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就像此刻，他让我产生一种他是属于我的错觉，可这种感觉总是若隐若现的，似乎下一秒他就可以抽离置身事外。

他温热的手生疏地抚上我的背，将我禁锢在一片独属于他的温热里。

有时我会觉得陈璟彦很残忍。

就像此刻，他让我产生一种他是属于我的错觉，可这种感觉总是若隐若现的，似乎下一秒他就可以抽离置身事外。

于是我抬起头，刚巧，对上陈璟彦低头看向我的眼眸。

四目交接，我们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对方的身上，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深邃的湖水，夹杂着温柔和爱意。我盯着那片湖泊问他：「那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

陈璟彦沉默了。

我有些丧气地垂下头，从他的怀抱里抽离：「行吧，我知道了。」

可陈璟彦苦笑了下，拽着我的手臂，再将我揽入怀里，下巴搭在我的颈窝：「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感觉到落在腰间的手臂有力，似乎还在渐渐收紧。

良久，我听见他沉闷地发问：「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6

陈璟彦从他房间里拿出了一台很旧的笔记本。

里面全是他初中就开始记的日记和我们以前的照片备份。

【2017 年，秋，晴。

柯憬报了和我一样的专业，她尖叫着说以后一定要在娱乐圈超过我。她好像还是和她小时候一样，习惯对宠她的人张扬又嚣张，可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2018 年，春，晴。

我在剧组时听说柯憬最近去试镜了。她说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和我一起拍戏。我和她说肯定会有机会的，毕竟她那么努力。

2018 年，夏，小雨。

柯憬的戏杀青了，我想着要不要去见她一面。我没有犹豫，订了当天下午的飞机票，可晚上我没有见到柯憬。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我和她的爸妈都哄了她很久，可那似乎没有用。

2018 年，夏，晴。

我要毕业了。

我最后一次回了母校，有很多人来给我送信，有鼓励的也有表白的。可我在那里等了一天，始终没等到我想要的那一封。

直到我走到拐角，看到柯憬抽噎着将手里的粉色信封扔进了垃圾桶。

鬼使神差地，我就觉得那封信是我的，于是我等她走后从垃圾桶里把它捡了出来。我将信封抚平再展开，柯憬的字迹很工整很好认，字里行间是属于她的少女心事，我有些开心。我还想着用这封信去和她表白，去和她说开，可是等我看到最后才发现，写信人和致信人都留了空。

应该是写给我的吧，我如是想。

我冒名领了她的表白信，主角不是我也管不了了。到我手上了，就是写给我的。

2018 年，夏，晴。

柯憬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对，我需要多留意。

2019 年，春，小雨。

我不知道为什么柯憬总躲着我。

我好不容易休一次假，我每次去找她，她都会用各种理由避开我。

这让见不到她的我有些难过了。

2020 年，春，晴。

我那天刚打开电视就看见了柯憬新参加的节目。想来我和她之间也快有大半年没见了。

她好像变了很多，她把头发剪短了，也不喜欢穿裙子了，好像也没之前那样活泼了。

果然打工都会让人不开心。

2021 年，春，晴。

我父母最近总催婚，爷爷奶奶有意撮合我和柯憬。可比起形式上的婚姻，我更在意柯憬的想法。

于是我将整件事的原委和她交代了，她很平静地听完，什么话也没说。就在我想和她表白时，她点头答应了，然后起身离开了，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2021 年，夏，雷电。

柯憬好像并不喜欢我，她似乎也只把我当成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哥哥。

她说我们结婚就不要公开了，对大家都不好。

2021 年，夏，大雨。

原来柯憬有喜欢的人。

但他已经结婚了。

所以她是因为喜欢的人结婚了才选择的我？

可我又不敢问她。

万一是真的呢。

她会不会提出要和我离婚？

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

日记到我提出和他离婚的那天才截止。

「因为冒名领了你的表白信，所以我写了一整本有关于我的恋爱日记想要还给你。」陈璟彦有些哽咽地说道，「可我害怕你不要。」

封存的记忆被拆开，毫无保留在我眼前宣告着，原来我的对面从来都不是没有回应的。

有一个人和我一样，很早地就坠入了属于这场暗恋的漩涡。

我看到他在被拒绝时会和我一样陷入犹豫，看到他在阅读我的信时发烫的耳际，看到他在收到离婚协议书时和我一样的失落。

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里掀起了一场海啸。

他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我从来没见过陈璟彦哭成那样，下意识替他擦拭着眼泪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陈璟彦将我的手攥在自己手里，十指相扣，温热又缠绵。

