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机长怎么也没料到,只迟一天解释他和初恋的关系,就永远失去妻子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4-19 12:57 2

摘要:江机长怎么也没料到,只迟一天解释他和初恋的关系,就永远失去妻子(上)

江机长怎么也没料到,只迟一天解释他和初恋的关系,就永远失去妻子(上)

“各位旅客,欢迎抵达江城国际机场,感谢您选择东麓航空公司,期待与您的再次相遇!”广播里传来温馨的提示音,飞机在夜色中平稳降落。

驾驶舱内,机长顾铭舟与副机长宋婉云正忙碌着收拾各自的物品,准备结束这次飞行。

宋婉云犹豫地看着顾铭舟,轻声说道:“今晚你能早点回来吗?我有些话想和你……”

话音未落,顾铭舟便冷淡地打断:“你的排卵期已过,今晚不必安排备孕。”

宋婉云愣在原地,她原本想说的事情与备孕无关,但顾铭舟已转身离去,留下冷漠的一句话:“我有事要处理,晚些回家,不用等我。”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宋婉云的心仿佛被针扎般疼痛。

顾铭舟,那个她暗恋了整个青春时代的男子,如今成了她结婚五年的丈夫。

这段婚姻,始于一场意外,她知道他心中始终挂念着白月光姜悦薇。

甚至在领证那天,顾铭舟就给了她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将婚姻的终结权交给了她。

宋婉云坚信,只要自己用心去温暖,顾铭舟的心终会融化。

然而,他答应备孕,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就在三个月前,姜悦薇回国,加入了东麓航空。

宋婉云亲耳听到顾铭舟对她说:“我确实还对你有感情……”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宋婉云深知,自己五年的付出,不过是一场独角戏。

她决定放手,今晚本想告诉他,离婚协议她已经签好。

没想到,他连听都不愿意听。

她黯然神伤,跟随同事下了飞机。

路过休息室时,无意中听到姜悦薇柔美的声音:“铭舟,谢谢你陪我过生日……今年,不然我就一个人过了。”

宋婉云的脚步停住了,她看到姜悦薇低头,露出脆弱的神情。

她瞬间明白,顾铭舟口中的“有事”,原来是陪姜悦薇过生日。

这五年,顾铭舟从未陪她过生日,总是以工作为由推脱。

他曾说:“生日而已,一个人过和两个人过,没什么区别。”

如今她才明白,他不是不懂区别,只是不在乎她的感受。

心中的酸楚如同潮水般涌来,宋婉云终于认清,他的温柔,只给了姜悦薇。

而她,始终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紧紧地掐着手心,暗暗打定主意,就当没听到那番话,转身离开好了。

可姜悦薇的声音却如影随形地钻进她的耳朵:“宋机长呢?她都和你步入婚姻殿堂了,于我而言也算是朋友了吧,怎么不一同前来呢?”

顾铭舟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她有些事情脱不开身,我俩去就足够了。”

宋婉云的心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坠了下去。

顾铭舟啊,那个向来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的男人,如今竟然为了和姜悦薇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时光而编造谎言。

宋婉云强忍着心底蔓延开来的苦涩,转身默默离开。

当初决定结婚的时候,她心里就如同明镜儿似的清楚,顾铭舟的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姜悦薇,那份爱意就像烧不尽的野火,在他心里熊熊燃烧,难以熄灭。

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像一只时刻准备迁徙的孤鸟,只要时机一到,就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可如今真真切切地面对这样的场景,那如刀绞般的心痛还是把她淹没了。

宋婉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拿出那已经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呆呆地盯着协议,心里满是等待的煎熬。

墙上的指针慢悠悠地转动,一点钟的钟声刚刚敲过,家门这才被推开。

顾铭舟一进门,看到屋里亮着的灯,又看到宋婉云还没休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皱着眉头问道:“不是跟你说不用等我了吗?怎么还不睡?”

宋婉云刚刚抬起头想要回答,一股淡淡的酒气就钻进了她的鼻腔。

她不禁有些诧异:“你喝酒了?”

顾铭舟可是把飞行当作自己生命中最神圣的使命啊,他对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

不管是工作的时候,还是私下休闲的时光,酒对他来说就像是禁忌之物,碰都不会碰一下。

更何况现在处于备孕期间,烟和酒更是绝对不能沾染的东西。

宋婉云满心疑惑,还没来得及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顾铭舟就垂下了眼帘,眼神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缓缓解释道:“对不起啊,今天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没忍住就喝了两杯,一不小心就把备孕这件事给忘了。”

高兴?还不是因为有姜悦薇在身边陪着。

宋婉云的心猛地一颤,她的目光像是被什么牵引着,突然落在顾铭舟那洁白的衬衫领口上,一个嫣红的唇印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她的眼里。

宋婉云就那样僵在了原地,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而顾铭舟却像是毫无察觉,他拿起换洗的衣服就朝着客房走去。

“今天就先不折腾了,等你下一个周期我们再继续努力。”

话还没说完,宋婉云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般,脱口而出:“不用继续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把签好的离婚协议递到顾铭舟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认真地说:“顾铭舟,我不想再要孩子了,我们离婚吧。”

话音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屋子里激起了一圈短暂的寂静。

宋婉云低垂着双眼,眼神里满是绝望,她继续说道:“我会尽快找好房子,然后马上搬出去。”

话还没说完,顾铭舟就冷冷地打断了她:“我不会离婚的。”

宋婉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不就是顾铭舟自己亲口说的吗?他对姜悦薇的爱意还没有消散完。

现在自己主动选择放手,成全他们的爱情,这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吗?

更何况,在结婚之前,是顾铭舟自己先签好了那份协议,把结束这段婚姻的主导权放在了自己的手里。

为什么现在却又反悔了呢?

宋婉云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揉搓着,疼痛难忍,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

顾铭舟却丝毫不给她机会,伸手就把那份离婚协议撕得粉碎。

宋婉云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她想要阻止,可是却根本来不及。

顾铭舟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懊悔。

他轻声说:“当初是我太年轻,太不懂事了,所以才会签下那份协议。”

平时总是冷若冰霜的他,此刻却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温柔,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宋婉云的头。

“我知道你为了备孕的事,心里一直自责,大半年了还没怀上孩子,你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可是你放心,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我都会陪着你,咱们好好过日子。”

“我不会离婚的,更不会因为这件事去责怪你。”

宋婉云听着顾铭舟的这一番话,只觉得既荒谬又可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是被委屈撑满的泪水。

顾铭舟以为自己提出离婚是因为备孕失败后的自责吗?

