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多亏了这些年司叔叔和阿姨对我的资助,现在我的公司已经在这里立足,也轮到我回报司家了。”
婚礼上他没等到司婳,只等来她飞机失事的消息及对他和新欢的祝福(下)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沈淮南继续说道:
“多亏了这些年司叔叔和阿姨对我的资助,现在我的公司已经在这里立足,也轮到我回报司家了。”
司婳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只当沈淮南是为了报答父母的资助恩情。
却没注意到沈淮南对自己炙热的眼神。
回家的几天里,司婳身边的宠爱只增不减,
几乎让她忘掉了在闻屿绗身边遭遇的一切。
每天,沈淮南都会出现在司家,
从天南海北搜集来的珠宝、摆件源源不断地送到司婳面前。
“你小时候不是说只要我见你就得给你带礼物吗?”
沈淮南打趣的话让司婳放下所有戒备,仿佛面前的人和从前自己喜欢的大哥哥没有两样。
甚至在沈淮南提出要给自己开一个新的工作室时,司婳也只是愣了两秒。
却不想,下一秒,司婳妈妈的话直接让两人都僵在饭桌上。
“我给婳婳物色了一个男生,干脆今天就约着见面吧。”
司婳抿着嘴,她知道爸妈虽然嘴上不说,
但心里对自己失恋的事一清二楚。
“那就今天……”
“就约在工作室吧,刚好我可以带婳婳过去看看,我也可以把把关。”
答应的话刚到嘴边,沈淮南率先打断了司婳。
两人目光相对,男人从始至终都面带笑意,
只是此时司婳却有些看不懂对方眼底复杂的情绪。
14、
一路上,司婳心里紧张得不行,
盘算着怎么才能委婉又礼貌地结束这段相亲。
身旁的沈淮南浅浅笑出了声,
一瓶矿泉水出现在眼前。
“喝口水吧,别紧张。”
司婳接过沈淮南递过来的水,不知道是对方有意还是无意,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司婳的手背,带着一丝暖意。
司婳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却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相亲,
而是因为身边这个人。
“想什么呢!这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他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的!”
司婳这样想着,下车时不经意间躲过沈淮南伸过来的手,
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探究。
电梯里一片寂静,沈淮南这次没有主动开口。
鼻息间,身旁男人独特的香水味传来。
“淮南哥,那个人你认识吗?”
司婳还没来得及思考,嘴巴就先问了出来。
抬头看向沈淮南时,男人正俯身看着自己,
灯光照在他的头顶,司婳看不清他的表情,
却能感受到沈淮南炙热的目光。
许久,他都没有回答司婳的问题。
就在司婳以为沈淮南不准备回答时,他凑到她耳边低语。
“婳婳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司婳没想到沈淮南会反过来问自己,
更没想到潜意识里竟然开始思考心仪的对象。
温柔、爱她、会做饭、坦诚相待,长得……
想到这里,司婳心中一惊,
这分明和面前的沈淮南一模一样。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段时间以来,
沈淮南成了除父母外最亲密的人,
几乎渗透到司婳生活的方方面面。
感受到头顶那道一动不动的目光,司婳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叮咚——一声,电梯抵达工作室,
司婳松了口气。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沈淮南竟然直接把这层空中云墅买了下来,
就为了给司婳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室,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把自己所有的产业都迁移到了这里,不管是股份还是资金,都可以随时支配。”
司婳有些糊涂,不太明白沈淮南为什么又提起他公司的事。
转头间,工作室的门打开。
满屋的风铃草和时钟花让司婳愣在原地。
远远的,那里摆放着一张桌子。
正诧异着,身后沈淮南轻轻牵起司婳的手,踏过花海来到跟前。
“我舍不得你吃苦,从第一次在司叔叔家看见你,我就觉得你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公主,我想疼爱你,把一切都给你,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是爱。”
“懂事以后,我倾尽所有去创业、往上爬,只为了有一天可以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的想法,告诉叔叔阿姨,我有资格照顾你。”
“我不想给你压力,但我等不及了,原谅我今天给你的相亲对象找了点麻烦,让他不能出现在这里。”
“喜欢我好不好?不是喜欢哥哥的那种喜欢,是爱人之间的喜欢。”
15、
沈淮南一字一句地说着,
司婳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因紧张而颤抖的声音和指尖。
“淮南哥……”
“不要叫我哥哥,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妹关系。”
沈淮南打断司婳的话,看到她犹豫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叫哥哥吧。”
“这些就当是今天送你的开张礼物。”
沈淮南虽然笑着,但眼神中却满是苦涩。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两人从前的回忆在司婳脑海中一一浮现。
小时候对自己的百般包容,长大后从未间断的礼物,
那些原本模糊的记忆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就在昨晚,司婳妈妈还告诉她,
得知她回来的那天,沈淮南就赶到了司家,但怕突然出现会让她不自在,
所以一直在屋外等到天亮。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司婳猛地上前几步,从身后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
“我……我有些乱,我们可以慢慢来吗?”
沈淮南的身体因为司婳的拥抱瞬间僵硬,
随即,巨大的喜悦瞬间席卷他的大脑。
“可以!当然可以!”
