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日,23岁的大学生花近200万元打赏主播的消息冲上热搜。在某直播间内,23岁的女大学生小盼,能一口气刷122个“火箭”,按一个“火箭”价值1000元计算,她一晚上就能打赏超12万元。据家属说,小盼在该直播间打赏主播累计近200万元,其中的部分款项是其父亲过世
23岁大学生花近200万元打赏主播、“榜一大哥”带3500多页聊天记录报案、已婚男子每月给女主播买40克金条……最近,多个极端打赏案例引发公众热议。
大学生直播间打赏近200万元
近日,23岁的大学生花近200万元打赏主播的消息冲上热搜。在某直播间内,23岁的女大学生小盼,能一口气刷122个“火箭”,按一个“火箭”价值1000元计算,她一晚上就能打赏超12万元。据家属说,小盼在该直播间打赏主播累计近200万元,其中的部分款项是其父亲过世后留下的遗产。
无独有偶。山东省临沂市公安局日前披露一起女主播诈骗案件。一名昵称为“思瑶”的女主播,以刷礼物谈恋爱为由,让李先生累计为其刷了19万余元的礼物,却从不正面确认二人的恋爱关系。直到报警后,李先生才发现,思瑶早已结婚,一直通过编造虚假人设来骗取直播间的礼物打赏,他提供的聊天记录足有3500多页。
3月中旬,已婚的陈女士也向外界求助称,从2022年6月至2024年3月,其丈夫打赏本地女主播100多万元,甚至背负了60万元的贷款。
“大额打赏”“被诱骗”“不予退款”……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有关直播间打赏的投诉超过9100条。网友马先生称,去年6月至10月,他在某直播平台累计打赏126842元,“女主播天天私信要我刷礼物冲榜,我决定不再刷礼物后,她立马翻脸,直接把我拉黑了。”
诱导套路重重,一不小心就入坑
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为何会在直播间里频频一掷千金?盘点发现,大额打赏多指向当下最火的一种直播间形式——团播。与常见的单人直播间不同,这类直播间同时活跃着数十名主播,主播们互相竞技,诱导打赏套路重重。
“还有最后30秒,兄弟们,咱们一边看舞一边堆堆比分。”深夜11点,在某成都女团直播间,两位女主播身着黑色短裙卖力热舞,屏幕上方不时飘过众人的礼物打赏。这是当下最流行的女团直播PK玩法:主播们在屏幕上以统一动作比舞,数分钟为一轮,用户各自用礼物打赏心仪的主播,礼物数量胜出的女主播顺利进入下一轮对决,输掉的一方将由新的女主播补位挑战,如此循环往复。
“感谢我星辰总裁!”“感谢我点心总裁!”车轮战中,女主播“卿卿”连胜5轮,但第6轮,她以2000分的差距输给了对手。输掉比赛后,“卿卿”拿起话筒撒娇道:“宝宝,这下完蛋了,需要2000分哦,有没有哥哥愿意救救我,一个‘二八大杠’就能支持我,让我再往前走一轮。”
“二八大杠”是礼物“浪漫恋人”的暗号,价值约199.9元。在“卿卿”的一再央求下,最终有用户出手“拯救”了她。
某女团直播截图
还有的女团直播间每次只让一位女主播登台热舞,用户可以投票选择“换人”或“继续”,就同一位主播展开礼物对决。深夜11点半,在某东北女团直播间,主播“小鱼”在8连胜后,被一神秘人直接投下84981分的礼物要求换人。按照游戏规则,想要“救”下女主播,需要刷出“换人礼物分”的两倍,即近17万分的礼物,价值近1.7万元。
“这把确实挺多的,我也不想让哪个哥哥单独填,咱们几个哥哥凑一凑?我也想10连胜,救救我。”在几番求情下,几位被反复点名的用户凑齐了礼物。
“这种‘刀’人后再让人打赏来‘救’的把戏,是直播间典型的‘双簧’。”一名知情人士透露,女团直播间背后的公会,往往会自己经营几个特别活跃的客户号,用来当托儿,甚至先行打赏再回流礼物。
有业内人士透露,主播得到的打赏礼物,经纪公司和直播平台都会参与分成。“当前直播间流行的顶流直播女团,几乎都背靠经纪公司。”某主播说,按照她跟经纪公司签订的合同,她能拿到手的分成,是平台抽成后剩余打赏金额的40%。“比如,我一个月收到10万元的礼物,平台分走5万元,经纪公司分走3万元,剩下的2万元才是我的。”
“在基地里,主播的地位就是由打赏礼物多少决定的。”该主播说,收礼物多少是她每日工作的主要甚至唯一考核指标,“每天在直播间跳舞,打出10轮连胜可以提前下班,要是当晚收到‘嘉年华’(价值3000元)就能直接下班。”
减少激情打赏,建立消费冷静期
激情打赏容易,但想要追回打赏却是难事。马先生说,跟女主播翻脸后,他想要追回12万余元的打赏款,但女主播的直播间直接把他屏蔽了,微信也把他拉黑了,根本联系不上人。
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朱巍解释说,在大多数直播打赏的相关案件中,用户作为原告,即使主张其与主播之间构成赠予合同关系,想要撤销也往往很难。“法律对于赠予合同的撤销明确规定了限制条件,赠予行为一经做出,用户直播打赏后没有特殊情形是不可以追回的。”
“以前乞讨是在街上,比谁穿得烂、比谁惨,现在是比谁的剧本编得好、穿得少。”全国人大代表李君多次公开表示,直播打赏已严重影响青少年的价值观形成,并催生出PK表演等“网络乞丐”行为。同时,直播打赏为平台带来巨大收益,因此,在规则制定中,平台方往往以利益最大化来设计,纵容用户刷礼物。他建议,严格控制平台直播打赏的收益分成。
全国政协委员皮剑龙则建议,推动《网络直播行业管理条例》专项立法,建立用户消费冷静期,设置单日打赏上限。比如,对单笔超过500元或单日累计超2000元的打赏触发24小时延迟到账机制,允许用户无条件撤回。
“同样是打赏,有的是娱乐跳舞表演,有的是答疑连线服务,还有的是直播带货打赏,情况各不相同,也很难一概而论。”朱巍进一步建议,监管部门要对直播打赏和主播进行分级分类管理,冷静期制度也应进一步细化。同时,应对主播账号建立信用评价体系,根据信用情况确定打赏金额限制范围及功能,并对主播账号信用情况进行相应公示。
来源 | 《北京晚报》
来源:河东动态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