在这半年的备孕期间,每当宋婉云进入排卵期,顾铭舟总是以出差或飞行任务为由,频繁地离开家,三五天不见踪影成了常态。

这样的情况下,未能如愿怀上孩子,又怎能归咎于她?

她凭什么要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而自责,甚至同意离婚?

宋婉云心中满是委屈,她咬了咬唇,试图解释:“不是的,我其实是想告诉你关于……”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姜悦薇的名字,顾铭舟便不耐烦地打断:“够了,我今天很累,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话音刚落,他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房,留下一扇紧闭的门,将宋婉云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她低头看着手中被撕成两半的离婚协议,指甲深深掐进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接下来的几天,顾铭舟依旧早出晚归,宋婉云始终没有机会与他面对面交流。

但她并未闲着,而是积极寻找新住所,最终选中了一处满意的房子,决定搬出去开始新生活。

就在她忙碌收拾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上级的电话:“婉云,恭喜你通过了机长考核,你现在是东麓航空的第一位女机长!”

宋婉云激动地站起身,心中满是喜悦。

她连忙感谢领导的栽培,并趁机询问:“您之前提到的海外分公司外派名额,我可以申请吗?”

领导稍作犹豫,回答道:“以你的资历,绝对没问题。但是,去海外意味着至少三年不能回国,你和顾机长感情这么好,能忍受三年不见面吗?”

宋婉云听到“感情好”这几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与顾铭舟之间哪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坚持。

如今姜悦薇归来,他们很快就会走到一起,她又何必苦苦纠缠?

再者,宋婉云想到远在海外的父母,心中涌起愧疚。

若非那场酒后的意外,她本该前往海外分公司任职。

如今,离开父母已有五年,她也该回去尽孝了。

思及此,宋婉云坚定地说:“没事的,我会和铭舟沟通,您就帮我申请吧。”

领导见她决心已定,便告知:“如果选中,半个月后你将前往瑞士,要做好准备。”

第二天,宋婉云一早便来到顾铭舟的办公室,打算再次提起离婚的事。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姜悦薇也在那里。一个空乘人员,为何会在客运部部长的办公室?

宋婉云站在门外,满心疑惑,这时她听到了姜悦薇的声音。

“铭舟,谢谢你陪我找房子,让我找到了心仪的住处……等我搬完家,暖房派对你也来参加吧?”宋婉云这才明白,顾铭舟这几天的早出晚归,竟然是为了陪姜悦薇看房。

回想当年结婚买房时,他嫌麻烦,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了她。

那时的她刚升为副机长,本就忙碌不堪,却还要在烈日下奔波看房。

即便中暑晕倒,换来的也只有他的冷言冷语:“这么差的身体,怎么当机长?”

顾铭舟的冷漠再次刺痛了她的心。

原来,他不是怕麻烦,只是不愿意对她用心。

宋婉云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紧紧握拳,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门内的两人回头看到她,都显得有些惊讶。顾铭舟皱起眉头,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宋婉云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既是客运部的机长,又身为顾铭舟的妻子,难道来他的办公室找他有错吗?

但宋婉云并未多言,只是目光匆匆从姜悦薇身上掠过,淡漠地说道:“我想单独和你说些事。”

姜悦薇倒是极为识趣,立马起身告辞:“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说完,还十分贴心地将门轻轻关上。

宋婉云静静地看着姜悦薇离开的背影,原本打算再次提及领取离婚证的事儿。

可刚向前走了几步,她的目光就死死地定在了顾铭舟桌上那份自己想要调去海外分公司的申请表上。

那表上,四个大字“不予通过”显得格外刺眼。

宋婉云的身子猛地一震。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一眼就看到了落款处顾铭舟那熟悉的签名。

望着那熟悉的笔迹,宋婉云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顾铭舟,呆呆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既不肯离婚,又不让她离开?

她做什么事,顾铭舟都要横加阻拦?

她凝视着顾铭舟那深沉如渊、沉默得如同死水般的目光,一瞬间仿佛产生了某种错觉。

难道是因为他对她还有所眷恋吗?

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顾铭舟那冰冷的否定声硬生生地砸了回去:“海外航线繁多,航空状况复杂多变,就凭你根本应付不来。”

他话语中的轻蔑与贬低毫不掩饰,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宋婉云的心。

结婚整整五年了,顾铭舟从始至终都未曾认可过她的实力。

哪怕她每次考核都能以第一名的成绩脱颖而出,哪怕两年前她的里程数就已经达到了申请机长的标准,他依然觉得她不够成熟稳重,不允许她参加机长考核。

以前宋婉云还会自我安慰,心想他或许只是想和自己再多合作搭档几年罢了。

可如今她才彻底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以来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完全是在自作多情。

顾铭舟纯粹就是看不起她呀。

宋婉云的心中渐渐涌起一抹苦涩。

她还想要争辩些什么,顾铭舟却再次皱起了眉头,带着些许无奈的语气说道:

“当初是你自己说要备孕的,现在又故意说要离开,难道这就是你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能不能别再闹了?”

宋婉云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团被水浸湿的棉花给死死堵住了,那难受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

她是真心想要离开啊,为什么顾铭舟就是不相信呢?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以前表现得太过爱他,所以他才会如此笃定她不会真的离开?

但看着顾铭舟那淡漠得如同陌生人般的神情,她知道,再多解释也是徒劳无功。

宋婉云不再废话,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去找领导。

也因此,她没有看到顾铭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时,那微微皱起的眉头。

五分钟后。

领导竟然特别批准,将她的名字加到了调往海外的名单之中。

同时还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三天后的机长首航一定要好好表现,要是飞得不好,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去不了分公司了。”

宋婉云的脸上瞬间露出严肃的神情,立刻坚定地点头应道:“领导您放心。”

她一定会全力以赴好好飞的。

这不仅仅是为了对自己的工作负责,更是为了向顾铭舟证明自己的实力。

……

在首飞的那一天,宋婉云意外地发现,与她共同执飞的乘务组中,竟然有姜悦薇的身影。

她感到不可思议,本能地想要避开,却被姜悦薇带着笑意地拦住。

“宋机长,我新搬的家已经布置妥当,明天来参加我的暖房派对吧?”

姜悦薇的热情让宋婉云不由得皱了皱眉,正欲开口拒绝,姜悦薇却抢先说道:“来的都是铭舟的朋友同学,你肯定熟悉,不用拘谨!”

