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爸积怨已久的邻居去世,他儿子过来找帮忙,父亲沉默了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4-24 22:51 2

摘要:邻居刘小明站在我家门口,黑眼圈深得像两个窟窿。"叔叔,我爸昨晚走了。"

旧怨新解

邻居刘小明站在我家门口,黑眼圈深得像两个窟窿。"叔叔,我爸昨晚走了。"

父亲听闻此言,手中的搪瓷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片四溅,如同他那一刻破碎的神情。

那是八三年盖的筒子楼,墙壁薄得像纸片,邻里之间的一举一动几乎瞒不过彼此。

父亲叫王建国,今年六十有五,是北方一家国营机械厂退休的高级工程师,曾是车间里的技术骨干。

母亲常说,父亲是文革后第一批恢复工作的知识分子,手里的活比机床还要精准,车间里的徒弟排着队等他指点。

但在我的童年记忆里,父亲总是沉默寡言,尤其是面对我们东边的邻居刘德明。

八十年代初期,我们住在机械厂的筒子楼,一层三户,共用一个煤气灶台,门前是晾晒的竹竿和公用的自行车棚。

那时候,自行车是家家户户的宝贝疙瘩,一辆上海牌自行车要攒好几个月的工资,还得托关系弄张票才能买到。

父亲和刘叔叔原本是厂里的老搭档,一个管技术,一个管生产,配合十多年的老伙计。

每逢周末,两家人还会一起去公园放风筝,或者到江边野餐,大人们谈笑风生,我们这些孩子在草地上追逐打闹。

后来不知怎的,两人因为一个自行车棚的事结了死仇。

那棚子原本是公用的,刘叔叔却在一次酒后强行多占了地方,还在父亲的永久牌自行车上划了道口子。

从那以后,两家人见面就像仇人,过年过节都不搭理,邻居们都知道筒子楼里的这道"柏林墙"。

"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了。"母亲曾对我说,"他们两个别扭得很,一个倔,一个犟,谁也不肯低头。"

刘小明走后,父亲像变了个人似的,默默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行李,从衣柜底层抽出了他那件褪色的中山装。

我诧异地看着他,问道:"爸,您这是要干啥去?"

"去帮忙。"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儿挤出来的,沙哑得不像话。

"帮忙?帮刘家的忙?"我一把拉住父亲的胳膊,"您忘了这二十年他们家怎么对咱们的吗?"

"刘德明看见您,连个招呼都不打,过年过节门对门,愣是当咱家不存在。"

"前年您住院,整条街都来看您,就他一个人没出现。"

"现在人走了,您急着去充什么好人?"

我越说越激动,心里多年的不平直往外冒。

父亲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得让我心里一颤。

他先是沉默,然后缓缓走到那个老式衣柜前,蹲下身子,从最底层抽出一个布满灰尘的老皮箱。

那皮箱上还贴着泛黄的火车票,是父亲当年下乡时贴的,一直舍不得撕掉。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皮箱,翻出一个发黄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已经发黄卷边,边角处还有几道褶皱,像是被人反复拿出看过无数次。

照片里是年轻时的父亲和刘叔叔,两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胸前别着厂徽,站在一台大型机床前,笑得像顽童一样灿烂。

照片背面用钢笔字写着"七七年五月,德明同志立功表彰",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建国兄弟情谊,永不忘怀。"

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年轻时如此开朗的样子,和我印象中那个永远紧锁眉头的严肃老人判若两人。

客厅里的老式座钟"当当"敲了两下,打断了我的思绪。

厨房里,母亲的铝锅铲敲打着铁锅的声音清脆悦耳,空气中弥漫着葱油炒鸡蛋的香气。

"那时候是计划经济年代,厂里生产任务重,条件又差。"父亲坐在床沿上,声音低沉得像雨天的老房檐,一滴一滴往下坠。

"七七年那会儿,厂里接了个大任务,三天三夜不停机。"

"那天是第二天下午,德明负责调试新机床,不知怎么的,衣角被卷了进去。"

父亲的手在颤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惊魂时刻。

"我当时就在旁边,看到他整个人都要被拉进去,想都没想就扑上去,一把拽住他,同时伸手去够紧急制动开关。"

"最后我俩都受了伤,他比我重得多,左腿差点没保住。"

"他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我每周都去看他,给他送书,带着你妈做的饭菜。"

父亲摘下老花镜,轻轻擦拭着镜片,眼神飘向窗外,像是望着遥远的过去。

"他出院那天,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我王建国有什么事,他刘德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困惑,忍不住问道:"那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为什么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就因为一个自行车棚?"

