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家乡的樟树镇靠近赣江,沿着江边不知道长出了多少棵樟树,所以得名樟树镇。每年到了夏天,江风一吹,空气里就飘满了樟树的清香。而我,陈建明,就生长在这个充满樟树香气的小镇。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家乡的樟树镇靠近赣江,沿着江边不知道长出了多少棵樟树,所以得名樟树镇。每年到了夏天,江风一吹,空气里就飘满了樟树的清香。而我,陈建明,就生长在这个充满樟树香气的小镇。 1993年的夏天,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年我24岁,还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说起我这个人吧,村里人都说我老实得像头牛,干活起来不知道累,可就是太闷,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要说这个评价,我觉得还挺中肯的,不过我觉得自己不是木头,而是被生活给磨平了棱角。 我们家在樟树镇西头的陈家湾,是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我家祖上几代都在这里耕田种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爹常说,咱们陈家祖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我大哥陈建国不这么想,他觉得种地没出息,于是就去县城跑建筑工地。说实话,我大哥是个有志气的人,从小就比我能干。他说:“建明啊,你就在家种地照顾爹妈吧,我出去闯闯,说不定能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大哥刚娶了嫂子李秀英。我嫂子是隔壁清水村的人,长得白净,性子温柔,又能干。村里人都说我大哥有福气,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媳妇。确实,自从嫂子进门,我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1991年的那个秋天,大哥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当时我正在地里插秧,村长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地过来告诉我这个噩耗。那一刻,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连忙跑回家告诉爹妈。 记得那天,嫂子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还笑着说:“建明,慢点跑,又不是地里着火了。”可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手里的簸箕“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从那以后,我家就像丢了魂似的。爹整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娘的白发一夜之间多了许多。最难过的是嫂子,她才26岁就当了寡妇。可她硬是咬着牙,扛起了我们这个家。 说起我嫂子,那真是个好人。大哥走后,她不但照顾爹娘,还帮我干农活。有时候我在田里干活,她就给我送饭,还总是悄悄地多放两个咸鸭蛋。她说:“建明,你要多吃点,干活才有劲。” 其实,我知道她自己舍不得吃好的。晚上我经常看到她坐在院子里,对着月亮发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心里特别难受,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村里的张婶是个媒婆,整天张罗着要给嫂子说亲。她说:“秀英啊,你还年轻,不能这样守着。再说了,这日子总得过不是?”每次听到这话,嫂子就默默地低下头,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嫂子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她常常一个人坐在大哥的遗像前,轻声说话。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她说:“建国,你放心,我会把咱们的家照顾好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1993年。那年的春天特别好,樟树开花的香气格外浓郁。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我正在院子里修理农具,嫂子突然叫住我:“建明,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放下手里的锄头,跟着她走到屋后的菜园子。春天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油菜花上,金灿灿的一片。嫂子站在油菜花地边上,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建明,我。。。我想去城里住段时间。” “去城里?”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去城里干啥?” “我姐夫在城里开了个小餐馆,说是缺人手,想让我去帮忙。”嫂子低着头,声音很轻,“而且。。。而且他说认识个不错的人。。。”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说实话,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大哥走了两年多了,嫂子确实不能这样一直守着。 “建明,你要记住,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嫂子说这话的时候,眼圈有点红,“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爹娘。” 我猛地抬头,看着她那张白净的脸。阳光照在她脸上,我发现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这些年,她过得太辛苦了。 “你放心走吧,家里的事情我来照顾。”我低着头,故作轻松地说,“等你在城里站稳脚跟了,记得回来看看爹娘。”
