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随意地倚在料理台上,语气轻松:“担心你一个人开车,所以回来了。”
住在楼上的女孩往业主群发了张私照
半透的蕾丝内衣遮不住妩媚曲线。
两只纤细手腕被领带缠在身前,姿势暧昧。
我没好意思多看,正要退出去,脑袋里猛地“嗡”了一声。
绑住她手腕的那根深蓝色爱马仕领带,
和早上我亲手为老公系上的一模一样。
1
照片很快被撤回。
凌晨三点,我睡意全无。
外面雷声轰鸣,雨点劈里啪啦打在窗户上。
天花板上方忽然传来女孩娇柔的喘息。
隐隐约约,痛楚中难掩欢愉。
我的心砰砰直跳。
打开微信的置顶对话框。
周聿安在两小时之前发来过三条消息:
"加班好累,想你了。"
"睡着了?"
"晚安。"
我本不该怀疑,但那根熟悉的深蓝色领带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给他打去语音电话。
出乎意料,他秒接了。
“心然?”
低沉磁性的声音,听得人耳尖微痒。
“我……被雷声吵醒了想给你打个电话。”
“那我们连着语音。”
“你睡觉,我工作。”
我安下心来。
不想打扰他加班,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身体就挂断了电话。
2
清晨,我走进厨房,惊讶地发现本应在公司加班的周聿安竟然在家。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他随意地倚在料理台上,语气轻松:“担心你一个人开车,所以回来了。”
“顺便给你做了点山药糕。”他补充道。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他的微笑在阳光中显得格外温暖。
等电梯时,我注意到他眼下的疲惫,有些心疼:“我的腿伤已经没事了,自己开车完全可以,下次你加班晚了就在公司休息,别特意跑回来了。”
电梯到达我们楼层,门开了。
周聿安转过头,迅速地在我耳边轻吻了一下:“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上班。”
我的耳朵立刻热了起来。
这让我想起了十八岁的时候,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故意在我家门口假装系鞋带,等着偶遇我。
被我发现后,他脸红了,小声说:“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学校。”
周聿安搂着我走进电梯,楼上的邻居女孩也在电梯里。
她穿着可爱的睡衣和拖鞋,低头默默地玩着手机,和昨晚派对上那个活泼开朗的形象截然不同。
电梯到了一楼,她绕过我们走了出去。
在她经过的瞬间,有什么东西闪了我的眼。
我好奇地看去,发现是她头发上别着的一个精致的银色发饰。
周聿安开车送我到公司楼下,在我下车前,他侧身吻了我。
我闭上眼睛,手轻轻抵在他的领带上。
在那一瞬间,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突然清醒过来。
那不是发饰。
女孩头发上别的,不是发饰,而是周聿安几个月前丢失的那个银色领带夹。
3
我带着微笑和周聿安说了再见。
转身离开车子的那一刻,心情跌到了冰点。
虽然阳光明媚,我却感觉像是被困在了寒冷的冬天。
这个和我相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竟然背着我出轨了。
而且这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
而我,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工作一结束,我就向上司请了假,然后打车去了周聿安工作的律师事务所。
我不是去找他,而是去找他的车。
我用备用钥匙打开了车门,检查了行车记录仪。
行车记录仪的回放界面很简洁。
只有今天早上的记录还没有删除。
周聿安早上送我去公司后,接了一个电话。
是他的朋友江亦承打来的。
“你和那个女孩吵架了?”
“出什么事了?”
“她联系不上你,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周聿安语气平淡:
“我早就告诉她,不要打扰心然。今天早上我送心然出门,她故意出现。”
江亦承听起来有些无奈:
“你到底怎么想的?既然不想让顾心然知道,为什么又让那个女人搬到你们楼上?”