二十几岁的男人因为司婳的几句话开心得手舞足蹈。
视线交错间,
沈淮南收起脸上的笑容,直直盯着司婳的眼睛。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如果你喜欢上我了,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如果你还是没办法接受我,我还是你的淮南哥。”
沈淮南没有逼着司婳往前走,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兑现着那天的承诺。
为她买下庄园,亲自下厨做她爱吃的菜,
醒来时带她去看海边的日落,对着银河许愿,
甚至种下百亩花田,只为博她一笑。
桩桩件件都落在她的心里。
送司婳回家的那个晚上,沈淮南从怀里掏出一根项链。
见过无数珍宝的司婳也被眼前的珠宝吸引了目光。
这是法兰西十七世伯爵送给夫人的项链,
半年前在海外拍卖,没想到竟被沈淮南拍下。
“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想亲手送给你。”
项链反射着光芒照进司婳的眼中,却比不上沈淮南眼底的爱意。
对视的这一刻,司婳仿佛听见心中城墙崩塌的声音。
16、
地下室里,女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浓烈的酒精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闯进来的兄弟们都忍不住反胃。
闻屿绗坐在沙发上,看着瘫跪在自己面前的顾时念,
脚边是喝完的酒瓶。
这一个星期以来,闻屿绗喝酒喝到胃出血,
直到被赶来的兄弟送到医院时,已经出现休克的状况。
可回来以后却还是这副颓废的模样。
“屿绗,放过我吧,放过我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骗你,可我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啊,我没有想害你困在火灾里的意思。”
“我只是想救下你,然后认识你而已。”
“那个视频一定是司婳作假来骗你的,就像当初害我断腿——”
顾时念只顾着解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男人脸色愈发阴沉。
闻屿绗当即上前两步,拽着她的头发朝着地上砸去。
一下又一下,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四周的兄弟们从未见过闻屿绗如此暴戾的模样,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
早在婚礼结束那天,闻屿绗就命令他们把顾时念扔到街边。
一个无法行走的女人,身上仅披着一件闻屿绗的外套。
可惜外套价值不菲,不到五分钟就被识货的人扒了下来。
顾时念裸着身子倒在混混云集的巷子里,
就像当初司婳遭遇的一样,
只是顾时念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也没有遇到能救她于水火的闻屿绗。
巷子里的尖叫持续了一整晚,
等闻屿绗下令把她带回来时,顾时念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
当天夜里,她自杀了。
用地上残留的玻璃碎片割伤了自己的手腕。
却并非真的想死,只是想唤起闻屿绗心中最后一丝爱意。
可她没想到,闻屿绗听到顾时念自杀的消息只是嗤笑一声,
甚至对私人医生说:
“不用打麻药,直接给她缝起来就行。”
被关在地下室的这几天,顾时念生不如死,
只后悔从前为何会想出欺骗闻屿绗帮自己报仇的办法。
“绗哥!绗哥!别打了!别打了!”
“再打就要闹出人命了!”
身后的兄弟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拉住闻屿绗的手腕,
却被他阴冷的眼神一扫,立刻畏缩着收回了手。
砰的一声,闻屿绗一脚将顾时念踹到墙角,
疼得她下意识蜷缩身子,却想起自己的腿根本动不了。
叮——叮——
手机铃声突然在地下室响起,
闻屿绗接起来,兄弟们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
只看见他淡淡应付两句,
看向顾时念的眼神只剩下憎恶,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电话挂断,
顾时念拽掉身上的外套,拎起一旁冒着热气的开水,径直倒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地下室里只听得见女人因疼痛而发出的惨叫声。
饶是这群见多识广的公子哥们,也被闻屿绗的做法惊到了。
“绗哥,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有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让我们也给你想想办法啊。”
“对啊,绗哥,不就是被这个贱人摆了一道,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气吧。”
闻屿绗的动作一顿,将水壶扔到一边。
“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对司婳的。”
“司婳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一切都是顾时念在骗我。”
闻屿绗声音很轻,满是懊悔。
“绗哥,你的意思是顾时念的腿也不是司婳害的?”
众人望向闻屿绗的方向,他点了点头。
想到之前对司婳做过的事,兄弟们面面相觑,
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谁都看得出来,闻屿绗是真的爱上司婳了。
不等他们想出安慰闻屿绗的话,对面的人朝着身后的保镖招了招手。
“把她扔到缅甸去。”
短短一句话,决定了顾时念的生死。
断了腿还浑身是伤的女人,能在缅甸活多久。
似乎是意识到这一点,顾时念一改刚刚求情的态度。
当即对着面前的男人破口大骂。
“闻屿绗!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你就是个蠢货,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全部怪到我的头上,被你喜欢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我随便编了几句话你就信了,你现在这样都是你自找的!你爱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原呜呜……”
顾时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旁的保镖堵住了喉咙,
离开时的眼睛就像是浸了毒一般。
看到手机屏幕上司婳的照片,
闻屿绗跌坐在地上。
“绗哥,嫂子这么爱你,一定会原谅你的。”
“就是,你不要听那个疯女人的话,嫂子知道一切都是误会以后,一定会原谅你的。”
“绗哥,你现在最重要的振作起来啊!当初嫂子喜欢的可不是现在这样的你啊!”
