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豆腐西施 [完]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4-18 21:47 2

摘要:轿门开了,被搀扶下来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妇人,妇人从头到脚打量我,然后不屑地笑了。

「大家不必拜我。」

轿门开了,被搀扶下来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妇人,妇人从头到脚打量我,然后不屑地笑了。

我除了每日给他上药,擦身体,就是摸他鼻息。

嗯,还吊着一口气。

就这样,草长莺飞,春天到了。

他昏迷已两月有余,我开始怀疑他可能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离了魂。

我十六便出落得亭亭玉立,不仅有浪荡子偷翻我院子,还有达官贵人想纳我当小妾。

烦恼太多,无人倾诉,我就一股脑对着昏迷的男人吐露,反正他不可能知道。

那日,京城一个纨绔,带着聘礼就往我房里冲。

我拦不住,他开始言语羞辱我,说我是人尽可夫的荡妇,命啰啰们将我绑起,要来扒光我的衣服。

我以为我的天,会在那时崩塌。

直到本应沉睡的男人,拿着锄头,逆光站在门口,如座山般。

我才发现,他那么高大。

15

他醒了,我便不好意思再给他换药了。

虽然他身上每一处,我都看过。

我也才发现,他如此英俊,剑眉入鬓,眸若寒星。

他是腥鲜巷外,唯一不想将我占为己有的男人。

在我胡乱比画着手势的一周后,他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可以听到。

我脸红尴尬,会不会他其实听到了,我每晚在他耳朵旁唠叨的话。

有了小哑巴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缸里的水永远是满的,柴堆永远是垒到最高的,磨盘是不用我推的……

在一次我看不懂贵人府上的采购单后,他教我识起了字。

我趴在桌上,眼里冒星星,觉得他写字真好看。

他点我脑袋,意思是让我不要分心。

我痴傻地笑了,他被我逗笑,打翻了墨水。

第二日我用新学会的字,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我心悦你。】四个字。

小哑巴拿着那张纸,仔细辨认了会儿,耳朵霎时通红,回避着我的眼神。

真好玩。

16

那纨绔果然没死心,更多是觉得那天吓尿了裤子,丢了脸面。

于是四处散播我的谣言,召集一堆人围在我院门,说我不检点,捡个陌生男人就敢带回家。

女子的名声,就是清白。

我蹲在紧闭的门口,污言秽语钻一字不落地蹦进耳。

那些编排的故事,讲得真是比说书先生还精彩!

一个宽阔的身影在我面前蹲下,几乎挡住窗外所有进来的光线。

他用手帕轻轻拭去我的泪水。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是他眼眸里暗流汹涌。

我怔怔望着他递过来的纸条,指尖颤抖几乎捏不住那张薄纸。

「你愿意同我结为夫妻吗?」

他温热的掌心贴着我手背,一笔一画写下。

【我心悦你。

【我想护你。】

17

婚礼办得仓促但热闹,我穿着连夜赶制的红嫁衣,连盖头都是几个姐姐凑着油灯一针一线赶出来的。

小哑巴——不,应该叫夫君了,被叔伯们拉着灌酒。

简单的红衣衬得人英姿挺拔,意气风发。

红烛高烧,喜房内暖光浮动。

我的夫君噙着笑,半跪在脚踏上,挑起我的盖头,我瞧见他喉结上那颗小痣,也跟着轻轻滑动。

他执起我的手,在我手心放下一枚同心锁,上面刻着【茗、州】。

满室烛影摇曳,满眼都是心上人。

那年,我十六岁,小哑巴二十。

18

那些我以为会平静幸福的日子,却突然划破了口子。

我怀里抱着刚从阿茵姐家摘的梨,脚步轻快家赶。

想着小哑巴和我约定,十五这天一起去看皮影戏,嘴角不由上翘。

在靠近屋门时,篱笆歪斜,有打斗的痕迹。

不祥的预感袭来,我屏住呼吸,贴在墙根窗户下。

接下来的一幕却成了我的梦魇。

「聂行州!念你我幼时情分,朕可当没听见你刚才的话,但你若执意如此,朕便杀了你!」

明黄龙袍的男人,剑尖顶着那道站立的熟悉的背影,几个身着盔甲的将士,匍匐跪在地上,不敢出言。

头发花白的老太监汗流浃背,在中间劝和道:「哎哟,聂将军,国不可一日无主,士不可一日无将。这一年您养病还没够吗?那蛮人猖狂得要在大齐头上撒尿了,军情紧急,为了整个大齐的百姓,您该回去了!」

他又拿下皇帝的剑:「皇上关心将军,找了将军大半年,急得生了白发,看得奴才好生心疼。」

皇帝冷笑:「究竟是何等农女,让你不惜窝在这里当个逃兵、懦夫,朕也想会会呢。」

那道熟悉的背影终于转身,语气轻蔑:「不过一个卖豆腐的商户女,恰好救了我,我养好病,给些银钱,自然离去。」

我以为我眼睛花了。

可说话之人,确是小哑巴!

