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高言情小说——狗窝真相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4-19 09:23 2

摘要:80 年代,为了报恩,我嫁给谢俞,贴钱贴力把他培养成厂里的技术骨干。

(以下内容为小说原文,无任何不良引导,请放心观看)

80 年代,为了报恩,我嫁给谢俞,贴钱贴力把他培养成厂里的技术骨干。

可是没多久,他就带回了寡嫂和侄子,告诉我说:

「我哥为了救你死了,以后你要万事以艳梅为先。」

从此,我处处退让,一忍再忍。

直到他抛下触电濒死的我,转头和嫂子去了县里电影院。

我才幡然醒悟,我那自以为是的付出,原来都是笑话。

我以为我死定了。

是那个退役的糙汉子,把我几铲子埋进了沙地。

他说,他是在救我。

我当真活了下来,却断了三根手指。

我跟谢俞提了离婚,他没当回事儿:

「你丢了工作,还是个残疾,除了我,谁愿意要你?」

可他不知道,当初把我埋地里的糙汉子,已经闹了好久要在我的肚子里播种子。

1.

「都怪你!」

刘艳梅的儿子叉着腰,恶狠狠地指着我。

「要不是你突然跑过来撞了我妈一下,我妈才不会把球打电线上!」

我抱着一大脸盆刚刚浆洗好的衣服,有些愣神:「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老老实实走路,冷不丁那刘艳梅朝我跑来,我不过推了一把,咋知道那球就偏偏往电线杆上去了呢?

刘艳梅搂着谢俞胳膊,声音好委屈:

「阿俞,这羽毛球可贵了呢,最主要还难买,我抢了大半天才弄到三个,这个就这样丢了,真舍不得。」

她又瞥向我,语重心长道:

「芳菲,我知道昨天没让你打球你生气了,可我那不是为了你好嘛,你也犯不着这样下阴招啊。」

说到这事,我就来气。

刘艳梅拿着谢俞给她的三十块钱,跑到省城供销社买了时下最新鲜的羽毛球。

一拿回来就缠着谢俞跟她打。

我看着眼馋,也想试试。

她却不大乐意:「这可是新买的,金贵着呢。」

谢俞一如既往地站她那边:「芳菲,你笨手笨脚的,一边看看就行。」

他们这一唱一和把我给直接气哭了。

可我能咋办?

谢家和我家关系很好,一早就定下了娃娃亲。

哪怕后来双方父母都早早病逝,我和谢俞的婚事也进了他们的遗嘱。

谢俞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说不上抗拒,也好像并不喜欢。

不过,总归能平淡过日子。

然而,那年的一场大水,我和谢俞的大哥同时困在了水里,为了救我,他被大水冲走了。

从此,我欠谢家一条命。

再与谢俞相见,他看向我的眼里就多了厌和烦。

我自愿拿着爹妈留下的遗产,倒贴嫁了过去。

谢俞起初对我很冷淡,动不动就恶言相向。

我一一忍了。

我花钱送谢俞去学本事,他是个争气的,结婚第二年就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经常被派去省城交流学习。

他渐渐对我有了点笑模样。

就在我以为日子可以好起来的时候,谢俞忽然带回来一对孤儿寡母。

「这是我嫂子刘艳梅,当年跟我哥已经谈婚论嫁了,因为生病不想连累我哥,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偷偷走了,结果命运弄人,嫂子治好了,我哥却不在了。」

「芳菲,这都是你欠她的,以后万事以他们娘俩为先,明白吗?」

我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不说谢俞,我自己也想着要好好报恩。

可我万万没想到,谢俞所谓的「万事为先」,不但是每个月分出去的三张大团结,还有永远只给她留的肉票糖票布票。

甚至还把家里最好的两间屋子都给了刘艳梅。

好嘛,如果只是这些,我也不是不能容忍的。

可当我不害臊地趴到谢俞身上,说想要个娃儿时,谢俞却推开了我:

「富强还小,我们要是有了孩子,怕是要亏待了富强。」

「再等几年吧,等他念初中了,咱们再计划。」

我掰着指头算了算,等富强上了初中,我都三十了。

乡下人家家户户都趁早生娃,哪儿能拖那么久的。

那一回,我跟谢俞吵了一架。

谢俞掀门走了,冷冷甩下一句:

