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瑞士作为欧洲中部的一个中立小国，也要面对现在的国际形势进行战略调整。 Michael Buholzer / Reuters

瑞士政府对虚假信息及战争与和平之间的“灰色地带”带来的影响感到担忧(所谓的灰色地带指的是一块模糊区域，国家或非国家行为体使用各种非常规手段来影响或破坏其他国家的稳定和安全)。瑞士如何应对混合战争带来的危险-瑞典和英国又是怎么做的？

混合战争

指的是一种灵活的战争形式，结合了公开和隐蔽的常规和非常规、军事和非军事的冲突手段。其目的是模糊战争与和平之间的界限。这种战争形式包括虚假信息和宣传活动、网络攻击、经济压力和隐蔽的军事行动。

世界局势发生了变化-瑞士这个位于欧洲中心的中立小国也要做出调整。

在瑞士政府的一份报告中显示，除了应对一般威胁之外，应对“武装冲突与和平之间的灰色地带 ”的措施也是重点。

虚假信息和一些来自国外的宣传正在“越来越多地指向瑞士”。这些“煽动者”可能会对外交政策领域产生影响，并瞄准“作为国际组织所在地的瑞士”采取行动。

在信息战中以全民公决为目标？

此外他们将目标锁定瑞士的直接民主制度，这份报告还写道：“开放、民主的社会是理想的攻击目标，因为这里有自由的辩论平台和各种民主活动。”

而在瑞士，“民众会定期进行全民投票，这就为煽动者们提供了针对社会和政治领域产生影响的机会。”

瑞士议会也感受到信息战的逐渐潜入，正准备针对多项有关虚假信息和煽动行为的请愿展开辩论。

这些请愿的核心内容涉及设立一个打击虚假信息的协调中心；以及建议瑞士申请成为七国集团快速反应机制(G7 RRM)的观察员，瑞士政府建议议会通过这些请愿。

七国集团快速反应机制由加拿大倡导成立，旨在加强国际各国之间的协调，以识别和应对威胁。至于瑞士是否有可能申请加入这个机制，目前尚无定论。

政府报告中提及，虚假信息的目的是在民众中制造“恐慌、不安、混乱或分裂 ”。

流传出来的虚假信息不一定能令人信服，但重复出现的信息往往容易让人信以为真，即使明知道这些说法有误。

中国和俄罗斯 “对安全的影响最大”

瑞士政府关注的焦点是俄罗斯和中国：报告中说，这两个国家“对瑞士的安全影响最大”。

然而，对于瑞士这样的自由民主国家来说，应对混合战争是一项挑战。

政府不应成为辨别真假的主体。间谍和安全专家罗里·科马克(Rory Cormac)在2024年英国议会的一次听证会上说：”一旦政府插手，就会将事态政治化。”

科马克同时强调，外国势力不仅通过直接渠道，还会依靠那些表面看起来毫无疑点的组织和个人来采取行动。

国家政党和政治家的共同责任

科马克告诉瑞士资讯SWI swissinfo.ch，虚假信息会让民众失去“对机构、媒体和民主的信任”，具有极强的“破坏性和普遍性”。

这位诺丁汉大学的教授还明确指出，来自国外的煽动能否在一个国家达到目的还取决于这个国家的政策。

科马克认为，“罔顾事实的政治辩论”会为虚假信息提供滋生的“沃土”，而一个国家提供什么样的“土壤”，由这个国家的政治家决定。

前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在科马克看来是一个倾向于“后事实”政治的人。 ARRIZABALAGA / POOL

英国作为七国集团的一员加入了七国集团快速反应机制，科马克将这个机制视为反虚假信息的联盟，“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提前对敌对或虚假言论有所了解并予以防备。”

鉴于 “美国政府最近的所作所为”，他估计七国集团快速反应机制中会出现“动荡”。科马克说：”当一个团体中的成员散布虚假信息时，这个团体很难对此做出反应。”

“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盟友”

即使在希望与美国开展建设性合作的瑞士，也出现了这样的声音-认为美国新政府上台后，有必要重新思考形势。

“我们失去了在欧洲最重要的盟友。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这绝对是一场“动荡”，瑞士现在也必须采取行动捍卫自由民主。

奥尔佳·巴拉诺娃(Olga Baranova)是瑞士政治进步智库CH++的常务董事，这个机构提倡发展可靠的数字化进程并“拓展安全概念“。 她认为，瑞士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全面的安全措施。

2 月底，她在一个座无虚席的礼堂里发表了一个演讲，提出针对精神国防2.0战略展开讨论，乍听起来，这个题目更像是回顾过去而非展望未来。

瑞士需要“精神国防2.0”？

我们要捍卫我们的“信息社会”；加强“民主复原力”，并创立一种增加国家凝聚力的仪式。

从国家层面来看，应该重点投资于网络防御，以加强国家的防御能力。巴拉诺娃特别强调，瑞士需要有一个一致的理念，来应对外部的威胁和挑战。

奥尔佳·巴拉诺娃(Olga Baranova)是瑞士政治进步智库CH++的常务董事，这个机构提倡发展可靠的数字化进程并“拓展安全概念。 Keystone / Jean-Christophe Bott

瑞典的理念和 “心理防卫机构

“政治意愿国家(Willensnation)”、“多样性”、“态度”、“防御性民主”：巴拉诺娃用的这些大词听起来很振奋。但是，共同的故事和相同的身份真的能成为21世纪安全措施的一部分吗？

如果你支持莱昂·埃伦霍斯特(Leon Erlenhorst)的理论，那么答案会是肯定的。埃伦霍斯特是一位政治学家，也是《普京对德国的攻击：虚假信息、宣传、网络攻击》一书的合著者。

这本书概述了欧洲各国在应对不断变化的威胁形势时所采取的方法。

在接受瑞士资讯采访时，埃伦霍斯特对瑞典的做法做出了肯定：“瑞典对虚假信息威胁的反应非常明确，采用了整体性的方式”，比如在“增强复原力”的框架下，“把自己树立成一个强大民主国家的形象。”

当然，光靠一个理念是不够的。瑞典还注重监测、人工智能信息和加强媒体技能的教育计划，以及“相关的应对措施”。

埃伦霍斯特说：”据一位负责人说， 动用军事手段强制关闭用于传播虚假信息的服务器在瑞典是可以想象的。”

趁虚而入的虚假信息

埃伦霍斯特认为，“预防性揭穿”(Pre-Bunking)是抵御来自国外影响的重要准则。

虚假内容可以纠正，但主动采取行动胜过被动反应。埃伦霍斯特举了一个国际通用的例子：”如果从一开始就将有关疫苗作用和风险的所有信息都公布出来，”情况就会不同。

如果民众提前掌握了这些信息，才听到那些令人质疑的信息，那么他们相信这些信息的可能性就比较小。

埃伦霍斯特支持那些打击虚假信息的国际项目。有些问题，只能在国际上解决。他举了欧盟对主要社交媒体采取了监管措施的例子。

不过，他认为每个国家都必须针对自己的情况找出应对措施。埃伦霍斯特说：”虚假信息总是会钻一个国家某个薄弱环节的空子。”

而瑞士就这一问题的讨论才刚刚开始。

来源：瑞士资讯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