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彭城攥着香槟杯的手指泛白，黑色高定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粉色发绳。礼堂水晶灯下，我低头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星空蓝礼服裙摆，突然觉得像块不合时宜的抹布。

"彭家订婚宴的水晶灯碎在苏小柔的珍珠耳环上"

"我扯断红线时，玉佩裂痕正好映着他脖颈的草莓印"

"墨砚深把婚戒推进我指间那夜，急诊科传来连环车祸的消息"

"抢救室的心电图在婚车驶过梧桐大道时，变成笔直的诅咒"

"后来我总在暴雨天闻到血腥味，混着他西服口袋里的喜糖香"

源自网络

01

"杨佳，你非要毁了我的成人礼吗？"

彭城攥着香槟杯的手指泛白，黑色高定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粉色发绳。礼堂水晶灯下，我低头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星空蓝礼服裙摆，突然觉得像块不合时宜的抹布。

苏小柔从旋转楼梯探出头，雪白纱裙扫过鎏金扶手："阿城，我找不到隐形眼镜了......"

"马上来。"彭城转身要走，被我拽住袖扣。蓝宝石棱角陷进掌心，疼得我想笑。这枚袖扣还是去年他生日时，我翻遍拍卖会拍到的十九世纪古董。

"爷爷说今晚要宣布婚约。"

"所以呢？"他甩开我的手，袖扣崩落在大理石地面，"杨佳，二十年了，你还没演够过家家？"苏小柔赤着脚跑过来，蕾丝袜底沾着香槟渍："阿城你别凶佳佳姐，她只是......"

"只是什么？死缠烂打？"彭城突然把我拽到落地镜前，"看看你现在像什么？监控我的课程表，收买我兄弟，连我喝什么牌子的矿泉水都要管！"镜子里他脖颈的吻痕刺得我眼眶生疼，那是上周校庆晚会后突然出现的。

我弯腰捡起碎成两半的玉佩，红线缠在腕间玉镯上："彭爷爷那边......"

"拿老爷子压我？"他冷笑出声，"杨佳，知道小柔昨天为什么哭吗？就因为你送来的燕窝礼盒！她以为那是给彭家少奶奶的施舍！"

苏小柔突然剧烈咳嗽，彭城慌忙去掏喷雾剂。我这才注意到她锁骨处的红疹，和茶几上未拆封的过敏药。原来他记得所有禁忌，只不过换了对象。

02

墨砚深的白大褂扫过试管架时，我正在第七次配错药剂比例。

"杨同学。"冷冽的声线惊得我碰倒量杯，"你的眼泪快把氯化钠浓度稀释到婴儿水平了。"解剖课王牌讲师的名号果然不虚，连嘲讽都带着消毒水味。

实验室顶灯在他金丝眼镜上折射出光斑，我慌忙擦脸："对不起墨老师，我......"

"私人情感问题建议找心理咨询室。"他抽出我攥皱的文献，"不过在你哭瞎之前，先把上周的小鼠脑切片报告补上。"

我盯着他无名指上的戒痕发呆。据说上个月他刚取消婚约，因为未婚妻在订婚宴上跟调酒师跑了。八卦论坛至今飘着热帖：《惊！天才医学生被绿竟因不会调莫吉托》

"墨老师谈过恋爱吗？"

移液枪停在半空，他转头的样子像极了实验室的人体模型："现在凌晨两点，你在我私人实验室，问这种蠢问题？"

"您未婚妻......"

"死了。"

我手一抖，试管架哗啦啦砸在地上。墨砚深弯腰收拾玻璃碴，声音平静得像在念病历："婚礼当天车祸，颅骨粉碎性骨折。所以杨佳，能别用看流浪狗的眼神看我了吗？"

03

彭城踹开实验室门时，我正踮脚去够顶层试剂柜。墨砚深刚洗过的手还滴着水，虚扶在我腰后的姿势从某个角度看像在拥抱。

"这就是你解除婚约的理由？"彭城扯开领带，袖口沾着酒吧的龙舌兰气味，"杨佳，你什么时候堕落到要倒贴......"

"出去。"墨砚深挡在我身前，"医院重地禁止发情。"

苏小柔气喘吁吁追进来，妆被泪水晕成抽象画："阿城你听我解释！昨晚真是李总强迫我......"

"闭嘴！"彭城突然抢过我手里的苯丙胺溶液，"杨佳你故意的对不对？知道小柔在药企实习，就......"

玻璃碎裂声与警报器同时炸响。墨砚深扯着我后退，碎渣在他手背划出血线："保安！精神科跑出来的病人处理一下！"

我被拽进安全通道时，听见苏小柔的尖叫："阿城你流血了！快叫救护车！"和记忆里十岁那年，我被蛇咬时彭城撕碎衬衫帮我包扎的声音重叠。

04

"墨老师手伤未愈，暂时由我代课。"我在讲台上摊开教案，刻意忽略后排的视线。彭城额角还贴着纱布，却混在医学系学生里格外显眼。

苏小柔举手时戒指闪得刺眼："老师，肾上腺素过量会引发心肌梗塞吗？"

"这位同学。"我捏断粉笔，"生理健康课在隔壁楼。"

哄笑声中彭城突然站起来："上周三晚上十点，你在哪？"整个教室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玉兰落地的声音。

"太平间。"我把解剖图拍在投影仪上，"观摩墨老师做尸检。需要看监控吗彭同学？"

他踹翻椅子冲出教室的背影，和十六岁那年捧着蛋糕在我家楼下等整夜的少年重合。那晚暴雨，他浑身湿透却护着蜡烛说："佳佳，就算世界颠倒，我也会接住你。"