父亲苦笑了一下,继续整理他的行李。

"自行车棚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其实是因为八九年那会儿,厂里改制,我被提拔当了科长,他却因为文化程度低被下放当了普工。"

"那会儿工资差了好几个等级,家里人气不过,时不时就挑事。"

"男人嘛,要面子。刚开始还能忍,后来越积越多,就爆发了。"

"那天他喝了酒,说了些难听的话,说我是靠踩着他上去的。"

"我这人你知道,认死理,当场就翻脸了,发誓这辈子不再往来。"

父亲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把照片小心地放回信封。

"这么多年过去,心里其实早就不计较了,只是拉不下那个脸。"

"每次想和解,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以为日子长着呢,总有机会的。"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啊。"

父亲边说边往包里塞了几百块钱,又翻出存折和银行卡。

"小明他妈前年就走了,这孩子工作也不顺,刚被下岗没多久。"

"现在老刘又走了,那孩子能扛什么?"

"咱们不能不管啊。"

听完父亲的话,我默默地低下了头,为自己刚才的无知感到羞愧。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恩怨,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

出门前,父亲又回身看了看那张照片,眼角有些湿润。

"小明刚才告诉我,他爸临终前一直念叨我的名字,说是有话要跟我说。"

"这一生啊,就这么过去了..."

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我拿起父亲的包,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出家门。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走廊里,邻居李阿姨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老王,听说刘家老头子去了?你这是..."

父亲淡淡地回了句:"去帮帮忙。"

李阿姨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显然也知道两家二十年的恩怨。

刘家的门虚掩着,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和消毒水的气息。

父亲敲了敲门,刘小明红着眼睛开了门,看到是我们,愣了一下,然后侧身让我们进去。

父亲进门后,首先走到简易灵堂前,对着刘叔叔的遗像深深鞠了一躬。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根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照亮遗像中刘叔叔严肃的面容。

照片里的刘叔叔和我记忆中一样,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副工人阶级的硬朗形象,和父亲的文弱书生气质截然不同。

没想到父亲像是变了个人,熟门熟路地张罗起治丧事宜,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老关系。

"火化证明办了吗?"

"殡仪馆联系了没有?"

"穿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还有讣告,要通知厂里的老同事..."

父亲一连串的问话,让刘小明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摇头或点头。

"孩子,别着急,叔叔来帮你。"

父亲轻拍刘小明的肩膀,声音温和得让我有些陌生。

刘小明终于忍不住,哭着说:"叔叔,我不懂这些,爸爸走得太突然了。"

"我们家现在...也没有多少钱..."

父亲打断了他:"钱的事你别操心,就当是叔叔还欠你爸的。"

邻居们陆续来吊唁,都惊讶地看着这位与死者"势同水火"的老人,如今却成了丧事的主事人。

更让人意外的是,父亲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积攒的五千块钱,悄悄地塞给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给刘师傅安排好一点的位置,他是个好工人,咱们厂的老劳模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我悄悄问父亲:"爸,这么多钱..."

父亲轻声说:"咱家能有这个院子住,还不是因为当年分房子的时候,德明把他的好名额让给了我们。"

"你妈怀你的时候身体不好,需要一楼,他二话没说就跟我换了。"

"这些年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拉不下脸去认这个情。"

这些往事我从未听父亲提起过,此刻才明白父亲心中的结与解。

告别仪式那天,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站在灵堂前深深鞠了三个躬。

我第一次看见父亲老泪纵横的样子,岁月的沧桑刻在他的脸上,像是陈年的檀木雕刻出的面具,沉重而凝固。

厂里的老同事们陆续到场,他们中有些人我从小就认识,曾经常来我家打牌、聊天,吃饭喝酒。

老钱头看到父亲站在灵堂前,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王,你能来,老刘在地下也安心了。"

父亲只是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老李头插了一句:"记得那年厂里大比武,就是你俩搭档,拿了全市第一名。"

"回来后全厂开大会表彰,你们俩站在台上,德明还说,这辈子跟着老王干,准没错。"

"后来听说你们闹掰了,我们都不信。"

"你们俩谁跟谁啊,从学徒工一起走过来的,说翻脸就翻脸?"

