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机突然在裤袋震动，林茉的语音消息混着嘈杂背景音："亲爱的，下月分红到账就还你。"这已是她第三十二次类似的承诺，尾音总带着夜场特有的甜腻，像极了当年她教我涂斩男色口红时的气声。

《青柠与晚香玉》

储物间的霉味在暴雨天格外刺鼻。我蹲在纸箱堆里翻找婚宴礼单，却摸到了那瓶2017年限量版晚香玉香水——瓶身积灰的香奈儿五号旁，躺着张泛黄的银行转账单。

手机突然在裤袋震动，林茉的语音消息混着嘈杂背景音："亲爱的，下月分红到账就还你。"这已是她第三十二次类似的承诺，尾音总带着夜场特有的甜腻，像极了当年她教我涂斩男色口红时的气声。

我攥着香水瓶回到书房，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半小时前查到的酒店开房记录。丈夫的出差行程与林茉的直播地点在十二个城市重叠，那些标红的日期在视网膜上烧出窟窿。瓶口残留的晚香玉气息突然让我记起，三年前林茉离婚那夜，我家的客卧枕头确实沾过这种香调。

抽屉最底层的旧手机竟还有电。开机瞬间弹出的云同步照片，赫然是林茉戴着我的梵克雅宝项链的自拍——那款项链此刻正在我颈间发烫。照片背景里半掩的男士睡衣，袖口磨损形状与我去年补过的丈夫睡衣如出一辙。

雨滴砸在窗台的力道让我想起法院传票送达时的叩门声。当我将四十三张转账截图与十二张酒店发票扫描成PDF时，梳妆镜映出嘴角不自觉的冷笑。原来真正的债主从来不是我，而是那些被锁在香水瓶里的、自以为是的温柔。

快递员取走诉讼材料那刻，我旋开香水瓶浇透了林茉送的婚纱照。晚香玉的浓烈被雨水泡发后，竟透出底层腐败的青柠酸。这味道多像我们二十岁合租时，她总偷用的我的那瓶廉价须后水——原来有些东西从未改变，只不过当年能笑着共享的，如今都成了呈堂证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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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祁阳嵇和