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岁那年跟父亲去卖竹筐时下大雨跑去姑家姑冷漠,父亲:你要争气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4-20 21:36 2

摘要:父亲是村里有名的篾匠,十指翻飞间,普通的竹篾在他手中便化作精巧的竹筐、竹篮。家家户户用的装东西的器具,大多出自父亲之手。

坚强的竹筐

"振国,雨太大了,你去姑家避一避。"父亲推了我一把,自己弯腰护住那堆辛苦编织的竹筐。

那是1976年的夏天,我七岁,跟随父亲陈立山去集市卖竹筐。

父亲是村里有名的篾匠,十指翻飞间,普通的竹篾在他手中便化作精巧的竹筐、竹篮。家家户户用的装东西的器具,大多出自父亲之手。

可这手艺再好,也换不来多少钱。母亲常叹气说:"咱家住的还是爷爷那辈的老屋,漏风漏雨的,什么时候才能盖上砖瓦房啊。"

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和大姐常常穿着邻居家孩子的旧衣服。每个星期天,父亲都要挑着自己编的竹筐走十里山路去集市,我也常跟着去帮忙。

那天天气突变,我们刚到半路,乌云便压了下来。远处的大喇叭里正播放着天气预报,父亲却顾不上听了,眯起眼看了看天,加快了脚步,但还是没能躲过这场暴雨。

雨点像是被天上的筛子筛下来一样,大而密集。父亲的蓝布衣服很快就湿透了,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但他始终护着那些竹筐,生怕它们被雨水打湿。

"湿了就卖不出好价钱了,"父亲常这样说,"咱家的竹筐要保证干净利落。"

姑家就在路边不远处,一栋低矮的土坯房,屋顶上铺着的是稻草和油毛毡。父亲让我先去避雨,他则弯着腰,用自己的身体当伞,继续朝集市走去。

我跑到姑家门前,敲了门。雨声很大,噼里啪啦地打在油毛毡上,我不确定姑姑是否听见,便又用力敲了几下。

门缝里透出一线昏黄的灯光,我知道姑姑在家。那时候村里还没通电,家家户户都用煤油灯。

"谁啊?"姑姑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姑姑,是我,振国。"我紧了紧身上湿透的衣服,冷得直发抖。

门开了一条缝,姑姑瘦削的脸出现在门缝中。她看见是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把门完全打开。

"你爹呢?"她问。

"爹去集市卖竹筐了,让我来避雨。"我怯生生地回答。

"就你一个人来啦?"姑姑的目光在我淋湿的衣服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远处,"你爹还是那样,下这么大雨也要去卖竹筐。"

她叹了口气,却仍然没有请我进去的意思。门缝里飘出饭菜的香味,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站在雨中,不知所措。门外的泥水淹过了我的布鞋,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混合着委屈的泪水一起流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跑来。是父亲。他把竹筐放在了远处一棵大槐树下,用蓑衣盖好,来接我了。

他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肩膀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眼神坚定如常。

"振国,走,我们回家。"他拉起我的手,朝姑姑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老二,你这是何苦呢?把娃儿留下避避雨吧。"姑姑终于开了口。

"不用了,筐还在路边放着呢,耽误不得。"父亲头也不回地说。

"你这人啊,就是太死心眼。"姑姑的声音被风雨吞没。

雨中,父亲的脚步沉稳有力。他的手掌宽厚粗糙,却给人无比安心的感觉。

"爹,姑姑为啥不让我进去?"我忍不住问道。

父亲没有立即回答。我们走出一段路后,他突然蹲下来,平视着我的眼睛,说:"振国,记住,你要争气。争出个样子来,将来谁都不敢小瞧你。"

我不太明白父亲的话,但那坚定的眼神却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

回家的路上,雨渐渐小了。我看着父亲粗糙的手掌,上面有几道新鲜的伤痕,是被竹篾划破的。

父亲为了省钱,不买现成的竹篾,而是亲自到后山砍竹子,把竹子劈成条,再一根根地削成竹篾。这些工序都很伤手,但父亲从不叫苦。

"做人要本分,做活要认真。"这是父亲常说的话。

回到家,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母亲刚从生产队的田里回来,看见我们这样,又心疼又生气:"这么大的雨,你也拉着孩子去!"