那天晚上,嫂子做了一大桌子菜。有红烧肉、清炒豆角、炖鸡汤。。。都是我们家平时舍不得吃的好菜。娘坐在饭桌边上,一边吃一边抹眼泪。爹则是一声不吭,埋头扒饭。 吃完饭后,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月光洒在樟树上,树影婆娑。突然,嫂子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 “建明,这个给你。”她把盒子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块手表,还是上海产的。这在我们村里可是稀罕物件,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 “这。。。这太贵重了。”我连忙要还给她。 嫂子摇摇头:“你留着吧。这些年,要不是你,我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撑下来。”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捧着那块手表,心里难受得要命。这手表不算贵,也就一百多块钱,可是我知道,这对嫂子来说是很大一笔钱了。 第二天一早,嫂子就坐上了去城里的班车。我和爹娘站在村口送她,看着班车消失在弯弯的山路上。回家的路上,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手表,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空了。 日子还得过,我还是得种地。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像条狗一样,可是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就会想起嫂子。有时候,我会对着那块手表发呆,想象她在城里过得怎么样。 半年后,我娘因病走了。临终前,她一直念叨着嫂子的名字。可是我们给城里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后来才知道,嫂子早就离开了姐夫的饭店,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又过了几年,我爹也走了。那时候我30岁了,还是一个人。村里人都说我傻,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找个媳妇。可是我心里清楚,我这辈子怕是娶不到媳妇了,因为我的心里装着一个人。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转眼到了2001年。那年秋天,我去县城办点事。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背着个黑色的帆布包。她站在候车室的角落,安静地看着手里的车票。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那个背影,那个姿势,太熟悉了。 我颤抖着走过去,轻声喊道:“嫂子?” 她转过身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八年了,她的脸上多了些沧桑,可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温柔。
“建明。。。”她轻声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相对无言,火车站的喇叭在播报着什么,来来往往的人群从我们身边走过。突然,我看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正是八年前她送给我的那一块。 “这是。。。”我指着她手上的表。 她擦了擦眼泪,说:“那天走的时候,我偷偷把表换了。这块是真的,我送你的那块是假的。” “为什么?”我愣住了。 “因为我想让你记住我,又怕你等我。”她低着头说,“这八年,我一直在等这块表走完它的路。现在,它终于可以回家了。” 原来,她根本没有改嫁。这八年,她一个人在城里打工,做过保姆、做过清洁工,后来在一家服装厂当缝纫工。她说,她不敢回来,因为害怕面对大家的眼光。 “那你现在。。。”我有些紧张地问。 “我想回家了。”她说,“这些年,我总是梦到咱们村的樟树,梦到屋后的菜园子。建明,我。。。我等你这么久,就是想问问,你愿意让我回来吗?”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头上的白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这么多年,我们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火车站的天花板上,吊扇缓缓地转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我掏出口袋里那块假表,跟她手腕上的真表放在一起。两块表的表面都有些磨损了,但是时针分针还在执着地走着,就像我们这些年的等待。 “回家吧。”我轻声说,“樟树开花了,空气里都是香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我又看到了八年前那个在油菜花地边的嫂子。 “可是。。。”她犹豫了一下,“村里人会怎么说?” 我笑了:“现在谁还管这些?再说了,你是我大哥的媳妇,我是你小叔子,你回家住有什么不对?” 她低下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知道,她心里有太多说不出的委屈和无奈。这八年,她一个人在城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走吧,回家。”我接过她的包,“家里的樟树还在,菜园子还在,什么都没变。” 其实我骗了她,这些年,村里变了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在家种地。我家的房子也旧了,墙上的漆掉了一大块,后院的菜园子也荒废了。但是我不想让她难过,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坐在回村的班车上,她靠着车窗睡着了。我偷偷看着她的侧脸,发现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头发里也有了白丝。这个女人,就这样在我心里扎了根,整整八年。
快到村口的时候,她醒了。看着熟悉的风景,她的眼泪又下来了。我递给她一张纸巾,说:“别哭了,再哭就成了泪人了。” 她破涕为笑:“你还是那样,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我这人就是木头,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她擦了擦眼泪,“我喜欢你这样,实在。” 班车在村口停下,我们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秋天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路边的樟树还是那么高大,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建明。”她突然站住了。 “嗯?” “这些年,你。。。你有没有找对象?” 我摇摇头:“没有,我这样的老光棍,谁要啊。” 她沉默了一会,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如果不是我,你也许早就成家了。” 我看着她,突然有种冲动想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别想那么多了,”我背起她的包,“先回家吧。” 路过村口的小卖部,我买了两瓶汽水。她接过汽水,笑着说:“还记得以前你最爱喝这个。” “是啊,那时候一瓶汽水五毛钱,可不舍得经常喝。” “现在长大了,想喝就喝吧。” 我看着她喝汽水的样子,突然感觉时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总是默默地关心着我。
