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道弱弱的女声从旁边响起，连问了两遍，我转头看去，隔壁座的女生举着手机质问着座位对面的小男孩。

1

高铁上对面小男孩用智能手表偷拍隔壁女生裙底。

他妈知道后，趾高气昂指责女生自己作风有问题。

我当即化身高铁判官。

回到家，看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的二人。

呦呵，乐子找上门了。

「你刚才拍什么了？」

一道弱弱的女声从旁边响起，连问了两遍，我转头看去，隔壁座的女生举着手机质问着座位对面的小男孩。

「我没拍什么啊。」小男孩眼神躲闪，低着头，在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上戳戳点点。

「我刚才一直拍着呢，你用手表对着我胸口和裙底拍，我都录下来了。」

女生说话依旧很轻，似乎怕叨扰到周围睡觉的人。

可对面的小男孩依旧嘴硬：「我没有啊。」

「我都录下来了弟弟，你这不是在拍我吗？」

女生把录好的视频递到男孩跟前，男孩却像装作没听到似的，把头倚在窗户上，闭上了眼睛。

「姐姐，你说，他这不是在拍我吗？」

女生把手机递了过来，刚刚录好的视频正在播放。

男孩的眼睛一直不老实地往女生胸口看，还把智能手表拍照功能开着放在桌子底下……

我看完了视频，没说话。

女生默默地把手机拿了回去，低下了头，眼眶里似乎蓄满了泪水。

只听见一声闷响，男孩儿一下子睁开眼。

「问你呢，是不是偷拍了。」我直接踢了男孩一下，问道。

或许看躲不过去了，男孩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我就看你长得漂亮，光拍脸，没拍下面。」

说完便没了动静。

「删照片道歉啊！等啥呢？」我声音或许大了些，周围人看了过来。

而在小男孩身后的那个位置上，也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了？」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妇女从窗户那探过脸来。

「姐这是你儿子吗？他用手表偷拍我。」旁边的女生对着那人说道。

「你拍她了？」妇女没回答，只是问向小男孩，可这时的小男孩却突然改口。

「我没拍啊。」

「他为啥拍你啊，有事了还是怎么？」她对小男孩的话深信不疑，反而对女生的语气十分强硬。

「我没拍她啊！」男孩儿对着他妈说。

「我有证据，我录视频了，你看下再说。」女生把手机递过去，那人看都不看一眼。

「我儿子在这自拍呢，哪拍你了。」那位中年妇女看完已经删过相册的手表，突然扬声说道。

「他刚才都承认了，我有视频。」

「他刚才自拍呢，我看见了。你自己穿成这样还怪别人多看你两眼……不想让别人看就别露肉。」

那人是一眼证据不看，还一直对女生人身攻击。

女生应该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这种人说不清。

可我受不了那人一句句有病，一句句让小孩儿离女生远点。

明明女生没错！

「你耳朵塞鸡毛了，听不见人说录下来了。你小孩嘴能撒谎，她这视频能作假吗？」

我刚一说话，对面声音就停了。

紧接着，更加高昂的声音出现，似乎要把车顶掀飞。

「你说什么？这关你什么事儿，你多什么嘴呀，她自己穿得那么少，不就是让人看的嘛！我儿子这么小，能懂什么？是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她，就是个狐媚子！」

那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旁边的女生鼻子骂。

我看着女生十分得体的连衣裙，将中年妇女伸过来的手推开。

「前人裹小脚，你这是裹小脑了吧！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连个小孩子都教育不了，干脆锁家里得了，放出来干嘛。现在不教育，等以后他长大了，杀了人放了火再教育吗？」

我顺势也站起来，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我，她势气稍弱。那妇女又把矛头对准隔壁的女生。

「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看我儿子小就欺负他。」

「他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你和他计较什么，你穿成这样，是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呢……」

那个妇女一句句侮辱人的话从嘴里说出来，眼看旁边女生眼泪都要憋不住了。

这时，听到争吵的乘警从车厢接口处走来。

而我抬起手指着那个妇女的鼻子，扬声说道：「你好，这里有人指使未成年拍摄他人隐私，肯定是拿照片去干违法的事。」

到了站，在女生感激的目光中，我拿着东西下了车。

临走前，我看着她说：「裙子很好看，很适合你。」

而那个妇女还在和乘警说她儿子刚刚只是在自拍。

回到家，爸妈已经做好了一桌饭等着。

刚要动筷子，妈妈说：「等会儿，人还没来齐。」

左等右等，感觉桌子上的饭菜都要凉了，门铃这才响起。

伴随着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哟嫂子，不好意思啊，来晚了。我还给你们带了些特产。因为在高铁上有人看我们孤儿寡母想要欺…负……」