话音刚落,姜悦薇便转身去准备上机,留下宋婉云独自咀嚼那句“肯定熟悉”。结婚五年,顾铭舟从未带她参加过任何聚会,也未曾向他的朋友同学介绍过她。

甚至他的大学同学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还有人试图为他安排相亲。

她这个妻子的存在,仿佛是一缕无人知晓的轻烟。

宋婉云的心像是被浸泡在醋中,又酸又胀。

她本想去找姜悦薇回绝邀请,但上机的时间已到,她只能先将此事放在一边,专注于飞行任务。

这次航班是短途往返,早晨抵达海城,傍晚返回江城。

去程一切顺利,天气晴朗,飞行平稳。

然而,在回程降落时,却遭遇了雷阵雨,他们不得不在机场上空盘旋等待降落时机。

当塔台通知“小雨,地面风080,风速13米每秒,可以降落”时,宋婉云仔细审视了气象云图,最终决定复飞。

直到安全降落,回到机场后,观察员询问她的决定,她才解释道:“虽然条件允许降落,但仍有20%的侧翻风险……雷阵雨天气极不稳定,云图显示十分钟后会有天气变化,只要抓住这个间隙降落,就能确保平稳安全。”

观察员听后点头称赞:“宋机长,您的谨慎和细致,真是我们东麓航空的骄傲,您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位女机长!”

宋婉云只是谦虚地笑了笑,心中却知道,这是顾铭舟曾经教给她的。

她曾驾驶货运飞机,对起飞降落的平稳度要求不高。

是顾铭舟告诉她:“客运飞机的机长,肩负着机上人员的生命安全,不求速度,但求稳定。”

她还记得那时的顾铭舟,刚刚成为机长,眼中闪烁着青涩的温柔,让人心动。

就在她陷入回忆时,顾铭舟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只考虑乘客的安全,有没有想过乘务员的安全?”

宋婉云愣住,疑惑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正要辩解,却看到姜悦薇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乘务组的同事解释说:“由于飞机延误,悦薇去安抚乘客时,不慎被推了一把,脚踝扭伤得很严重。”

宋婉云皱起眉头,心中闪过一丝不解。

作为机长,乘务人员的受伤情况为何没有及时通知她?

顾铭舟的声音更加冷淡,目光中充满了不满。

“宋婉云,你擅自延迟降落,导致乘务员受伤,你没有尽到保护机组成员的责任。”

“我会向公司提议,撤销你的机长职务!”

宋婉云如同被浇了一头冷水,心瞬间沉入冰窖。

姜悦薇刻意隐瞒了受伤的情况,而且伤害她的是乘客,顾铭舟凭什么因此撤销她的机长职位?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铭舟,心中的憋闷再次涌上。

正想争辩,顾铭舟却已无视她的存在,温柔地扶着姜悦薇:“我带你去医院。”

宋婉云望着他们亲密相依的背影,心中的酸涩几乎要溢出来。

她突然明白了,顾铭舟并非真的认为她失职,不配担任机长,他只是心疼姜悦薇,想要为她出头。

次日,审查组果不其然地找到了宋婉云。

一番细致入微的调查与询问过后,他们判定宋婉云延迟降落的决定无误,所以保住了她的机长职位。

然而,依旧给她做出了停飞一个月的处置。

听到这个结果的刹那,宋婉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下子愣住了。

要知道,她能调往分公司靠的是特批名额,这本身就是对她飞行表现的一种考察方式。

要是此时停飞,这个名额很可能会被取消!

宋婉云心中焦急万分,立刻追问缘由。

审查组却告知:“这是顾机长的决定。”

“他说姜悦薇脚崴了需要休养一个月,你身为机长却没有及时察觉她的伤情,是要承担一定连带责任的,所以要一同停飞,这也是给你们一个警告。”

宋婉云只觉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撕裂出一个大口子,那钻心的痛迅速传遍全身。

顾铭舟怎么能如此偏心?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冲进办公室去找顾铭舟。

“驾驶室的录音,还有副驾驶观察员都可以作证,姜悦薇受伤是她自己故意隐瞒的,并且没有第一时间上报,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过错,为什么要把停飞的处罚加在我身上?”

此刻她的心里就像被堵住了一块巨石,难受极了,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

顾铭舟的眉头瞬间紧紧地皱起,冷冷地回应道:“悦薇隐瞒伤情,是为了不让你分心,影响你的飞行状态。她这般为你考虑,你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还指责她?”

“宋婉云,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心肠竟然如此冷硬。”

宋婉云被这汹涌而来的指责砸得脑袋一片混沌,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什么时候指责过姜悦薇了?

顾铭舟怎么这么急切地去维护自己的心上人呢?

宋婉云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无奈都咽下去,然后垂头丧气地吐出的一句话:“那我到底错在哪里了?为什么要这样被停飞处罚?”

顾铭舟的表情微微一僵,紧接着便没了下文,只是垂下眼眸,继续埋头处理自己的工作去了。

宋婉云就像一个被遗忘的人,孤零零地被晾在了一边。

她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着,痛到无法呼吸。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年前,顾铭舟在飞行途中遭遇意外受伤,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

是她在那张病床前,一刻也未曾合眼地精心照料。

当周围的人都断言顾铭舟可能再也无法飞行的时候,是她四处奔走,费尽心思到处找人托关系,请来专家为他诊治。

在她不断地鼓励与陪伴下,顾铭舟才顺利通过机医的评估,得以重新追逐他的机长梦想。

这些过往的一切,难道在他眼里都能被所谓的维护心上人而抹杀吗?

一想到这儿,宋婉云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一点就夺眶而出。

她紧紧地握住手心,努力把心底的酸楚强压下去,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去找领导汇报当下这个情况。

领导让她放宽心,说道:“分公司对你的首飞表现相当满意,已经接收了你的档案。”

看到她的情绪很低落,领导又安慰道:“反正再过半个月就要调走了,就当作是放个假吧,好好休息休息!”

宋婉云心里明白,领导这话的意思就是停飞这个处罚他是无法帮忙撤销的。

她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结果。

尽管领导建议她休息,但宋婉云一离开办公室,便直奔模拟飞行舱,开始了紧张的训练。

她深知自己即将远赴海外,需要通过模拟飞行来熟悉新的航线,保持自己的飞行技巧。

几日后,当宋婉云从模拟飞行舱中走出,正在记录训练数据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姜悦薇打来的电话。

她的声音依旧悦耳动听,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宋机长,今晚我的暖房派对提前啦,我马上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你一定要来哦!”姜悦薇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不给宋婉云拒绝的机会。

看着姜悦薇发来的信息,宋婉云稍作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出席。

毕竟姜悦薇因公受伤,她实在不忍心再拒绝她的邀请。

时间紧迫,宋婉云来不及更换衣物,匆匆买了一份礼物,便赶往派对地点。

她提前十分钟到达姜悦薇的家门口,敲开门后却发现派对已经热闹非凡。

环顾四周,宋婉云看到的是一群陌生的面孔,他们或是交谈,或是举杯畅饮。

这些人都是顾铭舟和姜悦薇的朋友同学,她只在照片中见过,现实中并不相识。她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让她感到自己在这段婚姻中的孤独。

宋婉云心中五味杂陈,但她已经决定离婚,不再强求融入顾铭舟的世界。

她压下心头的情绪,打算找到姜悦薇送出礼物后便离开。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阳台上并肩而立的顾铭舟和姜悦薇身上。

透过朦胧的纱帘,她似乎看到顾铭舟的手臂轻轻环绕在姜悦薇的腰间。

宋婉云的心一阵刺痛,但她还是决定走向阳台。

就在她即将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目睹了姜悦薇抬头亲吻顾铭舟的一幕!