「李芳菲,对着富强,你难道没有一丝愧疚?你还好意思想生孩子,好再去争富强的东西?」

我愣住了,眼泪噼里啪啦地掉。

谢俞却被刘艳梅接去了她空置的那屋,彻夜没回。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和谢俞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走到今天这地步,我是不甘心的。

可谁叫我欠他们一条命呢。

万般苦楚,也只有自己往肚子里咽了。

2

谢俞把球拍扔在石桌上:「芳菲,你去把球捡回来。」

我瞪大了眼睛:「你说啥呢,去年邻村就被电死过一头牛!」

谢俞眼里浮现出微末的犹豫。

刘艳梅赶紧说:「他们那儿是电线老化,我们这电线杆子都是新的呢。」

谢俞眉头松开:「别找借口,那么大洪水都没把你冲走,捡个球而已。」

又是这样。

只要他一提起当年的那场大水,我就忍不住要内疚。

哪怕心里憋屈极了。

望着谢俞的脸,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我有点怀疑,为了报恩,把自己困在这不属于我的爱情里,到底值不值得了。

可我还是没能拒绝谢俞。

伸手够球的瞬间,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刺眼的蓝白色。

紧接着剧痛从指尖窜上来。

不是刀割那种利落的疼,而是千万根钢针往全身神经上扎的疼。

我意识到,这是触电了!

我想尖叫,可喉咙肌肉痉挛,完全发不出声音。

我从梯子上摔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余光里,谢俞往我这边走了两步,又被刘艳梅抓住了。

她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谢俞脸上的那丁点焦急就成了厌恶:

「还装,上回让你挑水你也装晕,结果害得嫂子崴了脚。」

刘艳梅娇滴滴道:「阿俞,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去县里看电影吗?该走了吧?」

谢俞抱起富强,轻飘飘扫了我一眼:

「原本还想带你一块儿去的,既然你喜欢在这儿躺着,那就继续躺。」

我僵硬地望着他的背影,多想伸手抓住他的影子。

可我除了抽搐,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眼泪似乎被烧干了,唯有的念头,只剩下绝望。

3

也是我命不该绝。

他们没走一会儿,隔壁的王婶就发现了我:

「哎哟我的老天爷!快救人呐!」

更多脚步声纷至沓来。

混乱中,一道沉稳的男声压过众人:「都让开!」

我模糊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蹲下来。

他皮肤晒得很黑,面容却很俊。

我努力回想他的名字,似乎是叫周乾,当过兵,负伤退役还不久。

平时不怎么跟乡亲们交流,冷着脸的时候像个阎王。

村里人都说,他手上沾过不少人命,煞气重。

可他此时跪在我身边,一点儿也没嫌弃我不断抽搐的丑样。。

他利落地扒开我领口的扣子:

「那边有干沙堆,把她埋里面,我在战场上见军医用过。」

他的动作又快又稳,沙土迅速覆盖我的身体四肢,只留口鼻用来呼吸。

我的意识终于撑不住了,昏迷前听到了周乾清晰的指令:

「再埋一会儿,我去找车,得送医院。」

再次醒来时,满眼刺目的白。

我试图抬手遮挡阳光,却因为可怕的剧痛而不得不放弃。

我下意识地看向右手。

那里包着厚重的纱布,却不难看出,手指已残缺了三根。

谢俞的声音从病房角落传来:「芳菲!」

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眼睛里布满血丝,「你终于醒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火燎过般疼痛。

谢俞握住我左手,眼里带着愧疚:「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你是真触电了……」

我茫茫然望着谢俞,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这时,刘艳梅拎着个网兜走了进来,那里面装了几个蔫巴巴的苹果。

「阿俞,医生不是说她今天可能醒吗?我特意请了假……啊,芳菲,你已经醒啦!」

她的目光落在我右手的纱布上,嘴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又迅速压平。

「你可吓死我们了,阿俞这两天都没合眼。」

「你也真是的,触电了怎么就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扯扯嘴角,无声地讽笑。

刘艳梅委屈地歪向谢俞:「阿俞,芳菲是不是在气我啊?可我也没想到那电线真那么危险,要是我知道,我就算自己被电死,也不会去害芳菲的。」

谢俞柔声安慰她:「怎么会怪你呢?芳菲的命都是我哥给的,别说她只是残了,就算是死了,也怨不到你头上。」

听着耳边的话,我已经快要想不起谢俞第一次占有我的时候,也曾紧紧地抱着我,说:

「芳菲,咱俩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我有点怀疑,那段记忆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那个说着要跟我好好过的谢俞,或许也是假的吧。

空气诡异地安静着。

谢俞突然说:

「芳菲,纺织厂那边,王主任来看过你。」

「你这手以后恐怕没法接线头了。」

我猛地睁大眼睛,气管插管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谢俞避开我的视线:「正好厂里要优化岗位,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让嫂子顶了你的名额了。」

刘艳梅适时递上一张纸,上面盖着鲜红的公章。

「芳菲姐,你放心,工龄补贴都算你的,阿俞特意帮你争取了最高档呢。」

我盯着那张调动申请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护士厉声赶人:「病人需要静养!」

谢俞不得不站起来。

他把刘艳梅带来的苹果摆在我床头:

「好好养病,出院以后,你就不欠我哥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又是这句话。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在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刘艳梅娇嗔的声音:

「阿俞,我第一天上班,想请大家吃个饭,你去安排一下呗。」

谢俞答应得很干脆:「好。」

我自嘲地笑了笑,左手摸向空荡荡的右手。

三根手指换来看清一个人的代价,不知道算不算便宜。

4

出院那天,谢俞难得帮我收拾行李。

他拎着背包站在病房门口,眼睛盯着护士给我拆线的手。

纱布一层层揭开,露出畸形丑陋的残指。

食指和中指齐根消失,无名指剩个短短的肉疙瘩。

「啧。」谢俞突然别过脸,「像老树瘤子。」

我盯着自己蜷缩的右手,想起去年在纺织厂技能比赛,这双手曾创下一分钟打二十八个结的纪录。

王主任当时笑眯眯说:「芳菲这手,天生就是吃纺织饭的。」

现在这手缩在袖管里,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甚至是弯腰去系鞋带,也怎么都绕不成结。

谢俞蹲下来,有些不耐烦:「跟你说了别逞强,面子能当饭吃吗?」

我悠悠应道:「好啊,那以后我都找你系鞋带。」

谢俞手上动作一停,面色很不自然:「那这种简单的事,你还是得自己学会的。」

我只笑笑:「嗯,不会再麻烦你了。」

不管是哪种意义上的。

回到家时天已擦黑。

谢俞频频往外头看,神色焦急。

我平静问他:「这么晚了嫂子还没回来,你不用去接吗?」

谢俞狐疑地看向我:「你不闹?」

我笑了:「我有什么好闹的?」

谢俞眉头皱得死紧,大概是觉得我这话听着不舒服。

可他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芳菲,纺织厂回来要路过玉米地,那儿不怎么安全,我过去看看,你先睡。」