17、
兄弟们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闻屿绗心上。
顾不得多说,他立刻走出地下室,回到房间,
换上了司婳最喜欢的那件衬衫。
飞机上,闻屿绗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癫狂到这种地步。
只要司婳能原谅自己,不管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哪怕是自己的命。
这个想法让闻屿绗自己都为之一惊,
他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早在和司婳相处的无数时光里,
自己已经爱得无法自拔。
飞机落地后,闻屿绗立刻捧着事先准备好的花束,朝着司家奔去。
一个小时的车程里,他想了无数种说辞,
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就赶到司婳身边。
“宝贝,对不起,我爱你。”
“不管是人还是我的钱,所有的一切我都给你,只要你能原谅我。”
“打我骂我,让我跪下来都可以,只求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闻屿绗这样想着,车却被保安拦在了司家门外。
“没有司董事的同意,我不能放你们进去。”
不等闻屿绗开口,身边的好兄弟率先对着保安呵斥。
“这是司婳的未婚夫,还不赶紧让我们进去,没看见我们还拿着花吗?”
保安透过车窗看了眼闻屿绗,
下一秒却嗤笑出声。
“未婚夫?司家小姐确实已经订婚了,可不是车上的这位啊,你们招摇撞骗找错人了吧。”
“整个别墅区的安保谁不知道司家小姐和她未婚夫感情好得很,天天一起出入,谁认不出她未婚夫呢!”
18、
众人愣在原地,都不敢看向闻屿绗。
未婚夫?
闻屿绗的心脏就像被人紧紧揪住,
偏偏面前的保安还在不停地说着。
“听说他们这两天就要办订婚宴,再过段时间就要办婚礼了!”
“两人郎才女貌,整天开心得很。”
“司家小姐刚回来的时候,我远远看过,当时我还以为她不开心,像是分手了,没想到过几天就好了。”
“看样子就是丢了错误的,才能遇到正确的。”
闻屿绗拿着花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原本想好的话此时此刻却忘得一干二净。
“看!那是司家的车!”
闻屿绗顺着声音偏头看过去,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司婳匆匆从车上下来。
只一眼,闻屿绗的心跳猛地暂停了一瞬。
车里,他心心念念的司婳正偏着头吻上了别的男人。
沈淮南的余光看见车外的男人,面上不显,
却微微收紧了牵着司婳的手,
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怎么了?怎么突然抱得这么紧?”
窝在沈淮南怀抱里的司婳有些不明所以,
久久不见对方回答,
司婳吻上沈淮南的下巴。
这一吻,让沈淮南回过神来,他掉转了司婳的位置。
“对不起,我刚刚不想让你看见他,可是我想……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司婳有些糊涂,抬头时看见闻屿绗愣在原地。
“小姐,需要停车吗?”
闻屿绗一步一步朝着司婳走来,嘴里说着对不起。
两人隔着车窗,但司婳还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婳婳,都是我的错,我听信了顾时念的话,以为你霸凌她,害她断了双腿,还把她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不该被顾时念当成报复你的工具,不该误会你,更不该骗你,原谅我好不好?”
远远的,司婳看见闻屿绗脸上的泪水,
身旁沈淮南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因为紧张,他几乎快要忘记呼吸。
沈淮南不敢想,如果司婳真的原谅了闻屿绗,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从未得到过,他还能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现在,他分明握着司婳的手。
“司婳,你……”
“不用停车,该怎么开怎么开。”
沈淮南的话还没说完,司婳率先打断了他。
闻屿绗刚要触及车窗的手就这样擦了过去,
身子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身旁的兄弟们纷纷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
不想闻屿绗却疯了一样爬起来朝着汽车奔去。
“司婳!不要走!司婳!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最后一个机会好不好?”
或许是因为醉酒的原因,
闻屿绗重重摔倒在地,眼看着爬都爬不起来,
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面前渐行渐远的汽车。
透过后视镜,沈淮南和司婳都看到了这一幕。
司婳轻抚着沈淮南的掌心,嘴角勾起。
“紧张什么?他都是过去式了,你才是我的未来。”
“淮南,我不会原谅他,不是因为我还爱他,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沈淮南因为闻屿绗出现时绷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
空着的手缓缓摊开,
司婳这才看见那只手已经被他掐出了红血丝。
“刚刚你想说什么?”
她一边对着沈淮南的手心吹气,一边询问。
司婳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亲耳听面前的男人告诉自己。
“如果你放不下,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沈淮南轻声说出刚刚没说完的话,
下一秒,司婳的手拿开。
看向沈淮南的目光也不再温柔,只剩下一片冰凉。
“停车,我要回去。”
19、
闻屿绗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远处驶回的汽车给了他最后的希望。
看着司婳从车上下来,闻屿绗将受伤的手掌藏到身后,
生怕对方会心疼。
“看来司婳还是爱绗哥的,什么狗屁未婚夫,绗哥一来还不是得乖乖把位置让出来。”
“就凭他?也配和绗哥抢……”
“闻屿绗,我不爱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想再看见你。”
闻屿绗兄弟的话还没说完就梗在喉咙里。
司婳从前有多喜欢闻屿绗他们都看在眼里,更为此感到开心。
她有多爱,最后受到的伤害就会有多深。
只是大家都忽略了,以前有多爱,现在就会有多厌恶。
闻屿绗脸色惨白,不禁上前一步,
却看见对方因为自己的靠近不停后退,眼底的厌恶狠狠刺痛着闻屿绗的心。
无名指上钻戒的光反射到她的眼中,司婳冷笑一声。
“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不等闻屿绗做出反应,司婳便不再看他,
而是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身上。
“我们会有今天,还多亏了你们,要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好兄弟,顾时念的报复计划怎么会这么顺利。”
“我又怎么可以借你们的手让顾时念自作自受呢。”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直视司婳的眼睛,
更不敢去看面前的闻屿绗。
“婳婳,对不起,只要你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
闻屿绗上前两步握住司婳的手腕。
司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
不可一世的闻屿绗已经双眼含泪。
“什么都可以吗?”