震惊之下,宋婉云手中的酒瓶滑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玻璃碎片四散,酒液洒在地毯上,犹如一串串悲伤的泪滴。

顾铭舟推开姜悦薇,打开阳台门,看到了呆立在原地的宋婉云。

姜悦薇见到宋婉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切地解释:“宋机长,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游戏输了,那是惩罚……”

然而,她的解释被周围的起哄声打断。

“什么惩罚?你们俩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这是在帮你们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有人好奇地看向宋婉云:“悦薇,她不会是你的情敌吧?怎么反应这么大?”

这些暧昧的眼神和戏谑的话语,如同锋利的针芒,刺痛了宋婉云的心。

她望向始终沉默的顾铭舟,心仿佛沉入冰冷的深渊。

顾铭舟在她这个妻子的面前,竟然任由他人调侃他和姜悦薇的关系,却不作任何解释。

宋婉云紧握双拳,声音嘶哑地说:“顾铭舟,等你签了离婚协议,我们正式离婚后,你爱谁,吻谁,那是你的自由……但在那之前,请你稍微收敛一些,给我们彼此留点尊严。”

她的话让众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姜悦薇的脸色更加苍白。

宋婉云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会赔你一张新地毯,我先走了。”

说完,她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刚下到楼下,顾铭舟就追了出来。

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宋婉云的手,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疙瘩。

宋婉云还以为他是打算解释那个吻的事情,或者是解释一下那些风言风语。

但是顾铭舟一开口却满是责备:“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种话,你让别人怎么看悦薇?”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你没有资格把她牵扯进来。”

宋婉云听着他那满是对姜悦薇维护的话语,心中的酸涩就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

“你这么心疼她,那你就赶紧签了字,我们赶紧去把离婚证领了,也好让你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顾铭舟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顾铭舟一接电话,宋婉云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姜悦薇的声音。

“铭舟,你有没有跟宋机长解释清楚呀?她没生气吧?”

“对了,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带一瓶碘伏呀?我刚刚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伤了呢。”

顾铭舟的眼中立刻浮现出一丝焦急,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说完,他就匆匆挂断电话,皱着眉头看向宋婉云。

“这一次悦薇真的是被你害得受了伤,你也发了脾气了,现在能满意了吧?”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情绪激动,所以关于离婚的事我就当作没听到,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说完,他就转身匆匆离去,去买药给姜悦薇了。

从头到尾,他的目光就没在宋婉云小腿上正在流血的伤口上停留过。

宋婉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都快要被攥碎了一般,那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错的。

可是她不明白,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顾铭舟为什么还不愿意和她离婚呢?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痛苦,然后打车去了公司的医院。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医生检查过后说道:“没什么大碍的,不会影响飞行。”

宋婉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她准备向医生道谢然后离开的时候,医生却叫住了她:“这个药是前几天顾机长来开的,你去帮他拿回去吧。”

说着,医生就把药递给了她。

宋婉云看着瓶子上那些复杂难懂的外文标识,满脸疑惑。

顾铭舟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吃什么药。

她忍不住询问医生:“这是什么药啊?”

医生却一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说:“这是男士避孕药啊。”

宋婉云一下子愣住了,眼里满是不解:“什么?”

医生却比她更加疑惑不解。

“不是因为你橡胶过敏,而且对口服避孕药有强烈的反应,才会让顾机长来开男士避孕药的吗?”

宋婉云顿时感觉就像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难怪备孕这么久都没有孩子呢。

原来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顾铭舟一直在吃避孕药啊……

她的心就像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狠狠地刺了一刀。

她不明白,如果顾铭舟不想和她生孩子的话,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和她备孕呢?

难道是……他后悔了吗?

宋婉云紧紧地掐住手心,强撑着一丝理智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找您拿这个药的?”

医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说:“大概三个月前吧。”

三个月前……正好是姜悦薇回国的时间。

宋婉云一下子就明白了,是因为姜悦薇回国了,所以顾铭舟才后悔了,不想和自己有孩子了……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医生却还不解风情地开玩笑说:“顾机长这样体贴你,怪不得公司里的人都在夸你们夫妻恩爱呢!”

宋婉云听到这话,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哪有什么夫妻恩爱啊,他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这里了……

但是这样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拿着药匆匆离开了。

当晚,宋婉云坐在昏暗的客厅里,等待着顾铭舟的归来,她打算质问他关于避孕药的事情。

深夜,顾铭舟终于推门而入,他一见宋婉云,便严肃地走到她面前,开口道歉:“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应该任由朋友们胡闹,我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现在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宋婉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中情绪复杂。他们结婚五年,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追逐顾铭舟的脚步,无论发生什么,总是她先退让。

没想到,在即将离婚的时刻,她竟然看到了顾铭舟的道歉。

但宋婉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安慰,她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没关系,我们……” 她本想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也不在乎那些朋友是否知道她的身份。

然而,顾铭舟却打断了她:“但是你今天的话确实有些过分,悦薇是出于好意邀请你,她把你当作朋友,你走后她还为此哭了。”

“明天你去和她道个歉,这件事就翻篇了,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顾铭舟的话让宋婉云感到窒息,她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

“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要我道歉?而且……”她停顿了一下,将那瓶避孕药重重地放在桌上,“你口口声声说备孕,却背着我吃避孕药,我凭什么还要和你继续生活?”