「柯憬，我喜欢你。但我更希望你能喜欢你自己。

「再自信一点，好吗？」

7

我的经纪人总和我说，做演员最忌讳的是太过于在乎网上的言论，对自己不自信。

这样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

「小璟，不要管网上怎么说，有些人就是被带节奏的，你保持好心态。」她总在我犹豫时这样宽慰我。

可是，那时的我做不到。

我在大二时通过了校内的试镜，接了我人生中的第一部戏，只是个过场的配角，在整部电影里的镜头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分钟。

却被网友骂成了筛子。

只因为我是个恶毒女配。

【她本色出演吧，这恶女形象这么具体。】

【好好查查柯憬，看上去不像演的。不会现实生活中也仗着身份霸凌别人吧。】

【真的很讨厌这个角色，明明知道自己是小三的女儿还那么嚣张。麻烦出一个 cut 行不行？就把她删掉。】

【柯憬今年还没毕业呢，你们能不能积点嘴德？】

【为什么她的镜头那么多，带资进组了吗？】

……

网友们把我硬生生地骂到了热榜第三。

比电影和女主的词条位置还高。

就在我并不想理会这些风评时。

有些疯狂的网友扒出了我的资料，以及，我父母的资料。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我父亲是上市集团的总裁，而我母亲是他的秘书。

营销号不分青红皂白给他们套上那些编写的狗血剧情，开始抨击他们。

甚至有些人说我是小三的女儿。

直到我的父母向他们发了律师函，营销号才得以消停。

但只是消停不是消失。

我的父亲不能再开车去上班，因为每次他一开车就会被一些娱乐记者围堵。他只好比那些记者早起两个小时和他们错开，或者有时候他就住在公司里。

我的妈妈时常为了躲避那些蹲在门口拍照的狗仔，上班也只好悄摸摸地从后门离开。她全副武装地准备好出门时，问我：「小璟，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是有些愧疚的。