周聿安沉默了片刻,轻声说:
“心然之前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我……不放心让其他人来照顾她。”
江亦承叹了口气:
“真搞不懂你。你明明知道心然父母的事情对她打击有多大,你还……算了,你自己小心点吧。”
“嗯,我心里有数。”
4
我给周聿安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我要去闺蜜苏染家过夜,不用来接我下班了。
他坚持要送我,但我拒绝了。
周聿安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为什么?”
“宝贝,你不需要我了吗?”
“我送你到她家就离开,不会打扰你们的。”
“……我已经和苏染说好了,她会来接我。”
“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你不在,我晚上睡不好。”
我心里一紧,强忍着眼泪,轻声答应了。
下车前,我偷偷把一支录音笔放在了周聿安的车里。
周聿安的车直到半夜十二点才回到小区。
副驾驶的门开了,一个女孩走了出来。
她轻轻地拉住周聿安的衣袖,抬头对他说了些什么。
周聿安突然用力把她拉进怀里,两人在车门边亲吻了一会儿,然后周聿安横抱起女孩,走进了楼里。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无法呼吸。
打开车门。
车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毫无破绽。
找到下午藏起来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周聿安下班后给女孩打电话,让她在校门口等他。
女孩上车后,周聿安问:
“待会儿想吃什么?”
女孩的声音娇嫩甜美:
“想吃你!”
“我在开车,别闹。”
“阿聿哥哥,我今天穿了你送的那套内衣,你看看,好不好看?”
“好看。”
“不行,你敷衍我,你根本没仔细看!”
周聿安似乎有些无奈:
“我在开车!”
女孩撒娇:
“那就先找个地方停下来嘛。我想你一整天了,你也不好好看看我!”
周聿安没说话。
不久,车停了下来。
“啪嗒”一声,周聿安腰带的金属扣被解开。
情欲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女孩含糊地说:
“对不起,阿聿哥哥,我再也不出现在你老婆面前了……”
“我会乖乖的,你以后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周聿安原本冷静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好。”
5
手机突然响了,是苏染打来的。
“心然,你在哪儿呢?”
“周聿安刚给我打电话,问你在不在我这儿。”
“我跟他说你睡了,他就没让你接。”
她犹豫了一下:
“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
“那就好……”
“他出轨了。”
“……什么???”
苏染震惊得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才焦急地问我:
“心然,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楼下。”
“怎么不上去?周聿安呢?”
我抬头看着自己家的窗户亮着灯,而楼上女孩的家却是黑的。
我苦笑了一下,轻声说:
“周聿安……带人回家了。”
“苏染,我回不去了。”
苏染担心我会出事,不让我乱跑,她说她会开车过来接我。
我看了看时间:
“我先去楼上放个东西,很快的。在小区门口等你。”
苏染急了:
“心然,我求你了,别上去,要上去也等我一起!”
她担心我,怕我看到家里的不堪会受不了。
但我手里紧握着刚在车里捡到的学生证。
那个女孩费尽心思让我发现的东西,我怎么能让她白费心机?
进门前,我打开了手机录像。
客厅地板上到处是乱扔的衣服,显示出他们的急不可耐。
浴室里传来女孩的声音。
“阿聿哥哥,等下我们去你房间好不好?”
橘黄的灯光下,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映在磨砂门上。
“算了,弄脏床单不好,等她下次出差吧。”
“哼,这么点要求都不答应,还说喜欢……”
女孩后面的话被周聿安的吻堵了回去。
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就在家里转了一圈。
书房的钢琴盖开着,上面挂着不是我的内衣,琴键上有可疑的水迹。
走进卧室,床头柜的抽屉开着,露出拆封的避孕套。
一阵恶心涌上来。
我捏紧手心,拿出针线包,在剩下的避孕套上扎了洞。
既然他这么喜欢刺激,那就让他刺激个够。
浴室门终于开了。
水汽弥漫中,周聿安抱着女孩走出来。
看到我,他愣住了。
女孩尖叫一声,慌忙躲进周聿安怀里。
我走到周聿安面前。
他那张我曾深爱的脸,湿漉漉的刘海垂在额前,深邃的眼神,高挺的鼻梁。
只是他一向从容的脸上露出了慌张。
“心然,我……”
我没理他,笑着问怀里的女孩:
“沈翩翩,在别人家偷情,很刺激?”