顾铭舟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宋婉云已经站起身,决绝地说:“我不会道歉的,这个婚,我离定了。我会重新准备离婚协议,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门,宋婉云感到一阵无力,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决定放弃之后,心还是会这么痛。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顾铭舟离开了。宋婉云感到心口仿佛被掏空,痛得无法呼吸。

一夜未眠。

第二天,宋婉云从卧室出来,不出所料,家里没有顾铭舟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给顾铭舟发了一条信息,没有询问他昨晚的去向,只是简单提醒:“民政局见。”

那边没有回应。

宋婉云没有多想,带着证件和新的离婚协议,直奔民政局。经历了昨天的种种,她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不管顾铭舟如何,她都不会改变主意。

然而,在民政局门口等了许久,宋婉云始终没有看到顾铭舟的身影。

看着一对对喜气洋洋的新人,她心中涌起一股酸楚,皱着眉头给顾铭舟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但宋婉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姜悦薇低沉的声音:“你好,铭舟还在睡觉,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会转告他。”

宋婉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心中的痛楚无以复加。

原来顾铭舟昨晚根本没回家,而是跑到姜悦薇那儿去了。

宋婉云从姜悦薇的口吻里察觉到,她在电话这头都没搞清楚打电话的人是谁。

这么说……自己在顾铭舟的手机里,连个备注都没有吗?

宋婉云感觉心像是被一团浓烈的酸涩浸透了,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她只觉昨夜自己的心痛彻骨、饱受煎熬就像是场可笑的闹剧。

自己在这儿为离婚黯然神伤的时候,顾铭舟却正和姜悦薇甜甜蜜蜜……

她把那满腹的酸楚硬生生地咽下去,艰难地吐出话语。

“麻烦告诉顾铭舟,我在民政局等他呢,让他有点时间观念,别连离婚都迟到。”

姜悦薇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解释:“宋机长,您千万别误会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话还没说完,宋婉云丢下一句:“哪怕他今天不来民政局,这个婚我也一定会离掉的。”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一直紧绷着神经,还是被这通电话给刺激到了。

宋婉云又等了一会儿,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眼睛也花了起来,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正想打车回家用休息来舒缓一下,可刚拿起手机,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宋婉云发现自己身处医院。

护士正在给她更换输液瓶,看到她醒来,轻声细语地说。

“您没吃早饭,又有低血糖,再加上一直精神高度紧张,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才晕过去的,等这瓶葡萄糖输完,就可以出院了。”

宋婉云点头表达了谢意,正准备闭目休息一会儿,就看到顾铭舟推门走了进来。

她微微一怔,刚要开口,就瞧见了他身后的姜悦薇。

姜悦薇的眼睛里满是愧疚,说道:“我接到电话就把铭舟叫醒了,在民政局门口看到您晕倒了,就赶紧把您送到医院来了。”

她一边说着,有些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急于解释。

顾铭舟却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不过就等了几个小时就晕倒了,身体素质这么差,还怎么当机长啊?”

宋婉云听着他的话稍稍愣了一下,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她紧紧握住手,冷冷地反驳道。

“我自己身体的状况我还不清楚吗?不用你操心。倒是你,昨晚都在忙什么啊,累得都快到下午还爬不起来?”

顾铭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姜悦薇赶忙解释说:“宋机长,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昨晚我身体不舒服,铭舟一直照顾我到半夜,所以才没能按时赴约的……”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顾铭舟却很温柔地安抚道:“不是你的错。”

宋婉云看着两人之间那种亲昵的表现,心好像被人狠狠揪住了一样,一阵抽痛传来。

想当初自己生病住院的时候,顾铭舟只会说:“我要忙着工作呢,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请个护工吧。”

现在姜悦薇仅仅是身体不舒服,他就照顾到半夜……

宋婉云扯了扯嘴角:

“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

她这话里带着明显的尖刻,顾铭舟的脸上闪过一丝僵硬,却没有反驳。

而是话题一转,一脸严肃地说。

“一个合格的机长应该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健康的身体状态,今天你晕倒这件事我会向公司汇报,让公司评估一下你还能不能继续担任机长的重任。”

要是以前听到他用机长的职位来威胁自己,宋婉云可能还会着急一下子。

可是现在呢,自己的档案都已经送到分公司了,后天就要去国外了。

这些事情已经无法影响她了。

所以宋婉云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我要休息了,你们走吧。”

说完就闭上眼睛,把后背转向他们,不再搭理这两人。

顾铭舟看到她这样的态度,不禁有些诧异,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好这时护士来催促:“患者需要休息,请你们离开。”

他只能把自己的那一丝别扭和慌乱强行压制下去,放缓语气说:

“我先送悦薇回去,然后再过来给你办出院手续。”

说完就带着姜悦薇离开了。

然而,宋婉云在医院挂完点滴,顾铭舟的身影依旧未见。

她不再等待,自行办理了出院手续,独自踏上了归途。

次日,宋婉云步入了公司,参加同事们为她准备的送别仪式。

出乎意料的是,她刚踏入会议室,便一眼瞥见了顾铭舟。

她的心不由得一紧,本以为他会对自己出现在这里感到惊讶或困惑。

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坐下后,领导发问:“明天飞往瑞典的麓航UH377航班,谁愿意担任机长?”

这条航线,宋婉云在模拟飞行中已是驾轻就熟,加之她已有半个月未曾实际飞行,正是技痒之际。

她毫不犹豫地举手:“我愿意担任…”

话还未说完,便被顾铭舟冷漠的声音打断:“你不可以。”

宋婉云愣住,迎上他那冷漠的目光:“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无法胜任这样长途的飞行。”

宋婉云的心猛地往下沉,顾铭舟的贬低如同利箭穿心。

她试图辩解:“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话未说完,领导却只是略一犹豫,便同意了顾铭舟的意见。

会议结束后,领导单独留下了宋婉云,细心叮嘱。

“你的能力最强,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与其亲自飞行,不如作为后备,提供支持,如果同事遇到问题,你可以及时顶上!”

宋婉云心中虽有不满,但见领导心意已决,只能勉强点头。

她推门而出,却见顾铭舟正站在门外等她。

她心中郁结,不愿搭理,打算直接返回宿舍整理行李。

顾铭舟却挡住了她的去路:“昨天为什么不等我就自己走了?”

宋婉云对他的质问感到可笑,难道不是他陪着姜悦薇,未曾归来吗?怎成了她不等他?

她懒得多作解释,随口答道:“我想回家休息,就先走了。”

“你有事吗?”顾铭舟听出她的敷衍,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以为她还在为会议上的事生气,便放缓了语气,温柔地说:“我知道你还在为会议上的事不高兴,但你身体确实未愈,又不在这批调往分公司的名单中,何必非要飞这一趟呢?”

这番话让宋婉云愣住了,她明明已经收到了正式的调令,顾铭舟难道不知情?

