子不停地吞吐着。

秦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蛇类，更让他惊讶的是，那金蛇的眼神中竟似有灵性，仿佛能读懂人心一般。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金蛇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眼中的戒备渐渐褪去，身体也放松下来。秦云从药篓中取出止血的草药，嚼碎了敷在金蛇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衣襟的一角，为它包扎好。

"你伤得不轻，得跟我回家养几天。"秦云轻声说着，将金蛇小心地放入药篓中。金蛇竟也顺从地蜷缩在药草之间，只是偶尔探出头来，用那双灵动的眼睛打量着这个救它的年轻人。

回到家中，秦云特意腾出一个竹篾编制的篮子，铺上柔软的干草，为金蛇做了个舒适的窝。他每日为金蛇换药，还特意去溪边捉些小鱼小虾来喂养它。

三天后的清晨，秦云被一阵异响惊醒。他睁开眼，发现金蛇正盘踞在他的床头，嘴里衔着一株通体碧绿的草药。

"这是...七叶灵芝？"秦云惊讶地坐起身来。这种珍贵药材生长在悬崖峭壁上，寻常人根本采摘不到。他接过灵芝，发现金蛇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鳞片重新焕发出耀眼的金光。

"你夜里出去找药了？"秦云抚摸着金蛇的头，后者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从那天起，秦云给金蛇取了个名字——"小金"。

小金在秦云家中一住就是三个月。它的伤势完全好了，却似乎不愿离开。秦云采药时，小金总是跟在他身后，有时还会帮他找到一些罕见的药材。渐渐地，秦云发现小金并非普通蛇类——它能听懂人言，甚至能预知危险。

那年秋天，秦云在山中采药时不慎踩空，从一处陡坡上滚落。千钧一发之际，小金突然变得巨大无比，用身体缠住一棵古松，尾巴卷住秦云的腰，将他稳稳地拉了上来。

"小金，你..."秦云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条已经长到一丈多长的金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金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脸，又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从那天起，秦云明白了小金并非凡物。他查阅师父留下的古籍，得知世间有些灵兽经过修炼，能够通人性、化人形，甚至最终渡劫成仙。小金很可能就是这样的灵兽。

时光荏苒，五年过去了。小金已经长成一条三丈多长的巨蟒，通体金光灿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依然与秦云形影不离，白天陪他上山采药，夜里盘踞在院中的老槐树下守护着这个家。

村里人都知道秦郎中养了条通灵的金蟒，起初有些惧怕，后来发现小金从不伤人，反而多次帮助村民驱赶山中的猛兽，也就渐渐接受了它的存在。有些老人甚至说，这条金蟒是栖霞山的守护神。

这年农历七月初七的夜晚，秦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小金化作一个金袍少年，眉目如画，向他深深一揖。

"恩公，五百年一次的天劫将至，小金需要您的帮助才能渡过此劫。"

秦云惊醒，发现小金正盘在床边，眼中闪烁着焦急的光芒。他坐起身来，抚摸着小金冰凉的鳞片："我梦见你向我求助，说什么天劫...这是真的吗？"

小金点了点头，突然张口吐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在秦云掌心。那珠子入手温热，内部似有金光流转。

"这是...你的内丹？"秦云想起古籍中的记载，灵兽修炼到一定境界会凝结内丹，是它们毕生修为的精华。

小金又点了点头，然后用尾巴在地上划出几个字："月圆之夜，山顶相见。"

秦云郑重地将内丹还给小金："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云按照小金的要求准备各种物品：朱砂、雄黄、铜镜、红绳，还有他自己调配的几种特殊药材。他隐约感觉到，小金即将面临生死攸关的考验。

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栖霞山上空乌云密布，偶尔有闪电划过天际。秦云背着一个大包袱，跟随小金向山顶进发。小金今晚显得异常庞大，足有五丈多长，粗如梁柱，行进时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当他们来到山顶一处平坦的岩石上时，天空中的乌云突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雷声隆隆，仿佛天公震怒。小金盘踞在岩石中央，仰头望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

"轰隆！"一道闪电劈下，直取小金。千钧一发之际，秦云按照小金的指示，举起铜镜反射闪电。闪电被折射到一旁的山石上，炸出一个大坑。

"第一道天雷！"秦云心中默数。据说灵兽渡劫要经历三道天雷的考验，一道比一道凶猛。

小金的身体开始发出耀眼的金光，鳞片间似有火焰流动。它痛苦地扭动着，却始终没有离开岩石中央的位置。

第二道天雷比第一道更加猛烈，如同一柄巨剑直刺而下。秦云迅速撒出混有朱砂和雄黄的药粉，在空中形成一道屏障。天雷击中药粉，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威力被削弱了大半，但余波仍将小金击得鳞片翻飞，鲜血淋漓。