走到家门口,她站住了。房子确实破旧了,门框上的红漆都掉光了,只剩下斑驳的痕迹。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连门前那棵樟树都显得有些萧条。 “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她轻声说。 “是啊,就是破了点。”我不好意思地说,“这些年也没钱修。” 她摇摇头:“不破,这才是家的样子。”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尘封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堂屋里还供着爹娘和大哥的牌位,香炉里的香灰厚厚的一层。她跪在牌位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爹,娘,建国哥。。。”她哽咽着说,“我回来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也照在那三个牌位上。恍惚间,我觉得爹娘和大哥都在笑。 收拾了一下午,总算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她还是那么能干,几个小时就把这个荒废多年的院子收拾得焕然一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感觉家里又有了烟火气。 晚上,我去地里摘了些新鲜的蔬菜。她在厨房里忙活,不一会儿就飘出香味来。我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抽烟,听着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从前。 “吃饭了。”她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是些家常菜,你别嫌弃。” 我看着桌上的几个菜:清炒豆角、炖南瓜、蒜薹炒肉。虽然都是普通的菜,但是色香味俱全。这些年,我一直是煮点稀饭就着咸菜就打发了。 “尝尝看,还合口味吗?”她给我盛了碗饭。 我扒拉了一口,差点掉下泪来。还是那个味道,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味道。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家常菜是什么滋味了。 “怎么不吃了?”她看我发呆。 “好吃,太好吃了。”我使劲扒拉着碗里的饭,生怕她看到我眼里的泪光。 吃完饭,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秋天的晚风有点凉,月亮挂在樟树梢上,树影斑驳。 “建明。”她突然开口。 “吗?” “这八年,你。。。过得好吗?” 我点点头:“还行吧,就是种种地,混口饭吃。”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守着这个家。” “别说对不起了,你也不容易。”我掏出烟,想了想又放回口袋,“城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嗯。”她低下头,“刚去的时候,在姐夫的饭店帮工,后来。。。后来饭店不行了,我就去做保姆。那些年,换了好多工作,住过地下室,也睡过工厂的板房。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看看手表,想想你们过得怎么样。”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个女人,为了躲避闲言碎语,一个人在城里吃了这么多苦。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我忍不住问。 她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我怕。” “怕什么?” “怕村里人的眼光,怕爹娘的责备,怕。。。怕你娶了媳妇。”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我猛地转过头看她,月光下,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哀伤。 “其实。。。”我深吸一口气,“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她惊讶地看着我:“为什么?” “因为。。。”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假表,“因为我觉得,这块表走不完,我的心就走不出去。”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手忙脚乱地去找纸巾,却听见她笑着说:“建明,你还是那么笨。这八年,我不也是在等你吗?” 月光下,我们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再说话。樟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就像是在诉说这八年来的等待与思念。 人啊,就是这样。有时候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发现自己等的人,其实一直在等自己。 “建明。”她突然喊我的名字。 “嗯?” “我们。。。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在农村,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好说。她是我大哥的媳妇,我是她小叔子。虽然大哥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但是在村里人的眼里,这种关系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你放心,”我掐灭了烟头,“我不会让人说闲话的。你就安心住下来,就当是回娘家。
