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82年,我上小学二年级,在县城上班的父亲用自行车驮回来一个大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个黑白色的家伙。
82年,我上小学二年级,在县城上班的父亲用自行车驮回来一个大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个黑白色的家伙。
从那以后我家成了村里第一个有电视机的人家。
那是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屏幕非常小,看起来有小孩儿脸大小。
放在我家的板柜上,水泥灰色的屏幕发着冷白的光。
电视机接好,插上电,打开开关,一个圆形的中央电视台图案停在那里。
我爸说,“天线天线”,抽出天线,电视机瞬间像长了两个犄角,可依然没图像。
我爸~哦,还得接室外天线。
室外天线应该也是买的,架在一根几米高的木头上,木头立在窗外的院子里。
也是神奇,外面天线架好了,电视里马上影影绰绰的开始有人影了,突然某个方向对了,图像一下清楚了。
从此我家就成了左邻右舍小孩子喜欢和惦记的地方。
印象中有几个电视剧到现在还能记着关键的片段,顺序不分先后,实在是时间太长了,忘记哪个先播的。
第一个就是《霍元甲》,“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啊~啊~啊,睁开眼吧,小心看吧……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这歌声就像小挠子,一下一下挠着小孩子和大人的心。隔壁老李家的春儿马上跑过来,进屋靠在炕沿边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一动不动。
陆续邻居们都过来了,谁不能扯几句呢:
霍元甲是师傅,刘振声、陈真是他徒弟;
陈真原来的师傅是独臂老人;
霍元甲喜欢赵倩男……
我看完《霍元甲》,好多年都在想一个问题,结尾时一群日 本人拿枪瞄准陈真,陈真一个鹞子翻身到半空中。
这时剧情戛然而止,我一直担心,陈真到底跑没跑出去呢?
另外直到现在,看到“昏睡百年”那段歌词,都不是看的,是心中马上唱出来了的。
还有一部电视剧叫《一剪梅》,男主说话含含糊糊和张不开嘴似的,后来知道叫寇世勋。
我那会儿还小,喜欢看打打杀杀的,对男女情情爱爱这类不感兴趣。可《一剪梅》里有个镜头却印象深刻:
女主角生完孩子第二天,穿了一件淡蓝色旗袍,出现在男主面前,看着干净漂亮。
好像男人问她为什么不坐月子。
女主神情清冷的说,“穷人没有权利坐月子。”
男人问孩子取名了吗?
女人说,“心辞,沈心辞”。
女主姓沈,孩子随她姓,这让我妈、春儿他妈还有我大娘几位女性跟着难过得直抹眼泪,互相还交流着,“女人不容易啊!”
主题曲也好听,后来参加工作有一阵子流行唱卡拉OK,多少人争着深情款款的唱“真情像草原广阔,冷冷风雪不能阻隔……”
慢慢有人说一剪梅不好听,渐渐男士们就不唱了(一笑)。
第三部让我难忘的就是《乌龙山剿匪记》。
“也有老母亲,也有心上人,也有生死情,也有离别恨。染尽热血,含笑去,高山流水,猎人魂。”
里面东北虎,田秀姑,田大榜,钻山豹,还有个坏人叫四丫头。
钻山豹是申军谊演的,身材高大,眼神阴郁,看着就吓人。
田大榜更是头号坏蛋头子,坏透了。
有一年,记不清哪年了,反正有春晚了。大年三十,冬天的夜晚,外面天寒地冻。
屋里大人小孩儿说说笑笑看春晚,突然电视上又不清楚了,就有人自告奋勇去外面转天线:
“清楚了吗?”
“不行,还有雪花,在往东转转”
“好了好了,就这个位置,别动了。”
转天线的人小心翼翼的把手从木头杆子上移开,进屋里,大家都看功臣似的看他。
这时春儿他爸,忽然起身出去了,过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一角子(角子,老家又叫半升子,量器)炒熟的花生,放到炕上,招呼大家都过来吃。
八几年老家那头花生很少见,大人孩子扒着花生,看着电视。
现在想想还觉得意犹未尽。
来源:一棵树392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