"小金！"秦云心疼地大喊，却不敢贸然上前。他知道这是小金必须经历的磨难。

乌云中的漩涡越转越快，雷声震得整座山都在颤抖。秦云知道，最后一道天雷即将降临，也是最危险的一道。他按照小金的嘱咐，将红绳系在自己和小金之间，然后盘坐在小金身旁，手持那几种特殊药材调配的香炉。

"来吧，我们一起面对。"秦云轻声说。

小金转过头，用那双已经变得如同灯笼般巨大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秦云一眼，目光中满是感激与决然。

"轰——！"最后一道天雷如天河倾泻，粗如水桶的闪电直劈而下。秦云点燃香炉，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闪电在接触到香气时突然分叉，大部分仍击中小金，但也有一部分顺着红绳导向秦云。

"啊！"秦云感到一股剧痛贯穿全身，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但他咬紧牙关，死死抓住红绳不放。恍惚间，他看见小金的身体在雷电中扭曲变形，金光越来越盛...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息，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重新洒落山顶。秦云虚弱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边站着一个金袍少年，眉目如画，正是他梦中所见。

"恩公！"少年跪下来，扶起秦云，声音中带着哽咽，"小金不负所托，已渡过天劫。"

秦云勉强坐起身，发现少年额头上有一片金色的鳞片印记，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虚弱地笑了："你...成功了？"

少年点头，眼中泪光闪烁："多亏恩公以凡人之躯为我挡下部分天雷，否则小金必死无疑。此恩此德，永世难忘。"

说着，少年从怀中取出三片金光闪闪的鳞片，递给秦云："这是我化龙时褪下的鳞片，蕴含天地灵气。一片可治百病，一片可驱邪祟，一片可保平安。请恩公收下。"

秦云接过鳞片，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伤势顿时好了大半。他惊讶地看着少年："化龙？你...现在是龙了？"

少年微笑点头，站起身来。忽然，他的身体开始发光，渐渐化作一条五爪金龙，盘旋在秦云头顶："恩公，我需前往东海龙宫复命。但请记住，无论何时，只要对着鳞片呼唤我的名字，我必会前来相助。"

金龙在秦云头顶盘旋三圈，然后长啸一声，冲天而起，消失在云海之中。秦云仰望天空，手中紧握那三片金鳞，心中既欣慰又不舍。

秦云将三片金鳞用红绳串起，贴身挂在胸前。自从小金化龙离去后，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抚摸这些鳞片，感受其中流淌的温暖力量。

这年初冬，邻村王财主的独子得了怪病，全身浮肿如鼓，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请遍了方圆百里的郎中，个个束手无策。王财主听闻秦云医术高明，派人抬着轿子来请。

"秦郎中，求您救救小儿！"王财主一见秦云便跪倒在地，全然不顾自己一方富豪的身份。

秦云来到王府，只见那十五六岁的少年躺在床上，呼吸微弱，面色铁青。他诊脉后眉头紧锁——这病症前所未见，脉象紊乱如麻，似有毒物在体内肆虐。

"令郎近日可曾接触过什么异常之物？"秦云问道。

王财主思索片刻，突然拍腿道："半月前小儿与同伴去后山玩耍，回来后说见到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还用手拨弄过！"

秦云心头一震。他轻轻取出胸前一片金鳞，贴在少年额头。金鳞顿时发出柔和的光芒，少年皮肤下的青紫色如潮水般退去，聚集到胸口一处。秦云眼疾手快，用银针在那处刺破一个小口，一股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

"啊！"少年惨叫一声，随即呼吸平稳下来，浮肿也渐渐消退。

王财主喜极而泣，命人抬出十箱金银作为酬谢。秦云只取了一小锭银子，淡然道："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这些钱财请用来周济村中贫苦人家吧。"

第二年春，一场可怕的瘟疫席卷栖霞山周边村落。患者先是高烧不退，继而皮肤溃烂，三日内必亡。官府派人封了染病的村子，任其自生自灭。

秦云听闻后，立即带上药箱和剩余的两片金鳞赶往疫区。沿途所见，令他心如刀绞——田野荒芜，户户紧闭，路边不时可见来不及掩埋的尸体。

"秦郎中快走！这病传染极强，已经死了几十人了！"村口的老者拦住了他。

秦云摇摇头，取出一片金鳞磨成粉末，调入药酒中："老伯，让还能走动的人来领药，卧床的我亲自去看。"