"不带他,他哪懂得生活的艰辛?"父亲换上干衣服,从门后的竹编储物篮里拿出火柴,点燃了煤油灯。

我们的家是祖上留下的老宅,三间正房配两间厢房,砖木结构。屋顶的瓦片已经残破不堪,下雨时房檐下总要放几个脸盆接水。

正房中间是堂屋,供奉着祖先的牌位和一张缺了角的八仙桌。两边是卧室,我和大姐住东边那间,父母住西边那间。

灶房在东厢房,灶上常年挂着几串自家晒的红辣椒。西厢房一半当柴房,一半是父亲的工作间,地上堆满了竹子和半成品的竹筐。

那天晚上,父亲取出一个小竹篮,从里面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今天的竹筐没卖成,这是前几天剩下的钱,先对付着用吧。"

"老陈,你说咱们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母亲一边淘米一边叹气。

"慢慢会好的,"父亲看了看我,压低声音说,"关键是让娃们念好书,以后才有出路。"

那年冬天,寒风刮过村庄,老屋的门窗缝里直往里灌冷风。父亲病了,高烧不退,但他仍坚持编织竹筐。

母亲心疼地劝他:"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歇几天吧。"

"不行啊,过几天就过年了,大家都要买新筐,这是一年中最好的生意季节。"父亲躺在床上,手里还捏着几根竹篾,嘴唇因为发烧而干裂。

无奈之下,母亲为了补贴家用,去了县城的纺织厂打工。厂里只管吃住,每个月能领到二十多块钱工资。母亲把工资都寄回来,家里就剩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

我学着母亲的样子,给父亲煮稀饭,端水送药。那时候家里没有电饭煲,我要把米放进铁锅里,在土灶上烧柴火。起初常常煮糊了,父亲却从不嫌弃,总是一口口吃完。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小学老师杨先生正坐在我家堂屋,和父亲谈话。看见我进门,两人立刻停止了交谈。

"振国回来了,"杨先生笑着说,"成绩不错,就是家里条件困难些。"

那天晚上,父亲把我叫到床前,告诉我杨先生的来意。"杨先生说,你可以退学帮工,省下学费。村里好多娃都是这样,十岁出头就跟着大人干活了。"

我心里一沉,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是我拒绝了,"父亲咳嗽了几声,"我陈立山的儿子,再苦也要念书。"

那天晚上,父亲拖着病体,在煤油灯下教我认字。我们家没有桌子,就在竹篾堆成的小山旁支起一块木板当桌子。

竹筐旁的煤油灯成了我们的课堂,父亲的汗水滴在竹篾上,闪闪发光。字典是父亲从供销社花两块钱买的,已经翻得起了毛边。

"振国,知识才是最值钱的东西。"父亲咳嗽着说,"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有出息。你看咱村的王德顺,供儿子上了师范,现在当了老师,多有面子。"

村里人大多认为,读书无用,不如早点下地干活。但父亲不一样,他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却深知知识的重要性。

"你得走出这个村子,见见外面的世界。"父亲常这样对我说。

后来我才知道,姑姑之所以对我们冷漠,是因为她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姑父常年在外打工,音信全无。姑姑独自带着三个孩子,靠几亩薄田度日。

"你姑姑比我们还难。"父亲从不责怪姑姑,反而常常接济她几斤米面。

村里有人说闲话:"老陈家自己都吃糠咽菜,还舍得帮别人。"

父亲听了只是笑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心里明白就好。"

春天来了,父亲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但我却记住了那个雨天里他对我说的话:"你要争气。"

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每天放学后,我会先帮父亲整理竹篾,然后在煤油灯下做作业。油灯的火苗摇曳,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有时候,我会偷偷用火柴点亮多余的一盏灯,这样可以多看一会儿书。父亲发现后,没有责备我,而是从竹篓里取出一小瓶煤油,倒进灯里:"看吧,多看一会儿,长见识。"

煤油是稀缺物资,一小瓶要花不少钱。我知道父亲是从自己的烟钱里省出来的。

父亲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却总能从我的课本中学到新知识,他的记忆力惊人。有时候我读课文,他就在一旁编筐,听着听着,便能背出几句。

"这首诗真好啊,'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父亲念叨着,手上的活儿却不停。

村里的广播喇叭每天早晚都会播放新闻,父亲总是专注地听,然后给我讲外面世界的事情:"听说北京要举办亚运会了,咱们国家越来越强大了。"

小学毕业那年,我参加了县重点中学的招生考试。考试前一晚,父亲特意杀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给我炖了一碗鸡汤:"明天考试,要吃饱喝足,脑子才灵光。"

"别浪费了,你也喝点。"我知道这是父亲的一番心意。

"我不喝,你喝。"父亲坚持道,"你是咱家的希望。"