手机震动着弹出一条新消息：【小柔怀孕了，满意了？】墨砚深突然出现在后门，沾着福尔马林的手套捏走我手机："上课玩手机，平时分扣十分。"

05

婚纱店暖光下，墨砚深正在给模特调整头纱。我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总觉得尺寸大了一圈。

"墨老师也会挑婚纱？"

"我主修人体结构，自然包括黄金分割比。"他示意我站上圆台，"况且某些人哭湿了我三件衬衫，总得负责。"

镜中忽然闯入不速之客。彭城拎着机车头盔，眼底泛青："佳佳，我们谈谈。"

"新郎在隔壁试礼服。"墨砚深展开雪白头纱，"需要帮彭少订西装吗？葬礼款七折。"

苏小柔的尖叫从试衣间传来："这婚纱腰线根本不对！你们不知道孕妇体型变化吗？"我这才注意到她微隆的小腹。彭城突然抓住我手腕："那晚在希尔顿1602，你明明来过！监控显示......"

清脆的巴掌声惊飞窗外白鸽。我看着他脸上红痕轻笑："原来那晚你认出我了？那怎么还纵容苏小姐在隔壁房间叫到凌晨三点？"墨砚深突然给我套上头纱："新娘该保持优雅。"

06

急救灯红光刺破雨夜时，我正在签手术同意书。墨砚深的声音从手术室传出："患者彭城，颅脑损伤伴多脏器破裂......"

"他闯了十三个红灯。"交警递来染血的婚纱照，"临昏迷前攥着这个。"

照片上的我在试头纱，墨砚深低头调整裙摆的抓拍，却被血污浸得面目全非。苏小柔瘫在走廊嘶喊："他最后喊的是你的名字！你满意了？！"

墨砚深摘掉沾血手套走来，我无名指的钻戒突然松动滚落。他弯腰去捡时，露出后颈那道陈年伤疤——和当年火灾中救我出来的少年位置相同。

"墨老师，十年前朝阳医院的火场......"

"重要吗？"他把戒指推进我指间，"现在给你换药的人是我，教你握手术刀的是我，未来五十年要面对的尸体解剖报告，"呼吸喷在婚戒上凝成白雾，"还是我。"

警笛声吞没了苏小柔的哭嚎。窗外暴雨倾盆，却冲不散掌心血迹里那抹胭脂色，像极了订婚宴那晚打翻的玫瑰糖霜。

07

"患者曾接受过皮肤移植手术？"无影灯下，墨砚深的声音透过口罩闷闷传来。我握紧彭城冰凉的手，他肋骨处的旧伤疤像条蜈蚣——那是十二岁为我挡下绑架犯匕首留下的。

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苏小柔突然冲进手术室："用我的血！我怀着他的孩子......"

"RH阴性血不是菜市场白菜。"墨砚深划开胸腔的动作稳得像在切生日蛋糕，"杨护士，把无关人员请出去。"

我拽着苏小柔往外走，她指甲抠进我小臂："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当年火场救你的是墨......"

"闭嘴！"玻璃门映出我扭曲的脸，"现在能救他的只有阿深。"

输血袋在灯光下摇晃出诡异的光晕。墨砚深突然停顿，镊子夹着半枚玉佩从心室取出——正是我当年扯断的那块。羊脂玉裹着血丝，刻着"佳"字的那半截竟在他血肉里长了十年。

08

太平间的白炽灯管滋啦作响，我掀开裹尸布时，苏小柔的尖叫卡在喉咙。彭城嘴角还噙着笑，像极了十八岁偷亲我时的模样。他右手紧攥的婚戒盒里，躺着枚刻满道歉信的铂金戒指。

墨砚深倚着解剖台吃喜糖，糖纸剥落声像极了火场梁柱断裂的响动："杨医生要不要验尸？我可以......"

"你早就认出我了。"我抓起他左手，虎口烧伤疤痕与记忆里救我的人完全重合，"为什么不说？"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糖块："说我在火场弄丢了你，还是说我看着你为冒牌货哭了七年？"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把他剪成黑白胶片。原来那场大火后，他替我植皮的腹部还留着我的名字缩写。

09

墓碑淋着立冬第一场雨时，苏小柔在产房大出血。我戴着婚戒主刀，新生儿啼哭响起的刹那，监护仪归于平直。护士抱来皱巴巴的婴儿："眼睛像彭先生。"

墨砚深倚着产房大门啃苹果："建议做亲子鉴定。"

"不用了。"我解开婴儿襁褓，后腰月牙胎记与彭城如出一辙，"把苏小姐的骨灰和彭城合葬吧。"

他忽然掰过我的脸亲吻，苹果清甜混着血腥气："杨医生，我们的婚礼......"

"明天照常。"我扯开他领带咬上喉结，"聘礼要你实验室那套明代针灸铜人。"

10

婚礼车队碾过梧桐大道时，急救中心广播响起连环车祸预警。墨砚深替我戴上玉镯，裂痕用金丝缠成并蒂莲："现在逃婚还来得及。"

我反手给他系上红绳，玉佩碎块在西装口袋叮当作响："丧偶才能继承遗产呢墨老师。"

警笛声由远及近，后视镜里十七辆救护车呼啸而过。他扣紧我的五指压在真皮座椅上，唇齿间药香浸透誓言："那就互相祸害到太平间停尸柜生锈为止。"

朝阳穿透乌云那刻，婚车经过十年前烧成废墟的医院旧址。墨砚深颈侧疤痕泛着淡粉色，像极了那年火场少年递来糖块时，我偷抹在他衣领的胭脂。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