司婳的声音传来,闻屿绗便激动得不行,
可下一秒,男人心底仅剩的最后希望彻底破灭。
“那你去死吧。”
闻屿绗脸色惨白,触及司婳眼底的冷漠时,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上气。
“婳婳,我不能没有你,别走……”
他声音颤抖,当着众人的面伸手跪在地上,紧紧拽住司婳的衣角。
“求你,别走。”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他的脸上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
闻屿绗倒在地上,眼前站着的正是刚刚迟迟未曾上前的沈淮南。
“别碰她,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20、
平时,闻屿绗和他的兄弟们一定会狠狠还回去,
但此刻,闻屿绗抬头时,
司婳已经护在沈淮南身前,
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厌恶。
“司婳!绗哥已经狠狠收拾了顾时念,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过去都是我们几个兄弟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个男的有什么好,回来吧。”
“我们哥几个给你跪下了!”
闻屿绗几个兄弟说着就要下跪,
身后却突然冲上来数名安保人员。
“你们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松开!”
“这里轮不到你们撒野。”
沈淮南拉过司婳,将她护送回车内。
手臂一挥,一张请柬落在挣扎中的闻屿绗面前。
上面的人再熟悉不过,正是闻屿绗心心念念的司婳。
照片里,司婳穿着婚纱,
可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是沈淮南。
“后悔吗?晚了,我真得好好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和司婳在一起。”
沈淮南凑到闻屿绗耳边轻声说着。
司婳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看到闻屿绗在沈淮南转身后冲他大吼,
眼底全是激动造成的红血丝,
如果不是被安保束缚住,司婳相信他一定恨不得上前将沈淮南撕碎。
闻屿绗眼睁睁看着司婳和沈淮南再次坐上车离自己越来越远,
却什么都做不了。
痛哭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脏,下一秒,
闻屿绗竟然直接吐出了血。
车上,司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
沈淮南伸向她的手也被她挥开。
“你不相信我,既然如此,婚礼取消吧。”
司婳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一旁的男人听见。
沈淮南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
急匆匆将司婳抱在怀中,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愿意放开,
连声音都在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
“我害怕我比不上他,我害怕你心里还有他,我害怕以后你都不想再看到我。”
脖颈间一阵湿润,司婳这才发现沈淮南竟然掉了眼泪。
“如果我真的对他还有感情呢?”
沈淮南抱得更紧,司婳却能感受到他的怔愣。
许久,她以为沈淮南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
身后的男人嘶哑着声音开口。
“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司婳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回抱住沈淮南。
手心拍了拍他的脑袋。
“听好了!”
“我现在喜欢的人不是闻屿绗,是你,沈淮南。”
“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刚刚对闻屿绗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我不爱他了,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司婳说的每一个字都像烙印一样落在沈淮南的心上。
就算下一秒老天爷让他去死,
他也没有遗憾了。
沈淮南一动不动俯视着司婳的眼睛,
车里暧昧的气息一点一点上升。
他缓缓吻上心爱人的嘴唇,如果不是还在车里,
沈淮南恨不得将对方死死揉进自己的身体。
21、
昏睡的时候,闻屿绗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迷迷糊糊中,他看见司婳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身上穿着的正是曾经一起去婚纱店挑选的那件婚纱。
司婳笑着看向自己,
不解地给闻屿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一个婚礼怎么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司婳的笑容很真,闻屿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抱住面前的女人,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
他也这样做了,
只是下一秒,头顶传来顾时念阴冷的声音。
“她什么都知道了,她不要你了。”
闻屿绗抬头,眼前的顾时念早已面目全非。
不知道什么时候,
司婳已经走到了远处的婚礼草坪上,
站在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闻屿绗嫉妒得发狂的沈淮南。
“婳婳!司婳!不要嫁给他!不要!”
“不要嫁给他!我求你,我求求你!”
闻屿绗尖声喊叫,身后就是顾时念的冷笑。
明明对方没有拉扯自己,可闻屿绗的脚就像是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婳和沈淮南交换戒指,
看着新郎吻上新娘的额头,
却连他们的声音都听不见。
闻屿绗猛地从梦中惊醒,脸上还残留着刚刚梦中掉下的眼泪。
兄弟们看见他醒过来,着急忙慌叫来医生。
尽管知道不可能,可闻屿绗还是朝着四周张望,
尽力找寻着心底想要看见的那个人。
“我……我昏睡了多久,婳婳知道吗?”
“她有没有来看过我。”
病房里的人面面相觑,许久,
中间才站出来一个人支支吾吾开口。
“你晕倒以后我们联系过司婳,可她说……”
闻屿绗的兄弟叹了口气,还是把话说完。
“她说,就算你死了她也只会拍手叫好。”
“听说司婳今天就要去挑选婚纱了,明天就是她和沈淮南的婚礼。”
病床上的人脸色惨白,丝毫不敢相信眼前人说的话。
当即扯开手背上的输液管,任由鲜血喷溅在床上。
“绗哥,你不能去,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出院啊!”