宋婉云这时才恍然大悟,为何刚才在送别会上,顾铭舟对她视若无睹。

原来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顾铭舟的语气更加柔和:“之前的事是我的错…我会和姜悦薇保持距离,和你好好过日子。”

“你今天整理一下行李,明天下班后,我会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顾铭舟眼中的真诚和温柔让宋婉云心情复杂。

如果他早些时候能有这样的觉悟,他们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宋婉云紧抿着唇,正要开口,却被顾铭舟的手机铃声打断。

顾铭舟接起电话,听筒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立刻应道:“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他对宋婉云说:“我有事得先走,明天我会来接你,记得等我。”

话音刚落,他便匆匆离去。

宋婉云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冷到极点。

她刚才看到了来电显示,写着姜悦薇的名字。

宋婉云觉得讽刺极了。

什么划清界限,还不是只要姜悦薇一个电话,就急忙赶过去了?

她摇头将那抹难受压下,从怀中拿出了本深红的小册子。

这是昨天她出院后紧赶慢赶到民政局,请人帮忙走特殊申请领下来的离婚证。

本来是想亲自给顾铭舟,给自己这五年做个了断的。

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宋婉云想着,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她去到顾铭舟的办公室,将离婚证放在桌上,决绝地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第二天,顾铭舟开车去上班,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他以为是昨天送姜悦薇去拆石膏换药,一直折腾到深夜才休息,睡眠不足导致的,就没在意。

可不过分神扫了眼后视镜的功夫,就和一辆车发生了剐蹭。

等到处理好,再到公司已经是中午了。

他右眼皮直跳,只觉得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但想了一圈都没想到哪里有纰漏。

直到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看到了桌上的离婚证。

心蓦地一沉。

原来一上午的不安,都是因为它…

顾铭舟怔怔打开那小册子,看到本该是两人的红底照片变成了他孤零零的一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漫了上来。

自己都已经想尽办法去逃避这件事,为什么离婚证还是直接到了自己手上?

宋婉云…就这么铁了心要离开他?

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那张离婚证,立刻拨通了宋婉云的电话。

可手机只传来无机制的冰冷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顾铭舟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慌乱,立刻起身就要去找宋婉云。

他要再去找宋婉云说清楚,他是认真的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他不想离婚!

可刚出门,他就遇到了领导。

“顾机长,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顾铭舟强压着情绪说:“我要去找婉云。”

领导却愣了下,说:“宋机长今天一早就乘坐麓航UH叁佰柒拾柒号飞机前往瑞典分公司了,你不知道吗?”

这话仿佛晴天霹雳,让顾铭舟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怎么会调去瑞典分公司?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更加慌乱,正要赶去拦下宋婉云。

领导却突然看向不远处路过的同事,诧异地问:“今天飞往瑞典的航班不是你执飞吗,怎么没飞?”

那人回答说:“我早上不舒服没飞上,就调到下午了…”

“上午这班是备飞的宋机长顶上的,回程会联系瑞典分公司的机长交接。”

此话一出,顾铭舟好像兜头浇了盆冷水,心冷得彻骨。

宋婉云…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立刻拿出手机,想订最近的航班飞往瑞典。

一边急匆匆说:“领导,我要请假去瑞典…”

话没说完,负责联络塔台的部长就慌忙冲过来,说:“不好了,UH叁佰柒拾柒号飞行途中挡风玻璃碎裂,在西藏边境失联了!”

此话一出,现场凝滞了一瞬。

顾铭舟只感觉被一块巨石猛地砸中,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领导神情一变,立刻发话:“立刻启动应急预案,联系最近的国际救援,确保人员安全!”

话音刚落,又有一道声音紧急传来:“已经确认,前往瑞典的麓航UH叁佰柒拾柒号航班于哈萨克斯坦境内坠毁,全机壹佰叁拾肆名人员生死不明!”

这声音一出,几乎每个人都怔住了。

他们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顾铭舟。

顾铭舟已经僵住了。

不是挡风玻璃碎裂吗?

只要能坚持住迫降就好,怎么会突然坠机呢?

巨大的悲痛仿佛奔涌的波涛山呼海啸般地涌来,冲撞着,将他全部裹挟着。

让他说不出一个字。

世界好像在此刻变成了黑白色默片,周围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了。

连心脏的跳动都好像停止了。

只剩那“生死不明”四个字。

牵动着顾铭舟的心绪。

他的心一颤,又瞬间稳定下来。

宋婉云一定没事。

她是综合实力最强的机长,又细心谨慎,对航路也很熟悉,肯定不会死。

想着,就掐紧了手心,强行恢复理智,开口说。

“我要向公司申请派遣调查,去哈萨克斯坦查询事故原因。”

领导闻言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派遣调查是一定要的。”伍

“毕竟那机上一百多条性命,还有十几名我们的飞行员同事,我们一定要全力搜救,不放弃一丝生的希望,带他们回家!”

领导说得悲痛,可顾铭舟对这些话却没有半分反应。

他不信宋婉云会死,他一定要去调查清楚,把她带回来。

领导说这件事他要先开个会,和上层讨论下,下午再告诉他消息。

又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抿了抿唇,安慰说:“别担心,你是部长,派遣队伍一定要由你带领的…更何况宋机长还是你的妻子,于情于理都该你去。”

说完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只留顾铭舟在原地听着他那句“妻子”,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默默看着自己手上的离婚证,心越发疼痛。

一下午,顾铭舟都在办公室。

一边等公司的消息,一边看新闻媒体的报道。

媒体的消息比他们多且乱,但也快。

他已经看到了有几名乘客在大西洋海面上漂流获救,只是目前还在抢救。

而其他的幸存者,却没有更多了。

他不知道宋婉云的生死和下落。

只看到一张失事现场的照片,整个机头都杵进了地面,只有机尾勉强完好。

顾铭舟的心沉了沉,正担忧时,听见了敲门声。

他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姜悦薇。

愣了下,问:“你来做什么?”

姜悦薇了犹豫了一下,走进了办公室,抿唇说:“我看到了新闻,你…”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铭舟的脸色,问:“你还好吗?”

