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秋雨裹着墨香,在"寒山居艺术学院"的青瓦上敲出细碎声响。寒山教授负手立在《寒江独钓图》前,金丝眼镜折射出冷光,将他精心修剪的山羊胡镀上一层霜色。手机在檀木案上震动,老程沙哑的声音混着酒气从听筒里漫出来:"教授!我老程带艺术团来投诚了!"
第一章 寒潭乍起
秋雨裹着墨香,在"寒山居艺术学院"的青瓦上敲出细碎声响。寒山教授负手立在《寒江独钓图》前,金丝眼镜折射出冷光,将他精心修剪的山羊胡镀上一层霜色。手机在檀木案上震动,老程沙哑的声音混着酒气从听筒里漫出来:"教授!我老程带艺术团来投诚了!"
次日清晨,十八辆破旧中巴车碾过铺满银杏叶的山路。老程叼着烟卷跳下车,迷彩服袖口磨得发亮,身后跟着三十几个穿褪色练功服的男女。人群里最扎眼的是夏知了,水红旗袍裹着玲珑身段,发间玉簪随着步伐轻颤,还未开口便先笑弯了眼:"久仰教授大名,您的《墨韵禅机》我每日临摹,连做梦都想着能得您指点一二。"
寒山教授摩挲着紫檀佛珠的手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细线。他身后,狐仙、金银花、白玉兰三姐妹同时冷哼。狐仙甩着染成银灰的长发,朱砂痣在眉心跳动:"这些野路子,能懂教授的阳春白雪?"
当晚接风宴设在流觞亭。老程抓起茅台仰头灌下,酒液顺着胡茬滴落:"教授,我手下有唱大鼓的、说评书的,还有个会中医推拿的,您随便挑!"他忽然扯过身旁的壮汉,"铁牛,给教授露两手!"
铁牛憨憨一笑,从帆布包里掏出银针。寒光闪过,三根银针已扎入寒山教授曲池穴。教授刚要发作,却觉酸胀感顺着经络游走,连日伏案的肩颈瞬间松快。夏知了适时递上温热的枸杞茶:"教授,这是我照着《千金方》熬的,最养心神。"
狐仙突然打翻青瓷茶盏,碎片溅在夏知了绣鞋上:"装什么杏林圣手!教授的养生方子都是按《黄帝内经》配的!"金银花和白玉兰立刻附和,亭中气氛剑拔弩张。
秋实倚在雕花栏杆上,咬着草茎冷笑:"各位这出《三岔口》唱得精彩,倒比老程团里的绝活还好看。"他忽然转头对铁牛道:"你这针法,可知道《灵枢》里说'刺虚者须其实,刺实者须其虚'?"铁牛挠着头答不上来,惹得众人哄笑。
寒山教授抬手示意安静,佛珠在指间又转了两圈:"明日起,老程的人编入研修班。"他看向夏知了,"你...就跟着我整理古籍吧。"
第二章 镜花水月
三个月后,寒山居的梅花开得正艳。夏知了捧着《永乐大典》残卷,莲步轻移穿过回廊。转角处,老程一把揪住她手腕:"小蹄子,攀上高枝就忘了本?教授书房的钥匙,你得给我弄来!"
夏知了抽回手,胭脂红的指甲在老程手背划出红痕:"程团长,您这话可就寒碜人了。"她凑近压低声音,"教授书房的《推背图》孤本,您不想看看?"老程瞳孔骤缩,松开手时,夏知了已消失在梅影深处。
月圆之夜,老程翻墙潜入书房。刚摸到檀木匣,忽听身后传来轻笑。寒山教授端着青瓷茶盏,在月光下显出半张阴鸷的脸:"老程,你对玄学也有兴趣?"
次日,寒山居炸开了锅。老程被绑在银杏树下,五花大绑的绳索上挂着偷来的《推背图》。狐仙举着手机直播,金银花尖着嗓子喊:"大家看看,这就是所谓的草根艺术家!"人群里,秋实对着铁牛耳语:"《推背图》能有真本?教授这招'请君入瓮',妙啊。"
夏知了跪在教授书房,梨花带雨:"都怪我,不该和程团长多说了几句。"她解开发髻,青丝如瀑:"教授若要罚,就罚知了伺候您抄写《周易》吧。"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闷响。
众人赶到时,只见老程躺在血泊中,额角撞在太湖石上。夏知了扑过去哭喊,却被秋实一把拦住:"且慢!这伤口...像是先被钝器击伤,后摔在石上。"他捡起地上沾血的紫檀镇纸,上面还沾着几根银丝。
狐仙脸色骤变,抬手去摸发间银簪,却发现早不见了踪影。
第三章 玄黄尽染
暴雨倾盆的深夜,寒山居祠堂的烛火忽明忽暗。寒山教授捏着《推背图》,指尖在"日月当空,照临下土"的批注上反复摩挲。夏知了赤足跪在青砖上,玉簪早已不知去向:"教授,只要您肯带我去终南山寻那龙脉,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祠堂门突然被撞开,老程浑身湿透闯进来,身后跟着铁牛和秋实。"姓寒的!"老程举着录音笔,"你和夏知了合谋陷害我的证据,都在这!"录音里,夏知了的声音清晰可辨:"教授放心,我让狐仙把镇纸放在老程房里,明天他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夏知了脸色煞白,扑过去抢夺录音笔。混战中,《推背图》掉在烛火里,火焰瞬间窜起。寒山教授发疯似的去抢,却被老程一脚踹翻在地。
秋实捡起烧焦的书页,摇头叹息:"《推背图》金圣叹批注本,假的!这纸墨最多二十年。"他忽然指向墙上的《寒江独钓图》,"教授可还记得,画中渔夫蓑衣上的线头,与您常穿的云锦马褂是同色?"
暴雨中,狐仙、金银花、白玉兰跌跌撞撞跑来。狐仙举着手机:"教授!您的直播间...全是骂声!"屏幕上,满屏滚动着"学术造假""骗财骗色"的弹幕。
夏知了突然狂笑起来,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滴落:"寒山!你以为我真稀罕你?不过是借你攀高枝罢了!"她转向老程,"还有你,当初要不是你想吞并寒山居,我何必当这双面间谍?"
秋实从怀中掏出本泛黄的《太素脉诀》,对铁牛道:"去把夏知了的脉象记下,这女子...印堂发黑,命宫有煞,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雷声轰鸣,寒山居的匾额轰然坠落,泥水漫过"寒"字最后一笔。远处传来警笛长鸣,秋实望着雨幕,轻轻吟诵:"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来源:最大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