如果不是我，他们的生活至少是正常的。

「怕的话就别开窗。」我妈妈嘱咐道，「我很快就回来。」

可到了晚上，我几乎是被门外疯狂的吵闹声吵醒，我顺着猫眼向外看。

却看到了和记者推搡的我父母。

他们今夜一起回来，似乎是想给我庆生。

可我爸爸手里的蛋糕却在推搡中被挤瘪。

奶油在挤压中被溅出精致的包装盒，散落在他们的本子上头发上。

我的妈妈在嘈杂声中爆发：「求你们了，给我女儿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行不行？」

可无数的质问声却将她的声音淹没。

她摇了摇头，准备进门。

却被一个无德的男记者抓住了头发：「你们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

即使我爸爸扶着她，我妈还是不受力撞到了一旁的门框上，手臂硬生生地被门上的金属边框划出了一道血痕。

那血痕像是穿过猫眼，洒在我的眼睛上，格外扎眼。

我忍不住地推开门，对着那些无良记者怒吼。

「你们有病，是不是啊！听不懂人话？」

可面对我的不是他们愧疚，不是他们的道歉。

而是无数摄像机录制和拍摄的声音。

那一刻，我崩溃了。

我又以各种耍大牌、骂人的词条上了榜。

抨击我似乎成了大众宣泄的方式，我的热度越来越高，有时一周能上好几次热搜。

从那之后，我开始变得敏感且不自信。

只是偶然间刷到营销号说我的头发缺保养，我就剪掉了留了很久的长发。

营销我走红毯时的红色长裙，我连夜将所有的裙子藏进了衣柜。

我甚至在备忘录里撰写了无数次退圈声明。

可每次在点击发送的时候，我都会想。

为什么我要认输呢？

我什么都没做，如果我退圈，那些营销号再怎么给我泼脏水，我就都没有办法反驳了。

他们会收敛吗？

我一定要逆来顺受吗？

于是我又将那条未发出的微博删除，收进了草稿箱。

「小璟，生日快乐！」我的父母围坐在蛋糕前笑着给我唱着生日歌。

可我看着我妈妈手上褪不掉的疤痕却陷入了沉思。

我的二十二岁，好像并不快乐。

8

我去学校时，原本和我一起的室友，也开始远离我。

那天陈璟彦作为优秀毕业生回学校。

几乎所有人都去了，我也没有例外。

可就在我也想去给他送信时，却听见后面的人议论。

「她也想送啊。」

「谁会喜欢一个小三的女儿？」

「别说了，人家又没承认自己是小三的女儿，小心她爸给你发律师函，她骂你有病哈哈哈。」

「她不会是想蹭陈璟彦热度吧？她知道今天校友会，有很多摄像头，所以故意的。」

「她还没毕业都被网上黑成那样了，谁搭上她能有好下场啊？离学长远点吧，我都要心疼学长了。」

他们的议论声音不大，但却足够刺耳。

我转身将手里的信揉皱，消失在了拐角。

明明我想站在天台上乘凉。

可夏季的晚风偏偏闷热又黏腻，风突然急促的呼啸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月亮戳破夜幕，星星像是散落四处的血滴。

我就这样一个人待了很久。

直到——

陈璟彦的声音出现。

「柯憬！」他叫我，「下来好吗？下来我接住你。」

他提醒我时我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了围栏，就坐在天台最边缘的围栏上。

而我的脚下，是一片无尽的深渊。

「你疯了是不是啊？」我跳下天台走到他身边时，他对我吼道。

可没人看见他的眼睛哭红了，没人注意到有些颤抖的声音，也没人注意到他跳得很快的心脏。

我稍稍偏头，看见刚刚那些议论我的人有些无措的身影。

他们在看到我没出事的时候也都离开了，可他们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依旧说着：「疯子。要出头也不用这样吧。」

加害者在没有出事前，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我没有再去看他们，挪回了只属于我的安全地带。

可即使陈璟彦的拥抱很温暖，我还是有些委屈忍不住地发问：「我是不是天生就很招人讨厌啊？」

又是一阵风的呼啸，带走了他的声音。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他那天说的是：「没有，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你。」

9

「柯憬，看着我。」陈璟彦的手撑在我的脑后，他郑重又诚挚地向我宣告，「你很好，值得所有的善良包括爱。」

「我当然知道。」我笑着推开他，「你还当我以前呢？我现在都想通了，不会再和大学的时候一样了。」

「我又不是钱，所有人都会喜欢我。我只要喜欢同样也喜欢我的人，不让他们的真心落空就够了。」

但陈璟彦并不相信我的说辞。

他的眼里带着几分考究的意思。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于是我犹豫了一会儿，侧过头：「因为你又没追过我，也没说过喜欢我。」

「你知道的，我们上来就结婚。我那个时候又不知道你节目里说的理想型是……而且你，」我小声地抱怨道，「你婚后对我很冷淡。」

陈璟彦原本还眯着的笑眼一下被不可置信的眼神所取代：「你说什么？」

「看电影的时候，只要我坐你旁边，你就自动弹射起身，恨不得离我五米远。吃饭的时候，我给你夹的菜，你永远留到最后一个才吃。而且我不舒服让你帮我揉一下肚子，没叫你隔着那么厚的记忆枕给我揉！」

我说到后面有些生气，捶了陈璟彦一拳，直接跨坐在了陈璟彦身上。

姿势有些暧昧，气温开始上升，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我能看见陈璟彦低垂的眼眸里滚动着不可言说的情愫，能看见他微微发红的耳尖：「对不起，我改，行不行？」

今夜的第三次四目相对。

没有了猜忌，也没有隔阂。

只剩下未说完的爱意，在我们彼此的眼波中流转。

再看下去的话，我的心跳就会露出马脚，成为这个空间里无法忽视的存在。

好在此刻，我的电话响了。

是我的经纪人。

「小璟。」梁姐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好很多了。我应该是有些记起来了，」我向她交代道，「我明天再去医院做个复查。」