顾铭舟闻言眉头一紧,神色暗了一瞬。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没事。”

新闻存在夸大其词的可能,除非他亲眼见到宋婉云的尸体,否则绝不承认宋婉云已经死了。

不想姜悦薇却神色悲怆,安慰说:“如果不是昨天我给你打电话,说不定你们还能好好告别…对不起,我…”

她话说到这,眼里已含着泪光。

顾铭舟却觉得他这副模样格外的刺眼,好像笃定宋婉云已经没有回来的可能一般。

这番话又让他想到了昨天怪不得宋婉云欲言又止,想来那时应该是想跟他告别吧。

想到这,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将心填满,他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握紧成拳,力气大得青筋都露了出来。

姜悦薇见他难受的模样,还想凑过来安慰。

只是还没走近,就被顾铭舟的电话铃声打断。

顾铭舟立刻回神,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领导说:“去玩往哈萨克斯坦调查航班坠机的调令已经发出,明天早上八点就可以出发。”

“这次由你做领队,务必要仔细查出飞机坠毁的原因,并全力寻找存活者。”

顾铭舟闻言,好像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眼眸又变得坚定起来。

“好。我一定带领调查队完成任务,搜寻存活者。”

说完便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的姜悦薇,没有一点想和她交谈的欲望。

只是说:“请你离开吧,我需要交接一下工作。”

他现在满心都是宋婉云的安危,没有时间和姜悦薇多说。

姜悦薇看着他沉稳却难掩焦急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没有离开。

反而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体贴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告诉我,我…”

话没说完就被顾铭舟打断:“不需要。”

“昨天送你去医院拆完石膏时我就和你说过,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交集。”

“我有妻子,我现在要去接我的妻子回家,请你离开。”

话音刚落,姜悦薇的脸顿时惨白如纸。叁

顾铭舟却没有看到,自顾自地在电脑上安排工作。

直到姜悦薇颤抖着声音,问:“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顾铭舟的手停顿了下,话语冰冷如寒风霜剑:“没有。”

他难得分给了姜悦薇一个眼神:“三个月前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对你还有情谊,但也只是同学朋友的情谊。”

“上次你的暖居派对,做的事就已经出格了,我顾念着你脚伤,没有和你划清界限,是我不对。”

“但现在,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我对你没有半分别的感情,只是同事。”

姜悦薇的脸随着他的话越发惨白,连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顾铭舟却只当没看见,冷声继续说:“我有妻子,我也会和妻子好好的生活,你…”

“她已经死了。”

姜悦薇听见这话,好像找到了一丝可能。

迅速开口,试图说服他:“虽然新闻报答说生死未明,但看照片,驾驶室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已经死了…你找不到她的。”

这话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却仿佛最锋利的剑,此向顾铭舟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但顾铭舟只是眼眸颤了一下,又很快恢复镇定,反驳说:“她没死。”

“我会找到她。”

说完就拿了包和手机,起身打算回家收拾行李。

姜悦薇却眼神锐利,看见了他包里的离婚证。

立刻伸手住了顾铭舟,说:“好,就算她没死,可你们已经离婚了,我们…”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顾铭舟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

他看都没看姜悦薇一眼,沉声冷冷道:“他不会死,我会找到她撤回离婚…无论如何,我们之间都没有可能。”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回头看一眼。

只留姜悦薇望着她的背影,心冷到了极致。

她在国外生活多年,为了顾铭舟选择回国加入东麓航空。

哪怕知道他结了婚,还依旧不死心地背地里做了许多手脚让顾铭舟和宋婉云离心。

本以为顾铭舟就会和她在一起。

没想到,哪怕现在宋婉云死了,顾铭舟还对她一往情深。

姜悦薇心好像被刀割,痛得她忍不住抚着心口蹲了下来。

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毯上,无声晕开一片湿痕。

另一边,顾铭舟并不知道姜悦薇的悲伤。

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他满心都是明天就能去哈萨克斯坦找宋婉云。

悸动与不安折磨着他,让他一晚都难以安眠。

早早地起来收拾好了东西,和调查组其他五人一起,坐上了前往哈萨克斯坦的飞机。

飞机刚落地,与大使馆和当地政府对接的翻译就接待了他们。

本想将他们带去酒店休息一下倒倒时差,可顾铭舟却难掩心中焦急,摇了摇头,说:“直接去坠机现场。”

翻译犹豫了下,却还是让司机开车去了现场。

只是在车上提前打好了预防针:“飞机坠落的伊漠林曾经是雷区,现在是一片无人区。”

“大使馆和当地政府商讨了许久,才被允许进入救援。”

“但也需非常小心,跟着专业人员走,不然不小心触碰到…”

他缩了缩脖子,害怕地咽下了接下去的话。

这话说得顾铭舟心中更沉。陆

他在新闻中和公司简报中的了解太片面,除了知道是无人区,都不知道是雷区。

这下无形中增加了救援的难度,也让幸存者生还的难度提高。

顾铭舟的心不安地颤动。

还没到伊漠,刚刚下了车,他们就远远地看见了坠毁的飞机。

顺着划出的安全路径走近,看到了侧翻在地,机头嵌入地面的飞机。

发动机被熏得漆黑,看样子是飞行中遇到了飞鸟导致发动机失去动力,才无奈坠落的。

客舱还能基本保持完好,只是有些撞击变形,可飞机头部的驾驶室,玻璃已经全部碎裂。

不知道什么东西撞过,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又被树枝和地面挤压,早已看不出本来的形状。

救援部队已经打开了机舱,正在里面搜寻幸存者。

顾铭舟看到这机头坠毁得面目全非的模样,心猛地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口。

他手忍不住发抖,和翻译说:“我要去驾驶舱看看。”

不想翻译却拦住了他:“救援部队已经搜捕过了,里面没有生还者。死者的也被卡死在座位上,只能等起重机把飞机拉起才能…”

顾铭舟却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红着眼圈冲了过去,说:“驾驶室里的是我的妻子!”

他往日的平淡和镇定都在此刻化为了虚无。

只剩无边无际的害怕在心口翻涌,仿佛黑夜里的野兽,随时可能将他吞噬。

众人被他颤抖的哭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跟了上去。

顾铭舟已经爬到了驾驶室原本挡风玻璃的位置。

他在飞机残骸上攀爬,勉强地抓着一处借力,努力往驾驶室里面望去。

副机长的右座和观察员的座位已经空了。

机长的座位还卡着一个人,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看不清面孔,也看不清男女。

顾铭舟的心好像被吊在树上,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尽力地往里爬,想看清什么。

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心被一股巨大的悲伤侵袭。

顾铭舟看到了那具尸体的手上,紧紧抓着一枚熟悉的金属吊牌。

这是宋婉云的吊牌。

顾铭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猛然想到宋婉云在通过飞行员考核,成为正式飞行员的那天,兴高采烈地来找他,把吊牌给他看。

她说:“二战时期的飞行员为了防止自己客死异乡无人收拾,便会把自己的军号刻在吊牌上,若是不幸空难死亡,就把吊牌当遗体安葬。”

“我也跟给自己做了一个,万一我以后遇到空难,你还能留着它,算是个念想。”

他记得当时自己不屑一顾,看都没看那吊牌上刻了什么。

只皱眉训斥说:“客机失事的概率不超过伍%,你要是能安全驾驶,平稳飞行,这吊牌一辈子都用不到。”

宋婉云被说得抿了抿唇,默默低下了头,说:“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没想到,她竟一语成谶…

顾铭舟看着那枚熟悉的吊牌,心被悲伤裹挟。

他把周围人喊他的声音甩在了脑后,不顾自己被卡在缝隙的疼痛,急忙伸手去够那枚吊牌。

可那吊牌却被那具尸体攥在手机攥得死紧。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拽出来。

还想仔细看看那尸体上的其他特征,就感觉身后有人拽了他一把。

顾铭舟一怔,听到翻译在底下大喊:“要塌了!快跑!”