她捂着胸口,缩在周聿安怀里,皮肤泛红。
周聿安抿了抿唇:
“和她无关,是我的错。”
我打量了他一眼,嗤笑:
“穿上衣服吧,周律师。”
我没看周聿安铁青的脸,把学生证扔给沈翩翩,转身走了。
6
苏染开车带我去小酒吧放松一下。
车子刚启动,周聿安的电话就来了。
我没接。
他坚持不懈地继续打。
我直接调成了静音。
苏染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我的表情:
“周聿安就这么轻易放你走了?”
我苦笑一声:
“他当时正忙着呢。”
苏染一掌拍在方向盘上,爆出一句粗口,接着问:
“那个第三者是谁?你见过吗?”
我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学生证上的名字。
“她叫沈翩翩。”
“沈……翩翩?名字听着挺熟的。”
“对,我们之前见过。”
“我们?”
苏染显得有些惊讶。
她努力回忆,突然惊叫一声:
“是她?!”
那是半年前,周聿安陪我和苏染逛街,他中途去买奶茶。
我们听到前面有吵闹声。
走近一看,一个女孩子被几个凶巴巴的女人围攻。
她们一边打一边骂,言语极其难听。
女孩满脸恐惧,声音颤抖着辩解:
“你们误会了,我真的不是第三者!”
带头的女人粗鲁地抓住女孩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
“他的钱都花在你身上了,你以为我瞎吗?”
“不要脸的东西,今天你不把钱吐出来,我就扒了你的衣服,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勾引男人的!”
她愤怒地给了女孩一个耳光。
女孩试图逃跑,却撞到了我。
我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周聿安买完奶茶回来,及时扶住了我。
商场的保安赶到,将那些打人者赶了出去。
女孩泪眼汪汪地拦住我们:
“哥哥姐姐,她们肯定在商场门口等我!”
“求求你们,带我一起走可以吗?”
她怕我不信,急忙拿出学生证:
“我真的不是第三者!”
“我是京南大学芭蕾舞系的学生,我叫沈翩翩。”
“姐姐,你看,这是我的账号,我只在网上发跳舞视频,我没做别的!”
她哭得楚楚可怜,举着手机向我们证明。
我看着她脏兮兮的连衣裙,心生同情,让周聿安送她一程。
车上,她好奇地问我们的职业。
得知周聿安是律师后,她向他要了名片,说以后如果再遇到麻烦就找他。
“早知道不该帮那个绿茶!她不会是那时候就看上周聿安了吧?”
苏染愤愤地说。
我想起刚才周聿安抱着沈翩翩出浴室时的眼神,温柔得让人窒息,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绿茶需要热水才能泡开,如果周聿安是凉水,沈翩翩这杯茶又怎么可能泡得开。
7
“心然,你有什么打算?”苏染问道。
“我决定离婚。”我回答。
苏染显得有些担心:“周聿安现在事业有成,为了形象,他可能不愿意离婚。”
“而且你们夫妻关系一直不错,就算上法庭,第一次审判可能也不会判离。”
手机震动,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亲爱的,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的。"
我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走出酒吧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外面。
周聿安靠在车边抽烟,烟头的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看到我,他急忙熄灭烟头,走了过来。
“我去苏染家敲门,没人回应。”
“担心你出事,我找朋友查了监控——”
我打断他:“我没事,你回去吧。”
“离婚协议书过几天会发给你,你签字就好。”
他的表情凝固了:
“心然,别开玩笑。”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说离就离?”
“我说过我会处理好沈翩翩的事情。总之,先跟我回家!”
他抓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拉上车。
苏染举起手中的包就朝他手臂砸去:
“渣男,别碰心然!”