我听见梁姐轻笑了几声，随后她突然声音压得很低：「那你和陈璟彦是真的假的？」

我和陈璟彦隔得很近。

和我手机外放没什么区别。

陈璟彦夺过我的手机，回道：「当然是真的！我今晚就发声明。」

「哦。」她轻咳了几声，安排着工作，「不对，你们先别急着发。」

「最近有好几家恋综想找你们，一开始都被我们拒绝了。但耐不住他们价格越开越大，你看你们要不然……」

我看向了陈璟彦。

他摆摆手，示意我做决定。

「好。我接。」

10

陈璟彦和我自带热度。

我们在官宣的那一刻，又被顶上了热搜。

#陈璟彦 柯憬 官宣#

#陈璟彦#

#柯憬 真疯假疯#

甚至有人还注册了不同的账号 id，几乎都是，【今天陈璟彦和柯憬离婚了吗】【陈璟彦没离婚的第一天】……

我的粉丝虽然少，但也都不服。

在陈璟彦的微博下面评论：【他们两个人自愿结婚，凭什么都在骂柯憬啊？骂柯憬是流量密码是吧？】

陈璟彦的眉头越皱越深：「我让人去管一下。」

我摇了摇头：「算了，习惯了。」

我关上手机屏幕：「只要我不在意，他们就攻击不到我。」

11

恋综的消息来得很快。

可是这个恋综和别的恋综好像不太一样。

因为除了我和陈璟彦，其他三对情侣不是分手就是离婚了。

录播室里的气氛很差，直接降到了冰点。

我看见我们双方的经纪人站在原地有些局促。

「谁他妈和我说这是恋综的？」陈璟彦的经纪人咬牙。

梁姐有些头疼地扶了下额：「挑来挑去，还是上当了。」

……

我和陈璟彦坐在中间，一旁的主持人 cue 着流程。

节目设定很简单，每对分手的情侣在一个空间下一起生活一周，这期间没收手机，做饭的食材和生活用品通过观众的投票来决定。

我偷偷瞥了一眼陈璟彦，贴到他耳边：「完了，我们要吃野菜了。」

陈璟彦笑了一下：「那就当减肥了。」

12

节目组或许是故意想在我和陈璟彦身上找话题。

第一期播出的时候，每次隔壁组的情侣一吵架，下一个镜头就是我和陈璟彦。

【柯憬和陈璟彦不应该参加这个《再见，我的爱人》，应该去参加隔壁的《你好，我们恋爱吧》。这里面的嘉宾看到他们难道不硌硬吗？】

【柯憬不是一直这样吗？总喜欢在不对的节目里找存在感。】

【上面少说两句好吧。怎么每次说这种事的时候，男的都美美隐身了？陈璟彦要是不想来，柯憬还能把他逼来吗？】

【别带陈璟彦，我们粉丝巴不得这节目拍完他们就离婚。】

【真好笑，他离婚还要看你们粉丝脸色？他又不是偶像，他也不走养成路线。】

【呃……没有人觉得他们其实挺甜的吗？】

【对啊，有种破镜重圆的既视感。毕竟每次陈璟彦对柯憬说话都像哄着似的，柯憬如果拒绝，他还会觉得委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像是装的。】

【别说了，上次说他们甜，我被两边粉丝还有营销号的截图骂了一个多月。】

【所以说柯憬会装，演了恶毒女配之后装清高的人设翻车，被人拍到是小三的女儿和骂人的视频才罢休。现在又装失忆勾搭上了影帝，演员这口饭她是吃定了呗。谁是真贱，我不说。】

【众所周知，互联网没有记忆。】

……

录制的最后一天，是让我们所有组都让我们挑一下关于自己组的高赞评论在第二天的拍摄时做回复。

而我选到的，刚好是那条说我会装的评论。

陈璟彦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而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我没事。

可当天晚上，他还是在天台上找到的我。

「柯憬！」他喊道。

但这次没等他说出后半句，我先跳下来了：「你干吗？我就是上来吹吹风，我又没有要去死。」

他似乎比我更紧张。

几乎是在我跳下来的一瞬就接住了我。

他的怀抱很紧，呼吸也很急促。

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那天。

可这次他的背后再没有抨击我的人。

月亮也是圆的，静静地贴在悠远的天空上，不再被路灯的光所掩盖。

「我和梁姐联系了。她会在节目播出的时候向那位攻击我的人发律师函。正好，我也能借着这个机会澄清一些传了很久的谣言。我和节目组也联系了，他们答应我会在节目的时候多给我留一些时间，解释一下我出车祸的原因和被网暴的心态。」我向他解释道，「所以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的肩膀被温热的水滴覆盖。

