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鲁伊村,一群手持AK47的武装分子冲进正在举行守灵仪式的村民中,子弹穿透布帘,哀嚎声与枪声交织。
2025年4月,尼日利亚高原州的雨季尚未到来,但空气中已弥漫着血腥味。
在鲁伊村,一群手持AK47的武装分子冲进正在举行守灵仪式的村民中,子弹穿透布帘,哀嚎声与枪声交织。
这是高原州自2023年以来第17次大规模屠杀,累计死亡人数超过250人。
州长卡莱布·穆夫旺愤怒地控诉:“这不是冲突,而是有计划地灭绝原住民、掠夺土地的恐怖主义!” 而矛头直指的,是一群曾被称作“圣战者”的富拉尼游牧民。
从宗教极端主义到土地争夺,这场持续20年的仇杀,撕开了尼日利亚最深的伤口——族群对立、资源枯竭,以及被遗忘的历史创伤。
富拉尼人是西非最大的游牧民族,以牧牛为生。他们曾因虔诚的伊斯兰信仰被称为“行走的圣战者”——19世纪,富拉尼帝国曾以宗教名义统一尼日利亚北部。
但21世纪初,这群“圣战者”逐渐褪去宗教外衣,成为高原州农民口中的“杀戮者”。
2015年,“博科圣地”宣布效忠“伊斯兰国”,其分支“伊斯兰国西非省”迅速扩张,成为全球最活跃的极端组织之一。
富拉尼游牧民中的激进分子开始与极端组织合流:通过提供牲畜运输通道换取武器,甚至将袭击伪装成“宗教圣战”。
一名被俘的武装分子曾供述:“我们告诉年轻人,杀死‘异教徒’农民是为真主而战,但实际上是为了牧场。”
高原州被称为“非洲粮仓”,其肥沃的土地下埋藏着锡、铅等矿产。随着人口激增,牧场与农田的边界日益模糊。
富拉尼牧民的传统迁徙路线被农田阻断,牲畜啃食庄稼引发冲突。
政府报告显示,2010-2025年间,因牧草短缺导致的牲畜死亡率上升了40%,牧民生存压力直接转化为暴力。
早期冲突以冷兵器为主。牧民在夜间驱赶牛群践踏农田,农民则设置带刺栅栏报复。
2008年,博科克镇一名农民因射杀闯入玉米地的牛而被割喉,首次出现“灭门式”报复——牧民烧毁6户农宅,杀害23人。
利比亚内战导致大量武器流入萨赫勒地区。牧民开始配备冲锋枪,甚至从极端组织手中获得火箭筒。
2016年,曼古村遭遇摩托车队突袭,45分钟内107人死亡。幸存者回忆:“他们先扫射,再纵火,最后用弯刀砍下头颅。”
从那时起,暴力转向战略化,攻击时间多选在播种或收割季,通过制造恐慌迫使农民弃耕。
2020年11月,博尔诺州110名农民因反抗勒索遭集体屠杀,尸体被堆成“人墙”警示反抗者。
牧民武装甚至建立“征税系统”,要求农民缴纳收成的30%作为“放牧税”。
最新袭击呈现出占领意图。
2025年3月,赫蒂村遭袭后,武装分子在废墟插上写有“富拉尼土地”的木桩,并驱赶幸存者:“要么成为我们的奴隶,要么永远离开。”
卫星图像显示,近两年高原州12%的农田已变为牧场。
尽管尼日利亚政府于2025年推出《国家饲料与牧草政策》,试图通过扩大牧场缓解冲突,但政策被批“纸上谈兵”——80%的规划牧场位于原住民保留地,实际沦为土地掠夺的借口。
军队则被指控纵容暴力:一名退役军官透露,牧民将武器藏在岩洞中,而军方“收到情报也拒绝搜查”。
英国殖民时期“间接统治”政策埋下祸根:北方豪萨富拉尼族群被赋予特权,南方族群则被边缘化。
1967-1970年的比亚法拉内战导致200万人死亡,伊博族至今仍被排除在权力核心外。
历史学家指出:“当前的土地战争,是殖民分治与内战创伤的延续。”
萨赫勒地区年均气温较20世纪上升1.5℃,牧场承载力下降60%。牧民被迫南迁,与农民争夺资源。
联合国报告显示,尼日利亚约40%的农牧冲突直接关联于极端干旱。
美国每年向尼日利亚提供数亿美元反恐援助,但75%的装备被用于镇压农民抗议而非打击极端组织。
中国企业则深度介入矿产开发:2024年,某矿业公司与牧民武装签订“安保协议”,用武力驱逐农田上的原住民。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欧洲超市货架上“公平贸易”认证的尼日利亚牛肉,可能产自被血染红的牧场。“当我们吃牛排时,刀叉上沾着高原州农民的血。”一名人权活动家痛斥道。
在尼日利亚,农民被称作“国家的牲口”——他们喂养众生,却像牲畜般被屠宰。
这场仇杀的本质,是全球化时代资源掠夺的缩影:当土地沦为资本、极端主义和气候危机的角斗场,弱势群体永远是第一个祭品。
正如小说《半轮黄日》所警示:暴力的创伤不会随时间消退,只会改头换面重现。
来源:非遗手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