怀中的梨「咚」地砸在地上。

「什么人!」

动静惊动了将士,刀光出鞘的瞬间,聂行州已闪至我身前,一把将我拽起,按跪在地上。

「给陛下请安!」他锐利的眼神盯着我,语气冷得像冰刀。

我仰头看他,泪水已满面。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转而笑着对着皇帝道:「乡野村妇没什么见识,让陛下见笑了。」

「末将聂行州,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19

梦里,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睛,猛然变成了獠牙怪物。

语气冰冷,轻佻地捏着我的下巴。

「怎么?一个乡野村妇,还指望本将军以身相许不成?

「你不过是我养伤期间,逗弄的玩物罢了。」

……

不!这不是小哑巴!

小哑巴才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我一下从床上惊醒,汗水打湿了枕头。

见我醒来,一旁的阿茵姐忙给我倒水。

「可算醒了!你昏迷三天了!」

「谁救的我?」我嘴唇干裂,声音沙哑。

阿茵姐支支吾吾道:「就……阿牛叔,幸好来得及时,差一点!」她后怕地拍拍胸口。

「那个落水的臭小子,已经被家里打断了五根棍子,等你醒来给你跪着道歉。」

我眼神空洞地看着床幔。

这时屋外闹哄哄的,阿茵姐打开窗户一看,小声粹骂道:「又来,又来!娘来了不够,儿子还来!」

我听出是越斯年的声音,叫阿茵姐扶我出去,憔悴地依靠着门。

越斯年青色的胡茬难掩疲惫,紧缩的眉头在见到我的瞬间舒展。

「茗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他要上前,却被阿茵姐拦住。

「小侯爷,你还是不要靠近了,免得待会儿你母亲又赶来,云茗才醒,受不住惊吓。」

他愧疚地低头:「母亲把我锁在家中半月,我知道后与她大吵一架……」

我不耐烦地打断:「小侯爷,我不想听你和你母亲半点消息。我原本以为我已经讲得够清楚,那我今天在这里,重新对你说一遍。」

「我,云茗,讨厌越斯年,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说罢我便回屋了,留下悲痛唤着我名字的越斯年,在原地神伤。

20

这两日,我睡得极不安稳,梦境纷乱如麻。

时而溺水于深海,时而坠入无底黑洞,永远醒不来。

但梦的尽头,总有一双熟悉的手,轻轻为我拭泪。

我终于拼命睁眼,那双暗流涌动的深眸,近在咫尺。

我们相顾无言,四周一片寂静。

随后,那黑影为我掖好被角,转身欲走。

我开口:「云茗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他脚步顿住,背影如此寂寥。

「你我不必言谢,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我熬了汤药,现在要喝吗?」

我垂下眼眸:

「将军,云茗一介本分妇人,只愿守好铺子,相夫教子,安稳度日。将军的生活离我太过遥远。

「我不曾见过西北落日的余晖,也不敢上朝面见天子。你和我,云泥之别。

「既然将军恢复了记忆,就不该再屈居我这一隅之地,将军该去广阔的天地,受万人敬仰。」

聂行州回头深深凝望我,突然双膝一沉,重重跪倒在地。

「云娘,我出生便没了父母,聂家将我送入宫,给皇帝当伴读,我这一生亲情缘薄,直到遇见你,我的妻。

「曾几何时,我想以云州的身份和你共余生,在市井做对逍遥自在的寻常夫妇。

「但温柔乡外的一切都在警示我,我是大齐的将军,我的命是大齐百姓的,蛮人在中原一日,边关百姓水深火热一日,我就一日不能歇。

「数不清第几个寂静漫长的夜晚,我靠念着你名字才能入睡。有一次我遭到蛮人埋伏,冰冷的刀架在我脖子上的那刻,我悔的是,还没能亲口唤你一声,娘子。

「云娘,你心软看看我吧,我舍不得和你永不相见。不论我是云州,还是聂行州,我都是我,我想同你生生世世,做夫妻。

「你要是觉得在京城不痛快,我便带你去西北。西北虽风沙大,但我绝不会让你脸被吹花,那里民风淳朴,你会喜欢的。

「缺失的那两年,我用一辈子赔给你好不好?」

21

那晚我终究没有给聂行州答复。

聂行州知道我还没原谅他,自觉退回了暗处。

有时,我会发现暴雨夜窗台放着防潮的艾草,清晨门前被清扫干净的落叶……

一日,我收到了聂行州的书信,信上说他要离京几日,嘱咐我照顾好自己。

隔天,我便接到了长公主府的订单——一百斤上等豆腐,需要次日清晨送达。

公主府有御厨,此事实在蹊跷。

但我还是彻夜挑灯推磨,滤浆,点卤,忙到天微亮,终于装好,推着推车出发了。

一到公主府,傲慢的丫鬟先给我个下马威,让我在门外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初夏的太阳逐渐灼热,我的后背早被汗水打湿。

临近晌午,才有嬷嬷唤我进去,说公主醒了。

我推着推车跟着嬷嬷,把偌大的公主府转了几圈,才在一间柴房停下。

「进去吧。」嬷嬷斜睨着我。

我刚踏入,门就「啪」的一声被锁上,仍凭我怎么拍打、呼喊,都没人回应。

这件柴房位于府上最远的院子,结满的蜘蛛网表明这处早已废弃。

要是有意让我在这里消失,恐怕神不知鬼不觉!

天色渐暗,我终于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豁然开了,雍容华贵的长公主,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前面丫鬟用丝绢给她铺地,方便她踩。

几个护卫立马把我捆起,狠狠扔去地上。

长公主打量了我一番,轻蔑笑道:「还以多么倾国倾城,结果一副青楼女子样。」

护甲在我脸上划过,挑起我的下巴。

「行州哥哥也不知被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回京半年,不在将军府好好待着,净往那些腌臜地跑。」

她用丝帕擦了擦手,然后塞到我嘴里。

我挣扎着,立马被扇了个耳光。

脸被护甲刮伤,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

「哟,还敢瞪我呢,你说,你要是毁了清白,行州哥哥,还会再瞧你一眼吗?」

她手一抬,身后几个护卫便朝我扑来,

我不停挣扎,咬着那些禽兽的脖颈,却换来更加兴奋的辱骂和粗暴的动作。

我呜咽着。

只看见长公主高傲的背影,和又落下的门锁。

曾经差点被强暴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次,聂行州从天而降,像一道光,救了我。

这次,恐怕我逃不掉了……

22

砰!