陈璟彦在无声地哭泣。

「我知道。」我听见他说，「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你会再一个人回到曾经那个孤立无援的房间，怕你再因为别人无端生出的恶意而伤害自己。」

「柯憬，你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些。」他拉着我的手，眼底是一片星云散落的湖泊, 「有些人的恶意来得莫名其妙, 那么相对的，你总能收到肆意疯长的爱意。」

「就像我和叔叔阿姨，我们只是喜欢你，不论是怎样的你。」

你只要做好自己。

而我们的爱意会化作大海，为你保驾护航。

等到有一天, 自由的海风和温柔的汪洋胶着。

我们会迎接新的曙光。

所以, 我很庆幸。

和我相伴余生的爱人是陈璟彦。

「你不觉得吹风很解压吗？」我扯开话题，「风把云雾吹散的时候，好像空气也会变得很湿润。它们明明很自由，却能包容任何物体。你真的不觉得很解压吗？」

陈璟彦哽咽了片刻才说道：「好。我现在就给你买大功率吹风机。」

我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神经病。」

13

节目照常播出。

果不其然，我工作室告那名网友造谣的事情传遍了。

可意外的是, 这次登上热搜的我。

并不是只有负面评论。

【其实我觉得柯憬人不差，这摄像头 24 小时拍着，有次那摄影的镜头都快怼到柯憬脸上了。但柯憬只是躲了一下，也没骂人啊。】

【她上次还安慰姜莱，要是换个脾气不好的, 听到她哭的第三个小时就得发疯。】

【这么多年没人骂过柯姐的脸, 就证明她还是很能打的。至少上镜养眼, 建议多给她接几个好本子。】

【柯姐本来就是实力派啊。大二的时候她们一整个年纪去试镜, 导演只选中她了。只不过后面出了那档子事, 事业才一落千丈的。】

【我是他父母公司的老员工。说句公道话，她妈妈根本就不是小三，她妈妈当年是陪柯总一起创业的, 现在拿着公司的大半股份呢, 人算半个股东。只不过她想多陪女儿, 不愿在公司多待, 柯总就给她挂了个秘书的职务。之前发过律师函的，可没人信啊。】

【柯姐被骂了好多年了。之前粉丝少，根本骂不过那些带节奏的水军。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

……

当夜直播的主持人念着台本：「柯小姐, 你当时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呢？」

「因为我急着去拿一段影片, 没想到路上发生了车祸。那段影片关乎于我的家庭。是那天我在抱怨完那些堵在我家门口的记者后, 警方来调节的画面。警方将记者们都带回了警局, 有些给了口头警告，有些拘留了。可大家都只看到了前面我指责人的那部分，并没有看清事情的全部。

「没有人知道那些记者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家庭、我的生活。这在很大一段时间都成了我心理上的抹灭不掉的阴影。」

「其实对于这种低成本的造谣而产生的网络暴力, 是很难得到解决办法的。」我看着镜头说道，「但是我不会再退缩了, 我会和那些造谣者奋战到底。」

14

工作室和我微博的置顶都变成了那段视频。

那些记者在视频里亲口承认恶意编写、恶意拍摄、私闯民宅甚至威胁。

有些想蹭热度的师弟师妹, 也纷纷在社交平台上说些我那段时间的为人处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对那些无良媒体和营销号进行了讨伐。

有些小运作的营销号很快就发了道歉声明。

15

节目结束当天。

我发了一条新的微博。

【我和陈璟彦自愿将参加《再见吧, 爱人》的片酬赠予互联网管理事业。】

声明一出，有些人还夸我是当代网络战士楷模。

果然，网上的风向我永远摸不准。

我看向我手里陈璟彦给我买的吹风机。

我扣动开机键。

「为什么这只有热风？」我有些不解地问他。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拿过我手里的吹风机, 替我吹着未干的头发：「冷风吹久了会头痛。」

我的发丝在他指尖游走。

我听见他笑着问我：「你看, 我抓得住风了，你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

我笑着抬头，彻底撞进他眼中的那片海。

吹过我耳边的风是热的, 连同他看向我的眼眸。

海风终会相遇。

年少时破碎的盛夏也终于得到圆满。

我似乎也说着他很久以前那句我未曾听见的话，扣动了只属于我们彼此的命运扳机。

我说：「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你？」

-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