她今天背的是迪奥的包,又重又硬。
周聿安没有躲开,咬牙挨了好几下。
副驾驶的门突然打开,沈翩翩像蝴蝶一样跑过来。
她毫不犹豫地站在周聿安前面,抬头质问苏染:
“你凭什么打人!”
苏染看到她,差点气笑了,指着周聿安骂:
“白 痴,你来找心然道歉,还带着这个贱 人?”
“好,今天我就打死你们这对狗 男 女!”
她举起包,朝沈翩翩的脸用力打去。
我怕出事,赶紧上前阻止。
下一秒,我被猛地推开,重重摔在地上。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关键时刻,周聿安推开我,把沈翩翩护在怀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他自己。
他看着我,眼里突然充满了惊慌。
我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刚要走向我,就被怀里的沈翩翩紧紧抱住:
“阿聿哥哥,我的脚好像扭了……”
苏染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打在周聿安脸上:
“渣男还不滚?”
“带着你身边的野鸡,滚得越远越好!”
沈翩翩轻咬嘴唇,不服气地瞪着苏染。
苏染冷笑着回瞪:
“你瞪什么瞪?一晚上就听你咯咯咯地叫,不是鸡是什么?”
回到苏染家。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思绪纷乱,如潮水般汹涌。
好像有一条毒蛇在反复咬我的内心,我疼得喘不过气。
他爱她。
下意识的偏爱是不会骗人的。
手机屏幕亮了。
周聿安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地弹出:
"还痛吗?腿伤复发了吗?"
"当时太紧急了,我没反应过来是你,是我不好。"
"我们从来没冷战过这么久,等你气消了,我们谈谈好吗?"
"别哭了,我不想你难受。"
我紧握手机,心里一阵剧痛。
从知道他出轨到现在,我都没有哭过。
但现在,我突然泪如雨下。
冷静的外壳被撕裂,露出一颗破碎的心。
我用被子蒙住眼睛,无声地痛哭。
他明明知道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从父母的事情中走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做?
过去每次在噩梦中哭泣,无法醒来,都是周聿安温柔地把我唤醒。
他本来睡眠很好,但和我在一起后,连睡眠都变浅了。
只要我的呼吸一急促,他就能察觉。
他说,他不想让我在噩梦中多待一秒。
但现在,他亲手给我造了一个逃不掉的噩梦。
8
三天后,我来到了周聿安工作的律师事务所。
前台一看到我就说:
“心然姐,周律师正在开案件讨论会,你稍等一下。”
我停顿了一下,回答:
“其实我是和程朔程律师有约。”
程朔不仅是周聿安的师弟,还是苏染的好朋友。
我和程朔在会议室里聊了一会儿,突然门被推开了。
周聿安走了进来。
“心然,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程朔迅速站起身,长腿一跨,挡在了周聿安和我之间。
“师兄,心然姐今天是来找我的。”
周聿安的眼神微微眯起,冷冷地瞥了程朔一眼,语气中带着讽刺:
“你打算帮她处理离婚案?”
“你以为你能赢我?”
程朔的嘴角微微上扬:
“能不能赢,不试怎么知道?”
周聿安没有再理会他,皱着眉头看向我:
“离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程朔帮你,以我们现在的情况,第一次开庭也不可能判离。”
“听话,别闹了,我们回家慢慢谈。”
周聿安想要过来拉我,程朔伸手阻止了他:
“师兄,心然姐没说想跟你回去。”
周聿安的眼神变得深邃,声音中透露出强烈的敌意:
“让开,别逼我动手。”
程朔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说:
“看来师兄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在全律所面前曝光你的私生活丑闻了。”
周聿安站在原地,脸色变得难看。
我静静地看着他:
“周聿安,如果你不想上法庭,那我们就直接去民政局。”
“一个月后彻底了结,这样对大家都好。”
听到这话,周聿安的眼角泛红,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身上。
“彻底了结?”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不知道我会伤心吗?”
“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说结束就结束了?”