话一落，门口背着行李袋的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呦，表婶儿，好久不见呐。」

「这孩子，你表婶上次来你在学校又没见过，第一次见说什么好久不见啊。」

确实没过多久，又见面了。

高铁上还在据理力争的男孩妈妈，就这样大包小包地站在了我家客厅。

刚刚她还没来的时候我问过了。

爸爸说是一个什么远方的表叔出了事，剩下这孤儿寡母的，想到这边来谋出路。

上一辈年轻时候的情分，就让张翠母子先在这住几天，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她儿子叫张小凡，正是小升初的时候，不知道这种时候，还搬家转校，不怕影响学业吗？

「来来来，这是小凡吧，长这么高了。来这是你媛媛姐姐，到时候啊，学习上有不会的，就问你姐啊。」

那张小凡跟着叫了声，就躲回了她妈身后。一副社恐的样子。

「哦对了，你来的时候说什么谁欺负你？」

我爸一边往嘴里扒拉着米饭，一边问道。

原本安静吃着饭的张翠母子，相视一眼。张翠笑着说：「没事没事儿，都是小插曲，都已经说清了。」

「哼哼。」我不禁笑出了声，我妈在桌子下面拍了我一下。

「怎么啦，我就是看表婶一脸和善，遇到什么事肯定不是那种撒泼不讲理的人，对吧？」

「对对，媛媛说得对。」

我没再回应，自顾地吃着饭。

我倒是想看看，这对撒谎成性的母子，还能整出什么乐子来。

翌日一早，我窝在被窝里还没起床呢，饭香就钻进了鼻腔。

「媛媛，快起来了，你张婶儿一早就起来做了早饭，等会儿凉了。」

等我推开卧室门出去，只听见：「哎哟，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光住你们家，这能做点啥就帮着做点啥，一顿饭而已。」

「媛媛起来了，快来，听你妈说你最爱吃苋菜的包子，我一早出去买的新鲜的苋菜。」

张翠扬着笑脸，将热腾腾的包子推到我面前，丝毫没有昨天胡搅蛮缠的样子。

「张婶什么时候去找房子啊，还有这小凡的学校，您有心仪的吗？」

包子我碰都没碰，喝了一碗粥就问道。

张婶的笑脸顿时僵在了脸上。

「房子我等会儿就出去找，倒是这小凡…」她空出一只手来，放到旁边的张小凡头上，也不顾她刚才吃包子留在手上的油渍。

「媛媛，你不是有教育局的同学吗？能不能帮帮忙？让小凡转去那个市一小？」

「我跟你说，小凡学习可好了，人缘也好，同学都爱跟他做朋友。他在之前那个学校都是年级前五的。竞赛什么的都参加了很多。」

「媛媛，你能不能跟你同学说一下，通融通融…」

张翠滔滔不绝地说，越说越激动。

我的嘴角也越来越压不住，这说的是一个人吗？这样的孩子会在高铁上偷拍吗？

我还没说话呢，我爸在旁边就开口了：「没事儿，让媛媛跟她同学说一声就行，那么多年同学情谊，帮个小忙肯定行。」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爸就是这样，不管是什么忙，他都能接下来。

现在还给我接上了。

「转学诶，这是小忙？而且市一小又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人有入学测验的好嘛，合格了才能进。」