“就是啊,放弃吧绗哥,来不及了,司婳已经不爱你了!”
似乎是这句话触动了闻屿绗的逆鳞,
他拎起桌边的花瓶就朝着那个人的脚边砸去。
众人这才惊觉,闻屿绗满眼猩红,
哪里还有什么冷静可言。
“她是我的!我们都要结婚了,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走的!”
病房里响彻着闻屿绗的吼声,
一众兄弟愣了两秒,看向门口的医生。
他们知道,如果再不告诉闻屿绗,
他一定会不顾自己的身体跑去挽回司婳。
“绗哥,你生病了,你不能去。”
闻屿绗恍若未闻,收拾东西的动作不停。
“病就病了,有什么病比婳婳还重要。”
“你已经癌症晚期了,再受刺激你会死的!”
闻屿绗的动作一顿,大脑一片空白。
回头时众人看他的目光仿佛都在告诉闻屿绗,
他们没有撒谎,
自己真的时日无多了。
22、
闻屿绗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但仅仅几秒后,他又朝着门外走去。
“哪怕我活不过今天,我也要去见婳婳。”
“我不能没有她。”
“绗哥!你他妈疯了吧!你不能去!”
几个兄弟没想到闻屿绗对司婳已经倔强到这种地步,
只能焦急上前阻拦。
“你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好好待在医院,以后说不定还有可能呢?”
“没有可能了,现在去我还能见到她,以后,就见不到了。”
闻屿绗声音沙哑,整个人却意外平静,
只是红着眼眶看向身边关心自己的兄弟们。
“反正也活不久了,你们别拦我,让我多看看她。”
“死之前能让婳婳原谅我,我也没有遗憾了。”
闻屿绗声音很轻,却足以传进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兄弟们僵在原地,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闻屿绗,
在他们面前,闻屿绗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
可此时此刻,卑微和后悔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脆弱又偏执。
就算这时候有人告诉他,只要用他的命就可以换司婳原谅自己,
闻屿绗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兄弟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平静地让出门口的道路。
远处的台上,司婳穿着当季最新的高定婚纱站在那里。
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圣洁又优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司婳身上,没人注意到门口进来的闻屿绗。
为了让沈淮南在婚礼上见到自己第一次穿婚纱的模样,
司婳特意一个人来了这里。
想到明天就要嫁给心爱的人,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所有的一切都被闻屿绗看在眼里,
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一时间连走出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绗哥,去吧,只要你不留遗憾,兄弟们都支持你。”
兄弟的话让闻屿绗回过神来,他没有多少能活下来的日子了。
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闻屿绗踉跄着走到司婳面前,声音沙哑。
“宝贝,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嫁给他,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
司婳没想到闻屿绗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了自己将尊严抛到脑后。
她眼神复杂,却唯独没有对闻屿绗的眷恋。
“闻屿绗,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放过我好不好,让我们都重新开始,让我好好生活可不可以?”
闻屿绗目光哀求,一步步走到司婳面前。
下一秒,竟然直接跪在她脚边。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更不应该把你当作报复的对象。”
“可我早就已经爱上你了,我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只等婚礼结束就和你坦白一切,哪怕当时我以为顾时念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们之间,我选择的一直都是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面对闻屿绗卑微到尘埃里的动作,司婳眼神冰冷。
听见顾时念的名字时更是直接笑出声。
“所以呢?你选择了我,我还应该感恩戴德是吗?”
她掀开落在闻屿绗指尖的婚纱,丝毫不掩盖眼底的厌恶。
“这些我本来都不用承受的,我原本可以一直开心下去,可都是因为你。”
“你的爱很伟大很值钱吗?这种没用的东西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我爱淮南,我会和他幸福一辈子。”
司婳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地传入他的耳中,
闻屿绗心痛到几乎跪不稳。
“求你婳婳!不要走!别不要我!”
他攥紧司婳的婚纱,却不想对方挥开自己的一瞬间顿时失去知觉。
“宝贝!司婳!婳婳!”
闻屿绗将司婳紧紧护在怀中,
等身后的助理、服务员反应过来时,闻屿绗已经带着司婳朝着医院奔去。
23、
去医院的路上,闻屿绗始终紧紧握着司婳的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看见司婳晕倒的那一刻,他有多害怕。
仿佛看见了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样子。
此时,一个念头在闻屿绗心头悄然升起。
如果只有他和司婳两个人就好了,
这样沈淮南娶不到她,司婳也可以陪着自己度过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刻。
“联系飞机,去岛上,把医生喊过来。”
车上几人对闻屿绗的话都感到震惊,
想到明天就是司婳和沈淮南的婚礼,有人忍不住开口。
“绗哥,你不能这样啊,司婳醒过来会恨你的,沈淮南和司家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就是啊,绗哥,你……你冷静一点,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闻屿绗脸色阴沉,抚摸司婳脸颊的动作却温柔到极致。
“不用再说了,你们下车吧。”
“绗哥!你说什么呢!”
兄弟们因为闻屿绗的话僵在原地,
但他始终冷冷的,抬头对着他们再次命令。
“下车!”