程朔突然在旁边轻声笑了出来:
“师兄在问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问问自己,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周聿安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
“心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没必要让外人插手,我们回家慢慢谈。”
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轻声向程朔道谢:
“需要的文件我会准备好,我们再约时间。”
9
为了取户口本和结婚证,我不得不再次回到我和周聿安共同的住所。
屋子已经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完全看不出那晚混乱的痕迹。
但在我眼里,这个地方已经变得肮脏。
拿到需要的文件,我正准备离开,却瞥见床头柜,心中一动,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的避孕套数量明显减少了一半,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我还是感到一阵刺痛。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听到客厅门响。
我以为是周聿安回来了,但当我走出去,看到的却是沈翩翩。
她看到我从卧室出来,脸色一沉,急忙冲进卧室查看,发现只有我一个人,才放松下来。
她靠在门框上,双臂交叉,警惕地看着我:
“不是说要和周聿安离婚吗,你又回来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离婚!”
“周聿安那么出色,你怎么可能愿意放手?”
周聿安不在,她也不再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她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得意地对我说: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心里肯定在骂我,但在你老公眼里,你连我都不如。”
“你知道周聿安怎么说你的吗?他说你失禁的样子很恶心,还是我好,香香的,又漂亮又干净。”
她的话轻描淡写,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
几个月前,一个败诉的当事人为了报复周聿安,开车撞向他。
在那一瞬间,我推开了周聿安,结果我自己双腿骨折。
有段时间我无法下床,甚至失禁。
我想请个护工,但周聿安不同意,他说外人照顾不好我。
他亲自照顾我,每天都帮我洗澡,擦拭身体。
我因为失禁而感到羞愧时,他总是温柔地安慰我,让我安心。
没想到,他不仅嫌弃我,还把我的尴尬告诉了沈翩翩。
我突然不确定,这十几年来,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想到过去那些亲密无间的时刻,我感到绝望。
沈翩翩观察着我的反应,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她的敌意:
“大姐,我的话虽然直,但都是实话。”
“醒醒吧,你都三十了,再过几年连当小三都没人要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别再死缠烂打他了行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她面前,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10
沈翩翩捂着脸,尖叫道:
“你敢打我?”
我毫不犹豫地又给了她一巴掌。
沈翩翩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阿聿哥哥很快就会回来,我会让他告你骚扰!”
我冷笑着抓住她的头发,连续扇了她几个耳光:
“那太好了,他回来了我连他一起对付。”
“我等着他来告我!”
沈翩翩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她恶狠狠地盯着我:
“疯子!”
“跟你那个杀人犯妈妈一样,脑子有问题!”
尖锐的声音刺入我的耳朵,我的脑袋里像是有东西在爆炸。
我的视线一瞬间模糊了:
“你说什么?”
沈翩翩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精神病是会遗传的。你妈妈有病,你肯定也有。”
“听阿聿说,你晚上经常莫名其妙地哭,吵得他都睡不好。”
“果然,老疯子生的小疯子——”
我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破碎的尖叫,眼睛里满是恐惧。
我全身都在发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她闭嘴。
“心然,你在做什么!”
有人把我从沈翩翩身上拉开。
沈翩翩大口喘着气,扑进了来人的怀里。
“阿聿哥哥,顾心然想杀我!”
周聿安皱了皱眉:
“心然,我说过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有怨气就冲我来。”
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我抬起头,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为什么骗我?”
他愣了一下:
“什么?”
我不想在这两个人身前流泪,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明明讨厌我,为什么要一直骗我?”
“不爱了就不爱了,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为什么不早点放过我?!”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慢慢滑下去,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
周聿安呆呆地看着我,突然脸色一沉,猛地推开怀里的沈翩翩。
“你跟她说了什么?”