「你先去跟你那个同学说说嘛，万一他能帮呢。」

张翠现在在我爸妈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孤苦无依还拖家带口的可怜人。

我想过要不要把车站的事告诉我爸妈，但对他们来说，张翠身上还带着年轻时的情谊。不可能轻易对她改观。

「行，我去提一嘴，别抱太大希望，我去上班了。」

我在一家早教机构上班，一到工位上，就听见同事们议论纷纷。

「那小孩本来学习就不行，还做出那样的事，有这个结果也怪不得其他学生家长。」

「就是啊，要是我孩子上学，我也不愿意让他有这样的同学。」

「聊啥呢？」

我放下包包凑过去，听她们又在八卦什么。

「就是那个，有个小孩被全班其他家长抵制，让他退学……」

「怎么样怎么样？媛媛你问你同学了吗？」

我一进门包还没放下呢，张翠就贴过来询问。

我看着在电脑桌前目不转睛玩着游戏的张小凡，说道：「小凡不用复习一下学过的知识吗？过几天去参加入学测试。」

「小凡聪明，之前的知识都……什么？入学测试？」

「嗯，给了个名额。到时候去跟着测试。」

张翠一把拉过来张小凡，让他给我道谢，虽然他嘴动着，眼睛却看着一旁的游戏。

测试那天，张翠非让我跟着她俩一起去。

到了学校，一同测试的还有另外三个学生。

别的家长在那都是提醒孩子注意事项，只有张翠还在哄着张小凡别玩手机了。

测试分为笔试和面试，先看知识能力，再通过面试看思维能力。

教室全方位都被监控覆盖，四个学生一人一个角落。

负责老师把卷子发了之后就退出了教室，一大群人守在监控面前。

其他人都在全心全意盯着监控画面，只有张翠在不停地与校方的人还有其他家长进行社交。

校方秉持公正避嫌的原则，不会与张翠多交流。

其他家长说起来与张翠也是竞争的关系，可张翠好像看不出来，不停地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监控里面，除了张小凡，其他几个孩子都正襟危坐。

他不时地左看右看，生怕别人的视线不聚集在他身上。

别的小孩都开始提笔写字了，他却连笔都没拿起来。

他一会儿笔滚到左边了，一会儿橡皮掉到后面了，一会儿连卷子都飞了。

一整场考试，他估计连凳子都没坐热，光顾着跑来跑去。

所有人在监控室里心知肚明。

可张翠却一脸骄傲，觉得他儿子的举止什么毛病都没有。

等到几个孩子做完了卷子，张小凡也停下了笔。

张小凡第一个从屋子里出来，被他妈亲昵地搂在怀里。

「各位稍等一下。」那校方的负责人说完后，就去跟其他几个老师商讨去了。

张翠凑过来对我说：「这事儿肯定没问题，有你那同学再加上咱小凡天资聪慧，指定行。」

我不禁白了一眼，这人真是迷之自信。

「这事儿只能看你儿子自己，别人谁都靠不了。」

「是是是……」

张翠领着张小凡退到一边，那位校方负责人出来了：「录取结果出来了。」

2

张翠一下子冲到那负责人跟前，着急地问道：「我儿子能进你们学校上学吧！」

那负责人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将手臂从张翠布满老茧的手中抽出来。

「张小凡……在考试中多次作弊，录取测试未合格。」

淡淡的语气将张翠激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她缓了缓，张口就责骂道：「不可能！」

「我儿子怎么可能作弊，他那么聪明，哪至于去作弊！」

「你们是不是看我们是乡下来的，欺负我们母子俩？」

「还是说，你们收了她们的钱就录取她们的孩子！你们收受黑心钱！」

她手指着一旁受了无妄之灾的各位家长，嘴说着斥责的话。

那负责人听了脸更黑了，也愠声道：「这位家长你不要胡说，我们学校向来公正公道，是禁止有收钱行为的。」

「更何况，你儿子在里面的一举一动，监控里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那些小举动，不说破不是当没看见。」

张翠一听更怒了，提高嗓门就走到那负责人跟前：「你说你没收钱，那我儿子之前就是学习很好，这次怎么可能落选。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

「而且我儿子不过是掉了几次东西，怎么就是作弊了？难道掉了东西还不能捡了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给我儿子安排了一张斜着的桌子，为了诬陷他！」

张翠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来背壳都碎完了的手机，对准了那个负责人，她一边拍一边说：「都来看看，我要曝光这个学校，收黑钱……」