考试那天,父亲一大早就起来,煮了一锅稀饭,还煎了两个鸡蛋。他穿上唯一一件干净的衬衫,带我去考场。

那是我第一次走出村子,去县城。县城的楼房、柏油马路、成排的自行车,都让我大开眼界。父亲拉着我的手,生怕我走丢了。

"进去吧,考好了。"在考场门口,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期待。

考完后,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结果。终于,录取通知书寄到了生产队部。队长骑着自行车,专门送到我家。

"恭喜啊,老陈,你儿子争气,考上县重点了!"队长笑呵呵地说。

父亲接过通知书,手有些颤抖。通知书是蓝色的,上面盖着鲜红的印章。父亲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一个竹编的小匣子里。

"这下可得张罗学费了。"父亲一边高兴一边发愁。

"爹,要不我不去了?"我知道家里的困难。

"去!必须去!"父亲斩钉截铁地说,"砸锅卖铁也要供你念书!"

那个夏天,父亲比往常更早起床,更晚睡觉。他不仅编筐,还接了修屋顶的活儿。村里人都说他是"老黄牛",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了才回来。

母亲也从纺织厂请了假,回来帮着父亲一起干活。她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缝制的布鞋拿到集市上卖。

开学前一周,父亲卖掉了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台上海牌缝纫机。那是母亲的嫁妆,平时舍不得用,用布罩子罩着放在角落里。

"老陈,真要卖啊?"母亲红着眼眶问。

"卖了吧,娃儿上学要用钱。"父亲叹了口气,"等他以后有出息了,给你买个更好的。"

就这样,我带着全家的期望,背着新买的书包,穿着父亲用卖缝纫机的钱给我置办的新衣服,去了县城。

学校离家有二十多里路,我每周步行往返一次。每次回家,远远地就能看见父亲站在村口等我。他身旁放着几个精心编制的竹筐,那是他准备去集市卖的。

看见我,他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骄傲笑容:"振国,这周过得怎么样?学了些啥?"

我把学到的知识讲给他听,他认真地点头,仿佛能听懂所有的数学公式和英语单词。

有一次下雨,我没带伞,淋得浑身湿透。父亲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我披上:"别着凉了,耽误了学习。"

那天晚上,父亲发起了高烧,浑身发抖。我和母亲守在他床前,心急如焚。

"没事,小毛病。"父亲咳嗽着说,"你安心念书,我好得很。"

初中三年,我没让父亲失望,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班主任夸我是"农村来的好苗子",我心里明白,这都是父亲的期望在支撑着我。

毕业那年,我如愿考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急急忙忙地跑回家,想第一时间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

当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到村子时,远远地看见父亲站在村口等我。他身旁放着几个精心编制的竹筐,那是他准备去集市卖的。看见我,他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骄傲笑容。

"爹,我考上了县重点高中。"我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他。

父亲接过通知书,手有些颤抖。他的眼眶湿润了,轻声说:"振国,你争气了。"

阳光下,父亲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年轻人般的光芒。

高中毕业那年,我考上了师范大学。父亲专门去县城照相馆,穿上平时舍不得穿的中山装,和我合了一张照。那张照片至今挂在我家的墙上。

如今,我已是一名乡村教师,常常告诉学生们父亲的故事。那个雨天,那句"你要争气"的话,教会了我什么是坚韧,什么是尊严。

每当夏天的雨季来临,我都会想起那个在雨中护着竹筐的父亲。他的背影在雨中显得那么高大,又那么单薄。

父亲编的竹筐早已不多见,但他教给我的,却是一生的财富。每当我看见学生们认真学习的样子,就仿佛看到了当年在煤油灯下读书的自己,也看到了父亲那双粗糙却温暖的手。

有时候,我会带着学生们学习编织简单的竹制品。孩子们问我为什么要学这个,我说:"这不仅是一门手艺,更是一种精神。"

坚强如竹,韧如筐篾。这就是父亲留给我最宝贵的遗产。

去年春节,我回到老家。村子变了模样,土坯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新建的小楼房。村口的大槐树还在,枝叶繁茂,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我带着自己的儿子,去看望已经年迈的父亲。父亲的手依然粗糙,但已经不再那么灵活,编不出以前那样精巧的竹筐了。

"爷爷,教我编竹筐吧。"儿子央求道。

父亲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好啊,我教你。"

看着父亲和儿子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我的心中满是感动。那个雨天里父亲说的话,如今正通过我传递给下一代。

人生如竹,经历风雨而不折;情感如筐,编织岁月而愈坚。每当我拿起一个竹筐,都能感受到父亲注入其中的爱与坚韧。

"爹,谢谢你当年对我说的那句话。"我轻声说,不知父亲是否听见。

他只是抬头笑了笑,继续教孙子如何把竹篾编成筐,让这门手艺,这种精神,在时光中传承下去。

来源:乡下的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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