闻屿绗从店里带走司婳后,就有人急匆匆告知了沈淮南。
他站在婚礼现场,手中还拿着从国外空运回来的鲜花。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鲜花落在地上。
“赶紧通知司叔叔和阿姨。”
沈淮南只是匆匆留下这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可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等他赶来时,数名保镖压着闻屿绗的几个兄弟跪倒在路边。
不管他怎么张望,就是没有看见自己心里的那个身影。
“沈淮南你他妈赶紧放开我们!否则我们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滚开!赶紧放开我们!别以为这儿是你的地盘就可以为所欲为!”
“赶紧把老子放了,看我不弄死你!”
……
闻屿绗的兄弟们往日里都是这样对别人,
如今被人这样对待,纷纷破口大骂。
却不想沈淮南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就在刚刚,沈淮南调查了所有医院的就诊记录。
没有一个医院收治了司婳。
想到现在都不知道司婳的安危,沈淮南几步上前拽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
一拳又一拳,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男人倒在地上,整张脸都是血。
“最后问你们一次,司婳到底在哪里?”
“沈淮南你自己去找啊!医院这么多,我们怎么知道绗哥送她去哪里了!”
听到这个回答,沈淮南冷笑一声,将半死不活的男人扔到地上,
几人还来不及松一口气,
就看见沈淮南上了车,径直朝着地上的男人撞了过来。
“我说!我说!”
伴随着汽车急刹的声音,地上男人的身下多出一团水渍。
“闻屿绗带着司婳去岛上找私人医生了。”
“在哪里?”
闻屿绗的兄弟下意识后退,他真的不知道在哪里。
只能一个劲儿求饶,再也看不出刚刚嚣张跋扈的模样。
“我们真的不知道,绗哥一次都没有带我们去过!”
“我发誓!我要是骗你,我天打雷劈!”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司婳突然晕倒,谁都没有想到啊!你放过我们吧!”
沈淮南担心得指尖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对着身边保镖使了个眼色。
还在求饶的几人就被一一打晕。
“闻屿绗当初干的那些事少不了他们的煽风点火,都给我扔到公海喂鲨鱼去。”
“司婳要是有事的话,他们家里也别想好过。”
话音刚落,沈淮南的手机铃声响起。
“司小姐的手机信号最后停留在南岛。”
24、
岛上,闻屿绗一直守在司婳身边。
看着她安静地躺在自己身边,他只觉得自己异常满足。
可想到刚刚医生说的话,闻屿绗的心脏像是在滴血。
“司小姐过去吃了大量肌肉萎缩剂,对心脏伤害极大,这次晕倒也是因为突发心脏病。”
“如果不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话,将来很有可能随时突发心脏病去世。”
医生的话不断回响在闻屿绗的脑海中。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
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挂满了眼泪。
“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帮你,你这么好,还有很长的日子呢。”
“你会好好的,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闻屿绗轻轻抚摸着面前心爱女人的脸颊,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转身给人打了个电话,声音激动。
“给我准备好婚礼要用的东西,一切都要最好的。”
“我和婳婳的婚礼还没有完成,我要给她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电话刚挂断,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闻屿绗回头时,司婳已经起身坐了起来,
脚边就是床头的花瓶,现在却碎了一地。
而床上的人正红着眼睛瞪着自己,好像对面站着的是自己的仇人一样。
闻屿绗的心被司婳厌恶的眼神刺痛,
如果不是刚醒过来没有力气,花瓶砸的就应该是他的头了。
“有没有不舒服?”
“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煮点粥好不好?”
闻屿绗一边轻声询问司婳的想法,一边朝着病床靠近。
指尖触及到司婳手臂的一刻,对方猛地俯身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这一口司婳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可闻屿绗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只是皱着眉头极力忍耐,
嘴角还挂着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司婳感觉嘴里一阵血腥气味,
她才将闻屿绗松开。
“赶紧把我送回去,闻屿绗,我不爱你了!你听不懂吗!”
“我要回去!马上就是我的婚礼了!”
“你要是真爱我的话就赶紧把我送回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司婳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闻屿绗的眸光黯淡下来,
可还是勉强勾出一丝微笑。
“你之前也是这样期待我们的婚礼的,我们给你重新办一场吧。”
“就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闻屿绗强忍着手背上的疼痛,却听见面前的女人嗤笑一声。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闻屿绗,我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样不要脸呢!”
司婳一口口水吐在闻屿绗的脸上,
他不怒反笑,似乎早已经猜到了司婳醒来后会这样对自己。
闻屿绗深深看了一眼司婳,
随即转身离开,
只是给司婳留下一句话。
“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这次我不会再放走你了。”
伴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
司婳的咒骂声一句又一句传入闻屿绗的耳中。
“闻屿绗,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爸妈还有淮南很快就会找到我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混蛋!我恨你!你怎么不去死!”
……
司婳刚刚醒来不久,不过是骂了闻屿绗几句就有些喘不上气。
门口再也没有了动静,她强撑着从床上起身环顾四周。
这一看,她才发现,这里应该就是闻屿绗的卧室。
不远的柜台上摆放的不是别人的照片,
正是不久前他们两人拍下的婚纱照。
想到刚刚闻屿绗说的话,司婳一肚子的气,
挥手将眼前的相框悉数打碎。
照片落在地上,司婳低头却看见背面写着几个字。
“我的挚爱。”
司婳的胃里一阵恶心,眼前闻屿绗亲自写出来的几个字只让她觉得讽刺至极。
当初为了顾时念那样对自己,现在又装什么深情。
司婳一边想着,一边拎起一旁的高尔夫球杆将房间四处砸毁。
床边的柜子,桌边的照片,
一时间,地上一片狼藉。
司婳砸累了靠在床边,窗边的夕阳照在自己的身上,
她忽然很想念沈淮南,
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司婳似乎已经习惯了沈淮南在自己身边。
如果她的手边有手机的话,
她真的很想给沈淮南打个电话告诉他,
“我好想你。”
司婳叹了口气低头,余光看见半掩的抽屉。
那是闻屿绗的病情报告。
“……晚期。”
司婳不禁低喃出声,
饶是对闻屿绗厌恶至极,可看到这个消息的一刻,
她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原地。
难道这就是他一定要和自己办婚礼的理由吗?