「小凡妈妈，你到底要干嘛啊！」

「我要干嘛，我要给我儿子找公平！」

眼见张翠越来越激动，我上前拉住她：「老师，您不然给小凡一个机会吧，到时候面试结果怎么样，我婶都会接受的对吧？」

我怼了怼张翠，她忙不迭地点头，放下了录像的手机。

「对，只要让我儿子去面试，到时候他能不能进，都看他自己了。」

负责人转头和其他老师谈了谈，同意了。

在等着面试的间隙，张翠拉着我走到一边：「媛媛，还是你厉害，我都听说了，只要进了面试的，那些老师就问些简单的问题，到时候就等着办理入学就行了。」

「我就说他们肯定收钱了，要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怕我录像呢？」

「而且我儿子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真是的，想欺负我们母子俩，没门。」

张翠还在这洋洋自得呢，殊不知在她身后有一道视线紧紧地盯着这边。

张翠与我说完之后，就去嘱咐张小凡了。

让他放平心态，不要紧张，认真回答老师的问题就行了。

张翠一直把他送到了面试教室门口，连门都是她敲的，若不是门口有人拦着，说不定她会和张小凡一起去面试呢。

张翠站在门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直到张小凡从里面出来，她才愿意将高抬起来的下巴放回原位。

「小凡，怎么样？」

「很好妈妈，问题都回答上来了，老师…对我很满意。」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宝贝儿子是最棒的！之前那些人都是猪油蒙了心，瞎了眼。」

张翠将张小凡抱在怀里，丝毫没看出来张小凡有什么不同。

「不好意思，本次只录取了姜晓梅和李小萌同学，其他同学不予录取。」

那位负责人原本想宣布完了就离开，刚转身就被人拉住了衣服，扯得胸前扣子坏了两个，人也踉跄了一下。

「怎么没有我家小凡？不可能！你们不是对他很满意吗？」

那位负责人也是来了脾气，大手一挥，将张翠的手甩开说：「什么满意！他进去了之后问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如何令人满意！你别在这儿纠缠了！」

那位负责人说完，周边负责维持秩序的安保上前，张翠一瞧，倒也反应得快。

她一屁股坐在了大厅中间，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哎哟我命苦啊！从小拉扯孩子长大，我不容易啊，现在还要受到你们这些人的欺负，我不活了！」

她扯过去张小凡，抱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众人被这一出整的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一些好事儿的，还拿出手机来录像。

「我知道我们娘俩是乡下的，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能对我们娘俩好一点呢！我真是不想活了，让我死了算了。」

「你们一个个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

「行了，别装了。这出戏演了一次不够还要演第二次吗？」

一道凌厉的女声从众人身后响起，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士走出来。

是今天来参加测试的其中一个孩子的妈妈。

「你不用在这演戏，你以为你儿子以前做的事没人知道吗？我可不想让我家子涵和这样的孩子在一个地方上学。」

张翠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她哭了半天却毫无泪水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你胡说什么，我儿子什么都没有做过！」

「哼，你儿子资料上填的就读学校不是青山小学吗？你以为你儿子偷进女生更衣室，偷拍女生，被抓住后还撒谎的事儿没人知道吗？」

「今天看见了你，我总算是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之前被学校发现，你就是这样坐在校长室的地上撒泼。今天我算是见过现场版的了。」

子涵妈妈越说越生气，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你知道什么！我儿子说了他什么都没干，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儿子！」

「啊对对对，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听说监控都摆你跟前了，你都还能说是有人恶意剪辑的。结果不还是被学校强制退学了？听说那些抵制你家孩子的家长都要把校长室的门框挤坏了？」

张翠这下也不哭喊了，只是站起身来握紧双拳，怒视着前方。

「你胡说！」她刚要冲过去就被周围的安保人员拉住。

「我儿子才没有做那些事，都是被你们冤枉的！」

尽管她使劲儿挣脱，但始终拗不过人高马大的安保。

「行了，小凡妈妈，张小凡没有测试合格，你再怎么闹，也不会录取张小凡同学。」

「你再这样，别怪我们告你个寻衅滋事！」

说着，张翠就被安保拉着赶出去了。

我领着张小凡的衣领跟着走了出去。

「媛媛媛媛，你再想想办法。让小凡能去上学，行吗？」

一出门，张翠就拉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儿地乞求。

我将手拉出来说：「你也没给我说，你儿子以前有这样的丰功伟绩啊！」

「我……」

「行了，你们先走吧，我再去问问。」

「诶诶，好好，媛媛，我们回去等你好消息。」

张翠一边感谢一边拉着张小凡离开，丝毫没有责怪张小凡的意思。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我要等的人。

「哎，媛媛姐！」

「真是多亏你了，多

来源：困困懒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