谢俞走得急,自然也没看到我嘴边扯出的那个嘲笑。

我在纺织厂上了两年班,那条夜路少说也走了几十次。

可他从来都没有去接过我。

原来,他还知道那片玉米地经常有流氓出入啊。

我坐在炕沿上,用左手摸索着解棉袄扣子。

塑料扣子滑溜溜的,残指使不上力,扣眼像在嘲笑我。

咔嗒。

里屋传来响动,一只油光水亮的大黑狗钻了出来,嘴里叼着块绢布。

我浑身血液突然凝固。

那是我熬夜绣了半个月的帕子。

并蒂莲下面绣了「芳菲」和「阿俞」两个名字。

边上还有「永结同心」的图样。

谢俞曾经一度十分喜欢,天天都塞在口袋里,逢人就说是媳妇绣的。

现在它沾满了狗的口水。

而这只狗,恰好还是刘艳梅那儿子养的。

我鬼使神差地寻去了狗窝,在底下翻找出了半块绣着负责吉祥纹样的枕巾。

去年谢俞落枕,我连夜绣了药草枕巾给他。

现在它裹着狗崽子的尿渍,被丢弃在狗窝。

我看得胸闷,忍不住跑去吐了一通。

这才舒服些许。

当天夜里,我睡得很不好。

梦里面一会儿是那场洪水,一会儿是新婚夜的谢俞,一会儿又是富强养的那条狗。

最后,那只狗的脑袋上还长出了谢俞的脸……

5

谢俞自然又是一夜没回来。

我已见怪不怪。

我花了大半天功夫整理行李。

结婚五年,能带走的东西,不过一个蛇皮袋。

那些沾了谢俞痕迹的,我一样也没拿。

至于当年专门跑省城去拍的婚纱照,还有他在外地学技术时寄给我的厚厚一沓信,我统统塞进灶台,一把火烧了。

看着它们化为灰烬,我浑身一轻,仿佛多年的沉疴都痊愈了。

纺织厂还有些东西没拿,我慢吞吞走过去,想要一并收拾了。

刚到厂门,就撞上了谢俞。

他跨在二八自行车上,一条腿支着地,眉头拧成疙瘩:

「芳菲,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的神情带着防备,好像在担心我会来闹事。

我看向车篮子里的铁皮饭盒,扯扯嘴角:「你来送饭?」

谢俞一滞,随即装模作样地把饭盒递给我:

「你吃过了吗?要不给你吃,我再去买。」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油饼,肉包,一根鸡腿,还有半根玉米以及一枚沙糖桔。

这种级别的午餐,我是从来没吃过的。

我扫了谢俞一眼,把饭盒重新盖上还给他:「我吃过了。」

谢俞好像松了口气,又不依不饶地盯着我的眼睛:

「芳菲,你回家等我,晚上我来做饭。」

我不应声,只想赶紧去拿东西。

谢俞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那个芳菲,你既然来了,干脆帮忙澄清一下。」

我一愣:「澄清什么?」

谢俞眉眼间带出了一点怨色:

「不知道哪个嘴碎的,说你是被我逼得丢了工作的,还说我跟艳梅……」

他突然住了嘴,歪着头打量我脸色。

我淡淡一嗤:「他们说得倒也没错。」

谢俞垮下脸:「李芳菲,你脑子被电糊涂了吧?」

「难道不是么?」我不客气地反问,「难道不是你逼我给她拿球,害得我手指被电打断?难道不是你擅自改了老厂长给我的转岗意见,换成刘艳梅直接顶岗?难道不是你眼里心里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只记挂着你那嫂子?」

谢俞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深深吸了口气:「李芳菲,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你现在说这种话出来,让艳梅脸面往哪儿搁?」

「脸面?你们既然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

谢俞狠狠吸了口气:「李芳菲,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大哥救的。」

又是这一句话。

之前的好些年,我都被这一句话困死在笼子里。

每次只要一跟谢俞吵起来,他就会搬出他大哥。

以往,他这么一说,我定会蔫巴下去。

可今日我却破天荒地直视他的双眼:

「谢俞,我欠谢大哥一条命没错,可我不欠你。」

「我把我爸妈留给我读书考大学的钱全拿给你学技术,我给你和刘艳梅做牛做马,甚至连我的工资,也被你拿去一半分给刘艳梅。」

「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

心里憋着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只觉得浑身顺畅。

可笑这么简单的事实,我却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看明白。

6

谢俞的手颤了一下。

他避开我的目光:「芳菲,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忽视你了。」

我缓缓道:「我之前确实很渴望你的关心,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你这么担心刘艳梅的名声,我倒是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跟我离婚。」

谢俞愣了一秒,突然笑了:「李芳菲,你跟我玩这套?」

我没回话,依旧望着他。

谢俞沉默数秒,忽然冷笑:

「一个残废,离了我谁要你?我要是现在签字,别人得戳着我脊梁骨骂陈世美。」

我淡淡道:「不用担心,我会解释的。」

谢俞的脸色沉了下来。

半晌,又破天荒地放软了语气:

「芳菲,你是不是误会我和刘艳梅了?」

「别傻了,她是我嫂子,我对她好,是为了我哥,也是为了你。」

我嗯了一声:「说完了吗?」

谢俞的温柔凝固在脸上,眼中晃过了一瞬的慌张,却很快被怒火给烧尽。

「行啊,只要你能找出个愿意娶你的,我立马答应。」

「你丢了工作,还是个残疾,除了我,谁愿意要你?」

我完全没想到谢俞会是这么混蛋的嘴脸,不由怔住了。

谢俞面露得意:

「芳菲,别闹了,乖乖去厂里说清楚,以后多养你一个,也不是不行。」

谢俞看我双唇发青,微微放软了声音:「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我也可以答应你,只要你——」

「我娶!」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斜后方穿透而来。

7

高大壮实的汉子三两步走到我的身边,大掌握住我只剩两根残指的右手:

「现在能签字了吗?」

谢俞的表情像被人抡了一闷棍。

他看看我,又看看比他高壮不少的周乾,忽地笑了:

「李芳菲,出息了啊,连这种昏招都给想出来了?」

我感受着男人热烫粗糙的掌心,心里头有些暖。

周乾救了我一命,现在还来帮我度过眼前的困境。

他跟传闻中的那个煞神一点都不一样。

我偷眼看他的侧脸,忍不住照着谢俞比了比。

谢俞已经算是我们镇长得俊的了。

可周乾显然比他还要对味很多。

这样的好男人,为了帮我,不惜揽下了这容易招人非议的事。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反驳谢俞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周乾却很平静地看着谢俞:「别说废话,签字吧。」

谢俞不动。

周乾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是撒谎吧?」

谢俞阴鸷的视线落在我和周乾交握的手上:

「我说怎么突然离婚,原来是找到退路了。」

「这就握上手了?也不嫌害臊?」

周乾呵呵一笑:

「我只是握个手而已,那你每天载刘艳梅来上班,她还从后面搂着你腰,你不是要臊死了?」

谢俞噎住了。

我也有点愣。

没想到周乾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开口怼人的时候,嘴巴还挺毒。

他甚至低头问我:「我听说谢俞同志晚上是跑他嫂子那屋睡的,有这事吗?」

谢俞笑了起来,眼里装着笃定。

他当初跟我说过,刘艳梅一个女人带孩子太辛苦,他住旁边那屋,方便照应。

但这事说出去总归不好,让我别往外面讲。

我答应了,也确实没对外头提过。

甚至有人旁敲侧击地要我当心点儿,我还帮谢俞掩饰过去了。

所以,他此时很自信地以为,我会照样隐瞒下去。

可我真的不想再做冤大头了。

我吸了口气,镇定道:「没错,他不光夜里住刘艳梅隔壁,饭也是上她桌吃的。」

谢俞张大了嘴:「李芳菲……」

或许是手心的温度给了我力量,我挺了挺胸膛:「离婚吧,好聚好散。」

谢俞盯了我许久,忽然笑了:

「想离婚是吧,行,现在就去民政所把扯了。」

我点点头:「好啊。」

既然要去民政所,总不好让周乾继续跟我耗着。

就在我试图松开他的手时,

周乾却提前一步预知了我的举动。

他更加握得紧了:「一起去吧,不然我也不放心。」

8

民政所离得远,走路过去得耽搁不少时间。

谢俞指了指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来。」

我忍不住又一次打量这辆二八自行车。

车子很新,后座杠上还捆着一截红绳,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刘艳梅和谢富强专座】

车刚买回来那会儿,我就特想让谢俞载我去镇上转一圈。

他却冷淡地推开我:「我答应了嫂子,先带她兜风,等空了再载你。」

结果等他回来,富强就把这张布条捆上了。

我要去拽,谢俞拦住了:「你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我当时委屈极了,哭了一通。

谢俞勉为其难地来哄我:「富强也就图个新鲜劲,过几天我再带你。」

他所谓的过几天,一直等到了今日。

谢俞注意到我的视线,唇角讥讽地上扬:

「还说不计较,不就是一张布条么?你要真那么在意,扯了就是。」

我摇摇头,后退一步:「还是留着吧。」

周乾把我往一边拉:「走,我载你过去。」

我以为他也要骑自行车带我。

没成想,周乾骑的竟然是辆大摩托。

谢俞当即黑了脸,跨上自行车一路蹬得飞快。

可周乾还是轻轻松松超过了他。

我回头看向被抛在身后的谢俞,

曾经,我一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不管我怎么奋力追赶,也始终离他那么远。

然而此刻,我却把他狠狠地甩开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喃喃道:「原来,没有什么是丢不掉的呀。」

离婚证到手的那一瞬间,我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想到这几年所受的委屈,我不由红了眼圈。