司婳紧紧拽着报告单子坐在床上,
心中止不住问自己,如果闻屿绗马上就会去世,
她愿不愿意和他办完这个婚礼,
可司婳的答案是不愿意。
“晚期只要好好治疗还是可以活久一点的。”
司婳这样想着,就等闻屿绗来了以后好好和他讲讲。
却不想,下一秒,
房间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沈淮南。
此时此刻,他正被一群保镖按倒在地。
一下又一下抵着头埋入海水中,
好几次,司婳的心都要跳倒嗓子眼,
只害怕沈淮南在水中窒息。
“闻屿绗!你混蛋!放了他!你赶紧给我放了他!”
“淮南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的病就是你的报应!你还想下地狱吗!”
司婳瘫倒在门边,两只手纂成拳头一下又一下砸着房门,
一颗心怎么也放不下身后屏幕中的沈淮南。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闻屿绗的眼中。
监控后面,闻屿绗满眼通红。
哪怕自己再也不愿意承认,他也相信了,
司婳的心已经不属于他,属于沈淮南了。
闻屿绗眼中都是痛苦和悔恨,颤抖着指尖抚摸屏幕上司婳的脸颊。
“爱上你才是我最大的报应。”
26、
闻屿绗舍不得司婳一直跌坐在地上,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匆匆赶到房前。
屏幕上沈淮南浑身湿透,一直低着头跪在海边。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皮鞋,司婳猛地抬头。
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倒闻屿绗的脸上。
“下流!你怎么不早点去死!”
病情报告从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抹红痕,
闻屿绗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司婳的眼睛。
“赶紧把他放了,否则……”
“否则就怎样?”
他打断司婳的话,一步一步朝着对方靠近。
“只要你乖乖和我完成明天的婚礼,我会把沈淮南安全地送回去。”
闻屿绗阴沉着脸色,
司婳怔愣在原地,没有想到他为了一场婚礼竟然会对沈淮南下死手。
“放了他。”
身后传来一句低语,闻屿绗心中却松了口气。
转身拉起司婳的手轻轻吹着气。
“手疼不疼?”
司婳胃里一阵翻滚,因为闻屿绗的触碰全身汗毛竖起。
想到视频里奄奄一息的沈淮南,她又忍了下去。
明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闻屿绗却觉得时间好长好长。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司婳清醒的时候这样握着她的手了。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闻屿绗这样想着,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气味。
不等司婳挥开自己的手,闻屿绗率先松开她朝着门口走去。
房门紧紧关上,
闻屿绗一口血吐在地上。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
“沈淮南那边到处找人,快要瞒不住了。”
“最迟明天,他一定会带着人来岛上带走司婳的!”
闻屿绗擦了擦嘴角的血,警惕地回头望了望司婳的房门。
随即对着电话那头嘱咐。
“够了,只要过了明天上午就可以了。”
那头,沈淮南联结司婳父母给司家施压,
可闻屿绗的私人岛屿不尽其数。
沈淮南照着司婳手机信号消失的最后地方找了又找,却连司婳的身影都没有看见。
调查中,他意外发现闻屿绗已经早已经病入膏肓。
一股慌乱几乎席卷沈淮南的整颗心脏,
他只怕闻屿绗情绪崩溃,想要带着司婳一起死。
沈淮南脸色惨白,一秒都不敢浪费。
只是他不知道,
在他四处寻找司婳的时间里,
闻屿绗早已找人伪造了沈淮南被虐待的视频,而婚礼就在明天早上。
27、
婚礼上,闻屿绗亲自布置着草坪上的每一处细节。
“婳婳喜欢粉色的花,得多铺一些。”
“有点热,得喷点驱蚊水,不能让婳婳被蚊虫咬了。”
“婳婳的礼物得搬上来,以后就没机会送给她了。”
……
闻屿绗低声嘀咕着,
他只想给司婳一次最美的婚礼。
房间里,司婳穿着闻屿绗给自己精心挑选的婚纱。
如果不是他将自己绑到海上来,她和沈淮南早就已经完成仪式了。
好几次化妆师都让司婳笑一下,可她却怎么也没有办法配合。
整个婚礼仪式上只有司婳和闻屿绗两人。
面对闻屿绗伸出来的手,司婳就跟没看见一样。
他却不生气,只是勾起嘴角,
匆匆上前两步拽住司婳的手腕。
“慢一点,别摔倒了。”
话音刚落,耳边就听见司婳的冷笑声。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婚礼?”
“就我们两个,算哪门子的婚礼,葬礼都没这么冷清吧。”
司婳的声音冷得像冰,丝毫不给闻屿绗留情面。
刚想要将手收回来,才发现身边男人将自己拽得紧紧的,
生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飞走一样。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我都不会放弃你,你也愿意吗?”