就在我陷入绝望时,门突然被巨大的力量踹开,光线透了进来。

聂行州风尘仆仆,双眼猩红,手上滴答流着砸门的鲜血。

他如觉醒的野兽,满腔杀意,拔剑而出,正要侵犯我的几人,头颅接连落下,血肉横飞。

「行州哥哥!你不要进去!」

身后是长公主焦急地跑近的声音。

之后,她看见了满地横尸。

顿时瘫软在地,呕吐不止。

聂行州提剑,冷漠地抵在公主喉咙上。

沾满鲜血的利剑,轻轻一戳,就戳破了她细嫩的皮,血珠滴下。

公主不敢置信,指着聂行州颤抖道:「聂行州,你居然敢杀我!」

「李柔佳,你品行不端,草菅人命,不配受大齐百姓供养,我会立即禀告皇上,送你离京去庙里吃斋礼佛,为百姓祈福,洗清你从前犯下的恶行。」

说完,他仔细将手上的血迹擦干,转而满眼心疼与怜惜。

他将我裹进他的衣服里,稳稳抱起,穿过层层举刀相向护卫,带离了公主府。

「云娘不怕,没事儿了。」他轻声安慰我。

「我来了。」

23

再次醒来,是在将军府。

聂行州坐在床榻旁,心疼地看着我。

见我欲要开口,他忽然起身,打断了我的话。

「如果接下来的话,我听了会伤心,求你不要说。」

他自嘲一笑。

我兀地愣住,想说的话哽在喉咙。

只沉默地喝水。

这时,将军府的婆子端来了饭菜。

这是这段时日以来第一次,我们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

满桌都是我喜欢的口味。

看着他不停地给我夹菜的样子。

脑海里闪现曾经的画面——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看着我笑。

如今,身份倒是互换了。

他对着我说个不停,从西北的风光说到京城的繁华。

给我描述了很多我未曾见过的景象。

饭后,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到院中。

眼前,是一个已经布置好的皮影戏台。

我刚坐下,他就消失不见。

院内的灯突然暗了,只留下皮影戏台那盏孤灯。

锣鼓响起,戏开场了。

台上传来聂行州熟悉的声音,只不过是戏腔,举着皮影,娓娓道来。

「传闻,京城最大的市场腥鲜巷,有一女子,貌若天仙,蕙质兰心,做的豆腐细嫩可口。

「这日,一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来到了豆腐铺前……」

在这个故事里,云茗和聂行州只是市井的一对寻常夫妇,相濡以沫,携手一生……

故事结束,我轻轻抹去眼角干透的泪水。

聂行州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是那个消失已久的同心锁。

我将锁紧紧攥在手心,对他道:「我发现同心锁不在的那晚,是你将我从水里抱起的吧?」

他承认,随后笑道:「你昏迷了,嘴里不停骂我,但又紧紧拉着我,不让我走。」

我脸一下烧起:「我那是没有意识……」

他用高大的身影把我圈在椅子里,如此近距离,迫使我只能抬头,和他对视。

良久。

突然,他单手把我抱起,我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颈。

他低笑,我脸更红了。

24

带着湿意的吻,如暴风般席卷着我。

两具身体在烛影摇曳中紧紧交织,仿佛融为一体。

情动之时,我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聂行州温柔地吻去我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眼角也泛起了泪光,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

「云娘不哭,你一哭我便心疼。」

「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你撵我我都不走。」他紧紧抱住我。

「任何人都不能将我们再分开。」

我靠在他怀中,听他有力的心跳。

我说:「聂行州,如果以后你再让我哭,我绝不会再心软回头。」

聂行州吻我额头:「我聂行州对天发誓,我若真有那天,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25

今日是个大喜的好日子!

西北将军聂行州,与京城有名的豆腐西施,喜结连理。

腥鲜巷的菜摊被红绸缠成喜堂,锣鼓喧天震破巷,百姓们挤破头也想来凑凑热闹。

凡是路过的,就连狗都有喜钱。

谁不说一句将军大气!

平日里上阵杀敌的将士们,个个笑得合不拢嘴,一会儿搬桌,一会儿放鞭炮。

新娘子端坐花轿,身姿绰约,宛如天仙下凡!

花轿稳稳停在喜堂前,聂行州身着大红喜服,英姿飒爽,剑眉星目间满是喜色,大步走到花轿前,轻轻挑起轿帘,扶我下轿。

饶是拜过一次堂,我也不禁脸红。

在众人的注视下,左脚踩了右脚。

我听见聂行州轻声笑了,瞪他一眼,他假意求饶。

「娘子,我错了,今晚随你处置。」

婚宴中途,来了个气质不俗的男人,称是聂行州的大哥,送来的礼夸张到需要十个人不停地搬。

聂行州却将他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一桌。

我一眼就认出,那人是乔装打扮后的皇帝。

聂行州看出我的紧张,轻捏我的手,让我放轻松。

我们给皇帝敬酒,皇帝一饮而尽,打趣道:「我这弟弟一身蛮力,行军打仗倒是一把好手,可论起温柔体贴,倒还得多向我学着点。」

聂行州牵起我的手,在皇帝面前显摆:「我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兄长院里那些莺莺燕燕,吃起醋来可有的你受。」

皇帝不恼,反而高兴地喝了好多酒,老太监拦都拦不住。

洞房花烛夜,聂行州轻揽我入怀。

「娘子,今晚你想怎么处置我?」

我嗔羞捶他胸口,他凑近我耳畔,吐着温热的气:「娘子今晚真美,要是再唤我声『夫君』,我就真受不住了,不信你瞧。」

他执起我的手,从他衣襟处缓缓滑入……

满室春光旖旎,共赴温柔梦乡。

26

离京那日,皇帝赏赐我的封号「慈惠县主」也跟着下来,如此殊荣,我知道是聂行州求来的。

腥鲜巷的商贩们,都默契地闭门歇业,一路送我至城外,熟悉的面孔满是不舍。

「大家就送到这里吧,这些年来感谢大家对我的照拂,云茗永远铭记于心。」

我向他们深深鞠躬。

「县主,到了地方记得写信回来,让咱们知道你平平安安的。」阿婆泪眼婆娑,塞给我一包袱干粮。

画糖画的刘大爷,掏出油纸包,颤巍着递给我:「县主,你小时候就爱吃我画的糖人,我给你画了些,你带在路上吃。」

朱四牵着他的新媳妇儿,新媳妇儿特别害羞,一个劲躲在朱四身后。

朱四就傻笑:「云茗妹子,俺也是娶了个媳妇儿才想明白,还是眼前的人最好。」

他又看着聂行州,完全是大舅哥看妹夫的眼神,拍了拍聂将军的肩膀:

「到了西北你可别欺负云茗没有娘家人,我们整条巷子,都是云茗的娘家!」

聂行州真诚地给朱四弯腰行礼,谢他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谢他给他找大夫养伤。

阿茵姐牵着哭肿眼睛的小豆丁缓缓走来。

我蹲下身,温柔揉他的脑瓜:「豆丁,等姐姐以后再回京,会考你识了多少字哟。」

小豆丁攥着我的衣袖,鼓起勇气对我身侧的聂行州道:「云州哥,你不准欺负云茗姐姐,等我长大了,要去西北找她!」

聂行州闻言,笑着刮他的鼻尖:「好,我等你长大来西北,到时候一起保护云茗姐姐。」

阿茵姐站在一旁,眼眶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默默地为我们送行。

我还看到了人群末尾的越斯年,隔空相望,他朝我一笑,嘴型说着:「保重。」

我向他挥手后,他一人转身离去,留下潇洒的背影。

依依惜别后,我强忍着泪水,聂行州牵着我的手,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身后的城墙越来越远,人影也越来越模糊……

「我和你保证过的,你可以随时回京城,腥鲜巷是你长大的家,但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我擦去泪水,笑着扑倒他。

「那我们生个娃娃吧,两个人的家太小了,我想热闹些!」

聂行州阻止我胡闹:「马车里呢,让人看去多不好。」

我上下其手,他立马缴械投降。

「夫君,我们轻轻地就好。」

27

和聂行州成婚的第二年,也是我到西北的第二年。

初来西北,觉得样样都新鲜,什么西域琉璃、胡商驼铃、充满异域风情的集市……

这里的百姓果真如聂行州所言,善良淳朴。

在西北民间的传说中,聂将军就是天宫下凡的武曲星,呼声甚至盖过了远在京城的皇帝。

茶余饭后、街边茶馆里,皆谈论的是聂行州的英雄事迹。

「话说那日,蛮人压境,足有十万之众。可咱聂将军毫不畏惧,单枪匹马立于阵前,大喝一声,声音如惊雷炸响,震得蛮人阵脚大乱……」

自我来后,说书先生又增添了新的谈资。

「传闻慈惠县主生得宛若天仙,是京城第一美人。咱们将军一见,就迷倒在县主裙下,发誓等平了边关之乱,就风光地迎娶县主……」

「县主乐善好施,帮扶了好多贫苦人家,真是咱们大齐的女菩萨!尤其是那一手豆腐,做得那叫一绝,凡是吃过豆腐的,没谁不流连!」

……

我抱着一岁的女儿,从茶馆回来,给正在舞剑的聂行州打趣道:「最近茶馆里关于你的说书越来越少了,我现在可是大伙茶余饭后的红人。」

他将剑收好,用澡豆净手后,接过我怀中的女儿,递给一旁等候的奶妈,然后双臂温柔地环住我,下巴磕在我头顶。

故作委屈道:「娘子这般厉害,抢了我风头,如今大家都爱戴菩萨心肠的云茗娘子,看来西北已无我的容身之地喽。」

我点头应和:「可不是,尤其在将军府,都知道我才是说话管用的人,大事小事都来找我。」

聂行州赶忙殷勤地为我捏肩,赞扬我:「娘子治家有方。」

我佯装生气,伸手揪住他耳朵:「我是说!不要把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汇报给我!譬如厨房哪个伙夫今日偷吃了块点心,马厩里哪匹马多吃了两捆草料!」

聂行州被我逗笑,觉得我实在可爱,忍不住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将军府的下人早已习以为常,将军就是这样,爱护夫人得很,这些都是日常的恩爱场景。

我脸颊绯红,娇嗔道:「大家都看着呢。」

聂行州满不在乎地笑道:「我亲我自己的娘子,天经地义,何须收敛。」

说罢,他微微倾身,凑近我耳边:「既然娘子这般害羞,那我们便回房好好亲个够。」

话音未落,他长臂一伸,稳稳地将我抱起,我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捶打他的胸膛。

「聂行州,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对我做了个嘴型。

然后……我的脸涨得通红。

正文完

越斯年番外

第一次见云茗,我的马车受惊,不小心撞倒了正走路的她,食盒散落了一地豆腐。

她可惜那些豆腐,抬头就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我纨绔子弟,在街上纵马,冲撞无辜的行人。