听着这些往事,父亲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眼镜。

散场后,我帮刘小明整理父亲的遗物。

在刘叔叔的枕头底下,我们发现了一个布包,里面竟是一摞父亲和刘叔叔年轻时的合影。

最上面的那张,是两人穿着厂服,手挽着手站在机械厂的大门前,背后的标语写着"为四个现代化而奋斗"。

照片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建国,对不起,是我这些年太拧了。你有空来坐坐,咱们喝一盅。"

纸条的日期是去年冬天,想必是刘叔叔病中所写,却始终没有送出去。

刘小明拿起照片,声音哽咽:"我爸生前常对着这些照片发呆,说你父亲是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

"那些年他心里窝火,说了些混账话,做了些混账事,心里其实一直后悔着。"

"可拉不下那个老脸去认错。"

"每次我劝他去找王叔叔和好,他就说:'你懂什么,男人的面子,比天还大。'"

我们在刘叔叔的抽屉里还发现了一本工作笔记,里面竟然详细记录着父亲这些年来的生活点滴。

"建国退休了,听说评了高级职称。"

"建国的儿子大学毕业了,听说分到了省里。"

"建国住院了,想去看看,走到医院门口又回来了。"

"今天是建国的生日,买了两瓶好酒,没敢送过去。"

......

看着这些零碎的记录,我忽然明白了,他们的心其实从未真正分开过。

那天晚上回家,我看到父亲坐在阳台上,望着对面刘家熄灭的灯发呆。

手里捧着一杯茶,却忘了喝,任凭茶水变凉。

楼下的广播站里传来戏曲声,是老一辈最爱听的《梁祝》。

"爸,您和刘叔叔,到底为什么不能和好呢?"我问。

父亲摸了摸我的头,苦笑了一下:"人啊,活着的时候总以为有的是时间。"

"等到明白过来,往往已经太迟了。"

"那时候是计划经济,我们都在厂里,福利分房,统一工资,出了车间门,还是一家人。"

"改革开放后,大家的生活变化太快了,有人富了,有人下岗了,人心也跟着变了。"

"年轻时并肩战斗的情谊,竟然栽在了些许面子和自尊上,真是糊涂啊。"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前些年厂里聚会,我们碰过几次面。"

"我想主动和解,他大概也是。"

"可惜啊,两个倔老头子,谁也迈不出那一步。"

"现在想想,何必呢?"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场景:那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夏夜,院子里搭着凉席,邻居们都坐在外面乘凉。

父亲和刘叔叔一人拿着一把蒲扇,喝着啤酒,下着象棋,脸上都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收音机里传来邓丽君《小城故事》的歌声,混合着知了的鸣叫,构成了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爸,您说刘叔叔现在能看到您为他做的这些吗?"我不禁问道。

父亲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不知道,也许能吧。"

"人走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只是可惜啊,生前没能把这杯酒喝成。"

父亲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瓶尘封已久的汾酒,是当年他和刘叔叔一起喝过的牌子。

他倒了两杯,自己端起一杯,另一杯放在桌上,仿佛对面坐着刘叔叔。

"老刘,这杯酒,迟了二十年,今天总算喝上了。"

父亲一饮而尽,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滴在粗糙的手背上。

窗外,初春的夜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槐花香气。

刘家的窗户虽然黑着,但我仿佛看到了那个不苟言笑的刘叔叔,正隔着时光和生死的界限,与我父亲相视而笑,举杯共饮。

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几乎天天去刘家,帮助刘小明处理各种后事。

他甚至主动承担了刘家欠下的医药费,还帮刘小明联系厂里的关系,找了份新工作。

邻居们都说,没想到王建国和刘德明的二十年恩怨,最后是这样化解的。

有人感慨:"人死如灯灭,世间的恩恩怨怨,到头来不过是过眼云烟。"

也有人说:"其实他们心里一直惦记着对方,只是拉不下那张老脸罢了。"

李阿姨甚至直言不讳:"早干嘛去了?非得等人死了才想通,这不是何必吗?"

父亲对这些议论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但我看得出,他这些天比过去二十年都要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一天晚上,我问父亲:"爸,您后悔吗?"

父亲停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看着我:"后悔?当然后悔。"

"人活一辈子,最难的不是面对敌人,而是面对自己的倔强和偏执。"

"我和老刘都倔,谁也不肯先低头,结果错过了二十年的情谊。"

"现在想想,那些小事,哪一件值得计较一辈子呢?"

父亲的话让我陷入沉思。

我想起自己和大学同学因为一点小事闹翻,已经三年没联系了。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给那位同学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他先是惊讶,继而欣喜,我们约好了周末见面。

有些人,活着时互不理睬,天各一方;有些情,看似已经枯竭,实则潜流涌动。

生活如同一场长途跋涉,纵然沿途荆棘密布,人心终会向着温暖的方向生长。

就像父亲常说的那句话:"人这辈子,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过不去的,只是自己心里那道坎。"

阳台上,父亲独自一人坐着,手里捧着那本发黄的相册,轻轻抚摸着那些旧照片。

月光洒在他的银发上,映照出一片宁静与释然。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原来人生最大的和解,不是与他人,而是与自己的过去。

来源:足智多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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