司婳站在闻屿绗的对面,闻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许久都没有一个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闻屿绗眼底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看得司婳胃里一阵恶心。
戒指带上去的前一秒,
闻屿绗的手机铃声响起。
饶是他挂了一次又一次,电话那头的人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
刚一接起,对面男人的声音让闻屿绗僵在原地迟迟开不了口。
“闻屿绗,在我上岛之前赶紧把婳婳还给我,否则,闻家就等着破产吧。”
电话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入司婳的耳中。
“淮南!淮南!救我,我是司婳啊!”
“淮南……”
司婳猛地上前,闻屿绗猝不及防,手中的戒指不知滚落何地。
手机被司婳抢走,听见沈淮南声音的一刻,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哭出声来。
“淮南,你还好吗?我以为……我以为你被闻屿绗抓起来了。”
“我好担心呃——”
司婳脖颈间一阵刺痛,扭头间,
她看见闻屿绗红着眼眶将一剂药水打进自己的体内。
手机摔在地上,司婳眼睁睁看着它四分五裂,
再也听不见沈淮南的声音。
闻屿绗轻柔地将司婳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锁骨处。
“睡吧,好好睡一觉,睡醒以后就什么都好了。”
28、
“司婳!司婳!”
“闻屿绗!你他妈要对司婳做什么!”
车上,沈淮南冲着电话那头的人怒吼,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就在刚刚,他们查到了闻屿绗的所在地。
想到司婳中断的话,沈淮南一拳打在车窗上,
他不应该逼闻屿绗的,如果司话遭遇什么不测,这辈子他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闻总,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样做的话你会没命的。”
闻屿绗守在司婳的身边,指尖从她的脸颊上下划过。
视线久久不愿意从她的身上离开,
仿佛想要将司婳的模样深深留在心里。
“本来也活不久了不是吗?”
“只要她好好的,我什么样子都可以,只希望她醒了以后可以原谅我。”
闻屿绗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掉落到草坪中的戒指。
在司婳的无名指上比划了一下又递到医生跟前。
“婳婳不想我给她戴上戒指,可我真的很想给她。”
“等她醒了以后,你帮我给她吧。”
闻屿绗俯身下去吻上司婳的额头。
再抬头时眼底恢复一片清明。
“开始吧。”
一路上,沈淮南心里都惴惴不安。
恨不得一秒跳到司婳的跟前。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岛上,他会看见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别墅前的婚礼宣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可不管沈淮南走到哪里都没有看见闻屿绗和司婳的身影。
看着地上遗留的麻醉剂,他几乎要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下一秒,保镖拽着医生走出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脱下的行医服,手上的鲜血刺痛了沈淮南的眼睛。
“闻屿绗叫我……”
砰——的一声,沈淮南一拳打在医生的脸上。
连让他说完话的机会都不给。
直到医生被一脚踹到墙角,在沈淮南靠近的前一秒,
他哆嗦着拿出司婳的报告高高举起。
“我们是在救她!”
沈淮南的拳头停在医生的眼前,他狠狠松了口气。
看见心脏骤停这四个字时,沈淮南心痛地快要喘不上气。
“手术已经成功了,他们就在地下室。”
“真的!司婳什么事都没有,她很好!她很好!”
沈淮南赶到地下室时,司婳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看见闻屿绗就在不远处,他拎起一旁的手术刀就走了过去。
可看清眼前人的一刻,沈淮南愣在原地。
床上的人胸口一片鲜血,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闻总知道自己癌症晚期活不久了,可司小姐还年轻。”
“他把自己的心脏移植到司小姐身上,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在死之前完成那场婚礼。”
医生瘫倒在地上对着沈淮南的背影解释,
不仅是为了死去的闻屿绗,更是为了自己能相安无事地离开这里。
司婳从床上醒来时,沈淮南和爸妈都在她的身边。
刚想要做起来胸口就一阵剧烈的疼痛。
“淮南,爸妈,……我怎么了?”
“我是不是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们了?”
“闻屿绗呢?有没有被抓起来?这次,我一定不要放过他!”
眼前三人面面相觑,沈淮南俯身轻轻抱住司婳。
犹豫许久还是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得知真相的司婳静静躺在床上,可红透的眼眶还是暴露了她此时心底的痛。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沈淮南紧紧抱住她,
他没有告诉司婳,自己看见那个医生满手是血时心里有多慌张,有多痛。
还好,还好。
闻屿绗墓前,司婳低着头站在沈淮南身边。
“谢谢。”
许久,司婳才缓缓开口。
想问他值不值得?
想问他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换取自己的原谅?
想问他是不是想这样让自己一辈子记住他?
可司婳知道,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了。
只是说了“谢谢”两个字。
离开之前,沈淮南拉住司婳的手腕。
从怀中掏出一个戒指。
“那个医生给我的,他说,闻屿绗临死前想给你戴上又怕你不喜欢。”
沈淮南抿着唇,就算自己不喜欢闻屿绗,
可他尊重司婳的一切选择,更不想欺骗她。
下一秒,司婳接过戒指,
她没有戴在手上,只是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将它穿过去挂在墓碑上。
“你好好的,以后……我大概都不会来了。”
话落,司婳扭头对着沈淮南勾起嘴角。
随即牵起他的手和对方十指相扣。
“走吧,回家吧。”
“好。”
来源:失眠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