谢俞却误会了。

他两手插兜,趾高气昂地抬着下巴:

「叫你别作,偏不听。」

「现在证已经扯了,那就先离着吧。」

「明天别忘了去厂里说清楚,别把脏水泼艳梅头上。」

说完,他就害怕我会缠上他一样,急匆匆地走了。

与周乾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我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啊,连累你了。」

周乾意味不明地看着我,好一会儿后,才无奈地笑了笑:

「芳菲,你是真不记得我了啊。」

9

周乾跟我提到了小时候的事。

我爸妈都是知识分子,在我十岁以前,我们一家在城里生活。

周乾跟我住同一个大院,被我缠着叫了好几年的哥。

「后来,叔叔阿姨下放,搬离大院那天,你还拽着我的衣角哭了好久,闹着不肯走。」

周乾试探地看向我:「芳菲,这些你还有印象不?」

我脑子一热,有些模糊的画面钻了出来。

我想看清些,可却始终好像隔着一层纱。

「嘶——」我捂住脑袋,抱歉地笑笑,「我刚到镇里那年发过一次高烧,十岁以前的事都忘啦!」

当年爸妈下放,左右看得死紧,我都烧迷糊了,也没让去医院。

是我妈急得拿头去撞石头,我才保下这条命。

周乾的脸上涌起复杂的神色:「我应该早点找到你们的。」

知道周乾是认识的人,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再去看他那张带着狠劲的脸,也不觉得怂了。

「真好——我还以为以后都得孤家寡人了,我能叫你周哥不?」

周乾看我一眼:「你以前都是直接喊哥的……接下来要去哪儿?」

「先上谢家拿了行李,再回我爸妈家吧。」

没想到周乾就住在我爸妈对门。

他看着我一脸诧异的样子,解释道:

「我退役那年才打听到你们一家的消息,包括叔叔阿姨病逝,以及你已经嫁人好几年的事。」

「我起初是想着来给叔叔阿姨上支香,再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可那谢俞根本就不是个东西,我得防着他害你。」

「结果我只是去县里取个资料的功夫,你就出事了。」

周乾的脸色骤然变得又黑又沉,像是马上就要降下暴风雨。

「你等等,我有份东西要给你看。」

似乎是预感到某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即将发生,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没一会儿,周乾把一个纸皮袋递给我。

里面装着一沓照片和几张信纸,还有盖了章的出生证明。

我的手指微微发颤:「刘艳梅不是谢大哥的女人,富强也不是谢家的孩子?」

我忍不住心底生凉:「这事谢俞知道吗?」

周乾摇摇头:「虽然我很想说他知道,但事实就是,谢俞确实也是被刘艳梅骗了。」

他小心地打量我的表情,粗犷锐利的五官里多出了那么点小心翼翼:

「芳菲,要是谢俞后悔了,你会跟他复婚么?」

我一怔,随即笑了:「他就算是被蒙在鼓里的,可他并不无辜啊,谁让他的心率先走了弯路,以至于压根没有想过要去求证刘艳梅母子的身份呢?」

「就是对不起谢大哥,给骗子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爹。」

周乾好像松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出生证明,心下有了计较:

「谢俞不是要我去纺织厂给她澄清么?那就如他所愿吧。」

10

我是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去揭发刘艳梅,她倒是先一步下手了。

不過一个晚上的时间,镇子上就传满了我和周乾的「奸情」。

都不用去想刘艳梅是怎么颠倒黑白的,光那些乡邻看我的眼神,只差没戳着我的脸骂荡妇了。

拿着肉票去买肉,摊位上的同志宁愿卖给其他晚到的人,也不愿搭理我。

我看笑了,忽然就来了脾气。

我把肉票往摊子上一甩:「咋的啦,我这么大人看不见?搞歧视是不是?」

那人抓着我的肉票唰地一撕:「就歧视你咋啦,人谢俞都没嫌你是个残废,你还背着他在外面乱搞?你要不要脸啊。」

我看着变成碎片的肉票,急眼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摊子旁还有几个要买肉的妇女,她们用力把我往外面挤。

「人家就不卖你,你还能死皮赖脸不成?」

「嗐,她本

小说名称:《狗窝真相》

来源:小壹的世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