沈翩翩的眼睛立刻红了:
“阿聿哥哥,你弄疼我了……”
周聿安不为所动,脸色阴沉,声音冷冷的:
“别让我问第二次。”
沈翩翩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我,我没说什么……我就是提了一下她妈妈的事,她就变成这样了。”
周聿安握紧了拳头: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他意识到了什么,提高了音量:
“你骗心然说是我告诉你的?”
沈翩翩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只是找人打听了一下而已。”
“这种事……又不是秘密,一问就知道了啊。”
她咬了咬嘴唇,泪眼汪汪地看着周聿安:
“阿聿哥哥,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又要生我的气吧?”
周聿安没有看她,半跪在地上想要抱我。
我用尽全力推开他:
“别……别碰我,太脏了,求求你别碰我!”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许久,无力地垂了下去。
后来是苏染和程朔来接我离开的。
走出家门时,我背对着周聿安:
“明天早上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我打断了他: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天晚上我上楼找你们的时候,手机摄像功能忘了关。”
“不知道有没有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大门在我身后关上,门内传来沈翩翩委屈的哭声。
11
刚走出小区,沈翩翩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我感到全身无力,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苏染的身上。
十二年前的那个暑假,高考结束后,我爸妈计划带我去成都玩,出发的前一天,我和周聿安去吃刨冰。
就在我外出的那两小时,我爸的情人找上门来。
她挺着大肚子,告诉我妈她和我爸已经好了好几年,现在她怀孕了,想要一个名分。
我妈有抑郁症,受到这样的刺激,她冲进厨房拿刀要自残。
情绪失控中,我爸试图阻止她,却不慎被刀割伤了大动脉。
我爸倒地后,我妈在他身上又哭又笑,最后用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和周聿安正好回家,他比我先看到那一幕,立刻转身遮住了我的眼睛。
但我还是看到了那一幕。
他们躺在客厅里,旁边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
血从他们的身体下流出,一直流到我的脚边。
从那天起,顾心然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很多年里,我都没能从那场悲剧中走出来。
周聿安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说我是他的初恋,也会是他的终恋。
他说我们要从学校一起走到婚姻的殿堂,然后一起老去。
但现在,我们还没老去,我们的爱情就已经死了。
离婚手续办妥后,我感到一种解脱,仿佛终于结束了一段长久的负担。
从民政局出来,周聿安轻声说:
“关于你的事,我从来没告诉过沈翩翩。”
“她是从江亦承那听说了一些,其他的都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我从来没恨过你,我说过你是我的初恋,也会是最后一个……这是真心的。”
“别来这套,周聿安。”
我忍不住冷笑。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有情有义的?”
“是觉得出轨的同时说爱我,会让你看起来没那么渣?”
“还是你‘好丈夫’的人设演太久,入戏太深了?”
“我没有,我真的爱你!”
“够了,周聿安!离我远点,你的爱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你的爱一文不值。”
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一个月后记得来领离婚证。离婚协议程朔会准备好给你。”
我转身离开,他没有追上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12
一个月后,周聿安没有出现。我们约定去领离婚证的那天,他却去了广州出差。
我知道他在逃避。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试图弥补,给我点咖啡,送花,送手链,就像多年前他努力帮我走出失去父母的阴影一样。但我都拒绝了。
一天凌晨三点,他突然出现在我新租的公寓楼下,打电话让我下去。他说担心我会感到难过,怕我做傻事。
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周聿安,你并不了解我。”我说,“你以为我会因为你们而崩溃?但事实上,离开你们之后,我过得非常充实,非常快乐。”
十八岁时我需要周聿安的支持,但现在的我不需要。我不再害怕任何困难。
周聿安的眼睛红了,他试图从我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虚假。
最终,他似乎崩溃了,低声吼道:
“对不起,是我需要你,我离不开你!心然,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让保安把他赶走了。
冷静下来后,周聿安还在广州出差。我给他发了他和沈翩翩在车里的录音中最精彩的部分。
第二天他就回来了。
“心然,我们明天去领离婚证。在此之前,可以请你吃最后一顿饭吗?”