我心中委屈,我也不知平时温顺乖巧的马儿,今个为何如此反常。

我又觉得这女子如此大胆,实在有趣。

寻常百姓看到侯府的马车,避让都来不及,她还敢扬言要报官。

我赔了钱,命人把她打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她就是京城里有名的豆腐西施,京里的纨绔们酒后谈及貌美的小娘子,总是绕不开她。

孤女、寡妇、性子辣,人人都想娶回家当个美妾。

可惜出身太低。

在无数次尾随她回家后,我惊觉,自己和那些浪荡子没什么两样。

我开始愈发嫉妒她死去的丈夫。

听说他是个哑巴,来路不明,除了身材高大、打架厉害,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凭什么能娶到她,还让她心甘情愿,年纪轻轻就守一辈子寡。

可我不自觉地模仿起了那个男人。

但砍柴砍伤了手,挑水打翻了桶……

就连打架,我这副身子都撑不住几个来回。

我的母亲对我要求极其严苛,她一心希望我重振越阳侯府,无论做官,还是娶妻。

可我无心仕途,也觉得那些端庄的小姐们无趣。

我自知母亲绝不可能同意云茗进门,但我想着,只需再耗上几年,我坚决不娶妻,甚至对外宣称我有断袖之癖,家里一定会妥协。

第一次见聂行州,是在宫廷宴会上。

他坐在皇帝身侧,气质凛然。

他是这场宴会的主角,赞扬声不绝于耳。

我坐得很远,喝了点酒,竟鬼使神差将云茗那哑巴丈夫的模样,代入了聂将军的脸。

我不禁哑然失笑,聂将军是何等人物,那哑巴岂能和将军相提并论。

我又偷偷观察着将军的一举一动,暗自思忖,若是我能有将军这般英姿,云茗是否会对我另眼相看,心生爱慕?

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不经意间与聂将军的眼神隔空交汇。

聂将军居然举杯,敬了我,我受宠若惊。

更惊讶的是,出宫的路上,我遇上了聂将军。

聂将军骑在马上,叫我小侯爷,关切地问我安好。

我明白越阳侯府自我父亲那辈,就逐渐没落了。

而聂行州,大齐最年轻英勇的将军,背靠聂家,又是陛下身边的红人,离京五年,竟然能叫出我的名字,实属意外。

后来,知道真相的我晴天霹雳。

聂将军,竟然就是我嫉妒得发疯的那个死人哑巴!

我自嘲,怪不得云茗看不上我,更看不上其他男子。

原来她的夫君,是这样一位男人。

他们大婚那日,云茗的轿子绕着京城走了多少圈,我就跟在送亲的队伍末尾,走了多少圈。

此生若是不能共白头,那我祝你岁岁安康,与良人厮守一生。

皇帝番外

聂行州是朕唯一的朋友。

朕是少年帝王,他是少年将军。

他是唯一不怕朕的人。

朕这一生,囿于宫墙之内,无数双眼睛盯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敢有半点差错。

聂行州向往自由,喜欢驰骋在广袤的天地,所以当朕允他领兵去西北时,他终于表现出十多岁少年该有的朝气。

他给朕寄些边疆的小玩意,写信描绘边境那壮丽的风光。

他不仅是朕的心腹,更是朕看这天下大好河山的第二双眼睛。

所以当他重伤失踪的消息传来时,朕一边下令封锁消息,一边举全力搜寻他。

朕不相信他死了。

他确实没死,而且就藏在京城脚下,当起了卖豆腐的商贩,生火砍柴,养鸡放鸭。

朕很生气,更多的是失望。

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前程,无上荣耀,当了战场上的逃兵。

朕气得真想一剑砍了他!

再把那祸国殃民的商贩女子碎尸万段!

可终究,朕还是心软了。

在朕面前从未低头的聂行州,跪在朕脚下,哀求朕不要为难那个商贩女,说她并不知情。

朕长叹一声,嘱咐他平安归来,便留那女子一条性命。

朕也确实做到了,暗中为商贩女平息了几桩强取豪夺的祸事。

聂行州大婚当日,朕以兄长的名义,携厚礼亲临喜堂。

朕这一辈子求不来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让聂行州替朕圆梦吧。

来源:非凡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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