他猛然抬头,看到一旁压在飞机上的树摇摇欲坠,正向着他的方向砸下来。伍

抓着他的救援队队员反应迅速,拉着他就顺着飞机残骸的骨架跳了下来。

落地一个滚翻,才卸掉力气站稳。

他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再抬眸,那棵几乎有三人合围粗的断树就直接压上了他刚才站着的位置。

一时间沙土四溅,枝叶和铁皮横飞。

本就残破的驾驶室被捶得往地面又深了几分,几乎将里面那具尸体牢牢锁在了狭小的左舵中。

顾铭舟眸中一颤,看着那处封死的空间心猛地沉了一瞬。

那是宋婉云吗?

是她吗?

她真的…

心中的悲痛掺杂着不可置信,像是用刀捅进他的心。

他的眼眶红着,往日那副冷静的模样早已散到九霄云外,泪几乎要流出来。

顾铭舟下意识地还想往那走,喃喃着:“宋婉云,是你吗,我…”

可刚走出两步就被翻译拦下。

“别去了,这里雷区还没扫干净,开不进来起重机,还有好几棵摇摇欲坠的树,要是砸下来伤着你怎么办?”

“只是伤着了也算好了,万一引发爆炸,飞机…”

翻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前去查看情况的救援队队员惊慌地跑了回来。

嘴里喊的话让他瞬间变了脸色:“还真被说中了…”

他变了神色,拉着顾铭舟和同事们就往外跑:“这里要爆炸了,快跑!”

爆炸,那机舱里的…

顾铭舟眉头一皱,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和蜂拥而来的救援队员拉着跑了出去。

五秒后,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天巨响。

高温热浪裹挟着砂石铁片从背后冲击而来。

顾铭舟耳边嗡的一声失聪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得往飞机看

驾驶室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滔天的火苗吞噬着一切,包括驾驶室的那具尸体。

救援人员反应过来了都去灭火,防止火势蔓延到客舱和周围树木。

只有他看着那火势汹汹,心也好像在烈火中煎熬。

化作了血红的温热的泪,从眼角流出。

顾铭舟攥紧了手里的吊牌,放在唇边轻吻,仿佛在亲吻他失去的爱人。

顾铭舟的愧疚深刻又沉痛。

颊边的热泪也真诚,仿佛划开了他冰封的假面,窥探到里面深沉而爱意。

他甚至双膝无力地跪下,整个人好像瞬间失去了活的希望,成了一具愧疚与后悔组成的木偶。

同事和翻译被他的悲怆感染,吸了吸鼻子,扭头抹了下眼泪。

才将他扶起。

那些安慰的话语,在看到他悲怆愧疚的双眸时,都觉得苍白无力。

最后只能默默憋出一句:“节哀。”

顾铭舟好像听见了,也好像没听见。

他心中的希望被火扑灭,整个人万念俱灰,仿佛行尸走肉。

下一瞬间,便晕了过去。

后来的事情简单而迅速。

虽然起了火,但是火势控制住了,除了驾驶室并没蔓延到客舱。

根据黑匣子和塔台的对话录音可以推断出,这场飞机失事是挡风玻璃裂开引起的。

玻璃逐渐开裂,驾驶室失压,通讯设备故障失联。

机长下降了高度后,两侧发动机又意外卷进了飞鸟,导致引擎失去动力。

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全机壹佰叁拾肆人,幸存者只有叁拾壹人。柒

还有人十几人连尸体都找不到,只能认定为失踪。

驾驶舱里机长位置的尸体甚至被焚烧得只剩一截手臂。

顾铭舟看到那截手臂,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是淡淡说:“烧了吧。”

众人看着他和之前悲痛得判若两人的模样,愣了下。

同事问:“那骨灰带回去给您,还是…”

他话没说完,顾铭舟就摇头:“她不是宋婉云,我不要。”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众人愣了一瞬,还以为他找到了什么线索,发现了宋婉云存活的证据。

直到看到他对着找到失踪幸存者的新闻发呆,默默说:“还剩柒个…”

“婉云,我何时才能找到你呢?”

这才明白,原来他只是不愿相信宋婉云死了,觉得她是失踪的一员。

看到他这掩埋悲伤的模样,公司也心痛。

在和他交完事故调查报告后,就给他放了个长假,让他好好休息。

欣然接受了好意,却在看到打开家门后看到照片墙上宋婉云的照片后,默默流下了泪。

悲痛像是缓慢无声的潮水,将他无情的淹没。

让他在悲伤和泪水里沉沦,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喘不上气了。

他呆呆站在照片墙前,没有那一刻这样怀念过宋婉云。

回忆在此刻清晰而鲜明,他甚至能想起,每一张照片的来历和故事。

这张是上半年他生日,宋婉云为他亲手做了饭,宋婉云说:“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的愿望里有我。”

这张是去年他病愈出院,答应宋婉云备孕,宋婉云说:“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会越来越幸福的。”

这是宋婉云第一次坐他的右舵,她说:“我会努力追随你的步伐,成为让你骄傲的人。”

这里的每一幕都倾注了宋婉云满分的爱意。

也仿佛刮骨疗毒的刀,一寸寸地刮过,在他心口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创口苦涩,满溢着愧疚和后悔。

顾铭舟忍不住掏出口袋里的那块吊牌,看着上面刻着宋婉云的生日和名字下的那行“顾铭舟之妻”的小字。

心越发疼痛。

这样真挚的爱意,他为何,从来不曾珍惜?

顾铭舟忍不住嚎啕出声,悲痛地攥着宋婉云的吊牌,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我错了…”他哽咽着,泪滴在了吊牌上。

那抹银光一闪而过,转瞬失去了颜色。

“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

而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医院中,一个人缓缓睁开了眼。

(因字数限制,文章后续作者会在发下一篇哦,都是更新的完结文,请大家放心阅读~~!)

来源:密橘故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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