我同意了。
就当是对十八岁的周聿安的一个了结。没有他,也许我那一年就随父母而去了。
最后这顿饭是在家里吃的。
周聿安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从食材的选择到配料的用量,都和我过去的口味完美匹配。
只是,当初的味道已经找不回来了。
周聿安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沈翩翩的名字。
他紧张地看着我,解释说: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对了,她现在也不住在楼上了。”
我的表情没有变化:
“那是你的事,没必要告诉我。”
电话铃声不停地响。
我想起苏染昨天告诉我她在医院见过沈翩翩,不禁笑了。
“确定不接吗?听起来小姑娘好像有急事。”
周聿安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沈翩翩的话让他脸色大变。
“阿聿哥哥,我怀孕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我现在想见你!”
周聿安如遭雷击,对着电话吼道:
“怎么可能?”
沈翩翩没想到周聿安会这样,突然哭了起来:
“阿聿哥哥,我没骗你,我真的怀孕了,你忘了我们分手那天还……”
周聿安愤怒地打断她:
“我不是用了保护措施吗?怎么可能怀孕?!”
沈翩翩理直气壮地说:
“那我怎么知道?”
“反正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你别想逃避责任,不然我就去你的公司闹,大家都别要脸了!”
周聿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挂断了电话,目光落在我毫无惊讶的脸上。
他意识到了什么:
“这件事……难道和你有关?”
虽然他很糟糕,但他并不笨。
避孕套是我动的手脚,但如果他真的悔改,不再接近沈翩翩,今天这一幕就不会发生。
我没有回答周聿安,站起身说:
“我先走了,你快去找她吧,别让她太激动,连工作都丢了。”
我没想到他会失去理智,在我即将走出门口时,将我击昏。
13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床上。
窗帘间透出微弱的光线,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门突然被推开,随着光线的涌入,我注意到床边放着一台相机。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周聿安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站在窗边,轻声对我说:
“我本不想这么做的。”
他弯下腰,温柔地抚摸我的脸:
“对不起,但我希望你永远都在我身边。”
无论我如何愤怒地叫喊,周聿安都无动于衷。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到他平静地对那个男人说:
“别伤害她。”
那个男人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不怀好意。
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我看着他解开皮带,从腰间抽出,我知道我无法逃脱,最后喊了一声周聿安的名字,就不再挣扎。
但就在那个男人即将得手时,周聿安突然冲过来,将他从我身上推开。
他声音颤抖着说:
“对不起……我做不到……”
那个男人狼狈地爬起来,指着周聿安大骂: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是你找我来的,说要给你老婆拍些照片,我都准备好了,你现在说不干了?”
周聿安闭了闭眼:
“钱我会照付,你走吧。”
那个男人一边骂着一边离开了。
绳子被解开后,我给了周聿安一个耳光,他抓住我的手,求我继续打他。
我推开他,迅速穿上衣服逃离了那里。
他没有追上来,只是坐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哭泣,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对不起……”
14
我拨打了报警电话。
那部原本用来捕捉我不堪的相机,反而成了给周聿安定罪的关键证据。
沈翩翩来找我,把孕检报告扔在桌上,傲慢地要求我撤销指控。
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忍不住提醒她:
“周聿安的声誉已经彻底崩塌,他不可能再给你提供过去的生活。你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赶紧结束妊娠,专心学业。”
虽然我对她没有好感,但她太年轻了,才刚过二十岁,还很天真。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周聿安造成的。
但善意的劝告往往无法唤醒那些执迷不悟的人。
她对我的忠告不屑一顾:
“别想破坏我和阿聿哥哥的关系,你以为我那么容易上当?”
“要不是你因爱生恨,故意陷害他,他怎么会被带走?”
苏染帮我把她打发走了。
周聿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得知判决结果的那天,我正和苏染、程朔在厦门度假。
轮渡码头的日落美得令人动容。
我轻轻擦去泪水,目送太阳缓缓沉入海平面。
属于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来源:小橙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