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急用钱?上个月她儿子报辅导班你给八千,上上个月她家换空调你出一万五,现在孩子住院又要两万?”我气得脑门子发烫,“陈浩,咱们家是开银行的吗?!”
2023年秋天,我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手机里刚弹出的转账记录,手指头都快把屏幕戳出火星子了。
“又给你姐转了两万?”我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拍,冲厨房里切水果的老公陈浩吼了一嗓子。
陈浩端着果盘出来,脸上堆着笑:“小满,我姐家孩子住院了,急用钱……”
“急用钱?上个月她儿子报辅导班你给八千,上上个月她家换空调你出一万五,现在孩子住院又要两万?”我气得脑门子发烫,“陈浩,咱们家是开银行的吗?!”
我和陈浩是相亲认识的。他是汽修店小老板,我干短视频带货,两家都是普通家庭。当初看上他老实厚道,哪知道这“优点”在他亲姐张丽那儿,直接升级成了“ATM自动吐钞机”。
张丽比我大十岁,在县城超市当收银员,老公常年在外打工。自从知道陈浩开了家汽修店,她三天两头带着儿子来市里“串门”。每次不是孩子要报特长班,就是家里电器坏了,临走时陈浩准得往她包里塞个三五千。
最绝的是去年过年,张丽儿子在家族群里发语音:“舅舅,我妈说今年压岁钱要涨到两千,不然我就在年夜饭上哭。”亲戚们当笑话听,陈浩当晚就转了钱。我气得把结婚证拍在餐桌上:“要不你和你姐过去吧,我看你俩才像两口子!”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2024年春节。张丽儿子确诊先天性心脏病,手术费要二十万。她连夜冲到我们家,妆都没化,眼袋快垂到下巴:“浩浩,姐就你这一个亲弟弟……”
陈浩蹲在阳台抽了半包烟,进屋时眼睛通红:“小满,店里刚接了笔大单,我把存款都垫进去进货了。”我瞥见张丽攥着茶杯的手直哆嗦,指甲盖都泛了白。
那天晚上,我躲在被窝里刷手机,突然看见张丽发了条朋友圈:“原来血缘抵不过钞票。”配图是陈浩汽修店的招牌,特意用红圈标出了“浩宇汽修”四个字。底下亲戚的评论炸了锅,有骂陈浩没良心的,有劝她众筹的,还有阴阳怪气说“早看出那小子靠不住”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陈浩却按住我要抢手机的手:“算了,姐也是急疯了。”
真正让我寒心的是三个月后。我在商场撞见张丽挎着新买的蔻驰包,正眉飞色舞地和闺蜜说:“我弟现在被那个林小满拿捏得死死的,连亲外甥的死活都不管了……”
我站在化妆品专柜后面,手里的试用装粉饼“咔”地碎成两半。当晚我跟陈浩大吵一架,把他赶去睡沙发:“你姐造谣说我贪你家钱,你倒是放个屁啊!”
陈浩蹲在沙发边抠地毯上的毛球,半晌憋出一句:“我爸妈走得早,姐供我读到中专……”我摔门躲进卧室,眼泪把枕头浸湿了一大片。这日子过得,倒像我是拆散人家姐弟的恶人。
转机来得猝不及防。2025年清明,张丽儿子突然高烧惊厥送急诊。我接到电话时正在直播卖货,口红涂到一半就往医院冲。
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张丽瘫在长椅上,妆被眼泪冲得一道道的。她看见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哆嗦着翻包找银行卡:“小满,医生说现在要交五万押金,我、我手机里就剩三千……”
我盯着她包里露出的诊断书,想起上个月偷偷去医院打听的事——那孩子其实半年前就该做手术,但张丽非要等“更权威的专家”。我咬咬牙,掏出手机转了账。
“你哪来这么多钱?”张丽盯着转账记录发愣。
我扯了扯起球的毛衣袖口:“这两个月接的广告费。”其实为了凑钱,我把婚戒都押给典当行了。
手术很成功。出院那天,张丽破天荒拎着两箱土鸡蛋上门。她杵在玄关不敢进屋,眼睛盯着我灶台上糊了的红烧鱼:“小满,姐以前以为你拦着陈浩不让他帮我……”
我扒拉着锅底的鱼尾巴冷笑:“陈浩那傻子,开店六年账本都记不利索。要不是我盯着,早被他那些狐朋狗友坑破产了。”
张丽突然“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开始抹眼泪:“怪不得去年他非要花八万块装什么智能管理系统,原来是你逼的。”她从帆布袋里掏出个旧存折:“这是当年爸妈留下的三万块钱,本来想等浩浩结婚时给他……”
存折边缘都磨毛了,最新一笔交易停留在2009年1月——正是陈浩中专辍学,去汽修厂当学徒的那个冬天。
如今张丽成了我直播间的铁粉,天天带着老姐妹蹲守抢货。上周她神秘兮兮地塞给我个U盘:“这是陈浩小时候穿开裆裤的视频,你留着,他要是气你,你就发家族群里。”
昨天直播时我顺嘴说了句“颈椎疼”,今天她就扛着自家腌的酸菜上门,非要用土方子给我刮痧。陈浩看着我被刮得通红的后脖颈直咧嘴:“姐,你轻点儿,小满细皮嫩肉的……”
张丽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现在知道心疼媳妇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趴在沙发上,闻着酸菜味儿混合着药油的热气,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就像炖烂的酸菜五花肉——闻着冲,吃着香。
原来有些亲情就像陈浩修车时用的扳手,得先拧松了锈住的螺丝,才能严丝合缝地卡住真心。
来源:笑料百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