她点点头,眼泪又下来了。我知道,她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有些话,说出来反而没意思。 第二天一早,我去地里干活。刚走到村口,就碰到了张婶。这个老媒婆一看到我,眼睛就亮了:“哎呦,建明啊,听说你嫂子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 “这是好事啊!”张婶笑眯眯地说,“你嫂子这些年在城里,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现在回来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我没想到张婶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回答:“嗯,我会的。” “对了,”张婶压低声音,“要不要我给你们。。。?” “张婶!”我打断她的话,“别瞎说。” 张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过建明啊,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你就别太死板了。” 我没接她的话,匆匆往地里走去。可是张婶的话,却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她在家里操持家务,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的杂草都被拔掉了,种上了各种蔬菜。那些年没人住的房子,在她的打理下,渐渐有了生气。 我还是每天去地里干活,但是心情却轻松了许多。因为我知道,回家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在等我,会有一盏灯为我亮着。 慢慢地,村里人也习惯了她的回来。大家都说,陈家总算有了个女主人,不然就她那个木头疙瘩小叔子,怕是要单着一辈子。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就暖暖的。可是每次看到她在院子里忙活的身影,我又觉得心里堵得慌。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一道看不见的坎,这道坎,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迈过去。 日子就这样过了小半年。转眼到了年底,村里人都在准备过年。她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整天,蒸了一锅又一锅的年糕。 “尝尝看。”她端来一碗刚出锅的年糕,“还是原来的味道吗?” 我吃了一口,那熟悉的香甜味道一下子就把我带回了从前。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她都会给我留一碗热腾腾的年糕。 “好吃。”我含糊地说,“跟以前一样好吃。”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却显得格外温柔。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晕中。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有些感情,就像这年糕一样,看似普通,却在岁月的发酵中变得香甜。而有些等待,就像那块表一样,走得再慢,也终究会走到尽头。 “建明。”她突然放下手里的碗,“我想去看看建国哥。”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说的是去给大哥扫墓。这些年,大哥的坟我一直在打理,每年清明都会去看看。 “好。”我点点头,“我去准备点纸钱。” 大哥的坟在村后的山上。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我们带着香烛纸钱,慢慢地往山上走。 路上,她一直没说话。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来给大哥上坟。来到坟前,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建国哥。。。”她的声音哽咽着,“对不起,这些年我都没来看你。”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风吹过山岗,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大哥在回应她。 “建国哥,”她擦了擦眼泪,“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还在,我们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可是。。。可是老天爷偏偏要把你带走。我不怪你,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对不起建明。” 听到她提到我的名字,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建明这些年一个人也不容易。”她继续说,“他还是那么老实,那么木讷,可是他的心里,装着很多很多的事情。建国哥,你要是在天有灵,你。。。你会原谅我们吗?” 我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轻轻扶起她:“走吧,要下雨了。” 她站起来,看着我说:“建明,你说建国哥会原谅我们吗?” 我看着大哥的坟,突然说:“大哥要是在天有灵,肯定希望你过得好。” 她愣了一下,眼泪又下来了。这时候,天空开始飘起小雨。我撑开伞,把她护在伞下。 “建明。”她突然说。 “嗯?” “我们结婚吧。” 我手里的伞差点掉在地上:“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这么多年,我们都在等待。现在,我想光明正大地照顾你,不想再躲躲藏藏了。” 雨越下越大,打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突然感觉眼眶有点湿。 “可是。。。可是村里人会说闲话。”我有些慌乱地说。 “让他们说去吧。”她笑了,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再说了,你都等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怕这个?” 我沉默了。是啊,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还怕什么呢? “好。”我点点头,“我们结婚。” 她破涕为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傻子,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把真表留下来了吧?” 我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而你也一定会等我。” 雨还在下,打湿了我们的衣服。但是这一刻,我感觉全世界都是暖的。原来,等待的终点,就是重逢;而重逢的意义,就是再也不分离。
来源:湖北电视台-生活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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