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经典：《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永不褪色的江湖

摘要：我至今还记得1985年的那个冬天，村长家里那台14寸黑白电视机前挤满了来看剧的左邻右舍，黑鸦鸦一片。当屏幕里黄蓉对着郭靖歪头一笑，满院子的人跟着拍大腿齐声叫好。那时谁也没想到，这部用塑料泡沫造雪、用钢丝吊着演员“飞”的香港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会成为一代人

我至今还记得1985年的那个冬天，村长家里那台14寸黑白电视机前挤满了来看剧的左邻右舍，黑鸦鸦一片。当屏幕里黄蓉对着郭靖歪头一笑，满院子的人跟着拍大腿齐声叫好。那时谁也没想到，这部用塑料泡沫造雪、用钢丝吊着演员“飞”的香港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会成为一代人心里扎了根的江湖。

剧照：郭靖与黄蓉

剧照：杨康与穆念慈

一、笨拙的江湖，滚烫的真心

当年我们哪懂什么是特效？看着黄药师用塑料桃花枝布阵，只觉得桃花岛神秘得让人屏息。还有周伯通打空明拳怎么有那么多手臂，靖哥哥站在龙口里打降龙十八掌的招式真的帅，童年的我也依着招式和小伙伴比划过。后来才知道，整个剧组压根没出过香港。大漠风沙是鼓风机吹着黄沙，华山绝顶是搭在棚里的假山。可偏偏是这份笨拙，让江湖有了温度。郭靖背着黄蓉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造雪机的泡沫粒粘在翁美玲的睫毛上，她眨眨眼甩掉，倒比现在绿幕前的精致画面更让人心颤。

剧照：郭靖

最绝的是那群“神仙打架”的幕后——倪匡改剧本熬得烟灰缸堆成山，楚原盯着镜头把丘处机的道袍改了七遍。武术指导程小东让一群不会功夫的演员吊着威亚翻跟头，男主角之一黄日华每天收工后两条胳膊都肿得抬不起来。有回拍洪七公吃叫花鸡，刘丹真啃了三天冷烧鸡，最后见着鸡肉就干呕，导演喊卡时他瘫在地上笑：“降龙十八掌没要我的命，烧鸡倒是差点送走我！”

剧照：杨康

二、五千人里海选寻来的蓉儿

当年香港无线台海选黄蓉，大约五千个姑娘挤在电视台门口，穿旗袍的、戴珠钗的，唯独翁美玲穿了身粗布衣裳，折根柳条蹦到金庸跟前：“桃花岛主之女黄蓉，拜见金大侠！”当年六十多岁的查老先生一拍桌子：“就是她了！”后来剧组给她缝了十几套衣裳，浅粉娇憨，鹅黄灵动，雪白衬得她眼波像浸了水的黑玛瑙。谁曾想戏里古灵精怪的姑娘，戏外藏着多少委屈——母亲是侧室，父亲早逝，她在英国半工半读时睡过地铁站，这些苦楚都化成了黄蓉骨子里的倔强。

剧照：俏黄蓉

那年头演员是真拿命演戏。女主角之一杨盼盼拍穆念慈比武招亲，钢丝突然断裂从三米高摔下来，手肘白骨都露出来了，她咬着纱布拍完哭戏才去医院。男主角之一苗侨伟顶着40度高烧拍杨康中毒，脸上涂的绿油彩混着冷汗往下淌，导演喊卡时他直接昏倒在片场。这些事上了报纸杂志八卦周刊，街坊们传着传着就成了“杨康真中了毒掌”。再看看现在的顶流，嘿嘿。

剧照：四大主角

剧照：华筝、穆念慈、黄蓉

三、刻进DNA的旋律

如今只要《铁血丹心》的前奏一响，我眼前总会浮现全村人摸黑走三里地去村长家追剧的情景。有回赶上停电，二十几号人蹲在村委会发电机旁，雪花点的屏幕里郭靖正弯弓射雕，罗文、甄妮的歌声混着柴油机轰隆声，竟比现在杜比音效更震撼。后来我用攒了半年的早饭钱买了盒磁带，把歌词本翻烂了才明白“身经百劫也在心间”是什么意思——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江湖梦是我们最奢侈的浪漫。

剧照：东邪西毒，南帝北丐

剧照：主演合影

四、聚光灯外的星辰

谁能想到镜头角落里藏着那么多未来巨星？周星驰演个被梅超风抓破喉咙的囚犯，死相狰狞却只有一句台词：“女侠饶命！”吴镇宇扮丐帮弟子往脸上抹泥巴，刘嘉玲给华筝公主端茶倒水连正脸都没有。当时无线规定演员必须随叫随到，盒饭里夹着根青菜就算片酬。如今再看这些画面，倒像命运埋下的彩蛋——原来巨星的起点，不过是江湖里一粒沙。

剧照：黄药师与黄蓉、郭靖

五、桃花依旧笑春风

四十年前那群用真心换真心的“笨拙匠人”，早已散落在天涯。王天林导演走时，灵堂循环播放着《东邪西毒》的配乐；翁美玲的墓前永远有新鲜桃花，花瓣上凝着晨露，像她永远26岁的眼睛。大师父柯镇恶(江毅)走了，还有彭长老(吴孟达)、陆冠英(惠天赐)、陆乘风(关海山)，写书的金大侠(查老爷子)，黄老邪(曾江)也陪他古灵精怪的蓉儿去了，往事唏嘘。如今翻拍的射雕特效炫目、服化道精致，却再难见那份粗粝的赤诚。原来我们怀念的从来不是那个江湖，而是当年挤在电视机前，相信“侠之大者”的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