药酒所到之处，瘟疫立退。但病人太多，一片金鳞的粉末很快用尽。眼看又有一批村民开始发病，秦云咬牙取出最后一片金鳞，却在此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龙吟。

抬头望去，只见一条金龙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秦云心中一动，对着金鳞呼唤："小金！"

刹那间，风起云涌，金龙从天而降，化作金袍少年落在秦云面前："恩公唤我？"

秦云简要说明情况，小金眉头紧蹙："此非寻常瘟疫，而是瘟神作祟。待我上天查探！"说完又化龙而去。

三日后，当秦云正在为最后几个病人诊治时，小金突然出现在他身旁，脸色凝重："恩公，大事不好。东海龙王三太子因触犯天条被贬凡间，心怀怨恨，暗中放出瘟神祸乱人间。"

"可有解法？"秦云急问。

小金从袖中取出一颗明珠："这是龙宫净水珠，可净化瘟疫。但根源在三太子，他藏身于栖霞山深处的黑龙潭，需有人引他出来。"

秦云毫不犹豫："我去。"

当夜，月黑风高。秦云按照小金的指示，独自来到黑龙潭边，将小金给的龙鳞粉撒入水中。潭水顿时沸腾，一条通体漆黑的巨龙破水而出，双眼赤红如血。

"凡人，你身上为何有龙族气息？"黑龙口吐人言，声如雷鸣。

秦云强忍恐惧，举起小金给他的龙鳞："东海龙王派我来传话，若三太子收回瘟神，可免去雷霆之刑。"

"哈哈哈！"黑龙狂笑，"那老东西派个凡人来送死？"说着张开血盆大口向秦云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小金现出百丈金龙真身，与黑龙缠斗在一起。两条巨龙在空中厮杀，雷电交加，山摇地动。

秦云看得心惊胆战，突然发现黑龙每次攻击都刻意避开潭边一块巨石。他悄悄绕到石后，发现石缝中藏着一面黑色小旗，旗上绣着狰狞的瘟神像。

"这就是控制瘟神的法器！"秦云伸手去抓，却被一道黑气击中，顿时口吐鲜血。他强忍剧痛，用胸前金鳞压住黑旗。金鳞光芒大盛，黑旗"嘭"地燃烧起来。

"不！"黑龙惨叫一声，力量大减。小金趁机一爪击中其要害，黑龙坠落在地，化作一个黑衣少年。

"三哥，回头是岸。"小金恢复人形，痛心地说。

黑衣少年冷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便！"

这时，天空中祥云缭绕，东海龙王率领虾兵蟹将降临。老龙王看着不成器的儿子，长叹一声："押回龙宫，永镇海眼。"

瘟疫消除后，方圆百里的百姓都知道了秦云与金龙的事迹。官府要为他立碑，富户要为他建庙，都被秦云婉拒。

"我只是尽己所能，真正救大家的是小金。"秦云对前来感谢的村民们说。

这夜，秦云在院中独酌。一阵清风吹过，小金出现在他对面，自己斟了一杯酒。

"恩公，我明日便要随龙王回东海了。"小金语气中带着不舍。

秦云手一抖，酒洒了半杯："这么快？"

小金点头："龙宫规矩，化龙后需修行百年方能自由行走人间。此次因瘟疫特例下凡，已是破例。"

两人默默对饮，回忆五年来的点点滴滴。月上中天时，小金突然起身，向秦云深深一拜："恩公两次救命之恩，小金永世难忘。百年之后，必再来相见。"

说罢，他取出一片闪耀七彩光芒的龙鳞，放在秦云手中："此乃我本命龙鳞，无论天涯海角，恩公只需对着它呼唤三声，我必现身。"

秦云郑重收下，喉头哽咽："保重。"

小金化龙腾空，在秦云屋顶盘旋三圈，长吟一声，向东飞去。秦云仰头望天，直到龙影消失在晨光中，才发觉脸上已满是泪水。

自那以后，秦云继续行医济世，活人无数。每逢月圆之夜，人们总能看到他站在栖霞山顶，对着东方久久凝望。而在他胸前，始终挂着那片七彩龙鳞，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来源：陈英说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